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渝笑了笑“掐死你自己, 要我做鳏夫”
顾琰唔了一声,有点道理啊。
他看着步渝替小顾琰解了脚上的绳子,托着他的腰和脖子,把他放到一棵茂盛的大树下,让他倚在树干边休息。
动作极尽温柔。
虽然动作的对象是自己,但是让顾琰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步渝做这些,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他哼哼唧唧“你这样放水惯着他,师父知道了,他还得受罚。”
那模样浑像一个不被皇帝宠幸,只能在旁边说酸话的小妃子。
步渝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他走过去抱住顾琰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马上就是哺时了,师父不会为难他的。”
少年时代,步渝受步封和家规的管制,一年到头都窝在九乘殿的一间屋子里修行,只有每日哺时才会出来放风半个时辰。小顾琰虽然无论日夜都蹲在九乘殿附近,但其实真正能确定见到步渝的时辰就只有哺时。
九乘殿禁止外人踏入,顾琰每次 o 进去已是违反了门规,为了不被发现,牵连到流云门内的人,他每次都只能远远瞧一眼人,但即便如此,也够他笑一个晚上。
柳长卿经常去九乘殿抓潜逃的小顾琰,却没有一次选在哺时,他虽明面上十分不赞同顾琰的行为,但心里有多惯着这无法无天的徒弟,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琰以为他当年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闻言惊讶道“你居然知道”
他说话时偏过头来,一张嘴开开合合,落进步渝的眼里。
步渝顺从本能,搂着人亲了一口。
他含着顾琰的下唇,沉声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看上你的”
日久生情。
以步渝当日的修为,要发现个人在蹲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一开始他是懒得料理,想看看这小东西天天鬼鬼祟祟到底想干嘛,直到后来,他发现顾琰纯属吃饱了撑的,每天无论早晚,都来他房间附近蹲点。
天冷的时候,趁步渝出门前,提前用灵力把周遭的空气蒸热,天热的时候则是散冷。有事没事还会替步渝驱赶个蚊虫
做的都是些对步渝来说可有可无的事情。
顾琰也知道修仙之人不怕冷不怕热更不怕虫子,可那时他和步渝说不上话,也不知用什么办法对他好,只能做些有的没的,骗自己这也是在疼心上人呢。
他没指望步渝会放在心上,步渝一开始也确实没把他的小把戏当真。直到后来他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期待那些出门以后的小变化,想起每次开神识,就能看见躲在自己背后房檐上的顾琰偷偷 o地探出一个脑袋来观察他。
步渝将人越抱越紧,他调笑道“你真偷看我洗澡”
顾琰一听急了,虽然他确实很那个啥,但对心上人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没确定关系呢,他哪能偷看。
本尊还是很有底线的。
步渝看顾琰眉飞色舞地给自己解释这完全是误会,那双灵动的眼睛和他儿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上这人的,只记得忽然有一天,他阖眼闭眼,梦里梦外,全是这个人的影子
步渝将人推到树上,摁着他疯狂地亲,直到要把人堵得窒息了,他才稍稍退开,却依旧在恋恋不舍地摩挲着他的外唇“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顾琰还在喘,思绪却顺着步渝的话慢慢往远处飘。
什么时候看上的
不知道啊。
他就记得小时候没爹没妈,被人揍了之后一瘸一拐地在路边游荡。
那是一个严冬,他又冷又饿,走到一家酒楼门口,想吸两下饭菜的香味,店家看他穿得脏,怕影响自己的生意,像赶野狗一样把他赶走。
他只能缩到角落里,咽着口水看那些有钱人在上头大鱼大肉,直到后来酒楼里的店小二给他送来两个肉馒头
“拿着吃吧,你可真是撞上大神仙了”
顾琰捧着那两个热乎乎的馒头,心有所感地往酒楼上看了一眼。
清绝冠世,风华无双。
顾琰想起那时的情景,脸上慢慢浮出笑意。
步渝见他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在那傻笑,搂在他腰部的手慢慢下移,一路挪到臀缝间。
顾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急忙抵住他的 xiong 口“等等”
步渝含着他的耳垂“你也有怕的时候”
当然怕啦
本来嘛,打野战这个事情顾琰本人也是很有兴趣的,可现在场合不对啊
顾琰有些心虚往柳长卿的屋子看了一眼。
其实师父小时候的教导并不是没有用,至少厚脸皮如顾琰,在面对柳长卿的时候,还懂得稍微夹起尾巴。
步渝看出他的小心思,心里愈发冒火,沉声道“可你越抵抗,我越兴奋”
顾琰瞪大眼睛看着步渝,有点怀疑人生。
他当年到底是怎么会觉得步渝冰清玉洁,虽冷,却应该很好压呢
可现在后悔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顾琰唔了一声,又再次被步渝堵住嘴。
步渝握着他的手腕,强迫顾琰去 o 他的某个地方。
顾琰心烦意乱,骑虎难下,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师父看了情书以后太过感动,在屋子里能一个人伤春悲秋到天荒地老
啪
祈祷中断,柳长卿攥着信封和信纸从屋里拐出来,一眼就看到两个黏在树边,行为十分不检点的人。
脸黑如炭。
顾琰被吓了一跳,本能地从步渝怀里挣脱出来。
完了完了,师父居然这么生气
步渝顺着松开手,各方面都比顾琰淡定很多,甚至还走上前两步“师父,发生何事了”
神情端正,脸皮之厚连顾琰都叹为观止。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柳长卿捏着信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着,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步渝和顾琰“你们快回去。”
说着将手里的那封信拿到步渝面前。
步渝接过,顾琰凑上去跟他一起看,当看清步婵所写的内容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顾琰看着柳长卿,步渝已经很有效率地到旁边去结印了。
“师父”顾琰想说点什么。
柳长卿一双手紧了又松,看见顾琰担忧地望着他,神情不由得缓了缓,他拍拍顾琰的肩膀“你和渝儿,要好好的。”
很平常的一句话,顾琰听着,鼻子却莫名一酸。
他们依靠灵石偷渡到这儿,这样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有没有下回,可是那头的事暂且不提,他们终究也不是这里的人。
那个地方,没有柳长卿。
顾琰暗暗收紧手,双眼通红,他忽然跪了下来,对着柳长卿磕了一个头。
从他认识柳长卿的那天起,顾琰就一直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柳长卿不计较那些虚礼,也从未要求他行入门叩拜大礼。
这还是头一回,顾琰这般郑重其事地朝他磕头。
柳长卿感觉眼眶有点热,他扶起顾琰,把他交到步渝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