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概是没有想到林傲居然会不惜自残,顿时惊愕万分,“二爷,万万不能,天山雪莲膏已用尽,您血肉之躯怎能受此酷刑”
“少废话,老子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对了,位置要烙得和他的一模一样”
林傲冷冷瞪了吃惊的黑衣人一眼,目光瞥到冷飞身上时又是柔情脉脉,他撕下一块衣料塞进自己嘴里,随即靠墙而立,将背部袒露给了不敢下手的黑衣属下。
“二爷,您真要”黑衣人拿著烙铁缓缓逼近了林傲的後背,犹疑著不敢落下。
林傲闷闷地嗯了一声,神色坦然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皮肉焦灼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了地下室里,林傲仰头嘶喘,手指在石壁上挠出了条条血痕,他费力地吐出了嘴里塞的破布,这才咧著嘴跌跌撞撞地坐到了床边,就那麽静静地,带著迷恋地看著冷飞背上那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飞龙。
双龙会前任掌门冷飞的七七大祭并未邀约外人参与,以燕流云所提的建议,双龙会中凡是叫得上号的大小头目都在这天赶回了总坛,穿上素衣为这位横死的前任掌门送上最後一程。
一大早,灵堂便已布置完毕,众人陆续进场,独独缺了林傲。
燕流云环顾了一下灵堂大厅,正要询问下人林傲在何处,忽然旁边布帘一掀,
只见神色有些憔悴的林傲身著三层素色长袍,冠簪整齐地缓步走了进来。
“见过掌门。”众人一见现任掌门现身,立即起身行礼。
林傲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他走到神情肃穆的燕流云的身边,说道,“嫂子,今日送大哥最後一程之後,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燕流云微微点了点头,却说,“此时还是先行大礼吧。”
林傲亦颔首,随後向燕流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燕流云身为冷飞的未亡人,自然应当先上第一柱香。
在执祭人悠长的诺唱声中,素缟黑纱的燕流云缓缓走到冷飞灵前,目光往人群中颇有深意地望了一圈,这才转身上香焚纸。
林傲袖手站在一边,头低垂著,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燕流云。
燕流云上香完毕,执祭人又诺唱道,“请林掌门为冷公敬香送魂。”
旁边负责递香的小童正要把香递给林傲,却见燕流云退步到大厅之中,忽然抬手指了刚接过香的林傲,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试问一个弑兄篡位之人有何面目站在此处今日当著夫君灵前,林傲你这无耻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四位坛主从旁一齐站出,挡在了燕流云身前。
“冷掌门之死疑点重重,夫人与我等经过悉心调查,已知此事乃林傲一手为之此人谋害掌门,罪不容诛,今日我与三位坛主便要替天行道,一洗冷掌门冤情”
燕流云厉声相斥又加上青龙坛主振臂一呼,大厅中立即有不少人激动起来,有的人因为不满林傲过於强硬的手段作风,自然愿意相信他是谋害冷飞的元凶;而有些人虽然面露犹豫,但是也知仅凭一面之词难於判断,只好都望向了林傲,等他给出个解释。
林傲本想今日之後辞去双龙会掌门一位,带著冷飞归隐别处,没想到燕流云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他一把摔了香,眼中一亮,傲慢狂肆地大笑了数声。
“哈哈哈好一个青龙坛主,老子既然敢放任你们四个回来,便不怕你们联手对付我”
这话一出,代表著林傲承认了燕流云的所有指控,他本不是畏首畏尾之人,早不愿再为了冷飞之事装模作样,现下正好挑明,算是与这些看他不顺眼,他也看不顺眼的人彻底决裂。
燕流云没想到林傲竟会如此爽快地承认了一切,其实她只是知道林傲隐瞒了冷飞的假死,其间更多内情却不甚清楚,而她叫人去追拿身怀林傲密令而离开的心腹阿德一事,尚无消息传回。
只是若不趁著双龙会中重要人物都在场的情况下拿下林傲,待冷飞七七大祭一完,几位依旧忠心冷飞的坛主不得不离开了总坛,那自己则更难寻找机会替冷飞报仇了。
她见林傲如此嚣狂,顿时愤然作色,“林傲,冷飞待你如同手足,你却如此害他,今日仍是不知悔改,你简直是衣冠禽兽”
“骂得好”
林傲一掌逼退了趁机而上的青龙坛主,满面戾笑,这时,他不仅眼珠渐渐发红,连面色也变得发赤,更甚至他身体的周围竟萦绕起了一阵热气。
四位坛主见这阵势,暗叫不妙,难道林傲已将炎阳神功练到了第九层,居然能造出如此之悍“气”。
只是事到如今,已不容他们退却,四人一想到冷飞大恩,顿时使出全力扑杀林傲,只期望合四人之力能将这个疯子一举制服。
一时间肃穆的灵堂变成了凌乱的战场,既然林傲承认了谋害冷飞之事,双龙会中上下自然将他当做了敌人,不少弟子憎恨他已久,此时也纷纷加入了战阵之中。
只不过林傲此时周身热气灼人,修为稍低的弟子都不敢近身,唯有四位坛主与其他几位双龙会中的高手能合力与他一战。
纵然诸位高手联手,也不是林傲的对手,他一掌击伤了白虎坛主,又起脚将玄武坛主踩在脚下,那双已变成赤红色的双目怒视著众人,眼底却是深深的嘲弄笑意。
“一群废柴,不自量力”
“混蛋,休要猖狂”
朱雀坛主吼喊一声,飞身扑向了林傲,刹那之间十八剑连环而出,剑剑刺向要害,而同时青龙坛主也从右翼挥掌而上,一时逼得林傲只好纵身躲避。
几名高手在厅中与林傲缠斗多时,仍不能得手,燕流云在一旁见了也是心急如焚,她曾听冷飞谈起过林傲,深知此人武功或在冷飞之上,若不能一战将其擒住,只怕几位坛主会反遭其害。
正当大厅内乱成一片之时,小碧急匆匆地走到了燕流云身边,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麽,只见燕流云的神色立即变得惊喜异常,随即便离开大厅。
双龙会大叔强强虐文 第九章
自那日背上被烙上一尾飞龙之後,冷飞不知道自己醒来时已是何时。或许林傲所说那天山雪莲膏著实有效,他背上的烙伤似乎已减轻了许多,只有些许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缓缓坐起来,除了脚上仍有一条镣铐外,其余的束缚倒是解了。
想起那日林傲居然对自己动用如此酷刑,冷飞苦叹了一声,背上隐隐又开始作痛。
他真是不懂林傲,对方口口声声说爱他,但是给予他的却只有痛苦与折磨,如果这也算爱,他又如何能够承受
四周的石壁黝黑坚硬,组建成了这个密不透风的地牢,冷飞看了眼这个禁锢自己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还要被禁锢多久。
正在冷飞心灰意冷之时,一侧的石壁忽然慢慢打开了。
冷飞心中一颤,以为是林傲又来了,顿时脸色一沈,连看也不愿看那边一眼。
然而随即响起在这间阴森地牢的声音却是那麽温柔淑婉。
“夫君你在这里吗”
燕流云扶著石壁缓缓走入地牢之中,在绕过一堵墙後,她终於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冷飞。
灵堂之中,林傲与双龙会的众位高手仍然缠斗得难解难分,只不过相较而言,仍是他占据著优势。
四位坛主以及其他几名上前助拳的双龙会高手都不同程度地被林傲击伤,而林傲本人则只是发冠被打掉,袖上破了两条口子而已。
他运起炎阳真气,随周遭灼气而飞扬金黑色的发丝亦渐渐呈现出暗红之色,众人见他内力精深至此,一时都不敢上前,只怕被这炎阳真气灼伤肺腑。
林傲知道他们打不过自己,心中狂傲之情倍增,他爱慕冷飞之事已在心中压抑十多年,如今一朝得以宣泄,自然气势骇人。
素白的灵堂之中,林傲也是一身素白,他笔挺地站在大厅之中,藐视般地环顾著四周想活捉他又或想置他於死地的众位高手,抚了抚在打斗中散乱的发丝,高声挑衅道,“老子没空陪你们玩了,接下来最好你们全部一起上,让我一起解决,省得一个个浪费老子时间”
身先士卒的四位坛主听见林傲如此侮辱挑衅他们,心中虽然愤恨,却也很清楚彼此势力的差距,只不过事到如今,不是林傲死,便是他们亡,所有人都不敢懈怠。
四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决意使出四人并力的杀招。
林傲心知他们要出绝招,也不慌张,只是挺直了腰,气沈丹田,静待其变。
突然之间,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位坛主,同时大喝一声,从不同的方向扑向了林傲,他们的动作极快,刹那之间便四个人稳稳地抓住了林傲的四肢。
“抓住他了”青龙坛主见一击成功,不由大喜过望。
林傲被四人紧紧抱定,无法动弹,他瞥了瞥还在兴奋中的四位坛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身体周围的炎阳真气变得更加灼热滚烫,使抓住他的四人想抱住了一个正在不断加热的铜炉似的。
“哈哈哈哈”林傲狂笑一声,发力一抖,竟将四位坛主一起震开。
此际,他已变成暗红色的发丝高高飞扬,整个人的周围都散发著红光,恰如踏火而来,那正是修习成炎阳神功第九层──炎阳遮日的征兆
“这厮的炎阳神功实在厉害,我们想硬拼只怕不行,不如直接攻击林傲的罩门,或许还有希望。”
善用计谋的玄武坛主在几人屡次失败之後,终於想到了最後这个法子,不过习武之人深知罩门的重要,与人动手之时自会护紧罩门,众人随即看了眼林傲,只见他下盘稳如磐石,得意洋洋地抱手在胸,魁梧的身躯昂然而立,凛然生威,竟似没有破绽可寻。
青龙坛主咳出一口血,不甘心地怒视著耀武扬威般站在厅上的林傲,低声说道,“不怕,此人纵然神功盖世,但终究应该有软肋,我们如此如此”
四人商量既定,又一齐联手向林傲攻来。
“哼。”
林傲嗤笑了一声,纵身一跃,一脚将率先上前的白虎坛主踢到丈外,正当他要回身对付其他人时,青龙坛主窥准时机使出绝招猛地往林傲胯下一踹,他料想林傲身为男人,就算武功如何了得,下面被这麽一踢只怕也会顿时泄气,虽然这样的手段过於下三滥,但对付叛徒却不是讲江湖道义的时候了。
哪知林傲只是双目一瞪,忽然转身一把抓住青龙坛主胸口,将他怒掷撞到大厅内的梁柱之上。
鏖战至此时,四位坛主已是个个身受重伤,他们不甘心地望著神态倨傲得意的林傲,仍妄想做拼死之搏。
“你们这些家夥,以为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便能伤了老子吗哈哈,炎阳神功本无破绽,你们真是枉自费心了”林傲目光一寒,杀机毕现,他已厌倦了这种过家家似的游戏,是时候结束这些碍眼的家夥了。
正当四位坛主身处绝境之时,大厅外一条人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炎阳神功以赤龙为意形,龙蛇本一体,所谓扼蛇七寸,龙又何其不可”
冷飞脸色铁青地走到厅中,对林傲怒目以对。
“对了对了,掌门这是说林傲那厮的罩门所在咽喉”青龙坛主很快悟出冷飞所言,不禁欣喜若狂,如今知晓了林傲的罩门所在,再联合冷飞之力,眼前这个看似不可击败的强龙也不过一尾死蛇。
林傲看见冷飞居然出现在了面前,情知必然有心腹之人泄露了消息,一惊之後,他很快镇定如常,就连嚣张的脸色也不曾收敛。
“大哥,看来今日一战,势在必行了你虽然点破我罩门所在,不过你也未必就比我厉害,我已练成炎阳神功第九层,你却仍停留在玄阴神功第七层,再加上那四个废物,你们或许能与我一战”
一语言毕,林傲振袖出拳,衣袖掠过之处带来阵阵灼热,冷飞见状立即凝气抬手来挡。
两人拳掌相交,各自退了一步,不过林傲神色如常,冷飞却是面露难受。
四位坛主见状,不顾自己也身带重伤,急忙上来相助冷飞,一时,大厅之中又厮杀成了一团。
冷飞也知道饱受禁锢折磨的自己并非林傲的敌手,但是他既然身为双龙会掌门,自然不能弃四位忠心耿耿於自己的坛主於不顾,而背上的灼伤仍在隐隐作痛,也提醒著自己与眼前这人之间恩断义绝的事实。
眼看四位坛主在林傲威逼之下,渐渐势弱不敌,冷飞立即上前接住了林傲频施的杀招。
几番交手下来,冷飞只感到心如火焚,气血翻涌,但他仍自强撑,不肯後退。
“大哥,你现在退开还来得及,不然一会儿我下手便分不了轻重了”
林傲催起炎阳真气,声势愈发浩大,他无可奈何地看了眼明显不支的冷飞,并不愿意真地重伤他。
冷飞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站直了经受折磨之後已显得有些瘦削的身体,目光坚定,不见一丝动摇。
“纵一死,於我而言,又有何妨来,动手吧”
“好,既然大哥如此气概,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两人继而又缠斗在一起,大厅之中尘灰飞扬,两人身形过处居然留下了一寒一热两道不同的痕迹。
面对林傲凌厉霸道的攻击,本就不适的冷飞渐渐不能与之相抗,他虽然看清了林傲气势汹汹的掌势的来路,但身形滞重之下已无力躲开。
“唉”
冷飞轻叹了一声,情知自己若中了这一掌,不死也得重伤,莫非这一次他真地输得如此彻底
只是他生性坚毅,绝不肯屈从半分,便是知道自己难逃厄运,仍是神色微敛,不露半点惧怕怯懦之色。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冷飞垂散在额前的发丝居然也被烤焦了,足见这一掌的狠辣,然而如此狠辣的一掌却在贴在冷飞面前时悄然而止。
冷飞睁眼,果然林傲收了掌站在一边,满面的狠戾之中纠结出了一丝不忍。
“为何不动手”冷飞厉声叱问道。
林傲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手掌已紧紧攥了起来。
他回头瞥了眼无力动弹的四位坛主,以及之前在拼杀中死於自己手下的门下弟子尸体,长长地叹了一声。
但是林傲转念想到他之所以宁可将自己置於众叛亲离也要达到的目的,目光中的软弱顿逝,唯留下了冷酷残忍的决绝。
他转身看向了冷飞,沈声问道,“大哥,你可服输”
冷飞见他目露凶光,心知依林傲的暴烈的性子,若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怕会血洗双龙会。
他逼於无奈,只好沈重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没想到大哥如此痛快那好,就请大哥与我走一趟,日後我林傲也自不会踏进双龙会半步,还你们一个安宁”
林傲朗声大笑,随即便要劫走冷飞。
岂料冷飞早有打算,他虽然服输,却仍不肯依从林傲,因为这些日子他已清楚了林傲执意带自己走的目的,他就算武功不济,但是若再受林傲的引诱侮辱,却是万万不行。
脚边也不知是谁留下的一截断剑,冷飞看了看泛著寒光的剑身,脑中浮现了诸多前尘往事,情如手足的兄弟恍如掠影,如今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冷酷残忍的疯子。
也罢,一死万事休,若自己的血能平息了林傲的疯狂,也是件好事。
冷飞微微一笑,忽然起脚踢在那截断剑之上,他赤手接过断剑,眼看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站在冷飞身边的林傲怎可能坐视对方自尽,他大喝一声,不顾一切上前夺了冷飞手中的断剑,自己的手亦被割得鲜血淋漓。
林傲丢了断剑,看著脖子上已有鲜血流下的冷飞,急忙紧紧搂住他,替他查看伤势。
冷飞本是万分绝望,而此刻他躺在林傲怀中,却发现了这是一个反败为胜的最佳机会,只是这样做,自己对林傲未免太过无情,但想想对方所为,冷飞立即咬了咬牙,暗自提气。
林傲生怕自己出手太慢,冷飞已经割开了喉管,他慌慌张张地捂住了冷飞的脖子,全然没注意到对方正在凝结真气的手掌。
“大哥,你没事吧”
冷飞点了点头,目中一寒,右拳顿时猛击在林傲喉间。
躺在大厅一边的四位坛主,只见本是搂抱住冷飞的林傲忽然狂吼著跌在了地上,一口浓烈的鲜血自他口中喷出,染红了头顶挂著的素帘。
一击即中,冷飞立时强撑起精神,飞快地跃到林傲身边,在他身上要穴各处猛击数掌,直到林傲浑身瘫软,接连呕出几口鲜血之後才住了手。
看著林傲被彻底制服,冷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重重喘息了一阵,周围立即有人将他扶住。
躺在地上的林傲口中呃呃作响,却因为喉部受了重创,一时难以出声,他悲愤满面地望著神智恍惚的冷飞,眼角一痛,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因为方才林傲实在太过厉害,双龙会的一干手下虽然看到他躺在地上,仍不敢上前。
倒是青龙坛主由人搀扶著走了上来,他一脚踏在林傲右膝上,泄愤似地用力一踩,竟将林傲的膝骨踩断了。
林傲痛得闷哼了一声,面露惨笑,不过他手脚无法动弹,只有身体微微地颤著。
“掌门,这厮怎麽处置”
冷飞看了林傲一眼,疲惫地别开了头,低声吩咐道,“先关起来吧。过些时候,我自有定夺。”
既然冷飞已有命令,几名弟子立即上前拖起了林傲,林傲的发丝混杂了鲜血,覆在他同样鲜血满面的脸上,模样甚是骇人。
他死死盯住冷飞的背影,哑声嘶喊著无人能懂的言语,却只见冷飞漠然地转身而去,再不回头。
极度的悲愤之下,林傲终於再也支撑不住,他沙哑地怒吼了一声,随即又喷呛出一大口鲜血,缓缓晕厥了过去。
10鲜币双龙会大叔强强虐文 第十章
被冷飞强令在屋中等候消息的燕流云已做好了与冷飞同生共死的决心,她也知道林傲练成神功,即便是冷飞也难於对付,只不过既然冷飞选择了一条艰苦卓绝之路,自己这个做妻子的自然会陪他一走到底。
惨叫声吼喊声从前厅隐隐传来,燕流云却自镇静,她看了眼桌上已准备好的素帛,只等冷飞落败身死的讯息一传过来便悬梁自尽。
没一会儿,一名双龙会的弟子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院子。
燕流云一抬头,看他焦急满面,心中一沈,低声问道,“莫非夫君已遭林傲毒手”
那弟子擦了擦汗,长长喘了口气,这才喜笑颜开地回报道,“回禀夫人掌门已将林傲这厮擒住,咱们双龙会的祸患算是平定了”
紧接著,冷飞就满身疲惫地被人搀扶进来,燕流云看到他激动得泪水涟涟,不顾矜持一下就扑进了他怀中。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冷飞轻轻扶著爱妻的腰,柔声安慰,他的目光中并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之色,反倒是有一些说不清的悲哀。
夜色孤寒,双龙会大厅中的庆功宴却是热闹非凡,冷飞坐在席上简单地向门人说了几句话,便只闷坐著喝酒,不愿再多说。
不过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仍借著敬酒的机会向冷飞探问林傲这麽做的目的,冷飞厌烦地挥了挥手,一口酒干完,又自斟自酌。
说什麽呢难道说林傲是因为爱他成狂才做出这一切,这样的话说出去,不仅没人信,也实在不像话。
冷飞斜眼看了看坐在身边一直劝自己少喝一些的妻子,见她如此温柔亲切,眼前一花竟似看到了也曾对自己如此亲切温柔的林傲。
“林傲啊お稥”冷飞苦笑了一声,嘴中不自觉地就呢喃出了那个名字。
燕流云发现自冷飞平安回来後便似变了个人似的,总给人一种魂不守舍的感觉,她小心地窥看了冷飞脸上渐渐凝结出的愁容,听见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念叨著林傲的名字,心中不由十分担心。
“夫君,可是在为处置林傲一事苦恼”
她想冷飞此人向来重义,如今林傲背叛,兄弟反目,必然让他无法安心。
果然,只见冷飞点了点头,似乎想要说什麽。
不过便在冷飞即将说出什麽之时,他忽然一捏酒杯,眉目一轩,决然说道,“有什麽可苦恼的该怎麽办便怎麽办,忤逆谋乱者袋杖致死”
他说完这番话,把杯中的残酒一口饮尽,醉意熏然地站起身对厅中众人说道,“林傲忤逆谋乱,今晚我便要将他正罚於堂上来人将林傲带来,准备行袋杖之刑”
之前关押冷飞的地牢现在成了林傲的牢笼,负责看管他的人深知他的厉害,早就准备好几大条玄铁锁链,将他锁在墙角,甚至还用两根粗铁钉钉穿了林傲的手掌,定要他无法动弹分毫,这才罢休。
林傲木然地坐在墙角,身下一滩污秽,他无法动弹,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了几日了,这几日来,每日会有人来喂他半碗水,半个馒头,然後更多的便是怀著不同目的进来刑求他的人,有的人是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麽,有的人则是单纯为了报复之前他在双龙会正殿大厅中打死打伤了诸多双龙会门下。
对这些人,他只是怒目以对,并不叫骂;冷飞那一拳将他的咽喉伤得厉害,到现在他仍只能哑著嗓子说几个字,而他仅愿意说的不过是一声声大哥而已。
外面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林傲眼神一暗,心想又是有人来刑求他了吧,他经过连番的拷打折磨,身体日益虚弱,自咐只能再撑几日,可这几日里,冷飞一直未曾下来见他,莫非他死之前就见上冷飞最後一面的欲望也无法实现。
然而自作孽不可活这个道理,林傲还是明白的。
他轻叹了一声,心中却仍不後悔,人这一生,若不能轰轰烈烈求己所求,爱己所爱,岂不枉费
进来的人似乎与以前的那些有所不同,不过林傲懒得理会,他斜睨了来人一眼,干脆就冷笑著把头别了过去。
“林傲,掌门已下令将你处以袋杖之刑,现在就随我们出去吧”
袋杖之刑乃是将人装进麻布口袋中之後,再乱棍打死的极刑,双龙会创立至今也只在七年前处死过一个沟通外敌的叛徒,那时还是林傲这个执鞭人亲自监的刑,他很清楚这个刑法到底有多麽残忍痛苦。
受刑人在布袋里哀嚎翻滚,浑身的骨骼都会被打断,最後在屈辱与恐惧中死在被完全染红的布袋之中。
林傲哑然一笑,冷冷看了眼对他说话的人,眼中并没有他们希望看到的惊恐。
“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待一切完毕之後,我再回来。”
冷飞叫人将大厅里摆的宴席搬开,坐到了正中的双龙盘背椅上,他回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燕流云,怕随後的血腥场面会吓到她,干脆赶了她回去休息。
燕流云不放心地看了看满面通红的冷飞,只好在小碧的搀扶下步出了厅外。
她刚走出大厅,便见对面一群人走了过来,定睛一看,那个被人半拖半拽著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前些时候还狂傲不羁的林傲。
小碧看到燕流云眼神复杂,以为她是可怜林傲,急忙说道,“夫人,这人也是活该。他囚禁老爷,还杀了帮里好多弟兄,死不足惜”
却不料燕流云摇了摇头,心情仍显得沈重,其实林傲的生死她并不关心,她所担心的反倒是冷飞难过此关。
冷飞虽然口口声声说著要将林傲正法,但是若林傲真地死了,他的心中或许会留下一生的伤痛,想到这里,燕流云反倒是有些嫉妒林傲了,虽然她是冷飞的妻子,却从未在自己丈夫眼中见过那样深沈的痛苦与纠结,这该是在冷飞心中怎样重要的一个人,才能让平素肃重坚毅的冷飞变成这样。
11鲜币双龙会大叔强强虐文 第十一章
“掌门,已将这厮带到,敬请掌门发落”
押著林傲的人将他往地上一推,随即站到了两边。
那个曾在这个地方睥睨一切,傲视群雄的人如今落魄潦倒,连站立也做不到,只能用掌心被穿了血孔,满是鲜血的双手撑在地上,费力地支撑著虚弱的身体。
冷飞没想到不过几日没有过问,林傲便以成了这副模样,他心中又惊又痛,面上却不肯显露半分,而之前他满腔对林傲的愤怒却也在见到对方如此惨境时熄灭了一大半。
“怎麽回事”冷飞淡淡看了眼负责看押林傲的人,听似平静的言语的中隐隐含著责备之意。
“此贼凶悍异常,下了地牢之後仍在顽抗,我们不得已才钉穿了他的手掌,将他缚在石壁之上。”
林傲此时有口难言,更兼他性格孤傲也不屑解释这些人对自己的恶意折磨,只是低著头冷笑。
身上包扎了多处的青龙坛主见冷飞态度突变,生怕他念及旧情不肯处死林傲,赶紧上前提醒道,“掌门,这人害了帮中这麽多弟子,我等也身负重伤,不杀他何以服众我看就现在赶紧杀了他,也免日後他功力恢复,夜长梦多。”
青龙坛主的话一出口,周围附和的人便多了起来,大家纷纷点头,都赞同将林傲处死。
冷飞的眼神渐渐黯淡,他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自己离开双龙盘背椅走到了林傲面前。
“林傲,你可知罪”
林傲扬起满是血污的脸,目光中戾气尽逝,只剩下淡淡的悲伤与不舍,他就那麽温柔地望著冷飞,缓缓地点了点头,嘶哑著嗓子艰难地说道,“我知罪,只是虽死无悔。”
虽死无悔──爱亦无悔,死亦无悔。
冷飞心中猛然一悸,一时竟无法说话,他愣愣地看著林傲,真是不明白自己这样的人有什麽值得林傲舍出性命去爱。
“死不悔改来啊,将他装进袋中,乱棍打死”
青龙坛主仇视地看著林傲,手一扬,便唤过了旁边等候已久的行刑人。
然後毕竟这堂上乃是冷飞做主,两个行刑人走到了林傲面前,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冷飞。
“掌门,请下令用刑”
青龙坛主见冷飞久不应声,一著急便跪在了他面前,顿时,大厅之中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看见众人如此,冷飞苦笑了一声,只觉得脖子僵硬难动,当他微微点了点下巴之後,他看见林傲的眼里终於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凄酸。
既然掌门首肯,两名行刑人也再无顾忌,急忙伸手去拉林傲。
冷飞见状,始终觉得心中不安,他快步上前,喝止道,“慢我与他毕竟兄弟一场,且让我问问他还有什麽心愿未了。”
说完话,冷飞随即蹲到了林傲身边,他扶住林傲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问道,“说说吧,你还有什麽心愿未了,我能做到的,一定替你完成。”
“大哥我这麽爱你,你就再抱一下我吧。”
一字一句地艰难说完之後,林傲满是血污的脸上竟绽放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
然而冷飞听见林傲这个要求之後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面色一白,嗫嚅著双唇,终於还是松开了扶住林傲的手。
旁边的人并未听清林傲说了什麽,但是见冷飞这般为难的样子,料想林傲必是提出了什麽过分的要求,纷纷对他嗤之以鼻,嘲笑他临死之前还是这麽自以为是。
行刑人见林傲交待已毕,正要上前拉住他,却见林傲血污满面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紧接著一举一动已是十分艰难的他竟硬撑著对冷飞重重地叩了叩头。
行刑人按部就班地将林傲先是捆绑了起来,然後抖开一个人高的布袋套到了林傲身上,最後再用牛筋将袋口扎紧。冷飞局促不安地看著这一切完成,又瞥到了行刑人手中已握住的两根不知已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而变得暗黑的木棍。
准备就绪的行刑人向冷飞请示道お稥“请掌门发令”
冷飞唇间一动,只字难言,他抬起手,伴著一声叹息落了下去。
沈闷的击打声开始在大厅中响起,所有人都侧耳倾听著棍棒残忍的击落声,一双双眼睛都盯住了地上那个尚未挣扎出声的口袋,兴奋地期待著一会儿袋中人丑态百出的哀嚎直至死亡。
每一棍的落下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楚,而布袋里的憋闷与黑暗更加重了这样的痛楚。
林傲睁著眼睛,咬紧牙关,并没有随著每一次棍棒击落的痛苦而挣扎,他全身每个地方都几乎挨了木棍的责打,之前受伤的地方再度开裂,血腥味开始慢慢弥漫。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打得血肉模糊地死在这个狭小的口袋里了吧林傲苦笑著想。
又一棍落了下来,刚好打在他头上,额头一热,一行血就汩汩地流了下来。
想当年自己与冷飞未创立双龙会之前,武林人称飞傲双龙,行走江湖何等惬意威风,没想到今时今日,眼看自己与冷飞功成名就之时,自己却要如此屈辱可悲地被人活活打死,若那时自己压抑了心中对冷飞的思慕没有做出此等不伦疯狂的举动,或许现在自己还与冷飞称兄道弟,受人敬仰。
但是,自己真地能一辈子忍受只与冷飞做兄弟吗
自己真地能忍受每次只是在脑海里臆想冷飞的身体,而不能亲手触摸拥抱的感觉吗
口中腥甜味愈发浓烈的林傲双目猛瞪,忽然嘶哑地狂笑了起来。
既然自己已经尽力去爱所爱,求所求,死亦何恨
在地上蠕动著的布袋渐渐变了颜色,鲜血从粗糙的袋面上浸了出来,红得发黑。
周围的人见了这一情境,不由都暗暗高兴,看来再过一会儿那个倨傲可恶的叛徒就会断气了。
然而本是自己决意下令处林傲袋杖之刑的冷飞此时却有些坐不住,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处死叛徒的轻松和愉悦,反倒又沈重了几分。
自己是真地想要林傲死吗,还是想借此逃避什麽
冷飞捂住额头,目光不再看著那个被鲜血染红,且传出了微弱呻吟声的布袋──那里面装的是他曾经情同手足,誓同生死的兄弟。
大哥我这麽爱你
大哥我这麽爱你
冷飞听著沈闷的棍棒击打声,耳边响起了林傲之前那近乎天真卑微的言语。
二十多年了,就连自己的妻子也未尝如此深情表达过对自己的爱慕之心,但是这个男人却不顾生死地发了疯著了魔一般地爱著自己
那难以忘记的耳鬓厮磨,日以继夜的疯狂交媾开始在冷飞的骨髓里喧嚣了起来,以及他背後那尾隐隐作痛的飞龙也在提醒著他这个人对自己的疯狂感情。
12鲜币双龙会大叔强强虐文 第十二章
行刑人正准备最後下狠手将林傲杖毙在袋中,却突然听到冷飞的喝止声。
“住手”
冷飞站起身,神色苍白地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正要落下的两根木棍,看了看不断溢出鲜血的布袋,缓缓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
“毕竟双龙会也有林傲一份,我冷飞实在不能坐视他被打死”
“掌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林傲罔顾帮规,忤逆作乱,罪不容诛,您怎能因为一时旧情就放过他呢”
在擒捕林傲的过程中多处受伤的青龙坛主第一个不干,他愤愤地站了上来,与冷飞针锋相对。
“是啊,是啊,林傲杀伤了那麽多兄弟,如果不杀他,怎能平众怒”
“再说了,一山不容二虎,掌门你饶他不死却又要如何处置他呢”
“林傲这厮武功非凡,此时不除,日後必成大祸,掌门三思啊”
各种各样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其他人也显得情绪激动,眼看就有人要冲上前夺下棍子将林傲打死了才罢休。
冷飞仰天苦叹了一声,眼神渐凛,忽然跪在了众人面前。
“我知道林傲罪过难恕,只是他好歹与我二十多年兄弟一场,他对我不义,我却不能待他不仁。冷飞在这里替诸位死伤的兄弟赔不是了”
眼见掌门都下跪了,双龙会中的门人弟子一时都不知所措,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坛主也只是面面相觑,摇头不语,过了片刻,白虎坛主才上前代众人扶起了冷飞。
“罢了,罢了,既然掌门都如今为他求情了,我等还能多说什麽,掌门快快请起,我等不再逼你便是。”
冷飞听见他这麽说心中不由一酸,起身後却立即走到了布袋边,解开绳结。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随即滚出了布袋,冷飞眼前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浑身是血,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的人会是曾经飞扬恣意的林傲。
“快,去叫大夫お稥”冷飞想也不及多想,一把抱起了早就被打得神志不清的林傲。
林傲的鲜血顺著他的手一点点往下滴,那麽滚烫,烫得要灼伤人似的。
冷飞看著林傲满是鲜血的脸,对方那一声声近乎卑微的哀求似乎又响起在了他的耳边。
大哥我这麽爱你,请你再抱我一下吧
他知道自己要杀他,死前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可自己却连一个最後的拥抱也舍不得给。
他总是责怪林傲不仁不义,而此时的自己又是何其残忍
“大夫,他如何了”
眼看大夫进去了几个时辰,冷飞一直无法安心,直到看到大夫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才赶紧上前追问。
刚替林傲包扎治疗了伤口的大夫轻轻摇了摇头,摊著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无奈地说道,“老夫已尽了全力,奈何他伤得实在太重,不仅多处骨断,内伤严重,而且他後背还有一处极为严重的烙伤,如今老夫以参汤吊住他的气息,却不知其後会如何,一切皆看他的造化了。”
冷飞没来得及听完大夫的话,立即魂不守舍地冲进了屋中。
只见林傲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一双唇更是早已乌青。
冷飞握住林傲的手,忽然感到对方掌心冰冷,而这样的情形本不该出现在修习炎阳神功的林傲身上,看样子,这一次林傲真的处在生死一线之上了。
想起前不久正是这个人囚禁了自己,乃至是逼自己做出种种不伦之举,而此时对方却只剩下一口气躺在这里,便是三岁小孩也能杀他,这样的反差竟让冷飞也无法接受了。
他替林傲抚去了垂在额前的发丝,细细看著对方於沈睡中也显露些悲戚浓郁的面容,低声说道,“你难道甘心就这麽死吗林傲,你真是个蠢货。”
然而床上的林傲仍是毫无动静,呼吸依旧微弱难闻,冷飞叹了口气,心道若林傲真不能活,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在床边静坐了片刻,想起之前大夫所说林傲身上还有一处严重的烙伤,忽然有些奇怪,自己虽然知道在地牢里有人刑求林傲,但似乎并未听闻有人对林傲施以烙刑,而这袋杖之刑也与烙伤无关,那他的烙伤又是哪里来的呢而自己的背上倒真是有一处烙伤,不过那是林傲亲自伤的自己。
好奇之下,冷飞掀开了被子,他看到林傲身上交织满了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口,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地牢中有人对林傲刑求泄愤,却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居然这麽残狠,竟将林傲打得遍体鳞伤。
冷飞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歉意,他扶起昏迷的林傲,想看看对方的烙伤究竟在哪里,又是如何严重。
当他将林傲翻了个身躺下时,冷飞愣住了。
他看见林傲皮肉糜烂,伤口化脓的背上是一条隐隐约约的飞龙,这条飞龙,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看样子这个烙伤在林傲身上也有些日子了,似乎更在林傲被抓住之前就被烙上去了。
当自己被烙上这一条飞龙之时,心中真是恨死了林傲,恨他居然用这样的酷刑折磨自己,而现在看来,酷刑折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他。
然而同样的烙伤在自己身上为什麽没有这麽伤势严重呢
冷飞皱著眉,一动不动地盯著这尾血肉模糊的飞龙,这才隐约想起了在被烙上这尾飞龙之前林傲替自己上药时说的话。
原来是天山雪莲膏的作用才让自己的伤势免於恶化,而之後或者之前就烙上这尾飞龙的林傲却不得不忍受伤痛的折磨,等它慢慢康复,然而他却没有等到飞龙成型的一日,又因为急著救自己而中了自己的暗算,直到现在被伤得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冷飞轻轻啊了一声,眼里一痛,只觉得有什麽液体难以抑制自眼角低落了下来。
他猛一探手又将林傲抱进了怀中,径自在对方耳边喃喃念道,お稥“林傲啊,大哥抱著你呢,大哥抱著你呢。你快醒醒吧,不要死,不要死,好吗”
眼前的人仍是丝毫没有反应,冷飞只好让林傲躺回床上,他小心地对方掖著被角,从不轻易示人的眼泪在看到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时又落了下来。
正当冷飞感到心灰意冷之时,一直不曾有所动静的林傲忽然张了张唇,冷飞急忙贴下耳去听他要说些什麽,仔细辨听了半天,只听到一个沙哑的“水”字。
能说话想喝水便意味著林傲还有救冷飞欣喜若狂,立即将桌上放著的人参鸡汤端了过来。
只是林傲此时还太过虚弱,自己将勺放到他嘴边,却不见喂进多少,更多都是洒了出来,情急之下,冷飞也顾不得这许多,自己喝了一口鸡汤在嘴中,俯身将汤汁嘴对嘴地度进了林傲口里。
就这样,冷飞一连度了小半碗鸡汤给林傲,这才停下手来,他看见对方的嘴唇上渐渐有了血色 ,这才稍稍安心,只是他摸著自己的唇忽又想起了在囚禁的日子里对方时常强吻自己一事,顿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