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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难养 第6节

作者:半夏海胆 字数:22641 更新:2022-01-01 07:24:37

    小伙计对此不置一词,他深知不想失去工作就得既不得罪上司,也不得罪顾客,还有拼命提高业务。于是他咧着笑问简怀修“不知少侠可看中了什么只要少侠知会一声,小的立马通知京城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简怀修把名器录扔回伙计手里“我要买穿云剑。”

    “穿云剑”伙计皱着眉把名器录从头到尾翻了一通没找到,又从尾到头再翻一遍,捧着簿子犹豫的问“里面没有啊”

    简怀修不在意的道“现在没有,但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了,你只要记好,等你们收到了“穿云剑”通知南宫珏把它送到京城简府就行了。”

    伙计一头雾水“可是要是过几天还没有呢”

    简怀修挑眉一笑“会有的,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了1

    在店伙计迷惑不解的目光中,简怀修走出了多宝阁,他最近一直在吃药膳,虽说味道挺好但是天天吃,天天吃,他早就腻味的不行,现在是时候改善改善伙食了。

    简怀修在悦来客栈二楼临街的位置点了一桌菜,他容貌姣好,气度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段风流。人又极臭美,身无分文的时候也要穿着锦衣华袍,现在有钱了更是穿着一件墨色广袖长袍,银丝绣出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纷纷驻足抬头,任谁看见他都会对着那张绝美的脸和那出尘的风姿发上几刻钟的呆,然后或是啧啧称奇的离开,或是怀揣着一颗砰砰乱跳春心偷偷的瞄一眼,再瞄一眼

    “啊”

    忽然发呆的路人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发出叫喊的小荷,和小荷同行的一个婆子也一脸不解的看着小荷,但是此时的小荷并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她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简怀修,然后缓缓伸出一双芊芊玉手直指简怀修“陆公子”

    简怀修和婆子都是一呆,随即两人都想起了这个陆公子是个什么人。

    楼中玉

    陆仁嘉

    那个婆子问“就是和小姐私奔的陆公子吗”

    “除了那个陆公子还有哪个陆公子”

    小荷一马当先冲上悦来酒楼,那婆子紧随其后,两人来到陆仁嘉,不,是简怀修面前。

    小荷质问“你把我们小姐弄到哪去了”

    “你们小姐”简怀修暗忖,难道楼中玉逃跑的时候还顺带拐了个女人吗

    “快说我们小姐现在在哪”

    简怀修一垂眸,再抬起头来就换了一副极其无辜的样子,他歪着脑袋,纯洁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姑娘,你认识在下”

    “你少装蒜,你前几天不还住在苏府吗再说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啊”简怀修吃惊的长大嘴巴“莫非姑娘所说的是家兄陆仁嘉”

    小荷一愣,她上下简怀修一遍,简怀修端着纯洁无害的笑容任她打量,他甚至还特地转了个圈圈好方便她查看。

    小荷将简怀修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还真发现面前这个人与陆仁嘉有些不同。

    “在下与家兄长得十分相像,自幼就经常被人认错。姑娘认错人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道家兄做了何事让姑娘如此嫉恨”

    小荷“你哥哥把我家小姐给拐跑了,喂,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简怀修。”

    “简怀修”小荷一脸惊诧“你就是那个天下第一高手”

    简怀修含蓄的点点头。

    “不对,为什么你姓简,而你哥哥却姓陆”

    简怀修睁着眼开始说瞎话“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位兄长一向自诩风流,在京城的时候就喜欢化名为陆仁嘉到处寻花问柳,陆仁嘉这个名字乃是他用来行偷香窃玉之事的化名,本非本名。”

    “啊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小荷先是一声惊呼,随后便是大急“哎呀,小姐”

    “他就是这样,唉你家姑娘算是羊入虎口了。”简怀修假模假样的叹息道。

    “住口你哥哥这样,你肯定也不是好东西。亏你还是个御笔亲题的状元郎”小荷含着一包眼泪,指着简怀修的鼻子骂道。

    简怀修是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算自己被骂得狗血喷头了,他还不忘孜孜不倦地给楼中玉抹黑“哎俗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我本也是个满腹经纶风度翩翩的好儿郎,只是偏偏摊到了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兄弟,平白不知道受了多少冤枉,哎,不提了不提了,姑娘你还是赶紧去找你家姑娘吧,不然去晚了,只怕家兄会玷污了你家小姐的名节,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还总是让我背黑锅。”

    小荷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听到自家小姐可能名节不保才开始幡然醒悟。急忙问道“你哥哥现在在哪里”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话听着就极风流,和家兄很是契合,我猜他可能是在扬州吧。”简怀修道随口道。

    南宫家在扬州举行赛宝大会,楼中玉带着“穿云剑”,一定会乘机去捞一笔。

    扬州

    “他明明说要去南疆得呀”小荷急道,她家小姐可是要去南疆找陆仁嘉的,当时陆仁嘉还给了一个很具体的地址。

    简怀修怜悯的摇了摇头“你到底是年纪小,他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十句话得有九句是假的,剩下的那一句你也得掂量掂量再入耳。”

    小荷急得哭了起来,这可怎么是好,也不知道她家姑娘一个人现在如何了宋远还说南疆到处是瘴气和毒物,现在看来宋远说的都是真的了。

    那和她一道的婆子还挺机灵,拉了拉小荷道“丫头你哭有什么用,赶紧回去告诉老爷啊。”

    小荷哭得哽咽起来“告诉老爷能有什么用,老爷不是早就派人往南疆的方向沿路去找小姐了吗这都几天了也没找到。呜呜我本来以为小姐去追陆公子肯定能追的上,然后他们两个人就一起去南疆过上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结果,结果,陆公子是假的,呜呜,他根本没去南疆,呜呜,他还不姓陆”

    作为男子,惹得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落泪,简怀修心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正要出言,好意安慰几句。

    却听小荷带着哭腔又说“宋远说南疆到处都是瘴气,我当初还不信,还打了他,没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到了南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宋远还打他。

    简怀修不高兴了,他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眼前哭得惨兮兮的小荷,心里那点羞愧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杯酒入腹,小荷在哭,一壶酒下肚,小荷还在哭,那婆子干揣着两只手站在小荷身旁束手无策。

    简怀修完全无视小荷,抬手就叫小二再拿一壶酒来。

    简怀修坐在悦来酒楼二楼临街的位子,从他身边的窗户伸出头就能看见酒楼飞翘的屋檐,小荷正哭得带劲,忽然冷不丁的,旁边的窗户上倒垂下来半个人,那倒垂着的半个身子堪堪将脑袋正对着小荷,小荷吓得心跳骤停,也忘了再哭,只顾着大喊大叫起来。

    那倒垂着的脑袋头发花白,脸上的褶子一个堆着一个,眼皮耷拉,眼睛瞳孔极小,大面积的眼白使他看起来不像活人而更像个死物,他目光扫到简怀修,呵呵笑起来,小荷的惊叫声立时又高了一个声调,这也不怪小荷,此刻酒楼里大多数人都和她一个反应,这只怪那个人模样着实可怕,笑起来更是十足的惊悚。

    重冥倒挂在窗户,发出嘎嘎的笑声,声音像指甲划过铁器一样的尖利刺耳。

    “小娃娃,爷爷我来取你内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谢谢j扔了一个地雷,

    、糟糕了2

    糟糕

    简怀修心道不好,他现在的内力只有从前的三成不到,司马承儒的药只是缓解了他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帮他把筋脉内的毒素清除,真动起手来他现在打不过重冥。

    重冥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虽然他听说简怀修因为中毒而内力不好使了,但他对这个消息并不十分确定,在他看来,以简怀修那个恶劣的性格很可能是想借机骗他出现,然后再痛扁他一顿,所以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简怀修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然后看着重冥笑道“重冥你个老不羞,上次被打得还不够惨”

    提起上次,重冥牵起满脸褶子的笑容瞬时不见了,几年前武林上突然冒出了个简怀修,并且传的神乎其神。他本来以为简怀修是个胡子拉碴的老头,一心想在这老头归西之时吸了他的内力,于是他千里奔袭从天山老窝来到青云北宗,他本想日夜潜伏在简怀修身边坐等他翘辫子他对吸人内力这件事有着异乎常人的耐心,为了得到深厚的内力,让他等个年不成问题。可问题是等他见到简怀修,发现传说中的第一高手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这下就算等个十年,连他自己都入土了也不一定能看到简怀修翘辫子的那天。

    他料想这么个臭小子武功再强又能高到哪去呢肯定是大家以讹传讹夸大了,害他白跑一趟。

    原本香喷喷的大排肉,现在变成了又硬又无味的鸡肋,没有深厚内力的简怀修他以为吸引不了他了,于是他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结果人简怀修还偏偏不让他走了,不但不让他走,并且还声称对他那吸人内力的武功有些兴趣,非逼着让重冥吸吸他的内力。

    靠啊重冥活这么大还没这么玩过被人催着要吸内力。

    虽然那时的简怀修在他眼中是个可有可无的鸡肋,又是个送上门硬让人吃的鸡肋,这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的都是侨情人,重冥可不是矫情人 ,简怀修都让他吸了,他还能有便宜不占去做柳下惠

    于是重冥将罪恶的两只爪子伸向纯洁的小白羊简怀修,然后,然后他就没能再收回来简怀修把他的内力吸完了

    还可以这么玩吗重冥傻眼。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

    内力被吸完还不是最悲剧的,最最悲剧的是简怀修吸完他的内力后,却又嫌弃他的内力不纯净,在他傻眼的目光中,又把内力还给了他

    这,这被吸进去的内力不是应该和体内的内力很快融合吗这么原原本本的又输出来了算是怎么回事

    重冥又是惊又是怕,但是最后都化为欢喜,毕竟对于内力能够失而复得他还是极高兴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长得这么老,这么丑吗”

    只是简怀修就是不放过他,在给了他一颗甜枣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计大棒,还那么直接,那么残忍的直接敲在了重冥藏的最深的伤疤上。

    他心中虽痛但是对于简怀修的话还是挺感兴趣的,于是竖起耳朵聆听教导。毕竟曾经他也是个风华正茂的美少年,现在变成这副摸样,他也是有那么一些些介怀的,所以对于其中的原因也有一点点的好奇。

    “这吸取别人内力的方法看似是武学的捷径,其实最是害人害己,在这个世上,但凡违背自然之法的修炼必定会受到反噬,这其中只有早晚和轻重的区别而已。

    就像你的这门功夫,虽然被吸的内力会和自己的内力融合,但是他人的内力对你来说终究算是外物,即使融合了也变得不纯粹,这样混杂的内力长期在你的筋脉中运行,不但会损伤你的筋脉,还会缩短你的寿命,况且你所吸的内力杂的很,他们互相之间又有排斥,这些害处日积月累下来便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

    所以你看,我猜你也不过才四十出头吧,可是看起来就已经跟八十老翁一样了,你的身体现在已经败坏成了这副样子,依我看,你也没有几年好活了。看你这相貌就知道你一定还没成家立室吧,你想,要是不吸人的内力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娶上了媳妇,有了几个孩子,一家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似的一下下直戳重冥千疮百孔的小心脏,重冥紧紧的团起自己,委屈极了。

    简怀修所有的话都说对了,只有一句话他说错了,那就是重冥现在其实只有三十而已

    武林大反派重冥第一次像一个小媳妇似的默默咽下了几滴辛酸的眼泪,爷爷他玩不起,逃走还不行吗

    只是还没等他灰溜溜的偷溜回去默默舔舐伤口,武林第一正派人士简怀修又整幺蛾子了他决定要替武林同道以及被重冥吸走内力的无辜侠士们教训教训重冥

    他那个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还当真不是白得的,几招就把重冥就打得落花流水,重冥回去后休整了两年才把身体缓了过来,又过了一年才走出了简怀修给他造成的阴影,他也曾把简怀修的话细细想过,但是最终还是决定走吸人内力的大反派道路,反正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他都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与其现在重头再来,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他也没想过去找简怀修报仇什么的,这又是他一个优点,对于他打不过的人,他从不会想着去报仇。

    但他这个人有个大毛病就是记吃不记打,前几天听到简怀修空有一身浑厚的内力却使不出来的消息,他沉寂许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想,要是把简怀修的内力给吸了,他重冥可就是天下无敌了他就会成为比他师傅,比他师傅的师傅,比他师傅的师傅的还要牛叉,还要威风的千古武林第一败类

    哇哈哈哈哈

    这么想想就爽的不行

    想到日后的辉煌,重冥情不自禁的又发出嘎嘎怪笑,到底巨大的诱惑还是战胜了心底的恐惧,他屈起手爪,脚在屋檐上一蹬,一个猛子扑向简怀修。

    重冥的武器就是套在他十指上的“幽冥鬼爪”,这“幽冥鬼爪”是取北海海底的精纯玄铁铸成,由著名的兵器铸造师弓秋语设计打造,现在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五,它的特点是坚硬无比可以碎石成沙。

    简怀修现在内力弱不敢轻敌,他身体后倾,脚下看似随意的一旋便离开了重冥袭击的范围,只是小荷的位置就在他旁边,原本该落在他头上的一招就落到了小荷的头上,简怀修急忙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抢在“幽冥鬼爪”之前撞到了小荷的腰上,将她撞跌在地上,躲过一劫。

    重冥在空中一个回转,再次面向简怀修,他十指相合,身体如陀螺般高速旋转着破空而来,他整个人都化作一把利箭,而他十指上的“幽冥鬼爪”就是那打着旋的剑尖,它闪着迫人的寒光准备把简怀修整个打穿。

    简怀修踢起一张桌子挡在身前,不过须臾那桌子便被高速旋转的利爪碎成了粉末,并且那利爪威力丝毫不减,直扑向简怀修,简怀修将一股极度浓缩的精纯真气汇于一指射出,在那真气射出后又射出一道稍弱的真气去撞击先前那道真气,迫使那道真气在射出路程中半道拐了个弯射向重冥的胳肢窝。

    重冥怪笑一声,旋转的速度缓了下来。他在心中暗骂亏这小子还说自己是名门正派,尽使这些旁门左道

    简怀修趁着重冥声势稍缓,连忙从窗户跳出去,现在他得赶紧找把兵器,不然就是个死字。在这个破地方他连躲都没地方躲,南宗的师弟们没一个是重冥的对手。

    他站在悦来酒楼的屋脊上,运起轻功狂奔,重冥紧随其后,步步紧逼。

    简怀修一边跑一边目光在街道上扫射,他一眼看见一个少年腰上挂着一把剑,他瞬移到那少年身边,不等人反应直接抽剑出鞘架在头顶,堪堪当住了重冥从身后袭来的一击。

    这把普通的剑自然不能和兵器谱上排第五的宝贝相提并论,只这一下,还是在有简怀修用内力包裹着剑身的情况下,这把堪称豆腐块的剑就不争气的断成了两截。

    简怀修把断掉的剑朝重冥脑袋上一扔,一边继续跑路,一边大喊“小子,你的剑稍后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了3

    简怀修仗着轻功好,在大街到处乱钻,和重冥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小娃娃,你还是乖乖把内力给我吧,爷爷我保证不伤你性命。”重冥追在简怀修身后满地乱飞,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的内力,只怕老不羞你没那个本事消受啊。”

    “哼,看爷爷我抓到你,你还能这么嚣张”重冥现在确定简怀修是真的内力不足,颇有些有恃无恐。

    他们两人这样在街上飞来飞去,还时不时交上几手,耍上几招,把路上的行人吓得胆战心惊。街上的行人,小贩看这两人是飞来飞去的江湖中人,心中已是暗暗担忧,就怕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划拉到自己身上。再看两人不在无人的僻静角落打架,偏偏尽往人群中钻,都大叹倒霉,一个个全都抱着头逃进沿街的铺子里躲了起来,不过片刻,原本热闹的大街便逃的一个人影都不剩。

    简怀修在冷冷清清的满是摊贩的街道上快速穿梭,经过一个猪肉摊的时候,随手操起了放在铺子上的两把菜刀继续跑。

    宋远睡到午时醒来,先是帮司马承儒把晒在院子里药材都挪到有阳光的地方,然后看看时辰,估摸着该到了简怀修泡药浴的时间了,便开始烧热水,煮药材。

    忙活一阵,见简怀修还没回来,想到可能是师兄忘了,便出门去寻简怀修。

    结果一上街便看见自家师兄被一个丑老头追的到处乱窜。

    身为青云宗的人,断没有看着自家师兄被外人欺负的道理,他心中热血澎湃,拔剑上前想拦住重冥,不料,重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随手就要甩他一掌,以他现在小小的一点修为哪里能受得了重冥的一击,简怀修瞬间便移到宋远身前,抬起刀隔开重冥的一掌,抱起宋远便跑。

    现在加上一个人,简怀修速度不及之前,没跑多远便被重冥拦住。

    简怀修见这一架避无可避,索性把宋远往路旁一扔,提着两把菜刀便上前攻击重冥,他看过的武功秘籍没有上千也有八百,这些武功全都融合在了他的一招一式里,虽然在内力上,他现在比不上重冥,但在招式上却远远胜出重冥许多,那两把菜刀到了他手里竟也变得如同神兵利器一般,一招一式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优雅,丝毫不见局促。

    简怀修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取巧,时间一久,肯定要输。要想赢,只能拼死一搏

    简怀修当机立断,强行运力将体内筋脉打通,筋脉一通,原本被阻塞的庞大内力终于能够再一次的汇聚到了一起,这股内力在简怀修体内迅速以不可控制的强度凝聚起来,简怀修拿着两把菜刀挥手一斩,两股磅礴的剑势便带着浩大的声势从刀尖射出,击中重冥,重冥被强大的剑势击飞出去,全身骨头尽数碎裂,整个人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排山倒海般的剑势掀翻了路上的店铺,碾碎了地面,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整条街霎时便如飓风过境一般,一片狼藉。

    宋远也被强大的剑势击倒,跌坐在地上。他呆呆的看着街道上那两条深深的沟壑,心中震撼不言而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高手对决,不过一招之间,场面便是摧枯拉朽,风云变色

    他震撼完,转头去看简怀修,却看见简怀修两眼目光涣散,一丝鲜血正慢慢从他的嘴边渗出来,他双手无力下垂,一直拿在手里的刀“当当”两声掉到了地上。

    宋远惊慌的爬起来跑过去,他想上前扶住简怀修却又不敢,此时的简怀修的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他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宋远心中慌的不行,他轻轻唤一声“师兄”

    简怀修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焦距,他将目光转向宋远,牵起嘴角,裂开一个苦笑,缓缓道“这次玩大了。”

    话未说完,便喷出几口鲜血,双眼一闭,仰头倒了下去,墨色的袍子在石板路上张开,衬着他白皙的脸庞如白玉般透明。

    宋远抱起简怀修,他手抖得厉害,心也慌乱了,干涩的眼睛紧紧盯着简怀修,他只觉得师兄嘴角的鲜血觉得分外刺眼

    第一次,他有了想要变为一个强者的欲望。

    宋远将简怀修背到自己的背上,一路狂奔回去找司马承儒。

    司马承儒本在医馆坐诊,猛地见宋远背着个人急匆匆的跑进来,急忙站起来,询问“师弟这是怎么了”

    “四师兄,师兄受伤了,你快给他看看吧”

    司马承儒上前给简怀修把了把脉,脸上表情很是凝重。

    “师兄怎么样”宋远着急道。

    司马承儒皱着眉,一向柔和的声音变得沉重许多“他强行打通了筋脉,现在筋脉受损,真气在体内乱窜,他现在很凶险,随时可能会爆体而亡。”

    “师兄你一定会治好他的,对吗”宋远拿两只通红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司马承儒。

    “嗯,”司马承儒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快慰他,“只是我现在只能先施针稳住他体内的真气,要想修补他体内受损的筋脉得要用“天蚕”入药才行,我这里没有天蚕。”

    “哪里有天蚕,我去找”宋远急忙道。

    “天蚕产自西域,但是西域太远,时间来不及的,最近的就只有扬州的“神渊阁”会有了,只可惜现在六师弟不在,不然以他的轻功两日便可到扬州。”齐思敬和钱望自从发了财便不见了人影。

    宋远道“从云城骑快马日夜兼程的话,两日内也能到达扬州,师兄,我现在就启程,四天后肯定能赶回来”

    司马承儒细想一阵,犹豫的说“可是你从未出过远门,日夜赶路太辛苦了我怕你受不了,要不还是请二师兄到扬州走一趟吧。”

    宋远垂头看了看一直昏迷的简怀修,心中难受的很,片刻后,他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向司马承儒保证“师兄,我不怕苦我一定会把天蚕给拿回来的”

    司马承儒点点头,叹息道“也是,咱们南宗没有谁比小十七更能吃苦了。好吧,这些银票你拿好,先去买一匹好马,备上足够的水和干粮。 到扬州后,“神渊阁”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你记好,一只“天蚕”一千两便足够了,只是这“天蚕”必须得用玉匣装着才能存活,你买天蚕的时候记得一定得把装“天蚕”的玉匣一并给买了,那玉匣一定卖的很贵,你别在意钱,一定得把玉匣买了。”

    宋远将他的话牢牢刻在脑子里,坚定的点点头。

    司马承儒拍拍宋远的肩膀,欣慰的点点头,随后他不再多话,当下便开始给简怀修施针。

    宋远拿着银票在云城买了一匹好马,带上几个馒头,装了一大水囊的水,便开始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往扬州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爆体而亡”这个死法好囧,最合适师兄啦

    、糟糕了4

    宋远日夜不休的赶路,终于在两日内赶到了扬州城,这两日他一路只顾着快马加鞭,连吃饭睡觉都是在马上进行的,他的大腿两侧都已经被磨得破了皮,当他来到扬州城内翻身下马,脚踏在实地上的时候,他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扬州城的繁华远非云城可比,宋远牵着马,一瘸一拐地行走在即使比云城街道要宽上三四倍却还是显得拥挤的大街上。精致的青油小轿,华美的马车,还有鲜衣怒马的佩剑少年络绎不绝的从宋远身边匆匆经过。

    “神渊阁”在扬州果然无人不知,宋远随便找了个在街边摆摊的小贩打听,便弄清楚了“神渊阁”的位置在哪。

    “神渊阁”是一栋红得耀眼的三层楼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即使在这样繁华的街上也是首屈一指,顶顶气派的建筑。

    宋远站在“神渊阁”前,看着那牌匾上行书的三个大字,和右下角那朵小小的鸢尾,觉得这牌匾的风格很是眼熟,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宋远走进“神渊阁”,不想里面此刻正是热闹非凡,不少人都聚在大堂中央不知道在看什么。

    宋远正到处张望着,就见一名伙计带着满脸笑容,凑到了他面前“这位少侠想要些什么是丹药秘籍还是武器装备无论是什么,只要你说的出的,本店应有尽有。”

    宋远闻言立即道“我要两只天蚕。”

    那伙计一听是要“天蚕”,脸上原本自信满满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为难“这个,这个实在抱歉得很,本店的天蚕前两天全都卖光了,新的一批得到三天后才能从京城运过来,要不请您三日后再来”

    “都卖完了那你知道这附近还有哪里有天蚕吗我师兄生病了,急着要用天蚕入药,我等不了了。”

    伙计略一沉吟,缓声道“不是小的吹嘘,这整个扬州城也只有咱神渊阁有这天蚕出售了。要说旁的人,只怕就算是有,也是不卖的。”

    宋远急忙道“那你知道谁有吗你只告诉我谁有就行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这几日扬州城内正在举行赛宝大会,昨日兵器类的比赛中,三只手楼中玉忽然出现还夺了魁首,听说他现在身上还带着一只寒冰天蚕,明日就是草药类的比赛,小的猜想,他一定还会出现,想以此得个双项冠军。这寒冰天蚕能解百毒,入药的功效也远非一般天蚕可以媲美,少侠你要是能从楼中玉的手中取得这只寒冰天蚕,你师兄的病肯定能药到病除不过这寒冰天蚕着实珍贵,只怕明日竞价的人不在少数,少侠你可得多备些银子才行啊。”

    “那寒冰天蚕大概要多少银子”

    “平常的话恐怕得要十万两,但是明天的话,这赛宝之后的竞价,首先得要宝物的主人愿意出售,若是宝物主人愿意出售宝贝,那就是价高者得了,我估摸着这寒冰天蚕明天至少也得十二万两往上才行。”

    宋远吃了一惊,他呆愣的瞪大眼睛。

    那伙计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他没带够钱,于是他体贴的说道;“少侠你要是没带够钱,这寒冰天蚕只怕是没希望了,不过,在扬州城外有座开元寺,寺里的慧空大师曾云游到过西域,他从西域带回了几只天蚕,现在就养在开元寺里,少侠你不妨去那试试,说不定会有收获。”

    “多谢,真是多谢你了”宋远连连朝伙计拱手道谢,然后又向伙计问了路,随后便急匆匆跑出门,骑上马赶往开元寺。

    小伙计招待完宋远,便拿起抹布开始无所事事的擦起了柜台,他一边擦着,一边将目光落在大堂正中央摆着的一把通体玄黑的剑上,那剑长三尺有余,剑宽只有一寸,薄如蝉翼,通体泛着寒光,剑身一侧龙飞凤舞写着两个草字穿云。

    现在,店里的客人全都围在一起看昨天在赛宝大会上夺冠的这柄穿云剑,根本不需要他去招呼,而宋远还是第一个走进“神渊阁”却没注意到那把剑的人。

    要说起昨天的赛宝大会,那真是,啧啧,什么新奇稀罕的宝贝都出现了,不过其中最出人意料的就是这把穿云剑了。

    这把剑是采昆仑山顶一块巨大陨石为料,再用西域熔岩之火耗时七年才铸成,能在兵器谱上排第三,足以说明它是个天地至宝,可是此前,它在江湖上的名气却还没排在它后面的几件武器名气大。

    这主要毛病就出在它的现任主人身上,谁让简怀修是个不靠谱的他从不用剑,准确的说,是他自从得到穿云剑后就不再用剑了好好的一把剑到了简怀修手里一次都没用,就成了摆设,整整几年都不曾出过鞘,呆在剑鞘里都快发霉了它主人也没想过让它出来晒晒太阳

    一把剑没有经历过鲜血,没有敌人,没有斗争那还算什么武器

    所以此前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上,穿云剑是被人给遗忘了,当他再次被提起还是因为他主人把它给卖了换酒钱 。当时从简怀修手里买了它的人跟人炫耀说起自己手里拿的是穿云剑,结果听到的人一半人不知道穿云剑是啥玩意另一半人知道穿云剑是宝贝的却不信他能从简怀修手中夺到穿云剑,久而久之,那人也觉得自己被骗了,觉得这剑是假的,转手又把剑卖给了苏家,后来又辗转落到了楼中玉手里。

    直到昨天,楼中玉拿着这把剑在赛宝大会上秀了一手,才让这个蒙尘已久的明珠终于在世人面前首度展现了自己名剑的风彩。

    赛宝大会后,南宫世家用了五十万两才从楼中玉手中买下了这把剑。

    宋远骑着马来到开元寺附近,远远就见两个人在寺庙前斗作一团,旁边围着一群光着脑袋的小和尚在看热闹。

    宋远走近一看,不得了,那两个人中一个穿白衣服的竟和简怀修长的一模一样。

    宋远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然后盯着那张漂亮的脸猛瞧起来。

    两个人中一个穿紫衣的男子一面躲过白衣男子的攻击一面温声劝道“小玉,跟我回去。”

    “呸你个老色胚生的小色胚小爷我才不愿意踏进你们南宫家的大门一步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真扔了一个地雷

    、糟糕了5

    南宫珏本就不是温柔良善的性子,能忍气吞声说出这么一句温柔话已经是极限了,谁料楼中玉非但不领情,还出言不逊,他眼中寒光一闪,出手便是一招“青龙卧墨池”。

    楼中玉的武功全厉害在轻功上,南宫珏一发狠,他就只有挨打的份。

    “嗷臭小子你打爷爷我嗷嗷你有种别用暗器啊你。” 南宫世家以暗器闻名江湖,不让人用暗器还打个屁啊

    楼中玉被揍得哇哇直叫,满世界乱窜,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叫嚣着。

    宋远此刻听到楼中玉的声音便确认此人不是简怀修了。他将马拴到寺旁的一株枯树上,然后走到那群小和尚中间,指着楼中玉问其中一个小和尚“小师傅,请问你可知道那个穿白衣服的是谁”

    不料那小和尚一点没有出家人超然物外的情怀,他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带鄙夷大说“他你都不知道他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三只手楼中玉啊”

    楼中玉

    寒冰天蚕

    宋远激动起来,没想到他可以在这里碰到楼中玉。

    楼中玉在被暗器打得满头包之后,终于无奈的承认自己打不过南宫珏了,于是他掉头就跑。

    跑得倒是真快南宫珏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中正准备射出的一枚飞镖,他转身进了开元寺,这次他来开元寺就是想向慧空大师讨几株黑色君影草喂他的宠物一只紫魁蝎,明天的赛宝大会他一定要夺冠,没道理他养的“紫魁蝎”斗不过楼中玉的“寒冰天蚕”

    宋远一看楼中玉开溜,急忙运起轻功追上去,只可惜他轻功虽然有小成,但是和楼中玉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只追了一段路,就在看不见楼中玉的身影了。

    他懊恼的转过身想返回开元寺,只是这时他的脑后忽然一震剧痛,他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从半空中直直栽倒下来。

    楼中玉得意的拍拍手,又拿脚踢了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宋远,高兴的道“就你这种菜鸟也想追上大爷我哼,门都没有。”

    月上柳梢,树林边上慢慢燃起了一簇篝火,温暖的火光照在宋远脸上,火光将他纤长的睫毛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因为疲惫,他的双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影,嘴唇因为干渴而开了裂。

    他正睡得香甜,他梦见自己终于得到了“寒冰天蚕”,他抱着天蚕兴高采烈的赶回云城去找师兄,结果到了云城,却发现师兄早就已经去世,连坟头都长出一茬绿油油的野草了,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青云山上师兄那孤零零的,绿油油坟墓前,而四师兄正在他身边温柔的和他说话“你去了三年这么久,他哪里还有活路”

    三年宋远猛然一惊,这一惊之下他就醒了。

    他睁开眼,呆怔片刻,对于梦中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他深深呼了口气还好那只是梦。结果他一呼吸就发现自己现在浑身动弹不得,他被人用绳子绑在一棵树上了,宋远环顾四周,这里不是白天他追丢楼中玉的那个地方,他现在身在一片树林中,离他不远的火堆边,楼中玉正在高兴的烤一只滋滋冒油的不知道什么动物。

    楼中玉看他醒来,放下手中的烤肉,走到宋远面前。他眯着眼睛,硬是把自己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学着南宫珏的样子让自己的眼里闪了闪寒光。

    “说为什么跟踪我是不是南宫珏派你来得”

    宋远摇了摇头。

    “哦,不是他啊。”楼中玉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害羞道“那这么说,你是爱慕我喽,我承认我这张脸长得的确是很有几分倾国倾城,不但容易让女人把持不住,也很容易招惹男人,虽然我也不介意断袖,但是,我更喜欢我主动的,对于主动来找我的,我就不那么喜欢了”

    宋远整个人都惊呆了,现在的武林是怎么了,为什么高手都是这样一群人啊他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自己爱慕他啊就因为自己不是南宫珏派的人可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楼中玉还在那里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叙说自己的择偶标准,宋远不得不突兀的插嘴道“我追你是为了寒冰天蚕”

    话未说完,一把带着杀气的匕首便架到了他脖子上,这次楼中玉的目光是真正的带上了寒气。

    他最讨厌别人打他的东西的注意了,当然,他的东西里并不包括他的人。

    “我师兄生病了,我想拿寒冰天蚕给他治病。”眼看着那匕首就要戳到自己身上,宋远急忙叫道。

    “你师兄的死活关我屁事”他拍拍宋远的脸蛋“既然你不是南宫家的人,又不是我的追求者,我现在只好杀你了。”

    他对着匕首尖端吹了口气,然后拿起匕首直直向宋远刺过来。

    在这电石火花,千钧一发之际,宋远急中生智,他闭着眼大叫

    “我师兄是简怀修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嗯”楼中玉停下手中动作,匕首刚刚刺穿宋远的衣服,在宋远胸口停住,匕首的刀尖已经刺进了宋远的胸口,一小股血沿着锋利的刀尖淌下来。

    “你是说简怀修生病了是快要死的病吗”楼中玉凑到宋远的眼前,好奇的问。

    “你能不能先把匕首拿开。”宋远小声道,那匕首一直戳在他胸口,他连大力呼吸都不敢。

    楼中玉拿走匕首,宋远紧张的松了口气,他把简怀修强行打通筋脉和现在昏迷的事一一对楼中玉说了,最后委婉的提出了简怀修很需要“寒冰天蚕”,他觉得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楼中玉很关心简怀修,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他猜楼中玉可能还是简怀修的兄弟也说不定呢

    他们长得那么像,嗯,脑袋里装的东西也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嘿嘿,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谁让他老拿我东西,活该” 楼中玉高兴的眉飞色舞,“坑了我的鎏金杯,夜曜袍不说,现在,你这小不点还想拿我的寒冰天蚕去救他,我干嘛又要给他东西,他从来都不还我痛死他活该,哎呀,乐死我了。”

    “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都不救他,没有天蚕,师兄会死的”想到梦中师兄那个孤零零,绿油油的坟头,宋远的眼睛都红了,声音也有些急迫。

    楼中玉歪着脑袋缓缓道“你放心,谁死了,你师兄他也不会死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呢何况你师兄还是个大祸害,铁定死不了。好了,看在我和他是朋友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你多多保重吧,我得走了,我明天还得参加赛宝大会呢,这是大事,可耽误不得。”

    楼中玉说走,便真是“刺溜”一声就没了踪影,他还贴心的把那只烤好的兔子留给了宋远,但是他忘了宋远还被绑在树上,并且还正在流着血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青龙卧墨池”其实是一种牡丹,知道的亲请自动把它看做武功招式吧。onno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1

    宋远被绑在树林里一个人默默流血到天明,不过好在他胸口的伤口不深,一个晚上下来,伤口已经凝固了,但是最不幸的是,楼中玉把他身上的银票都给拿走了。

    第二天早晨有个赶集的小贩路过树林将宋远救了下来,宋远把自己身上剩下的唯一值钱的一把匕首送给了小贩当谢礼,又把自己的伤口简单的包扎几道,向樵夫问清了路,急急忙忙又赶回开元寺。

    到了开元寺他才发现昨晚倒霉的不止他一人,开元寺也同样倒了大霉,不过一夜之间,开元寺就换了一副模样。

    原本高大的寺门被烧成了一块黑乎乎的木炭,并且正在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原本芳草萋萋的药圃变成了一地的草木灰,原来庄严宝相的寺庙一夕之间就成了断井颓垣,被烧焦的梁柱和墙垣在寺外明媚春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

    但是奇怪的是,整座寺庙只被烧毁了药圃以南的一半,药圃以北的地方都是完好的,

    寺里的小和尚正在收拾这一片狼藉。宋远随手拉了个小和尚问“小师傅,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想这个小和尚正是昨天宋远问话的那位,此时的小和尚早没了昨天的神气,他耷拉着脑袋,皱着一张苦瓜脸,惨兮兮的说道“怎么了你不都看见了吗,寺庙被烧了,没了,什么都烧没了。”

    “啊,那有人受伤吗”

    小和尚摇摇头,指指西北一边的屋子“我们住那边,那里没被烧到。”

    宋远点点头“还不算太糟,没人受伤就好了,房子可以再建,而且你看,至少还有一半的屋子都保住了,重建起来也省了不少事。”青云山也被烧光过,还烧的连根草都没剩下,那时,他和师兄们用了不到半年就把房屋都重建好了。

    那小和尚无力的附和一声,然后垂头丧气的开始继续收拾地上的瓦砾,宋远正要问他慧空在哪,谁知道就在这时那小和尚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响了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吃饭呢,寺里的厨房和斋堂都给烧没了。

    宋远闻声知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小和尚。

    小和尚愣一下,朝宋远合掌行礼道“多谢施主。”

    然后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旁边忙活的小和尚们一起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眼巴巴的望着宋远,宋远赶紧将自己带的干粮都拿了出来,分给众人。

    小和尚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对宋远说起了这场火灾的渊源。

    原来昨天就在南宫珏向慧空讨了黑色君影草离开后,楼中玉又来开元寺找慧空大师,在他得知南宫珏拿到了君影草之后,十分生气,他一气之下就一把火把慧空大师种的黑色君影草全给烧了。

    楼中玉要是只烧了君影草也就算了,不巧的是,昨晚他放火之时正好刮了一小股东南风,火势趁风蔓延,直把半个开元寺都给烧没了。

    大家说起昨晚的火灾来都对楼中玉恨得咬牙切齿,宋远心里也恨楼中玉见死不救还拿了他的银子,跟着痛骂了楼中玉几句。

    待小和尚吃完,宋远问他“慧空大师在吗我有事找他。”宋远心里一直都惦记着那个梦,一心想拿到天蚕早早的赶回去。

    “我师傅在呢,我带你去找他。”那小和尚领着宋远在一间禅房里找到了慧空。

    慧空是个年纪挺大的胖和尚,一脸的慈悲像,说起话来眼睛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很是和气。

    宋远上前几步,双手合十,朝慧空行了一礼,温文有礼的说道“晚辈宋远见过大师,晚辈的师兄前几天筋脉受损,现在正昏迷不醒,随时有爆体而亡的危险,晚辈这次到开元寺来,就是想从大师这里求两只天蚕回去,现在只有天蚕才能救师兄一命,还望大师慈悲为怀救我师兄一命。”

    慧空见他年少知礼,心中也有几分喜欢,他是个出家人,天蚕,黑色君影草这些在外人看来是宝贝一样的东西他却并不放在心上,而且他又一向慈悲和善,怎么会吝啬这一两只天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小施主想要天蚕,只管拿去便是。”

    说完他便交代小和尚去取了两只天蚕过来,还特地用特制的玉匣装好才交给宋远,临了还不忘细心的交代宋远“这玉匣是特制的,这天蚕只有装在这玉匣内才能存活,小施主记得,不要让天蚕离开这玉匣。”

    “我明白的,多谢大师。”终于拿到天蚕,宋远心中难掩兴奋。他辞别慧空,在寺外找到自己的马,随后又是一阵星夜赶路,两日后回到了云城。

    他带着天蚕兴奋的回到司马承儒的小院,还没进门,就看见司马承儒连同许久不见的齐思敬正和一群南疆打扮的人打了起来。

    齐思敬头戴头紫金盔,身穿金丝软猬甲,手持一把长剑,脚踏银色战靴,活脱脱一副抖威风炫装备的移动宝库装扮。

    而司马承儒依旧是一身青衣长衫,头上簪着一段枯枝,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突然,一道真气直射司马承儒面门,司马承儒侧身一闪,真气擦着他的头顶划过,他头上的枯枝被那道真气从中间射断,从他头上掉落下来,他一头青丝顺势滑落,撒落开来。

    从宋远有记忆以来,那根枯树枝就一直待在司马承儒的头上,有时候宋远还会看见他不自觉的抚摸那截枯枝,即使司马承儒从未提起过,但宋远知道那对师兄来说肯定特别重要。

    司马承儒呆呆的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树枝,脸上表情像是做梦一样迷离。

    “臭病秧子我们在打架呢,好端端的发什么呆”齐思敬替司马承儒打下一枚飞镖,不客气的推他一下。

    司马承儒如梦初醒一般撇过头,眼睛定定的望了望齐思敬,又把目光看向那个打断他木簪的南疆人,嘴角如梨花初绽一般展开一抹温柔的笑。

    看见他这样笑,齐思敬心中冷飕飕的刮过一阵寒风,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上一次他看见司马承儒这样笑还是在他做乞丐的时候,那时候有个比他们年纪大的乞丐把他们骗到了一个人贩子那,想把他们给卖了,齐思敬记得当时司马承儒就这么妖孽的一笑,然后天花乱坠的和人贩子说了一通,转眼就和人贩子站成了一伙把那个乞丐给卖到了小倌馆,再后来他又调转过头来把那个人贩子送进了官府。

    从那次后,齐思敬就觉得每天活的倍有安全感。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比司马承儒更聪明,更诡计多端,更下手狠了,而这么一个聪明,诡计多端又下手狠的人还是他的小伙伴,有他在身边,齐思敬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被人骗了,因为他们都斗不过司马承儒

    齐思敬这边还没从司马承儒那抹笑意中恢复过来,司马承儒就出手了,他甩手就把一把淬毒的银针就撒了出去,那群南疆人都是自小和毒打交道,动作快的一个闪避躲过了银针,动作慢的即使被银针射中,也完全不把这点小毒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2

    司马承儒对这情况似乎早有预料,他银针上的毒本就是极为普通的一种毒药,对于自小在遍地毒物的南疆长大的人并不能致命。

    他射出银针后不退反进,一计“劈山掌”打退两个南疆人,他径直飞到那个打断他发簪的人面前。这人武功在这群南疆人中明显是最高的,其他的人隐隐都以他为中心,看的出来他是这群人的老大。

    司马承儒武功不算高,在剑法上的造诣远远比不上徐远行,轻功亦不如齐思敬,但他胜在心思细腻,善于谋略,也极易看出对手的破绽,所以他用的是远程武器,他轻易不动手,但是一出手往往就是一招致命。

    司马承儒首先向那个南疆人发起攻击,出掌,后移,进攻,撩腿瞬息之间两人就过了十几招,两人皆是拼尽全力,十几招下来,那人也弄清楚了司马承儒的武功修为,他心中稍定,因为司马承儒的武功在自己之下,弄清了对手的水平,他再接起招来就变得气定神闲。

    他这边刚刚放下心来,那边司马承儒立马就运起内力出了一个大招,他这招粗鲁直接,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让那个南疆人避无可避,那人只好以攻为守,也是出掌相迎。

    两人两掌相接,空气中爆出一声巨响,气流相撞引起的狂风卷起两人的头发,齐思敬和其他几个南疆人一起停下来看向他们二人,空气里暗潮涌动

    内力相较,那人内力更甚一筹,司马承儒被他的内力震伤,吐出一口血来,几滴鲜血溅到那个南疆人手上,那人猛然感到掌心一阵刺疼,他拼尽全力击在司马承儒身上,司马承儒整个人倒飞出去。

    齐思敬连忙飞起接住他,见他嘴角全是血迹,衣服的前襟上也染满鲜血,心中不禁一急“你不要命了”

    司马承儒微微一笑,安抚他道“我有分寸。”

    宋远见司马承儒受伤也急忙跑过去,齐思敬看见他来,不放心的把司马承儒交给宋远,自己独自去对付那些南疆人。

    “师兄,你要不要紧”宋远撩起袖子帮司马承儒把嘴角的血迹擦干。

    司马承儒轻咳一声,嘴角又渗出一丝血迹,他伸出手掌摸摸宋远的脑袋,温柔的笑道“我无碍的。”

    宋远道“师兄你不要说话了,我背你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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