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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 第27节

作者:亡沙漏 字数:10269 更新:2022-01-01 05:10:37

    姜扬握着他的手“你弟弟说,最有可能的凶手是姜歇和姜胜,我觉得很有道理,又苦于没有证据,就让他们俩去守陵作为惩罚。”

    高长卿反手握住他的袖子,泪流满面“君侯!这两人留不得!留不得啊!有他们在,你的王位坐不稳的!乘这个机会,就将他们赐死吧!他显然是做贼心虚!”

    姜扬骇了一跳。他虽然盛怒之时想将凶手碎尸万段,但毕竟两位公子是先君的子嗣,他不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要除掉他们。

    高长卿虚弱地哭泣“君侯,这一次有我帮你挡一挡,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身边。我只能帮你把所有可能的威胁除掉。现在,姜歇、姜胜就该是你的心头大患啊!他们都是血统尊贵的人,生来就有继承王位的权力,可如今,唯一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就是你了,在他们眼里,你还是他们的兄弟么?你不是啊,当年他们意气飞扬之时,你只是为他们看守宫门的虎贲郎,你是一个飞来横祸啊!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国之大宝,就好比天下最美的女人,凡是个男人,都不会不被她所诱惑。即使这一次行刺的人不是他们,可是难保今后他们会不起贰心,你们之间不可能有所谓的手足之情,这是可以想见的。君侯应当先下手为强啊!”

    高长卿哽咽道“扬哥,我即使自己去死,也不想要为你服丧……”

    姜扬一惊,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我们都不会死的……我答应你。”怀里的人渐渐止住了哭声,又陷入了沉睡,姜扬这一次心下澄明如水。他将高长卿放倒在床榻上,自己披上斗篷,点选了十几个好手上马,连夜赶往宿青山。姜胜正在草庐里替姜歇烘烤衣衫,听闻外头马蹄声响,便吓得魂不守舍。姜歇裹着破旧的毛毡呸了一声,打着膀子走了出去。姜扬勒着马在三丈远的地方来回踱步,用马鞭敲着长靴,盯着他思量。

    “君侯晚来何事?”姜歇冷笑道。“是终于要对我们兄弟二人动手了么?”

    姜胜从背后将他按倒,姜歇却不肯跪,姜胜只好跪在一旁磕头“君侯!我与哥哥没有贰心!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兄弟两人做的!请君侯明察,还我们一个清白!”

    姜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给我站起来!”

    “姜歇!”姜胜大哭,“都什么时候了!少说两句吧!你逞一时之快,死不足惜,可你让行刺君侯的真凶逍遥法外,危害社稷,这罪名你可担待得起!”

    “君侯眼里,我两人可比真凶要命得多,君侯,你说是不是?”姜歇嗤笑,不服输地望着姜扬,“今夜月黑风高,我兄弟二人手无寸铁,正是君侯下手的好时机。况且王陵就在身后,列祖列宗都在睁眼看着我们呢,我两人一旦为鬼,也省了不少赶路的功夫,这就好到地下黄泉,告慰祖宗君侯的丰功伟绩!”他紧盯着姜扬,暗地里绷紧了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挪动,挡在姜胜面前。

    突然姜扬拔出弓来。姜胜大叫一声,紧闭着眼睛躲在姜歇身后。就听到一声箭啸,箭簇笃得一声没进树干。姜歇冷冷瞪着眼睛,看姜扬收起弓箭。姜扬道“为先君结庐守孝,这本便是你们应当做的事情。再敢踏出这支箭的距离,孤就不客气了。”说完,拨马便走,他身后的虎臣见状,也跟在他马后走了。

    姜胜这才敢睁眼,喜极而泣。姜歇满头冷汗,一屁股坐在门前石阶上,眼里丝毫没有捡回一条命的欣喜。“姜扬迟早会杀了我们的。姜扬心软,可是他身边却有个狠得下心来的,否则他怎么不一早就动手呢?一定是高长卿借题发挥,这个贱人。”他喃喃着,一把抓住姜胜的手臂,“四弟!除了起兵,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的!”

    姜胜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身处囹圄……”

    “我们的家臣加起来,可以一战,况且姜扬将虎臣都留在涑水河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姜歇思忖一番,“我要见景荣。”

    “他怎么会来!他怎么会来呢!”姜胜坐在地上捶地。

    姜歇按住他,“四弟,你且进门去,谁敲门都不要开。听到没有!”

    姜胜实在吓破了胆。这个三哥,从小就胆气十足,旁人不敢做的事,他都有兴趣试一试,姜胜看他口衔短刀穿上单衣,哭着问他要做什么。姜歇说,“山下有专门养马的人家,我去偷一匹马,马上就回来!”说完便走了。姜胜拦不住他,赶紧阖上门插上木栓,胆战心惊地守着那火塘等了一夜,直到凌晨才微微有些睡意。刚眯了一会儿,外头就有人敲响了门扉。姜胜唬了一跳,听到姜歇在门外喊他四弟,才急忙开门迎了上前。“怎么样!”

    姜歇冻得嘴唇青紫,面上却有喜色“应当没有问题!景荣答应护送我们回国中!”

    “他怎么可能答应!”姜胜急得团团转,“这是死罪啊!死罪啊!”

    姜歇大笑,神秘道“因为我告诉他了一件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

    姜胜不解。

    姜歇感慨,到这个时候,他也不予隐瞒“是那张……据说是高文公亲手绘制的地图,我给了他半张。如果事成,我就会把另外半张交给他!”

    姜胜大惊“真、真有此事!”

    姜歇叹了口气,“我也是偶尔得到。”搬过一张木墩,就与姜胜说了来龙去脉。

    其后两天,宫里十分平静。高长卿身体渐渐好转,姜扬也渐渐恢复正常,只是经常久久搂着他的腰肢不说话。高长卿却也习惯了。这一次姜扬吓破了胆,他也晓得,默许了他亲昵的举动,算作对他的补偿。两人借病不出门,日日在殿中耳鬓厮磨。

    第章

    但是这种安逸对高长卿来说始终像是镜花水月,他有强烈的预感,这平静下潜藏着某种深重的不安。姜扬这次行为乖谬,竟然独自带他回宫,让八百虎臣扣留陪同他前往涑水河谷狩猎的百官公卿,不捉拿到真凶,任何人不得出入。这种处置方法,闻所未闻,简直蠢得不能再蠢。而且,姜扬终究没能下手做掉姜歇与姜胜,在这个节骨眼上,高长卿很担心这会让朝廷背离姜扬,这简直让他寝食难安。高长卿对姜扬道“刺客多是些强人,在一处犯案,就背负着长剑离开了,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把他们捉拿。我看这一次还是算了吧。你就假托已经处置,给众人一个台阶下,让他们回国中来。”

    姜扬在这件事上格外地强硬“他们伤了你,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让天下人以为,你是可以随意伤害的,而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要报仇,严厉地处罚真凶,杀鸡儆猴,这样,谁都不敢看轻你了。”

    高高的竹窗上透过明亮的阳光,高长卿看着阳光中认真的姜扬,心脏猛然跳漏了一拍。他感到脸上烧得如此厉害“我……我很感谢,只是现在虎臣不在宫中,你的安危没有办法保证,就让虎臣撤回来吧,这件事回头也可以慢慢查。”

    姜扬坚决不同意。“再等几天,再等几天。有多少案子,回头慢慢查就再也查不出来了。”他十分顽固,连高长卿也劝不动他,到后来姜扬故意错开话题,两人用过晚膳就睡下了。

    当晚,高长卿半夜醒来,看见窗子被火光染红,揉了揉眼睛。宫人推开宫门冲进来,“君侯!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公子歇带着人……逼宫,宫中毫无守备,现在已经被他们破了大政殿,往后宫来了!请君侯示下!”

    高长卿赶紧推醒姜扬。姜扬看着殿中明炷,只觉得是大梦一场。高长卿又推了他一把,姜扬从恍惚中惊醒,跳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高长卿万万没有想到姜扬竟临阵脱逃“君侯!”

    姜扬早已打包了细软,从床头兰锜中抽出两把长剑扣在腰上,又不慌不忙地取用称手的匕首“他们恐怕早有准备,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到了城外与虎臣回合,再作打算。”

    高长卿湿了眼眶“我们多不容易才能走到这里,难道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么!”他转头问那宫人,“宫里还有多少可战之兵?他们有没有带攻城器械!后宫的宫门还能撑得几时?”

    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宫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宫妇,即使加上宫人,可战之人也不足他们的三一!其他的……奴婢也不晓得!”

    “宫妃平日里养尊处优,如今国之将崩,君侯一死,她们也统统都要陪葬!如果不想死,就都怀揣匕首,赶上城墙!内命妇都是公卿世家的女儿,我不信姜歇敢杀尽她们!”

    宫人领命而去。姜扬回身按住他的肩膀“长卿!你大病一场,身体未愈,我怎么敢让你留在这里冒险!你快快跟我走密道出宫去!”

    “是因为我的缘故么……”高长卿又哭又笑,“古时候的天子即使身死,也要坐南朝北,以应有的威严死去。今日君侯身前还有金城汤池,手中还有百人之众,却要像鼠辈一般仓皇逃窜。而这都是因为我。我身体病重,成为了君侯的累赘,让你失去了勇气。这是我的错。我只有自刎谢罪。”高长卿大哭着,抽出床头的长剑就往脖子上抹。

    姜扬哪里可以承受他再一次在眼前死去,劈手抓住剑锋,他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鲜血淌了满地。他跪在高长卿面前泪流满面“是我错了……我一直把王位看做儿戏,行事乖谬,让你伤心。我这就去外头迎敌,请你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高长卿哽咽“请让我陪你一起去。今天若我们君臣不能相保,我还可以为你殉葬。”

    姜扬摇头“我、我还是没有办法因为我自己的愚蠢连累你。”他叫来宫人,“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带他走吧。”说着连盔甲都来不及穿,配着长剑匕首,挎着一挽铁胎弓,走进了通红的夜色中。高长卿大哭,却无论如何追不上他,跪倒在冰凉的龙榻上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外头还是一片血光。他听得见火焰燃烧的声音,却听不到喊杀声和兵戈声。他急忙爬起来,身侧的一个黑影搀扶住他“高公子!”

    高长卿只觉得胸口钝痛“外面、外面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宫人喜上眉梢,“章甘领着燕氏家臣前来救驾,只百余人,就在宫墙下缠住了公子歇,后来燕将军领着虎臣从涑水河谷前来救驾,公子歇不敌,已经被拿下了!”

    “章、章甘……”高长卿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他不是死了么?”

    宫人“唉”了一声“奴婢也不知啊!总之现下已经无事了!”

    高长卿不禁向上天祷告,许下诺言明日就去庙里还愿。他此时也顾不得创口爆裂流血,跳下床就问宫人“君侯在哪里?”

    “君侯在大政殿……高公子!高公子!君侯已经差人传话,让你好好在殿中休息!”

    “太后怎么说?”

    宫人诶了一声。“正在赶去大政殿。”

    “哼,早干什么去了,这个狡猾的老妪。”高长卿披上斗篷。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休息?恐怕姜扬心一软,又要放虎归山。今天晚上,不看到姜歇、姜胜的颈血,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长卿赶到大政殿时,姜扬正站在殿前,俯视着到处都是碎石和火堆的殿前广场。虎臣正在清扫战场,动作利落地把尸体丢上板车,遇上没有死绝的,便补上一刀。绝望的嘶吼声越来越少,乃至于寂绝,姜扬皱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姜歇被人押着跪倒在台阶下,他仍旧用那种鄙薄的眼神看着他。

    “杀了他!”高长卿裹着斗篷踩着木屐走到他跟前,姜扬没有料到他回来,吃了一惊。高长卿像是怕冷一样,把手攥成拳头塞进他的掌心里,他的眼泪还没有干,头发蓬乱,十分狼狈。“杀了他吧……我求求你了。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他们看不起你的,扬哥。你看,到现在他还不服输。”

    姜扬握紧他的手,抖开斗篷将他裹进怀里。今夜的风格外寒冷。虎臣拿着水桶泼在地上,将血迹清洗干净。姜扬知道明天这里就会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变。

    姜歇突然在阶下仰天大笑。姜扬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姜扬。”姜歇吐了一口血沫子,“怎么,你的佞幸又开始吹枕头风了么?”

    “你说什么!”

    姜歇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一败涂地,已是将死之身,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只可惜君父的王位,竟然交到你这种人手里!你为政乖谬,偏听偏信,忠奸不辨,善恶不分!古话说美女破舌,美男破老,你享尽齐人之福,可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落得这步田地!到时候,不知道我容国国祚还有几何?”

    “来人,塞住他的嘴!在大政殿上胡言乱语些什么!”高长卿裹着斗篷,用低哑的嗓音传唤虎臣。姜歇冷笑,“不用了!刑不上大夫,我贵为公侯之子,却被辱没,被污蔑,被肆意惩处。现在,还轮不到你这种人对我刀剑加身!”他说完,一把踢开押解他的人,从他手里抢过长剑。虎臣皆惊,姜扬却抬手,让他们统统不准动作。姜扬就站在台阶上冷冷地望着他。

    姜歇错开他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高长卿,“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说完,手中用力,喷出一腔颈血,溅到他俩人脚下。

    高长卿松了一口气。他拽着姜扬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苍白的皮肤上青筋爆出。姜扬仍旧皱着眉头。他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一大批人慌慌张张地往大政殿来。凡是臣子上殿,必然是正容款步,禁止喧哗,因此,他已经猜到来人是谁。果不其然,随后他就听到拐杖咣当掉在地上的声音。那根拐杖咕噜噜沿着台阶滚下去,正落在姜歇的头颅旁。

    齐太后见到满庭的鲜血,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歪倒在地上“阿歇!阿歇!”

    姜扬也不看她“公子歇引兵逼宫,自知罪孽深重,已经自裁伏法了。”

    齐太后哭诉“君侯!阿歇他虽然脾气火爆,但万万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思。自君侯登基以来,他一直慎言谨行,侍奉君侯像是侍奉兄长一样礼敬!这其中必定有猫腻!这次是有人逼他的!逼他的啊!”齐太后扶着人站起来,老泪纵横地指着高长卿,“就是他!就是他!他魅惑君侯,肆意栽赃!因为行刺之事借题发挥,污蔑我的孙儿!”

    第章

    “这……”姜扬百口莫辩。

    “若不是君侯将这个佞幸看得太重,又怎么会做出这样荒诞不经的事情来,让王室蒙羞啊!”有人为太后捡来拐杖,齐太后用力杵着拐杖,颤抖着指着高长卿,“就是因为他流了几滴血,在枕旁说了几句软话,就得以挑拨君侯与手足自相残杀,有这样的妖孽,实在是容国的不幸!君侯,阿歇已经死了,但凡君侯还有几分对先君的礼敬,今日就让他为我孙儿陪葬!”

    高长卿大惊失色,连连退后两步。姜扬面色雪白“太后!这是什么道理啊太后!长卿为了救孤的命,差点性命不保;姜歇起兵造反,差点要了孤的项上人头!太后却让长卿为姜歇陪葬!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齐太后道“君侯心慈手软,哀家知道,哀家认识的君侯是个正直仁慈的好儿郎,假以时日尽心雕琢,可以担起贵有一国的重担!但是今日君侯被这宵小蒙蔽,逼得阿歇造反,还以为是他是忠君之臣,其实这一切都因这个奸猾小人而起!他救君侯性命,也是为了乘机获取君侯的信任,进而把持朝政,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君臣之谊!君侯还请擦亮眼睛,看清他的真面目!”

    姜扬哪里听得进去,反而怒不可遏“若是太后再这样肆意中伤孤的爱卿,孤就不客气了!”

    齐太后亦是大动肝火。她历经三朝,一世荣华,丈夫与儿子都礼让她三分,因此从来不曾被人这样冲撞。今日却因为权柄交在一个与她毫无干系的外人手里,而晚景凄凉。她不禁愤怒地敲着拐杖“君侯要对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啊?我现在是个老寡妇,丈夫去了,儿子也去了,只剩下几个孙儿可以说说体己话,却都被这个奸小迫害至死,要想讨回一个公道,却不能!那君侯不如将我这个老太婆也赐死吧!”说着,泪流满面,“美女破舌,美男破老,就是说现在这个事情吧!今日君侯不赐死他,不能让朝廷信服!”

    姜扬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长卿陪他一路走来,他怎么可能对他下手,将他赐死!但是不这样做,太后又不肯罢休。齐后曾两度垂帘听政,在朝中也颇有影响,更是齐侯的姑奶奶。现在他正式登基方才半月,难道就要与太后决裂,落下一个不肖的骂名么?

    这时候,高妍裹着披风从殿外走来,惊动了众人。她昂着头脱掉了自己的罩衣,用匕首挑开束腰,露出雪白柔软的腰肢。她指着自己的肚腹道“再过七个月,这里,就要诞生君侯的嫡长子,容国的太子。齐太后是要告诉自己的重孙子,告诉未来的君王,是他的君父亲手赐死了他的舅舅么!这恐怕会让他一辈子都不明白什么是手足之情,君臣之谊吧!这才是让王室蒙羞!”

    众人皆惊。

    “无论起因如何,姜歇起兵逼宫,是我们都亲眼看到的,按照律例,死罪难逃!如今太后觉得是我弟弟逼他的,要让他为姜歇陪葬,此事口说无凭,又如何能让朝廷信服!”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我容国素来以孝道垂范天下,君侯自然不想忤逆太后。但是平白无故杀死拥立他的重臣,也是君侯心中不希望的,君侯两面犯难,理应取一个折中。太后以为长卿扰乱朝纲,那就把他逐出朝廷,不许他再进宫面圣!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求太后饶他一命!”

    太后闭眼。殿前广场陷入了难耐的沉默。

    “高子玉心性刻毒,哀家不能留这种人在君侯身边。君侯可否答应哀家,永世不得与他再见。若是这样,哀家不追究。”齐太后终于做了决定,盯着高长卿冷冷道。高长卿咬着牙,眼圈却忍不住泛红。良久,他听到姜扬说,好。

    “还有一件事,哀家想要君侯一个保证。姜歇谋反,但姜胜并没有参与,君侯不可以再迫害他,还应当还他一个清白,让他官复原职,从宿青山搬回国中来住。”

    姜扬毫不犹豫地轻声说“好。”对他来说,再艰难的决定都已经做下,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又何必计较。

    “那就这样罢。”齐太后挥了挥手,“高子玉,今夜你就出宫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高长卿几乎站立不稳,只怔怔地望着姜扬的脸。高妍扫了他两人一眼,裹上披风回后宫休息去了。经此一役,恐怕她日后在宫中的生活,会艰难很多。她已经没有心力去管她丈夫和她弟弟的闲事。

    殿前广场已经彻底打扫干净了。虎臣无声无息地告退,隐入大大小小的甬道中。对于他们来说,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到来,他们有自己的例行公事排查火患,站岗巡逻,一大早还要跑操训练。但是对于此时的高长卿来说,他总觉得他的一世已经在这个晚上过完了。他久久地看着姜扬硬挺的眉眼,既不敢眨眼,也不敢说话,他怕他一动就要掉下泪来。他是这么的狼狈,可是在晨曦中,姜扬还是跟他初见的时候一样英俊。他现在是容国的国君,富贵不同往日。但是从今往后他身边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走吧。我送你上车。”姜扬哽咽着说。他揽过高长卿,亵衣底下的身体冰冷,消瘦,柔软。高长卿轻声地哭。姜扬发觉他轻了许多,抱起来轻飘飘的,似乎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这让他心如刀绞。他们一起走到殿前广场上。有宫人通知御子柴赶来一辆车接高长卿回家。他既然被逐出宫廷,就解除了一切官职,朝廷配给他的轺车与仆从都要收回。

    姜扬将他扶坐上车,高长卿面色苍白地拉着他的手腕发抖,那种脆弱让他胸中满溢着潮水一样的温柔。他长久地亲吻着他的额头、眼睛,吮去他怎么流都流不干的眼泪,将他的鬓发别到耳后。

    “不要丢下我……”高长卿像个孩子一样埋在他的肩头,因为太委屈而不敢大声哭泣。姜扬静静地抱着他,他的身体像丝缎一样微凉又柔软,他还能听到倔强的心跳,闻到他带着幽香的呼吸。姜扬按住他的脖颈,让他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每一寸曲线都如此贴合,这种温暖的默契使谁都不舍得先放手。可是时间终究会过去。

    “我会去看你的。”姜扬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看着他。即使在人群中,姜扬也总能用这种目光锁定他,仿佛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高长卿不止一次觉得他的眼睛很美,但是一想到从今往后他就要失去这种目光,这种目光会被姜扬收回、送给别人,他就不愿意放手。

    “不要丢下我……”他终于忍不住哭着祈求姜扬。

    姜扬失神。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面对静静流泪的高长卿,不受控制又不顾一切地将他按倒在车座上,高长卿一愣,彼此的呼吸纠缠着,眼睁睁看姜扬吻上了他的唇。

    那滋味因为绝望而变得格外甜美。姜扬的味道,没有记忆中那么可怕了,大约是他们度过了长久的时光,他早已习惯了这个人的味道。被侵犯的那个晚上,他已经记不太清,但是似乎跟眼前的人不一样。他那么热烈,真挚,让他感到温暖,舒适,高长卿忍不住用同样激烈的方式回应他,拼命搂住他的身体不让他离开。

    姜扬被他的主动点燃。他剥开他的亵衣,大手在丝缎一样光滑冰冷的身体上游走,让他升温,喘息,像是淑女一样在他身下颤抖。姜扬在黑暗中用力吻他,咬他,占有一样留下自己的印记,“让我看你……”

    亵衣落在地上。姜扬的手指修长,有力,被那双手疯狂地爱抚着,高长卿只能仰着头,微弱地呻吟。因为情热,他有些混沌,他不止一次摸上身上人的脸,想要确定他是姜扬。姜扬感觉到他的不安,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跪在座下吻了他的手心,然后顺着手腕、手臂,吻到他的肩头。他重新温柔地与他亲吻。“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

    御子柴吹了声呼哨敲敲车厢,“天亮了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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