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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侍卫请上菜 第7节

作者:作乱 字数:19234 更新:2022-01-01 07:35:35

    要问冉德高和冉望重为什么不对盘,这可要追溯到上一任管家掌权的时期了。

    那时候,冉德高和冉望重分别被文武管家选为徒弟,两人整天跟在师傅身边,一天至少也要碰上几次面。

    前任文武管家的关系非但不糟糕,反而好得很。用冉德高的话来说,自己的师傅平时见谁都冷冰冰的,只有见到武管家才会稍稍露出一点笑脸。虽然前任武管家在冉德高眼里,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

    “去去去,书呆子怎么会懂我们习武之人的事情”每当冉德高表现出一点点对前任武管家的不屑,冉望重就会大声抗议。彼时两人还是青头少年,碰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比较各自的师傅。

    “说道武功,我师父可是最厉害的,就凭你们这种细胳膊细腿的,一辈子都赶不上我师父一根手指头。”冉望重对于自己的师傅,可是十二万分的崇拜。

    “光会打架有什么用武定天下,文治天下,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还是要靠读书人来维系的”冉德高的鼻子快翘到天上去了“再说,我师父会看账本,你师傅会吗上次那么简单的帐,他就看晕了,还没我厉害呢”

    而这两人吵吵嚷嚷的结果,是一齐被罚站。

    “身为文武管家的继承人,一言一行皆应成为王府众人的楷模。而你们却公然争执,弃王府的和谐团结于不顾,实在是有损我和武管家的颜面。”文管家看着站在墙边的两人冉德高双臂平展,额角已开始冒汗,而冉望重平举着的两条手臂上,还各挂了一桶水,面色却依旧如常,看起来一点都不吃力。

    于是,他便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已经不是初犯了,所以要多罚一些。德高,你站两刻钟,望重,你站两个时辰。”

    “凭什么我要比他多站那么久,你偏心”冉望重愤怒地叫道,他可不像冉德高那个弱书生,对文管家怕得要命。

    文管家看向他,微微一笑“德高站两刻钟所吃的苦头,绝对比你站两个时辰要多,还是你希望我去问问你师傅,该让你站多久啊”

    冉望重随即觉得脖子一凉,连忙摇头“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算什么”

    废话谁不知道他师傅虽然平时都笑嘻嘻的最好说话,但在练功的事情上面却从来不含糊,只有多没有少的份儿,要是文管家去问,师傅绝对会说出“两个时辰怎么够平时我都让他站一天,还要再加两个水桶”这样的话。

    几年之后的某一天,文管家和武管家突然从府里消失了,只留下书信一封,说冉德高和冉望重都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他们要一起去云游天下了。

    王府经过一番慌乱,很快又重新回归安稳。自那天起,冉德高和冉望重就继承了师傅的职位,开始掌管起王府的大小事务来。

    彼时,冉鸣远才十岁,正是最顽皮的时候。两位前任管家都从未束缚他的天性,所以冉德高和冉望重每天的大半时间,都花在给他收拾残局上。

    直到此时,两人才第一次体会到,同仇敌忾的滋味。

    为了整治冉鸣远,两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除了白天忙活,还经常讨论对策直到深夜。也就在那时候,冉望重和冉小乖熟了起来。冉小乖特别喜欢这个,能把他抛到空中又牢牢接住的叔叔,一见到冉望重,就咯咯笑着拍手。

    讨了冉小乖的欢心,就等于讨冉德高的欢心。自此,冉德高看冉望重的眼神,也愈发温和了些。

    冉鸣远起初还不把两人放在眼里,没想到冉德高和冉望重还挺有手段,软硬兼施逼他学了不少东西,还让他答应遵守一堆的规矩。

    经过几番共同努力,冉德高觉得冉望重还是挺有能耐的,交给他的事情总能很靠谱地完成;而冉望重也觉得冉德高不是个死读书的呆子,想办法的时候头脑是真灵活总之,随着对彼此看法的改变,两人之间的默契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好。

    到后来,只要冉德高一个眼神,冉望重就能知道,他要自己做什么。

    不过,两人还是爱吵架,几乎天天都要斗上几句嘴。有几回冉德高病倒了没力气吵,冉望重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熬了半天还是捧着一堆补药走进冉德高的院子。他还曾为此解释过不能和冉德高斗嘴,看看他惨白的脸色,心里也舒服啊

    喂喂,不是这样的吧,听到文管家病倒时,你看起来可比谁都担心啊这是众人都不敢说出来的心声。

    “你,你这个大老粗,快把小乖抱下来”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冉德高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上面只见冉望重和冉小乖坐在一根树枝上,正在晃着腿摘果子吃。

    “嘿嘿,书呆子,没事的,你要不要也上来啊,你从来没在那么高的地方看过王府吧我告诉你,这样看下去,府里的景色真是好得不得了啊”冉望重趾高气扬地答道。

    冉德高急得跺脚“你看你的景色吧,我可一点都不稀罕。你快把小乖送下来是正经,万一树枝断了怎么办”

    冉望重悠然自得地摇头“就算断了,我也不会让小乖受伤的。你若不信我,你就自己抱吧。”

    “你”冉德高转而看向冉小乖“小乖,你还呆坐着干什么,上面那么危险,快下来”

    冉小乖嘟嘟嘴,笑着说“爹爹,上面一点都不吓人,还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果子也甜甜的,您别担心了。我还藏了两个果子,待会儿拿给您吃。”

    “嘿嘿,小乖真是懂事,比某些人好多了。男子汉大丈夫,哪能怕这点高度,以后我们小乖一定是文武全才。”冉望重摸摸小乖的脑袋,挑衅地看着冉德高。

    “冉望重我跟你誓不两立”突然,一声怒吼席卷了整个王府。正在扫地的伯伯眼睁睁的看着扫帚下的落叶,随着响声而腾空了片刻;厨房里的大娘也亲眼看见,炉灶里的火苗因为这声响,而轻微地抖动了几下。

    不过,众人显然都习以为常,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如果细细看,还能发现他们嘴角,带着一丝既无奈又温暖的笑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阿诺有一个灰常遗憾的消息要宣布明天要停更一天啊明天要去学校接受导师如暴风雨一般的批评啊毕业论文至今还没动工啊

    但素后天会更的哟,用一天来假装发奋就足够了哟哦活活活

    30、肉脯伴赴京

    这几日,冉德高为了平息他和冉望重之间的绯闻,头都快炸开了。

    府里有两个傻呵呵不会看眼色的侍卫,还跟冉德高开玩笑,凑过去问他,什么时候能喝到两位管家的喜酒。其结果,自然是被狠狠地批斗了一顿,顺带罚去厨房,用两天时间砍出够三个月用的柴来。

    “我和冉望重在一起除非山无棱、天地合、蚂蚁吞公鸡、母猪能上树”冉德高第一百次在王府里信誓旦旦地吼道。

    冉鸣远掏掏耳朵,对来给他送点心的沈擎道“最近德高好像很暴躁啊”

    沈擎点头“前一段日子是冷冰冰的,最近这两天是一点就着。”

    冉鸣远拿着小银勺,不停地搅着碗里的芝麻糊“你说,我们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啊德高和望重的关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反而疏远了啊”

    沈擎眼看着芝麻糊快被冉鸣远搅得凉了,干脆夺过勺子,一勺一勺喂在冉鸣远嘴里,一边道“我倒是不担心。冉德高现在反应越是激烈,说明他对冉望重越在乎,若是不在乎,笑笑就过去了,他越是百般解释,就越说明他心虚。”

    “唔”冉鸣远点头,觉得沈擎说得挺有道理。

    “而且王爷您想想,这几天只有冉德高在闹腾,冉望重又在干什么呢”

    冉鸣远抿着嘴想了想,道“望望这几天倒是挺安静的,都有点不像他了。往常早就和德高闹起来了呢”

    沈擎微笑“兴许他已经想通了什么,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成。”

    冉鸣远应了一声,突然又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道“不是说了嘛,只有我们俩时不用叫我王爷,叫我鸣远或者远远都可以。王爷王爷的,都喊生疏了。”

    沈擎摸摸他脑袋,感叹缎般的手感真不错“我觉得喊王爷也挺好的,你就是我心中最尊贵的小王爷,把你伺候得开心了,我就满足了。”

    这么会说话冉鸣远低下头,把自己笑得都快裂开的嘴藏起来,咳咳,形象,注意保持形象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

    冉德高和冉望重的绯闻,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或者说,众人已经将此作为常识了。

    不能怪冉德高不努力,只是冉望重的表现,让大家实在不能相信,这两位管家之间,没有半点暧昧。

    更确切地说,是冉望重变了。那个每天都要和冉德高吵上几架,喜欢唤冉德高“书呆子”、“弱书生”、“柴火骨”的冉望重,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冉德高的话从不反驳,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想到冉德高的冉望重。

    而冉小乖更是完全站到了冉望重那边,只要冉德高对冉望重说话的嗓门稍微大一点,冉小乖就第一个撅嘴“爹爹,不要凶汪汪叔叔。”

    久而久之,连冉德高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冉望重差了一点。

    眼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越来越和谐,见面行礼,说话用敬语,冉鸣远评价他们的一个成语也成了王府里的流行词相敬如宾。

    冉德高听到这个词,自然又是暴跳如雷了一番“有没有读过书啊,相敬如宾是形容夫妻的夫妻”

    就在日子以平逸中带着喜乐的姿态一天天过去时,冉鸣远收到了从京城里寄来的一份信。

    冉鸣远一看到信封上的戳印,就让人把两位管家请来,三个人窝在书房里讨论了许久都不见出来,连沈擎都被关照不能进去。

    沈擎和冉小乖两个人坐在书房前的石阶上,一大一小都撑着下巴,从午后一直等到夕阳西下。

    “沈大哥,他们在讨论什么事情啊怎么还不出来”冉小乖打了个呵欠,语气有些郁闷“汪汪叔叔答应要带我放风筝的。看来今天是没指望了。”

    沈擎拍拍他肩膀,去厨房拿了几样小点心给他“他们估计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呢,小乖那么懂事,肯定会体谅他们的吧。”

    “嗯。”冉小乖用力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沈大哥,爹爹说你和冉冉是一对,是真的吗”

    沈擎微愕,不知对小乖讲这些事情是否合适,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应道“嗯,是真的。”

    冉小乖脸上有了些神采“那,做一对好不好啊和不是一对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啊”

    沈擎看着冉小乖认真的表情,伸手捏住他的小圆鼻子,好笑地道“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你还太小,还得等几年才能找意中人。”

    冉小乖嘟嘟嘴“才不是我想找呢我是想,如果爹爹和汪汪叔叔真的能成亲就好了,他们明明很相配的。”

    沈擎一听,也来了兴趣,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突然他们身后的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冉德高的脸来。

    沈擎和冉小乖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刚才所说的都被听到了。不过见冉德高的表情却很是迷茫,还问他们“你们怎么坐在这里”两人便都放下心来。

    “爹爹”冉小乖扑到冉德高的怀里,随后探出脑袋,向冉德高身后的冉望重打招呼“汪汪叔叔”

    冉鸣远在书桌后磨牙冉小乖这个小家伙,居然又一次无视了自己

    晚膳时,冉鸣远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句“待会你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上路去京城。”

    “京城”沈擎一愣“是因为那封信吗”

    冉鸣远叹了口气“嗯,皇上要见我。”

    皇上就是那个普天之下属他最大的皇上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命令,一个不高兴就“拖出去斩了”的皇上

    沈擎呆呆地看着冉鸣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文管家和武管家都去吗”

    冉鸣远道“他们要留下了照顾府里的事情,所以就我们和几个侍卫去。”

    沈擎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虽然冉鸣远是王爷,可他从来不计较上下尊卑,所以沈擎在他面前,也不讲什么礼数,两人一向处得轻松自在。

    可这回他要见的,可是皇上啊见了他老人家,不仅要三跪九磕,还有一大堆礼数,皇上说话时该怎样,皇上不说话时又该怎样,皇上问你话时还该怎样这要是错了一丁点,兴许就是大罪啊

    晚上,沈擎做了两份最好的夜宵,毕恭毕敬地拿到冉德高的院子里,献给冉德高和冉小乖。

    趁两人吃得热火朝天,他提出让冉德高好好给他补一补宫廷礼仪,或者直白地讲,就是见了皇帝,他该怎么做。

    另外,若是能透露一点,当今皇帝是个怎样的人,稳重内向还是开朗活泼、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那就再好不过了。

    冉德高放下筷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道“当年王爷从京城迁到这里来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那时我也只是个孩子,根本无缘得见圣颜。即使在京城听到一些关于皇室的小道消息,当时的皇上,如今也已是先皇了。所以对于皇上,我也无甚了解。”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已经过世的老王爷,是先帝唯一的嫡亲弟弟。这样算来,如今的皇上,也是我们王爷的表兄。何况当年老王爷是为国战死沙场,论公论私,皇上都绝不会为难王爷的。”

    沈擎沉吟了半晌,道“老王爷是为国捐躯,那么王妃呢我以前从未听冉鸣远谈起他父母的事情。他”沈擎心中突然一震,和冉鸣远在一起这些时间,听他提到以前的事情,尽是些开心的回忆。

    其实他也是孤儿啊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为这件事露出哪怕一点点的遗憾伤心。

    “老王妃与老王爷感情至深,在得知王爷死讯的那天,撇下嗷嗷待哺的独子,触梁殉情了。”冉德高的语气沉重“当时先帝也至为哀怮,为了纪念老王爷,还想让尚不足岁的小王爷继承大将军一职,文管家和武管家两人拼死相求,宁可小王爷庸碌一生,也要保得他平安一世。”

    沈擎听到这里,眼眶已隐隐觉得酸胀。自己也是孤儿,却好歹享受过几年有父母疼宠的日子,而冉鸣远,却在还没有记忆时就失去了父母,委实令人心酸。

    而旁边默默听着的冉小乖,眼圈早就红了,正在拼命地忍着眼泪。

    “后来,先皇便将此地赐给小王爷做封地,并许小王爷永不入朝,一辈子做个闲散王爷。小王爷来到这里后,两位管家也不并不多管教,任着他自由成长,也才有了如今这般的小王爷。沈擎,你和王爷相处了那么久,也该觉得,我们的王爷与众不同吧”

    沈擎点头,是啊,没有一点王公贵族的傲气,虽然有时顽皮,心性却纯良,而且身上那种充裕灵气,不是受尽礼数束缚的人所能有的。

    “此行你陪王爷一同去,请好好照顾王爷。”冉德高笑着道“我看得出,你是个很稳重的人,有你在王爷身边,我和冉望重也能更放心。”

    沈擎也对他自信地笑,郑重道“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也不负自己的心。”

    回到院子里,虽然夜色已深,但沈擎却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好一会儿,他索性起来,跑到厨房里。

    既然明天要走,不如带点干粮路上吃吧。以前腌渍的蜜饯都各取一点,再做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一手一把刀,把上好的牛肉剁得极细,再加入糖、盐、高汤,当然还有自制的酱油和梅花酒。然后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直到肉馅变得又有劲道又有黏性。

    然后把肉馅擀成和纸张差不多薄的肉片,再把擀好的肉片冰镇定型。半个时辰后,放到铁盘上进行烘烤,一边烤一边还要刷上芝麻和蜂蜜。

    好一番忙活的成果,是香喷喷的牛肉脯,沈擎尝了一小块,脆里带韧的口感,甜中带鲜的滋味冉鸣远一定喜欢。

    一想到冉鸣远一边吃牛肉脯,一边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沈擎就觉得再累也值得。

    第二日,带着各自的行李,冉鸣远、沈擎和两位侍卫,一齐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途。

    刚坐进马车,冉鸣远就吩咐侍卫启程。沈擎尚未完全坐定,差点摔了个趔趄。

    “怎么那么急呀”沈擎重新坐稳,看向嘴角挂着莫名得意笑容的冉鸣远,这是怎么了看见自己摔一跤就那么高兴

    冉鸣远往椅背上拍了几下,突然一个脑袋从座椅后面冒了出来,可把沈擎吓了个正着。

    “小,小乖”沈擎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圆圆脸,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你怎么在这儿,你爹以为你还在睡觉呢”

    “嘘,轻点儿,”冉鸣远坏笑着道“我们把小乖一起带去京城,让他也见见世面,顺便嘛,没有了小乖,德高和望重去找彼此的理由就少了一大半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在我离开的时候好上了,要不然我就没好戏可看了。”

    沈擎扶额,实在是不忍告诉冉鸣远,他把小乖带出来的结果,虽然也许大概能阻止两位管家的感情升温,可是一定必然,也会导致自己和他的两人世界时间大大地减少啊唉,自己原本还想抓紧这段日子,好好抚慰冉鸣远,顺便做些这样那样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31、姜汁祛风寒

    从江南到京城,即使马车一路狂赶,也要十来天。

    何况冉鸣远带着出门放风的心情。看见漂亮的花,他要沈擎下车去采一朵来把玩;看见奇异的石,他下车去摸几下也开心;有时心血来潮,面对美好景致,他还会画性大发,当场展纸泼墨作上一幅画。

    所以,马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以前一日就能走完的路,现在要走两日才行。

    “阿阿嚏”冉鸣远坐在马车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冉小乖递给他一块干净帕子,眨巴着眼睛一脸同情地看冉鸣远擤鼻涕。沈擎给他倒了杯热茶,语气里带着些数落意味“这才三月的天,虽然阳光不错,但河水可是很冷的呢,你看看,着凉了吧。”

    原来,马车驶到一处,冉鸣远透过窗户,看见不远的溪流,在阳光照射下竟泛出五颜六色的光泽,不由好奇心大起,让侍卫停了车,欢欢喜喜地奔过去。

    待他走近细看,才发现这条小溪底下,密密麻麻地铺满了一种极罕见的漂亮石子。那石子流光宛转,竟有几分似琉璃,再经过水的打磨,一粒粒都极为圆润,在冉鸣远看来,不输一般的宝石。

    冉鸣远越看越欢喜,打算带一颗走,左右看了半天,总算是选定了卧在溪流中间的一枚。在沈擎和冉小乖的注视下,他二话没说,脱了鞋挽起裤管,就下到小溪里。

    脚刚伸进水里,冉鸣远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嘶好凉的水啊

    “唉,你这是干什么,快上来,水里面冷”沈擎才反应过来,急忙忙地劝阻。

    “没事,我可是有内力的”冉鸣远不听他的,一鼓作气走到溪水中央,在水中翻拣了一会儿,才掏出那枚石子,转身快速地跑回岸上。

    沈擎接过冉小乖的帕子,蹲在地上给冉鸣远擦脚。擦了几下觉得不够用,又感觉到冉鸣远的腿不停地发抖,他干脆脱下外衣裹起冉鸣远的脚,横抱着冉鸣远跑向马车。

    即使坐在暖炉旁边,身上再盖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双脚被沈擎捂在怀里暖着,冉小乖还很配合地帮忙捏腿来疏通经脉,冉鸣远还是过了好久,才稍微觉得有些暖意。

    随后,他就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顺带着,还留下了一条极其影响形象的清鼻涕。

    因为讨厌很浓的生姜味,所以沈擎拖客栈厨房煮的红姜汤,全被冉鸣远偷偷地倒掉了。而这样做的后果,自然是病情的加重,当天晚上,冉鸣远就开始发起寒热来。

    冉鸣远病倒,沈擎自然是最担心的。深夜去医馆找来大夫把脉看诊,再拿着开好的药方,厚着脸皮去已经打烊的药房抓药,回到客栈后,还要亲自去厨房煎药。

    等他端来黑棕色的药汁时,冉鸣远正顶着一张烧得发红的脸,睡得迷迷糊糊。他把冉鸣远摇醒其实也没真的清醒,只是微睁着眼睛稍微有点意识。不过这时候的冉鸣远倒是听话得可爱,让他别动就别动,让他张嘴就张嘴,即使因为药的苦味而皱起眉头,他也没有把嘴闭上。

    喂冉鸣远吃完药,沈擎趁机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也顺便感受了一下冉鸣远嘴里的苦味。有些心疼地把人重新塞进被子里裹紧,沈擎起身回自己房间,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向冉鸣远,他犹豫了一刻,走到屏风后脱去外衣,熄灯,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一个角,钻进去搂住冉鸣远。

    今夜,还是睡在这里最安心。

    第二日,冉鸣远的烧便退了,只是喷嚏还是打个不停,鼻子因为不停地擤鼻涕而变得红通通的。

    沈擎打趣他,拿了冉鸣远的画笔在纸上涂出一个小丑的样子“我们那里有种人就是这样的,你看,和你的鼻子像不像”

    冉鸣远撅嘴,我可比这个怪物好看多了

    连续赶了两天路,冉鸣远的风寒还是没有痊愈。

    沈擎看见他的鼻尖已经因为过度的擦拭而开始脱皮,心里也很是担心,竟有了恨不得能以身相代的念头来。

    这天原本计划赶到一个小镇歇息,不料午后突然下起了雨,众人只能就近找了个村子,宿在一家比较宽畅的农户家里。

    稍微收拾一下行李,沈擎就跟着农居主人去了厨房,留下冉小乖陪着冉鸣远卧床休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沈擎端了一大一小两个冒着热气的青花瓷碗进来。走到床边,把大腕递给冉鸣远,小碗递给冉小乖,道“快趁热喝,这是姜汁牛乳,祛风寒最好不过。我看到这户人家厨房里正好有牛乳,才想到做这个的。小乖你也喝,喝了就不会受风寒了。”

    “姜汁”冉鸣远端起碗来闻了闻,嗯,隐隐是有些姜的味道,但是被浓郁的奶香盖住了,所以非但一点都不讨厌,还解了牛乳的腥味,闻起来让他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稍微吹掉些热气,冉鸣远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香香甜甜的,回味里带着一丝辣意,从嘴里到胃里,都立刻暖了起来。

    沈擎见冉鸣远大口大口地喝完了牛乳,笑着道“你呀,嘴巴越来越刁了,嫌弃姜汤,一口不动都倒掉,亏得这里有这个,才能让你吃下一点姜。”

    冉鸣远满足地笑了会儿,突然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把姜汤倒了当时除了我,房间里可没人了。”

    沈擎点点他的额头“我抬头给你做饭,能不知道你的口味那姜汤熬得虽浓,几个时辰间也该消散了。可直到第二天,房间里还是一股子姜味,花盆附近的味道尤其重,这也未免太奇怪了点吧。”

    冉鸣远叹了口气,轻轻地囔着“其实当时本来想倒到窗外去的,可下面就是大街,人来人往的,忒不方便,生怕浇到别人头上。”

    冉小乖喝完牛乳,很鄙视地看着冉鸣远“冉冉,你真没用,爹爹说,要做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不怕苦不挑食,没想到你连姜汤都不敢喝。”

    冉鸣远被冉小乖说得瞠目结舌,他捧着心口,一脸伤心欲绝啊啊啊自己竟然被小乖说“没用”自己以前哪一次不是一口就把姜汤喝下去的,这次不过是有沈擎在旁边,所以所以才撒撒娇嘛

    不过,冉鸣远看向沈擎忍笑的脸,决定不把实话说出来。哼,宁愿让小乖暂时地误会一下,也不要让沈擎知道自己因为想撒娇,而惹了那么一场病

    32、御膳佛跳墙

    冉鸣远虽然彻底痊愈,却也不能悠哉悠哉地游山玩水了。两个侍卫很严肃地表示管家吩咐过的,一定要在某月某日前赶到京城。他们之前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要再不认真赶路,就要误正事儿了。

    风水轮流转,冉鸣远刚恢复健康,又轮到沈擎不舒服了他依然一点儿也不习惯坐马车。即使身下垫了一床褥子,又即使不顾形象地斜歪在车里,沈擎还是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马车颠得散了架。

    五日之后,一众人终于抵达京城。一名侍卫先行去皇宫通报,等马车抵达皇宫侧门时,早就有人候在了那里。

    下马车时,沈擎低着头都不敢看别人,委实觉得惭愧,冉鸣远自然是活蹦乱跳,冉小乖的精神也不错,而自己竟然是被侍卫扶着下车的。

    进了宫门,落入眼帘的是四个太监和一架步辇,显然是给冉鸣远准备的。沈擎好生羡慕地看了几眼,视线绕过轿子看向远方,随即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同时心里的羡慕之情升级为嫉妒之意。

    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这前方要走的路,也未免太长了一点吧

    只见众人前头,是一条长长走廊,走廊两边都是青檐白墙,唯有尽头有一扇门,而这扇门在沈擎看来,仅有黄豆那么大。

    这,得走多少路才能到啊,自己若是走到一半就瘫倒在地,不知会不会有轿子来抬沈擎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突然拼命摇头就算拼尽力气,也不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况且这里可是皇宫啊皇宫,说不定就被以“阻碍交通”或者“破坏环境”的罪名,拉出去砍了。

    沈擎还在胡思乱想,却没注意到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其中以冉鸣远的眼神最为热烈,用火辣形容也不为过只为他尴尬悬在半空中的手。

    冉鸣远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不短,心疼沈擎的身子,才想与他同坐一辇,哪知沈擎的眼神飘乎乎的,竟老半天都没理他,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等沈擎回过神来,周围只留下众人脚步的余音,他抬眼望去,唯见众人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背影。

    “喂,等等我啊,王爷小乖侍卫兄弟公公们”

    冉鸣远他们一行被安排在御花园不远处的璇玑宫里,一个名叫张海全的公公负责伺候他们。

    “奴才小全子,参见王爷。”太监低眉顺眼,语气恭敬。

    冉鸣远可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太监,围着那张海全转了两圈,只看出他年纪轻轻、皮肤白净、眉眼素敛、身材瘦削而略微佝偻这些,都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更不像他往日看的小说演义里写的,那些爱翘兰花指、说话娘声娘气的太监。

    最后,冉鸣远干脆停在他面前,盯着他两腿之间直直地看着,恨不能瞪出一个洞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沈擎又好笑,还有点吃味,拉过冉鸣远轻轻地道“别这样看人家,这位公公会不好意思的。”

    不知自己逃过一大劫的小全子公公,带着众人里里外外将璇玑宫参观了一番,书房在何处、茅厕在何处,一一都向众人指明,顺便还帮每个人都分配好房间,最后恭恭敬敬地对冉鸣远道“王爷,皇上邀您共用晚膳,为您接风洗尘,也邀请王爷身边的人一同用膳。”

    听到这句话,沈擎快走断的腿登时有了力量,人也站得挺了一些。皇上请客吃饭,那不就意味着可以吃到御厨做的菜了么御厨出手,肯定少不了鲍参翅肚这样的高档食材啊,连续几天被马车颠得吃不下饭,看来今晚终于有口福了,兴许还能偷师几道,以后用来讨好冉鸣远。

    此刻的沈擎,满脑子都是珍馐美馔,已然把前几日对在殿前失仪的恐惧给彻底地遗忘了。

    几人回到各自房间,休整片刻,还换了套干净衣服。没过多久,张海全就来引他们去面圣。

    穿过御花园如同迷宫般的大路小道,小全子公公将众人带到养心殿。殿门口又有别的太监接应。冉鸣远、沈擎和冉小乖三人就这样被“转手”了好几次,终于被带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中央是一张大大的圆桌,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黄色袍子的男子。意识到那人的身份,沈擎立刻屏住呼吸,跟着冉鸣远行礼。

    皇上立刻免了他们的礼,唤他们坐下,又道“今日是家宴,朕与表弟终于重逢,无需多礼。”

    沈擎撇嘴,尽管皇帝这样说,可谁敢真的不守礼数啊。

    不过现在坐近了看,这皇帝的长相和冉鸣远还真有三分相似,不过皇上的五官线条更硬朗,看起来很有阳刚之气,到底是九五之尊,霸气十足。

    皇上和冉鸣远寒暄了几句,冉鸣远向他一一介绍了沈擎和冉小乖。皇上一一问候两人,语气里并无高高在上的傲气,又让沈擎对他增了不少好感。

    只是,怎么桌子上空空如也,至今还没上一道菜呀

    沈擎偷偷地瞟向门口,期待能看到有人端着菜向这边走来。可惜,门外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站得笔挺的侍卫。

    沈擎光顾着注意门外的动静,却根本没注意到在他旁边,皇上和冉鸣远以他为主题,进行了一大番的对话,并在最后,达成了一笔交易。

    皇上和冉鸣远谈完,两人喝着香茗,各自笑得诡异而默契。

    “那么,就辛苦弟弟了。”皇上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和刚刚还板着脸的那个形象,简直判若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满腹心机的老狐狸

    冉小乖一开始还听着他们说话,可越听越没兴趣,到后来就只顾着看桌子上刻的精巧花纹了。

    正事谈完了,皇帝对门口做了个手势,没过多久,就有几位窈窕侍女端着盘子进来。沈擎长舒一口气终于开始上菜了。

    一碟腌鹌鹑肉、一碟蜜汁糖藕,这是凉菜。一碟香烤羊排、一碟清蒸明前刀鱼、一碟西芹百合,这是热菜,再配上点心,一碟鹅瓤松仁卷。六个盘子当中,放着一个陶瓮,里面盛的,是汤品浓香扑鼻的佛跳墙。

    佛跳墙一上桌,就吸引了沈擎所有的眼光。这道汤他早就想做了,可光收集材料就是一项浩大工程。直到现在,他手头还缺了一味花胶。

    哇,好鲜侍女刚为他盛好汤,沈擎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然后幸福地抿起了嘴。那种鲜味真是太浓了,不仅包裹在了舌头表面,似乎连舌头内部,都能感觉到那种鲜香味道的渗透。

    不同于用调味品所制造的鲜味,这种鲜是用十余种海货和肉品,再加上冬菇、鲜笋等材料,经过复杂的加工和长时间的熬制,慢慢吊出来的鲜味。所以吃多了也不会口干,回味里还带着淡淡的甜。

    沈擎满意地放下调羹,侧头看见身边的冉鸣远,眯着眼弯着嘴,连碗都被他捧了起来。

    待会,哦不,今天太累了,明天吧,明天就去御膳房偷学,等回到王府,再露上那么一手为了早日独占王爷的崇拜目光和幸福表情,要继续努力再努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拖着瑜伽过后的疲惫身躯来更文了,介素多么伟大滴精神啊

    唔顺便说一句作者的胡乱yy,小乖和小全子在一起,还是能做攻滴嘛

    33、冰品解春热

    沈擎在御膳房厮混了几天,已经和各位御厨混熟了,学了好几个师傅的拿手菜。璇玑宫里有个小厨房,每日沈擎学完,回到宫里第一件事就是依样画葫芦,把学到的菜做一遍,而做出来的美食,自然是进到了冉鸣远的嘴里。

    除了冉鸣远,冉小乖和跟着他们的侍卫,以及小全子公公也都有份,多下来的还会分给其他宫人。没出两天,璇玑宫有好东西吃的消息就在整个宫里传开了。虽然御膳房也一直做高档菜,但下人可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如今沈擎这里免费分发,他们又怎会不趋之若鹜。

    这厢,下人们争着抢菜,那厢,冉鸣远的那份却只动了两筷子。不是沈擎做的不合他口味,只是这几日的突然出奇地热,让他失了胃口。

    虽只是三月下旬,然而这京城的天气却热得反常。众人都换下春衣,穿上了夏衫。冉鸣远他们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并未带夏装,亏得小全子公公临时去要了几套过来,不然几人都觉得身上要捂出痱子来了。

    而对于整天泡在厨房的沈擎来说,就更觉得热了。每在厨房里做完一餐菜,他就觉得全身又粘又腻,出了一身子汗。要是在王府里,他早就找口井,赤膊上身冲个冷水浴了,可现在偏偏是在皇宫里,大家都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他要是这么做,指不定就被说是“有伤风化”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麻烦小全子公公,一天送三次洗澡水。宫里人见皇上看重冉鸣远,每天都要来聊上一会儿天,自然也不敢怠慢冉鸣远身边人,每次送洗澡水的阵仗都特别大。第一次,还送了两个漂亮侍女过来,硬是要服侍沈擎洗澡。

    如果沈擎没和冉鸣远在一起,兴许就乐滋滋地笑纳这份艳福了。可现在,冉鸣远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沈擎被瞪得浑身发凉,只能再三推辞,求爷爷告奶奶地回绝了两位姑娘。然后自己回到房里,去折腾那些皂角、胰子、药石,还有呃,各色花瓣

    自己一个大男人,用什么花瓣

    侍女在身边摇动扇子,送来一阵阵微风。冉鸣远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捧起茶,手却在打开茶盖的那刻滞住看着茶碗里冒出的袅袅细烟,他就可以想象茶水烫口的滋味,身上随之开始发起汗来。

    放下茶碗,手伸向旁边的杯子,这里面装的是白开水,虽然喝起来的确是凉凉的,但让冉鸣远觉得索然无味。

    这时候,要是能吃个冰冰凉凉又酸酸甜甜的东西就好了冉鸣远咂了口白水,郁闷地想着。

    此时,沈擎端了个东西从门外走进来。一见冉鸣远的表情,沈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加快脚步走到冉鸣远旁边,让侍女下去,自己接过扇子轻轻地摇着。一阵风吹过来,比刚才凉了不少。冉鸣远回过神,才发觉旁边的侍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笑着的沈擎。

    不对,他的眼睛继续往下移,终于看见那阵凉风的来源扇子前有一足碗的冰品,难怪吹过来的风如此凉爽。

    嘻嘻,就知道沈擎最想着自己了。冉鸣远接过那碗冰品,清澈中带着一丝绿意的颜色,冰冰凉凉却又不刺骨的触感,立时就让他觉得很舒服。

    冰品的最上层,是马奶葡萄干和淡绿色的果浆;下面是好几片又大又薄的冰片,将融未融,正是最适合食用的时机;用勺子翻开上面的东西,露出最下层的果子来,被挖成小球状的香梨和李子,还有被仔细地去了经络的橙色橘瓣,看起来精致极了。

    沈擎见冉鸣远光顾着看,便舀了一勺,直接喂到冉鸣远嘴边。

    冉鸣远很自然地张嘴,细细地品味了几口酸和甜的分寸恰到好处,让人既不会倒牙,亦不会觉得腻。汤里除了水果的味道,还有一种独特的清香,是哦,薄荷所以才特别清凉。

    冉鸣远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很主动地张嘴,认定了要沈擎喂。

    怎么越发懒了沈擎认命地一口一口喂给冉鸣远,还体贴地帮他拭去嘴角溢出的汤汁,当然,也不会忘记在喂完最后一口后,索要属于自己的奖励一个甜蜜而悠长的吻。

    天干物燥,火烛易烧。吻着吻着,沈擎的手就开始不安分了,嘴也慢慢下移,往冉鸣远细长白嫩的颈子上啃去。

    冉鸣远起初推他不动,后来尝试着用了用内力,没想到这回特别給力,沈擎一下子被他推得飞了起来,后背直接贴在墙上,再慢慢地滑下。

    这个反抗,有点激烈啊沈擎知道是自己失控,可冉鸣远的力道也太大了吧。嘶好痛

    冉鸣远也一脸惊讶,对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沈擎抱歉地笑笑“不是我的错,是我的内力,它总是不听话,你知道的”

    这天,皇上也在璇玑宫里用了沈擎做的晚膳。酒足饭饱之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冉鸣远,道“明日思国的密达王子要来访,皇弟来参加接风宴吧,沈爱卿也一起来。”

    从“沈卿”上升为“沈爱卿”,沈擎对这个称呼有点掉鸡皮疙瘩。虽然相处了几日,他发现皇上还是挺和蔼的一个人,但依然不敢完全放松,还是依照规矩恭恭敬敬地行礼谢恩。

    行完礼,皇帝却不让他起身,而是继续问他“沈爱卿,你的厨艺不错,不如来当朕的御厨吧。只要你好好做,荣华富贵不是问题。”

    沈擎登时觉得头皮发麻,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皇帝看上了。这这这,该怎么回答,才能达到既推辞,又不掉脑袋的效果呢

    沈擎还在苦思冥想,冉鸣远就先开口了“皇兄,你这样可不厚道。”

    皇帝微微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食自然也不例外。”

    冉鸣远道“独乐不如众乐,皇上已经有那么多好厨子了,又何必执着于这一个呢”

    皇帝不再看他“沈擎,你的意思呢”

    沈擎低着头“臣,臣对王爷忠心耿耿、生死相随、独一无二、心心相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把能想到的成语全堆了起来,直说到嘴巴干了,才总结道“臣不愿离开王爷,求皇上成全。”

    沉默了片刻,房里突然响起“啧啧”的声音,沈擎战战兢兢地抬头,入眼却是皇上玩味的表情“独一无二,心心相许”

    沈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实话给说了出来。

    可皇上接下来的反应更奇怪,他突然仰头大笑几声,然后没说一句话,就直接回养心殿了。

    当天晚上,冉鸣远很严肃地跟沈擎定了两条规矩

    首先,亲热的时候只能碰头和手,要碰其他的地方,必须向冉鸣远打报告,取得冉鸣远同意方可行动。

    其次,对于两人的关系,在告诉别人之前,也要先征得冉鸣远的同意,以免发生如今天冉鸣远措手不及打翻盘子这般的事故。

    对于后一条,沈擎举双手赞成,可对于前一条,他就不是那么乐意了。

    “我们是情侣啊,情到浓处不能自已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沈擎弱弱地为自己争取福利。

    冉鸣远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然后抛着媚眼说“那你就来诱惑我吧,诱惑到我不能自已,就随你怎么样咯。要是不行,你就只能自己去吃点冰了。”

    沈擎脑中浮现出自己学着冉鸣远最魅惑的样子,懒懒散散地躺在贵妃榻上,举手投足随意之间就流露出万种风情当即,他就生出一种强烈的自我否定感,伴随着胃部的阵阵泛酸。

    唉,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自己还是多备些冰块下火吧。

    34、宫宴接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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