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一个看样子比刚才那兵士等级要高的人走了过来,“这家伙,好像在哪见过。”
“我知道。”另一个兵士插话过来,“他,他是今天,大徐将军马上带着的那个小男宠!”
“呃!那个,”我抓住眼前那士官的衣袖,怯生生地说道,“请问,宇文诚,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求你带我去见他!”
然,我是实实在在没有得到回应,相反的,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凌厉的暴喝“来人!把这个奸细给我抓起来!”
即使在打了败仗的这种时刻,大彦的士兵依然训练有素,闪瞬之间,我已经被两个小兵钳制在双臂之下,紧紧的,无法挣脱。
“带走!交由刑律科审问!”士官一挥手,两个小兵带着我向彦军集散的大营走去,其他的小兵不再溜号,又开始低着脑袋,寻找起生还者来。
“放开我!放开我呀!”我声嘶力竭的大呼,无奈大病初愈的羸弱身子,根本无法摆脱如此强硬的两个兵士,“我只是想见宇文诚啊!我只是想知道宇文诚的安危啊!放开我啊!”
“放不放,就由不得你了!”左手边的小兵厉声呼喝,“等到了刑律科,你自己给刑律大人解释去吧!”
转眼间已到了大营,写着“宇文”两个字的大旗在主帐的帐顶随着风猎猎飘舞,苍劲的大字那么刺眼。
诚!诚啊!你到底怎么样了?我现在,就身处你的大营之中,你若是平安无事,就出来看我一眼啊!诚!
我心里大呼着,祈祷着,转眼间,两个小兵挟持着我,已经几步走到了一个中型帐篷之外。
“报告刑律大人,”才抵及帐口,小兵便恭敬地停了下来,开始汇报,“适才在战场搜寻幸存的兄弟,恰巧被我们擒获了大徐奸细一名,特带来交由刑律大人审判!”
“带进来!”一个文弱的声音传出来,那声音那样的平静,却让我禁不住瑟瑟发抖,无端地产生了一丝寒意。
两个小兵一边一个驾着我,翻开帐帘将我挘了进去。
“跪下!”才一进帐篷,还未等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我就已经被强硬地按住后脑勺,然后双膝被踢,重重跪了下去。
“你们两个,出去吧!”那平静得叫我害怕的声音响起,两个小兵跟着应和,然后退了出去。
我缓缓抬起头,斜睨向那个走近身边的刑律大人。
好一个刑律大人!一袭青色书生服,身后背着一只硕大的判官笔,头发齐整地束在脑后。他的脸蛋白皙而精美,却散发着阴邪冰冷的感觉,一双凌人的凤目正细整地打量着我,让我凭空生出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来。
“说吧!”阴冷的脸突然在我面前放大,把我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来这做什么啊,想打探些什么军情啊?”
“我?”由于之前一直跟郑一帆呆在一起,所以现在若是说,把我当作奸细,也是应该的,没有什么不合乎情理的。可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是奸细,“我,只是想来看宇文诚,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感情是大徐主帅,派遣一个小男宠来刺探我们主子的情况来喽?哈哈哈…”他忽然仰天笑了起来,“别是你的男主人突然不要你了,想过来施个美人计,够硬我们五殿下吧?”
他一下端起我的下巴,故作优雅地赏看起来“长得还算是有几分姿色,也确实符合那顾影自怜的孱弱形象,可惜啊,我们的五皇子宇文诚,从来不喜欢男人,你这小算盘,恐怕打错了!”
“宇文诚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比你了解得多!”我突然一摆头,挣开他捏在下巴上的手,“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也不是你来评定的!”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我脸上,眼前的刑律大人,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啊?稍微夸奖你几句,尾巴还真翘上天了呢?”
鼻腔一股腥热,紧接着,鼻血便顺着嘴巴流淌下来。
“少装蒜了!快将你来这的真实目的速速说来,”他悠然走回座椅,拿起茶杯,自顾自优雅地啜了一口,“倘若是坦白啊,说不定大人我满意,还免了你的刑罚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是来见宇文诚的!倘若不信,你大可带我去见他!”我一抹鼻子,那血腥的味道直让我心悸。
死书生,等到见到了宇文诚,你就死定了。这仇,说什么我也记下了!
“你要见五殿下,我偏偏不让你见!”他眉毛一挑,怡然地坐下,“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激将法?倘若带你见了五殿下,你一时兴起刺杀了殿下,这个责任,我可是担当不起啊!”
“哼哼!”我冷笑出声,不再说话。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与宇文诚为敌,我也依然,做那唯一一个同盟一人,站在他的身旁,藐视全天下,就算全世界的人要杀他,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奔赴过去,只为了,能够替他挡住明枪暗箭,就算是用我的生命去换,我也在所不辞。
书生装的刑律大人也不再说话,忽然叫来一个兵士,一边斜睨着我,一边趴附在对方耳际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那兵士便出去了。
留下我与他对峙。
“小兄弟,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皮肉之苦,可不是像你这样瘦弱的男子能承担得了的。”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扇子,悠然自得地在眼前扇起来。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大徐尚有多少资源,多少人口?军队还有多少人?这样的问题,你也不知道?”
“这样的问题,我知道的话,您会不知道么?”我轻笑,倘若是我从小便在大徐生长,长大,这样的问题,也许我会脱口而出,可是,我根本就不是大徐人,也不像郑一帆一样,对国家大事负责,对民生民计要负责,这样的问题,我确实不知道。
“那就给我说说,今天的那个武器!”书生大人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今天的那个武器,倒是伤人程度很高啊!倘若没有那东西,今天获胜的,一定是我大彦军,而你大徐,必将亡国,那东西,应该是你们死到临头,才拿出来背水一战的秘密武器吧?”
他说的,可是炸药?我就知道,这东西会带来祸端,现在刑天将它制造了出来,并且加以应用,然后,大彦就用不遗余力地探询出这东西的做法,然后也跟着仿制,制造更多的战乱。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我便是再不可以让这种东西流传出去了。
“是么?”他眉眼一挑,“倘若是别人,也许会不知道,可是你,既然是连上战场,都要被大徐将领带在马上的小男宠,大徐主帅定是会寸步都不离于你,你会不知道那东西?”
“啊!看呐!连您都说了,我是男宠,作为一个男宠,祸国殃民还差不多,我又怎么会去关心政事呢?”
当是时,先前派出的兵士忽然折回,依旧故作神秘地趴附在刑律大人的耳边,小声低估了些什么。
“当真?”当听到情动处时,那刑律大人,忽然瞪大了眼睛。
“千真万确,探子才刚刚回报的!”尽职尽责的小兵连连点头,以表示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准确无误
“好!你下去吧!”刑律大人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算计和胜利的光芒,那不寒而栗的感觉,重又笼罩上了我的心头。
“本来我还想,以你的重要地位,大可以拿去要挟徐军,换取胜利的,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徐军主帅撵出来的!”
消息传播得真快。
“这事,貌似与您无关吧?”我抬起头来,斜睨了他一眼,“大彦的刑律大人,难道是个爱听八卦的鸡婆么?”我挖苦地说道。
“怎么无关啊?”他自动忽略我的讽刺,然后说道,“我可是听说了,那叫做‘流火弹’的东西,是你做出来的。识相的话,还请你乖乖地把制造方法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