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不谢良辰 第3节

作者:不二之臣 字数:21695 更新:2022-01-01 06:35:45

    谢轻裘愣了一下“什么”

    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活像天塌下来砸在她头上“老爷、老爷被人带走了,说他牵扯进什么案子里。夫人哭晕几回了这造的什么孽哦要是治罪,奴仆们都打杀发卖出去,可怎么办啊过年前我请人给咱们老爷算了一卦,说今年犯小人造孽哦,这可怎么办”

    妇人面如死灰地絮叨着,谢轻裘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人。他眯起眼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二天天还未亮,谢轻裘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他睡眠一贯很轻,一点响动都会醒来,躺在床榻上,听见远处隐隐约约的推搡呼喝声,“他在哪”“都给我滚开”“把他带过来”男人粗嘎的喝骂和女人尖利的哭号混杂在一起,大清早吵得人头皮发炸。

    谢轻裘拧了拧眉,从床上下来,梳洗穿戴整齐,还没往外走,门突然被人踹开。

    几个差役打扮的人气势汹汹闯进来,中间一把浓须的男人厉声喝道“案犯在此给我拿下”

    谢轻裘被人扣着手腕压着肩膀,往前走,刚出门,一个状如疯癫的女人扑上来,被一个差役挡住了。那女人脸色惨白,双眼赤红,指着谢轻裘大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池家哪里对不起你我周亭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杀了我的大儿”

    “他是你哥哥你居然杀了他我要你偿命给我儿偿命你们放开我放开都给我滚”

    周围丫鬟仆妇哭的哭,拦的拦,有的道“夫人别伤了自己。”有的道“官家必定能还我们大公子一个公道,夫人要仔细您的身子老爷不在,池家全靠夫人撑着啊”

    什么

    谢轻裘遽然睁大眼那个池大公子死了还说是他杀的

    他几乎要被这吵吵嚷嚷、你推我搡、乱作一团的荒诞场景逼得笑了。索性冷下脸,任官差将他押解着,关进大牢里。

    谢轻裘被关进的应该是重刑犯的牢房,脏污不堪,极其狭小,临近的牢房里没关什么人,却能隐隐听到一些犯人熬刑时的惨呼哀嚎声。在这阴森无光的地方,听起来格外可怖。

    一直没人来提审他,大约还有流程没走完。

    谢轻裘想靠着,又嫌脏;想睡,却被无时无刻不在的抽泣和惨叫吵得眼也闭不上,身姿倨傲地坐在地上,沉着脸,恨不得团个布团,每个吵闹的犯人嘴里塞上一个。

    大约到了深夜,隔壁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血肉模糊、几乎只剩形状的人被扔进来。那人浑身像是拿铁刷子刮过,血肉丝丝缕缕垂散着,脸上被烙铁烙得五官都看不分明,两只眼大概都瞎了,和烧焦的皮肉黏在一起,嘴像个空荡荡的血洞,发出呜呜啊啊的哽咽声。

    离这人三间牢房的犯人,大约都心惊肉跳、不能入眠了整整一晚上。有几个胆子小的,发出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谢轻裘眼皮也不抬,坐在原地,神色可见没睡好的负气,面沉如水,嘴角紧紧抿着。

    一连几天,饭菜都是馊的,谢轻裘的隔壁牢房时不时扔进一两个受重刑的犯人,没人医治,伤口腐烂,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在一起,恶心的人隔夜饭都要呕出来。

    突然一天,两个差役打开谢轻裘的牢房门,将他提了出去,推进重刑室内。

    铁钩刚刷闪着森然的寒光,烙铁搁在炉内,火星啪啪炸裂出声响。

    一个人正拿刷子刷一条粗长的麻绳,麻绳里埋着数不清的细小钢针,刷子把针头刷得竖起来,将犯人摁在上面拉扯一道,浑身皮肉都能刮花。

    一人将谢轻裘绑在行刑的木桩上,另一人道“这可不好。解下来,拴着小手指头,吊在顶上去。”

    上来一人,将谢轻裘两个大拇指用细牛筋绳拴在一起,吊在梁上。

    牛筋绳吃肉,慢慢箍进皮肉里,像千万把细小的刀搅着两指的筋脉,狠狠拉扯。谢轻裘两世为人,从未受过这种磋磨,冷声道“不先审问,就来动刑。按的是本朝哪一条律法”

    一人粗嘎着嗓子喝道“那池大公子暴毙,不是你做的还要审什么审”

    谢轻裘“为何一定是我”

    “怎么会不是你你白天将他从步辇上摔下来,踩他的手,打他的脸,拿刀划伤他的脖子,还要把他推进池塘池大公子当夜就死了。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谢轻裘被他这胡搅蛮缠气笑了“一派胡言,什么东西”

    一人甜腻腻地道“落到咱们手上,还这么大的脾气。哎呀”

    他把脸凑到谢轻裘面前,扭着身子贴上来,嘻嘻笑道“要律法哎呀呀,真是稀奇。你难道不晓得,诏狱是阎王爷的地盘,地府收拾人那是阴间的事,可不归咱们的龙椅上的那位圣上管”

    他说着,眼睛眯起来,翘着兰花指,摸了摸谢轻裘的脸,呵着气道“哎呦,你长得可真俊。怎么着,陪咱们快活一场,少抽一条鞭子,嗯”

    谢轻裘一身鸡皮疙瘩都恶心得掉下来,二话不说,飞起一脚朝他脸上踹去。

    那人虽然看着油腻猥琐,反应却着实灵敏。一侧身躲过谢轻裘极重的一脚,阴测测笑道“好嘛,小野猫胃口大,就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可要好好成全成全你。”

    他拿着一根手臂粗的钢鞭,盯着谢轻裘,眼里亮光闪动,嘿嘿笑着,扬手狠狠抽过去。

    那鞭子覆着鱼鳞状的刀片,刃口锋利,这一鞭抽下,谢轻裘从肩胛骨到侧腰,拉出一条皮肉外翻的长长血口,他喉咙一甜,一口血呕出来。

    原主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身子一贯孱弱,之前又受了重寒,刚好起来。谢轻裘估计最多再有三鞭,就会活活把他抽晕,再有五鞭,内脏的伤就难以痊愈,十鞭以上,他大约能直接归西他咬了咬牙,一边咳着血沫一边道“滥用重刑,你们不就怕五皇子吗”

    那人把玩钢鞭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呣你说谁”

    谢轻裘呸出残血,费力道“五皇子”

    那人哼道“五皇子同你难不成还有什么关系”

    谢轻裘“我乃五皇子门下清客”

    那人“啪”一声将钢鞭甩在地上,慌里慌张地道“什么”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压下面上的惶色,哆嗦着嘴道“是么这也不能听你一人说的,咱、咱们还要去,去问一问五皇子殿下。”

    他说完,理了理衣衫,急匆匆走了。

    过了没多久,只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一个娘娘腔的声音陪笑道“哎呦,是咱们有眼不识泰山。哪里知道是王爷您的人若知道,借咱们十万八万个胆子,也举不起鞭子啊。”

    他们走进来,那人急急忙忙地喝令“快快赶紧给咱们把池大人放下来哎呦喂池大人跟在五皇子身边,人品才学那都是没的说,怎么就被刑部外那群头上顶夜壶的混账东西捉进诏狱,非叫咱们审个罪名出来哎哟喂若不是王爷,咱们就要被那群没王法的混账害苦了冤枉池大人这样的国之栋梁,咱们是万死难辞其咎的呀”

    五皇子抬了抬手,止住他的絮叨,走到谢轻裘身边,关切道“怎么样要不要紧没事了,本王来带你出去。”

    谢轻裘痛得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心道不就是你把我送进来的吗

    他实在太清楚五皇子这个人了。他的心肠之狠厉、手段之毒辣,远非常人可比。他要用谁,一定要先拿捏住那人致命的把柄和弱点,叫别人只能供他驱使、唯他的马首是瞻。池大公子暴毙,逃不开是五皇子动的手脚。他杀了人,再把所有罪名往谢轻裘头上一扣,叫谢轻裘不死心塌地跟着他,就只能背着杀兄的罪名去死。

    这几日不断有熬苦刑的犯人,被扔在谢轻裘周围,就为了狠狠吓一吓他,好叫五皇子出来把他救走的时候,他能感激涕零,如获新生,从此愿为五皇子肝脑涂地。

    付良沉的势力在刑部,诏狱则一贯被五皇子把控着。刚才重刑室内的人演戏演得极假,谢轻裘撑着身子,握住五皇子的衣袖,颤声道“王爷救池衣于水火。”

    他说不下去了,强行咬牙,继续道“在下这条命,是王爷给的。池衣愿为王爷效死”

    五皇子执起他的手,情真意切地道“哪里的话轻裘,你先疗伤,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你爹爹那里,本王正在替你想办法。总有法子将他从狱里捞出来。”

    谢轻裘闭上眼,又是嘲弄,又是满足。心道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他痛得脑子发懵,眼前人影都是花的,恍惚间,感觉到五皇子俯下身,语气焦急地唤道“轻裘”他咬牙恨恨想谁许你叫的然后两眼一黑,彻底昏死过去了。

    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像被碾过,稍微一动就是难以忍受的麻痛。嗓子像被火烧灼着,一搐一搐,这感觉,应该是发了高热。他不过被人抽了一鞭子,伤却重得如此过分。

    谢轻裘费力撑开眼,看见床榻边站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目光凝在他身上,眼里是深得切骨的痛色。他见谢轻裘醒了,眼珠重重颤抖了一下,俯下身,轻声道“痛不痛”

    付良沉。

    谢轻裘动了动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的嗓子稍微一动,就像尖利的指甲捅进喉咙,揪着那层薄皮撕扯出来。

    一点血沫顺着他的唇角滑下来。

    付良沉连忙伸手擦拭,低着头,声音发抖“你爹爹的事,朕知道了。不会叫刑部冤枉了他。”

    谢轻裘慢慢明白过来,缓缓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付良沉像是被那笑烫伤了,猝然移开眼。

    谢轻裘慢慢道“谢兄”

    付良沉发抖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是朕。”

    谢轻裘“皇上。”

    付良沉“轻裘,痛不痛”

    谢轻裘漆黑的眼定定看着他,极慢极慢,点了点头。

    痛啊。怎么不痛。

    但再痛,也比不过五张桑皮纸贴在脸上,加官进爵痛得刻骨。

    付良沉的眼里涌出极深的痛色,仿佛要割裂眼球。

    他攥着谢轻裘的手,嘴唇颤抖“朕这就传口谕去刑部,把你爹爹放出来。”

    谢轻裘“多谢”

    付良沉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说话”说罢转身就走。背影几乎是惶急的。

    过了一会,五皇子走进来。

    仆从搬来一个圆凳,五皇子坐在床榻边,手里端着一碗药,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递到谢轻裘唇边“先喝药。”

    谢轻裘一面喝,一面在心里诧异。五皇子什么时候这么礼贤下士了他一直以为,这样的事只有付良沉才能做出来。想到这里,他不知为何有些不满,很不高兴地拧了拧眉,心道你在故意学他么呸呸呸学又学不像,学个什么劲哼

    五皇子见他皱眉瞪眼,道“怎么是药太苦了”

    谢轻裘摇头。

    他原本就不大乐意跟五皇子说话。现在嗓子一动就疼,索性连嘴都不张,乐得哑巴到底。

    五皇子慢慢道“你的伤并没有这么严重。是本王给你身上用了药。”他叫谢轻裘看自己的手臂,上面青青紫紫,还有几处巴掌大的的乌斑,肿得高起,看不出原状。“那药势头凶猛,你前日受过寒,被药性一激,又发起高热。看着虽可怕,但将这碗药喝下去,调养两三天就能恢复如常。”

    果然如此。谢轻裘低垂着脸,掩去唇角的冷笑。

    “是本王去请的皇兄。刑部罗织罪名将你爹捕进去,实际是想叫他替人顶缸。你想把他捞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本王索性去跟皇兄说,你爹有冤,你为了给他伸冤,自愿受刑以证清白。这是一出苦肉计,你的伤严重些会更显心诚。不怨本王给你用了那药吧”

    谢轻裘摇头,心道五皇子收服人心的手段当真老辣。他这番话说出来,面面俱到,用心良苦,换了任何一个人听,只怕都要感激涕零。池衣从小活得窝囊,没人在乎,被五皇子这样无微不至地关怀一下,估计会恨不得以死报之。

    药喝下去,嗓子顿时舒服许多。谢轻裘吃力地问“皇上怎么会来呢”

    五皇子的手一顿,脸上的笑被烛火一映,不知为何,居然显出一丝狰狞的意味。他低下头,慢慢笑道“他怎么会不来。”

    “你还记得我曾跟你提过的那个故人吗,跟你表字一样的那个”

    谢轻裘点头。

    五皇子又舀起一勺药汁“那人同皇兄,交情是很深的。我将你的表字告诉皇兄。他便带着太医过来了。”他唇角弯起来,弧度却是僵冷的,轻声道“那人只比我大三岁,如今七七都过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谢轻裘摇头。

    五皇子将喝空的药碗搁在一边,淡淡道“我虽想把你举荐到皇兄身边,却不愿你死得跟他一样早。”他顿住话头,深深看了一眼谢轻裘,柔声道“无妨的。万事有本王。”

    五皇子的话果然不错,谢轻裘在床上躺了两天,身上的青紫乌斑和肿痕都淡得几乎看不出来,高热也消退下去了。等到第三天,他下床出屋,沿着长廊慢慢走动。五皇子迎面走过来,伸手搀了他一把“这么快就下床了”

    谢轻裘被他扶住的胳膊一阵僵硬,身上寒毛一炸一炸。可又不能直接甩开,只好板着脸,眉头很不高兴地拧起来。

    好在五皇子并未扶多久,就自然地松开手,关切道“看你在皱眉,是不是伤口还疼”

    谢轻裘道“已经好了许多了。”

    五皇子道“你爹爹已经回了池府。”

    “这次是刑部的人勾结户部,朋比为奸,贪赃枉法。设下圈套,冤枉了你爹爹。”

    谢轻裘默然半晌,道“皇上预备怎么处理”

    五皇子慢慢道“皇上已经出手将事情压下来了。”

    他的语气,既满是安慰,又隐含沉痛,几乎叫人察觉不到那其中暗藏的阴险的挑拨。

    谢轻裘心道当然要压。这事逃不过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想借付良沉的手除去某些人。便是他们真有罪,此时大局未定,刑部被付良沉掌着,也是断断不能动的。贪赃枉法的人是要收拾,但也要等先收拾了你再说。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一黑,心里恨恨道我为什么要替付良沉说话为什么要盘算怎么做对他有利我要杀他我是要他死,要他一无所有,一败涂地的

    这想法一面让他觉得快意,一面却像刀刃捅进胸腔翻搅血肉,牵扯出窒息般的痛苦。他忽而想我要把他的一切都给毁了他的权势,他的名声,还有他的性命我要叫天底下所有人提起他的死都拍手称快,叫后世的人把他跟夏桀商纣并称,说他坏透了,糟糕透顶,荒淫无道,臭不可闻我还要把他亲近的人、掏心掏肺信任的人都拉到他面前,通通杀掉,一个都不放过叫他也痛一痛,恨一恨,好好尝一尝我临死前的滋味

    忽而却想是不是太重了叫他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他痛苦地想我非要叫他死吗

    耳边声响忽远忽近,纷纷扬扬,好像有人凑来问他死了,你就快活了吗

    谢轻裘茫然摇头。心念一转,喃喃自问不杀他,我就快活了吗

    这个想法叫他忽然间镇定下来,心上爬过坚固的冰封。既然杀不杀,他都不会快活,那就杀吧,杀个痛快,杀个干净。他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来付良沉的那句话“轻裘,你是好人。”多可笑,多荒诞。他想放声大笑,却终于狠狠咬住嘴唇,低下头,颓然闭上双眼。

    五皇子看他神色极其痛苦,眼中满意的光一闪而过,语气愈发关切,柔声道“这次是你爹爹受委屈了。”

    谢轻裘如他所愿,脸色愈发冷凝。

    五皇子叹了口气,委婉地劝道“皇兄对老臣,尤其是后头跟着的从龙之臣,一贯是这样的你且把心宽一宽。”

    谢轻裘默然不语,半晌艰难道“但我爹爹,难道”

    五皇子打断他的话,脸色愈发亲和“本王怎么会眼睁睁看他受这样的委屈前日本王已经同皇兄讨了个恩典,你身上没有功名,索性给你拨一个官职,也算不叫你们父子白白受屈。”

    谢轻裘要下拜,被五皇子拦住了。

    “你现在没走正统科举的路,先跟在御前做事。等明年开了恩科,你若有别的想法,再跟本王说。”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皇上,当真是很器重你的。”

    谢轻裘闻言,也不像多开心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五皇子浓黑的眼珠中笑容更深,拍拍他的肩头,道“你身子没好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谢轻裘颔首应是,转身走了。

    又过了几日,皇帝的密函传到五皇子的私宅,说要让谢轻裘入宫觐见。谢轻裘登上轿子便往宫里去,走的路他很熟,途径了谢侯府。在经过侯府大门时,谢轻裘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依旧是高门朱瓦,府门紧闭,与先前并无不同,只是总显出一股冷清。

    他把帘子放下来,想了想,问道“怎么这谢侯府,感觉比之前萧条了许多”

    来传密函的小太监脸很生,不是付良沉身边的老人,显得颇为青涩,没什么戒心,闻言便殷勤地答道“谢侯府吗奴婢倒是觉得,这谢家是一贯如此不沾世尘的。”

    谢轻裘哼了一声,道“你是想说他们人少么”

    小太监嘻嘻一笑,似是而非地应和一声就不再接话了。谢轻裘索性闭上嘴,心道这也是个人精。看起来嘴巴碎,却什么也套不出来。他现在虽说年纪小,也算是不多见的好材料。

    谢轻裘在宫里换了三顶轿子。刚落轿,旁边就有一顶轿子候立多时。谢轻裘是知道规矩的,这样的排场迎接一品大员都绰绰有余了,更别提池衣一个无品无级的布衣清客。他有些揣度不透付良沉的用意,想到付良沉唤他“轻裘”时,眼中压抑的深沉刻骨的痛色,忽然一惊,心道他不会已经认出我了吧

    这想法叫他浑身一颤。谢轻裘重生以来只见过付良沉两面,一次是在茶馆偶遇,一次是前日重病,付良沉来看了他一眼。他将这两段反复回忆,一点细枝末节也不放过,思前想后,百般琢磨,笃定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关键性破绽,叫付良沉能怀疑到谢轻裘和池衣之间的关系。

    他想了又想,最后觉得大约就是因为池衣的表字是轻裘。

    轿子停在一个宫殿门口。小太监毕恭毕敬地掀开帘子,陪笑道“皇上就在里面等着您呐”

    谢轻裘撩袍下轿,站在宫门口,小太监进去通报。夜风阵阵,宫殿里的声音听不分明,只看到窗纸上一团晕染的微黄烛光。过了一会,宫门打开,谢轻裘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宫殿里只有付良沉一个,披着外衫从桌案前站起来,目光定定落在谢轻裘身上。

    谢轻裘要叩拜,付良沉的手臂拦在半路,碰了碰谢轻裘的手,道“怎么这么凉。你冷不冷”

    谢轻裘摇摇头。

    付良沉神色颇为疲惫,桌案上奏折摞起半人高。谢轻裘下意识就有些不高兴,拧着眉想那些当大臣的也忒没眼色一个二个的,什么芝麻谷子都要上道折子,是要累死他吗他瞪完眼还不解气,暗自捏了捏手指,脚尖一踢一踢,气咻咻地环着手臂,沉下脸生起闷气。

    付良沉轻声道“轻裘,你的伤,好些没有”

    谢轻裘摇摇头,然后猝然回过神来,飞快点点头,含糊圆道“嗯,嗯差不多了。”

    付良沉的目光顿在他肩胛骨到腰际的伤处,低声道“你这几日先住在宫里,朕宣太医来给你好好治。明伤人人都能治的,倒是罢了,暗伤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谢轻裘道“多谢陛下。”

    付良沉道“方才接你来的那个小孩子,朕拨给你,这些天随身伺候着。吃穿用度有什么不好,你来同朕说。”

    谢轻裘定定看着他温柔清隽的眉眼,心道他要是想对一个人好,是可以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的。即便五皇子拿来同他比,也是太过拘泥造作,落于下乘了。

    走出宫殿,那小太监殷勤地跟上来。谢轻裘道“你叫什么”

    小太监嘴巴很甜“皇上说了,要您给奴婢赐名。”

    谢轻裘哂笑一声,忽然心念一动,故意道“宁字好。你叫小宁子,怎么样”

    果然看到小太监的脸悚然变色。到底是年纪轻,嘴巴虽然管住了,脸皮却还不够听话。

    谢轻裘眨了眨眼,故意讶然道“怎么,不喜欢”

    小太监连忙摇头。

    谢轻裘道“这个字不好吗我听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身边最受用的贴身太监名字里也有个宁字呢。”池衣跟在五皇子身边,知道曹宁合情合理。

    谢轻裘自曹宁带着付良沉的口谕赐死他之后,第一次想起这个名字,一时间被翻涌而至的恨意扑得脑子直发懵,狠狠攥了攥手腕才清醒过来。

    小太监闻言,艰难地扯出一个笑,低声道“您是说曹公公吧。他可,咳,已经死了啊。”

    第八章

    谢轻裘眉心一动,神色不变“什么时候的事”

    小太监却回过神来,扬起一张笑脸含糊地嗯啊过去,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他将谢轻裘带到寝殿。并不大,内里摆设也算不上拔尖,但布置得很舒适,看着像有人常住。小太监悄悄笑道“这儿离听政门近,皇上有时候批折子晚了,就不回交泰殿,直接来这里睡下。皇上要宣您来住,就叫奴婢们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谢轻裘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暗示和讨好,眉毛一拧,问道“皇上时常批折子到很晚吗”

    小太监赔笑道“皇上心系万民,勤勉得很,一看见折子多就睡不着觉。”

    谢轻裘沉下脸,喝道“你嘴里捧豆腐啊不知道劝吗”他头一拧,冷声道“你,出去”小太监含着一张笑脸,唯唯诺诺退出寝殿。

    殿内只剩他一个,也不显得空。谢轻裘踱着步子,细细打量。这殿虽不大,也有一张书案。付良沉极好书法,以前谢侯府里也给他专门留过一间文房。谢轻裘走到书案前,一叠雪白的宣纸压在镇纸下。写过字的应该都被收走了。

    他坐下来,手指慢慢翻那叠宣纸,忽然翻到中间的一张,上面隐隐有几点极细小的墨痕,不细看完全看不出。谢轻裘把它抽出来,一眼就看明白。这是写字时笔力太重,墨痕渗到了下一页。看这张纸的样子,大约前面还有几张纸渗得太重,已经不能用了。收纸的人把前面几张收走,看着一张渗得不严重,就留下来,顺手夹进一叠宣纸的中间。

    这纸上细看还有撇折勾捺的印子,谢轻裘对着光细细辨认,眼都瞪花了,勉强认出几个字酒、付、羡,最后三个字写的重,看得分明,是“梁鸿偶”。

    这有点像是句诗词,谢轻裘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找不到对的上号的。他捏着纸,眉头拧着,将家中藏内的诗集词集在脑子里从头翻到尾,再从尾找到头,没有一句对的上。忽然,他手指一颤,猛然想起来的的确确,是有这样一句诗的。

    付良沉娶太子妃的那一夜,他写了句诗,一字一句念给付良沉听欲将杯酒付春秋,不羡梁鸿偶。

    付良沉娶亲时,距离谢轻裘成为太子伴读,已过了八年。这八年发生了太多事,五皇子回宫,迅速获得老皇帝的宠爱,并且在周家的帮助下,培养了自己的一大批势力。皇后长年无宠,背后也没有母家支持,付良沉的太子之位一度岌岌可危。

    周家趁付良沉势力最弱的时候,逼着把周家女嫁入东宫。当时付良沉被禁足,近身伺候的人被老皇帝全发落了个遍,东宫太子党的一大批人降职的降职流放的流放,谁为太子说话谁挨收拾。谢轻裘恨得简直要去跟周家同归于尽,却连句话也递不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皇帝赐婚诏书上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大婚当夜,他一身火似的红衣,站在太子府的石桥上。

    满地的月色,谢轻裘仰脸负手立于月光下,身姿纤长,长开的眉眼越发艳丽,映着苍白的脸,漂亮得几乎有点惊心动魄。

    没等多久,付良沉过来,沉默着走到他身边。

    谢轻裘森然笑道“来了”

    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明知道这件事不是付良沉的错,也知道他即使在禁足也做了一切,但心里还是有一团火熊熊燃烧,根本熄灭不了,只想冲出去嘶吼、怒骂、把周家的人、所有跟五皇子站一起的、还有龙椅上那个昏庸的皇帝全杀个干净。他恨得咬紧牙关,眼里嘴里都像是尝到了血腥味。天地间只剩一片刺眼的血红色,烫得整个人都疼了。

    谢轻裘道“我写了句诗。”

    “欲将杯酒付春秋,不羡梁鸿偶。”

    他念完,眯着眼笑道“写得好不好”

    付良沉眼珠颤了颤,轻声道“轻裘。”

    谢轻裘喝道“你闭嘴”

    又扯扯嘴角,道“我今天穿了红色,逾矩了,坏了大规矩你要不要治我的罪”

    付良沉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嘴动了动,没出声音。

    谢轻裘恨怒攻心,恨声道“说话”

    付良沉默然半晌,张开嘴,刚要说话,谢轻裘断然冷笑道“我问你,要是今天我不来,现在我没站在这里你会去哪儿,你会去干什么”

    他眼一下子红了,揪着付良沉大红喜袍的领口道“你说话”

    付良沉道“我”

    刚开口又被打断,“你拜堂了,你成亲了,你现在,你是不是要去睡你的太子妃,啊”

    付良沉道“不”

    谢轻裘听都不听,死死瞪着他“你睡她,你是不是要睡她”他声音发抖“你睡她,你睡她。你不睡我,你去睡他你还不如睡我”他急怒攻心,脑子昏昏沉沉的,偏偏动作还越来越激烈,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撕扯付良沉的衣裳,边撕边道“你怎么能,怎么能你不睡我,你去睡她我偏不要你睡她你睡不睡我,睡不睡”

    付良沉一把攥住他的手,制止道“轻裘”

    谢轻裘双眼通红,用力更大,边挣边撕,道“怎么了不叫你睡她,违了你的意,挡了你的好姻缘吗”

    付良沉将他两手紧紧扣着,突然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

    谢轻裘一时间动都不敢动,直挺挺无比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付良沉的嘴唇微凉,覆上来,仿佛点点微雪落在唇上。谢轻裘还没反应过来,舌头已经伸出一点,碰到了付良沉的嘴唇,很轻很轻。刚碰到,他立刻收回舌尖,紧张极了。

    付良沉的嘴唇若即若离,似触似分地在谢轻裘的嘴唇旁,轻声道“谁要睡她。我只想睡你。”

    谢轻裘眼不红了,脸却红起来,本该气恼,却满心说不出的甜蜜喜悦。他张口要骂,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手指捏来捏去,半晌,小声道“哼。”

    两人走进付良沉的居室,谢轻裘紧张得绊了一下脚,付良沉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他们二人一直没有袒露心意,虽然日日形影不离,身体接触并不算多,谢轻裘扒在他怀里,感觉又是新奇又是喜悦,一时间竟舍不得撒手。

    付良沉嗓音低低,在他耳边道“轻裘,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想睡你。你愿意吗”

    他问得很认真,很郑重。

    谢轻裘听呆了,手紧紧环住付良沉的脖子,用力点头,道“嗯”

    付良沉环抱着他走上床,谢轻裘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紧张道“我,什么都不会”

    付良沉顿了一下,柔声安抚道“没事,我会。”

    谢轻裘还是很紧张,用力攥着他的袖口,道“行”

    在这方面,他确实是什么都不会。唯一曾见过一册类似春宫的图册,是之前吩咐仆从搜罗一些古卷,一大摞书里不小心夹进去了一册,据说还是名家手笔。谢轻裘当时将书翻开,只见满页赤条条交缠的人影,有男有女,赤身裸体滚在假山流水处,每一页还配了几句应景的脂粉小诗。他除了付良沉,身边向来没有同龄的伙伴,从没人把他带到风月香场去玩一玩,此刻乍一看这样的册子,手足无措,下意识把书甩了出去。

    正好那天付良沉来找他。当时门被推开,付良沉走进来,那书就正正落在他脚边。

    谢轻裘慌忙走上前,踩着书卷往后一踢,却见付良沉目光落在书页间几痕交叠的人影上,不由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道“你看什么”

    付良沉笑吟吟瞧着他“孤看你。”

    谢轻裘一听,忍不住翘起嘴角。又迅速扭开脸,飞快眨眼,想把眼睛里的笑给眨回去。

    付良沉牵着他坐在桌边,说了几句话,就把这桩尴尬事给岔过去了。但或许因为这一次实在有些叫人不好意思,谢轻裘后来一点这样的风月笔墨都不想沾染,完全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清楚。

    谢轻裘坐在床上,本来想飞快地把衣裳脱了,可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手忙脚乱,衣带没解开反倒被扭成了死结。付良沉一面柔声哄他,一面慢慢把那团死结给解开了。

    衣裳剥落,谢轻裘一下子扑上去,紧紧抱住付良沉。

    付良沉的肌肤有些烫,声音低而哑,忍了忍才道“轻裘你放松些。别抱这么紧。”

    谢轻裘依言松开手,脸也开始发烫,凑过去亲他的嘴唇。

    一下一下,很轻,舌尖伸出来,慢慢舔了舔。

    他亲得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又伸手去抱付良沉的脖子。

    付良沉道“张嘴。”

    谢轻裘张开嘴,付良沉的舌头抵进来,火热的,紧紧缠住谢轻裘的舌尖,纠缠着大力扫过内壁,直抵舌根。谢轻裘被亲得晕晕乎乎,下意识又搂住付良沉的脖子,把身子贴过去,付良沉侧过脸,在他唇角濡湿的水痕处细细舔吻,手移到腰窝,缓慢地揉捏着。

    谢轻裘肌肤莹润,在烛火下像是泛着玉白的光。随着付良沉的动作,他觉得体内像是有火苗四处窜动,烧得浑身发烫,不由无措地扭动着身子,胳膊搂在付良沉脖子上,收得越发紧了。

    付良沉的嘴唇顺着往下,慢条斯理勾画过锁骨,停在左乳首处,吐息掠过,又烫又痒,谢轻裘颤了颤,付良沉一下将他的乳首含进嘴里,牙齿磨过,猛地一吸。

    谢轻裘惊喘出声。

    付良沉舔弄吮吸左乳首,手指移到右边,冰冷光滑的指甲抵着右乳首,反复揉拨拧捏,谢轻裘浑身颤个不停,只觉得身子里的火越烧越旺,无措极了,边喘边道“付良沉”

    付良沉滚烫的舌尖抵着左乳首,含糊道“嗯”

    谢轻裘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浑身往他身上贴去,眼尾通红,声音低低,委屈极了“付良沉,我难受。”

    他刚说完,明显感到付良沉紧贴着他的那个部位硬得多了,下意识便蹭了蹭,凤眼里满是迷离的水光,又重复道“付良沉,我难受”

    说罢,明显听到付良沉的呼吸一滞,谢轻裘伸手,慢慢剥下他的衣衫。付良沉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自幼被教导“文能定邦,武能安国”,文武兼修。此时衣衫剥落,身躯露出,轮廓略显瘦削,线条劲拔流畅,瓷白的皮肤像是一把冰雪,落进眼里,却烫得谢轻裘浑身燥热。

    他鬼使神差般俯下身,脑中想着刚才付良沉的动作,有学有样,轻轻含住了付良沉的左乳首。付良沉按在他腰窝的手一下子加了力气。谢轻裘慢慢舔吮,只觉得那一粒乳首逐渐发硬挺立,又听见付良沉低喘出声,心里又热又痒,埋头在他的胸膛间,又去舔弄另一粒乳首。

    忽然浑身一颤,付良沉的手隔着亵裤握住他的分身。亵裤是绸缎,细碎地蹭着,痒得难耐,谢轻裘三下两下褪下来,胡乱一踢,亵裤松松垮垮挂在腿弯处。付良沉的手握住他的分身,火热的掌心贴上,上下套弄,谢轻裘的手猛地搂住他,收得死紧。

    付良沉的拇指在分身的顶端一旋,指肚覆着薄茧,轻轻研磨,不提防指甲刮过,凉得谢轻裘猛一个战栗。

    付良沉俯首在他耳边,轻声笑道“硬了。”

    谢轻裘越发紧地抱住他。

    付良沉却丢开手,半撑着身子,从床头小柜拿出一个小匣,打开,里面是雪白的膏脂,他挖出一大块,道“轻裘,将腿分开。”

    谢轻裘只觉得一个东西伸进自己的后穴,惊喘一声,下意识扭动身子便要挣开。付良沉一面将一根手指缓缓递进去,一面揽过他,轻声安慰。

    谢轻裘身子青涩,后穴更是紧致,一根手指已经有了明显的异物感。他眼尾红极了,咬紧牙一声不吭,抱着付良沉的胳膊更加用力,好像要把自己生生嵌进去。

    付良沉道“轻裘,你忍着点。男子的身体本不适应做这种事,我不想伤到你。”

    说话间,又递进第二根手指,在肠壁上轻轻揉按着扩张。他做得很慢,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往内探入,谢轻裘只觉得身下抵着的付良沉的那个部位越来越硬,已经硬得发烫了。他伸手摸摸付良沉的鬓角,摸了满手细细密密的汗珠。

    谢轻裘见他忍得实在难受,压着喘息,道“你、进来吧。”

    付良沉好像极力克制着,只偏过头亲亲他的脸颊,哑声道“没事。”

    第三根手指递进去,这一次他探得很深,不知碰到肠壁的哪一处,刺激得谢轻裘浑身狠狠一颤,呻吟出来。付良沉的手指在这一处反复揉刮,谢轻裘断断续续呻吟不停,道“行了进、进来”

    话还未落,付良沉已挺身撞进来,直插到底。

    谢轻裘一下被逼出泪水,难以抑制地呻吟起来。付良沉每一下都顶得极深,整根抽出又整根送入,快感一波一波拍打上来,直拍得谢轻裘神思颠倒,凤眼里泪水被撞得一颤一颤。这样抽插了一会,付良沉却放慢了速度,反而抵在肠壁那一处软肉上,顶弄研磨。极强烈的快感顺着尾椎直窜上去,谢轻裘眼猛然瞪大,脑子一片眩晕,到后来连呻吟也发不出来,只下意识一遍一遍伸出胳膊,去搂着付良沉的脖颈,刚搂上又在剧烈的顶弄下无力地垂落,他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只不断地揽上去,落下来,再揽上去。

    意识昏沉间,感到付良沉抽插的速度骤然加快,力度也变得强了许多,他的身子已完全瘫软了,被这样顶弄着,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喉咙里的呻吟声好像都被撞碎了,连自己叫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顶弄了十几下,付良沉泄在他身内。

    一场情事下来,谢轻裘伏趴在衾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眼也不大睁得开。付良沉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内间,浴桶已经准备好了,水汽氤氲。他试了试水温,把谢轻裘放进去,自己跨坐在捅沿处,一手把谢轻裘揽在怀里,一手轻缓地把手指探进他的穴口,将里面的东西慢慢清理出来。

    谢轻裘道“你做什么”

    付良沉道“那东西不能留在体内,我给你洗一洗。你靠着我,先休息一下。”

    谢轻裘的穴口经过刚才那番操弄,已经红软多了,轻而易举就容纳下付良沉的两根指头。他迷迷糊糊,靠着付良沉的胸膛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感到付良沉又把他抱起来,模糊地道“怎么了”

    付良沉道“洗好了。我传了膳食,你饿不饿一会喝点汤水。”

    谢轻裘精神恢复了一些,推推他“行了,把我放下来。抱来抱去的,丢不丢人。”脚刚落地就忍不住“哎呦”一声,眉头拧了拧。付良沉扶住他,柔声道“哪里丢人不丢人。”

    两人走到桌旁,果然摆着几碟清汤小菜,还有些小巧的果点。付良沉添了碗汤,放在谢轻裘面前,谢轻裘沾了沾唇,拧眉道“放了什么”

    付良沉道“是放了点药材。”

    谢轻裘慢慢喝了两口,道“谁给的方子配的还不错。”

    他说完,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冷笑道“殿下懂的真多,知道的也多,好东西也多。”

    付良沉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把筷子放下来,道“轻裘,怎么了”

    谢轻裘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场景,从亲到脱到碰哪里怎么碰,付良沉做的又详尽又沉着,什么都照顾到了,连事后的清洗和滋补药膳都没忘记。一看就是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谢轻裘压着脾气,森然道“殿下是睡过多少个这么有经验。”

    付良沉神色立刻严肃起来,道“轻裘,孤只有你一个。”

    谢轻裘急赤白脸地道“一个一个你、你就什么都会啊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照顾到亲人,也亲得那么好你还知道伸舌头”

    付良沉听他这么说,倒是愣住了,半晌,把他慢慢拉到面前,笑道“真是一个。”

    谢轻裘一靠近他,就忍不住想去抱他的脖子,忍了半天才忍耐下来,把脑袋一扭,用力哼了一声。

    付良沉道“可亲人,或许不是第一次。”

    谢轻裘立刻把头扭回来,凤眼瞪大,满是难以置信和压抑着的伤心。

    付良沉柔声道“我在梦里亲过你的,好多次。”

    谢轻裘怔在原地。

    付良沉娓娓道“在哪里亲,怎么亲,用什么姿势,亲多久我都梦到过,很多种。”

    谢轻裘感到脸有些发烧,心却甜得不得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开颜笑道“那么熟练,原来练过很多次嘛。我还说,都是第一次,你怎么技巧比我强那么多”

    付良沉忽然感到怀中的身子不动了,道“轻裘”

    脸却被谢轻裘扳过去,四目相对,谢轻裘直勾勾盯着他,道“你睡我也很熟练这个也梦到过”

    付良沉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嘴唇紧紧闭上。

    谢轻裘不依不饶“到底是不是”

    付良沉凝视着他,慢慢弯起眉眼,温柔笑道“嗯。”又小声补充“我在梦里做的不好。所以醒了之后,学了很多东西。”

    这下换谢轻裘手足无措了。他丢开手,脸滚烫起来,道“啊啊”支支吾吾半晌,忽然发起脾气,拧着眉怒道“你梦到睡了我,还梦了那么多次,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越说越气,咄咄逼人地道“你想睡我,你来跟我说。我会我会不给你睡吗”

    一直到上床睡觉,他拧起的眉毛还没放下来。

    第二日起来,两人梳洗好,用了早膳。菜式很清淡,谢轻裘吃了两筷子就有些吃不下了。付良沉道“你这两天要忌嘴,重油赤酱都不能上桌。一日三餐菜色都要清淡,孤陪你吃。”

    谢轻裘狐疑道“也是你做完梦之后,学的”

    付良沉道“嗯。”

    谢轻裘一看一桌子清汤寡水就想皱眉头,听见这话心里却忍不住喜悦,板着脸道“那行吧。”

    付良沉虽然被解了禁足,但权力被缴了七七八八。谢轻裘提议去河堤转一转,散一散心。

    他们二人慢慢在路上走着,有几个小孩子在河堤处追逐打闹,随手扯起草叶揉成一团,扑到同伴身上,一面嬉笑一面将叶子塞进对方的脖子里。

    谢轻裘看得目不转睛。直到走远了再看不见,他才扯扯付良沉的袖子,好奇问道“那个,好玩吗”

    付良沉道“孤也不知道。”

    这倒是。付良沉一出生就是天潢贵胄,不会有人教他玩这样打打闹闹的游戏。谢轻裘有些无趣,抿了抿嘴。忽然眼睛一亮,突发奇想“要不,我们也玩一玩”

    付良沉道“好。”

    他话音刚落,谢轻裘的脖子里就被塞进去一块草团,凉丝丝、麻扎扎的。谢轻裘一下子蹦起来,气急败坏地道“什么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搓的草团子”

    付良沉帮他把草叶摘出来,含笑道“在你盯着那群小孩看的时候。”

    谢轻裘咬了咬牙,从地上扯起一串草叶就往付良沉脖子里拍去,付良沉身子一侧,草团连他的衣角也没擦上,在半空中被风一吹,反倒扑在谢轻裘脸上。

    谢轻裘连揉了几个草团,都连付良沉的身都沾不上。他终于恼羞成怒,往前一扑,把付良沉扑倒在地,两腿一跨压在上面,手指在地上用力揪扯草叶,胡乱一团就往付良沉脖子里塞。

    他塞得正起劲,见付良沉嘴唇动了动,依稀听见一个“我”字,停下手上的动作,喘着气道“你怎么了”

    付良沉两眼弯弯,将他拉下来,贴着耳朵,小声道“我硬了。”

    谢轻裘瞪大眼“啊”他咬了咬嘴唇,也压低声音“你怎么我都,没有硬啊。”

    付良沉眉眼弯弯,笑吟吟地“嗯”了一声,看着居然有些无赖。

    谢轻裘看着他,抿了抿嘴。半晌,直起脊背,把脸一板,肃然道“都下去。”他是说给那些暗中跟着付良沉的侍卫。

    过了一会,付良沉道“都走了。”

    谢轻裘点点头,将付良沉的手攥着,拉到自己的腰际,把衣带放在他手心,道“脱吧。”

    付良沉一愣。

    谢轻裘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拧着眉,疑惑道“你不是硬了吗”又问“带了膏脂没有”

    付良沉握着他水滑幽凉的衣带,神色难得怔然,慢慢道“没。”

    谢轻裘抱着他的脖子,闻言手臂收了收,半晌,小声道“那你轻一点。”

    付良沉道“没有膏脂,会疼。”

    谢轻裘抽了抽眉尖,道“我知道。”

    付良沉道“你昨夜第一次做,现在再做,回去起码三天下不了床,会发热,要吃药。知道吗”

    谢轻裘咬了咬牙,道“啰嗦”

    付良沉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一伸手,把谢轻裘紧紧抱住,轻声道“轻裘,你原来是真的喜欢我。”

    谢轻裘越发紧地贴住他,嘴还很硬“给你睡就是喜欢你吗”

    付良沉脸色分明写满了“不是”,口中却温柔道“对呀。”

    第九章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