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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相逢 第3节

作者:响一片 字数:19170 更新:2022-01-01 07:16:53

    琼犰秋想着与其长痛不如短痛,便一口气将药粉全倒上,然后拿过绷带轻轻缠上。做完这些,才发现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那女子除了刚上药粉表现剧烈,之后皆一声不吭,颇有江湖儿女气概。连带一直恼她的林旭,心中暗暗生出几分钦佩之意。

    “从云怎还不来”林旭所问正是琼犰秋所想。方才上药包扎完之后,他便一直朝门方向望去。夜路难行,回春堂离这里也不算近,后悔当时没替他去,但想想这里也不尽安全。

    “来了来了,秦大夫来了。”余从云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琼犰秋当即往外跑去。

    “哎呦,慢点,我这把老骨头要散了。”

    琼犰秋见余从云正拉着秦大夫,急忙往这边赶来,赶将上去。”小秋你怎么在这里那人还好吗”

    琼犰秋摇了摇头。

    余从云不知他摇头是表示没事还是有时,更急忙拉着秦大夫往廊屋赶去。

    秦大夫蹲下身,见那女子瞥了自己一眼又闭上眼睛,知她意识清醒,伤口包扎得也稳妥,便道“把她抬到床上去。”

    余从云弯腰要将女子抱起,被秦大夫拦住“你过来”

    林旭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还是谁就你一个人高马大,还不快把她抬到床上去”

    林旭点头称是,一把抱起那女子。

    “你轻点慢慢来懂不懂怜香惜玉”

    林旭被老大夫嚷得抬不起头,放轻手里动作。

    “走路快点”

    “是是是”

    余从云和琼犰秋跟在其后,而阿绿见自家少爷如此吃瘪,一路偷笑。

    林旭小心翼翼将女子轻置于床上。秦大夫坐在床沿椅子上,手搭上脉,轻抚了一把胡子。

    “这伤口是谁包扎”

    林旭道“小秋包扎。”

    琼犰秋上前。

    秦大夫抚着胡子瞧他一眼,道“其他人退下,小秋留下。”他见其他人没动作,吹胡子瞪眼“你们个个是不是都想看这姑娘的身子啊”

    林旭等人一听,连忙退出。余从云离开前担心看了琼犰秋一眼,才把门关上。

    老大夫等人全部退出之后,道“姑娘,老朽要将你外衫退去察看伤口。”

    那女子睁开眼,点了点头。

    老大夫将绷带拆开,又用剪子将外衫剪开,露出伤口。那伤口已止血,只是经由几番动作,已撕裂开来。

    “小秋,我要将伤口缝合。你去让他们烧热水来。我带来的包袱有笔纸。还有烛台再要三支。”

    琼犰秋一一准备,然后垂首立在老大夫身边。

    “湿布”

    “金针”

    “烛火移近些”

    “线”

    “剪子”

    老大夫将多余线头减去,完成缝合,将沾满鲜血的双手浸在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里。

    “你要去我那吗”

    琼犰秋垂眸不语。

    “给你三日时间。”

    琼犰秋开门之后,门外三人围了上来。

    “她已无大概,只是流血过多,需要休息。待会到我那抓几副补气血的药就行了。”

    “先生,那她多久才能痊愈。”林旭问道。

    “四五天后即可拆线,再养伤半月,即可痊愈。”

    “要这么久啊”

    老大夫怒道“你以为是泥娃娃,用土补补就成。”

    阿绿道“少爷只是担心姑娘伤重,需如此多日才能得好。”

    老大夫哼一声,阿绿跟过去抓药。

    余从云与琼犰秋从林旭家出来走在街上。

    余从云走在前,伸手作了个懒腰。他方才在医馆和林旭所在河房街道来回奔跑,此刻静下来后,便觉得有些倦了。

    琼犰秋上前扶住了他,两人慢悠悠走回去。

    第9章 09医馆学徒

    琼犰秋光裸着上身坐在床上,余从云面色肃然盯着面前的每一寸肌肤。

    “好了,再过几日可不用上药了。”余从云从床上下来,收拾起瓶罐,对身后缓缓披衣的人说道。

    琼犰秋穿好之后,也跟着下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展纸研磨。

    余从云讶异“这么晚了,你要写字。”

    琼犰秋落笔,“回春堂”

    “回春堂”余从云小时跟着林旭曾念过一段时间学,虽后去学了面手艺,笔画若不繁复,字大体都识得。只是不明白琼犰秋为何忽然提起回春堂。

    “大夫要我去。”

    余从云讶异“秦大夫要你去何时”一细想,定然是他们几个被关在门外之时。“嗯先前在医馆时,秦大夫也曾提过。当时只以为他想接济我们,如今又提起,想必你真有医学才华。”

    “担心给你添麻烦。”

    “这怎么会是麻烦你若真想学医,便去好了。我这边不碍事。”

    琼犰秋沉吟半晌,点了点头。

    “没事了吧没事就睡觉。”余从云将烛火熄了,两人一起在床上歇下。

    次日一早,余从云在琼犰秋的服侍下,一齐洗漱、吃早饭,然后出门。待到街角摊位,琼犰秋帮搬完桌椅板凳之后,便往回春堂去。两人约定,日落时去林旭家看看情况。

    琼犰秋到医馆时,大门依旧没开。他本打算敲门,想了想还是在角落处坐下来,呆呆望着空荡的大街。这样的景色已有一段时日不曾见过了,如今他的日子里到处充满温暖,再也没感受到寒冷孤寂的滋味。除了和那人一起生活的日子,如今是他人生十几载最幸福时日。

    当归移开门闩,开了门,一眼见到有人坐在门口,吓得一跳。

    “你是谁”

    琼犰秋回过头来,对他一笑。

    当归拍拍胸口“怎么是你,一早吓死人。你身子好了吗怎么一大早过来”呵欠刚打到一半,“不会是从云出事了吧”

    琼犰秋连连摆手。

    “那你来这里是外面冷,你先进来说吧。”当归引他入内,并奉上一杯热茶。

    琼犰秋双手捂着茶盏,安静地坐在那里。

    当归想到了什么“你等等。”然后将柜台上的笔纸拿过来。

    “秦大夫让我来。”

    “师父”

    琼犰秋看着他点点头。

    “你再等等。”当归往内屋跑去,“师父,师父,有人找”

    “哎呦,当归。你想把师父喊聋啊,小声点。”

    当归压低声音“师父,小秋找你。”

    “小秋小秋赶紧扶我起来。”

    当归扶着秦大夫出来“不是三日吗怎么这么早”

    琼犰秋对他深深作了揖。

    老大夫在当归服侍下坐下,琼犰秋才跟着坐下。

    “你这么一大早来,便是答应了”

    琼犰秋点了点头。

    “师父,他答应你什么了”

    “我收他做徒弟。”

    “哎”当归跳了一跳,“师父,您不是说我是您的关门弟子怎怎么又收弟子”

    “谁让关门弟子不中用。”

    “师父”

    “人手本就不够。平时你守在馆里,我老头子一人出外,身边连个帮手都没”

    “三师兄不是要回来了吗”

    “哼他整天就知道找药采药就算回来,没几天又要出门还有你大师兄,二师兄一年也都不回来见一面,说不定早把我老头子忘记了”

    当归嚅嗫“还不是您不让他们回来。”

    “说什么”

    “嘿嘿,无事,无事。恭喜师父老人家又新手弟子。”

    老大夫呵呵一笑,连连抚弄白须“小秋还不给我和当归敬茶。”

    自此琼犰秋成了回春堂一员。

    傍晚时分,琼犰秋来到面摊旁与余从云收拾回家,然后往林旭那走。

    “那女子怎样了”

    “从云刚进门就打听,莫不是看上那女子了”

    余从云无奈道“别把我说得像你一样。”

    “小秋也来了从云自你救了他之后,他可黏得你真紧。”口中如此说道,其实自昨夜一事,林旭对琼犰秋的好感已添了许多。“什么像我一样到你我年纪,不与女子亲近才是奇了。”

    三人依旧来到廊屋。此刻日已西斜,虽不似白日那般亮堂,倒也看得真切。只见昨夜那女子所躺之处,鲜血浸入木块中,还未完全除尽。

    “阿绿正伺候她呢。这女子长得虽貌美,脾气倒是不好。”

    余从云暗道“幸好不好,要不然定被你调戏。”

    林旭见琼犰秋沉默坐在一旁,而自己与余从云大谈,有些过意不去,便走出屋外唤了几声阿绿。

    阿绿正把药端给那女子服用,那女子已转醒靠在床头。

    阿绿对此人无甚好感,把药放在床侧小桌上便要离开。

    “这里是哪”语气颇为不善。

    阿绿皱眉,不想答应,倒想想毕竟是少爷所救之人,于是答道“信州河房。”

    那女子听了,无甚表情,道“给我备套衣服。”

    阿绿听她把自己当成下人口气,气打一处来。他虽是下人,但也不是她的下人,没好气道“这只有男人,没女子衣裳。”

    “男子衣着也好,行动也利索。”

    阿绿翻了白眼,便要出门去。

    “你去哪”

    阿绿没理她。

    “少爷那女人”阿绿气冲冲往廊屋去。

    “那女子怎么了”

    阿绿见余从云和琼犰秋在,收了口气“没什么,她要一套衣裳。”

    “给她便是。”

    “家里并无”阿绿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无甚么”

    “没没什么。少爷,您刚叫我什么事”

    “无事了。“林旭刚喊阿绿,见他半天未出现,并自行去书房拿了笔纸。

    “既然没事,少爷,我先退下拉。”

    林旭点点头。

    桌上有三幅字,优劣立显。

    琼犰秋本不愿再露字迹,但想了想终究无可躲藏,便落下笔去。落笔之时,故意写得丑些。他偷眼瞧看林旭面色,见无异色,暗中松口气。

    另两张分别是林旭和余从云墨迹,林旭倒没什么,余从云的便是一言难尽。怎个一言难尽他的字犹如稚儿初学,笔画生硬别扭,歪歪曲曲。

    “从云啊,你的字竟停留在当年。”

    余从云不好意思笑笑。

    林旭将琼犰秋所写拿将起来,琼犰秋一颗心亦悬起:“秋兄的字果然有大家之范,得空该多教教从云才是。”

    余从云听他喊琼犰秋“秋兄”,心头一喜,知他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琼犰秋见林旭笑着看向自己,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中秋将至,从云有何打算”

    余从云听林旭提起中秋,乐了。他此次上门来,也有邀约之意,笑道“我想请你去我家共饮一杯。”

    林旭哈哈大笑“其实我是想请你过来。”

    “还是去我那吧。往年皆在无时这,今年,从云想在自家请一次酒。”

    林旭知其意,两人家中俱无长辈。小时,余氏夫妇仍健在时,林旭便去那过中秋,那时还没和阿绿相遇。余氏夫妇双双去世之后,两人怕触景生情便不再在余家过中秋,连过年亦是。如今余从云重提出,定然因琼犰秋关系。他见琼犰秋怔怔望着余从云,心下感慨,从云终于不再孤单一人。

    “好今秋便在从云那。到时,可要备上好酒好菜,若是有一点比我这差,来年便要在我家办了。”

    余从云一口答应。

    咣当,一阵摔碎之声从客房传来。

    余从云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何事。

    “阿绿”林旭三人走至客房,见阿绿正在地上收拾摔碎残片。

    “少爷。”阿绿见林旭,立马站起来,“少爷您别过来,地上有碎片,小心伤着了。”

    林旭往地上一瞥,一眼便见药汁飞溅,碎片满地,怒道“阿绿,怎么回事”

    那女子尖利出声“不带你们如此欺负人”

    林旭皱眉“姑娘何处此言,林某不仅救了姑娘,还把姑娘安置客房好生照顾。”

    那女子将一物重重往地上掷去“这就是你们的好生照顾”

    那女子的举动和尖刻嗓音连带余从云和琼犰秋俱微微皱眉。

    阿绿把那物从地上捡起,道“不要就不要,往地上扔什么这可是我的新衣”

    那女子连声“你你你。”似乎气得说不出话。

    林旭道“阿绿到底怎么回事”

    阿绿抱着衣服,低声道“少爷是她自己说男装穿着行动利索,我便把便把”

    “什么”

    “便把自己的衣服给她了,这可是新的,一次也没穿过。”

    林旭听了瞪他一眼,阿绿低下头,进门道“姑娘对不住,阿绿这孩子并无恶意。我这就让他上街买一套上好衣裳给你。”他见那女子娥眉微蹙,洁白如玉的脸蛋上染上微微红晕,真是人比花娇。连忙催促阿绿上街。

    “等等我还是一套男装好了。还有,给我烧桶热水了。”后面一句话,又带上被宠坏千金大小姐语气。

    林旭对站在一旁,怒目而视的阿绿道“小姐吩咐了,还不快去”

    阿绿气得跺脚,怒气冲冲走了。

    余从云见林旭一副色眯眯模样摇了摇头,心下感慨阿绿的不容易,却没见站在身侧紧盯着自己的琼犰秋。

    第10章 10上门求亲

    中秋将至,一意外之客临门。

    “哎呦余老板,余老板,大大好事,天大喜事。”面上敷着一层的胡媒婆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说着进入余家小院。

    余从云和琼犰秋刚到家,正在收拾家伙,忽闻得一阵吵聒。那媒婆已进入屋内,拿眼四处打量。

    余从云刚一出来,胡媒婆便拥上前去,肥肿的身躯差点将他挤进墙角。他伸出一只手挡住不断凑近的张着血盆大口的面颊。

    “胡媒婆,不知您又何事”

    胡媒婆发出一串自认为娇俏的笑声,听得余从云和琼犰秋齐齐发抖。琼犰秋上前将余从云从被胡媒婆用肥硕身子围住的困境中救了出来。胡媒婆拿眼睛盯着琼犰秋的脸庞细细打量“呦真是位俊俏的小哥。”

    “前问今日上门何事”余从云又问了一遍,让琼犰秋端一杯茶出来。琼犰秋起先不愿,但见余从云的眼神,还是去了。

    胡媒婆收起打量琼犰秋的视线“余老板真爱说笑。媒婆上门还能做什么自然是说亲之事。”说着,又发出一串刺耳的笑声。

    “胡媒婆过奖了。在下只是开了一个小小面摊,连个店面都没,怎称得上老板。”

    胡媒婆咯咯出声“谁不认可你家手艺,虽说咱们信州有上百家面馆面摊,但又有哪一家比得上余氏面摊的呢”

    余从云谦虚一笑“过奖了。”

    “这事几乎全信州的人都知道,有什么过奖不过奖。余老板又端的是眉清目秀,待人温和有礼,和那些糙汉子全然不同。这信州城里有多少姑娘等着您前去提亲呢。”

    琼犰秋刚好出来,听见这一席话,给胡媒婆的茶水重重放在桌上,溅出一波水花。

    “小秋”余从云不知琼犰秋为何突发脾气,喊他一声。

    胡媒婆连摆手,用巾帕擦去水渍道“没事没事。其实我此次来,便是和小秋小哥有关”

    “小秋”

    “哎呀余老板难道你不知自从秋小哥入了回春堂,有多少姑娘故意”她捂着嘴,笑看琼犰秋一眼,“故意装病,只为见他一面。”

    “这”

    “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让我搬着提亲,只是,你知道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于是只好辛苦我胡媒婆跑一趟了。”

    余从云抬眼瞥一眼琼犰秋,见他面无异状“胡媒婆,你是不是弄错了”

    “哎呦这怎么会弄错。多少家姑娘点名着呢何况今日亲眼见一次小哥,当真是俊俏秀雅,一点也不输信州四大公子呢”说着,便打开一幅丹青道“您看看这姑娘怎样她是张氏面铺家的闺女,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刺绣更是一绝”

    余从云打断她的话“胡媒婆,我家小秋年岁还是小了。”

    “怎么会小十四岁当爹娘的大有人在。”她把丹青拿给琼犰秋看,“小哥,你看看这姑娘美不美”

    琼犰秋偏头不看,躲在余从云身后,紧紧拉着他。

    “您看,他还是个孩子。”

    胡媒婆尤不死心,另拿一幅丹青“小哥,你看看这位,这位李小姐端的是花容月貌。”

    余从云见胡媒婆有咄咄逼人之势,连忙拦着,将琼犰秋挡在身后“胡媒婆对不住了,小秋确实还小,等再过两年,定当亲自请胡媒婆做这个大媒。”

    胡媒婆见琼犰秋整个人锁在余从云身后,看也不看眼丹青,便知这回没戏,叹息一声,不一会儿又重振旗鼓。

    “既然秋小哥年岁小,余老板又何如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胡媒婆对这份媒金可相当执着。

    余从云微微一笑,还未出口,琼犰秋便上前来用力把胡媒婆推门出去,推得胡媒婆哎呦哎呦一阵叫。

    “这是做什么你下手轻点,弄疼我了。”

    琼犰秋不发一言,沉默将胡媒婆推出院门外,上了门闩。

    胡媒婆在门外大力敲门,怒道“你们怎么这么粗鲁。我不过上门替人求亲,怎么能这样赶人出门下次想要求亲,别上门找我”她气愤地整了整衣裙,扭着肥胖的身子快步离去。

    琼犰秋靠着院门,等他离去才进了屋里,却见余从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惊。

    “这么讨厌成亲”

    琼犰秋没说话,进房那纸笔出来。

    “你呢”

    “我”他想起母亲去世前晚念着想要看自己成家立业,儿孙环绕,心里一黯,“我不急。”站起来,摸了摸琼犰秋的头,“若是你今后遇见中意的姑娘,尽管和我说,我定然给你找全城最能说会道的媒婆来。”

    琼犰秋低头任他在头上抚摸,对他这般好的人,他是第二个,他不想再失去。

    “你过来下。”余从云拉着琼犰秋进入房间,让他坐在椅上。自己则埋头进大箱子,翻找东西起来。他找了一阵,终于挺起腰来,“就是这个。”原来是根缎子。“以前上街买的,用了几日便觉不合适,一直压在箱里。”他让琼犰秋坐好,然后站到他身后,将他头发捋起。指尖在柔软细滑的发丝间穿来度去,抓成一束,然后用那根青蓝色缎子扎起。

    “你的头发真美。”话一出口,便觉哪里不对。但想来想去,确实如此。

    琼犰秋始终静坐在位子上,任他打扮,忽从头顶传来一声赞叹,震得他心中一颤,不知为何,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中秋当夜,圆月冉冉,当空照。

    林旭着一袭青衫上门,身后跟着面色不佳的阿绿。

    余从云上前迎接,刚要出声,却是一顿“无时,你怎么”

    林旭摸着下巴“是不是俊了许多”

    “你你怎么把胡子去了”余从云记得林旭于今年初倏然异想天开,说要留须,还自称要作关公那般的美须男子。怎这会又不过他主意本来就多。

    “还不是让人家大小姐一刀削开,不伦不类,才迫不得已”

    “阿绿”林旭这一声夹着怒气,“有下人这么说少爷的吗”

    阿绿这一听,不说话,眼圈却红了。

    阿绿与林旭于六年前相遇。当年卖身葬父差点做了别人的娈童,是林旭花了五十两银子救回来的。林旭怜阿绿无家可归,自己又是孤身一人,于是收了他做书童。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相依为命,早已似家人一般。林旭这次着实伤了阿绿的心。

    余丛云和琼犰秋约了林旭与阿绿前来,早早在小院里安排了一桌丰盛酒菜。余丛云在开面摊子前,曾在酒楼里当过几年面点师傅,手艺一绝。他亲手制了一匣子双黄莲蓉月饼,又备上一壶上等的菊花酒,欲与他们一同赏月,举杯共饮,却哪知遇上这等状况。他正兀自失落时候,琼犰秋走过去,将生着气站在一旁的阿绿安置在酒桌旁。

    阿绿刚要坐下,却又一咕噜站起“我只是个区区下人,怎能和少爷们同坐一桌,怕是会污了少爷们的尊贵之身。”话里的意思很明了,他只是个低人一等的下人,而其他人都是少爷。

    林旭听他言辞尖锐,嘭地就酒杯重重置于桌上,本含着的一点愧疚之心也荡然无存“林如绿你够了没这里不需要你,给我立马回去“手指往门口外一指,怒气汹汹。

    阿绿看着他,眼中有不可置信又有了然于此。嘴巴努了努,终究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余从云看着阿绿离去的背影,再看往嘴里不断灌酒的林旭,邹了邹眉头。他和琼犰秋皆以为他们这一吵吵得莫名其妙,琼犰秋可能不清楚,余从云自小与林旭一起长大,深知他待阿绿极好。前年还曾提出要让阿绿去书院学习,是阿绿不愿,说对功名无甚兴趣,在林旭身旁粗学点文字便是足矣。这样的两人如今却吵得不可开交,余从云想了又想,原由十有八九出在前几日所救的那女子身上。他在桌旁坐下来,顺便给林旭斟了杯酒。琼犰秋跟着坐在余从云身旁。”是不是因那前几日救的女子“

    林旭顿了下,抬头,作苦恼状”李环燕“接着一直盯着手中的酒杯,不发一言。

    余从云见此,心道果然如此。”阿绿和那女子环燕是不是处得不好“

    林旭的眉头皱得更深”你说,他为什么非要和一个女人斗气,没听过好男不和女斗吗“”可能他是吃醋了。“”恩“林旭扬眉,好像余从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

    余从云正色道”别看阿绿那样,其实他心里把你当做他唯一的亲人。当年他不愿去书院学习,八成是为了不离开你。现下你救了环燕,让她住在家里,对她多有迁就。你也知她的脾性不好,对阿绿定然是多方刁难,但你却因她美色,对她特殊以待,阿绿自然不高兴了。“”真是如此“”换做是我,我也会不高兴的。“余从云话一出口,他自己没什么,却引得身旁之人蹙了眉头。”真的“”真的。“

    林旭听了余从云肯定回答,心一下开豁起来,原先笼罩在上头顶的乌云也瞬间消散。”他原来是吃醋啊“林旭吃吃笑道。

    余从云看他眉开眼笑,把双黄莲蓉月饼端给他”这回可以尝尝我做的月饼吧“林旭哈哈大笑”自然,自然。从云的手艺,那是没得说了。呆会,我要带上几个给阿绿尝尝,好冲淡他的醋味,哈哈。“余从云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和林旭一笑一乐,甚为喜悦,转过眼,却见琼犰秋怔怔望着自己,虽没什么表情,但他感觉得出他很不开心,甚至有点悲伤了。然,只一晃眼,那份悲伤乍然而逝,再一次见到的是他脸上淡淡的微笑。

    第11章

    林旭喝完一壶菊花酒后,便要起身告辞。

    余从云知他要回去找阿绿,不去拦他,将装了五只莲蓉月饼的木匣子递给林旭。林旭接过,揣在怀里,站起来身形一晃。余从云连忙扶住他,被他推开,挥了挥手”这点酒醉不倒我,平日里喝花酒可不是白下肚的。“说完,站直身子,朝门外走去。

    林旭走后,小小的庭院里只剩下余从云和琼犰秋两人,原先热闹的气氛倏然冷淡下来。清冷的月辉倾泻在小院里,一切像是笼罩上一层轻纱,暧昧朦胧,如梦如幻。

    余从云从盘子中拿过一个月饼,掰成两半,递一半给琼犰秋”担心你不爱甜咸口味,我还专门做了火腿馅和豆沙馅。这是火腿馅,你尝尝看喜不喜欢“他今晚虽一直把心神放在劝和林旭和阿绿两人上面,却也一直留意着琼犰秋,见他一晚上没吃几口月饼,以为他不喜莲蓉味,便把其他口味给他尝尝。

    琼犰秋想解释他并非不喜莲蓉味,相反还非常喜欢,只要是他亲手做的都喜欢。可惜他口不能言,只能默默接下吃了。余从云看他吃得香甜,又把豆沙馅递过去。琼犰秋一一接下吃了,还把莲蓉味也吃了,整个盘子里的月饼几乎都进他肚子里。

    余从云担心他吃得口干,又为他煮了一壶茶,烧开的热水咕噜噜响”再怎么喜欢也不能一口气吃这么多。“茶壶一倾,茶水哗啦啦流下,散发出袅袅香气。

    琼犰秋喝了一小口,缓过气来。方才一次将所有月饼吃了,胃肠已达极致。只再稍稍一口,他可能当场吐出来。

    余丛云边收拾碗筷边道“既然你如此喜爱月饼,明日我再做些。”

    琼犰秋连忙摇头。

    “怎么了”

    琼犰秋不知如何是好,幸而灵机一动,指了指微凸的肚子。

    余丛云一瞧,惊讶道“涨得这般厉害那可不能再吃了。”说着,伸手轻按了下。

    琼犰秋立刻挺腰坐直。”可惜天晚了,要不然去买些山楂之类来消消食。这肚子,等会能睡得着吗可别闹肚子了。“琼犰秋见他神色关切,大起胆子将余从云要缩回的手抓住,按在自己微凸的肚皮上,并作势揉了一揉。

    “要我帮你揉肚子”

    琼犰秋眼巴巴地瞧着他,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余从云哑然,没想到他这般孩子气。

    林旭一路怀揣着木匣回到家中,眼前一片漆黑。

    此刻已近二更天,林宅上下隐没在深沉的夜色里,几乎融为一体,乍看之下,透出丝丝诡异。林旭抖了抖身子,自嘲道“看来真有些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住了二十多年的宅子看起来像个鬼宅“他伸手推大门,吱地一声,在清冷的夜里,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阿绿他轻唤了一声,刚一脚踏入院内,便感到一阵冷意。

    偌大一轮圆月寂静地挂在屋顶上,像一只巨眼,直瞪瞪注视着他。林旭心里一寒,加快脚步往里走。厅堂里静悄悄的,几缕月光照了进来,林旭睁大眼睛才能瞧见里面的大概轮廓。昏暗中,他慢腾腾往前挪去,凭记忆去摸那置于堂前的火具。咯喀一声,林旭小腿一痛,低眼一瞧,原来是碰上了倒在地上的木椅。他弯腰将木椅拾起,放在一旁,暗想“这椅子怎么倒在厅堂中央啊定是阿绿生气,顺手碰倒,要是撞到人怎么办待会定要好好说他一番。”他循着月光继续往前挪动,挪至堂前,双手在台上一顿摸索。右手触到冰凉硬物,拿近眼前一看,正是他所寻的火刀火石。哗嚓,亮光一闪,刺得林旭闭上眼。

    有了火光,林旭的胆子大上许多,将烛台握在手里,往李环燕屋子走去。他细想了下,既然阿绿吃醋,此刻当然去找李环燕的麻烦,何况他一向不喜她的千金大小姐脾气。

    林旭手执一点光亮,在漆黑的老宅中穿梭,边高声呼唤“阿绿,阿绿你在哪”喊了三声,除了夜风吹过墙瓦发出的嗡嗡声外,什么也没有,好像整个宅子里就他一人。他心一慌,扫视四周,只觉有无数只黑手朝他伸过来,要将他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将手中烛火往四面一照,退去黑暗,见到白日里景色,才稍缓下心来。心里却埋怨起阿绿的任性妄为,发了脾气,害他一人在黑暗中独自行走。

    林旭顺着回廊往前走,突然想起他竟把月饼给落在厅堂了。方才他找火具心切,待找到之后,一阵欣喜,就忘了随手放在一边的木匣子。前面拐弯便是客房,林旭朝后一望,见后面漫天的黑暗,决定不折回去。等会和阿绿言好,再一起共用没事,岂不美哉想及此,心里头高兴,步伐又加快几分。

    他才转过墙角,却见小院里也不见一点灯火。“怎么回事”他盯着隐没在黑暗里的客房,缓缓朝前走去“难道阿绿不在这可李环燕呢她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按理说应该呆在房内。”他站在房门前,刚要敲门,一忽然窜入他的耳内,虽细微却也足够清晰,在这寂静无人的宅子里显得诡异至极。林旭却是全身一颤,因这声音他识得,一个和你相依为命六年的人发出痛苦的,不可能分辨不出来。林旭大惊之下,用力推开面前门扇,嗙一声巨响,火光照入房内,眼前正是他寻了许久的阿绿只是此刻,阿绿正被人紧紧捂住嘴巴,一把闪着白光的匕首架上他的脖颈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恐惧而又焦急。

    林旭刚要出声,劫持阿绿的那人忽然露出一个诡谲之极的笑容。电光火石之间,寒光闪动,鲜血喷薄而出,溅在林旭脸上。温热的液体从脸上缓缓往下流,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噹,烛台倾倒,火光寂灭,林旭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紧密厚实的黑暗,在街巷中传荡开。“啊啊啊啊”林旭厉声哭喊,呼吸都喘不过来,浑身发抖拼命地朝倒在血泊中的阿绿爬去。那隐在暗处的人一角踢开阿绿的身子,上前踏在林旭背上,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残忍而享受的笑容,接着重重往下一踏,林旭登时喷出一口鲜血,边吐血边哭喊着阿绿的名字,泪水涟涟。那黑衣人正要再落下一脚,一声娇叱忽现,接着一道寒光疾刺向他。原来是先前逃脱躲起来的李环燕,她听见林旭的悲鸣,知出了大事,便从躲藏处跑出,拔剑相救。双剑相交,噹地一声脆响,李环燕借着剑身反射的月光,看清眼前之人眉目,几近癫狂。她登时心生怯意,手脚并软,再加之对方武功高强,不过十招,李环燕手中长剑被挑飞,几招之内,束手就擒。那人左手将李环燕的双手一扭,缚在背后,右手轻抚上脸庞。李环燕只觉寒意直透四肢百骸,全身发起颤来。她性子要强,气不过自己心生怯意,落敌下风,口中开始破口大骂。

    “王八蛋丑八怪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我爹爹定然”她忽然不出声,却是下颌被人生生捏碎,痛得五官扭曲,口水顺着嘴角涓涓流出。

    那黑衣人凝视李环燕的脸,右手不住摩挲她的脸庞,似看她又不似看她,像是透过她的面孔看另一人一般。嘴唇不住抖动,眼光含泪,半晌,轻呼出声“姐姐姐姐”每一声呢喃直戳心扉,令闻者动容。可李环燕只越来越怕,因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一丝疯狂。那疯狂终究慢慢扩大,然后将她完全吞噬。

    林旭趁两人争斗,手脚并爬至阿绿身旁,颤着手将他扶起,靠在身上。

    “阿绿,你你怎样”语音哽咽,泪光闪闪。

    阿绿睁着眼睛直盯林旭,一眨不眨,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他想开口,却只发出一些嗤嗤之声,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林旭见他落泪,连忙道“你要说什么,慢慢来,我凑近听。”他将耳朵凑近阿绿的嘴唇,依稀听得,“少爷我”后面又是嗤嗤之声。

    他正要问他,什么,忽然阿绿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发着含糊不清的响声,形势十分危险。林旭见此,慌得不知手脚在哪。阿绿力气忽的变大,死死抓住林旭衣角,“少爷”声音震人,这便是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语。

    阿绿抽搐几下便在林旭怀里从此长眠,林旭怔怔僵直原地,宛如失去灵魂的躯壳。过会,他抬起头,闭了闭眼睛,泪水如决堤洪水迸发,口中干嚎不已。他不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短短一个时辰会发生如此巨变。他们还没来得及和好,他还没来得及和他道歉,还没来得及和他一起赏月饮酒吃月饼,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此生你是我林旭最重要的人,谁也比之不上。

    不知何时那黑衣人和李环燕消失了,整栋老宅彻底陷入黑暗,只林旭的哭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第12章 12黑暗笼罩一

    一大早进出回春堂的客人已是络绎不绝。

    琼犰秋正在药柜前专注捣药,顺手又抓了一小把药材放入钵中。秦大夫抚着花白胡须为病人专心诊脉,面前队伍长排。当归手拿药方,在药柜前转来转去,忙得七手八脚,将装着药材的小抽屉,推进拉出,砰啪作响。

    “哎,你们听说了没昨晚,河房一带出人命了”

    “什么我们信州城从来太平,就连那县太爷爱闯祸的公子袁天霸都给打发到书院读书,怎么会出这样的大事”

    “就是说啊我们信州城治下严明,百姓富足,连山匪强盗都没,怎么会”

    “谁说不是不过今早我路过河房,那林秀才家确实被官差团团围起。”

    琼犰秋一把抓住那正说闲话之人手臂,劲力之大,让人都喊出痛来。他瞪大着双眼,想要出声询问,奈何他天生不能言语,急得啊啊出声。

    当归连忙赶来,安抚琼犰秋道“你先别急,说不定传言有误。你先去看看,再作定论。”

    琼犰秋听他一言,缓过神来,把捣药罐往他怀里一塞,拔腿就往外奔跑。

    当归看他刹那消逝在人群中的背影,也焦急起来。

    “哎呦,我的手臂给你们伙计给抓青了赶快给我瞧瞧啊”这一声大喊,声音传到在里面为病人诊脉的秦大夫。他以为出了急诊,连忙步出房外“当归,出了何事可是有急诊的病患”

    当归上前,低眉垂目道“师父,出大事了”

    “怎么了”秦大夫见自己一贯没心没肺的徒弟这会拉拢着眉头,担心问道。

    当归瞟了眼四周,见周围病人俱把眼光放在他们二人身上,把大夫拉进内室,悄言道“师父,河房的林秀才家出事了”

    河房林秀才秦大夫神思拉远,想起不久前他曾亲到河房给一受伤的江湖姑娘治疗伤口。他记得,当时还是余丛云找他过去,而琼犰秋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就守在那姑娘的身旁。他回过神来,急道“小秋呢”

    “早去了。他一听到消息就急得不行,那林秀才恐怕是他的友人。”

    “那里究竟发生何事”

    “这我不大清楚。不过刚才有人说是出了人命”

    “人命”老大夫一惊。

    “是的,我听那几人说的内容,恐怕十有八九是真事。师父,这会可怎么办”

    老大夫听完陷入沉默,良久才道“我们做大夫的,只要对方还有一口气,拼了命也会救他。而死了的话无能为力那便是官府的事了当归,出去吧。”一翻门帷,先走了出去。

    当归留在原地站了会,也跟着出了门去,依旧把那装着药材的小抽屉拉得砰啪作响。

    琼犰秋一路狂奔,他先去了余丛云所在的面摊子上,见他不在,问了客人,客人道他忽然把东西一应扔下,就往外冲,连收账也不顾。琼犰秋了然,知他定然已得知消息,于是直接往林宅奔去。

    林宅果如那病人所言,被官差团团包围,一个个手执大刀,面容肃穆地守在门口。琼犰秋走上前去,被拦在门外。

    “犯案现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声音颇具有威慑作用。

    琼犰秋十根手指各种比划,然那官差不明其意,不闻不动,急得他在原地团团转。他啊啊出声,面容急切又慌张,不停探头往里瞧看。

    一名官差终不忍心,出言道”你是这家人朋友“

    琼犰秋重重点头。

    他让开身后“那你进去吧。”

    琼犰秋急忙踏入,却又被与另一名官差拦住。“这里是犯案现场,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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