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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难养 第9节

作者:半夏海胆 字数:24057 更新:2022-01-01 07:24:39

    听到这话,那位华山弟子一只手提着剑,一只手拽紧腰间的袍子灰溜溜的回客栈里去了。

    那人走后,华山派的人因为这件小插曲一时陷入冷场。

    见没人说话,宋远便只好硬着头皮出声问“在下青云宗宋远,来此是想向华山派的各位讨教几招。”

    刚刚真是丢死人了,华山派弟子人人都在心中哀嚎,现在听说宋远是来打架的,二话不说,全都想把刚刚丢的脸从武力上讨回来,他们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了一起。

    宋远原意是想找一个华山派的弟子出来讨教几招,现在看华山派诸人一个个咬牙切齿一起围攻上来,心中不禁有些慌张,能被门派派出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各个门派的精英,宋远对付一个人都没有胜算,现在这么多高手一起上,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他从背后拔出多宝剑,奋力挡住斜刺过来的一把剑,不想在他头顶正有一个人朝他攻过来,他急忙后退一步,但是糟糕的是他后面又有一人袭来,宋远顿时心中哇凉哇凉的,师兄你这次可玩死我了。

    他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静静等待死亡的时候,忽然围在他四周的众人全部都集体定住了,尤其那个从空中自上而下想要偷袭他的那位因为忽然被定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那么保持着身体笔直,一只手臂拿着剑向前伸的姿势从空中直直落下来,他的剑估计是把极好的剑,因为那把剑刺向地面的时候并没有被地面的阻力所阻止,反而像切豆腐一样整个剑有一半都刺进了地面里,那人看见自己的剑直直戳进地面,眼睛瞪得浑圆,在剑刺进地里后,他先保持着倒挂金钩的姿势立在剑上数秒,最后在重力的作用下狠狠地摔倒在地面上。他摔倒后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剑,宋远估计他是在想自己以后怎么把那把剑从地上拔出来。

    就在宋远盯着那把剑出神的时候,一个站在宋远面前的保持挥剑下劈动作的华山派弟子忽然动了,他那把本来定在半空的剑直直朝宋远劈下来,宋远心中一凛急忙抬剑去挡。

    “小子你干了什么”那人劈完一招,朝宋远吼道。

    他跑去看想解开其他华山弟子的穴道,却发现自己根本解不开,而他的大师兄程路此刻也被点了穴定在原地。

    “臭小子,你快给他们解开。”

    宋远摇摇头,无比真诚的道“我解不开的。”

    那人当然不会相信宋远的话,他把剑舞得如狂风一般向宋远席卷而来,这招是华山派的经典招式“疾风骤雨”,前两天简怀修刚刚教过宋远华山派的武功,所以宋远熟的很,宋远看他使出这招,心下便是大定,他立即使出华山派另一招“雪满天下”相迎。

    接下来两个人兵器相接,你来我往过手十数招后,两人武功竟是不相上下,那个华山派弟子越打越是心惊,又过了数招他终于看出了宋远用的竟然是本门的武功。

    “臭小子,你怎么会我们华山派的武功”

    宋远不答,看着那人眼中变成了高深莫测。他一个错手露出了一个破绽被宋远一掌击中跌倒在地,他刚欲起身就发现自己被人瞬间点了穴,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宋远刚刚打败了这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见自己左手边一人又动了。

    就这样宋远每打败一人,那人就会被定住,然后就有另一个人的穴道被解开,和宋远打起来。

    越往后被解穴的人武功越高,光凭华山派的武功宋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宋远时不时的得用上在聚贤帮学武功和青云宗的武功才能和对方打个平手。

    待他打败第五个人的时候,他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再被解穴,他四下一看,终于在云来客栈的屋顶上看见了烂泥似的依在屋脊上的简怀修。

    宋远打了这么久,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的脸不知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因为兴奋变得通红,他兴奋问简怀修“师兄,我厉不厉害”

    问完,宋远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居然问简怀修这样的问题,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没想到简怀修听了他的话竟然猛地点点头,一脸认真的道“我好崇拜你”

    宋远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听了心里确实很开心,他指着有几个还没和他交过手的问“师兄你怎么不解开他们”

    简怀修飞身下屋对他道“他们你现在还打不过,等下次咱们再来找他们玩。”

    华山派众人皆是嘴角抽搐,玩下次还来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简怀修也不管华山派心中是怎么气愤,带着宋远径自飘然离去。一路上他就宋远和华山派弟子的交手指出了宋远的不足,随后又告诫宋远,“以后和别人交手,不要让他们看出你会他们门派的武功,要做到即使他们发现你用的武功眼熟也觉得你的武功是一门和他们相似的但是却更加高深,更加厉害的武功,知道吗”

    “为什么”

    “嗯,我不是和你说过,现在门派间的门户之见很严重吗各个门派的武功向来不传外人,现在只是被一个华山派发现并没有什么,但是以后我要教你各个门派的武功,若是被这些门派看出来,你就会成为全武林的公敌,被整个武林排挤追杀。”

    “师兄,这样偷学别人的武功是不是不好”宋远感觉这样就像是偷了别人东西一样,总害怕被人指出来。

    “那你觉得各个门派这样固步自封好不好”

    宋远摇摇头。

    简怀修一挑眉,对宋远这么反感门户之见觉得有些诧异。

    宋远道“我二师兄古知年是个武痴,他从前是崆峒派的,后来想学百花谷的武功就离开了崆峒派,离开时被崆峒派的掌门废去了武功,后来他学了百花谷了武功又想来青云宗,又再一次被废去了内力”说道这里他声音低下去“后来他来青云宗,师傅看他诚心求学,就说只当他是半个徒弟,不把他当成是青云宗的人,以后他想走便走,二师兄最后离开青云宗的时候让师傅废去他的武功,师父没有那么做,师傅当时就和师兄说了一样的话,他说天下武功本是同源,不该有门户之见,门派间只有互相学习才能够有进步。”

    “你这个二师兄真是位妙人,青云子师叔倒也是个明白人,话就是这么说的,正因为各门派只会藏着自己的武功排挤其他门派,现在整个武林除了你师兄我,就再找不到一个绝世高手了,要想改变现状就得有个人出来打破这个规矩,小十七,你任重道远啊”

    “师兄你呢你不是已经会所有门派的武功了吗”

    简怀修伸伸懒腰“我才懒得做这些事,拯救天下的重任还是交给你这样勤奋的少年吧。”

    因为一晚的事还有简怀修说的话,宋远一晚没有睡好,倒是简怀修睡得香甜,第二天看见宋远顶着两个黑眼圈,睡眼迷蒙的样子便好笑道“这事往长远了说少说也得几十年才行,你现在急什么,来,回去再睡一会,师兄陪你睡。”

    说着便搂着宋远回房睡觉,他这个睡觉可没宋远想得那么单纯,他的手一时摸摸宋远这里,一时摸摸宋远那里。

    可伶宋远本来满满的睡意也被他给弄没了,他把简怀修乱动的爪子从自己衣襟里拿出来,脸涨得通红,半天憋出一句“不准乱摸”

    简怀修右手被抓住了,左手又开始作怪“你是不准我摸哪儿是这还是这啊”

    宋远赶紧把他另一只手按住,急道“哪都不许动”

    简怀修看他这个摸样着实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含住他的耳垂,低叹一声,近似呢喃的道“宋远你快点长大吧。”

    说着他用被子裹住宋远,然后自己把宋远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就这样睡去了。

    屋外春色正好,暖暖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到宋远身上,暖洋洋的,他听着简怀修平稳的呼吸声不一会也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1

    司马承儒正在给重冥换药,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便起身前去开门,看到来人,他温柔一笑“师兄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徐远行,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司马承儒不认识的人,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三十来岁,面上留着短须,举止沉稳大气,极有大侠风范,至于那位女子则要年轻许多,不过十八九岁,温婉俏丽,气质不俗。

    司马承儒将三人迎到大厅里坐下,又泡上一壶好茶,才看着那两个人问徐远行“这两位是”

    徐远行赶忙介绍道“这两位是北宗的傅师阳师兄和鱼青瑶师妹,傅师兄,鱼师妹这位是在下的四师弟司马承儒。”

    司马承儒忙起身行礼,傅师阳和鱼青瑶也是起身回礼。

    “师兄怎么只有你,九师弟和十四师弟呢”当时可是他们三人一起留在京城的。

    “这次我,九师弟,十四师弟是和几位北宗弟子一道结伴回来的,九师弟和十四师弟去给北宗的师弟们安排住处了,我听说小师弟和北宗的简师弟都住在你这就先去来瞧瞧,这次傅师兄和鱼师妹和我一起过来也是想见一见简师弟,然后把天松子前辈写的信交给简师弟。”

    一旁的傅师阳问“不知简师弟现在何处”

    司马承儒犹豫片刻道“真是不巧,简师兄此刻还在房内休息,也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徐远行看了看屋外高悬的太阳,有些傻眼,这都快午时了都居然还没起床。

    他从未见过简怀修,所以不甚了解,以为像简怀修这样的高手都该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练功的,而且按照青云宗的规矩每天辰时所有弟子都该起床练功了。

    徐远行不知道,但是从小看着简怀修长大的傅师阳自然明白自家的师弟是个多么不靠谱的人,他轻轻一笑道“既然师弟还睡着,那我就在这等着好了。”

    一旁的鱼青瑶闻言笑道“不等他也没办法,简师兄这人最是记仇了,谁要是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吵醒可有苦头好吃呢。有一次有个汪家的人来找师兄打架,当时简师兄正睡着,其他师兄都不敢去叫醒他,偏偏三师兄就骗了我去把简师兄弄醒,后来一连好几天晚上,每次我一睡觉,简师兄就在我窗外敲锣打鼓的,害的我整宿都睡不着。”

    徐远行听完咋舌不已,对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记仇,真是,真是徐远行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他诧异道“简师弟竟是这样一个人”

    鱼青瑶一个劲地猛点头。

    傅师阳看看徐远行,又看着鱼青瑶,无奈的摇摇头“难道简师弟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你怎么不说你在衡山被衡山派的女弟子欺负的那次,简师弟为了帮你出气可是把那几个衡山派的女弟子全给剃成秃子了,后来又为了逗你开心直接把穿云剑从衡山扔了下去”

    鱼青瑶一撅嘴“反正简师兄他又不喜欢穿云剑扔了也不见他心疼”

    “他要是不喜欢会大半夜的又千辛万苦的去衡山底下找吗,还为此掉到崖下去了。”

    “那他要是不掉崖也不会学到追云逐月啊我问你,简师兄是不是整个宗里最懒的一个是不是脾气最坏的一个”

    傅师阳说不过鱼青瑶也就不再多辩,只是轻飘飘的吐出一句“你这话要是敢在简师弟面前这么说,看他怎么收拾你”

    鱼青瑶得意的朝他吐吐舌头。

    鱼青瑶是北宗的小师妹,也是青云宗唯一的女弟子,从来都是被师兄们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只有简怀修半点都不把她当女孩子娇惯。鱼青瑶心里当然明白简怀修和其他师兄弟一样疼她,从前天松子曾经想把他们两撮合在起,但是鱼青瑶和简怀修都不乐意,这事也就靠吹了,虽然婚约告吹了,但是一直以来在众师兄里和鱼青瑶玩的最好的就是简怀修了,她也是最依赖简怀修,而她最现在之所以表现得这么讨厌简怀修,是因为

    她拿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了眼徐远行,见徐远行也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便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徐远行自从听说了鱼青瑶和简怀修有过婚约以后,就一直对简怀修十分好奇,鱼青瑶这么贬低简怀修,也是想急于表明自己心里并没有简怀修。

    师兄啊,我现在之所以抹黑你,只是不想让徐师兄多心,以咱们的交情你可能不会怪我的对吧鱼青瑶在心里默默给简怀修道歉。

    司马承儒见大家一时都没话说,便主动聊起了这次出世的这把白剑“不知傅师兄有没有见过这把新出世的剑。”

    傅师阳几人这次来青云山主要为的也正是这把剑,他们一行人还没进云城就已经先跑去青云山看过那把剑了。听到司马承儒这样问话,当下点点头说“昨晚我们还没进城便是在青云山过的夜,我看了那把白剑,的确是件珍宝,恐怕连简师弟的穿云剑与之相比都要相形见绌。”

    “那这次比武傅师兄可有把握”

    傅师阳略一沉吟,低叹道“要是简师弟没有中毒,那把剑必定是咱们青云宗的囊中之物,只是现在简师弟不能用内力,但是即使如此,现在除了南宫世家,和六扇门,我想还没有哪个门派世家能胜得了青云宗的因此此行我虽没有十足的胜算,但六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简师兄的毒已经解了。”司马承儒道。

    “此话当真”

    司马承儒把禹自芳送药一事的经过详细给傅师阳说了。一向沉稳的傅师阳此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简怀修这内力恢复的太是时候了

    现在已经将近午时,简怀修终于悠悠醒来,他一动宋远也跟着醒了,两人整理一番一同出门,一出门便看见禹自芳倒悬在走廊的横梁上练轻功。

    禹自芳看见简怀修开口说道“傅师阳来了。”说完又转向宋远“你大师兄回来了。”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径自练习着轻功。

    宋远闻言喜上眉梢,几步小跑跑待客的大厅,出声便喊了一句,大师兄,徐远行看见宋远进来,先一惊,宋远现在走路轻盈无声,这分明是有内力的人才有的。

    “小师弟,你有内力了”他惊喜问道。

    看到师兄这么激动,宋远也激动起来,他使劲点了点头。

    徐远行重重的拍拍宋远的肩膀,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相比徐远行和宋远见面时的激动万分,那边傅师阳看见简怀修就显得淡定了许多,倒是鱼青瑶看见简怀修朝他做了个鬼脸,简怀修不理会她,给傅师阳抬手行了一礼“师兄。”

    傅师阳微笑着点点头,随后从怀里取出了天松子的信,抬头要交给简怀修,不巧正碰上了简怀修在对着他旁边的鱼青瑶回敬了一个更恐怖惊悚的鬼脸,简怀修见傅师阳看过来也不知收敛,他不急不缓的用自己现在皱着一团的脸对着鱼青瑶翻了个白眼,然后他一边随意的动动脸皮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英俊相貌,一边从傅师阳手里接过信拆开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2

    天松子的信就和他的人一样啰唆,他先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简怀修的伤势如何了,接着又提到他有没有见到青云子,以及最近京城的风景正好,徒弟你离家太久记得常回家看看云云,直到信快要结尾的时候才道出了这封信的重点,他说自己的小徒弟鱼青瑶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正好小丫头此番也是春心萌动看上了南宗的徐远行,师傅我已经多番探查过了,这个徐远行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可靠人,徒弟你瞅准时机可要好好撮合撮合这一对,当然最好是让徐远行率先提出亲事来,毕竟鱼青瑶是个女孩子,主动提起成亲是不大合适滴

    简怀修收起天松子裹脚布一样长的信,他眼光落在徐远行身上,旁边鱼青瑶见他读完信后就直接看向徐远行,心里大概已经猜到师傅在信里和简怀修说了什么了,瞬时她就羞的满脸通红。

    简怀修这是第一次见徐远行,刚刚因为徐远行一直在和宋远叙旧他还没来得及给徐远行行礼,现在见徐远行和宋远已经消停下来,便向徐远行行了一礼“简怀修拜见师兄。”

    徐远行不敢托大,连称不敢。

    那边宋远自然也是上前给傅师阳,鱼青瑶行礼,几人中当属宋远年纪最小,而傅师阳最年长。

    几人互相认识完毕,便都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司马承儒又取来两个茶杯给宋远和简怀修倒上茶。

    简怀修坐定捧着一杯茶小饮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对徐远行道“实不相瞒,师弟有一事想求徐师兄成全。”

    “师兄不要说”他话刚落音,鱼青瑶便急忙出声阻止,她真怕简怀修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让徐远行娶自己的话来这事简怀修绝对干的出来

    她红着脸,狠狠瞪了简怀修一眼,眼里满是怨怼,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直接的问,要是被拒绝了,她还要不要活了

    同样料到简怀修要说什么的傅师阳也是轻咳一声,提醒简怀修慎言,这三人上演的这一出弄得徐远行一脸莫名。

    倒是简怀修完全没被鱼青瑶,傅师阳两人影响,他张嘴就要继续说话,鱼青瑶急得站起来,伸手想去捂住他的大嘴巴,但是简怀修说话速度明显比她动手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等她的手捂上简怀修的嘴,简怀修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小十七和我已经私定终身,还望师兄成全。”

    这下,不单是徐远行,连鱼青瑶,傅师阳两人都是一愣,正在喝茶宋远闻言更是惊得一口茶喷出来

    唯有司马承儒不动声色的饮了口茶,仿佛简怀修说的只是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这股淡定劲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鱼青瑶整个人都被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震惊了,她愣愣的捂着简怀修的手也忘了收回来,简怀修伸手在她的手背手拍了拍,眼神极其玩味的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嘲笑刚刚鱼青瑶紧张的小样,鱼青瑶被他这一看,才有些讪讪的把手收回来,然后开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宋远。

    长得一般啊,只能算得上清秀,完全配不上师兄的美貌嘛,而且看起来武功也很弱的样子,最最关键的是,师兄那么一副美人脸,人又那么懒,而眼前这个少年也是瘦弱斯文的很,这到时候,嗯,这上下的问题可怎么办呢

    就在鱼青瑶打量宋远的时候,傅师阳也是不动声色的看了宋远几眼,当然他考虑的远没有鱼青瑶那么长远,那么私人,他脑中首先想到的是简夫人大闹青云宗的情景,光这么想想他就是一抖。

    “这事还是等我私下和小十七聊过再说吧。”徐远行沉默许久说道。

    “这是自然。”简怀修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对徐远行的想法没那么在意。他这也就是通知徐远行一下他和宋远在一起了,以后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毕竟这是他和宋远的事,徐远行同不同意根本就没差。

    几人略坐了一会之后,傅师阳提出要找简怀修切磋切磋武功,而徐远行和宋远则是单独找了个地方坐下聊聊天。

    等只有宋远和徐远行两人时,徐远行对着宋远几次欲言又止,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说话宋远也不说话,两人相对沉默一阵,最后还是徐远行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问

    “简师弟说的,是真的吗小十七你,喜欢,喜欢简师弟”

    宋远红着脸点点头。

    徐远行看他点头急忙道“你年纪还小,哪里分得清什么是喜欢,说不准你只是”

    不等他说完,宋远忽然抬起头道“师兄,我喜欢简师兄”

    他这话说的果断坚决,正如当年他立志要练出内力时一样,自家小师弟是个什么性子,徐远行还不清楚标准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宋远他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从他劈柴劈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不放弃练内力就可见一斑。

    徐远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就在徐远行再次张开欲言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蹿到两人面前。

    “师兄你回来了” 他人已经跑到徐远行身边,声音才从黑影出现的地方响起,可见此人速度之快。

    宋远抬眼去看,这黑影不是齐思敬是谁

    齐思敬看见徐远行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面飞,徐远行不明所以的问“六师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齐思敬一边把他往外拽一边道“师兄你这次就住我那里吧,四师兄这里已经住满了人了。”

    “就是住你那,现在还没天黑呢,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这怎么能不急,你多在臭病秧子这待一会就多一份危险齐思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说“我已经把房间都收拾好了,师兄你现在去看看合不合心意,不满意我马上就去重新布置。”

    “习武之人哪来这么多讲究。”徐远行虽然觉得这完全是多此一举但是架不住齐思敬坚持,只好陪他走这一趟。而他和宋远的谈话也因为齐思敬的插入而中断了。

    宋远见徐远行离开,便打算回去看简怀修与傅师阳切磋,结果等他找到简怀修和傅师阳时,两人已经打完了,结果不用说,自然是简怀修胜了。

    鱼青瑶见只有宋远不见徐远行便问“徐师兄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3

    宋远将齐思敬带走徐远行的经过一说,司马承儒便缓缓说道“前几天我得了一盆枸杞,既然六师弟在家我正好给他送过去。”

    “我也去。”鱼青瑶说着便要跟着司马承儒一起去找齐思敬,司马承儒是去找齐思敬,而她主要是想去找徐远行。

    傅师阳本想出声提醒鱼青瑶要“矜持”一点,但介于司马承儒在场,他提醒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看着鱼青瑶蹦蹦跳跳的就和司马承儒出了门,傅师阳满脸无奈,毕竟他们和司马承儒是初次见面,而齐思敬更是见都没见过,鱼青瑶居然这么主动的要求和司马承儒一起去齐思敬家,这实在和师傅交代师妹要矜持含蓄的方针完全南辕北辙。

    “让她去吧,跟着六师弟,说不准还会有意外收获。”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简怀修忽然狡黠的说道。

    简怀修明显是话中有话,傅师阳不解的看向他,简怀修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却不再多说,他伸手圈过宋远,带着宋远练功去了。

    却说这边鱼青瑶跟着司马承儒到了齐思敬租的院子,司马承儒象征性的在门上敲了两下就直接推门而入,齐思敬这院子比司马承儒的要小不少,推门进去,迎面一间朝南的房子是正屋,左右手两边各是一间厢房。此时齐思敬正撅着屁股蹲在左手边的厢房门外偷听,其样子之猥琐,通过鱼青瑶双眼瞪大的程度就能想出一二。

    要是被傅师阳这样正直的人看见齐思敬做出偷听这样猥琐的事,自然是要上前教训教训几句,但是鱼青瑶一贯活泼顽皮,在北宗的时候就没少跟着简怀修做听墙角这样的事。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齐思敬旁边,然后把自己的脑袋也往门上贴上去,想要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现在在屋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远行和琴儿。刚刚齐思敬把徐远行领到这间厢房,便借口出去泡茶,让徐远行一个人待在里面,接着他又让琴儿泡了壶茶给徐远行送进去,随便交代琴儿乘机试探试探徐远行。

    此时屋里面琴儿的戏正演到高潮部分,她趁给徐远行倒茶失手打翻了茶杯,把茶水全都浇到了徐远行身上。

    “哎呀”琴儿惊呼一声“徐公子,你的衣服”

    里面接着便是一阵衣服抖动的声音。

    鱼青瑶只听这一句便把里面的情形猜出了七八分,她看过的折子戏里,这样打翻茶杯勾引男子的场景一抓一大把,但是毕竟生活中她还未曾见识过这样的事,所有心里怀着十二分好奇心想看看那位徐公子会不会上钩,她竖起耳朵,只听里面一个浑厚的男声道“不碍事,不碍事,我自己来就好。”

    鱼青瑶先是一惊,继而便是一怒,正打算冲进去质问徐远行几句,就感到有人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拦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是司马承儒,司马承儒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在她旁边的全神贯注的齐思敬,鱼青瑶心领神会,按捺住脾气继续偷听。

    其实本来以齐思敬的功力是能够发现鱼青瑶靠近的,只可惜现在里面的情形正演到精彩处,他太过全神贯注,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两个人了。

    这时候屋里面又传出琴儿的声音“徐公子,还是我来给你擦擦吧。”

    听到这句,鱼青瑶眼里快喷出怒火了,齐思敬面上也不好看。

    “姑娘,不用,不用,这男女授受不亲”里面徐远行急忙拦住琴儿伸向自己的“魔爪”。

    鱼青瑶面色稍霁,她旁边的齐思敬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里面琴儿步步紧逼,她一开口,外边的鱼青瑶和齐思敬就是一脸愤怒,徐远行一但回绝的稍有一点犹豫,外边两人就是一起目露凶光,他要是表现的义正言辞,两人脸色立刻就又缓和下来。

    司马承儒看着鱼青瑶和齐思敬两人神同步的表情只觉得比里面的戏码还要精彩万分。

    不单门外的鱼青瑶和齐思敬气愤,里面的琴儿也是一肚子火气,她万万想不到徐远行竟是这样古板端正的一个人,枉她使尽招数就是不能让他上钩,她又想起她临走前,老鸨交代她的,齐思敬是个钱多人又俊的,让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她心里想想齐思敬的金子,不禁又心生一计。

    她把脚一崴,嘴里叫着“哎呀,我的脚”身体却直接往徐远行怀里扑去。

    徐远行原本想避开,但是他要是避开,琴儿铁定得摔到地上,到底于心不忍,他只好扶住琴儿问“姑娘,你怎么了”

    琴儿今天特意穿的有些“衣不蔽体”,现在她躺在徐远行怀里,那模样正是酥胸半露,面含春色,一双杏眼对着徐远行不住的眨啊眨,语气甜腻的让人颤抖“奴家胸口那有点不舒服,少侠你可愿意给奴家揉揉”

    徐远行oao吃惊

    齐思敬,鱼青瑶皿愤怒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啪”一声,鱼青瑶推门而入。

    她冲进去就把琴儿从徐远行怀里拽出来,她先是朝着琴儿轻蔑的冷哼一声,然后转头朝徐远行骂道“人家姑娘送上门,你就要收吗我看你不是笨,分明就是想趁机占人家漂亮姑娘的便宜徐远行你这个大色鬼”

    说完,她把脚一跺,风一般的冲出去,路过齐思敬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齐思敬心里吓得不轻,他根本没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鱼青瑶冲进去的时候他就愣住了,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司马承儒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可把他吓得不轻

    齐思敬还一直保持着撅着屁股,把脸贴在门上的姿势,里面琴儿看任务失败,就迈着小碎步跑到齐思敬身边,语带娇嗔的道“齐爷,奴家真的尽力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倒是提醒了徐远行,刚刚鱼青瑶跑进来和他说的话,他并没弄清其中的意思,但他至少知道自己似乎被自己的师弟摆了一道,他皱着眉看向齐思敬“六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女孩我都不认识。”齐思敬赶忙撇清关系。

    “刚刚那个是北宗的鱼师妹,我问的不是她,而是这位姑娘。”说着他把目光落到琴儿身上。

    齐思敬直起身子,眼神飘忽,不敢看向徐远行,更怕看见司马承儒“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

    徐远行当然不信“你不清楚,那她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还有你说去泡茶怎么却是这位姑娘端茶进来”

    齐思敬沉默不语。

    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司马承儒忽然上前,对琴儿温声道“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他长得俊朗儒雅,脸上又带着暖人的微笑,琴儿心里不自觉便想要亲近他,而且他特意上前一步站在琴儿和齐思敬之间,所以琴儿看不见司马承儒身后齐思敬那愤怒的目光。她柔声道 “奴家是琴儿,是昨天被齐爷花钱买来的。”

    齐思敬大叫“胡说,我什么时候买你了”

    琴儿道“你要是没有买奴家,奴家怎么会在这里。”

    “这,这,这,”齐思敬“这”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说词。

    这时司马承儒又问琴儿“你刚刚是不是在引诱这位徐公子是不是这位齐爷让你做的”

    琴儿看齐思敬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从他手里肯定讨不到好处了,再加上她现在心中更喜欢司马承儒,所以便一五一十的说道“是齐爷让我故意引诱这位徐公子的,说是想试试徐公子究竟是喜欢女子,还是有龙阳之癖。”

    作者有话要说

    、和师兄玩心眼,你还太嫩4

    徐远行刚刚接受自家小师弟断袖的事,现在又发现自己的师弟竟然怀疑自己是断袖,他张大嘴半响无言,一颗心在仿佛落到了调料罐里,个中滋味真是一言难以说尽。

    “大师兄,”齐思敬开口想要解释,但是琴儿说的的确也是实话,他根本就没的解释,再加上刚刚他看到徐远行看鱼青瑶的那个眼神,心里已经明白徐远行心里喜欢的人其实是鱼青瑶,因此多余的话他也不必再说了。

    徐远行最终长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说了句“师弟你真是太胡闹了”,就去找鱼青瑶解释去了。

    齐思敬见徐远行就这样离开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到头来,他没输给臭病秧子却是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一直在冷眼旁观偶尔还会推波助澜的司马承儒缓步走到齐思敬身边,他拍拍齐思敬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为了转移齐思敬的注意力,他指着放在院中一株枸杞问道“师弟我给你带了株枸杞,你看看喜不喜欢”

    齐思敬把目光投向司马承儒,说真的,当他发现徐远行喜欢的是鱼青瑶的时候的确很失落,但是知道徐远行并不喜欢司马承儒却又让他很高兴,这种心情就像是当你被人捅了一刀的时候却发现敌人被捅了两刀的那种心情痛并快乐着

    “怎么你不喜欢我可是特意挑了一株好养活的。”司马承儒脸上笑容如初。

    齐思敬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多谢。”

    齐思敬压根就不喜欢枸杞,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司马承儒都笑眯眯的给他送来了,他还不要也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他心里明白司马承儒现在面上虽然在笑,心里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了呢要知道他平时粘大师兄粘的那么紧,哪能没有非分之想现在被鱼青瑶那小丫头朝心窝子捅了一刀,还非装的若无其事,真是太难为他了

    他越是这么想,看着司马承儒脸上和煦的笑容,就越觉得司马承儒是在强作欢颜,而司马承儒越这样,他心里就越舒坦你这绝对是病呀六师弟

    这时已经被齐思敬遗忘的琴儿姑娘忽然蹭到齐思敬面前,柔柔道“齐爷,奴家是继续留下来伺候爷,还是”

    齐思敬刚刚被她给出卖了,现在很不待见她“你还好意思提伺候我爷花钱卖你来,让你办件小事都办不好,事情办不好也就算了,你还出卖小爷”他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从哪里赶紧回哪去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琴儿被他骂了也不难过,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柔柔问道“那银子呢”

    还想要钱齐思敬忍不住要说脏话了,司马承儒赶紧上前拦住他,司马承儒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琴儿,温声说“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要是姑娘不嫌少就拿去吧。”

    “当然不嫌弃,多谢公子,公子你真是好人。”琴儿现在看司马承儒觉得更是可亲了,觉得自己刚刚答这位公子的问话果真是没错的,像齐思敬那些不解风情的小气鬼,不去巴结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整整衣服,朝司马承儒行了个礼,诚心邀请道“奴家现在就住在,那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却是个寻花问柳,弹琴吹曲的好去处。公子哪日无聊了,不妨去小酌几杯,琴儿一定给公子留个雅间。”

    司马承儒拱手道“多谢姑娘美意,若是哪日得闲,在下定去拜访。”

    琴儿得了他的回答心满意足的走了。

    “你不会真去找她吧”琴儿一走,齐思敬便问司马承儒。

    “去见识见识也不错,那地方你不是常去吗”

    “我什么时候常去那种地方了”

    “这你自己心里更清楚。”司马承儒说完就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去料理那株枸杞。

    齐思敬郁闷,他长这么大一共也就去过两次妓院,一次是去见柳飘飘,一次就是找琴儿这次。但是不巧的是,两次事后都被司马承儒抓了个现形。

    齐思敬现在是一个人在那苦闷伤神,满腹憋屈,而最近与他同住一起的重冥此刻却是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前段时间重冥每次一靠近宋远,简怀修看他的眼神就会非常的不友好,重冥以前在简怀修手下吃亏无数,对简怀修很是顾忌,因此他这天特地寻了个简怀修不在空档来找宋远,宋远在院子里练剑,练的依旧是华山派的剑法,他练得极其认真,重冥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见,他停下手中的剑,看向重冥“重大哥,有什么事吗”

    被宋远用这样认真的小眼神关注着,重冥那颗沧老的心也不禁颤了颤,他今天特意向齐思敬借钱去街上买了套颇显年轻的白色长衫换上,一直不曾理会的长发今天也打理的很是顺滑,穿新衣束新发的他轻咳一声,挺挺胸脯。

    宋远这时也注意到了他的新造型,又看重冥一直戳在自己眼前就是不说话,瞬时也就明白了重冥的意图,他真心赞扬道“重大哥,你这么穿真好看”

    重冥老脸一红,心里美得不行,不过好在他脸皮厚,就是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重冥得了夸奖,立刻变得自信满满,他对宋远道“你这华山剑法得和华山派的内力配套着用威力才会更强,你跟我来,我给你弄来了华山派的内功。”

    宋远以为他是要教自己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口诀,他现在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知道这内功心法对于江湖中人极其重要,轻易绝不会传给别人,他不知道重冥是怎么学的华山派的内功心法的,但是一般的人,即使学了也会把这当成秘密守着,而现在重冥却如此大方的要告诉自己,宋远心中十分感激,只是这华山派的内功其实简怀修早就教过他了,于是他对重冥道“多谢重大哥,不过师兄已经教过我华山派的内力了,是我自己练得不到家而已。”

    重冥闻言立即道“我这个可比他教的厉害我这个是速成的”

    速成的这世上还有速成的内功心法宋远从未听说过这个。

    重冥呵呵笑道“我这个练起来可比简怀修那个小娃娃的简单多了,你跟我来。”

    重冥抬脚就往外走。

    宋远心中十分好奇这个速成的内功心法是个什么样的,见重冥并不是要教给自己口诀,而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就更加好奇了,他抬脚要跟上重冥,却忽然想起昨日简怀修提醒过他要小心重冥,一时就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跟重冥走。

    重冥走了几步,感觉宋远没有跟上,就转过头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他见宋远面上有些犹豫,以为宋远不相信自己教他内功会比简怀修的厉害,顿时大急“我说比简怀修那小子的厉害,肯定就是比他的厉害你怎么不相信呢不信你跟我去看看不就行了,要是你学了觉得不如简怀修的教的厉害,我,我就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

    重冥说的真诚,目光里除了急切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宋远能感觉到他是真心为自己好,他这样对自己,而自己刚刚却还怀疑他,心里不觉有些羞愧。当下不再犹豫,他决定与重冥去见识见识这个速成的华山派内功。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之后1

    重冥带着宋远在云城的街道上七转八转,最后来到了条偏僻的小巷子了里,这巷子藏得极深,不注意找的话很难被人发现。

    重冥走到一堆被人丢弃的杂物里翻开一只倒扣着的竹箩筐,宋远吓了一跳,竹筐里面居然藏着一个人,而且这人宋远还认识,是华山派的弟子,华山派弟子很多,但是宋远对他印象却最是深刻,因为他就是那个裸奔的兄弟。

    此时这位兄弟正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丢在一堆杂物之间,他的嘴里还被塞着一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破布,他看到重冥时眼里喷出愤怒的火焰,再一看到宋远眼里的火焰燃得更旺了。

    重冥指着那个裸奔的兄弟对宋远道“这个小娃娃内力还算深厚正适合你用,我抓他还真费了不少劲,现在,我就来教你怎么把他的内力吸了。”

    宋远吃惊不小“你说的速成的法子就是吸人内力”。

    他不能不吃惊,只要是学武的人没有没听过天山血阳谷的,而血阳谷的人就专干吸人内力的事,是整个武林的败类,当然其中以重冥最出名。

    重冥见他面色不善以为他怕被内力反噬,赶忙解释道“你学过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就是吸了他的内力也不会和自身的内力相克的,你放心,我早就都查好了,有华山派的心法相助,你吸了他的内力后肯定不会变丑的”

    宋远闻言心中气愤难当,他怒极反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的血阳谷的人”

    重冥这次终于听出了宋远语气中的愤怒,他虽怂,当好歹分也算是有几分担当,当下便是点点头承认了自己是血阳谷的人,点完头他看宋远脸上怒气更重,急忙道“我现在内力全无,回去谷里肯定会被逐出师门,所以我现在已经不算是血阳谷的人了。”

    宋远冷笑道“你不是失忆了吗现在怎么什么都记起来了”

    重冥沉默不语。

    宋远继续道“你姓重,又是血阳谷的人,你是不是重冥”

    重冥依旧不说话,但是宋远已经明白他必定就是重冥无疑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背在身后的多宝剑。

    “你要杀我”重冥急道。这个世上想杀他的人很多,但是他不希望这其中包括宋远。

    宋远既不说是也不否认,而是提着剑上前一剑割断那位裸奔兄弟身上的绳子,把他嘴里的布也给拿了出来,然后抱拳道歉说“真是对不住,还望兄台海涵”

    不料那位裸奔的兄弟在被松绑之后还是依然维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连嘴巴都像之前被塞布时一样张得大大的,半天都不合上。

    “你点他的穴了”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既然都点了穴了还绑什么啊还塞嘴巴

    宋远不知道的是重冥现在没有内力,他怕自己点的穴会被这小子用内力冲开,所以加了道双重保险,至于往嘴里塞布就纯粹是顺手了,谁让他点穴的时候,这小子把嘴巴张那么大,口水都流出来了

    重冥见宋远拔剑不是要杀自己,立刻就从半死不活变得神采飞扬,他看宋远的意思不仅是不吸内力,还想把这个小子给放了,重冥真心觉得可惜,于是他不怕死的开始对宋远进行最后的劝说“你看这轻轻松松白得的内力多实惠,多简单,还没有坏处,你何必非要自己那么辛苦的练呢”

    他既然不怕死,宋远自然就不客气了,他顺手挽出一个剑花,剑身重重拍在重冥的嘴上,重冥一时不查也就没有闪避,立时门牙就被拍碎了半颗。

    愣愣的吐出半颗和着鲜血的碎牙,重冥用手捂住开始流血的嘴巴,一脸委屈的看着宋远。

    “给他解穴。”宋远皱着眉说道。

    “我不会解穴。”重冥捂着豁齿的嘴巴说道。

    “那你怎么会点穴的”

    “我抓人只要会点穴就行了,解穴又用不着,学来也没用。这就跟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一样。”

    这是什么歪理,哪有人光会点穴不会解的宋远现在真不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无奈,他真的很不解,以重冥这么个怂样和智商他到底是怎么成为一个高手的,枉他还是武林第一反派,这得需要多好的运气

    宋远倒是会一点解穴,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解开重冥点的这个,他试着给那位裸奔的兄弟解穴,没想到还真被他给解开了。

    “兄台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现在你有事了”那名裸奔的兄弟从地上猛地窜起,挥掌攻向宋远,宋远脚下一蹬,一招“皓月凌空”腾空而起避过掌风。

    “是他抓你来的,你干嘛找我”宋远一边与他周旋一边叫道。

    “臭小子你偷学我们华山派的武功,还挑衅我们华山派,不打你打谁”

    两人斗在一处,一个用拳法,一个用剑法,一来二去竟然打个平手,宋远谨记着简怀修的提醒,在用华山剑法的同时参杂着青云宗和聚贤帮的武功,保管叫人看不出来。

    眼前这位裸奔兄弟能被派来参加武林大会武功自然不低,本来宋远修得内力才不过半年,论理不可能打得过这位华山弟子,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自从宋远修得内力之后,他就忽然茅塞顿开一般对于武功的吸收能力大大的提高了,再加上有简怀修这样的高手一旁帮忙,武功修为自然是突飞猛进。再说他从前因为没有内力,所有在剑法上更加的用心,青云宗的“天断行云剑”已经被他练习的熟到了骨子里,宋远自己不知,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在江湖上已经能勉强称为一个高手了,而在青云南宗里单论武功的话,他的武功已经在司马承儒之上了。

    重冥在一旁见两人斗得难舍难分,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宋远要落在下风,其中有几招他躲避的很是惊险,重冥怕宋远受伤,从地上拾起几枚石子射向那位华山弟子,那位华山弟子反应很是敏捷,他小心的避开了几枚石子,但是还是有一枚射中了他,他又被重新点了穴。

    宋远现在心里对重冥很排斥,一是因为他骗了自己,二是他是血阳谷的重冥,但是偏偏他出手是为了帮自己,指责的话自己又说不出口,况且现在他也不敢轻易再给那位裸奔兄弟解穴了,于是他问重冥“这穴道什么时候能自动解开。”

    重冥“要是以前那得十二个时辰才行,现在嘛,大约要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也不算很长,宋远决定就让他在这站四个时辰好了,这样能省去了不少麻烦,于是他对那位裸奔的兄弟道“刚刚给你解穴,你不走,现在你只能等到四个时辰后穴道自己解开后再走了,这次的事多有得罪,以后如果能再见,咱们到时候再切磋切磋,后会有期”

    说完朝他一抱拳,便转身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这巷子又偏僻,宋远转了几圈也转不出去,重冥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把同一条路已经走了三遍忍不住开口道“往左走。”

    宋远听到他说话,转过身来看向他,重冥见他看着自己,眼睛立刻像是落满星辉,闪闪发亮,他一脸真诚的望着宋远。刚刚这一路,宋远也是思绪万千,他从前讨厌重冥多是因为他做的事为天下人所不齿,但是话说回来他终究从未伤害过自己,他犹豫半响到底还是开口“你的伤已经好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重冥一时愣住,半响,他眼里星辉落尽,呆呆道“我带你走出这里后再分道扬镳吧。”

    宋远摇摇头“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咱们并不同路。”

    说完,一招“皓月凌空”腾空而起落在了巷子一边屋脊上,他朝重冥一抱拳“以后多保重。”然后运起轻功,在屋脊上飞奔起来,几个纵跳之后,重冥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明月初升,尚不明亮的月光浅浅落在重冥半白的头发上,他穿着一身新做的白袍,神色忧郁,仿佛要在着月光下羽化成仙似的。

    这场面很矫情,但重冥可不是个矫情人,他是个拥有顽强的毅力,不屈的精神,并且立志成为千古武林第一大坏蛋的武林败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想通关节,宋远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是血阳谷的人,那么他不是血阳谷的人不就行了如此一想,重冥嚯嚯大笑两声,原来一切是这么简单,他决定立刻赶回谷里,他现在没有内力,回去之后,以血阳谷残酷的竞争坏境,他除了被逐出门派绝对没有第二个下场。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云城的房屋建的普遍都不高,宋远在跑过几条街的屋脊之后,终于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此时他站在一家杂货铺的屋顶上,在他脚下的街道上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而队伍的尽头正是昨天他和简怀修吃面的面摊,他飞身下屋,过去想和面摊的老板打个招呼,只可惜现在客人太多,那老板忙得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他一时根本腾不出空来招呼宋远,宋远看他着实忙得够呛,不好多打扰,当下只好先告辞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之后2

    回去途中,宋远隔着几条街就听到齐思敬鬼哭狼嚎的声音,宋远心下一惊,赶紧运起轻功直接踩在屋脊上飞奔到齐思敬那里。

    此时齐思敬正手抱着酒坛子站在屋顶上,他一边喝酒,一边对月吟诗,在他的屋子外面聚集一批街坊四邻在声讨他扰民,而司马承儒则是在逐一向众人赔礼道歉,说是自家师弟的娘子跟人跑了,心里太苦,只好喝酒发泄发泄,打扰诸位了,实在是抱歉得很。众人听了他的话,对齐思敬马上从厌恶变成了同情,继而又开始向司马承儒打听,齐思敬的娘子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娘子是跟谁跑了呀,怎么跑的呢司马承儒便说,现在师弟心情很不好不管谁在他提起这事都是一顿好打,况且家丑不可外扬,自己不好多说。众人表示甚是理解,都知趣的结伴离开了,虽然说是离开,但是离开途中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的很是激烈,看样子是在对这件事以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丰富的想象和联想,不难猜出,明天一早整条街都会知道齐思敬被戴了绿帽子。

    司马承儒刚刚打发走街坊四邻,宋远就到了,他开口问司马承儒“四师兄,六师兄怎么醉成这样从前他喝酒可是从未醉过的。”

    司马承儒指着地上一地的碎酒罐子说道“已经喝了两个时辰了,怎么可能不醉。他还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看着地上被摔碎的破酒罐,宋远不禁暗暗咂舌六师兄真是海量。

    这时齐思敬一首自创的非主流诗词已经吟诵完毕,他嗓子一捏开始唱起了“十八摸”。

    这首小曲宋远从未听过,他这才只听了开头,并不知道这是艳曲,只以为是齐思敬在醉酒后文思泉涌,刚刚赋了一首诗后,现在又自己作词作曲弄出了一首新歌,不免心生敬仰,他赞叹道“不想六师兄竟是这样多才多艺”

    难得的,司马承儒一贯的和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宋远本打算好好欣赏欣赏自家师兄的这首小曲,结果齐思敬的歌词是越唱越下流,越唱越露骨,渐渐的连宋远都觉出了不对,偏偏齐思敬还越唱越兴奋,越唱声音越大,听到这里,宋远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曲子分明就是青楼里狎妓的曲目,周围的街坊听到齐思敬唱这样下流的小曲反应各有不一,有的人家紧闭门窗,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私下有没有在偷听这就不得而知了,也有正直的人忍不住打开窗户伸出脑袋来呵斥了几句,更有人兴奋的给齐思敬吹口哨助起兴来,宋远默默背转过身子,臊着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思敬唱完一曲还不够,又来了一首更不堪入耳的,宋远再不能忍,他朝司马承儒道“我上去把六师兄弄下来”

    司马承儒拉住他“不必管他”

    “师兄”

    司马承儒嘴角牵起一抹笑,如梨花初绽一般温柔醉人。若是齐思敬此时能看见他这抹笑容,就是醉了也能立刻吓醒,只可惜他此刻正沉醉在自己音乐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根本就没看到司马承儒是在朝他微笑。而这次错过将会使齐思敬在未来的两三年里悔断了肠。

    宋远想要阻止齐思敬,可是司马承儒不让,宋远不傻,当然明白四师兄是打定主意要让六师兄丢脸了,只是让他站在这继续听齐思敬唱那些淫词艳曲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司马承儒看出了宋远不自在,他温声道“你回去吧,我留在这照顾六师弟就行了,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

    这样真是再好不过,宋远逃命似的窜出去,司马承儒的院子离齐思敬的并不远,在宋远回去之后还隐隐能听到齐思敬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歌声。

    推门进去,宋远就看见简怀修正抱着酒壶坐在院子里喝酒,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摇头晃脑的在欣赏齐思敬美妙的歌声,抬头见是宋远回来了,他放下酒壶,兴奋的拊掌道“想不到齐师弟还有这项长处,真是,啧啧,这是妙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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