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愿来生相见
凤兰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雪融在围城的时候写的,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他拿着信笺倒回床上,心脏跳得很快,脸颊发烫,再展开信笺重读一遍,又有一些涩然。
真是对不起他,凤兰甚至可以想象司徒雪融当时的心情。事态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他才会写出这样的话藏在枕下,唉,那个笨蛋难道是想以身殉职,再要自己读到这段话那算什么
幸好他没事。凤兰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又暗自腹诽,要不是赫连渊那个混蛋干出这样的事情,雪融又怎么会写这么不吉利的东西等再见的时候一定揭穿那个家伙的所作所为,谁让他那么阴险
想着很快能重逢,凤兰脸上就又带起了甜甜的笑,万万没想到在重逢之前还能又生事端。这次事端虽然是他不期待的,却在某种意义上成就了他凤公子的英名。
刘青的信使消失在了路上,凤兰握着香囊,安安稳稳睡到半夜的时候,外面突然躁动起来,他跳起来从窗子看到了城楼上的火把,明晃晃如同之前那个让雪融都会后怕的夜晚。
还没抬手拍门,小兵就已经给他开了锁凤公子,准备一下,北漠军队夜袭
凤兰吃了一惊,不是说北漠主力都已经退却了此刻已经不容他多想,定了定神,只着单衣就毫不拖沓地直奔城楼。
楼上喊杀一片,昏暗下他也看不清敌我,直觉形势不好,刚从一具尸体身上拔下一把剑就被人迎面劈下来,正无处可躲,却有人挡在前面帮他解决掉了敌人。
郁沉影回头抓住他的胳膊,一跃便落在相对安全的地方你不会武功,上来做什么
你还没走凤兰心里暗喜,郁沉影武功高强,留下毕竟让人心安现在形势如何
不好。郁沉影有如一名久经沙场的将领,沉着分析道北漠人数不多,却个个精锐剽悍,以一敌十;城楼太小,我们五万人不能全部上来抵御,如果放他们入城就会威胁百姓,这样下去伤亡太大,情况不乐观。
你能带我去找一下刘青吗凤兰沉吟了一下再问。
郁沉影点点头,伸手携着凤兰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城墙,凤兰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摔下去,一阵天旋地转后,郁沉影却已经稳稳地带着他立在了刘青身后。
凤兰城里有地道,你去组织百姓疏散刘青自己对着敌人应接不暇,关键时刻也只能依靠凤兰。
还能撑多久
撑不了多久,要快,前面有我们军队抵挡,拜托你了
眼前北漠大军居然造了云梯,正向着城垛鱼贯而上,凤兰咬咬牙转头问郁沉影你能不能马上出城去北疆报信雪融现在还没到,说不定信使遇到了什么麻烦,现在还能够出得去的就只有你了
郁沉影点点头道必然不辱使命。说着闪身从城楼上飞跃而下。
凤兰也不敢迟疑,转身履行自己的使命。
红珠城位于北漠和华都的交界处,商业贸易很是发达,因此所有的楼房都围绕着市集而建,没有市集的时候就是,一个大的广场。
广场中央有座储水的高台,是为了防火而修建,人们已经自发地聚集在广场上面乱哄哄一片,凤兰抓过一个人就问红珠城的地道入口是修建在哪里的,宽高有多大,长度呢
在城的西北角,大概一人半宽,不到一人高,长有数里。
凤兰心里一紧,那样一个地道,如果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寻常百姓可能根本就进得去出不来,再加上红珠城十万民众,能在刘青抵御北漠士兵的时间里完全疏散吗
如果做不到,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就要沦落到被肆意屠杀的地步;然而就算做到了,百姓转移到城外,没有任何屏障,万一再遇到敌人,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凤兰自问,他又不是将军又不懂打仗,这么多人的命,刘青干嘛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他做不来的,做不来呀
可是哪还有时间回去告诉刘青他做不来他们在阵前拼杀,刘青是信任他才敢把如此重任交给他做,他现在就是守军后方的指望,责任在肩推诿不得
责任凤兰想起这个雪融一天到晚会挂在嘴边的东西。
如今眼前的这群人,就是雪融一心想要保护的人们,如今他是在帮雪融肩负这个责任,无论如何不能失手、不能退却保护他、保护他想要保护的,如果连这个力量都没有,那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再冷静思量一下,郁沉影行动如风,如果一切顺利,大军回师只在黎明之前。
只要拖到黎明以前就好,只要争取到那么短的时间。
凤兰心道雪融你分给我一点勇气和智慧,希望我的判断能得到好的结果。
接着他挤进人群,爬到高台顶端一声长啸,响亮的声音穿透人群,霎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那是凤兰公子有人说。人们立刻肃静了下来,也许是上次夜袭后的市井传说在某种程度上神话了凤兰,也许是慌乱的人群,此刻真的需要一个冷静的人。大家都等着,在残酷的命运前期待着盲从,令一个判断或拯救他们或毁灭他们。
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决策,将导致不可逆的结果。
凤兰看着台下等待着答案的人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刘青一己之力已然抵御不了北漠的汹涌攻势,越来越多的敌人杀过城下万人的防护,直冲城里。当他终于在暗夜的火光中,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时,禁不住苦笑,怪不得如此势不可挡,原来又是他。
他在城墙东楼,手里提着一把染血的青锋剑,而罗琛站在西楼,拿着弓笑着搭箭,仿佛终于有机会得报那两箭之仇。
刘青露出藐视的表情,因为虽来不及跑到对面杀了他,却也不可能站着不动,做人肉靶子让他射,以他的身手,躲开罗琛的箭应该不是问题。
这个时候任何一方都不得分神,刘青的眼神集中在罗琛拉着弓的手指,而罗琛则等待着一个契机。
契机出现了,却不是罗琛想要的。
火光幢幢,身后突现一个人影挥刀向他砍去,罗琛感觉背后有风,被迫回身拿弓阻挡,身后的人哪里是他的对手,电光石火之间已经被他抢过手里的刀。
罗琛看清了他的脸,狠厉一笑,正准备劈下去,身后却已经抵了一把青锋剑。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他谨记在心的仇人之一凤兰,那小子堪堪后退了一步,还没从被瞬间夺刀的惊吓中清醒。
罗琛的手停在半空中发抖,身后的刀刃紧紧抵着背心,就是这个可恶的人一次两次毁了自己的计画,明明再早片刻就可以杀了他。
在他思量着是否铤而走险,硬是把这一刀劈下去的时候,刘青已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了。刘青将罗琛制服,朝凤兰吼让你在后方疏散百姓,你怎么跑来这里
我已经做好了。
刘青皱眉,表示不大能够信任。
活捉罗琛幷不在计画中,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一座城墙,几个瞬间的迟疑,没有预演的天衣无缝,一个籍籍无名的侍郎,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随军管家,北漠的主将已经被他们架着刀子绑在城墙上。
不要指望我会叫我的人投降。罗琛被绑,仍旧倔强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刘青正准备威胁,却听凤兰嘿嘿笑道你还是先叫他们投降吧,省得一会儿听到鬼哭狼嚎。
罗琛回他一声冷笑,似乎在嘲笑红珠守军的困兽之斗。
然而凤兰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城内传来阵阵惨叫声,接着阴风刮过,混杂着尖啸和疯狂的大笑,听得人毛骨悚然。
刘青讶异地看了凤兰一眼,凤兰则看着罗琛得意道看见没罗将军,红珠城其实有守城的鬼呢。
罗琛看着凤兰的笑意盈盈,突然觉得这个所谓司徒雪融的床上男宠,令人毛骨悚然地深不可测。
凤兰则没有被自己吓到,自如转向刘青道集结华都士兵在城墙处待命,等到北漠人被城里的鬼吓跑出来,再一网打尽就好。
刘青根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很不习惯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相当信任,这个大将军身边的管家起来,于是还是向下传达了他的意思。
不一会儿,果然有很多北漠士兵丢盔弃甲从城里跑出来,被守株待兔的华都士兵绊倒之后,以网生擒。
对于北漠士兵来说,这次夜袭像一场荒诞的恶梦,开始时明明很成功,后来却诡异得天翻地覆。将军被活捉绑在城楼上,进了城的人遇到鬼,围在城外等着里面开城门的人更不好过,华都大军从背后赶到,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只得毫无抵抗就自动投降。
这时破晓的第一缕曙光缓缓升起,城内爆出了欢呼声。
在微光中罗琛睁大了眼睛,刘青也楞在当场,他们看到城内的百姓居然没有离开或者集中在什么安全的地方,而是全部站在屋顶上面,手执削尖的长竹竿,手舞足蹈庆贺胜利。
昨晚凤兰临时想出了鬼主意,让各家各户各自回家把灯点起,然后削尖晾衣的长竹竿,人手一支地登上自家房顶潜伏。这样地面灯火隐约而屋顶黑暗,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进来的北漠士兵却不知玄机,被屋顶的竹竿戳死戳伤。
有一些注意到上面异动的,红珠百姓就学鬼魅尖叫。北漠人极信鬼神之说,北漠士兵又惊又怕,互相推搡拔刀自卫,在昏暗中互相残杀横冲乱撞,好不容易跑出去的,也被外面埋伏好的士兵捉进了天罗地网。
从来没有一个城面对敌军是这样的坚持,无论是年轻力壮还是老弱妇孺,在一个不寻常的夜晚,没有疲于奔命地逃亡,而是自己守护了自己的家园。
天微明,朝阳露出了一点金色,凤兰听见城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渐渐凤公子的欢呼声连成一片,他却置若罔闻,恍惚向外望去。
在城下华都大军里,一眼就看到了要找的那个人,凤兰笑着挥手道雪融
那个人在马背上抬头,痴痴看着他,仿佛相隔千年一般望眼欲穿。
凤兰转身跑下城楼,城门也在此刻缓缓打开,所有的一切都为有情人铺平了道路,经过重重险阻,终于再次得见。
司徒雪融策马飞驰而入,凤兰也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城下,露出灿烂的笑脸飞奔过去,两人在大开的城门口紧紧相拥。
城外是静立的几十万大军,城里是华都守军的众目睽睽,加之北漠俘虏以及房顶上居高望远的十万华都百姓全部都目睹了这一幕。
刘青在城墙上长叹一声轻抚额头,这两人真是昭告天下般旁若无人,却也不替他们担心,反倒伏在城墙上笑出声来。
一阵寂静之后不知从哪里开始再次爆发出喧闹与欢呼,经久不衰。
大军缓缓入城,百姓也相互扶携着从屋顶下来。紧张了一夜的城,恢复了它应该有的生机活力与井井有条。
没有人对司徒雪融和凤兰前呼后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打扰,只是默默微笑着看着他们坚定地,手牵手走过街道。
冬日的阳光下,温馨的光洒过雪白的街道,高大清瘦的将军和清俊秀美的管家仿佛一幅美好和谐的画卷,似乎能够就这样微笑着相互扶持着一生一世。
对凤兰来说,文雅的微笑只是做给大家看,以至于不给雪融丢面子的必备功课而已,勉强在大街上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忍到进了楼、关上门,凤兰二话不说就扑倒司徒雪融狠狠吻了上去。
纠缠厮磨着许久,凤兰感觉下腹急速烧起来,急色地伸手往人家衣服里面探,却突然鼻子痒了一下,哈啾一声,破坏了酝酿得很适合做点什么的气氛。
北方冬夜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凤公子整晚上窜下跳,喝了那么多西北风,却只穿了一件葱皮薄的衣服,不染上风邪是不正常的。
他被司徒雪融硬塞上床的时候是不依的,自己明明欲火焚身,却非得被人歪曲成是发烧,但是好不容易重逢的他可怕了亲亲雪融板起脸的样子,只能被迫躺在床上被喂姜糖水,看着雪融憔悴了不少暗暗心疼。
吃饱喝足躺在暖烘烘的床上,眼皮沉得像铅,可凤兰还是不忍就这么睡了,把司徒雪融的手抓在爪子里摸啊摸摸聊以慰藉。
司徒雪融看着他的脸,好像需要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才能心满意足。凤兰挪了挪身子掀开被子雪融你也累了,不如也上来休息一下吧。
司徒雪融摇摇头,替他掖好被子我没事,我想这样看着你。
你看着我我会睡不着。凤兰赖皮地笑,把司徒雪融拽过来,缠上搂进怀里,满足地发出了呜嗯的像是猫叫的声音。
司徒雪融觉得自己抱了个大暖炉,烫烫的熨贴着纠结了好久的紧绷疲累的心。
在昨夜难捱的辗转反侧里,那个叫郁沉影的人突然敲开他的门,告诉他红珠城告急,凤公子派我来请援的时候,已经暗淡了的世界突然又升起一丝曙光。
他已经想不起那时有多失态,一向自持的冷静被甩到九霄云外无影无踪,依稀记得自己在极度的欣喜和慌乱中撞了椅子拉掉了帘子,小腿上还留着生疼的淤青。
那位郁公子当时脸上的表情也怪怪的,明明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却涵养很好地表现出没什么的样子。
他好像连句谢谢都没有说,之前憔悴无力的身子也仿佛恢复了。
黎明前在路上的那段狂奔是最煎熬的时候,然而一切都值得,凤兰在城楼探出头的一瞬间,东方是一片明媚的破晓。
你又瘦了凤兰在雪融腰上捏了捏,酸溜溜地抱怨赫连渊果然没用,养不胖你。
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不想睡。凤兰明明困,却娇嗔着执意死撑。这十几天两人都一路惊险,哪一点错了说不定就见不到了,能够躺在一起固然是幸福,可是总还想要多要一点。
好吧,凤兰承认是和赫连渊有点关系,那个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条件却挺不错的,想起来就是个心里头的疙瘩,可是除了赫连渊,好像还有什么原因让他睡不着。
有心事司徒雪融反手抱住凤兰的腰轻声问。
凤兰便顺着之前的思路试探着开口赫连将军还留在北疆城内
嗯,等你好起来,我们也要去那里。
为什么和那个图谋不轨的阴险家伙还要见面,凤兰真的是十万个不愿意。
因为越过北疆城,我们就要打到北漠境内了。
不是打到边界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不是侵略吗
北漠夷狄言而无信,不把他们赶到大漠以北以示华都实力,他们会随时回来重新侵扰边境。到那个时候,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努力又会毁于一旦,此战既然要打,就要打到最后。
啊那还要多久半年,一年凤兰嘀咕着我还以为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司徒雪融沉默了。
凤兰早已学会了洞悉这个人的一点点异样,暗地里懊恼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雪融,我的意思不是我很想家或者想回去。
只是待得越久,越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危险。
刀剑无眼、局势无常,天天跟北漠人周旋就够呛了,再加上还有个赫连渊对他的宝贝虎视眈眈。
而且自从来了这鬼地方,雪融的压力就很大,身子看着也比不上在将军府里被他调养的时候,虽然在他身边其实到哪都一样,但相对而言,当然还是家里好。
当时还觉得他后娘妹妹很讨人厌,和在战场上的遭遇比起来,那对母女的嘴脸真不知道要亲切多少倍。
嗯,我知道了,睡吧。司徒雪融在背后轻轻拍着他,这时候凤兰才终于发现自己睡不着的原因。
有心事的似乎不是他,而是雪融。雪融虽然少言寡语,对他倒不怎么会加以掩饰,而今天却很像是有什么压在心里不得发泄一样,让人看着难受。
你怎么了凤兰问。
司徒雪融微笑着摇摇头,但是装出来的笑容连自己都骗不了,在凤兰清澈的眼睛直视下开始一点点瓦解。
雪融
凤兰有点担心地扯了扯他的手臂,而这一下似乎触动了什么一般,司徒雪融猛地掀开被子骑在凤兰身上压住他的双肩,炙热的吻就已经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
这种时候凤兰可没有傻到去欣喜这个木头终于会在床上主动了,反倒平添了一点担忧。
生病的无力让他无法挣脱,司徒雪融从他的颈子一路向下咬开他衣服上的扣结,顺着胸膛和小腹吻下去,滚烫的液体滴在皮肤上慢慢变凉,凤兰讶异地看见泪水从司徒雪融的下颚滑落。
天啊雪融,你哭什么凤兰顿时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雪、雪融,你别哭啊我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做错了啊
司徒雪融的声音里尽是不稳和委屈,凤兰的手掌被展开,手腕暴露在窗户透进的光线里,被破布条绑着的伤口上,凝固的血迹斑斑还历历在目,司徒雪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里,表情是和他语言上的凶恶完全不相符的怜惜和难过。
在隆冬游过漠河,明明不会武功,还在城楼上不要命凤兰,都是为了都是为了我吗
凤兰一瞬间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更糊涂了,有一个什么东西,隔着一层窗户纸就要拨云见日,却让他更加如坠入云里雾里,司徒雪融想要问明白的、想要表达的,他觉得他可以理解,却又抓不到重点。
此刻,只能心和他一起痛着,张口却又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怎样劝慰他。
肌肤被一寸一寸亲吻着,他听到司徒雪融轻声问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这样做,值得吗
等等,等一下,凤兰打断他,先把所谓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的胡话摆在一边雪融,什么叫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所有你应得的司徒雪融苦笑我已经数不清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应得的有多少没有得到,你心里清清楚楚的。你甘心吗,凤兰,你真的甘心
哈凤兰哑然失笑道雪融,我这人你难道还不明白那些功名利禄算到我头上也没有意思,我从头到尾想从你那里要的,就只有你这个人而已。
可是我也给不了你承诺。
什么一句话幽幽响起如同惊雷般,这下凤兰也不由得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将来的事情谁都无法掌控,我给不了你承诺,凤兰。
他说着,手滑到凤兰的亵裤里。
下体在司徒雪融的撩拨下充血火热,而与此相对的,是凤兰的心因为他这一句而骤然凉下来。司徒雪融说给不了他承诺,他居然会这么说。
也许万物都会变,可是在他看来只有雪融不会变,永远会傻傻地看着他,为他一句调侃而脸红,一个动作而感动,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按照他的理解,他的将来已成定局,当然是两个人快快乐乐地携手过一辈子,就算是退缩,也只有曾经他不懂事的时候,而司徒雪融的用心太一清二白了,纯粹到他连怀疑都无法去怀疑的地步。
在他楞着的当口,司徒雪融涩然一笑,完全没有开拓过的穴口对着凤兰的分身就坐了下去。
剧痛的地方还是心脏,在凤兰听到他无法隐忍的痛苦呻吟的时候,再去阻止已经迟了。结合的地方流下血来,凤兰一辈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失误,而这失误偏偏落在自己最心爱的人身上。
他试图坐起来,而司徒雪融居然利用他这个动作顺势坐到了底,咬着牙不顾撕裂的疼痛缓缓律动起来。
凤兰本来想要推开他,却不忍他献祭般的痛苦,任他用双手环住了自己的颈子,毫无办法。
动啊司徒雪融的呼吸不稳,眼角带着泪水笑着说你不想要我吗
凤兰真的愤怒了,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完就开始后悔。司徒雪融楞了一会儿,泪水再度盈眶,不再隐忍而是终于决堤宣泄。
凤兰托住他的腰,慢慢把分身抽出来。殷红的血流淌出来染了床单,凤兰的眼睛也红了,紧紧揽过司徒雪融,轻轻拍抚他的背,任他尽情地哭一场。
就算如他所说将来无法掌控也好,起码现在能让他安心哭泣的地方还有自己的肩膀。
将来什么将来要是将来会让你痛苦到想哭的话,去他的将来吧就算到时你幡然醒悟,不该和一个出身低贱的男宠鬼混,就算你被皇帝钦点去做女婿,就算你忘记了我,我会恨你吗
不会。
我知道我不会。
如今的我拼命去追赶你,拼命想要配得上你,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够好,而要把这份珍贵的爱情拿走的话,我能说什么
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祝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