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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相逢 第8节

作者:响一片 字数:14445 更新:2022-01-01 07:16:57

    李立听他说话声,却有几分沙哑。“你们随我来吧”

    余从云泪花闪闪,不住道谢。

    李立道“谢什么上次小哑巴被抓,我们却半点寻不到他的踪迹,惭愧得很。”

    第35章 35不弃一

    三人转过回廊,步入一间小院。里面房屋灯火通明,不时传出男子的欢笑声。

    李立大步向前,在房门外躬身禀告“禀大人,三尺巷余从云有要事求见。”他在路上已查问了余从云身家。

    屋里的声响稍顿,过会儿传来袁县令略带怒气的回话“此刻天色已晚,让他明日再来。”

    “大人小民有要事相求。”余从云不及李立回话,上前一步大声道。

    屋里传来一沉闷响声,似杯盏重扣于桌面之上,可见里头之人甚为不快。

    李立对余从云使个眼色,让他退下,明日再来。

    余从云没得到琼犰秋的下落怎肯离去,更大声道“大人,小民有要事求见”

    屋里不再传出任何声响,余从云和李立依旧保持躬身姿势。后面的当归被紧张地气氛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袁县令一个不高兴,要把他和余从云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这二十板要是打下去,菊花也得开。

    好半晌,袁县令终于开口“进来吧。”

    院内三人均松了口气。

    余从云和当归跟随李立进入屋内。余从云一进门便寻找袁天霸身影,只见他就坐在袁县令身旁,脸上挂着笑,看似十分高兴。他愈是高兴,余从云愈是不安。

    当归紧紧贴着余从云身侧,让他对着门房老头作威作福大大没问题,但一遇上稍有气势之人就不成了。

    袁寂然仔细打量余从云和当归,略不耐道“怎又是你们这时辰打扰本官,若无要事定当责罚”尾音甚为严厉,吓得当归浑身一抖。

    余从云面无变色,恭谨道“小民义弟琼犰秋失去下落,请大人追寻。”

    “琼犰秋他之前不是安然无恙回来,怎么这会又失踪了。”

    余从云对袁县令再次将琼犰秋失踪之事备述。他边说边偷眼打量袁天霸,袁天霸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一脸事不关己。

    袁县令听完,往后靠在椅背上,道“傍晚至今,不过才一二时辰,算不得失踪。会不会走脱了,你们再去找找。”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们赶紧离开。

    余从云急道“小秋绝不会擅自离开,就算迷了路也早该回来了。此刻音讯全无恐怕恐怕”心头刺痛,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不管如何,琼犰秋不见人影不满十二时辰,不得立案。”

    “大人”余从云当场跪下,此刻他绝对不走。自进了屋中,他时刻留意袁天霸。前不久,袁天霸还在庙会上故意找茬,侮辱他们两人。此刻听到琼犰秋下落不明,却不闻不问,绝不是对讨厌之人该有的态度。那么便只一个缘由那便是他早已知此事发生。一想到琼犰秋落到袁天霸手里不知要受多少苦,余从云攥紧拳头,抓得手心都痛了。

    袁县令恼怒余从云再次打扰,下令道“李捕还等什么快将他带出去。”

    李立虽然觉得余从云可怜,但律法中确实有一条,人口失踪需十二时辰之后才能立案。他只得遵从命令将余从云带出去。

    余从云眼看李立朝自己走来,他只知道此刻离开,琼犰秋凶多吉少,登时什么也不顾了“袁天霸,我知道是你抓了小秋快将他放了”

    “放肆”袁县令一只手拍向桌面,上面的酒杯震倒,骨碌碌滚落,摔得粉碎。“你竟然如此污蔑天霸方才要不是天霸为你们请求,准你们进来,别说琼犰秋下落,你连本官的面都见不到天霸以前虽做过错事,现下也早已改了。前几日还说要亲自上门向琼犰秋道歉,是本官依了你当日所求,让此事作罢。可你却一再怀疑他,是何居心”

    袁天霸拍拍父亲的背,温言道“父亲,他只是心急他义弟安危才口出胡言,不必介意。”

    袁县令稍为安慰,但一转向余从云便怒道“若是天霸捉了琼犰秋,有岂会让本官见你像你这等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仁之人,李立”

    “属下在。”

    “把他们通通给我赶出去”

    李立不是袁县令,不会被私情蒙蔽眼睛。他一向清楚袁天霸恶行,根据办案多年经验,一个人的品性绝不是短短数月就能改的。余从云怀疑他,却有道理。他这一犹豫被袁县令看在眼里,又要发一顿脾气。

    这时,袁天霸出言道“父亲消消气,身体要紧。”

    袁县令见自家儿子自上山一趟之后,不仅变得与人为善,也更为孝顺了,心底一暖,稍缓语气“明日即是元宵佳节,亲人团聚之日,本官明你不见家人,焦心如焚。不责怪于你,快些走吧。”

    袁天霸装模作样,余从云明知琼犰秋就在他手中却奈何不得,恼怒不已。连站在身边的当归也感受到他的怒气。余从云觉得有一团火从丹田处升腾而起,恨不得喷出一团火将袁天霸烧成灰烬。但他明白此刻若轻举妄动,不仅救不出小秋,还会连累他多受罪,便硬生生将怒火吞了下去。

    “小民小民知错。小民方才担心家人安危,一时脑子充血才口出胡言。大人不责怪,小民感激不尽。但事关小秋安危,袁少爷与小秋曾有过嫌隙,再加之上次庙会”

    “父亲,既然他不信我,您派李立去我住处搜查吧。”袁天霸担心余从云将庙会当天之事和盘而出,虽父亲现下不信却有了印象,当时人多,若一不小心传进他耳里,找个人细问,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反正琼犰秋确实不在府内,让他们搜便是了。

    袁天霸所言虽然正中余从云下怀,但听他如此肆无忌惮,不仅无半点高兴反而隐隐生出不安来。当归傍在余从云身旁,闻言能搜查袁天霸住处,朝余从云笑了笑,却见他满面忧色。

    “大人”李立不敢擅自做主,出声询问。

    袁县令颇为惊讶看着袁天霸“你真愿意”之前没有允许,袁天霸不让任何人靠近院子,更何况房间。

    袁天霸笑着点了点头“就当做我给琼犰秋的赔礼了。”

    袁县令见自家儿子变得如此大度,喜眉笑目,想着以后九泉之下也有脸见娘子了。

    “李立”

    “属下在。”

    “少爷房间不宜多人进入,就你一人去搜查好了。查完之后,立马回告。”

    李立得令,经过余从云身旁时对他偷偷使个眼色,表示让他放心。

    余从云得了李立照顾,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屋内又安静下来。

    余从云和当归站在角落,不发一言。袁天霸为袁县令夹菜,乐得袁县令满面红光。

    过了会,当归开始无聊。虽低着头,眼睛却开始不住地转。一会儿瞧瞧身旁的余从云,一会儿数地砖上的暗青色花纹。”这板砖真是好看,要是带回医馆那该多好。师父见了高兴,说不定还会夸奖我几句,嘿嘿。“他一面胡乱思想,一面眼睛胡乱转悠,把所能见到的都打量一遍之后,又转向红木桌腿,然后一直往上,再往上。傍晚,虽吃过了面还吃了从琼犰秋碗里抢来的大排,但经历了这许多事,肚里早空得像山谷。他捂紧肚皮,生怕肚子叫出来。“咕咕”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当归更加抱紧肚子,“咕咕咕咕咕咕”就在当归要哭出来的时候,李立回来了。

    “大人。”

    “如何”

    “并无发现任何可疑人影。”

    余从云身子一抖,手心里攥出点点鲜血。

    第36章 36不弃二

    李立送余从云和当归出门,到县衙门外。

    余从云脸色发白,正要张口发问,被李立阻止。李立摇了摇头“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连床底都趴下去看了。”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密室”

    “你把县衙想成什么地方不过,我确实也用刀鞘捅了捅墙壁。花瓶摆设之类也一个个搬过。”

    余从云摇摇欲坠,被当归扶住。

    “那那”

    “你先别把事情想得太糟。或许被关在别处也不一定,等会儿我找个借口再四处巡巡。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你。所以今夜,你们就先回去吧。”

    当归道“其实小秋也不一定在袁天霸手上,兴许被之前那个少年带走了呢”

    余从云闻言摇了摇头。先前他听琼犰秋失踪,心思乱成一团,才会怀疑可能是那少年又带走了小秋。如今稍稍冷静下来,道“如果被少年带走了,不管再怎么紧急,小秋一定会留字条给我。小秋曾肯定对我说,那少年不是坏人,绝不会擅自带走小秋还不让他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李捕快拜托你了,只要能救出小秋,以后凡用得到我的地方,哪怕要粉身碎骨,也决不会有一句怨言。”

    李立连忙拦住余从云向下拜的动作,嚷声道“什么话我李立身为地方捕快,保护百姓是我分内之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快找出人下落。”

    余从云见他言语豪迈,一身正气,一再恳切拜谢,当归扶着他也一起鞠躬点头。

    李立拼命拦着他们,看见余从云整个人憔悴得不行,心生怜悯,暗忖道“如果府里找不到,小哑巴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也不知这人到时要伤心到什么地步。”

    当归陪着余从云回到三尺巷小院,之前匆匆出门连院门都来不及关。高挂于空中的圆月射下如冰一般寒冷的光辉,罩在篱笆上、鸡笼上、水缸盖子上还有小白花上,给人以一种蒙上一层寒霜的错觉。

    余从云挥开当归扶着自己的手,回到屋内。卧室里的木桌上还放着那条残破不堪的淡蓝发带,余从云缓缓上前,将之紧抓在手心里,泪水一点点在眼眶内汇聚成泉,然后啪嗒啪嗒落在衣襟上。

    “他明明说过不离开我,明明说过。”

    当归担忧地走过去,心里也邹得一团,还没开口,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你别担心,小秋一定没事的。想当初他病得那么厉害都活下来,这点小事一定无碍的。”这句话不仅说给余从云也是说过他自己听。

    余从云听当归提起从前,晃了晃神,回道“当归,你还记得小秋初来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我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凄惨的模样。哎“当归拉开一张木椅,坐下来道”也不知当初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余从云手里握着那根淡蓝发带,喃喃道“我第一次见到小秋时,他就缩在一处角落里。那时我还以为是个十来岁的孩童,又瘦又小,把自己缩成一团。我稍走近些,他转过脸来,明明整个人又脏又乱,可他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怎么了”

    “原来我那时就心动了“余从云自嘲一笑。

    “哈”

    “你看过他身上的伤吧”

    “嗯。他不仅瘦的皮毛骨,还患了很厉害的皮肤病,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当归一想起当初琼犰秋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嗯”一颗泪珠又从余从云眼里挂下来,“秦大夫用刀子挖他烂肉时,我站在一边看着都疼。”

    当归用力点头,他也感同身受。当时他抱住琼犰秋不让他因剧痛而乱动,结果怀里的人除了发抖,动也没动一下。

    “可是他从来没吭过一声。”

    “那是因为他是哑巴。”当归暗道。

    “他连喊痛的能力都没有。”

    “从云”

    “我只想和他一起简单得过日子,非常简单。可是”他握紧手中的发带,上面已经沾上点点血迹,“可是他们总是不让我们如意,总是不让。”

    当归见他露出十分痛苦扭曲的神情,紧张道“从云,小秋一定会没事,一定没事”

    “是吗”余从云转过眼看他,满脸不确定。

    “绝对”当归坚定地点头。

    “那好,那就好。我就坐在这里等他,像上次那样。所以这一次,他也一定能像之前那样平安回来,对吗”

    当归狠命点头“我们一起坐这儿等他。”

    桌上烛火忽明忽暗,余从云和当归两人就守着这飘摇不定的火苗,等了一夜,直至鸡鸣。

    小院内,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支起有它身子两倍大的双翅,扑哧扑哧扑腾两下,哗地飞至篱笆上。它对着射进院子的第一缕日光,撒开嗓子发出嘹亮鸣叫。

    虽不过鸡鸣时分,街上却已热闹起来。原来今日正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各家各户纷纷起个大早赶到早市,买糯米粉、红豆沙、芝麻、核桃红糖等等。佳节时期,人人都希望能在寒冷的冬日,和家人围坐一团,其乐融融地吃上一碗暖烘烘的甜糯汤圆。吃完汤圆,再携手一起上街,看彩灯,猜灯谜,或许还能遇上一段不错的姻缘。可惜,天不随人愿。铅块般的乌云不久聚拢而来,不一会儿,细细密密的小雨从空中飘落。

    当归抽了抽鼻子,从一阵冷意中醒来。余从云从昨晚就未动一毫,一直盯着桌上的烛台,虽然蜡烛早已燃尽。

    “从云,你昨晚一直没睡吗”

    余从云没有应答,似乎正魂游天外。

    “从云”

    “嗯。”

    之后无论当归再问了什么,余从云都不再作出反应。当归也不再打扰,径自走出房门外,打了个呵欠。细雨被寒风一吹,全落在他的嘴里。当归呸的一声,只觉寒意从四肢透进来,不得不瑟缩起身子。幸好昨日,他半夜醒来,在房里加了炭火,要不然他和余从云都不得冻病了。他做了简单洗漱,步入厨房内,揭开锅盖,打算为余从云和自己煮一碗热腾腾粥。米刚下锅,就听见有人闯进来。他立马从厨房冲出去。可是有人比他早到一步,正站在李立身旁,一言不发盯着对方。

    蒙蒙细雨像蜘蛛丝似的缠在人的身上,让李立这样一贯大手大脚的大老爷们想骂娘。但他一见余从云的脸色,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的脸色堪比白纸,嘴唇也干巴巴的,似要裂开,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李立吞了口口水,暗骂自己没用,向被害人家属叙述案情这样的事,在办案时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怎么还害怕啊他动了动嘴唇,终于说出口“我昨晚转回去又找了一遍没找着。后来实在不能待下去,又托了跟我交情顶好的账房先生帮忙查看。”其实和账房交情好的是丁谋,这事李立就不说出口了。“今一大早,我在后门等他。”

    余从云屏住呼吸,眼巴巴望着李立。

    李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余从云整个人登时萎靡,像被风干的树干。

    李立故作精神用力拍了拍余从云的肩膀,道“嘿说不定是账房没仔细找,也可能关在其他像是破庙啦,城外破房子之类。袁天霸还是很怕县令大人,怎么会将人藏在家中。”

    当归听了,也安慰余从云“李捕快说得有道理。小秋定然好好在某个地方等我们去就他呢。”

    余从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因为这次,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李立见余从云根本没有恢复一点精神,扯了扯嘴,却也不知如何安慰。过会儿道“我先去巡街,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当然,我这里有什么消息也会立马跟你们说。当归,你好好照顾他。”

    当归点点头。

    等李立离开之后,当归原本要送余从云回房。却见余从云绕过他,径自走到门外。

    “你怎么啦”他见余从云停在门口,直直望向巷子远处。当归也跟着瞧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看见。细雨依旧在落,加上冷风,当归挨不住冻,一会儿就冻得瑟瑟发抖。”我我们赶紧进去吧。“当归抱紧自己,牙关上下开合。

    余从云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依旧保持原样。

    当归明白过来,余从云打算当个木头人站在这里等琼犰秋。他清楚自己劝不动对方,于是从屋里拿了件厚棉衣披在他的身上,还往他手里塞了一把油纸伞。”你要等他,随你。但千万别病了,要不然等他回来,不知道谁照顾谁呢“当归见他乖乖举着伞,才一步一回头,回到院里,走进厨房,准备给两人煮一锅热气腾腾的米粥。

    锅里咕噜噜响时,当归开心地揭开锅盖,一阵米香扑面而来,当归深深吸了一口。

    巷子内,余从云看见一个人影挨着墙根一点点接近。等了会儿,看清那人面目,手中的油纸伞啪地掉落于地。整个人冲了过去。

    琼犰秋看见他,露出一脸微笑。

    第37章 37不弃三

    37不弃三

    余从云见到琼犰秋回来,重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飞奔过去抱住琼犰秋,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以为你这次”。话还未完,先颤声哭了出来。想起前次也是这般等待他,心绪翻飞,种种滋味齐涌心头,喜悦、悲伤、痛苦、担心、庆幸,所有的情感都在见到琼犰秋的那刻全部释放出来。

    琼犰秋缓缓抬起双手,轻轻拍在余从云的背上。他是第一次感受到两人之间他终于是那个被依靠之人,而不是一直受照顾的那个,可是

    余从云伏在琼犰秋的身上,边哭边轻打他“不是说不会再离开我吗不是说决对不再让我伤心吗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不见了。”

    琼犰秋听得两眼泛泪,他不能说话,唯一能做的只是更加用力抱紧他,最好就这样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当归在厨房煮好粥,盛了两大碗,打算叫余从云进来一起吃,暖暖身体。他走到院外,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余从云和琼犰秋,先一阵狂喜,然后惊叫出来“小秋”

    声音凄厉得让余从云发现不对劲。他立时止住哭声,想从琼犰秋的怀里抬头,却被琼犰秋死死按住。余从云一下惊慌起来,大声道“小秋,放开我快放开我”

    当归已经冲了过去,跪在琼犰秋面前,两只手颤抖着却不知往哪里下手。“小秋这是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你”

    琼犰秋对他缓缓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面的话。

    “我去找师父过来。”当归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抽噎道,“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带师父过来,你一定要等着我”还没说完,人已向巷外飞冲出去。

    “小秋”余从云紧抓着琼犰秋的衣摆,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不安,一个劲力,冲开禁锢在他身上的双臂。然后他看见看见血红的鲜血流满琼犰秋的下颌

    “快,快把他拖过来”

    琼犰秋被身后的人死死捂住嘴巴,强制拉往偏僻地处。他张开双手拼命向外面求救,从喉咙里发出呜呜之声,可是来往的行人谁都没有留意到他的求救。琼犰秋绝望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在深巷里。视线所及皆是年久长满绿色青苔的石墙,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要对自己如何,只知道加诸于身上的力道强悍得令他毫无防抗之力。心中的恐惧越聚越大,琼犰秋睁大眼睛打量四周环境,在经过一个转角之后,突然他被人翻身强按到墙壁上,后脑勺重重砸上去,一时眼冒金星。

    袁天霸从压制着他的人身后出现,狞笑道“臭哑巴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琼犰秋见到袁天霸,登时手脚发凉,背上沁出一层冷汗,再次奋力挣扎起来,从喉咙里发出沙哑声响。莫说他是个哑巴,便是个正常人给人捂住嘴巴,也呼救不出来。

    袁天霸明白他的企图,对钳制琼犰秋那高大汉子道“大福,放开他的嘴巴。我倒要听听一个哑巴要怎么喊救命。”他看见琼犰秋双眼通红地仇视自己,激得他压在心底的狂怒开始爆发出来“你叫啊叫啊怎么不叫害老子在深山里待了这么久,今日不给你一点厉害看看,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大富大贵,你们两个一个把他手压住,一个把他腿压住,别让他逃了。”

    压制他的高大男子抓住琼犰秋的衣襟,将他用力摔到地上。琼犰秋脑袋本就昏沉,被这么一摔,一时爬不起来。等他神志稍清,已被人压住手脚,牢牢困在地上。

    袁天霸用手拍拍琼犰秋的面颊,嗤笑道“说来有趣,我在上山除了学了点诗词歌赋还学了一样极好玩的事。深山苦闷,每日除了念书就是念书,连个像个的女人都没有。”说到这里,他重重踹了琼犰秋一脚,“我闲来无事看了一本小说,你说我看到了什么”袁天霸贴着琼犰秋耳边说话,口气吹进耳朵里,激得琼犰秋起一身恶心鸡皮疙瘩。

    “上面说,如果你想狠狠揍一个人却不留下一点伤口。可以在他的胸口上放一层木板,然后以钝器重重锤击,咚咚咚”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狰狞。

    琼犰秋害怕的直冒冷汗,使劲想离袁天霸远点,可双手双脚被人死死压住,丝毫动弹不动。

    袁天霸见琼犰秋露出害怕神情,哈哈大笑,对大富大贵道“你们两个待会给我死死压住,要是松了手,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你”

    大富大贵连连点头应是。

    琼犰秋手脚不得动弹,头却是自由,他转头看袁天霸搬来一块木板,狞笑地接近自己,剧烈挣扎起来。大富大贵没料到琼犰秋此次的挣扎如此剧烈,差点被人逃脱,手劲都下了十足力。琼犰秋只觉四肢都要断了。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看袁天霸把木板放在他的身上,身体剧烈摇晃,把木板摇了下来。

    “大福”

    “是。”那叫大福的男子一只大手抓住琼犰秋的两只细腕,腾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胸膛,这下,琼犰秋除了能转动脑袋,其余身体各处皆不得动弹。

    “少爷,他怀里有东西。”

    “拿出来瞧瞧。”

    大福摸进琼犰秋的衣襟,摸出一个油纸包。

    袁天霸拿过,开了两层油纸,才瞧见里面的东西。“千层酥还是红酥轩的”

    琼犰秋听袁天霸要拿他怀里的纸包,就紧张得心脏都缩成一小团,不断摇头,又发出呜呜声响。

    袁天霸捻起其中一块,放进嘴里“哼,你这样的人也配享用这样的美食”两三口就将所有糕点吃完。

    琼犰秋瞪视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哈你是不是很恨我可是你再恨我也只能乖乖躺在这地上任我欺负。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偏偏惹上我”袁天霸又把木板重新放在琼犰秋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剧烈地上下起伏。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对琼犰秋道“这下怕了那当初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害得我被爹惩罚,送到鸟不生蛋的深山里去”话还未完,已在琼犰秋身上重重踏上一脚。

    琼犰秋只觉五脏内府都给移了位,气血翻滚,视线里一阵子漆黑。

    “说啊”又是一脚,“你那时胆子不是很大吗去向我爹告状啊刚才还敢瞪我我让你瞪让你瞪”踏在琼犰秋胸膛上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来得更加凶猛。“这都要怪你为什么你那时要出现谁的马车不撞偏偏撞我的马车你死也就算了,还要拉小爷下水。你怎么不赶快去死”这一脚比之前所有都来得猛烈,琼犰秋觉得胸口都快给踩得凹陷,喉咙一腥,差点喷出血来。他长大嘴巴剧烈呼吸,冷空气呛进来,让原本受重创的胸腔受到刺激,宛如千万根细针同时扎着,他再也忍受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混合着血腥的唾沫四处飞溅,袁天霸嫌恶地退开。

    袁天霸擦了擦鬓角汗水,吩咐道“大福,你把他衣服解开,看看上面有无伤口。”

    大福依言挪开木板,打开琼犰秋衣襟,上面除了少许红印,果然什么痕迹都没有。

    袁天霸笑道“那书果然没骗我。”上前又在琼犰秋腰眼踢了一脚,厉声道“这次就先放过你,要是敢和我爹告状,哼哼,下次定取你狗命”对大富大贵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琼犰秋凝神细听,等完全听不见那三人的脚步声,才开始挪动身子,靠着墙根一点点爬起来。其间扯动伤口,又惹得好一阵咳嗽,他把手掌移开,一抹艳红刺入双眼。

    “我要去见他。”

    他才扶着墙壁一点点向巷外移动,没挪动几步,双膝一软,彻底昏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入眼的是暗灰色的天空,有无数的细点小雨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用力眨了眨眼,觉得好了许多。身子虽然冷得如处在千年寒窟中,却有一股子力气。他爬了起来,先摇摇晃晃,等走出一阵,已经不需要扶墙前进。他站稳身子,迈出一步,一步接一步,然后他跑了起来,跑向那个在家等他的人的身边去。

    他一口气跑了一整条大街,跑进三尺巷没多远,便见到余从云站在家门口的身影。他刚想冲过去,可所有的力气一下子都凭空消失了,虚弱得宛如衰老了五十岁。他扶着墙坐了下来,想大声喊他名字“云,云我回来了小秋,终于回来了”

    终于余从云看见了他,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他只觉无比幸福,展露出至今最美的笑容。

    “小秋”余从云惊恐地望着琼犰秋。

    琼犰秋却对他报以一笑,突然面色一扭,剧烈咳嗽起来,随之而来是喷溅而出的鲜血。

    余从云接住软软倒在怀里的琼犰秋,手掌沾上喷溅出来的血液,温热而又滑腻。

    琼犰秋抬手抓住余从云的一只手,慢慢地挪到自己的心口,痴了一般地望着他。

    “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别哭,遇见你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此生最大遗憾便是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了。若有来世,我一定一定会去找”

    余从云怔怔地望着琼犰秋缓缓闭上双眼。

    当归拉着秦大夫赶到时,余从云正紧紧抱着琼犰秋哭得不能自己。知道自己来迟了,当归承受不住,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秦大夫眼眶一红,疾步上前,拾起琼犰秋软在地上的右手开始诊脉,颤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不是好端端的”

    余从云哭得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抱紧怀里的挚爱,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恨从心底爆发出来“这世上明明有这么多的恶人,为什么偏偏让你,让你这个受了这么多苦的孩子死去。我们才刚开始啊,你也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这样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泪眼模糊,忽然瞥到琼犰秋右臂上从衣袖里透出的伤疤以及手腕上的一圈淤青,愤恨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的错”

    一阵刺骨的朔风刮过,带起无数飘落的雨点。

    “少爷,要再来啊”洪鸨母甩着香巾送袁天霸出门。

    袁天霸喝了几斤花酒,兴在头上,若不是担心父亲怪罪,定要留宿至天明。他打了个酒嗝,对鸨母和龟奴摆了摆手,转身晃晃悠悠往停在街边的轿子走去,心想“这些时日我可得好好表现,父亲高兴了,自然舍不得再把我送进深山里。嘻,到时候想玩多久就能玩多久了。对了,那臭哑巴不知怎样了要是没死,到时还可以多多找他麻烦,也是一大乐趣。”一面想着一面呵呵笑起,他张了张嘴又打了个酒嗝。“嗝姑娘儿香姑娘儿美嗝姑娘儿今晚跟我睡”

    离轿子只十来步,突然有人直直往他这里撞来,他闪避不及正要破口大骂,突觉腹中一凉。

    余从云一刀扎进袁天霸的下腹,再狠狠,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手。

    袁天霸瞠大眼睛,指着来人,不可置信“你你”

    不远处的轿夫看见这一瞬的突变,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这一叫,四周突然就哄闹起来,传来各种各样的惊呼、嚷叫、杂乱声

    余从云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用力将袁天霸推倒,然后在他的胸口上刺下。

    袁天霸眼睛睁大极大,抽蓄几下,便只出气不进气,过会儿,直挺挺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余从云将占满鲜血的匕首扔在袁天霸的尸首之上,然后魂不守舍地往家中赶去。

    院里黑漆漆一片,冰凉的雨丝打在草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呀一声,推开前门,余从云往右首卧室里走去,一路摸搜至床前,摸到一个冰凉的瓦罐。他将之抱起来,裹在怀里,想要用体温捂热,可到头依旧是一团冰冷。

    凄冷的泪水在黑暗中滑落,余从云喃喃道“小秋,我来见你了。”

    回春堂内

    当归小心翼翼端着一碗参汤,敲开余从云的房门。内里空荡无人,只一张白纸条留在桌上。

    “师父,从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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