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当时在他身边,还不跳到京城,连皇帝带太子全部指着鼻子骂一通,看他们还能不能欺负到雪融头上。可惜相遇太晚凤兰想想,算了,也不算很晚,从今以后,司徒雪融只有他能欺负,其余人敢,他一定不跟他们客气。
晚上的时候,凤兰去外面的市集买了一些好用的润滑膏药。虽然昨天没弄伤,也不一定保证今天就不伤着,还是做好措施,以防万一。
等他回来的时候,司徒雪融仍旧在床上侧卧着,却已经醒了,凤兰狞笑一下,爬到他身边,撩起他的长发亲他的后颈,一路向下亲吻着。
司徒雪融抽了一口气,蜷缩起来,声音急切不不行不行今天
今天不行怎么,难不成你也有月事凤兰把手指放在司徒雪融脸颊下面,一副调戏良家民男的样子又要亲下去,却被司徒雪融推开。
凤兰往后退了几步,心下因为司徒雪融使力,没有控制而微愠,瞇起眼睛语调变冷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凤兰虽然表面怒意昭然,心里却知道司徒雪融性子不是这样的,等着他解释。
可司徒雪融张了张口,却像茶壶里煮饺子一样,半天什么都倒不出来,凤兰不禁上火装什么正经,昨天不是很舒服吗
司徒雪融震了一下,神情羞愧地抿了抿嘴,半晌仍旧没说什么。
凤兰看他那样子,突然千万个不顺眼干什么惺惺作态,你以为小爷我想睡你啊要不是身边暂时找不出一个象样的,我也不至于将就了你,你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司徒雪融咬紧嘴唇闪过一丝悲伤,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凤兰看他不像平时一样感激认错,反而大有送客的意思,心更是像被放到油锅上煎了一样。他不明白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翻脸和翻书一样快
很想摔门离开,反正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小楼,没有自己的地盘,可纠结了一下,还是觉得司徒雪融有些异常。
其实自己说的话还满伤人的,这样走了毕竟不好,他磨蹭了一下,离得近了才发现司徒雪融在微微发抖。
这样的炎炎夏日,要说是冷的就太没谱了,可要是不冷,他抖什么
凤兰觉得不好,准是这病秧子又出什么问题了。
推了他一下,司徒雪融没说话,凤兰又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他才低低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没事吧凤兰掀开被子爬进他的被窝里。司徒雪融蜷缩着背对他,凤兰顺着他的手臂摸下去,发现他的双手交握在小腹上。
你肚子疼是吃坏了东西
司徒雪融却难得有了脾气,咬牙不作声。凤兰要怒,突然想来那些清粥小菜才不会有问题。昨天是司徒雪融的第一次,他笨笨的,而自己也没有给他清理,恐怕那才是症结所在。
责任一清楚明白,凤兰就只能服软了,起身弯腰在司徒雪融耳边放柔声音对不起嘛,你别和我赌气,告诉我,疼得厉害吗
他弯下腰的时候,恰逢司徒雪融转身过来,一瞬间两个人的唇极度接近,凤兰的整个视线里都是司徒雪融那对细长的双目,纯黑而沉静,深潭一般摄人心魄。
心脏骤然跳得飞快,凤兰觉得自己的脸颊正在急速地发烫,生怕被司徒雪融察觉,几乎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拉开距离后,凤兰才缓过神来,心道自己简直是疯了魔了,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又对这个男人心跳脸红起来了
司徒雪融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凤兰做贼心虚地瞪了一眼他的不明就里,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重新问喂你到底有事没事
司徒雪融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疲倦和漠然。
凤兰一阵气闷,那么低声下气地给他一个埋怨和和解的好机会,这家伙点个头撒个娇皆大欢喜,却偏偏倔强,真是疼死也活该
这家伙不是一向老好人,任人蹂躏得一塌糊涂吗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生闷气了
没事就好。凤兰也不甘示弱,冷冷回了一句,背对着他倒头躺下。
司徒雪融黯然,左手按住小腹,右手却迷迷糊糊地伸出去。他看着凤兰一头墨色的长发飞泄而下,铺在榻上非常美丽,幷没多想就轻轻挑起一绺在手里把玩,被他凶固然难受,却还是
喂,谁准你碰我头发的。凤兰翻身回来一把把头发给抽回去,司徒雪融的手还空举着,凤兰又一把将他的手打下天啊,你真的是大将军吗怎么事事反应都慢半拍,这样在战场上怎么活下来的,十个头都不够你掉吧
司徒雪融有些羞赧地苦笑了一下,凤兰龇牙道到底是不是不舒服
司徒雪融还是看着凤兰,正要微微张口,凤兰一副挫败地捂着头说你倒是给我回答快一点啊
司徒雪融点点头。
转过去看到司徒雪融还一副傻样子,凤兰命令道转过去,别对着我,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司徒雪融眼神黯了黯,慢慢转过身去,他不知自己又什么地方惹着凤兰了,还正在难过,却听得身后传来搓手的声音,接着凤兰从后面环抱住他,用暖暖的手轻轻帮他按揉腹部。
啊司徒雪融全身僵硬,吃惊地轻叫了一声。
他正要转身,凤兰却从后面抵着他道别给我乱动
于是他老实了,半瞇着眼睛,享受这难得一见的特殊照顾,大着胆子向后靠了靠,整个人陷在凤兰的怀抱里,凤兰也没有推开他。
早就知道凤兰嘴巴虽然坏,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第二天清早凤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环抱着司徒雪融,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了,窝在他胸前很亲昵的样子,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其实仔细看,他长得也不算特别丑
凤兰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不过也就飘了差不多一炷香的烟灰从炷头掉到香炉里那么久,然后凶猛地推开怀里的人。
司徒雪融被他一弄也醒了,表情颇有些惊吓的样子。
凤兰的脸又开始发烫,大白天不好掩饰,于是翻身抓了衣服大叫起床,起床,起床
司徒雪融坐起来,肚子已经不会痛了,他回忆着凤兰昨天晚上的温柔而低头微笑,等回过神的时候,凤兰已经梳洗完毕,把他一把拉到铜镜前面,开始给他梳头发。
你啊天天不出门,连头发都懒得打理,也太过分了吧。凤兰一边梳一边抱怨看,打结打得那么厉害,颜色又像枯草一样,下次一定要弄些首乌来给你好好补补,看看,居然还掉头发,什么,每天都这样掉难得你还剩那么多
司徒雪融乐得听凤兰碎碎念,没有什么比看他活力旺盛、听他伶牙俐齿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早餐摆上来的时候,凤兰眼都直了,那居然是他最爱的芙蓉樱草糕。
自从三年前到了北方,他就只能在梦里对着这糕点流口水,昨天只是刚刚提起,现在这种糕点就带着他最怀念的那一抹红点儿,热腾腾地摆在他面前。
他回头,有点感动地看了看司徒雪融,一副饿死鬼的馋相,吞了吞口水。
司徒雪融看着他的样子也笑了专程派人去频迦城买来的,赶快尝尝吧。
凤兰喜得晕乎乎的,欢呼一声就坐下狼吞虎咽起来。司徒雪融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大快朵颐而浅笑。
等凤兰快把桌上的糕点一扫而空的时候,才发现司徒雪融什么都没吃,有点不好意思地拿起自己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递到司徒雪融嘴边。
司徒雪融迟疑了一下,这次凤兰很耐心地没有嫌弃他慢,而是一直举着,举到司徒雪融不好意思地咬了一小口。
凤兰没有嫌弃他慢幷不代表他真的不觉得他慢,收回酸酸的手,把剩下的糕点送进自己的口里,又拿起一块新的,喂了司徒雪融一半,剩下的一半,毫不嫌弃地塞进自己嘴里。
其实凤兰自己也觉得这样稍微有点奇怪,不过自我安慰说,都是芙蓉樱草糕太好吃了,以至于自己还是忍不住要抢回半块之故。
一盘糕点在喂食游戏中结束,两个人都觉得很愉快。
又是一个艶阳天。
早饭过后,凤兰开始训斥司徒雪融的着装贫乏,接着把他拖到了市集上。
然而说是要买衣服,其实一早上更像是凤兰在自娱自乐,先是拽着司徒雪融把街边点心吃了一遍,再拿起各种司徒雪融怎么看怎么觉得花哨的衣服,让他一件一件试穿。
哪里花哨是你自己穿得灰头土脸的好不好你看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哪个身上不是金线玉带,你倒弄得像个干粗活的。凤兰看着司徒雪融微笑着露出不大能够赞同的眼神,就加了一句不把你打扮好了,我带你出来都丢人
司徒雪融听他这么一说之后,立刻二话不说任他摆布。凤兰坐在铺子里悠闲地品着茶,只是在司徒雪融走出来的时候呛了一下。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凤兰放下茶杯,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起伏,心里还是惊艶了一下下。
雪融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头发也用同色的丝绸系得整整齐齐,虽说那张脸仍旧算不得好看,可是高的身姿和干净爽利的扮相,仍旧要让人心动几分。
衣服在他消瘦的身上松松垮垮的下坠,更平添了一分性感。凤兰看看茶杯,明明已经喝了大半,怎么又口干舌燥了
裁缝铺的老板对司徒雪融赞不绝口,用词颇显生意人特有的夸大。
凤兰围着司徒雪融转了几圈,有几分沾沾自喜,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
特别是老板说到公子这样走上街去,不知道多少姑娘要芳心暗动,凤兰心里就嘀咕,说得好像挺神,谁能看上他啊
虽然凤兰这么嘀咕,衣服还是买了。
过了几家铺子,陆陆续续又添置了几个大包小包,司徒雪融却忽然停下来,对着一间铺子里一件浅蓝色印有墨色竹子图案的衣裳,半晌移不开眼。
那个不适合你啦。凤兰拉着他就要走,却被司徒雪融拉回来,拿了那件衣服在他身上比了一下。
凤兰也不想想这个动作他在司徒雪融身上比划了多少次,而雪融只是这么一做,他脑子里就出现了好像是娘子正在帮夫婿挑选衣服的画面,再看看司徒雪融纯良无辜的眼神,真觉得自己有点邪恶。
被推去试衣服,凤兰脱去外衣,正想挥斥还傻傻站着的雪融出去,司徒雪融却指着他的领口问道那是什么
凤兰拿起脖子上坠着的香囊,细细看了一会儿,淡雅的蓝色,恰似记忆中那人的身影。
将香囊解下来,凤兰勾起一抹有些哀伤、有些怀念的笑意这是很久以前我一名做医者的朋友送给我的
他现在在哪儿司徒雪融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在哪儿就那样被丢在乱葬岗,最后是死是活,谁又知道呢
他只得摇了摇头轻声道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真的很久了,久到不去想,就可以不想。
你很喜欢这个朋友吗
凤兰楞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神情有些茫然。
司徒雪融涩然低下头,勉强笑着因为既然是很久以前,你却还这么珍惜这个东西,而且
而且,你刚才的样子
他没能说出口,而凤兰亦因为他的这一问,陷入了沉思。
唐黎离开身边也就三、四年吧,居然就像过了一辈子,凤兰对他的回忆似乎少之又少,直到今天听司徒雪融这么一说,才回想起那午夜梦回时,刻意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影子,好像有一层窗户纸猛然捅破,一直朦胧模糊的东西也豁然开朗。
也许是如雪融所说的那样吧他也不知道。那段感情太青涩太懵懂,最终留下一个巨大的遗憾,不能原谅自己,最终救不了他,因而选择了逃离,选择了淡忘。
没有,只是纪念朋友而已。事到如今,他仍旧选择将那段褪色的往事尘封,然而掩埋得不彻底到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
司徒雪融更是黯淡了神情,从他手里接过香囊,低头埋进那清芬的香味里,轻声道这个人一定也很喜欢你,才配得出那么香、那么用心的味道
好啦好啦凤兰觉得气氛陡然沉重了,伸手从司徒雪融那里抢回香囊跟你说不是那么回事了。现在出去,难不成你急色到要看我换衣服
凤兰拉起帘子,司徒雪融觉得好像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傍晚夕阳西下,两人算是满载而归,凤兰一路哼着歌,司徒雪融则一言不发。虽然他经常这样闷不吭声,凤兰也察觉到他不对劲,以往就算不说话,他的眼神会带着笑跟着他,而今天司徒雪融只是低着头默默走着。
凤兰自然知道他还在纠结香囊的事情,却不想哄他。
那段感情想起来都挺抑郁的,凤兰着实不愿再提,况且司徒雪融也不是他什么人,根本没有必要跟他解释。
自觉已经对他算好了,他应该知足,况且凤兰最近发现,随着自己照顾得越来越周到,这家伙却越来越有得寸进尺的倾向以前对他不闻不问的时候,他的日子不也照过,现在为一点小事摆脸色给谁看
正想着,突然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马上的戎装士兵横穿市集高喊着开战了、开战了。北漠大军进犯我华都北疆和红珠城,开战了
还在收拾的摊贩们全部停下了动作,四面八方的人群聚集过来,把那个士兵团团围住。
凤兰和司徒雪融站在外面,相望一眼,皆露出凝重的神色。
回去的时候,镇远将军府外面已经站了很多士兵。
家仆走到司徒雪融耳边耳语了几句,司徒雪融就把东西放到凤兰怀里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房吧。
凤兰睁大眼睛,还没说话,司徒雪融已经大步离开了视线。
凤兰知道打仗很重要,可是真重要到雪融严肃得几乎变了个人的地步
家仆看他站在那,就跟他悄声八卦道凤爷,今天来的贵客可是兵部侍郎刘青刘大人,当年打北漠的时候是我们少爷的副将,关系可铁了。
他来干什么
干什么嗨,不就是皇上没办法收拾那帮夷狄,又来催命了。要说打北漠,还是我们少爷最有招,当年北漠人只要看到司徒家的旗帜就吓得半死,少爷走了半年多,还不敢侵扰边疆百姓。
可皇上也真是,少爷身体不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差点死在北漠,难道还不算报效国家这没让过几年安生日子又来游说
你帮我把这些拿回去。
凤兰还未等他说完,就把怀里抱着的东西一古脑推到家仆的怀里,人向着大堂就去了。
五日后,盐海城沙柳营相见。
凤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句,立刻气势汹汹地冲去司徒雪融面前一挡我不准,雪融不能去打仗
之前说话的男子楞了一下,温和笑了笑,问道这位是
府上的管家凤兰。凤兰,这位是兵部侍郎刘大人。
凤管家。
刘青很礼貌地行礼,凤兰轻哼了一声,不情愿地还了礼,抬眼打量刘青一番。他也很年轻,看起来比司徒雪融大不了几岁,相貌生得算不错,看着也憨厚。
可凤兰很明确知道这个人是敌人,是要来把他的雪融带去危险的地方,毁掉他平静温馨人生的人。
司徒雪融对刘青投以歉意的微笑,转头对凤兰道你也看到我的身体最近已经好了很多,凤兰,如今国家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傻什么啊国家有难你就挺身而出,你有难的时候国家管你死活了凤兰推了傻东西一把,回头对刘青正色说刘大人,麻烦您回去禀报皇上,雪融的身体不适合征途劳顿,请他另寻人才。
凤兰,别任性,我的决定关系着边疆百姓的身家性命。
算了吧,前天晚上根本还没完事你就昏过去了,第二天又睡了一天,这样的身子怎么去打仗,啊
司徒雪融的脸刷地通红,凤兰也发现自己说的这话实在是大胆,幸而刘青似乎不是同道中人,神情除了微微疑惑之外,没有什么不妥。
总之雪融不可以去。凤兰甩开司徒雪融,指着刘青说我走了。你自己和他说,说不清楚的话,今晚不要回楼里来
结果当晚司徒雪融真的没有回他的小竹楼里去。
差仆人偷偷去看,仆人回禀说少爷送走刘大人之后就在书房睡了,凤兰恨得牙痒痒,一夜都睡得不踏实。
第二天,司徒雪融回到小楼里来,就被凤兰丢个包袱砸到胸口你滚吧,小爷不去。
没成想司徒雪融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凤兰瞇起眼睛瞪他,直到司徒雪融拿起包袱就转身走人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带他去。
这这这这个丑人简直欺人太甚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司徒雪融你给我站住凤兰两步跑过去,拖着他气势汹汹地问你什么意思小爷就不是男人,就没资格跟你上战场了
司徒雪融又习惯性地呆了一下才说那边太危险,你在家等我回来就好
你当小爷我是什么在家等你我是你金屋里藏的娇凤兰对着司徒雪融的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你也知道危险,危险你还要去
我有皇命在身,况且我
得了得了。凤兰不耐烦地摆手说你个笨家伙一个人让人怎么放心在那边被人像切萝卜一样切了都没人知道。小爷还是勉为其难跟着你吧,确保你不去做楞头青死心眼的傻事,死在战场上。
司徒雪融又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凤兰的意思,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笑意,连看着凤兰的眼睛都显而易见地深情脉脉,让凤兰心头又一阵乱跳,扭头申辩我可不是为了你
同一种说法用了两次就骗不了人了。司徒雪融继续应着,可是脸上的笑容更甚,让凤兰无端挫败。
三日之后,两人抵达盐海城的营地时,凤兰仍然没有什么真实感,毕竟他千奇百怪的人生幻想和计画里,是绝对没有上战场这么一条的。
上什么战场啊光什么宗耀什么祖啊留着小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多重要呀
要不是因为某人,送他一万两黄金他都不来
司徒雪融一身戎装显得肃杀,几乎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文公子。凤兰不禁奇怪那么虚弱的身子怎么披得了一身这么重的铠甲,但他确实穿着了,而且看起来没有丝毫不搭,似乎对这一切水土不服的就只有凤兰一个。
水土不服幷不完全是他的错。
凤兰从小相处过的男子哪个不是英俊潇洒或清秀美丽,最不济的也是司徒雪融这样,起码温文尔雅干干净净,但兵营里就可怕了,袒胸露背浑身长毛的彪形大汉比比皆是,声音大得像打雷,举止更是一个比一个的粗俗。
虽说性格应该还算热情,可是用刚抓过猪油的大手拍到凤兰的肩膀上,留下大大的指印,再加上一掌下来,差点被把凤兰的胳膊拍下来的力道,就知道这不是一个非常舒心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凤兰更加了解到兵营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太阳还没出来号角就响,一声就算了,声声不息有如催命。凤兰吓得坐起来,抓起衣服紧张道怎么了打仗了吗打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