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摆摆手“我认得路,不劳陈大人费心。”
陈涛依旧跟在他后面,两人隔着三步远,一前一后走着。
檐廊上的烛光照了下来,邱尚的影子落在地上,陈涛看的心头一动,往前走了,两人的影子碰在了一块,像个连体婴,陈涛看着笑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走着,邱尚没有回书院,他处在书院后边那条巷的院子虽不及书院宽敞,可好歹也是他住了几年的地方。
院子前站着个人,一身灰色长袍被烛光照的很是寂寥。
陈涛看见这人愣了神,连邱尚都顿住了脚步。
“杨大哥”
杨啸转过头,笑道“你回来啦。”
不知是不是陈涛的错觉,他总觉得这笑容了有放松的味道。
邱尚上前几步“你为何在这”
“啊看你没回来,便想着等一等你。”
邱尚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深秋的夜带着寒,杨啸的衣袍也凉如水“你真是进屋再说。”
被这一冰,邱尚的酒意也消了大半。
杨啸看了眼不远处面色深沉的陈涛,拂下他的手“我今夜来找你是有事相求,我的学生对你钦慕不已,想请你去德安书院为他们指导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邱尚道“此事待我与老师商量后再回复你,明日可好”
杨啸欣喜若狂“好,我多谢你。”
邱尚道“快回去吧。”
杨啸拱手“你也早些休息。”
邱尚目送他离开,杨啸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怎的德安书院的学生就对他钦慕不已若他没有醉糊涂,清行和德安是不对付的吧。
陈涛不知他所想,还以为他是对着杨啸的背影出神,心中很不是滋味“你想答应他”
“得先问过老师。”
“你们不过相识一日。”
邱尚愣了愣,不知他为何这样说“那又如何我和杨大哥相识恨晚。”
“你”陈涛气结。
邱尚也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搞恼火了“这是我的事,陈大人无权过问。”
邱尚想推门进去,却被人从后面握住手腕,当胸推在墙上,错愕间冰冷的唇吻了上来。
邱尚睁大了眼,第一反应是抬起了手,可男人先一步将他放开。
陈涛推开门“进去吧,早些休息。”他说完,看了眼对方,转身离开。
邱尚愣在当场,脑袋被他这一亲乱成了一团浆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两更完结
、10
邱尚一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个水人。
陈涛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身上全是雾水。
听见开门声,陈涛转过身来,许是清早的原因,他的神情也很是清冷:“可有用膳”
邱尚转身锁好门:“有事”
“明日就是有容的生辰,我不知送些什么,特来问问你。”
因为这个就一大早堵在他家门口,陈大人昨天没喝蒙吧。
其实陈涛一大早来堵他,是觉得昨晚自己太过冲动,来看他的反应,若是生气了,他就道歉,若没有,接下来便缠他一天,让他不能单独见杨啸。
“非白在府上,你可问他。”邱尚拒绝的意味明显。
陈涛转移话题:“先去吃点东西,再回书院。”
邱尚隐隐觉得今日的陈涛不对劲,可他想不出答案。
两人又去仙客来吃了一顿心思各异的早膳,这才转去书院。
而书院的那四人也已经醒了,吃了老仆准备的早膳,凌霖和季长风在下棋,张远道和楼清在聊前两天的比武大会。
两张嘴四片唇,也不知真懂假懂,反正说的天花乱坠,头头是道。
楼清见他二人是一同出现,眸子亮起不知名的光“你们两个昨晚在一块”
他就差说出我希望你们有个什么这话了。
屋子里的六个人好似就邱尚是众人皆醉他独醒,一脸的莫名其妙“哪敢高攀陈大人,老师,我有事问你。”
楼清眼中的光亮的快也灭得快,连陈涛也盯着他看。
“何事”
邱尚就把杨啸找他的事重述了一遍,半点没添油加醋,原滋原味。
楼清反问道“你可还记得我创办清行书院的初衷”
邱尚哑然。
“你明白的。”楼清笑了笑。
邱尚呼口气“那我便应了。”
楼清道“明日是有容的生辰吧,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捎份礼给他。”
邱尚点头“我去准备。”
陈涛想跟着去,给张远道喊住了,邱尚没理会,没一会就不见人影。
陈涛又坐了下来“何事”
张远道道“你就打算整日这样跟着小尚”
陈涛萎靡了“我能如何”
他能如何邱尚对他避如蛇蝎,若非他每次都公事公办,邱尚肯定是听见他名就跑了。
张远道很不解“你们究竟有何问题”
陈涛看向楼清,楼清连忙抬手“这时候就别拿我做挡箭牌了,长风会不高兴。”楼清指了指榻上正在对弈的人。
陈涛轻声道“我只知我昨儿还跟情窦初开的少年似的,谁跟他亲近一点都不舒服,总怕他被抢走了。”
张远道感叹“中毒不浅啊。”
陈涛无奈的笑了笑。
楼清道“喜欢不是说没影就没影,你明说了吧,遮着藏着不是办法。”
张远道拉长了语调道“是啊,要死也得明明白白的死。”
陈涛虽不至于被他们二人劝了个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可心里也亮堂了,与其提心吊胆,乱吃飞醋,不如明明白白告诉对方我喜欢你。
陈涛给雾水打凉的血再度热了起来,以至于隔日时辰一到,他又在邱尚门口等着了。
邱尚并未做女子打扮,也未穿平日里的劲装,一身褒衣博带,秀骨清像,竟将那藏着的书卷气勾了出来。
陈涛看了一眼,放下心的同时也觉得身上的血一个劲的往脑门冲,然后在想什么该问什么也不知道了。
邱尚又在门口见到他,不由得想自家门口何时这般招惹县令大人了,频频惹来停驻。
“陈大人在这做什么”能让他的门口恢复以往的安静别总让他开门就受惊吓吗
陈涛薄唇轻启,一闭一合,只两个字“等你。”
邱尚忍无可忍“下次别在我门口站着。”
陈涛欣喜“你肯让我进屋”
“”这什么走向的问话,能有点各不相干的自觉吗
直到进了方有容的家,邱尚都没再跟陈涛说一句话。
方有容家中不比陈涛这般有名,也不及何远富贵,祖上有些田地,是个地地道道的地主,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方有容高高兴兴的迎他进来,瞥见陈涛在他后面,也诧异了。
偷偷地拉住人,小声道“你最近怎总和尚学在一块”
邱尚不以为意“路上遇见。”
方有容哦了声“我还以为你们是前嫌尽释和好了。”
叮邱尚好像终于找到难题的答案,所有人都在为他贺喜,脑子里顿时一团响。
他终于知道陈涛的怪是怪在哪里,太近了。
陈涛完全没有说了决绝的话就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自觉,反而从他回来后,邱尚眼中出现他的次数多了很多。
邱尚看不透这个人,好似对他的认识都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初次见面的那天,只知他性别男,叫陈涛。
再多也没有了。
陈涛还不知自己的行径已经被人一口点破,而他想要图谋不轨的的对象已经怀疑他,企图在他公事公办的所作所为下找出一丝破绽,他被一同来为方有容过生的同窗围住了,同窗东聊西扯,他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扭过头去那人却收回了视线,然后欣喜若狂,先前回归到胸口的热血又重新窜到头上。
邱尚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他做了决定,跟陈涛保持在仅是认识的这条线上,他没有也不会去跨越,可陈涛向他抛出了绳子,好像两人隔着一条河,陈涛想要将他拉到他那边去。
可河里边是湍急的水流,邱尚没有溺水的准备,他不打算一头扎进去,不打算让自己浮在上面做无根之萍。
不管是陈涛要为那一夜负责还是他后悔将话说的那么重,邱尚已经放下了,比武是点到即止,邱尚已经和他搏斗到两败俱伤,多年的坚持见了血,就死了。
许是心事重,邱尚灌酒的速度也够快,感觉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头脑发晕。
等陈涛终于从那圈子出来找到他,邱尚已经凭栏独醉,不分朝夕了。
这一夜好像和很多个月前的那一天颠倒,可那句“我只骗了你一件事,说不喜欢你是假的”却清清楚楚。
陈涛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心情,他珍重再珍重的将人扶到了自己身上,搂着他,搂着一生所求。
“品贤”
方有容也找了过来,看见邱尚伏在陈涛身上,被吓到了“品贤怎么了”
陈涛道“喝醉了。”
“那快扶他进去休息。”方有容急道,说着就要帮忙。
陈涛略略一闪,避开了他的碰触“我送他回去吧,对了,祝你生辰快乐。”
方有容道了谢“我让下人帮你,你们是走过来的吧。”
陈涛道“无事,你忙去吧,我先回了。”
方有容拗不过他,将人送到门口,看见陈涛扶着邱尚踩着烛光一步一步的走了。
夜难得的静,风也很轻,身边的是爱,好似等了这么久,就为了等这一时。
抱着他,给他个肩头,听他平稳的呼吸。
陈涛也醉了,他没将人送回院子而是带回了县衙,小峤见了他们二人,从一开始的惊讶翻书一样的成了我懂的,也不用陈涛吩咐,噔噔噔的让人准备热水去了。
陈涛将人擦洗了,褒衣博带下一副好身躯,线条分明,白皙健美。
他像个登徒浪子,借着清理的名义大饱眼福。
却慎重的连手指都不敢乱放,怕碰坏了这个珍贵的人。
陈涛将手巾搭在铜盆边上,专注的看着这个人,又觉得他的发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抬手撩开,这回清晰了,那边却将他的手抱住了。
无意识的动作,却带来强大的震撼。
陈涛压下身子低声喊他“品贤”
邱尚唔了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却还是把人抱着。
很想摸摸他的脸,柔软的指腹抚过脸颊,他在临摹想念的容颜。
陈涛靠的近,呼吸缠在一块,带着淡淡的酒香味。
陈涛也想尝尝酒的味道,便循着半张的唇吻了过去。
一发不可收拾等陈涛冷静下来,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两人衣衫尽褪,赤条条的躺在一块。
邱尚睁着毫无防备地眸子望着他。
陈涛对上这无辜的双眸,心头一颤“你愿意吗”
邱尚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四片唇又亲在了一块。
一夜红绡帐暖。
、11
酒后乱性其实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别扭男的借题发挥。
可邱尚完全忘了受方的享受,隔日一醒,他就给滔天的愤怒覆盖了。
陈涛差点被杀人灭口,原因是邱尚始终没下的去手。
陈涛很有事后献殷勤的自觉,亲自去厨房熬了肉粥,完了端到房里,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把邱尚叫了起来。
被窝里又暖又软,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时机却被陈涛硬生生打断,一醒来又全然是陌生的环境,身上还带着难以启齿的酸楚,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好梦被扰的原因,邱尚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别肇事者还满是柔情的看着他:“我给你揉揉。”
邱尚握住就要偷袭得逞的手,冷笑道:“陈大人这是做什么”
陈涛抽回手,柔声道:“先洗漱吃点粥,待会再睡。”
邱尚简直想一掌把这自说自话的人拍死了:“看来陈大人的记性不怎么好,要我提醒你吗”
接下去的话定然是伤人的,他们两个就是在拉锯着最后一条战线的敌我两方,手上的兵没了,招数用尽,唯有拿肉身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涛也不想再跟他弯弯绕绕下去,与其遍体鳞伤,不如同归于尽:“我在做什么,你不是知道了。”
邱尚气笑了:“陈大人君心难测啊。”
陈涛轻声道:“别说气话。”
他的确跟以往不同了,可邱尚反而越加恐慌。
一个人忽然对你好,你本能的会怀疑他的目的,而这个人恰恰是邱尚最不想的。
邱尚不想在他面前落荒而逃,伤疤一旦露出,就得再痛一次:“怎么陈大人这是要追求我”
然后陈涛在强撑笑容的面孔里直接看入他的眼睛,邱尚在那注视下兵败如山倒,伪装即将撕裂。
陈涛开口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邱尚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大人”
陈涛打断他:“我听见了,我也喜欢你。”
邱尚顿住了,愣了好久才知道他说的听见是哪一个听见。
可听见了又怎么样,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再说什么,只会让邱尚越发觉得自己可悲。
他苦笑一声,既然知道了也不必再藏了:“你说的没错,我们注定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我装模作样的时候你说我不思上进,如今我心死成灰你却要我死灰复燃,我没这个精力了。”
他每说一个字,陈涛眼里的光就暗一些:“为什么”
“它经不起浪费。”邱尚小心翼翼将它藏在心间,难过的时候拿来暖一暖,可是它在一夕之间熄灭了。
陈涛的笑容都是苦涩:“你说我不信你,可你又何曾信过我我是爱慕过老师,而你就直接判我死刑,邱尚,这对我不公平。”
邱尚心头一震,陈涛的话钻进了他的心,让他将那藏住的情感拿出来捋,他从不告诉陈涛,并非怕两人因此诀别,而是他清楚,陈涛心里一旦住了人,就极难挪得开。
这个英俊的人其实很长情。
邱尚张了张唇,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恐慌,不安,急躁都化成了无奈而苦涩的沉默。
陈涛先一步平复了情绪,他将从滚烫变温热的粥端了过来:“我还你六年,你不要喜欢别人。”陈涛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不然我会疯。”
邱尚全身的血气都活了过来,在身体里四处乱撞,最后停在脖子里,一口噎在喉咙。
陈涛探过身,亲上他的唇角:“我爱你。”
邱尚还是走了,陈涛没送他,一个坐在房里寂静如夜,一个挺直了背脊奔赴他的战场。
杨啸是黄粱山人,那个地方邱尚和陈涛恰巧去过,邱尚还在那杀了人,好像因果轮回,他如今也要被人寻仇了。
杨啸等了他一夜,他本可以直接杀了陈涛和邱尚,却为了还邱尚一个君子之交。
邱尚告诉他:“你是我最尊敬的对手,只可惜我们缘尽于此。”
杨啸道:“你何时能应我的战书”
邱尚笑了笑:“明日吧,昨夜太过折腾了。”
杨啸收起了剑:“好。”
邱尚喊他:“杨大哥,我不后悔杀了你哥。”
杨啸的脚步顿住,他背对着邱尚,背影挺直。
邱尚道:“我也是山贼出身,可以偷可以抢,但是不能把手伸到老弱妇孺身上,你哥欠了太多。”
杨啸:“我知道,可他是我最后的亲人。”
邱尚由衷笑了:“多谢。”
“明日午时,老地方。”
邱尚要赴生死战场,陈涛也在摆平他追求邱尚路上会遇到的最后阻碍,他的爹娘。
陈父陈母觉得他从京城回来了也好,虽然官路不及京城广,但不用提心吊胆。
陈母还打算为他寻一门亲事,人选都定好了,几次差人让陈涛回家谈谈,陈涛都给推了,昨日回来,刚把饭吃到肚子里,冷不防的就说要和邱尚成亲。
气的陈父差点被饭憋死,盛怒之下见他态度坚决,丝毫不让,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家门,一时间,陈家硝烟弥漫。
陈涛要和邱尚在一起,也不能真的把爹娘气死,干脆撩袍下跪,在陈父门前跪了一天一夜。
秋风瑟瑟,饶是陈涛再好的身子骨,都经不住这一跪一吹,等他倒下时,陈家又一阵兵荒马乱。
陈涛在床上躺了两日,才勉强有了些精神,楼清和何远他们来过一趟,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都对他竖起了拇指。
可陈涛第一个见的不是邱尚,他也不问,仿佛这些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没有接那个人给出的机会一样。
十月下旬,天已经冷了,房门紧闭,风从半开掩的窗户吹进来,吹的烛火一跳一跳的,陈涛靠在床头看书,专注的好似魂已经进了书里。
“吱呀”风随着门开闯进,陈涛瞥见来人,魂活了。
陈涛非但忘了来人如入无人之境的行为,反而被来人直接翻身上床的举动给取悦了。
“我累了。”连声音都带着疲惫。
陈涛连忙放下书,摸了摸他的额头:“睡吧。”
“嗯。”他轻易就睡了过去,速度快的好似从不知睡为何物急着要一窥真容。
陈涛下床将床头的烛火灭了,再上床把人抱住,他闻到皂荚的清香,青年是洗过澡了。
一夜无梦。
隔日房外人声鼎沸,邱尚在陈涛怀里醒来。
陈涛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得可好”
邱尚有些不适应,任谁都会不适应的:“我来晚了。”
笑声透着唇齿溢出:“来了就好。”
邱尚撑起身子看着他:“你不问我这么多日去哪了”
陈涛摇了摇头。
他不会问邱尚,这是他和自己的一场豪赌,只要邱尚能来,他就赢了。
邱尚叹口气:“如若是我,我一定问个水落石出,我很自私,跟谁分享你都不行。”
“我很荣幸。”
邱尚是想他的,不然不会才回东南县就翻陈涛的墙。
好像心有灵犀的,邱尚才微微低头,陈涛已经按着他的后颈吻了过来。
邱尚的心如擂鼓,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和陈涛接吻。
充满暧昧和小忐忑。
陈涛的吻很撩人,唇舌稍分又迫不及待的亲了回去。
温柔里全是意犹未尽。
“唔”邱尚发出满足的鼻音。
陈涛眼带笑意的看着他。
“还要。”邱尚舔了舔唇。
陈涛再次以唇描绘他的唇线。
温度变高,渐渐成了燎原之火。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就要被翻红浪的两人。
邱尚不悦的蹙起了眉,陈涛只顾看着他,见他这模样心中当真是喜爱的紧。
邱尚正想吼一声谁,门外人就开口了“涛儿,你怎还未起来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陈夫人邱尚浑身一震,抱着他的陈涛感觉到了“怎么了”
“你娘。”
陈涛哭笑不得“现在才怕”
两个人许久不见正打算小别胜新婚,却被陈母阴差阳错的搞成了偷情。
邱尚梗着脖子道“谁怕了。”
陈涛的手指划过他的眼眉,柔声道“我让娘走。”
邱尚拉住他“我去,你躺着。”
陈涛哑然失笑,若是他看的没错,爱人是起了捉弄的心思吧。
邱尚轻手把陈涛按回被窝里,鞋子也不穿了,噔噔噔的跑过去开门。
陈母准备了一箩筐关心的话正等着说,门开的那一刹,那些话就成了一把把钻心的箭,万箭齐发的钉在她身上,她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顷刻花容失色。
“你”
“陈夫人好。”邱尚用着讨好的语气道。
可陈夫人却从这讨好的话里听出了十分炫耀。
邱尚的确是故意的,他和陈涛在被窝里滚,衣衫早就乱了,他出来的时候也没整理,加之眼含春水,两颊带红,陈夫人好歹是两个娃的娘,里边是怎么回事她看不出来吗
陈夫人不死心“涛儿呢”
“床上呢,他不舒服,嘿嘿。”邱尚嘿的很猥琐。
陈夫人被他嘿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邱尚真诚道“陈夫人,你也看见了,我们都这样了,已经是分不开,您和陈老爷要还不同意,我就去大街上喊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有点卑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陈夫人见过多少卑鄙无耻的人,却被这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无赖给气得两眼发晕。
“你害我儿你”
邱尚急着回去接着滚呢,哪还有心情再和她说,当即直言道“不就断子绝孙吗有我陪着呢。”说完正想关门,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已经石化了一半的陈夫人道“您要真放心不下,可以再生一个,不用担心尚学会跟他抢家产,他有我养,您放心。”
说完,利落的锁门。
这小子反客为主的一招将她噎的有口难言,陈夫人不知此时是该喊人踹门还是安静的走开。
她心里难受的很。
她难受里边的人是舒坦了,邱尚三步并两步的回到床上,又去搂陈涛。
陈涛也不阻止他解衣带的手,假意问道“我们分不开了”
邱尚专心致志的解他的衣服“生同衾死同穴。”
“一起断子绝孙”
“你可以过继。”
“威胁爹娘,不同意你就喊人”
“哪能啊,说说的而已。”
陈涛终于有了动作,他拉住要往衣衫里面探去的手,低头看他的眼睛“只是说说”
“总不能真不管你爹娘,大不了我带你私奔,长风山寨多得是房子。”
陈涛失笑“这就是你说的养我”
邱尚的男人尊严受到怀疑,老大不乐意了“我拿分红拿到手软,你就是要找十八个姑娘服侍你都行,还做不做了,不做我走了。”
陈涛把人抱到怀里,轻声道“你给我找十八个姑娘做什么不想要我了”
邱尚嘟囔道“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陈涛把头顶着他的肩膀,叹口气“你要我怎么办我是高兴啊,高兴地要疯了,我谁都不要,只要你。”
邱尚又听红了脸,还结巴了“别别废话。”
陈涛闷声笑了出来,抱着人滚做一团。
爱人刚刚调戏了他娘,作为儿子该小小的为亲娘讨回些公道。
邱尚和陈涛刚雨过天晴,他就得承受另一波暴风雨。
由于他的不告而别失踪了五六日,楼清和季长风极度担心,特别他们还查清了杨啸的真实身份。
因此两人手牵着手出现在清行书院时,楼清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他希望的有个啥成了真,而是先松了口气,然后才点着邱尚教育“你这几日都去哪了信都不留一个,大家都担心你。”
邱尚刚从浓情蜜意里滚了圈回来,身上到处透着甜,被楼清指名道姓说了才知自己把这茬忘了。
邱尚啊了声“和杨大哥出去了。”
然后不止楼清,陈涛的脸色也变了。
楼清僵着脸道“他人呢”
邱尚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在哪“回德安去了。”
陈涛在他身边把拳头握的咯咯响。
杨啸还回德安,说明这两人没闹翻“为何要和他出去”
邱尚这才解释五日前的事。
话说那日邱尚去老地方也就是他和杨啸第一次见面的擂台,两人又打了三百个回合,没受伤,内力却损失不少。
杨啸杀不了他,他也杀不了杨啸,打一场这事就算过了,谁都知道杨啸他大哥是恶有恶报,邱尚就说去给他大哥上支香,还杨啸的恩情。
杨啸也同意了,两人就连日出了东南县,去那黄梁山。
“我和杨大哥惺惺相惜,若真因为他大哥就失去这个对手,我是百般不愿,江湖人都说一笑泯恩仇,我去给他大哥上支香,换杨大哥这个朋友,怎么说都是我赚啊。”
邱尚自觉他在此事上赚的锅满盆满,也没注意到他心上人正在钻牛角尖。
楼清道“这么说你早知他身份了”
邱尚道“杨大哥没瞒我,那日我去回复他,答应去德安书院指导学生,顺口问了句他是哪方人士,他就说了,我就跟他说起我和尚学在黄梁山上遇到的事,他就问我知不知那土匪头子,他说是他大哥,这次来是找我报仇的,他大哥一身的流里流气,他却正直的跟什么似的,说这是兄弟我还真不信,回头见了坟墓,不信也不成了。”
“倒是个正人君子。”
“可不是吗”邱尚看了眼陈涛“他若不是分得清楚,尚学早糟了他的毒手,我就是冲这才甘心去给那土匪头子上香的。”
陈涛一惊“你是为了我”
邱尚哼道“江湖人被寻仇是跟吃饭一样正常的事,遇上心思歹毒,没掂量清楚的,家人肯定遭殃,虽说人是我杀的,可杨大哥要真怪罪,你能逃得了”
陈涛握紧的拳头松开,他冷静下来才知手心一片黏腻“以后不许单独见他。”
“为什么”
“我会吃醋。”他摊开双手,原来是刚刚太激动,指甲掐破掌心,一个个月牙形的血印子。
邱尚忙把他的手握住,骂道“你傻啊,我和杨大哥能是那关系你你”邱尚心疼的难受极了。
楼清一头雾水,看完这个又看那个,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希望有发生的两人终于破了冰,有了个什么了“你们”
邱尚仍在骂“傻子”
陈涛无视大灯的存在,将人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发顶“我要和你成亲。”
楼清很有眼力见的起身走了,反正答案他已经知晓。
陈涛哄道“哪怕他们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片刻,我都不舒服,品贤,让我光明正大的吃你的醋可好”
邱尚这个人,早就被陈涛渗入了,陈涛这话一出口,邱尚就被热血烫的心肝脾肺肾都缱绻了。
那一起成醋坛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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