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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 第17节

作者:绯叶 字数:17131 更新:2022-01-01 06:03:57

    干戈忽然笑了,“大哥,这可是好地方,以后我们枕着金子睡吧。”

    贺兰骢也被逗笑了,“别胡说,这个黄金床给我,我还觉得咯呢。不过,发现这个还真是意外中的事情。”

    “原来,北苍国如此富有啊。这么多黄金,如果做军资,怕能装备百万人不止。”干戈拿起一枚金锭,市井地放口中咬了下。

    “喂,你不怕有毒啊。”贺兰骢翻了翻眼睛,这小子明明和自己同岁,有时却又像个孩子似地。

    “死在黄金屋里,也是不错的归宿,你说呢,大哥”

    “没正经。好了,别和金子套近乎,这里必有出口,一定还是有机关控制,快找。我饿了,想快点出去弄吃的。”

    干戈一咧嘴,谁叫那只兔子肉你吃那么点。

    洞穴里,除了朱漆箱子和黄金,看不出别的古怪的地方,这回,连特殊的石头也见不到了。

    干戈不愿再找,便对着一箱箱金子出神,这时,贺兰骢叫他。

    “干戈,你来看看,这个像什么”

    “什么”

    干戈一愣,贺兰骢对着一个水洼研究半天了,那能有什么奇怪的。过去一看,就见水洼除了水很清之外,干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看这处水洼像什么”贺兰骢问他。

    干戈眯起眼睛,再细看,大吃一惊,这是升龙啊

    “这是、这是”

    贺兰骢站起来,表情凝重地说道“我明白了,咱们现在这个地方,是北苍国的龙脉宝库。这个就是龙脉,而这里,也是北苍国主元氏祖先,储备黄金的地方。龙首山,正是元氏祖先的发源地啊。”

    干戈呆了呆,回头看看那堆耀目的金锭,突然拔刀,贺兰骢一见,问道“你要干什么”

    干戈咬牙,恨恨出声,“我要毁了北苍龙脉,我要断了元文敬的江山。他强加在你身上那么多痛苦,我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干戈举刀要砍,贺兰骢托住他手腕,摇头,“不可。”

    “大哥,你说什么”干戈急了,“你被他整的生不如死,受尽侮辱,你怎么还要保他的龙脉”

    “你听我说。”贺兰骢奋力把干戈拉到一旁,将到按到一个箱子上坐好。

    贺兰骢道“若说恨,我比你更恨他,恨不得剔其骨,食其肉,饮其血。但我现在告诉你,这个龙脉万万毁不得。”

    “为什么嘿”干戈一拳捶在大腿上,就不明白,自己的哥哥,受尽了北苍皇帝的侮辱,为何要保他的龙脉。

    “因为,只要元文敬还是北苍国主,大姐就可以活命。你不知道,北苍的龙脉宝库,原本只是传说,谁也不知确有其事。但那些大臣认为,北苍先皇把龙脉宝库钥匙给了大姐,所以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预至大姐于死地,拿了钥匙,开启宝库,夺元氏江山。这些年,如果不是元文敬暗中保护,大姐早就死于非命了。”

    “可钥匙不是在你手中么”这是什么乱七八点的事情,干戈一下糊涂起来。

    “唉,这个是巧合。”

    把得到宝库钥匙的经过一说,干戈叹笑,“若是北苍皇帝知道,万不会把这个东西挂你身上。”

    贺兰骢正色道“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不把稀世之珍放眼里,只求一生唯一爱。当年北苍第一才子顾铭洲,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个东西,他会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在那个地方。”

    干戈转过身,拿手轻拍自己的额头,心情颇好地说“算了,为了大姐,饶了这北苍皇帝。可是”

    干戈故意停下,贺兰骢愣住,“可是什么”

    干戈把眼睛闭上,脸凑了过来,“给个奖励不过分吧”

    呃明白干戈要什么,贺兰骢一下满脸通红,“你过去不这样,怎么变得、变得”下面的话,实在说不下去,这干戈以治军严格出名,为人不苟言笑,何时这么轻佻了。

    干戈一脸失望,摆手,“算啦,不难为你。”

    又休息了一阵,二人继续寻找出口的机关,最后,贺兰骢在龙脉的龙眼处,发现和宝库钥匙一个形状的月牙形凹陷。把玉佩放入,机关立即启动,龙脉后的那道光滑的石壁,错开一道缝,可容一人通过。

    收起玉佩,跨过那道石缝,外面还是山洞,不过已经感觉到呼呼的风吹来,看来离出口近了。这边,洞壁旁又有一个月牙凹陷,贺兰骢再把玉佩放入,石缝不见了。

    这次,贺兰骢走在前面,就听身后的干戈说“唔,这金子成色不错。”

    嗯贺兰骢回头,“你说什么”往他手中一看,差点笑出来,干戈顺手牵羊,带了几个金锭出来,正在分辨成色。

    被贺兰骢这么一看,干戈也有些尴尬,讪讪笑道“北苍皇帝如此对你,拿他几锭金子,算赔偿吧。”

    贺兰骢眉毛几乎拧到一处,这干戈过去真不这样,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52、干戈的选择

    贺兰骢与干戈,顺着山洞前行,明显感觉山风越来越大,当光线透进山洞时,出口就在眼前。

    “这是什么地方”站在洞口,贺兰骢奇怪,这里还是龙首山,怎么山脚下会有稻田呢

    干戈过来一看,不禁捧腹,“闹了半天,出口就是这个鬼地方。”

    “嗯,你在说什么呢”

    干戈还在笑着,把贺兰骢笑得直咧嘴,认为他在发疯。后来,他揉着腰,说“我来龙首山,就是在这里借住。这里冬日不冷,专门种进贡的香稻。”

    贺兰骢道“冬日不冷,看来和那眼温泉有关。不过这皇帝让农户在狩猎场附近居住,倒也够胆量。”

    干戈道“我问过这里的农户,他们说北苍国主还是多勤于政务,对百姓也多有体恤,所以百姓大多不愿作乱。龙首山猎场就在边上,皇帝还长过来看看这里的百姓。你看那个湖,听说叫仙女湖,北苍先皇常去那里钓鱼。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出口居然通到这里,直接送到家门口”

    “仙女湖。”贺兰骢小声说着,北苍先皇带着大姐去钓鱼的地方。

    到了干戈借助的农家,贺兰骢一眼就看到他的那匹乌骓马,喜道“你把黑珍珠也带来啦”

    “大哥,它不叫黑珍珠,它叫黑烟。”

    贺兰骢过去,拿手给乌骓马捋着鬃毛,道“真难听。”

    “呦,这位官爷是谁啊”

    低矮的草房内,蓝花布巾包头,身着粗布碎花裙子的妇人,带着一脸好奇,看看眼前衣着狼狈的禁军,问旁边一样一身破衣的干戈。

    干戈尴尬地笑笑,道“大嫂,这是在下的兄长,本在禁军当差。我去找他时,不想碰到山中有狼,所以,所以,一言难尽。麻烦大嫂给弄点吃的,在下感激不尽。”

    妇人面上挂着朴实的笑容,“好说,你们到里面歇歇,我这就去弄。正好当家的也快回来,你们一会一起坐下喝酒吧。”

    贺兰骢抱拳,“多谢大嫂。”

    妇人摆手,“快去歇着吧。”

    干戈把贺兰骢让到他借助的草屋,拿出自己的衣服递给他,贺兰骢犹豫下,接过。干戈知道,他们即使有了肌肤之亲,他也答应和自己相守,可终还是自己勉强他在先,要他由心底真正接受,怕还要些时日。作为一个男人,沦为敌国国君的男宠,尊严丧尽,如今就算自己想百般善待他,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把他伤口抚平,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了这种想法,干戈恢复往日的正经,不再没事为了能博贺兰骢一笑,而故作轻佻。

    晚间,这家农户的当家汉子,带着自己的儿子回来,粗犷的汉子对家里多个人也不觉得奇怪,叫了儿子去打酒,这边拉了桌子,便叫老婆上菜。

    一桌简单的农家菜肴,飘着属于回归自然的菜香,把久未进食的两只饿猫馋的口水横流。

    “哈哈,出去这几日,进山没吃东西吧来来来,快坐下,吃吧,先把肚子填饱再说。”黝黑的汉子把木筷递到他们手中,自己却不动箸,好像是在等着出去打酒的儿子。

    汉子见他们真是饿久了,一阵狼吞虎咽,哈哈大笑,“慢点,别吃那么急。”

    汉子的话音才落,毫不顾忌形象大块朵颐的两人汗颜地停箸,汉子一愣,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令客人不高兴了,忙又道“饿了,就吃吧。咱农家人不大会说话,你们可别介意。我就是怕你们吃太急,到时积食了,可就不好受啦。”

    贺兰骢拱手,道“多谢大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对,吃太急是不好。”

    汉子一听放了心,把烛灯点上,这才道“咱农家人啊,一辈子出不了几次门,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嘴巴就是笨。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体谅。哦。忘了,天儿娘,快把黄米粥端上来,让他们尝尝。”

    贺兰骢见这汉子热情好客,报以浅笑,暗道此人平日定是个热心之人。

    两碗泛着金黄色的米粥端了上来,现在对黄色特别敏感的干戈,险些笑出声来。

    “怎么样,味道如何”汉子笑眯眯地问道。

    贺兰骢道“很好,很粘稠,粟米的香气闻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汉子道“这是新打的黄米,平日咱们自己家里是不舍得吃的,只有来客才拿出来熬粥。看得出你们也不是平凡人家出来的,能吃咱们这粗下人才吃的东西,也是给了咱们好大的脸面,呵呵。”

    贺兰骢儒雅一笑,“哪里,吃这里的饭菜,才会有返璞归真之感。”

    这顿饭吃到很晚十分,干戈和汉子喝了很多酒,贺兰骢在一旁相陪,却因身体不舒服,早早歇着了。

    喝酒的还在撞着蓝花碗,农户的儿子吃过饭也睡下,妇人在灯下缝补丈夫外出划破的衣服,不时扭过头,看看兀自喝得高兴的丈夫,露出温柔的笑容。

    月亮一点点爬高,把如银的月光洒向大地,普通的北方农家小院,此刻,男主人还在和借住他家的客人斗酒。草纸糊的窗户,把二人豪迈的斗酒热情,毫无保留地映在了简陋的木窗上

    次日,一声高亢的鸡啼后,太阳自东方冲破山间团绕不散的雾气,顽皮地一下蹿了出来,携带着无限的盎然生机。旭日东升,雾气飘散,使笼罩着浓浓雾气的起伏山峦,渐渐露出真容。不知名的鸟儿振翅掠过枝头,凑热闹般叽叽喳喳地唱着欢快的歌儿。

    贺兰骢与干戈也和农户夫妻一个点起来,简单洗漱,吃过早饭,便向那对朴实的夫妻告辞。

    汉子瞪圆了眼睛,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和他一样惊诧不已的妻子。

    “这,这,怎么可以”汉子要把手里的金锭还给干戈,却被他又塞了回里。

    “收下吧”

    妇人打断干戈的话,“可是,我们不能收啊。吃顿饭而已,在这里,家家都会这么招待你们,咱们这里的人就是好客,不图回报。”

    贺兰骢一笑,“二位,我兄弟也是好意,收下吧,拿这个给村里孩子做学资也好啊。”

    汉子嚅动着嘴,“可,那,那,就收下了,二位以后要是再来咱们家做客,就不、不能这样了。”

    干戈笑道“好。”

    告别农户,贺兰骢带着汉子给他找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他们没走大路,选了小路,虽石砾颇多,很是难走,不过,到午时,总算是走到了一个镇子。

    没有发现北苍缉拿贺兰骢的告示,也没有发现有盘查的官兵,他们松口气,找了家客栈投宿。

    “这下可古怪了,这北苍皇帝难道放过你了”

    贺兰骢摇头,他也不知道,便说“没到西戎国之前,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小心把人扶到床上,干戈道“你先睡会,我出去买点东西。”

    “别去。”贺兰骢带着紧张说道。

    “怎么了,我只是买两件衣服和随手用的东西。”很是不解,只是上街买些东西而已。

    “我。”贺兰骢面色一暗,“我还是不放心。”

    这下,干戈愣住,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贺兰骢担心的是他出去,不会回来。觉得有些好笑,干戈道“你看,我们现在没什么可换的衣服,只有去买几件才行。放心,不会有事。”

    “我、我”贺兰骢想说什么,却是没能说出来。

    干戈大惊,见他这脸色瞬间就变,身子也在发抖,看起来病得不轻。几步到床边,他问“你哪里不舒服”

    贺兰骢胸闷的厉害,偏又腹痛不止,冷汗一下冒出,他咬牙道“毒、毒发”

    “毒发”这下干戈紧张起来,难怪一向身体很好的他,如今变得这般嬴弱不堪。

    手下攥了攥拳,干戈道“你忍下,我去请大夫。”

    贺兰骢紧抓他衣袖不放,眼神抗拒之色明显。

    干戈见他难受的厉害,心里更是慌乱,“大哥,你等等,我去找大夫,等我,我很快回来。”

    想让他放开手,却不想他人眼睛瞪了瞪,喉咙咕咕呜咽几声,就已经晕厥。

    “大哥,大哥”惊得跳起来,干戈不停呼唤,不见人醒转。转头冲外喊“小二,快找个大夫来,快”

    小二几步奔进来一看,也是大为惊慌,“这,这是怎么了”

    干戈急道“我大哥生了急病,快找个医术好的大夫来,其他的什么也别管”

    “哦,哦”小二哈腰答应,完了转身就跑。

    很快,一个老大夫被小二拖来进了客栈,直接上楼,被领到干戈的房间。

    老大夫闭眼把脉良久,看眼小二,道“小哥,你出去下,这位病人的疾患,需和他的兄弟仔细询问方可。”

    那小二何等机灵,知道肯定有自己不该知道的,讪笑下,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好。

    干戈知道老大夫有话说,便问“家兄怎么样”

    老人摇头,“身中奇毒,平日该是有压制毒性的药物,不过近来该是没吃那药,所以毒发。”

    心中隐隐作痛,干戈道“可能解”

    “”

    片刻后,老大夫又道“这个毒一时还要不了他的命,不过”老人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还请示下。”

    见干戈着急得很,老大夫终于开口“令兄体制异于常人,应该是伺候过贵人,所以、所以,他虽是男儿身,如今却是如女人一般,怀有身孕。”

    “什么”干戈噗通倒在椅子上,满面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孕”

    老大夫摇头“就知道你不肯信,但这就是喜脉,错不了。”

    干戈忽然问“有多久了。”

    “从脉象看,成孕已近三个月。”

    干戈低头,看看那边还在昏迷中的人,面上痛苦之色不减,这拳头攥得骨节嘎巴作响。

    “大夫,开剂药,堕下他。”干戈此时血气冲头,心中的愤怒不言而喻。这孩子不能要,趁现在胎儿不算很大,堕了他。大哥,怎么可能为那恶魔般的北苍皇帝产子呢

    “你疯了”老大夫当时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体被毒药已经快挖空了,此时若是下了那种药,待胎儿落下时,他也会没命。”

    “你是大夫,掌握好药量不可以么”干戈不甘心,心里不停咒骂元文敬禽兽。

    “先不说这种事伤天害理,老夫做不得,就这人的身体而言,老夫也不会下那个药。老夫是救人的大夫,学医术不是用来杀人的。”老大夫拒绝干戈的要求,毫不退让。

    僵持了好一阵,干戈痛苦地问“那现在要怎么做”

    老大夫舒口气,知道干戈不会再要他下落胎药,遂道“我开几贴安胎药,按时给他服用,饮食上再好好调理,可以令他体质稍加改善。至于他所中的毒,老夫也没办法,不过那个毒只会一直发作下去,一时倒不会真要他的命,最多就是受尽痛苦。要解毒,还是得找下毒的人去要。”

    干戈声音很低,“明白了,辛苦了,请开方子吧。”

    老大夫算是得到特赦,在桌上几笔挥洒,便将药方开好,嘱咐干戈尽快抓药给病人服用,并说这人身体堪忧。

    药方,干戈交给了小二,付了诊金,干戈让小二跟随老大夫去药铺抓药。

    坐在床边,干戈用帕子给贺兰骢擦拭额头的汗水,大哥,为了你的身体,为了你,我愿意保下他,一切,只为了你。

    干戈心乱如麻,耳畔,响起他警告老大夫的话,此事,不得和任何人说。否则,我会杀你全家灭口。

    当时,老大夫看晃在干戈手中的金刀,倒吸口冷气,他知道,若是不答应,全家必然无法活命。他说“老夫也常遇到患隐疾的病人问诊,为医者,自当为病患保守秘密。”

    长长吐口气,干戈道“元文敬,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既不能毁北苍龙脉断了你的江山,又不能堕了你的孩子出气,诶”眼下,为了大哥,我可以包容一切,不过,我干戈和你势不两立。

    “嗯,好难受。”

    床上的贺兰骢似无意识地喃喃低语,干戈猛地回过神来,坐到他身边,声音很轻柔,“大哥,我在这里。一切都会过去,再忍耐下。”

    53、注定的命运

    贺兰骢折腾了小半日,一会呼吸急促,一会呼痛,神志极度不清,到天完全黑了,才算安静下来。

    干戈撤出被他攥了半日的手,看看上面几道殷红的血痕,他柔声道“你受苦了。”

    给贺兰骢把被子重又盖好,干戈靠着床头,眼皮开始打架。

    房间内,一灯如豆,整个室内显得有些昏暗。小二那会抬进来一个小火炉,把药碗放在盛着水的砂锅内,一直温着,只等人醒了,赶紧让他服药。旁边桌上,另一个砂锅内,已经炖好的山参芙蓉鸡,透过盖子上的小孔,向外散发着老汤的浓香,和屋内弥漫的药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颇为奇特的味道。

    “干戈,干戈,怎么坐着就睡了”

    干戈甜梦正酣,被这一声呼唤拉回现实,猛地睁眼,却见贺兰骢已经坐起,扯过一角被子,给他搭在腿上。

    “还难受吗”干戈问着,看他脸色多少恢复些,这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好多了。”底气还是不足,贺兰骢想,又一天没吃东西了,还蛮饿。正想说弄点东西吃,忽然一吸鼻子,这是什么怪味

    干戈跳下地,“我都忘了,你身体不好,我给你请了大夫看过,他说你身体弱了点,需仔细调理。我去拿药,你快些喝了。这边还有店家炖了的芙蓉鸡,味道不错。”

    接过干戈递给他的药碗,贺兰骢手不自觉地一抖,干戈知他心事,道“放心喝吧,这个就是补身体的药。”

    “嗯。”应了一声,知道干戈不会害他,这次慢缓缓把药碗端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还好,这药味道不算太苦。

    把空碗拿走,干戈倒了杯白水让他漱口,“这药需要喝两天,我们就在这里停留下吧。正好我可以买些应手的东西,我们要跑远路,你的身体不行,我要给你雇马车。”

    “我的身体,真的这么差么”

    见他满腹狐疑,干戈笑道“也不是太弱,总是大夫一番好意,仔细调理好些。来,喝了这汤,我尝过,问道很好。听说,是这店里的招牌菜。”

    看虚弱的人把那碗鸡汤喝了,干戈转身,面色一暗。推开房门,叫小二又送了些饭菜进来。

    精致的饭菜被端到床头木桌,干戈拿起筷子递过去,“再吃点,只喝汤不行。”

    贺兰骢低头,无声笑笑,“干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行了”

    “没有”干戈答的非常干脆,“你说的哪里话北苍皇帝只是给你下毒,又不是解不了,歇息两天,我们就动身南下。我听说西戎国,有很多医者。而西戎国的大医令,是个妙手神医。我们去求他,他一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贺兰骢听罢,由心底感到满足,他笑,“好,都听你的。哦,你刚才说西戎国的大医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干戈抿抿嘴唇,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咀嚼两下便囫囵吞下。他说“我只听说,他很年轻,但医术高明。他是西戎国女王的首领御医,为人谦和,也肯为普通百姓看病,实属难得。放心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求他救你。”

    “”

    他们所在的这个北方小镇说小也不算小,商铺,集市样样俱全,卖各种小物件和糕点的游街货郎,吆喝声一天下来,从未间断。天气虽然还不是很暖和,但午时过后,暖融融的阳光下,格外温暖,这街上也就更加热闹。

    贺兰骢坐在窗前,毫无目标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绪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干戈抱着个包裹进来时,看他静在窗前,蹙起剑眉。他出去时,贺兰骢就坐在那里,这时自己回来了,他居然连动都没动一下。

    倒了杯水,递给他,干戈说“我们明日就动身,不能再拖了。”

    被唤回神智,贺兰骢啊的应了声,面上也现出一丝喜色。他恨不得早早离开北苍,不想却被干戈按在这里足足两整天。干戈任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上路,好言劝慰,非要他好好养这两天。

    “想吃什么点心么,我去买,留着路上吃。”

    “不用了,只要早些上路就好。”早点上路,避免夜长梦多。

    次日,早间的晨雾还未散去,一辆朴素的蓝帏马车已经驶出小镇,在路面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车轮印。

    车内,贺兰骢靠着软枕,舒服地斜倚着车厢,手里拿着一本六韬正全神翻看,对马车的摇摇晃晃浑然不觉。

    干戈坐在车辕,亲自驾车,偶尔掀开车帘看看,见他正看的仔细,心里替他高兴,也不去打扰,只自顾驾车,时不时逗逗跟着马车奔跑的乌骓马。

    “黑烟,这路边的景色不错哦。”干戈轻笑着,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小,似有意让车内的人听到。过了一阵,不见有动静,干戈终于耐不住,挑开车帘去看,发现书掉落一旁,人已睡熟。

    “唉。”干戈叹息一声。

    干戈带着贺兰骢一路驰往渔阳,中间没有在大的城池逗留,虽然没有发现缉拿贺兰骢的榜文,但干戈不愿冒这个险。千辛万苦逃离魔掌,在没有进入西戎国之前,危险随时都在。

    即使马不停蹄,他们还是绕了很大的一圈,走了有十日,终于进了渔阳城。

    还是那家同源客栈,干戈要了上房,把已经疲惫不堪的人扶了进去。

    “在这里歇息几日,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西戎国。”

    “不,明日就出发。我们这一路太安静,我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干戈想想,觉得贺兰骢说的有道理,说“这样吧,你先躺下歇息,我出去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让元文敬无暇顾及你。”

    “也好,出去小心些。”

    “嗯。”

    等干戈推门出去,贺兰骢呼口气,身体因为连日的赶路有些疲乏,腹部隐隐传来不适之感,让他不禁蹙起眉头。

    靠着床边坐下,微闭了双目,思绪不知怎么就飞回到龙首山。眼前是干戈手持金刀愤恨异常的眼神,可他却看到自己抓住了干戈的手臂,阻止他毁掉北苍龙脉。

    贺兰骢有些自嘲的苦笑一声,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断了北苍的龙脉,让元文敬的帝国一夕倾塌可是,断了龙脉就真的能断了北苍的根基么对于这一类的传说,虚虚实实谁又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元文敬这个人,心思缜密,城府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也许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龙脉宝库,他只相信,北苍的命运永远只掌握在他自己手中。而贺兰自己也很清楚,帝国的强盛并不是靠神灵庇佑就可以万世昌隆的。东林也有神坛,东林也有所谓的龙脉,可最终不还是败在了北苍的铁骑之下

    再者,对于北苍的臣民而言,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手段,什么叫城府,他们只知道,谁能让他们的安居乐业,谁能让他们衣食无忧,那个人就是好皇帝。天下是谁的,并不是百姓所关心的事。无疑,元文敬在他们心目中就是那个可以让他们生活无忧的好皇帝。他上察河工,下缮旱涝,减赋免苛,勤于政事,才有了如今强盛的北苍。贺兰心中虽然对他千般憎,万般恨,但依然不能否定他的政绩卓著。如若毁了北苍龙脉,真的能让北苍灭亡,那么到时北苍的百姓到时又该如何置身

    贺兰骢自问不是个清高伟大之人,但对于苍生黎民的福祉他却看得很重。就这一点,他就不能让干戈毁了北苍龙脉。更何况,大姐还在宫中。他看得出来元文敬虽然明着是在软禁大姐,但实际也是变相的保护。北苍的大臣对大姐恨之入骨,他不敢想象若是皇帝不在了,他是否能凭他跟干戈二人之力护大姐周全。

    所以,为了百姓也好,为了大姐也好,北苍的龙脉就不能断。他知道干戈不悦,他也知道干戈想为自己报仇。可他目前实在无力再横生枝节。他希望干戈能够明白。既然他说过要跟他相守一生,他倒宁愿尽快离开北苍,找个地方隐居,从此再不问这世间之事。

    “回来了。”干戈的声音传了进来,声到人到,后面跟着的小二把托盘上的酒菜摆了满满一桌。

    小二打过招呼,喊了声慢后就很识相地退出,房间内相互凝视的人,若有所思。最终,还是干戈打破沉默,“先吃饭,边吃边说。”

    “嗯。”看干戈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打听到什么消息,摸摸坐下,给干戈斟满酒杯,才问“出了什么事”

    夹了块酸辣鱼块给他放进小碟,忽然笑了出来,道“我看道一个榜文,今日在张贴上,算是北苍国的大事吧。”

    “哦”贺兰骢一听,也来了兴趣,“说说看,什么大事。”

    干戈道“简单点,就是北苍国的丞相谋反,失败后,伏诛。啰嗦点,就是那个丞相,不知烧了什么高香,谋反这等大罪,小皇帝只剐了他一人,三族判个斩立决,剩下六族流放到了北方极苦之地,永不得恕。”

    “北方极苦之地,那是什么地方”

    干戈拿着筷子,本来在犹豫给贺兰骢夹哪样才,听他一问,想了想,道“听说,北苍国最北面,有个小海岛,非常冷,只要被放逐到那里,就别想再回来。”

    “原来是这样。”贺兰骢仿佛一下都明白过来,他说“这个丞相必是和翼王合作的人。这人野心不小,想先吞了北苍江山,再掉过头灭了翼王。最终,还是逃不过机关算尽,反误了寥寥生命的命运。想来,北苍皇帝最近忙于此事,无暇抽身。此桩公案如今一了,怕这皇帝要有所行动,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等是非之地。”

    “好,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

    干戈这次没有坚持,尽管他想让贺兰骢好好歇息两日,一路颠簸,常人都是深感劳累,何况贺兰骢如今这种特殊状况呢。大人再能坚持,腹中的孩子能坚持么可眼下,确实没有办法。

    到了就寝的时刻,干戈没有像在小镇上时,晚上打着地铺,他静静地躺在贺兰骢身边,默默拉上被子。

    “干戈,你怎么不说话”

    “我”干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他。再过几日,怕是要瞒不住,到时又会如何呢

    “就要离开北苍国,该高兴才是,你怎么倒满腹心事,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

    干戈伸手,把人揽到怀中,头摸索着他的肩膀,“没有,真的没有。让我好好抱你,好好抱你。”

    干戈炙热的气息吹在贺兰骢的脸上,感觉他的手,顺着前胸,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他的小腹。心里更是狐疑,他想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不及开口,干戈已经吻了上来。

    夜,很静谧,干戈在掠夺了一个绵长的吻后,把怀中人抱得更紧。

    两人一同沉沉睡去,窗外,只有更夫准确报时的声音,在街上唱响

    金鸡报晓,干戈先穿戴好,才帮着贺兰骢收拾妥当。

    洗漱一切完毕,干戈拿好行礼,才叫了贺兰骢,二人下楼结账。令他二人颇感诡异的是,客栈这早上会如此安静,一个吃早膳的客人也没见到,连店里的小二也失了昨日的热情。

    “这不对劲啊。”贺兰骢低声说了句。

    干戈剑眉悄然皱起,也不理那些小二古怪的目光,只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上了马车,贺兰骢没有进入车厢,他不顾干戈反对,坐到车辕另一侧。

    渔阳的街道,也是安安静静,竟是一人未见。如此反常,干戈和贺兰骢不禁开始担忧。

    马车眼看就到城门口,从巷道里涌出黑压压的禁军,转瞬将马车团团围住。

    二人互望一眼,心里虽然有所准备,知道他有可能会追来,但从未想过,是在这里。

    禁军呼啦一声向两边退出数步,让出一条道路。

    得,得,得,马蹄声传来,北苍天子元文敬,已经策马到了近前,身后,是安荣与宪王元常。

    54、干戈战渔阳

    渔阳城的西大门,与准备出逃的人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禁军层层包围的马车上,亲眼所见希望湮灭的两人,此刻反倒镇定下来。

    贺兰骢看看干戈,又看看围上来的禁军,把头低下,无声笑笑。终究还是逃不掉么

    皇帝眯起眼睛,把不见丝毫紧张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干戈身上。如此肖似的容貌,可他不是贺兰。这个人,他竟然

    手下不自觉在用力,皇帝想,朕这是在生气么方才,贺兰,他竟是一眼也没看朕,他看围上他们的禁军,他看他身边的人,唯独不看朕。呵,贺兰,无论如何,朕这次一定把你带回去。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皇帝看眼天色,用尽量听起来还算平和的语气,缓缓开口,打破沉默,“贺兰,随朕回去,朕可以不治你私离掖庭之罪。”

    按住干戈准备拔刀的手,贺兰骢道“多谢北苍陛下厚爱,可贺兰不能回去。”

    皇帝呼吸一滞,沉声道“贺兰,你应该已经毒发了吧别固执,随朕回去,朕会想办法为你解毒。”

    “可笑啊,可笑”干戈爽朗的声音传来,“下毒的人会这么好心么笑话”

    “贺兰,随朕回去。”皇帝又说了一遍,天晓得,当有人告诉他,贺兰骢与那个人头天投宿,夜里在一个房间过夜,他心里是何等愤怒,除了愤怒,还有一种酸酸的味道。就是他身旁这个人,好奇怪的人,相似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请回吧,北苍陛下。”贺兰骢道“贺兰如今到了这里,就没打算要回去。你若放过我,贺兰会寻处隐蔽之地了此残生,你若不放,贺兰把命留下就是。”

    “贺兰”皇帝大喝一声后,语气马上又柔和下来,“贺兰,朕把元常带来了,你现在必须让他看看,方便下方驱毒。”

    干戈冷笑,“啰嗦那么多干什么,要么放了我们,要么留下我们的性命。”

    皇帝道“你究竟何人”

    干戈抱拳,“山野草民,干戈。”

    “你就是东林威武将军干戈”皇帝吃惊之余,又把他打量一遍,听说这人在樊城失守后不久,就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出现在北苍,还把朕的贺兰带走。

    “不才,那是过去的干戈。”

    元常懒洋洋地跨坐马上,忽然说道“陛下,人家不乐意跟你回去,咱们何苦强人所难,放他们走吧。”

    “闭嘴”皇帝大怒,“放他们离开,朕巴巴追到这里作甚。”

    元常一拍手,“就是啊,既然不放,那就赶紧动手,把人拿下就好喽。带来这么多禁军,难道看戏啊。”

    皇帝闭闭眼,知道元常这是提醒他,时间不等人,尽快拿人才是正经。手抬起,“拿下,不许伤贺兰。”

    皇帝一声令下,早已跃跃欲试的禁军纷纷向前。

    干戈正准备把贺兰骢护在身后,不想他竟取了雕弓,抽了只羽箭搭上。

    干戈大惊,“你别动。”

    贺兰骢不理他,站在车辕,弓已经拉满,一箭指向帝王咽喉,“放我们离开。”

    皇帝道“贺兰,你们逃不掉。”

    贺兰骢冷笑,“要不试试你的人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皇帝不语,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得到命令的禁军没有返回队列,而贺兰骢也松了手中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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