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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 第14节

作者:anecdotes 字数:20915 更新:2022-01-01 06:29:16

    他陡然醒悟,不由大怒,手上用力道“你帮着外人杀了你堂叔”

    女子奋力摇头,韩佑道“那也是你帮着他逃跑的你帮他逃去了哪里难道”

    他又看向那排书架,甩开女子,大步上前查看,果然有打开的痕迹,登时又惊又怒,女子又朝他跪下,他想也不想便挥出一掌“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掌若是打实了,女子的性命便没了。幸而这时赵昔已赶到院内,见到屋中这一幕,长鞭飞出缠住女子的腰一带,助她躲过一劫。

    赵昔没有想到韩佑身为正统世家的掌门,居然如此不顾人命。况且韩家武功要求练功之人心境平和,步步皆有余地,怎会变得如此毒辣

    韩佑一见到他,眼中精芒毕露,嘿嘿冷笑道“正要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

    说话间已急不可耐,欺身上前拍出一掌,掌力挟裹劲风,赵昔使长鞭相抵,他竟然一把抓住鞭尾,贯注内力迫使对方脱手。

    赵昔眉头一蹙,长鞭在两股内力作用之下断成数截。

    韩佑再往前打出三招,俱是韩家正统掌法,他已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威力不可小觑。赵昔避其锋芒,连连闪躲。他的金针术需在敌人数尺开外才有优势,剑法手头又没有趁手兵器,一时之间只能与这人僵持。

    而韩佑掌法虽然扎实,然而稳重之余缺少机变,尽管明白只要近身赵昔便难以反击,但三招连连落空,更使他浮躁起来,不知不觉只盯着对方而动,反而隐隐落了下风。

    赵昔便瞅准他招数的空隙,耍了个破绽,韩佑正急不可耐,立刻抢了过来,赵昔趁机绕到他身后,也不还击,而是退到了庭院中。

    屋内狭小容易被压制,到了较空阔处,赵昔游走起来便更为灵活。

    韩佑追至院中,待要重新拉近两人距离,忽见赵昔掷出一物,正冲自己门面而来,以为是他的银针。他听堂兄说起赵解秋当年凭借金针术中一招“梅花三弄”,顷刻间杀死数位武林高手,对这武功颇为忌惮,立刻回身护住要害。

    谁知那物打在他身后门栏上,哪里是什么银针,不过石子罢了,不禁又羞又恼。恰巧此刻又传来赵昔淡淡的讽刺道“原来代掌门如此惧怕我的银针功夫,早知如此,我便早施展出来了。”

    这代掌门的称呼亦是韩佑的心病,他心头气血翻涌,吼道“丧家犬而已,韩家岂容你放肆”

    说着向赵昔扑来。赵昔见他双目赤红,发须尽竖,顿时明白是何处蹊跷。于是向后跃开十尺,运起内力,在韩佑纵身迫近之时,甩手将唯一一枚银针打入他丹田大穴。

    针打入的同时他也中了一掌,但掌力已因银针的效用减弱五成,他又运起内力抵挡,勉强还能站立。

    而韩佑则在中针后跪倒在地上,抑制不住大吼,似是极为痛苦。

    赵昔喉咙口已溢起腥甜,被他强压下去,道“韩掌门,你要生死种,怕不是为了你夫人吧”

    韩佑兀自痛叫出声,他脸上,手掌脖颈处的皮肤漫出细小的血珠,十分可怖,分明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赵昔咳嗽两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道“生死种药性霸道,若单纯为了续命,毁了根基,得不偿失。我原以为你不清楚它的功效,现在看来,你是借救你夫人之名,治你自己的走火入魔“

    韩佑已成了血人。他放下双手,脸上经脉凸出,居然哈哈笑道“好大夫,好神医那你可知道,我是为何走火入魔”

    赵昔道“韩家武功,沉稳持重,虽进益缓慢,却有抚平心智,修身健体之效。你若单练本家武功,怎会变得焦躁易怒,连你的招式,都比寻常要狠辣十倍”

    韩佑嗬嗬低笑,他的血肉经络以极快的速度损毁着,整个人趴倒在地上,唯有神智还清醒着。

    赵昔接着道“韩家武学讲究大器晚成,你却心急求成,所以另练了一门功夫。以你本门武功为主它为辅,刚开始能够进益神速。可是它们毕竟属性相克,而你贪恋它的好处不肯停练,走火入魔是迟早的事。生死种正是专为你这种人制的。”

    赵昔平摊开手掌,那里有一枚蜡丸“你若服下,日间便可无事。”

    韩佑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药丸。

    赵昔又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东西还有个别名,叫作化功散。”

    韩佑瞳孔一缩,赵昔道“吃下去后,你一身功力散尽,从此便像个普通人了。”

    韩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赵昔说的七成是真,即便是假的,他也担不起这个风险。韩家的掌门,怎么能是个普通人三四十年的武功,一朝散去,又有几人能承受这样的落差若当真功力化尽,即便苟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

    他自知大限已到,既然无药可救,便看着赵昔,哑声笑道“赵神医,站在那看着别人生死不能的感觉如何你自以为看透一切你可知有人自始至终都在骗你”

    他居然得意起来“韩音那小孽种,你待他可真不错呀,不顾自己安危救他出去你可知道,他早跟我商量好,帮我拿到生死种,我放他母亲出狱。三个月前我们就商量好了。”

    赵昔本不欲理会,但是眼前兀的闪过韩音方才见到他的神情,没有获救的欣喜,反而十分紧张,便道“我凭什么信你”

    韩佑支持不住,倒在地上,道“凭什么就凭我没有当场将他打死,而是留了他一条命。就凭你们轻轻松松就进了韩府的大门。对了,韩音是不是还知道我府中通往后门的密道的入口那也是我告诉他的,我留下他,就算你逃出韩府,有他在你身边,生死种迟早是我囊中之物。不过既然这东西救不了我,我告诉你也无妨。”

    “淞县城中你们偶遇,你以为你们是萍水相逢,其实不过是我派他守株待兔,而你恰好送上门来而已。半年前你在淞县附近的商洛山坠崖,尽管武林盟有意遮掩,但怎么拦得住真正消息灵通的人呢”

    赵昔道“光凭这些也不足以说明。”

    “还不足以说明”韩佑嗬嗬笑道,“待我想想,你在淞县被武林盟的人追捕,是因为韩音落下一张你写的药方子泄露了踪迹,他亲口对我说,这张药方是他故意落下的,为的是尽快将你逼到洛阳来,你信不信”

    韩佑视线都被血水模糊,但他还是盯着赵昔,一字一句道“还有昨晚,那小子到你房中,是不是再三问你生死种的下落谁知你就是不肯坦白,你若老老实实把生死种拿出来,哪还有今天一番周折,你也不会知道真相了。”

    他见赵昔面无表情,明白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了,发出刺耳破碎的笑声道“可怜哪赵解秋,比起我,你再三地被身边人背叛,你才最可怜哪哈哈哈哈”

    赵昔看着他道“再三”

    韩佑却已说不出话来,身子痉挛几下,两眼发直。忽听一声哭喊“爹”先前藏入房屋内的姑娘跑出来,跪在韩佑身边,泪流不止。

    韩佑两个眼睛转了转,盯了她一会儿,渐渐没了气息。

    赵昔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将韩佑一双眼合上,随后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要不要跟我走”

    姑娘拭了拭眼泪,转过头看了看他,忽而道“你的手”

    赵昔的左手紧握着那枚珠簪,因为太用力,尖端划破皮肉,血顺着指间淌出。他松开手,用袖口将簪身擦拭干净,收回怀中,对那姑娘道“韩佑死在这里,你若被他们查出帮过我,肯定不会好过。不如先跟我出去,我替你寻一处容身之所。”

    姑娘沉默不语,拿出手帕,将韩佑满是血珠的脸擦干净,又看了一会儿,起身道“公子若不嫌我拖累,就请带我走吧。”

    赵昔道“好。”说着带她运起轻功,依照来时的路来到花园中,然后打开密道。

    韩府众人只知在地面搜索,对这些暗道一无所知,二人顺利逃出。

    两人躲进小巷中,赵昔撕下袖口将受伤的手包扎好,姑娘问他道“你要去哪”

    赵昔道“去城东门口。”

    姑娘道“你是要去找冰姨的儿子吗”

    赵昔猜她说的冰姨便是韩冰,便道“他叫韩音。”

    姑娘颔首道“是的。我见过他,三个月前,他来过一趟韩府。”

    赵昔转头看她,姑娘道“我爹虽然犯了错,但人之将死,他说的未必都是骗你的。”

    赵昔笑了笑,手掌的伤还在作痛,他说“是啊所以,更得去要一个解释。”

    坐在他右手边的女子笑道“大夫如此好医术,妾身真是前所未见。不如请赵大夫为我和妹妹都把把脉,开两剂补药吃吃。”

    齐大官人笑道“胡说,药也是浑吃的。”

    女子娇痴道“可是妾身近来常觉得神思倦乏,懒怠动弹,本来想请位大夫瞧瞧,可少爷和大小姐都病着,实在不好叨扰,便一直拖着,如今趁赵大夫在,把了脉,也好叫我安安心。”

    齐大官人道“果真身子不适那就请大夫瞧瞧。”

    赵昔依言过来,女子将手腕搭在桌案上,身后的丫鬟覆一纱巾于其上,赵昔伸出两个指头搭在她腕上,凝神片刻,向齐斌道“无妨,夫人这不是病,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齐大官人喜出望外,道“大夫没断错”

    、56徒劳

    此为防盗章  李氏缄默不语,齐大官人又道“再者,哪怕婉儿是因此得病,洛儿的毒又从何说起”

    李氏面色一黯,齐大官人目光扫过她素淡的眉眼,道“大夫和我说,婉儿的毒是积累而成的,可她人在深闺中,除了跟咱们走过一次洛阳,再没有和外人接触。那么有谁能守在她身边,不断地给她下毒”

    李氏倒抽一口凉气,道“老爷的话,不是说”

    齐大官人沉声道“依我看,仇家是没有的,就怕家贼难防。”

    李氏怔了怔,咬牙道“老爷明鉴,府里那些下人,我不论家生的买来的,向来一视同仁,情理之内能宽则宽,不敢叫齐府落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声。是谁如此狠毒,竟要害咱们齐家绝嗣”

    她素来端稳克制,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模样,倒叫齐大官人感叹,手轻轻搭在她手背上道“你也不要太过激愤,既然是内贼,报官多有不便,我已命人暗中查探,有赵大夫在,想那凶手也不敢妄动。”

    李氏点了点头,眼角溢出泪光道“老爷,我真是害怕极了”

    她这番无助情态,矜持中多了两分柔软,让齐大官人忆起他们新婚时的亲热厚密,如胶似漆,不觉生出几分歉疚,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到自己怀里道“玉琴,这些年”

    李氏头倚着他的肩膀,落泪道“妾身服侍老爷这么些年,托上天眷顾,教导婉儿,又生下洛儿,相夫教子,安守本分,不敢有违心违德之举,谁知儿女仍躲不过这一场劫难,好在两位姨娘中,寻雁已有了身孕,老爷总可以安慰一二。”

    齐大官人叹道“你,自然是很好的,这事怪谁也怪不到你身上。”

    夫妻俩温存了一会儿,李氏又道“方才老爷说孩子的病是府中有人作梗。妾身思来想去,婉儿病倒之前,并没有买进府什么下人,家生子的父母都是打老夫人年轻时就跟着的老人了,知根知底,也难做出这样事来。倒是有两个人,妾身不知该说不该说。”

    齐大官人道“事关孩子的性命,你直说便是。”

    李氏迟疑片刻,道“两位姨娘,都是在婉儿得病前半年进门的。”

    齐大官人道“你说寻雁和阿秀可寻雁是你两姨妹子啊。”

    李氏笑道“妾身没有疑虑她们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齐大官人怔了怔,叹了口气道“寻雁是你的表亲姐妹,来历分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倒是阿秀”提到素来心爱的妾侍,又忍不住叹息。

    李氏微笑道“阿秀妹妹是老爷亲自带进府的,她脾气又好静,不爱和人往来,妾身对她知之甚少,倒不知她家中在何处”

    齐大官人道“她不提也罢。”说着站起身来,“我去瞧瞧寻雁,她自打有孕之后就常泛脚疼,闷在屋子里,你该多陪陪她才好。”

    李氏应着,起身送他至屋阶前,目送丈夫走出院子后,转身回到屋里,唤来小童抄写经书,自己在佛像前诵经了一个时辰,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丫鬟“我去瞧白姨娘。”

    来到白寻雁的小院,果然齐大官人已经离开,白寻雁一人独卧在榻上乘凉,李氏笑道“妹妹。”

    白寻雁看到他,也笑盈盈道“姐姐。”命人搬来一个绣墩,又叫丫鬟都出去守着。

    李氏坐下,看了看白寻雁的肚子,叹道“妹妹真是好福气啊。”

    白寻雁道“有没有福气都难说。我已照咱们先前说的,把小秦淮亦有人中此毒的事告诉了老爷,柳氏是从哪被老爷带回来的,咱们心里都有数,这下他想不怀疑都难了。”

    李氏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道“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担惊受怕,洛儿不醒我担心,有人救他我还是担心。这赵大夫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连这样的毒也可以解”

    白寻雁目光闪动道“我看他身体羸弱,武功全无,倒不像是武林中人。”

    李氏道“武林中人”

    白寻雁瞧了她一眼,笑道“姐姐害怕了你放心,我让他天天来给我把脉,就不信探不出他的来历。再说了,柳氏出身小秦淮这样的地方,你怎知她没有武艺傍身,小秦淮,可是世人传言魔教残孽尚存的地方啊。”

    李氏勉强笑道“这妹妹,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武林魔教,实在鲜有耳闻。就不必多言了吧。”

    白寻雁掩唇笑道“姐姐可不是普通妇道人家。普通妇道人家,怎么会想到用毒杀人呢”

    李氏顿时脸色惨白,白寻雁接着笑道“姐姐别紧张,我这是夸你呢。自古无毒不丈夫,咱们小女子为了孩儿的前程,也只能学一学男人了。”

    李氏面上笑着,握帕子的手却捏得死紧。

    却说这厢席尽后,赵昔从李氏的小院出来,引路的是个和七宝一般大的小厮,很是殷勤,赵昔问了他名字年纪,随手拿一点碎银子赏他道“我初来乍到,又身在内宅,府上女眷众多,还请你与我说说,省得闹出尴尬事来。”

    小厮收了银子笑道“这有什么的,大夫只管问,小的只管答。”

    赵昔道“我看你们大小姐病得很重,来探望的人却少,不知是何缘故齐夫人并不是她的生母么”

    小厮道“可不是,大小姐的生母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后被老爷看中,提拔做了姨娘,生大小姐那会儿难产,早早地去了。大小姐自幼养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病故,才移到夫人身边教养,她虽是庶出,可是老爷偏疼女儿,大小姐又聪明非常,三岁时便会读书写字,老爷爱得不得了,连后来夫人生下大少爷,都比不过大小姐的宠爱。”

    赵昔点点头,小厮想起一事又道“还有一桩好笑事,大夫,我告诉您,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赵昔微笑道“这个自然。”

    小厮道“大小姐聪明,打小被老爷当男孩儿养,脾气也和别家小姐不同。先前大夫您没来时,府里都传大小姐是犯了相思病。”

    赵昔挑眉道“这如何说”

    小厮道“三月正中的时候,洛阳城那边有传言,说有人养出了黑颜色的牡丹,引得南南北北的达官贵人,都携家带口地来看,老爷正巧在家,就带了夫人,大小姐还有柳姨娘去瞧新鲜。谁知到了那牡丹园里,一群富家小姐正赏花呢,偏咱们小姐溜了出去,不知在哪撞上个陌生男人,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直说此生非君不嫁,把老爷夫人气得呀,骂了一顿关在房里不许出门,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赵昔道“哦可有人知道那陌生男子的来历”

    小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此举有损声誉,老爷夫人气得不轻,哪还会去打听那人的底细呢,况且连名字都不知道,又能上哪去打听呢。”

    赵昔笑了笑,不再多问,转而把话引开道“那么除了齐夫人,官人的两位侧室夫人,均无所出”

    小厮道“除开白姨娘正有孕,没有所出,之前老爷的专宠柳姨娘也没有孩子。说来也奇怪,柳姨娘还是赶在白姨娘前进门的,又很得老爷喜欢,怎么反倒是白姨娘先有了孩子。”

    小厮机灵,见赵昔对这两位的事似乎颇为留神,便道“白姨娘是年前来投奔夫人的,闺名寻雁,是夫人的姨表妹子,因为家道中落,无处可去,便由夫人做主许给了老爷做妾。柳姨娘是去年七月进府,老爷亲自带回来的,她素日不爱和人说笑,我们知道的也少,只听老爷喊她阿秀。论模样,她比白姨娘还要好上一分呢。”

    两人一问一答间,已走到齐大少爷院门口,小厮正说得带劲,忽听前方一人冷飕飕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说,被老爷夫人听见,你的皮还要不要了。”

    小厮吓了一跳,往前一看,原来是七宝,松了口气道“你作甚么要吓我,是大夫叫我说的。”

    七宝哼了一声。小厮瞅瞅他,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见大夫只问我不问你,心里不乐意了。”

    七宝恼羞成怒道“你”

    小厮一下躲到赵昔身后,冲他扮鬼脸道“这也要吃醋,小气鬼,小气鬼。”说着窜出院门跑开了。

    赵昔笑着拦住气得要追出去的韩音道“这小朋友倒有趣,也罢。你特意等在门口,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赵昔开口笑道“看来我们不得不走一趟了。”

    韩箐还处在惊愕和匪夷所思之中没缓过来,闻言道“公子”

    赵昔低声道“我如今失明,行动不便,硬扛未必对付得过他们,还是先缓兵之计罢。”

    那些人见他们不抵抗,也就不多做胁迫,只派三个人看着他们上山寨。赵昔沿路留神细听,上山路上每半里设一道岗哨,且都是气息浑厚,身怀武功之人。

    这倒有趣。赵昔可不认为寻常的匪寨可以做到这般警戒。

    三个汉子把他们带到半山腰上,入寨,顺着大道走,绕过正堂,来到一座小楼前。

    赵昔的鼻端游过一丝芬芳。

    他若能看见眼前景象,便明白牡丹寨为何叫牡丹寨了。这里的花圃洋洋洒洒,争奇斗艳地种了上百株牡丹,品种名色各不相同,几乎迷了人眼。

    而那座小楼更是像被群花包围一样,立在当中,令观者不禁臆想,这住在楼中的会是怎样一位佳人。

    三个汉子不顾韩箐的怒视,嘿嘿笑着推搡了赵昔一把道“我们寨主就在里头,你进去给她瞧一眼,若她看中你呢,你就留下来住在这里,若不看中你,我们请你们吃一顿晚饭,住上一晚,明儿一早打发你们下山。”

    、57惘然

    此为防盗章  李氏缄默不语,齐大官人又道“再者,哪怕婉儿是因此得病,洛儿的毒又从何说起”

    李氏面色一黯,齐大官人目光扫过她素淡的眉眼,道“大夫和我说,婉儿的毒是积累而成的,可她人在深闺中,除了跟咱们走过一次洛阳,再没有和外人接触。那么有谁能守在她身边,不断地给她下毒”

    李氏倒抽一口凉气,道“老爷的话,不是说”

    齐大官人沉声道“依我看,仇家是没有的,就怕家贼难防。”

    李氏怔了怔,咬牙道“老爷明鉴,府里那些下人,我不论家生的买来的,向来一视同仁,情理之内能宽则宽,不敢叫齐府落一个苛待下人的名声。是谁如此狠毒,竟要害咱们齐家绝嗣”

    她素来端稳克制,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模样,倒叫齐大官人感叹,手轻轻搭在她手背上道“你也不要太过激愤,既然是内贼,报官多有不便,我已命人暗中查探,有赵大夫在,想那凶手也不敢妄动。”

    李氏点了点头,眼角溢出泪光道“老爷,我真是害怕极了”

    她这番无助情态,矜持中多了两分柔软,让齐大官人忆起他们新婚时的亲热厚密,如胶似漆,不觉生出几分歉疚,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到自己怀里道“玉琴,这些年”

    李氏头倚着他的肩膀,落泪道“妾身服侍老爷这么些年,托上天眷顾,教导婉儿,又生下洛儿,相夫教子,安守本分,不敢有违心违德之举,谁知儿女仍躲不过这一场劫难,好在两位姨娘中,寻雁已有了身孕,老爷总可以安慰一二。”

    齐大官人叹道“你,自然是很好的,这事怪谁也怪不到你身上。”

    夫妻俩温存了一会儿,李氏又道“方才老爷说孩子的病是府中有人作梗。妾身思来想去,婉儿病倒之前,并没有买进府什么下人,家生子的父母都是打老夫人年轻时就跟着的老人了,知根知底,也难做出这样事来。倒是有两个人,妾身不知该说不该说。”

    齐大官人道“事关孩子的性命,你直说便是。”

    李氏迟疑片刻,道“两位姨娘,都是在婉儿得病前半年进门的。”

    齐大官人道“你说寻雁和阿秀可寻雁是你两姨妹子啊。”

    李氏笑道“妾身没有疑虑她们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齐大官人怔了怔,叹了口气道“寻雁是你的表亲姐妹,来历分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倒是阿秀”提到素来心爱的妾侍,又忍不住叹息。

    李氏微笑道“阿秀妹妹是老爷亲自带进府的,她脾气又好静,不爱和人往来,妾身对她知之甚少,倒不知她家中在何处”

    齐大官人道“她不提也罢。”说着站起身来,“我去瞧瞧寻雁,她自打有孕之后就常泛脚疼,闷在屋子里,你该多陪陪她才好。”

    李氏应着,起身送他至屋阶前,目送丈夫走出院子后,转身回到屋里,唤来小童抄写经书,自己在佛像前诵经了一个时辰,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丫鬟“我去瞧白姨娘。”

    来到白寻雁的小院,果然齐大官人已经离开,白寻雁一人独卧在榻上乘凉,李氏笑道“妹妹。”

    白寻雁看到他,也笑盈盈道“姐姐。”命人搬来一个绣墩,又叫丫鬟都出去守着。

    李氏坐下,看了看白寻雁的肚子,叹道“妹妹真是好福气啊。”

    白寻雁道“有没有福气都难说。我已照咱们先前说的,把小秦淮亦有人中此毒的事告诉了老爷,柳氏是从哪被老爷带回来的,咱们心里都有数,这下他想不怀疑都难了。”

    李氏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道“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担惊受怕,洛儿不醒我担心,有人救他我还是担心。这赵大夫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连这样的毒也可以解”

    白寻雁目光闪动道“我看他身体羸弱,武功全无,倒不像是武林中人。”

    李氏道“武林中人”

    白寻雁瞧了她一眼,笑道“姐姐害怕了你放心,我让他天天来给我把脉,就不信探不出他的来历。再说了,柳氏出身小秦淮这样的地方,你怎知她没有武艺傍身,小秦淮,可是世人传言魔教残孽尚存的地方啊。”

    李氏勉强笑道“这妹妹,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武林魔教,实在鲜有耳闻。就不必多言了吧。”

    白寻雁掩唇笑道“姐姐可不是普通妇道人家。普通妇道人家,怎么会想到用毒杀人呢”

    李氏顿时脸色惨白,白寻雁接着笑道“姐姐别紧张,我这是夸你呢。自古无毒不丈夫,咱们小女子为了孩儿的前程,也只能学一学男人了。”

    李氏面上笑着,握帕子的手却捏得死紧。

    却说这厢席尽后,赵昔从李氏的小院出来,引路的是个和七宝一般大的小厮,很是殷勤,赵昔问了他名字年纪,随手拿一点碎银子赏他道“我初来乍到,又身在内宅,府上女眷众多,还请你与我说说,省得闹出尴尬事来。”

    小厮收了银子笑道“这有什么的,大夫只管问,小的只管答。”

    赵昔道“我看你们大小姐病得很重,来探望的人却少,不知是何缘故齐夫人并不是她的生母么”

    小厮道“可不是,大小姐的生母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后被老爷看中,提拔做了姨娘,生大小姐那会儿难产,早早地去了。大小姐自幼养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病故,才移到夫人身边教养,她虽是庶出,可是老爷偏疼女儿,大小姐又聪明非常,三岁时便会读书写字,老爷爱得不得了,连后来夫人生下大少爷,都比不过大小姐的宠爱。”

    赵昔点点头,小厮想起一事又道“还有一桩好笑事,大夫,我告诉您,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赵昔微笑道“这个自然。”

    小厮道“大小姐聪明,打小被老爷当男孩儿养,脾气也和别家小姐不同。先前大夫您没来时,府里都传大小姐是犯了相思病。”

    赵昔挑眉道“这如何说”

    小厮道“三月正中的时候,洛阳城那边有传言,说有人养出了黑颜色的牡丹,引得南南北北的达官贵人,都携家带口地来看,老爷正巧在家,就带了夫人,大小姐还有柳姨娘去瞧新鲜。谁知到了那牡丹园里,一群富家小姐正赏花呢,偏咱们小姐溜了出去,不知在哪撞上个陌生男人,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直说此生非君不嫁,把老爷夫人气得呀,骂了一顿关在房里不许出门,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赵昔道“哦可有人知道那陌生男子的来历”

    小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此举有损声誉,老爷夫人气得不轻,哪还会去打听那人的底细呢,况且连名字都不知道,又能上哪去打听呢。”

    赵昔笑了笑,不再多问,转而把话引开道“那么除了齐夫人,官人的两位侧室夫人,均无所出”

    小厮道“除开白姨娘正有孕,没有所出,之前老爷的专宠柳姨娘也没有孩子。说来也奇怪,柳姨娘还是赶在白姨娘前进门的,又很得老爷喜欢,怎么反倒是白姨娘先有了孩子。”

    小厮机灵,见赵昔对这两位的事似乎颇为留神,便道“白姨娘是年前来投奔夫人的,闺名寻雁,是夫人的姨表妹子,因为家道中落,无处可去,便由夫人做主许给了老爷做妾。柳姨娘是去年七月进府,老爷亲自带回来的,她素日不爱和人说笑,我们知道的也少,只听老爷喊她阿秀。论模样,她比白姨娘还要好上一分呢。”

    两人一问一答间,已走到齐大少爷院门口,小厮正说得带劲,忽听前方一人冷飕飕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说,被老爷夫人听见,你的皮还要不要了。”

    小厮吓了一跳,往前一看,原来是七宝,松了口气道“你作甚么要吓我,是大夫叫我说的。”

    七宝哼了一声。小厮瞅瞅他,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见大夫只问我不问你,心里不乐意了。”

    七宝恼羞成怒道“你”

    小厮一下躲到赵昔身后,冲他扮鬼脸道“这也要吃醋,小气鬼,小气鬼。”说着窜出院门跑开了。

    赵昔笑着拦住气得要追出去的韩音道“这小朋友倒有趣,也罢。你特意等在门口,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赵昔开口笑道“看来我们不得不走一趟了。”

    韩箐还处在惊愕和匪夷所思之中没缓过来,闻言道“公子”

    赵昔低声道“我如今失明,行动不便,硬扛未必对付得过他们,还是先缓兵之计罢。”

    那些人见他们不抵抗,也就不多做胁迫,只派三个人看着他们上山寨。赵昔沿路留神细听,上山路上每半里设一道岗哨,且都是气息浑厚,身怀武功之人。

    这倒有趣。赵昔可不认为寻常的匪寨可以做到这般警戒。

    三个汉子把他们带到半山腰上,入寨,顺着大道走,绕过正堂,来到一座小楼前。

    赵昔的鼻端游过一丝芬芳。

    他若能看见眼前景象,便明白牡丹寨为何叫牡丹寨了。这里的花圃洋洋洒洒,争奇斗艳地种了上百株牡丹,品种名色各不相同,几乎迷了人眼。

    而那座小楼更是像被群花包围一样,立在当中,令观者不禁臆想,这住在楼中的会是怎样一位佳人。

    三个汉子不顾韩箐的怒视,嘿嘿笑着推搡了赵昔一把道“我们寨主就在里头,你进去给她瞧一眼,若她看中你呢,你就留下来住在这里,若不看中你,我们请你们吃一顿晚饭,住上一晚,明儿一早打发你们下山。”

    、第58章 大白

    “还有两个时辰不到,颐王大军就到城下了。”

    六兄弟里的老大拄着铁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寂静的夜色。

    “大哥,别看啦,少主既然回绝了丞相父子,这京城里的事儿就不用咱们操心啦。”房间还有他二弟和三妹,一个喝着酒,一个玩着涂了花汁的指甲。

    老大哼了一声“丞相和杨将军不知少主性情,咱们是看着少主长大的,少主的心思我难道不知道若不是上回偷偷跑出去遇见了那赵解秋,说不定就答应了。”

    老三笑道“大哥,少主是咱们合宫上下宠大的,论聪明悟性自不必说,可就是太贪玩,难免养出个玩世不恭的性子,我瞧他难得对那赵先生是认真的。再说了,这打江山的事儿咱们也不懂,可哪有在雪山里自由自在快活呢”

    老大一叹道“这倒也没错。少主人呢”

    老三笑道“他和四弟五弟去了一趟武林大会,抓回来一个小朋友,正在厅子里审问呢。”

    老大道“正道的人”

    老三笑道“这倒不是,好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姓陶,脾气也大得很呢。”

    他说话间,大厅里,韩音一脚踩在陶璋肩膀上,脸色不善地打量他道“你就是先生的弟子”

    陶璋恶狠狠地瞪着他“是不是管你屁事。”

    韩音脚下一用力,直接把他踩得脸贴在地上“先生怎么肯收你这样的蠢货。”

    陶璋涨红了脸道“总比你脑子有病要好”

    韩音一想到当初求赵昔收他为徒,却被赵昔打太极混了过去,转身就收了这么个没天赋没资质,连脸蛋都没一个的家伙。心里的醋劲简直能翻江倒海。后院的樊会他也很看不惯,但樊会是赵昔故交,动不得。

    正好拿这小子出出气。

    他正想着,陶璋却趁他有所松懈,抱住他的小腿往地上一扯,韩音被他拉得摔在地上,陶璋顺势一个“泰山压顶”,两个少年干脆就地打起滚来。

    一旁六兄弟里的老四老五看得眼角直抽抽,却没有动手。少主若连和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崽子打架都要他们帮忙,那也太丢大雪山的脸了。

    韩音很快从厮打中脱出身来,按住陶璋准备往他脸上开个颜料铺,却见陶璋懵然地从身下摸出一个荷包,放到两人眼前一看。

    “还给我”

    韩音瞪着眼睛夺了过来。

    陶璋亦瞪着那个荷包,这样式太眼熟了,分明是他母亲身边最年长的一位侍女绣给他的,后来是哪丢了来着是在进洛阳城前的那个客栈

    新仇旧恨积在一起,陶璋大叫道“好啊你不仅脑子有病,还偷别人的东西”

    韩音怒道“谁偷你的东西”

    虽然这荷包的确是顺来的,但这是赵昔不告而别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陶璋道“你还狡辩洛阳城外的客栈,是不是你在我身上洒药粉,还偷我的荷包”

    韩音怔了怔,眯起眼道“你是”他上下打量了陶璋几眼,“你是那个蠢胖子”

    陶璋气得说不出话,憋了片刻,吼道“陶爷跟你拼了”

    他自跟在赵昔身边后,心气平顺许多,也不怎么对人颐指气使了。这还是头一回气急败坏。

    韩音却不急着跟他杠了,他想到当初在客栈里时,他和赵昔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而这胖子只不过是个可笑的路人,转眼之间,连路人都成了朝夕相对之人,而他却和赵昔形同陌路。

    韩音垂下眼,没了出气的兴致。从地上爬起来,对老四老五说“把他扔出去。”

    陶璋道“你把荷包还我”话没说完,就被老五拖出大厅,扔在了凛凛夜风中。

    韩音独自坐在大厅里,抚摸荷包精致的绣纹,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陶璋在厅外吹了一阵冷风,冷静下来,这里的人都不理会他,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外走。

    走到宅邸的大门,门房眼睛半搭不搭地瞟了他一眼,将门拉开。

    陶璋往外看了一眼,结结巴巴道“敢敢问,出去该怎么走”

    那门房随手一指,陶璋只得走出去,站在街道上。

    大好的月光落下来,他左右看看,只觉得此处格外荒凉冷清,踌躇了一会儿,顺着门房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两条街交错处,终于认得了路。

    陶璋心里纳罕,他记得这一带过去都是王公贵族的宅院,怎么偏生方才那里那样的破败

    待顺着街再走一会儿,忽然想起,那宅邸所在之处仿佛是当年温王府邸的旧址。

    温王是当今皇上和颐王的叔叔,戍守边关十余年不说,又在除魔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可以说朝廷与武林如今互往为利的局面,几乎是他一手促成的。

    可惜这位王爷晚年功高震主,先帝在时便颇为忌惮,后来今上登基,就和胞弟颐王设计,镇压温王叛党,温王自己也在府邸中自戕谢罪。

    而他的宅邸也因为出了这等不详之事,一直无人问津,渐渐荒废。

    陶璋正一边走一边思索,忽然前面一转,走出两个巡夜的,见了他立刻喝道“宵禁内,谁敢在城中乱走”

    他和赵昔走的是相反的两个方向,若是走赵昔那个方向,到了武林大会辖地周围,便由府兵管辖,不行宵禁。此时他走这边,却难免遇上巡夜的了。

    陶璋道“我是瑞安陶家次子,被人无故掳来的,不是故意犯夜。”

    那两人听说是陶家人,倒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打量他道“陶二公子,那就让我这同僚送你回陶府如何”

    陶璋连忙应允,三人正要走时,却见夜色之下,一人远远地骑马而来。

    巡夜的道“今晚上还真是邪门了,这位大爷又是谁”

    他同僚瞪眼道“不是一位,你看仔细些。”

    巡夜的定睛一望,月色下那人身后整整齐齐一排的骑兵,只听轰然马蹄声由远至近,少顷已到了三人面前。

    两人立刻认出这批人身上服色,慌忙行礼道“见过禁卫军大人”

    那领军之人道“奉皇上之命捉拿叛党,还不速速让开”

    三人躲至道旁,瞠目结舌地望着数百名皇城禁卫军远去。

    “捉拿叛党,谁是叛党”

    陶璋见禁卫军所去的方向,正是通往武林大会之地,难道

    他心中焦急,恨自己太无能。旋即想到家中有个厉害无比的庶兄,或许回去求了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赵昔靠着墙醒来,才发觉自己竟然胡思乱想睡着了。

    地牢里寒意侵骨,赵昔四肢冰凉,连丹田都涌起一股寒气。

    他咳嗽两声,牢房外那几个守卫也都悄无声息,火把仍旧亮着,不知今夕是何夕。

    等到记忆回笼,他所感觉到的只有疲惫。

    只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他竟觉得有万年那么遥远。他离那个偏执狂热不顾一切的赵解秋已经太远了,这副残破的身躯再也无法支撑那么炽热的感情,只剩下繁重的记忆,走马灯似的,他像个旁观者一样眼花缭乱。

    赵昔闭上眼睛,这里听不到外面的情况。张岐带走他的计策既然失败,那么师父和阿云怎么样了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铁栏杆,打算叫醒那几个守卫,问问他们时辰。

    还未张口,过道那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昏黄的火光把人影拉得很长,赵昔转过头,和来者视线对上。

    宋舟笑了笑道“宋绎没找人救你出去”

    赵昔站在栏杆旁,道“张岐已经被你抓住。”

    “他安插在我这里的眼线岂止张岐一个。”宋舟冷笑一声。

    赵昔鼻端闻到血腥味,他目光寻到宋舟的右手,手是干净的,但袖口暗沉沉的,渗着血。

    “你杀了谁”

    “喔。”宋舟像是才想起来,挽了挽袖口,“那个刘大夫,你认得的。”

    “你杀了颐王的人”

    宋舟慢悠悠道“是啊。那老头子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赵昔看着他“你究竟在替谁做事”

    宋舟微笑道“谁给我的报酬最多,我就替谁做事。”

    “除了颐王,白鲸教。”赵昔道,“还有第三个人会插手这件事,那就是当今皇帝。”

    宋舟鼓掌笑道“赵大哥真是一点就透。”

    “武林盟本就是由先帝和宋家前辈着手创立起来的,由皇上钦点武林盟主之位,名正言顺。”

    赵昔不禁道“你处心积虑抢这个位子,但或许只要你向宋绎开口,他就给你了呢”

    宋舟眼神锋利,道“我向他开口那就是要我去求他了我为什么要求他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再抢回来就是了”

    他看向赵昔“还有你,我看着你跟条狗似的待在宋绎身边,他可有正眼看过你一眼现在落到我手里,还在给他说情,真是贱骨头。”

    他话说得不堪,赵昔却面色不改道“我不过陈述事实,你又何必动怒。况且我贱骨头与你何干你天生三阴逆脉,为了修炼武功,竟不惜堕入魔道,你可知道那武功长此修炼下去,会使人五感失灵”

    、第59章 相对

    宋舟歪了歪头道“赵大哥,我几乎要以为你在关心我了。”

    赵昔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你何至于此。”

    宋舟却近前两步道“商洛山的悬崖上, 你为何要自己掉下去宋绎那一掌只是把你推开而已。”

    赵昔微笑道“你给我下了扰乱神智的药, 我一糊涂, 就掉下去了。”

    宋舟怒道“你撒谎”

    赵昔摇摇头道“我是据实相告,是你太自作聪明。”

    “我好歹是罗浮门下弟子, 虽然做出自戕这等糊涂之事, 但身体的异样还是辨得清的。”

    宋舟隽秀的脸沉下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给你下了药。”

    赵昔道“差不多吧。毕竟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你总要有所动作不是不过下药这种法子,太难保证效果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杀了我”

    宋舟手指收紧, 碰到腰间匕首的刃上,渗出一丝丝的血珠。

    “砰,砰,砰。”

    过道上方入口的门被大力撞击, 伴随着隐约的人的叫喊声。

    铁栏杆内外的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直到轰隆一声, 遮盖入口的石板被硬生生破开,地牢里响起少年的喊声“先生”

    这头昏睡的守卫终于惊醒,大呼小叫起来“什么人”

    入口又下来一人道“颐王谋反,已被丞相率军降服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伴随着哗然的脚步声,宋舟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因为那老头子说,你活不过三年。”

    赵昔笑了笑道“如今只剩两年了。”

    宋舟道“碧血潭的蛊毒”

    赵昔道“是。”

    宋舟像听见什么极其荒谬的故事一般,笑了一声,声音却像堵在嗓子眼里,转身走了。

    赵昔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又看陶璋冲过来,打开门锁,扑到他面前“先生,你没事吧”

    赵昔低头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外头如何了”

    陶璋一边和他走出牢房,一边道“颐王谋反,丞相大人奉皇上之命出城埋伏,抓了个现行,武林王家唐家联手魔教想在城内接应,结果被皇上钦点的皇城禁卫军一网打尽。我在家一听消息,就赶过来找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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