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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 第15节

作者:绯叶 字数:17421 更新:2022-01-01 06:03:55

    皇帝知道他不痛快,却是不愿去了那条链子,仿佛只有这样锁着,他心里才踏实。

    仪仗已经先行,旌旗舞动,颇为壮观。后面跟着是禁军,再后面是侍卫,皇帝与贺兰骢齐头并行在中间,后面还是黑压压的禁军。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直奔龙首山。

    46、龙首山涉猎 一

    龙首山在北苍国都西北,距京城两百里,山峦起伏,不过山势不算高。山下溪水潺潺,大地已披新绿,一片葱茏之景。不知是何原因,这里明明地处京城西北,反倒比京城还暖和。

    猎场就在山脚下,春季本就是万物复苏,动物繁衍的季节,诸多冬日少见的山间小兽,此刻离开自己的巢穴,出来感受春天的温暖,繁衍后代。因此,这个季节,非常适宜狩猎。

    出了京城,没有皇宫那令人窒息的束缚,贺兰骢一路上尽展笑颜,只把个皇帝高兴得合不拢嘴。

    到了龙首山,在行营休息一晚,次日,皇帝命禁军鸣响鹿笛,驱赶猎物。

    贺兰骢擎着雕弓,拿手拨动弓弦,目光不错,望向前边的山坡。

    皇帝笑道“贺兰,和朕比试下么”

    贺兰骢扭过头,不理皇帝,掉转马头,策马向另一边飞驰,却听后面传来皇帝一声唿哨,天子的坐骑火麒麟嘶鸣了一声,贺兰骢的坐骑逐云便调头回来,飞也一般驰向帝王。

    贺兰骢莫名其妙,不明白一路上都很听话的逐云,此刻怎么就不听主人的指挥了。这时,皇帝哈哈大笑。

    “贺兰,逐云和火麒麟是一对,都是西域马王,不过逐云是雌马,当然追着雄马喽”一语道毕,皇帝还玩味地看看他,好像在说,所以你也和逐云一样,追着朕跑,又好像他脸上能开出花来,五彩斑斓的吸引人。

    而旁边,侍卫们却在窃窃偷笑,不时看看他。

    贺兰骢又羞又窘,顿时抽出一只雕翎箭,弓拉满月,箭指帝王。

    “贺兰公子快住手”安荣大喊,这心也跟着提起来。

    皇帝丝毫不惧,面带微笑,“贺兰,你这箭是指着朕么”

    贺兰骢渐渐凝眉,似在犹豫,终是松了弓弦,羽箭疾如流星,飞向皇帝。就见皇帝也不躲闪,只眯起眼睛,探究地望着眼前恨他入骨的人。

    侍卫纷纷钢刀出鞘,一下围了上来,贺兰骢也不慌,气定神闲坐在马上,目光向远处飘远。

    这时,安荣却喊了声“都退下,贺兰公子并非弑君,而是救驾。放亮你们的眼睛,都看仔细了”

    侍卫们一愣,齐齐往皇帝那边一看,不由暗中佩服。天子身后的树上,钉着一条三尺来长的红斑蛇,一箭射穿七寸,牢牢钉在树干上。

    “好箭法”侍卫大喊着,无不啧啧称奇,贺兰骢的事情,侍卫们不是没听说,就知道这人是天子的贡品、俘虏、男宠,也是曾冲杀疆场的武将,到底多大本事,却不敢说。这人让皇帝整得生不如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怀疑,东林的延平侯,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今日一箭,不经意间,便露了一手,令这群平日里一向目中无人的家伙,乖乖把一堆疑问抛到九霄云外。

    贺兰骢懒得理他们,扬起马鞭,抽打逐云的马臀,马儿吃痛,顿时冲了出去。

    安荣想说什么,皇帝抬手制止,吩咐旁边侍卫跟上,吩咐小心伺候着。只要人没事,由着他怎么高兴怎么来。

    “陛下。”安荣还是觉得不妥,“刚才那一箭好险。”

    皇帝笑笑,“是很险。可朕赌的就是,贺兰不会杀朕。他的羁绊太多,而且,他现在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朕活着,比死了,对他要有利得多。”

    安荣拔出树干上的羽箭,叹笑“把这贺兰公子囚于禁宫之中,还真是可惜了,如此人才,若是上阵杀敌,必是横扫千军。”

    皇帝扯了扯嘴角,“他还不是朕的手下败将么。”

    安荣摇头,“虽说制敌讲究不择手段,不过陛下的手段,也确实不大磊落。”

    皇帝嗤笑,“连你都说了,要制敌,就需不择手段,那可没人和朕说手段一定要光明。所以说嘛,怨不得朕玩阴的。”

    安荣叹息,强词夺理这毛病,皇帝何时可以改掉呢

    鹿笛声声,受惊的小兽被驱赶至猎区中央。

    贺兰骢马不停蹄,引弓搭箭,箭发连珠。一身绛紫色的衣服,配上黑色的披风,显得人更加白皙俊逸,坐下宝马逐云毛色如雪,四蹄扬起,彰显西域马王的尊贵。

    皇帝把那绝代风华收进眼底,心中不由暗暗后悔没早生几年,和这人能显得更加般配。不过,如今这样,也不算太差。想到此处,皇帝又开始得意起来。

    催马赶到贺兰骢身边,挑眉道“比试下如何”

    贺兰骢不屑,自己搭箭,自顾瞄准自己的猎物。一箭离弦,未中猎物,半路被皇帝斜过来一箭撞偏,失了准头,落于尘埃。

    眉心紧蹙,贺兰骢知道皇帝有意挑衅,不理会他吧,想来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自己又实在没心思陪着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侍卫把贺兰骢的收获提了过来,让皇帝过目。

    猎物散发着山野的土膻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贺兰骢被这种腥味熏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有几天不曾呕吐的他,急急扭过头,一阵干呕。

    人是被皇帝强行“押”回行营的,一路上皇帝倒是嘘寒问暖地找话题,生怕把人惹恼了。

    躺在软榻上,贺兰骢倒是很安静,虽有点扫兴,不过他也真是累了,想着回来休息也好。

    这时,安成掀帘进来,贺兰骢一下警觉地坐起来。皇帝忙坐到他身边,一手轻抚他的后背,算是安慰。

    “怎么了”皇帝沉声问,找朕不会选在贺兰不在的时候么。

    安成递过一只小盒子,“陛下,贺兰公子的药。”

    皇帝松口气,原来安成是送药来了。令他退下,皇帝把药取出,“贺兰,先吃药,再忍耐些时日,元常会把解药配出来。”

    贺兰骢漠然接过药丸,仰头吞下,“药吃完了,我想歇会了。”

    皇帝面色一暗,却未勉强,给他拉上被子盖好。

    安荣悄然走到皇帝身边,低声道“杨林离开京城了。他的家眷昨日已经逃离,不过,有于海的人在跟着,陛下大可放心,他们跑不了。”

    终于要采取行动了么皇帝无声冷笑,老狐狸,朕在龙首山,等着和你一决高下。

    “元常那边都准备好了不是么”

    “正是,宪王殿下说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疏漏。”

    皇帝道“好,让元常那边继续盯着,这边,该找几个手艺好的大厨,为丞相准备一次丰盛的晚宴。”

    安荣想了想,又道“宫里传来消息,两宫贵妃也频和家里联络,今日曹贵妃还微服离宫返家。”

    皇帝晃了晃头,“这两个女人胆子一下大起来了,呵呵,暂时不理她们,暗中看好了,由着她们先玩去。把所有精力集中在这里,杨林才是重头戏。”

    “陛下,此处守军和随行来的禁军,人数过少。奴才始终觉得,陛下这次以自己为饵,诱使杨林上钩,还是太过冒险。”

    嘎巴,脆骨的声音响起,皇帝晃着手腕,满眼自信,“朕做饵倒没什么,朕怕的是他不敢来。”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皇帝又道“这老狐狸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他过去干的那些勾当,随便捡出来一个,就够诛他九族。让他多活了这几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哼,他敛的那些钱财,够给他买口棺材了。”

    “陛下,奴才仍是希望,杨林谋反一事,能处理的悄无声息,免得引起天下大动。”

    “当然。”皇帝勾起嘴角。

    贺兰骢在榻上,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就见天已经大黑。

    小贵挑帘进来,见他醒了,笑道“公子可醒了,陛下都过来两次了,见公子睡的香甜,没让奴才叫。陛下说,公子近来身体不好,若是想睡,那就睡,总是对养身体好。”

    贺兰骢哑然,先下了地,接过茶水漱口,又擦了脸,才问“什么时候了”

    小贵道“已是戌正时分啦。公子饿不饿,那会陛下本是要公子一起用晚膳的,不过公子睡的沉,陛下担心扰了公子好梦,就回去了。走时留话,说是这里不方便做臊子面,让公子将就这里的膳食。”

    贺兰骢哦了一声,“倒也不觉得饿,把披风拿来,我想出去走走。”

    龙首山脚下的行营,到处是篝火,远远望去,星星点点。

    晚间小风扑面,也未觉得冷,不过贺兰骢还是下意识地把披风拉了拉。走在大营中,不时有侍卫、随行的宫人太监向他行礼,态度颇为恭敬。

    “小贵,你进宫几年了”

    小贵一愣,想了想,答道“整十年啦。不瞒公子,奴才进宫已久,若是现今回到家乡,怕是连家里话也不会说了。离开久了,忘了,真的忘了。”

    贺兰骢心里一滞,离开一个地方久了,难道真的会连家里话也忘了么

    贺兰骢和小贵一前一后静静地走着,小太监跟在后面,为他抱着小水壶。

    几乎把大营转了个遍,贺兰骢偶尔和那些巡逻的守卫打个招呼,有时也给予两句体己的话,不着痕迹地观察大营的守卫情况,和出口人力防卫数量。当然,他若是有意要踏出大营,马上一对长枪便交叉一起,将他拦截在营内。

    小贵轻声问“公子,你要出营”

    贺兰骢摇头,淡淡地说“就想知道外面什么样。”

    “贺兰,你想去外面走动,朕可以陪着你去。”

    皇帝突然出现,吓了二人一跳,小贵躬身行礼,贺兰骢只把头低下。

    拉起他的手,皇帝道“很晚了,你还没用晚膳,先回去吧。吃点东西,朕可以给你讲讲北苍各地的风土人情。等日后大局稳定了,朕也可以带你走遍北苍各地。”

    贺兰骢跟在皇帝身后,皇帝突然说“贺兰,你的手真凉。”

    “呃”很显然,贺兰骢没想到皇帝会说这个,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皇帝带着贺兰骢离开,安荣自一旁的营帐后闪出来,命人把所有和贺兰骢接触的守卫和禁军叫来。听了他们的回话,安荣一下愣住,“他就和你们说这个么”

    一个守卫道“正是,贺兰公子就说这些。他嘱咐小的,说春起,冷暖不定,还是多加衣服暖身才好。”

    安荣围着篝火走来走去,暗想这贺兰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也和你们说这个么”又问其他守卫和禁军,见他们点头,安荣眉毛拧起。

    47、龙首山涉猎 二

    贺兰骢睡的很不安稳,夜里醒了多次,以至身畔的帝王也跟着一夜无眠,次日哈欠连天。

    尽管没休息好,皇帝早间还是按时起来,为身侧那个到五更天亮才入睡的人盖好被子,方穿衣下地。

    在他有些冰冷的唇上亲了一口,皇帝才出了大帐。

    安荣已经等候在外面,见皇帝出来了,把刚得到的消息禀告于他。

    皇帝回头,掀起大帐的帘子往里看了眼,见贺兰骢没有要醒转的意思,悄声道“去那边王帐说,别吵了他,他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安荣抚额,咱们皇上何时学会关心人了

    属于皇帝临时处理公务的王帐内,安荣把暗卫传来的消息,一一向皇帝汇报。

    皇帝用手撑着头,略带一丝倦意,听完了,便道“按原计划就是。口袋已经张开口,只等那只老狐狸往进钻就是了。还有,暗中,让人多盯着贺兰,保护好,朕总是右眼皮在跳,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安荣一笑,“陛下,你是喜欢上他了”

    嗯皇帝翻眼睛,想了想回答“是喜欢了吧,朕也说不好这是不是喜欢。反正,朕就是觉得他若是不在身边,朕就感觉孤独。”

    “陛下,若是以德服人,将他招降,以礼相待,他也会留在陛边。”安荣耐心劝导,只希望把歧途边缘的皇帝拉回来。

    皇帝幽幽地道“安荣,父皇当年强迫顾铭洲,肯定也希冀过能与他天长地久,否则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最后把他的棺椁置于帝陵内。朕发现,朕确实走了父皇的老路,尽管朕认为政绩强过他,可在喜欢什么人这件事上,朕还是没逃开。”

    安荣张了张口,却听皇帝又说“如今,朕发现,已经离不开他,那就算是朕喜欢他了吧朕现在只想去宠他,让他高兴,让他真心接受朕。朕可以等,等他回心转意,朕也知道他这人心事重,不是太容易转变,可朕还是愿意等。总之是朕前面做的太过,他有气也是对的。只望他有朝一日,能感觉到朕的心意。唉,追魂的解药,朕会让元常想一切办法配出来。至于太妃,她的病,不大好医治,朕也会遍寻名医。你说,朕这么做,能融的了他心中那块坚冰么”

    安荣满眼热切,欣喜地道“陛下,你终于长大了。”

    皇帝闻听,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叫道“师伯,朕觉得好轻啊。”

    “是,是,是。”安荣点头,“陛下轻得都飘起来了。”

    皇帝依然没等来和贺兰骢共进午膳的机会,安成奉命过去请人,结果回来向皇帝禀告,说是贺兰公子还未睡醒。伺候的奴才说他睡的很深沉,不敢叫起。

    感觉不大对劲,皇帝回到大帐,果然那人还睡着,有点担心,皇帝轻唤着“贺兰,醒醒,已过午时,起来吃点东西。”见人没反应,皇帝摸了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心放下来,又低声唤他。

    似乎很不情愿,贺兰骢懒懒把眼睛睁开,就看到皇帝一张挂满担忧的特写脸,惊得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时候不早了,起来吃点东西。”抬手,轻抚下他的脸颊。

    “不想吃”贺兰骢的脾气渐长,转身又倒回榻上,给了皇帝一个大后背,不再理睬。

    皇帝暗笑,他这是发火啦不过如今这情形,蛮好。把他自己拉上的被子扯了下来,意料中的,见他愤愤地转过来,平躺着,握着拳。

    “别生气,吃了东西,朕带你去校场那边,今天有禁军和骁骑营的比武,很热闹。”

    人突然坐起来,贺兰骢惊讶地道“比武”

    皇帝点头,“是,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切磋下。你不是很闷吗,朕带你也去凑个热闹。”

    贺兰骢头慢慢低下,脑子飞快的转着,片刻,才道“也好,不过我也要下场去玩。”

    “你”皇帝审视地看他,想看穿他的心事。

    贺兰骢扭动手腕关节,道“过去日日习武,这半年多没怎么动了,再不动动,怕是就废了。”

    皇帝吁口气,叹道“好吧,准你的愿望。”

    贺兰骢忽然冲皇帝一笑,不想这一笑,竟令皇帝一瞬失神。

    “下去玩,穿这身衣服不合适,给我找身禁军的衣服。”

    皇帝奇怪,“穿禁军的衣服做什么”

    贺兰骢冷笑“穿这身衣服,谁敢和我真正动手对方若不是全力以赴,那种比武有什么意思。”

    皇帝想想也对,吩咐小贵按照贺兰骢的身材尺寸,找了身禁军的衣服帮他换上,又特意把他腕间的锁链去了。

    贺兰骢抚摸自己双腕因长久被锁而磨出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小贵帮他把头发绾好,道了声,公子好威武。

    皇帝扑哧一声笑了,贺兰骢未表示什么,简单吃了点东西,他又找了一块面纱,将眼睛往下全部遮住。

    皇帝好奇,“你这是做什么”

    贺兰骢答道“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皇帝摇头苦笑,“你想的倒是周全。”

    贺兰骢暗道,自是想得周全才行。

    大营的东面,有块开阔地,正是龙首山驻军骁骑营的演武场。

    皇帝带人过来时,场中比武已经开始,制止了一众人行礼,皇帝带着贺兰骢找了个暖和的位置坐了。笑道“先看看。”

    贺兰骢不理皇帝,把目光望向场中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人影。看了一阵,道“那个骁骑营的马上要落败。”

    话音才落,场中胜负已分,禁军这边胜。

    皇帝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

    贺兰骢一笑“那人勇武,却不灵活,禁军这边以巧取胜,胜在机灵会动脑子,抓战机。这样的人,若是放到战场上,稍加锻炼,他日必是难得一将。”

    皇帝把贺兰骢的话放到心里细想了下,叫过安荣,耳语几句,安荣不时点头。

    禁军此时换了一位统领上场,此人武艺精湛,经验老道,不消片刻,击败多位挑战之人。天子面前如此露脸,那人自是喜不自胜。

    贺兰骢笑笑,站起身,皇帝想阻止已不及,人已然优雅步入场中。

    统领见面前这人身着禁军服饰,不过面上却蒙了一块纱巾,心里嘀咕,谁啊这是,禁军中好像没见过。

    贺兰骢不与他说话,只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安荣与皇帝一样,暗中担心,贺兰骢憋闷了,要活动下本没什么,偏他把身份掩藏起来,万一这演武真刀真枪的,碰上哪个不长眼的把人伤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过场中的情形倒令他们颇为惊讶,贺兰骢没有采取任何进攻,一直都是防守之势。他的招式动作很怪,双膝下沉,左手自丹田逆向拂过,右手相反,动作缓慢柔和,一眼看去,根本不像比武,行云流水倒像是伶人跳舞时挥舞水袖的样子。然而,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化解对方来自不同方向凌厉的进攻招式,几十个回合下来,丝毫不见败势。

    安荣毕竟早年混迹江湖,还是见多识广,赞道“妙啊,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皇帝嘴里重复安荣的话,暗道,贺兰,你还有多少是朕不知道的

    话说场中那统领总是被贺兰骢轻描淡写地化解进攻,不免开始心生急躁。可对方招式简单,本看不出什么古怪,偏自己无论怎么进攻,均是被挡了回来。急躁中,他气沉双臂,呼的一声,直击贺兰骢的前胸,若是对方格挡,怕也讨不到多大便宜。

    贺兰骢暗笑,脚下错步,侧身闪到一旁。手腕翻转,右手抓住对方手腕向下卸力,接着欺上一步,左手垫于对方胳膊反关节处,喊了一声起,向上轻巧一抬。

    那统领啊的一声大叫,奋力撤回手臂,左手抱着右边有点不自然弯曲的胳膊,倒退着,喊道“好功夫,我输了”喊话时,就见人已经疼的满头大汗。

    贺兰骢淡淡说句承让,便不再逗留,下了场,返回皇帝身边。

    皇帝笑眯眯的,握了贺兰骢的手,摸个不停,只把他摸的直起鸡皮,偏偏想把手抽回去,皇帝竟然牢抓不放。

    “贺兰,你那是什么功夫”

    “放开我。”贺兰骢声音压的很低,手还在皇帝的魔爪中呢,哪有心情说那个,

    皇帝开始耍无赖,“你告诉朕,朕就放开你。”

    又用力扯了扯,还是没挣脱,贺兰骢道“东林乡间的强体功夫,好了,快把我放开。”

    皇帝这次,更加放肆,居然把头扎进贺兰骢怀中,蹭来蹭去,道“你没说实话,朕不放。”

    左右看看,发现很多骁骑营的兵士和禁军已经瞪圆了眼睛望着他和天子,一副乐得看好戏的样子。就觉得面上一阵发烧,这气不打一处来,磨着后槽牙,低吼,“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皇帝忽然心情大好,抬起头来,继续耍赖,“怎么不客气啊,是不是晚上,嗯”眨眨眼睛,露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只恨得贺兰骢想马上抽他两巴掌。

    倒吸一口冷气,贺兰骢低骂“无耻。”

    皇帝发现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好,嘻嘻笑道“朕无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贺兰今天才知道么不急,晚上,朕可以多无耻几次,保证让贺兰满意。”

    调戏的语调,贺兰骢气得几欲晕厥,真想再长出两只手来灭了这皇帝。这种话,当着这么多人,亏他能说出口,居然还如此兴高采烈,不知这北苍国的皇帝,是不是各个都这么不要脸。

    皇帝腾出一只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问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难不成真的在想晚上晚上、朕怎么伺候你对么”

    贺兰骢气结,想抽回双手,皇帝就是不放,结果扭动大了,贺兰骢感觉腹部一阵不舒适,低吼“放、放开。”

    皇帝听他语气不对,也有点慌了,手一松,就见贺兰骢一手撑着地,一手捂住腹部,额头汗珠隐现。

    “你怎么了”见他难过,皇帝纳闷,不像毒发啊。

    “我,我要回去。”贺兰骢勉强说着,腹中一阵阵绞痛。

    “把太医叫过去看看。”皇帝开始担心,看他的眼神,很是痛苦,此刻真有点后悔了。

    安荣见皇帝给他递眼色,知道该做什么,扶了贺兰骢便走。

    “公子,传个太医看看。”

    贺兰骢咬着唇没吭声,脚步虚浮由着安荣把他搀扶回大帐。

    换了身上的衣服,安荣本想劝倔强的人,让他答应请太医,不想贺兰骢竟下了逐客令。安荣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出来嘱咐小贵,让他一定把人伺候好,一有什么事,马上禀告。

    大帐内,贺兰骢看看腕间刚被安荣又锁上的链子,一阵冷笑。腹痛稍稍减轻,贺兰骢就奇怪,怎么莫名的就腹痛呢想不出来,也不愿去想,把那身禁军的衣服收拾好,悄悄塞在大帐一角的小木柜后面。那本就是放贺兰骢衣物的小柜子,东西藏在那里,不会引起皇帝的疑心。

    48、贺兰骢落跑

    皇帝回来时已是深夜,大帐幽暗的烛火因外人进入带过的微风而扑朔。此时,白天不舒服的人已经睡熟。

    轻抚上那苍白而消瘦的脸颊,还是那般光洁细腻,究竟南方是何等水土,养人如此呢手,慢慢下滑,凸出的喉结,隐现在洁净里衣的锁骨,还是那般精致美好。手,在此处停留,这人睡梦中,怎么突然就脸红了呢

    皇帝粗粗喘口气,身下反应明显,掀了被子钻进去,正要解他的衣结,不知为何,伸出的手鬼使神差般的,竟去抚摸他的腹部。他今天怎么了,那会疼的让人揪心,怎么看,症状也不像是追魂毒发,难道吃的东西出了问题

    感觉到问题有点严重,皇帝的欲望竟然给理智让了路。把他们出京城一路走走停停,歇息逗留,到营地后进膳的情况仔细回忆了一番,却也没发现有可疑之处。

    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皇帝烦躁地低咒了声,褪去身上衣物,大手在贺兰骢身上游移,上上下下抚摸个遍。皇帝想,既然他身体不好,那便不强行行事,免得伤了人。可心里还是多有不甘,只好两只手把便宜占个够本。

    哗啦一声,碰触到他腕间的链子,皇帝悄然皱眉,顿时停下手里动作。凝思了片刻,他终于下定决心,把手伸向被甩在一旁的龙袍的口袋中,取出了那枚小巧的钥匙。

    动作很轻,很轻,皇帝悄悄把套在腕上的精钢铁环去了,又小心翼翼把链子一点点收起。

    刚把一切收拾好,就听身边人嗯了一声,翻个身。皇帝吓了一跳,暗骂自己太粗心,就怕把他惊醒,还是惊到他了。就在皇帝懊恼时,却发现贺兰骢根本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只是翻个身。翻个身,面朝皇帝,左手无意识的伸展了下,最后竟搭在皇帝的大腿上。

    呃皇帝呆住,呆了很大一会功夫,皇帝大喜,贺兰啊,难道你表面还是厌恶朕,但心里多少已经能接受点朕了么心,有些狂乱,像小兔一样,突突跳着。

    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光影也是闪烁不定,大帐如同一道幕墙,把年轻帝王健硕的身影投在上面,他,先是犹豫,然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倾身去亲吻映在幕墙上,安静地躺于床上的人。

    不知多久,享受了半晌热情的烛火悄然熄灭,大帐内顿时由漆黑代替瞬时的光明。

    听着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贺兰骢猛地睁开双眼,握了握双拳。皇帝的一只胳膊还横在他的胸前,压迫着心脏,很是憋闷,但他不想把他的胳膊移走。这人人小鬼大,谁知他是不是真睡了。

    被撑开的部位缓慢地收缩着,这次倒没有太多的不适之感,刚才皇帝没像平时那样全部侵入,只是很小心的动作一阵便揠旗息鼓。

    呵,这算什么,怜香惜玉

    腕上的束缚终于被取了下来,贺兰骢心底冷笑,难道刚才的一切,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又一想方才自己假意睡梦,诱其上钩,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难过。真让那人说对了,看来要脱离皇帝的魔掌,该付的代价,哪个也逃不开,必须要付

    贺兰骢累了,好累,浑身上下哪里都累。迷迷糊糊间,身旁的人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响起,原来天亮了。

    皇帝见他半眯着眼睛,散开的发丝下,若以若现的两腮还有些未褪的红潮,嘴巴微张,红唇略作颤抖。呼吸一滞,皇帝只能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他眼中看到的贺兰骢。

    “贺兰,朕今日才发觉,原来你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如此人间绝色,若是不说,怕是没人会信你是驰骋千军万马的沙场武将。”手指轻一下,重一下的划着他的脸颊,最后把那几缕乱发拢于耳后。

    “嗯。”贺兰骢浅浅地呻吟声,顾做不知夜里皇帝的所为,咕哝着,“好累。”

    皇帝一下笑了,“累累了,就多歇息,再睡会,看来是朕把你吵醒了。”

    贺兰骢翻个身,面朝里,自己拉了拉被子,给皇帝来个默认。

    安荣跟着皇帝逐马山间,猎猎山风过后,把随行禁军远远甩在后面。

    龙首山山势虽不高,可奇就奇在山峦起伏叠嶂,其形真如一条巨龙盘踞这西北之地。所谓人杰地灵,北苍皇家元氏的根基、地脉均在此。昂首的飞龙,是北苍皇家至高无上的象征。

    “他们已经采取行动,很快就到龙首山。”安荣正色道。

    皇帝不见紧张,却有些莫名的兴奋,“来吧,朕等着呢。元家的江山,不是是人拉过龙椅就能坐上的。朕蓄势良久,就等这一天。”

    “诛除杨林,陛下这江山,就算是稳固了,东林翼王那等宵小之辈,随时可清剿。”

    皇帝勒住马,像有什么心事,最后还是开口,“师伯,朕把贺兰交给你,杨林此次来势汹汹,朕想要毫无后顾之忧的,放开手去和他一争高下。”

    “陛下放心,老奴已经安排好人,定护公子周全。老奴只求陛下让奴才随侍驾前,否则奴才不放心。”

    “唉。”皇帝闭了眼,吸吮着四周泥土芳香,道“朕知道了,准奏就是。”

    接下来几天,皇帝没有再回大帐,机敏的贺兰骢从众人眼中那不言而喻的紧张里,捕捉着各种蛛丝马迹。看来是要发生大事,否则这日夜巡逻的间隔为何要缩短时辰,明岗暗岗无缘无故不会增加这么多。呵,看来天助我也,机会终于来了。

    小贵端着午膳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丸药,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压制追魂毒性的药丸。

    “陛下呢,这几天怎么不见他”贺兰骢吃了药丸,一边进食,一边状若无意地问他。

    小贵哑然,他确定,贺兰骢肯定没生病,可这态度真是转变过快。小太监脑筋飞速旋转,忽然笑了出来,“公子这是想念陛下了吧那奴才过去请陛下,可好”

    贺兰骢身体一震,咽了口中的什锦炒饭,冷冷地道“不好。”

    用过午膳,在小贵的陪同下,贺兰骢找人牵出逐云,骑马“散心”去了。

    皇帝望着已经跑远的身影,勾起嘴角,对旁边的安荣道“他心情不错。”

    安荣笑答“是。看来,陛下的功夫没白下。”

    “呵,朕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皇帝思绪随着那抹远去的身影也跟着飞走,他低喃着道“朕希望有一天,可以带着他,一起去岐山,听他为朕奏一曲高山流水。”

    “会有那么一天的。”安荣小声宽慰着帝王,这颗孤独的心,终于不再一人面对将来的风风雨雨。

    皇帝是在自己的王帐中用的晚膳,安成从桌上的砂锅内,盛了一碗奶蓉栗子鸡的汤,奉到帝王面前。

    执起金汤匙,皇帝舀了勺汤,入口清鲜,赞道“味道不错,赏。”

    安成一笑,“奴才替大家伙谢陛下赏。”

    皇帝嗯了一声,道“把这道奶蓉栗子鸡给贺兰送去,让他务必多吃点。”

    “奴才替贺兰公子谢陛下赏赐。”

    “去吧。”皇帝摆手,赶紧送去。

    安成提起食盒正往外走,安荣已经急匆匆打外边进来,见安荣瞄了自己一眼,大总管知道,他和皇帝之间有话,不是自己该听到的,打个哈哈,安成走了。

    “陛下,有大量人马,正赶往龙首山。”

    皇帝也不抬头,吃着肉丝笋尖,道“师伯,你一向沉得住气,这次怎么慌了”

    安荣叹气,“陛下,若是老奴做饵,何惧来人带着千军万马,但陛下万金之躯不容有失。”

    “朕已经大了,有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做才好。师伯的臂膀可以庇佑敬儿一时,可敬儿终究要长大。当年顾铭洲新丧之时,朕那时整日提心吊胆,就怕父皇对朕和母后不利。可还不是过来了,如今他们都不在,朕必须学会亲手把这江山抓住掌中。”

    “陛下,属下宁羽求见。”宁羽声音不大,却显得很焦急。

    暗夜不见一点星光,丞相杨林带着他的爪牙,已经接近龙首山。

    保国将军陈锐低声问杨林,“丞相,骁骑营那边安静的有些古怪。”

    “将军莫担心,本相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一会,咱们只需包围龙首山行营,生擒元文敬即可。”

    陈锐一甩披风,抱拳道“末将明白。”

    杨林眼中目光阴鸷,终于等到这一天。老丞相手中紧紧攥着一只琉璃佩,暗自咬牙。文帝啊文帝,若非你当年背信弃义,逼死老夫的女儿,老夫绝不会抢这北苍江山。你可知,我那端云自尽时,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为了一个男人,不置后宫,老夫本想放过你,难得你对一个男人痴情如此。可你偏偏在那个男人死后,娶个东林女人回来。还想和那个女人要个孩子,哼,那女人的孩子,就是老夫叫人下的落胎药。今天,老夫就把这北苍江山从你儿子手里夺过来,老夫要掘了你的墓,把你挫骨扬灰。至于那个东林女人,哈哈哈

    陈锐见杨林面上现出诡异的笑容,眉头悄悄皱了下。

    自入夜后,贺兰骢明显感觉今日气氛不同前几日。

    皇帝在他躺下后过来一次,这是几日来,皇帝首次露面。以为他睡了,在床榻前看了看他便离开,贺兰骢断定,他今夜不会再过来。悄悄起身,把那身禁军的衣服穿上,拿丝带束好头发,又把枕下一个小荷包袋拽了出来,里面是蕊儿给他准备的银两和银票。

    贺兰骢取出一只金发簪,用锋利的簪针在离地一尺处戳破一个小洞,并慢慢向下划。划完了,用手往两边一撑,哧啦一声,面前出现一个破洞。好在声音不大,没有引起外面巡逻兵的注意。洞小了些,贺兰骢还是感谢上天给了这个机会,缩着身,爬了出去。

    却说安成知道营地有事要发生,心里一阵阵发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爬起来。

    穿好衣服,出了自己的帐篷,明知道此时在营地行走不和规矩,可这大总管如同魔怔般,就走了出来。

    夜间的空气很清新,安成对于龙首山营地再熟悉不过,眼见巡逻的兵士来去匆匆,安成摇头,福兮祸兮,世事难料啊

    大总管漫无目的的一路走来,待发现前方的大帐,才看清是贺兰骢休息的地方。苦笑一声,这位主子该是恨他入骨,还是绕道他处吧。又转悠一阵,安成发现不远处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直奔营地后面的山坡。

    难道有奸细,安成心下一紧,小心跟上,不想惊动了前面的人。

    大营到处都有篝火,这是一个背阴的死角,虽燃着篝火,却是不被注意的角落。火光中,安成看清面前的人,大吃一惊,“贺兰公子。”

    贺兰骢也未料到,这个时候会碰上安成,他把逃跑的时间和路线都算计好了,本想万无一失,不想这阉奴夜里不睡觉,四处走动,还发现了他的行踪。心里正犹豫着,安成颤抖的开了口。

    “公、公子,你你要逃跑”

    贺兰骢惊出一身冷汗,不及开口,安成忽然往回跑,哪能容他跑了,几个起纵,落到他身后,环臂于颈,掐住他的脖子。

    安成奋力挣扎,大张着口,声音却是沙哑而低沉,如蚊子叫一般,“来人来人贺兰要,逃跑咳咳”随着咔喇一声脆响,安成的头垂下。

    尽管贺兰骢确实恨他入骨,可他没有拿尸首泄愤的习惯,再说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泄愤,把尸体拖到后面,贺兰骢方松口气。

    他知道,一定是因为今夜有大事,巡逻的人大多被调到前面,这边才会疏于防范,给了他可乘之机。

    后面是山坡,黑压压的,只要离开那个恶魔皇帝,一座山而已,岂能胆怯。身形没入黑暗,贺兰骢开始他的逃亡之旅。

    过了一会,感觉腹部有些不适,他扶着树,正大口喘息着,却没发现一人悄然而至,在他身后突然发难,捉住他的双手反剪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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