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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相逢 第2节

作者:响一片 字数:19255 更新:2022-01-01 07:16:52

    琼犰秋皱眉,他从被窝里爬起来,走到余从云旁边,把他从被子里拉起来。

    余从云一惊“你怎么下来了,地上凉,赶紧躺回去。”

    琼犰秋不听,依旧拉着余从云要他躺回床上,自己睡床板。

    余从云跟着他起来,然后把琼犰秋推回床上,重新捂紧被子。琼犰秋人小身子弱,力气自然比不过余从云,被紧紧压在被里出不来。他开始挣动起来。

    “听话”

    琼犰秋睁着眼睛看他。

    余从云没想到小孩脾气挺倔,知道硬的不行只得来软的,放柔语气“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睡在木板上。”小孩还在挣扎。“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我身体很好的。要不然这样,等再过几天,你身体好了,我就躺回床上。此刻肯定不行,我要是躺你身边,不小心把你伤口蹭开了,又要重新治病。”

    琼犰秋想想,自己倒是没事,要是给余从云添麻烦就不好了,只得应下。

    余从云见小孩点点头,眼睛依旧死盯着自己,投降道“我答应你,只要你伤好些了,我立马睡回床上。”

    小孩这才闭上眼睛。

    余从云叹口气,摸摸他的脑袋。只不过几天,他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虽然很短,但毛茸茸的,十分舒服。

    第5章 05有客上门

    翌日一早,余从云便要上街去了。

    琼犰秋与余从云一间屋子,也早早醒来,跟在他身后转悠,想要一并前去。

    “小秋,你身子还没好,还是待在家里为好。”

    琼犰秋听了,扁了扁嘴。自他和余从云相遇已近半月,除了拖累他,一点忙都没帮上。

    余从云见他不高兴,明白他心里所想。于是道”要不你帮些做家事今日天色不错,不如你把被子拿出来晒晒。”上前帮他把帽子整好,又不放心嘱咐“别累着自己。这样才能早点养好身子,来帮我。”

    琼犰秋见他如此关心自己,高兴地点了点头。

    余从云离开后,琼犰秋去屋子里把两人的被褥抱出来,挂到院子草绳子上晒太阳。他叉着腰,满意一笑。又去灶屋里,抓了一把米糠,切几株野菜,和在一起。他把米糠撒到鸡笼里,那些鸡群见有吃的,一股脑儿蜂拥过去,低头啄食。琼犰秋便趁这时,偷溜进鸡窝,两只手伸进去,在稻草堆里摸了一阵,摸出七八枚鸡蛋来。

    他从前还是个叫花子时,饿得厉害也会偷进农家里摸鸡蛋。那时候,他手里没吃的引开鸡群,便去土里挖些蚯蚓。他把饵食一洒,飞快冲向鸡窝,伸手就掏。运气好时,能一口气偷到三四枚,惨点的话,不仅没得手,反而还挨一顿打。想起以前那些日子,摸鸡蛋还心惊胆战,生怕挨打,如今却是以主人家身份,而这一切都是余从云给他的。在母鸡们还没察觉时,他已退出来,留下两个,其余都拿进灶屋。

    他从水缸里舀了一捧清水,正要给絮蕊浇水。絮蕊是他自己起的名,自那天一眼见到这白花,便心生喜爱。他问过余从云花名,余从云表示自己也不知,说是一位朋友送的。提及那位朋友,余从云神色暗淡下来,琼犰秋也不好多问。清水刚洒在嫩白的花瓣上,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那人敲得甚是用力,门板被敲得一颤一颤。琼犰秋紧盯着被震得一跳一跳的门闩,下意识屏住呼吸。他手心冒汗,巨大的恐惧笼罩而来。

    敲门声愈来愈急,愈来愈用力,一道粗犷的男声传了进来。

    “开门快给我开门”

    琼犰秋全身发软,一时没拿住木勺,连里边的水一齐摔向地面,溅出的水沾满他的衣摆。

    门外的人听到了声响,敲得更加用力“我知道里面有人,快给我开门”

    琼犰秋几乎要尖叫出声,却发不出声音,连身体也动弹不得。

    粗暴的敲门声倏然隐去,取而代之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小秋,我回来了。”竟是余从云回来了。

    恐惧霎时如潮水般退去,琼犰秋急步奔向大门,把门闩搬开,一下打开门扇。然而,站在面前的不是眉眼温和的余从云,而是一名彪形大汉,一把黑大胡子,眼绽精光。

    琼犰秋吓得登时僵直在原地。

    余从云从大汉身后走出,见琼犰秋面色惨白,吓得一跳,急忙上前搀住他。

    “小秋,你没事吧”

    琼犰秋受到惊吓,有些呆傻,一时没做出反应。

    余从云急了,拉着琼犰秋的手不住唤他名字“小秋小秋”

    “胆子这般小我来帮他叫叫魂。”那彪形大喊说着便要动气手来。

    “林旭”余从云冲那大汉一吼。林旭正是余从云一齐长大的好友,余从云一向只有真的发怒才会这般喊他。

    林旭收起手上动作,识相闭嘴,留一双漆黑大眼好奇打量琼犰秋。

    琼犰秋乍一见林旭,以为多年前的噩梦又回来,才会如同见鬼一般。现下回神,又见他在余从云的呵斥下一声不出,便知是其友人,缓下气来。

    余从云见琼犰秋面色逐渐恢复如常,又将他前前后后查看一番,未无异处,遂安下心。他把林旭拉近,指着道“这是林旭,字无时,我一齐长大的好友。别看他一副山贼强盗凶恶模样,其实是个书生,走的是之乎者也那条路。”

    林旭哈哈大笑,作了礼“方才抱歉,吓得你了。”

    琼犰秋摇头,还礼。

    余从云又指着琼犰秋“他是琼犰秋,今后便是我的家人。”

    “他便是你藏着不让我见的人我还以为你藏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原来是个男娃子。”林旭虽然是个秀才,但不仅外貌,连言行举止也带了些江湖习气。他身量极高,比寻常男子还高出一个来头。琼犰秋年纪本小,加之于长身体时节,一直颠沛流导致离营养不良,个头长得矮小,只略比林旭胸口高点。

    琼犰秋虽心里不服,却也没甚办法。

    余从云瞪了眼林旭,将他引进屋里,把酒菜都摆上桌。

    “前些日子,见你急急忙忙,连个人影也捉不见,原来是为了他。那面摊子是你心血,却不管不顾。好不容易碰上一面,还没说上几句便慌张离去,害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余从云想起前些天确实碰上林旭,只是当时全身心均在琼犰秋身上,便冷落了他。他略带歉意给林旭斟一杯酒”最近发生了些事。”

    林旭瞥了眼琼犰秋。他方才在院子里见琼犰秋被自己吓得面无血色,觉他胆小如鼠,心里有些不嗤。如今,但见他面目俊朗,隐有一番大家气度,只面色稍显病态,怎么看也不似寻常人家出身。余从云刚在路上说在面摊子前捡到他,林旭不信有那样的巧合。

    “不知兄台家在何处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

    这话不仅琼犰秋脸色微变,连余从云也心中一凛。

    当初余从云见琼犰秋衣着破烂,蓬头垢面,下意识认为是无家可归之人。如今一细想,若他是因某种因由而落魄至此,实则家中有人

    琼犰秋一怔,他哪里还有什么家人,连那唯一对他好的人也早已在那场劫难之前,抛下自己。于是缓缓摇了摇头。

    林旭见他眼露悲切,本不因继续问下去,但担心余从云,便硬着头皮继续抛出心中的疑问“就算家中无人,出身之地总也有的吧。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

    琼犰秋依旧摇了摇头。

    “那你是如何流落到此地来的”

    琼犰秋依旧不答,对后面的接连疑问亦以沉默应对。

    林旭皱起眉头,觉得琼犰秋实在古怪。自见面后,他竟然一声未出,未免太瞧不起人。

    余从云见林旭脸色沉重,琼犰秋也好不上半分,场面一度陷入沉寂。他对琼犰秋道“小秋,你可以到屋里帮拿些花生米吗”

    琼犰秋看他一眼,站起身来。

    琼犰秋离桌后,余从云跟着皱眉“小秋他身世可怜,你怎么这么问他”

    林旭瞧他一眼,脸色并无半分缓和“你真没发觉不对劲”

    “什么不对”

    “你看他相貌堂堂,举止斯文,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家孩子,反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也许是吧。但从前是从前,现下他只是被我余从云从阎王爷那带回来的琼犰秋。”

    “你当真不介意他的身世”

    余从云放下酒盏,肯定道“不介意。”

    “但你总不能留他在身边一辈子吧他有手有脚,又不是等闲之辈,不会永远甘于寄人篱下。”

    余从云沉吟半晌“若他要走,我定然不留。”

    “好,记得你此刻说的话。”

    两人一杯接一杯灌酒,沉默不语。

    琼犰秋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花生米,重新落座于余从云身边。他见余从云径自饮酒,夹一筷子菜到他碗里。

    余从云回头看他,见他对自己微微一笑。

    晚间,余从云躺在门板上转辗反侧。他翻个身,面向琼犰秋一侧,见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瞧,略带歉意道“抱歉,吵醒你了吗”

    琼犰秋微微摇头,依旧盯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余从云打破沉静“你曾想过要回去见见家人吗”

    琼犰秋双眼瞪大,眼神带着惊恐,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别怕,我不是要赶走你的意思。只是只是想问问。”

    琼犰秋坚定摇摇头。

    “你不想回去就算了。反正我这里随你住下,若是有一日你想走了,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便是了。”

    琼犰秋从床上爬起下地,几步走到余从云身边,然后半跪下来,抱住余从云不放。

    余从云想起来,却被他连着被褥牢牢抱住。明明身子还瘦得像一干木柴,也不知哪里来得气力。

    他腾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背脊“好了,我不说便是。”他此刻侧着身子,琼犰秋的脸一直埋在他的胸口,听他说完抬起头来。两人脸离得只几寸,能闻见彼此的呼吸。

    余从云一把推开琼犰秋的脸,琼犰秋此刻没用力,一下被推开,身子一晃倒坐下地。

    余从云吓得连忙扶他起来,把他重新塞进被子,见他呆呆傻傻模样,一颗心又吊起来“没事吗刚才那里摔着了”他身上伤口还没全好,怕一摔又痛了,而他总是不说痛。

    琼犰秋把手伸出来牢牢抓住他的,摇了摇头。

    余从云哎了一声,让他把身子往里挪挪,躺了进去。

    琼犰秋紧紧拥住他,一夜无梦。

    第6章 06吾郎有疾

    余从云醒来时,身旁已没有人。

    琼犰秋推门进来,手上端着铜盆,冒着丝丝热气。

    余从云翻身下床“你一早醒来去烧水了”

    琼犰秋递上热巾帕。余从云接过敷在脸上,热乎乎,很是舒适。

    “你”刚一开口,对方又递上一杯水,余从云刚漱完口,手就被拉住,往外走去。

    桌上已摆上热乎乎的早饭。琼犰秋拉着余从云坐下来,给他盛碗粥。余从云刚喝了几口,琼犰秋这边又递上一枚鸡蛋,蛋壳剥得只剩下最后一点,正好拿住。余从云不好接过,只好就着他的手两口吃下。琼犰秋喂他吃完鸡蛋,才给自己盛粥,吃起来。

    两人默默吃完早饭,余从云看了眼天色,只上街摆摊已是迟了。他慌忙要出门,琼犰秋却拍了拍他的肩,领他去小院一看,原来一切早已准备停当。

    那知余从云出门后,不去街角摆摊反而去了隔了两条街的回春堂。

    当归一见余从云,立马跑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们小秋身子还好吗”

    余从云急急赶来,喘息不定“秦秦大夫,在吗”

    “他上门就诊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回来。怎么难道小秋真的出事了”

    “不是,我只是有点事问他。”

    “问师父要不问我吧。我可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

    “我前头还有三位师兄呢。他们一个在宫廷里当御医,一个行走江湖,还有一个采药去了。反正他们不在,我如今可是师父手底下第一大弟子。”

    余从云与他们相处十来日,自然清楚当归医术如何。但他心中所疑,恐怕他们早已知晓,只是当初不说。

    当归见他欲言又止,不禁焦躁起来,他性子本来就急。

    “你”

    “你什么”

    “你是否知晓小秋他”

    “知晓什么”当归眼珠子一转,忽然明白过来他所问何事,当即吞吞吐吐。“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你还是等师父回来吧。”撒开腿便往后屋跑去。

    事已至此,余从云心里已如明镜。其实他早已怀疑,只是始终不愿相信,于是拖到如今。他怔怔离开医馆,依旧推着车子前往街角做生意。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

    “给我上一碗肉丝面。”

    “你不去读书,怎么到这来了”

    “功名不是靠死读便能来的。”林旭挑起一大口面往嘴里塞。

    “你眼睛怎么了”

    林旭捂住左眼,左眼一圈青紫,明显被人揍过。经过一夜,他本已稍消气,被余从云一提,怒气重新从肚里生出“你是不知昨日在你家吃完酒后,尤不尽兴,便去了百花楼。那时,我正与碧春,仲夏、金秋、忍冬四美人,诗情酒意,吟诗作对。那恶人倏然踢门而入,大声嚷嚷一人名讳。我还未及时反应,左眼便受一拳。那恶人知弄错了人,却不道歉,扔下一锭银子,如风去了。”林旭想起昨夜细节,恨得牙牙痒,更大口往嘴里塞面。

    林旭虽长得人高马大,到底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昨夜那一场,实则也受了惊吓。他一想到琼犰秋当日被自己所摄模样,怎么也拉不下脸承认,只得更恨那恶人。

    “我早让你别去烟火之地,你就是不听,吃苦头了吧。”

    “之前皆无事,要不是那恶人”

    余从云懒得就此事再与他争吵。林旭一向以风流才子自居,要他不去烟花柳巷,他还不如弃文从武。

    “那你又如何”

    “我”

    林旭瞪他一眼“你我之间还需隐瞒你的心事从来瞒不过我,我看你比看白底黑字还清晰。反正又是和那个小秋有关吧”碗里已没有面,他一口气将汤喝完。

    此时已过未时,几乎客人没有。余从云索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紧锁眉头,却不知如何出言。

    “什么事,这么难出口”

    “不是,只是小秋这孩子”未完一句,已先一叹。

    “叹什么气。他不是活得好好的,有手有脚,再不过一段时日,定然与常人无异。”一个想法忽然闪过,“莫不是他和你提出要走”林旭想起昨日两人对话,以为琼犰秋听见,打算离去。

    “不是。”余从云一口否定。

    “那到底何事”

    “余从云”一道沉稳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来人正是回春堂的秦老大夫。

    余从云赶忙站了起来,万万没想到秦老大夫会出现在此处。

    “秦大夫,您怎么来于此”

    老大夫哼一声,在空位上坐下。

    林旭连忙站起,对他行个礼。

    “当归说你匆忙找我,怎么不等便走了还是我老头不值得你等”

    余从云赶忙收拾起桌上碗筷,并为他端上一杯热茶。老大夫泯了一口。

    “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心中所问已解。”

    老大夫一顿“你知晓了”

    “嗯。”

    林旭左看看又看看,想出声询问知晓了什么但老大夫在场,他不敢逾矩。

    老大夫捋白须,哀叹一声道“他天生便是如此,无药可医。”

    余从云悲从中来“那为何当初不说”

    “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事已至此,说与不说又有何分别”

    余从云想要出言反驳,却是无话可说。倘若天注定,又如能奈何

    “你既知他不易,好好待他。要不然也可送到我老头这里,反正当归愚钝,再收一弟子也可。”

    正在整理药草的当归,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若不离,我必不弃。”

    老大夫和林旭同时一怔而后笑出声,惹得余从云疑惑看向他们。

    “他若不离,我必不弃哈哈哈说得像小两口一样。”

    “从云,让你多读点书偏不听,这会闹笑话了。”

    余从云被他两一笑,心中的郁愁少了几分。

    “你回去要怎和他说”

    余从云今早一确认那事实,满脑子混乱,一时还没想到见面之后该如何面对。

    “我我如实以对。”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半晌道“好。反正这是你们的事。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困难,欢迎随时找我。”

    送走老大夫之后,余从云也不打算继续做生意了,他收拾好家伙便要回去。

    “从云,你方才和老大夫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余从云和老大夫的对话,虽没挑明,林旭也只琼犰秋定然有什么麻烦了。

    “无时,我要先回去了。明日再找你谈,好吗”

    林旭见他神色严肃,也不能勉强,只能见他一点点走远。

    “我回来了。”

    琼犰秋一听余从云,立马赶去开门,满面笑容。他接过余从云手里的家伙,这次余从云没和他挣,由他一手打理。

    琼犰秋几下就整理停当,回来时还给余从云到了杯水。

    余从云接下却没喝,让他坐到自己面前。

    琼犰秋自余从云回来,笑容便一直挂在脸上,这会儿听话地坐下来,面色依旧笑眯眯地。

    余从云深吸一口气,盯着他“你你不能说话吗”

    琼犰秋慢慢不笑了,神色间甚至流露出几分惶恐。

    余从云见他如此,心里头直念“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哪怕秦大夫如是说,他内心深处依旧抱着一丝念头。如今,一切摊开来,不由得悲从中来,泪珠滚滚而落,怎么也止不住。

    琼犰秋见他忽然掉泪,原本被发觉的惶恐立即被心疼所代替。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想靠近他却又害怕他哭得更加厉害,越慌越乱,越乱越慌,最后他学余从云曾对他那样,轻轻摸摸他的头。

    余从云抬头看他,泪却落得更厉害了。

    琼犰秋见此,更加不知如何。只呆呆立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面上却流露出焦急不安。

    余从云哭了一阵,好上许多。手伸上去,抚住琼犰秋的脸庞“你长得这般好,人又乖巧懂事,上天为何对你如此不公平”

    琼犰秋握住余从云的手,摇了摇头,眼眶也微微湿润。琼犰秋穿的是余从云的衣衫,他人瘦小,穿着身上略显宽大,如今扬起手,露出一截上臂。

    余从云见上臂有一片红晕,连忙抓住他。琼犰秋见他怔怔望着自己的手臂,恍然大悟,想要挣脱来却睁不开。

    余从云将他衣袖捋上去,露出病态惨白的手臂来,上面布满纵横青筋和形状可怖的伤疤。手腕处和接近手肘处皆有红色。

    “是今早烫伤的”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一早烧水做饭所致。

    琼犰秋趁对方心神恍惚,收手回来,把伤疤遮住,轻轻摇了摇头。

    余从云激动地一把握住他肩膀“以后不准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了”

    这次琼犰秋却坚定摇了摇头,用手指各种比划。

    余从云不懂其意,抓住他的双手,恳求道“听我的话,好不好”

    琼犰秋低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一手指着余从云,一手指着自己的心,情深意重。

    这般举止,余从云如何不知。他把自己放在心里,自己舍不得他受伤,而他又岂舍得他劳累辛苦。

    第7章 07不速之客上

    林旭所住之处离三尺巷不远,来回只需小半个时辰。

    是日,余从云收摊回家之后,便偕同琼犰秋一齐往林旭处去。

    书童阿绿开了门,将他们迎进门。林旭所寓之处乃在河房一带,廊屋临河,一眼可将两岸风光尽收眼底。林旭在廊屋里招待他们,命书童备上一席酒菜。

    三人落座后,林旭开门见山“可否将昨日之事说与我听”

    余从云望了一眼琼犰秋,见他面无不愉,便将先前遇见琼犰秋之事说得一清二楚,连带那些在医馆治病日子也详细述说。

    林旭听完嗟叹一声。

    余从云道“小秋命途多舛,小小年纪便已受了许多苦难。愿无时你今后能像待我一般待他。”

    “昨日你与老大夫所谈之事便是这些”

    余从云又瞧了眼琼犰秋,琼犰秋对他点了点头,才道“他他天生不能说话。”

    “哑疾”

    余从云点了点头,身子微微颤抖。坐在他旁边的琼犰秋倒没什么反应,反而一脸镇定安慰着余从云。

    林旭回想起昨日老大夫的话,端起杯盏嘬一口“那今后你们要如何是好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靠你养着吧”

    余从云正想反驳,林旭又想起一事“既然他不能出言,你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姓氏名字”

    余从云没想他竟会问这出,答道“在医馆时,他写的。”

    林旭诧异“你会写字”

    琼犰秋点头。

    “阿绿,拿笔墨来。”

    阿绿不一会便从书房拿了笔墨纸砚。桌上的杯盏碗碟早已被林旭三人收拾干净,腾出空位。阿绿将笔墨放置桌上。此时天已昏暗,家家户户已上灯火。阿绿便又从屋里拿了烛台点上,罩上灯纱。

    琼犰秋执起沾满墨汁的狼毫笔,下笔前略微一顿,然后笔走游龙,写下“琼犰秋”三字。

    林旭就着灯光细细端详,哪怕光线昏暗不清,他也肯定这绝非一般人手笔。他读书十几载,字虽算不上乘,但也不差。如今和他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皱眉道“你到底是谁”

    琼犰秋被他突如其来一问,问得一怔。他自觉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连姓氏都改了。

    谁知林旭朗声道“虽寥寥三字,却似极镇江安家大少爷安天铭的风骨。莫非你和安家又甚关系”

    琼犰秋听得安天铭三字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强作镇定,惊恐之情一掠而过,之后面上便不露声色。

    因值夜晚,加上光线暗淡,林旭没捕捉到琼犰秋方才的惊惧。现观他神色,面无异常,与之前上门他吓得面如土色,判若两人。莫非真是巧合

    “安天铭”余从云不知此人是谁,不明白林旭为何提出琼犰秋会与此人有关

    林旭被余从云一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道“从云不知他的名讳,但定然知晓一年前的镇江灭门大案。”

    “镇江灭门大案”一夜之间,满门遭屠,就连余从云这种不闻江湖事的人也略知一二。

    “正是。镇江安家乃是江湖门派,伏虎拳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却没想,一夕之间,全门上下几十条人命尽数被杀害殆尽。”

    余从云虽曾听闻镇江安家惨案,却不知详情如何。如今,听林旭提及不知其何意。

    “我乃是读书人,照理对江湖所知甚少。但唯独安家,我是清楚的。”

    琼犰秋下意识缩紧拳头。

    “安家大少爷安天铭,于十三岁那年参加当地举办的书法大会。那场书法大会乃是最富盛名的林文书院所办,前来参与的文人墨客,无一不是饱读诗书、才高八斗之类。而那安少爷安天铭只十三岁便前去参会,在场文人均只把他当做孩子,对世事好奇而来玩闹,不作一回事。哪知,待安少爷落笔之后,身畔众儒无一不惊叹出声,吸引得林文书院山长韩重学前去观看。这一看不得了,韩先生也连发赞叹,称其为百年难见天才。从此安天铭一举扬名。”转身对着琼犰秋,“所以,敢问你的笔风是如何做到与安天铭安少爷如此相似”

    琼犰秋迎视对方,不发一言。心中早已惊涛骇浪,怪自己竟没想到这层。

    “无时,你说安天铭在你们文人中极富盛名。小秋学他字样,又有何不可”

    林旭甩袖道“安天铭字迹哪有这般好临摹,更何况他才区区束发之龄,如何到这般相像除非天赋异禀。”

    余从云听了这话,笑了。“小秋不能天赋异禀吗”

    “这这样的才能实属难见。”

    “无时是妒忌他吗”

    林旭听了这话,可不大高兴“你从哪看出我妒忌他”

    “难道不是小秋写的字像天才安天铭,无时便怀疑他与安天铭有甚关系。难道不能是他自己的笔风”

    林旭哼道“这怎可能自古以来,正因各人文风迥异,才有文坛史上百家争鸣盛况,才有如今数之不尽的文学财富。要么他与安天铭关系密切,要么他时常临摹安天铭的字帖。但据我所致,市面上流传的安天铭字迹甚少。”最后一句,他是对琼犰秋说的。

    琼犰秋被林旭步步紧逼,正要找个缘由搪塞过去,这时忽地一声巨响,像是有重物撞击上来,各人脚下俱是一晃。

    三人连同书童阿绿着实受了一惊。琼犰秋紧抱余从云,把自己后背面向巨响之处,张开保护者姿态。余从云安抚琼犰秋,以为他受到惊吓下意识抱住自己。他让琼犰秋留在原地,打算上前查看,却被对方拉住。他回头见琼犰秋拽住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副惴惴不安模样,便拉起他的手一齐上前。

    “无时,出了什么事”在他们拉扯之间,林旭早已伏在窗槛上向外查看。

    窗外夜色浓厚,两岸河房早已上了灯火,灯火映照河面,粼粼波光,阵阵荡漾。

    “好像有只小船撞上来。喂没事吧”林旭朝小船处喊了一声。

    小船安安静静,随着撞击引起的水波一荡一荡。

    “阿绿,把水门打开。”

    林旭出了水门后,伸长双臂要去够那小船,无奈小船随着余波愈加往河中荡去。幸好阿绿机灵,早早找了一根长木棍。林旭接了过来,用木棍去够那船只。木棍上并无钩子,勾不着小船,几次敲击在船体上,发出咚咚声响。里面的人却不闻不问,加上夜色笼罩,泄露处几分危险气息。林旭脑筋一转,去勾那小船的缆绳,几次便勾上了,一使劲,把小船缓缓拉近岸边。

    小船拉近岸边,林旭怀着疑惑,一时不敢靠近。他见余从云站在他身后,本想让他前去查看,却见琼犰秋紧紧揽住余从云右臂,心里暗骂一声胆小鬼。

    “少爷,我来吧。”

    林旭当仁不让。

    阿绿迈着步子,小心靠近船只,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阿绿,小心点。”

    阿绿对着林旭点点头,神情严肃往船舱探去。他全身戒备一点点爬上船,紧盯着船舱,若是有半点动静便会迅速回到岸上。双手伸过去,碰上舱面,他屏住呼吸用力往两边拉开,但见一双脚赫然出现眼前。

    “啊”阿绿尖叫出声,吓得林旭也叫出声来。

    “阿绿怎怎么了,快上来”

    “少爷,我没事。船里有个人”

    “那你大叫什么,害得少爷我”他转头看向余从云两人,觉得自己方才胆小模样均被瞧在眼里,脸面尽失,便对阿绿大喝起来。

    “少爷,您过来帮我一把。我拉不动他。”

    林旭骂骂咧咧,说他饭吃了这么多,力气却这么小,连个人也拉不动,以后饭食减半。说着也下去,撸起衣袖,帮着把船舱里那人搬上岸来。

    那人已然昏迷不醒,林旭往他脸上连呼几个巴掌也不见回应。还是余从云不忍心道“你别再打他,他都昏迷过去了。”他把灯火凑近,想看清那人面目,谁知林旭又是一声惊叫。

    “少爷,你这是干嘛见鬼了吗一晚上叫个不停。”

    “你个笨蛋,你睁眼瞧瞧他是谁”

    阿绿睁大眼睛,仔细瞧上一瞧,抓着头发一头雾水“少爷,他是谁啊”

    林旭一巴掌拍在阿绿头上,怒瞪道“你连打你少爷之人的脸都不记得了”

    阿绿又瞧上几眼,嘿嘿笑道“还真是。少爷您别见怪,刚才是因灯光昏暗,我没瞧清楚。”

    林旭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余从云蹲下身,见对方面色惨白,昏迷不醒,拿着烛火往他周身一照,仔细端详,想看看是否哪里受伤。但见他小腹处一大片鲜红血迹,也不知是原本这么流这么多血还是因方才搬运造成。

    “无时,他受伤了。”

    林旭也看到了,虽还记恨这人打了自己,仍旧吩咐阿绿去屋里拿伤药。

    余从云前段日子一直在医馆照顾琼犰秋,也算耳濡目染,对伤口处理绝对是在场人里最为熟练的。他刚要把此人衣襟拉开,却被琼犰秋拦住,抬头看他表示不解。琼犰秋对他摇摇头。

    这时阿绿把伤药拿来,瓶瓶罐罐一大堆。林旭见余从云停下手上动作,自顾动起手来,他想余从云前不久救了一条人命,我林无时今也要尝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滋味。他一面解地上之人腰带,一面心想,当初你打我现下我救你,也不知你上辈子修了多少善,刚拉开衣襟,林旭又是一声惨叫。

    “少爷,您又怎么了”

    林旭全身发抖,指着地上白衣胜雪的人,颤声道“他他他他是个女的”

    第8章 08不速之客下

    余从云听林旭所言,下意识要上前察看,却被琼犰秋扯住,还捂住了双眼。这一举动,也让余从云清醒过来,男女有别,他怎么可以看女人胴体。这对这女子名声多不好。他拉开琼犰秋的手,道“还是小秋想得周到,我倒是没事,女子失节可就不得了了。”但心下想,她流了这么多血,不先包扎恐怕有生命危险,思绪陷入两难。

    琼犰秋见他眉头紧锁,便只他此刻所想。他也不管什么字迹不字迹,拿起笔刷刷写下字来。

    “找秦大夫。”

    林旭被阿绿扶起来,坐在一旁,见琼犰秋所写,恍然大悟“我们外行人瞎着急也没用,赶紧找大夫来为好。”

    余从云抬头说道“我去找秦大夫来,路我最熟悉。”冲出去,找秦大夫去了。

    琼犰秋又刷刷写字,“小刀、巾帕、绷带。”

    “阿绿,快去拿东西去”

    阿绿慌忙应下,抱出一堆东西出来,把小刀递给林旭。

    林旭瞪大眼睛“给我干嘛,给他啊”

    琼犰秋接过小刀,深吸口气,在女子身侧蹲下,鲜血比之方才又多晕染开来。铁锈味窜入鼻中,让他一阵晕眩,忍住恶心感,把巾帕盖在伤口处,然后用小刀割开附近衣物。刀口锋利,他生怕割伤,用力小心,饶是如此,那女子似感到痛楚轻哼出声,吓得琼犰秋停下动作。

    “怎么了你行不行”一直在旁边观看的林旭出声道。

    琼犰秋见林旭额头冒汗,知他也是紧张万分,遂摇了摇头,继续手上动作。一盏茶过后,终于将衣布割将开来,小心挪开,露出鲜血直流的伤口。伤口约三寸长短,应是匕首所致,看不出深浅。琼犰秋见伤口依旧流血,便打开一药瓶,倾倒。白色粉末一触上伤口,原本昏迷不醒的女子忽然痛叫一声,苏醒过来。

    那女子一睁开眼,头昏眼花,但还是看见周身有陌生之人。习武本性上身,立时展开架势,扬剑防备,动作牵扯到伤口,又惹得她一声痛哼。她把手捂住伤口,感到黏腻之感,便知伤口流血,遂而想起昏迷前之事。原来,她性子泼辣,当时心中又气愤难当,便与人交起手来,对方手段下流,撒了一把迷药,趁她视线迷糊之际,在小腹处捅了一刀。她身受重伤,拼命逃开,见河岸边有一小船,连忙跳将上去,把缆绳解开,撑着竹篙奋力划行,这才逃开一命。后来血流得多了,意识恍惚,便昏了过去。醒来,见身边有三人,自是大骇。

    她见其中一人手拿匕首,以为要伤害自己,长剑一扫。琼犰秋三人连忙退开,林旭躲在琼犰秋身后,阿绿又躲在林旭身后。好在那女子流血过多,身无气力,方才那一扫顶多能稍带起尘土,伤害不到他人。那女子知自己身负重伤,若与面前三个男子拼搏,恐怕凶多吉少,于是把剑一横,横在身前,恶狠狠道“别过来,要不然把你们全部杀死”嗓音虽凶恶,但带有江南软语,甚为娇俏。若是平时,林旭定然一显风流本性,好好赞叹一番。但此刻,一来形势危急,而来此女子正是先前打他之人,兴致寥寥。

    林旭见她身形晃悠,几乎撑立不住,从琼犰秋身后走出“你别不识好歹,我们是在救你。”

    “别过来看你贼头贼眼,定然与方才那奸人一伙”

    林旭虽然长得稍欠俊俏,但被人骂贼头贼眼还是头一遭,心中大怒。他还没开口,阿绿先跳了出来“你说谁呢我们少爷饱读诗书,文才卓越。百花楼的姑娘哪一个不说我们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呸那些说的话,也当真”

    “你”林旭大怒,虽然她们沦落风尘,但他从来没看轻她们,反而觉得她们身处逆境依然能顽强活着,谈笑风生,心中大为佩服。

    “呸你才是春夏秋冬四位姐姐人长得美,性子也好,哪像你女扮男装,不男不女,你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还敢骂她们”

    林旭自小浸染孔孟之道,要他像阿绿那般破口大骂是万万做不到的,如今听阿绿一番言语身心舒畅。

    那女子听阿绿那般骂她,从小她受人宠爱,哪里受这般屈辱,登时急火攻心,支撑不住。

    琼犰秋见她倒地,上前一步。那女子倒是顽强,竟然又撑起半截身子。

    林旭见她貌美如花,摇摇欲坠,颇有几分我见犹怜,起了恻隐之心“我说了我们是在救你。那匕首只是用来割开你身上衣物,为了敷上药粉。不信,你自己看看。

    那女子心中防备,不敢差有差池,于是又大喝一声“你们给我往后退”

    林旭本不想听她的,但见琼犰秋退后一步,只得跟着退后,阿绿如是。

    “再退后三步”

    “你别太过分你想让我们掉到河里吗”

    那女子见他们退无可退,也无办法,尽全力用剑尖指着他们,防止偷袭。自己低头查看伤势,果然小腹处衣料被割开一块。伤口剧痛难当,她也在意不到身体是否被别人看了。喀喇一声,那女子终是支撑不住,靠着身后的凭栏倒了下来。

    琼犰秋急步上前,见女子无动作,正要继续前进。林旭忽然拉住琼犰秋,大声道“如果你真想我们救你,就把手中的剑扔掉”

    等了半晌,那女子把长剑扔在一边。林旭这才放开琼犰秋,让他过去给她治伤。

    琼犰秋小心接近,见女子毫无反抗之意,才放下心来,仔细检查她的伤口。伤口似乎又裂开一点,他听得对方喘息极速,定然疼得不轻。他朝阿绿扬手,阿绿得其意,连忙把药瓶递过去。琼犰秋在倒药粉前,看她一眼,眼中有关切之意,药粉再次触上伤口。那女子果然痛得直冒冷汗,身子抽搐,朱唇上已见斑斑血迹。

    “小秋,你轻点。”

    阿绿见自家少爷又犯了滥情的老毛病,头痛道”少爷,这是伤药粉,如何能轻秋少爷,你别听他的,自管上药便是。”阿绿听林旭和余从云都喊琼犰秋为小秋,便喊他秋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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