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实说,“差点死了。”
攻玉“现在没事了。”
他伸出手,手掌在顾琰的头顶停留片刻,最后还是轻轻地揉了上去。
“前辈怎么在这儿”
顾琰一边被揉脑袋,一边冲着旁边已经石化的穗毛使眼色。
穗毛晃晃脑袋,从“这都什么妖孽”的循环中钻出来,身体十分风骚地在原地打了个滚。
等攻玉看过去的时候,就只见到穗毛像孵蛋似地趴在地上,四只爪子下头分别按着一块灵石。方才顾琰画的阵法早已面目全非。
攻玉若有所思“你如今这样,不该出来乱跑。方才那人,绝不是易于之辈。”
顾琰中了幻海庄地灵石上的咒术,变成了一个孩子,这事自从珍品会后天玄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广为流传,攻玉会知道也不奇怪。
“他确实不是易于之辈,但前辈能一招将他打跑,依弟子看” 顾琰意味深长地看着攻玉“前辈才是真正的高手。”
攻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稍稍别过头。
“前辈。” 身体稍微能动弹,顾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小手拽了拽攻玉的袖子“今夜弟子在此处修炼之事,还有遇到那人的事,还望前辈保密。不然”
顾琰露出个纯良的笑容“我就把前辈暗恋顾前辈的事说出去。”
攻玉“”
“为何不告诉宗主,”攻玉道,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他一定会保护你的。”
“不行。” 顾琰认真道,“宗主那样神仙似的人物,当然应该我为他效劳。”
攻玉藏在袖间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穗毛好心提醒“天要亮了。”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顾琰知道自己必须回去理一理。可难得碰上这个如痴如狂恋慕自己的同门,他又忍不住多聊了几句“前辈为何会在此处”
攻玉“我来浇花。”
顾琰想起上回自己看到的那满园子的名叫匙叶草的花,忍不住道“前辈每夜都来流云门浇花”
攻玉点头。
顾琰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玩笑道“若有一日顾前辈重生,前辈会如何”
攻玉没有犹豫“倾我所有。”
顾琰面露疑惑。
攻玉用那张顾琰无比熟悉的脸与他认真对视,过了很久,缓缓开口“若他想要我的 xing 命,我便送给他。”
回程路上,穗毛一直在追问攻玉的来历,他自诩修为不低,却扛不过那黑袍人几招,可攻玉
天玄宗里除了步渝,居然还有人有这样的修为
顾琰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可事情越是复杂,在没有头绪之前,他就越喜欢滑西瓜皮。攻玉身上所有的疑点从他嘴里说出来,直接成了一段跟他本尊有关的可歌可泣的苦情戏。
穗毛听后,十分嗤之以鼻“你这不要脸的,就是到处招蜂引蝶,别人都想你想得要变成你了,你居然对他毫无印象 ”
顾琰表示无奈“风流倜傥是我的错吗”
穗毛见他那根隐形的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凉飕飕道“是啊,风流倜傥,可惜现在你已经变成了一个下巴是屁股的泥人,啊”
穗毛的身体被一拧一放,瞬间又变成了一条给顾琰脖子取暖的围巾。
“那术法作不成只有一个原因”
穗毛意兴阑珊地敷衍道“恩,因为你太风流”
“因为我原来的那具身子根本就没有消亡。”
淡淡的一句话,让穗毛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本来要拉拢下的眼皮,也顿时全撑开来了“不可能。那断情河是什么地方,但凡你掉下去还能有一块骨头,这些年我就把它供起来了。”
自从顾琰掉进断情河后,穗毛不是没有自欺欺人地去找过。但当他面对那奔腾不息,满是瘴气的河流,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那种地方,寻常生灵连接近都不敢,更别说掉下去
然而话虽如此,顾琰心里的想法却还是一点没变“此法只有在原先的肉体消亡时才会生效,五官亡则塑五官,腿脚亡则塑腿脚,肉身全亡能塑肉身,可你想想今日那东西。浑身上下全是污土,连半点人肉都不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穗毛的身体抖了一下。
“我的原身还在,”顾琰停下脚步,步渝就站在离他不到几丈远的地方。
他望着深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门前的人,用脑内传音说完了后半句“而且,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的全尸。”
作者有话要说 顾琰qaq我的尸体到底去哪儿了。
步渝你猜
顾琰突然瑟瑟发抖。
第17章
“宗主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顾琰看着朝他走来的步渝,面带疑惑。
眼下天还未破晓,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时该顾琰去步渝的房门前等待。这两日他身子抱恙,本不用去,那也应该是步渝放他在房中养病的时辰,怎么会
“去哪儿了” 步渝打量着顾琰。
顾琰心里微有不安,毕竟步渝来的这个时辰实在太不巧了,还好他一早就把四块灵石藏好了,眼下只能尽力卖乖装无辜“弟子去出恭了。”
虽然这身沾满土的衣裳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顾琰琢磨着等会儿步渝要是发问起来,他该怎么找借口。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步渝的下文。
他仿佛没有注意到顾琰言行之间的漏洞,只是拉着他推开了房门“我以后住你这儿。”
步渝说要住在顾琰的屋子,就没有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转眼就呆了两天。
是夜,顾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穗毛。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用一种看上去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的姿势偷偷打量不远处的步渝。
这两日他配合药物,瞒着步渝动用了一切能使身体快些恢复的心法。现在外表看上去虽然还有点孱弱,但灵力已经大幅度回升,至少他能在每个深夜清醒地保持意识,不需要再像凡人一样入眠,因此有更多的机会观察步渝。
步渝修为高深,早已辟谷避眠,他从不休息,顾琰每回眯眼偷瞄他,发现他不是在打坐修炼,就是靠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拨弄剑柄上那团黑色的剑穗。
“看得出那是何方美人的毛发吗”能被步渝这般温柔相待,悉心抚 o ,顾琰觉得那团毛的原身一定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你以为人家是你,”穗毛趴在顾琰怀里装睡,“我觉得那团东西说不定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毕竟”
“毕竟等你被步大宗主发现你要帮我对着他恩将仇报后,你就要脑袋滚地,没法进行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了。”
穗毛“”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穗毛哼道,“宗主都说了,是看你这两日身子不好,为了盯着你吃药才留下的。”
“胖胖,你突然变得这么天真烂漫,我有点怕。”
穗毛“”
顾琰偷偷 o 上穗毛的大尾巴,从头到脚连着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