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高大人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有好事者掰开高景行的手指头拿起他掌中之物看了一眼“这云纹的袖口”
“呸,一定是你看错了。”一个稍微明事理的率先反应过来,反手打掉了那块布,由着那块布被风吹落,被碾入马车底下。
“这话,谁都不能乱说”他们中一个主事的人恶狠狠瞪了其他人一眼,“嘴巴都给我严实一点,现在是景哥的关键时期,千万别叫我知道你们谁给景哥使绊子”
那几个人都唯唯诺诺点头,但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影子从暗处走出。
影子消失之后,那块布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看淑太后她也早就看瑶后不顺眼了。”宴席散去,妃嫔之中自发结成的小姐妹还要在一起说说话。
“嘘,小声一点儿,”另外一人说到,“谁知道哪里有瑶后的眼线,我们说话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砰”的一声,那妃嫔与一人撞个正着。
“你这人怎么回事”女子被宫女从地上扶起来,白了那人一眼。
“娘娘恕罪,卑职冲撞了。”
仔细一看,是个提着药箱的学徒“我师父在前面,我一时没有注意,就冲撞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们这是要去东宫”
小学徒只是含糊其辞“事关重大,我也不知道。”
“那你去吧,可别耽误了。”
放那小学徒离开之后,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那个是王太医的徒弟。”
“王太医如果我没记错,瑶后的身体一向由王太医主治。”
“难道是”女子做了一个肚子瘪下去的动作。
“早就听传言说瑶后不能生,这孩子撑到这个时候,八成是真的保不住了。”
“皇上什么时候到我宫里来,也跟我躺在一起,叫我生个孩子玩玩。”
“你们还真以为男女躺在一张床上就能有了”
“那不然是怎样”
“你就告诉我们吧,求求你了”
女子眼珠子一转“等以后皇上召你们的时候,宫里的嬷嬷会教你们的”
“鄂姐姐,你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被皇上召过的,你就告诉告诉我们呗”
被称为“鄂姐姐”的女子面色一红“我哪知道什么,嬷嬷是教我了,可是圣上宣我那一晚,他连头都没有挨到枕头上,批了一夜的奏章。”
众女子哄笑散去,这一晚对于她们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一晚,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她们看了入宫以来的第一场烟花,如此盛大,与平时见到的根本不同。
第二日,东方亮起鱼肚白,众大臣已经侯在殿中,却被太监告知皇上今天不上早朝。
“皇上可是身体抱恙”这话当然不能正大光明地问出来。
有些资历的官员,只要塞些银子,那些小太监们就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告知他们。
“皇上哪里是生病了皇上身体好着呢”小太监挤眉弄眼,“今儿不上早朝的原因,您猜的出来”
“圣上昨晚可是跟瑶后在一起”
小太监说“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还请公公明示。”
又一锭银子塞进怀里,太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皇后腹内龙子保不住了,皇上守了一夜。”
众臣都在说皇上是个痴情种子,大大夸赞一番。
只是高景行惊出一身冷汗,智伯瑶腹内的胎儿如今是她唯一的依仗,连这个胎儿都保不住的话,往后智伯瑶能保住圣上的荣宠多长时间尚且不好说。
“哎,高大人,请留步。”太监叫住高景行,“圣上有一道圣旨叫杂家传给你。”
高景行跪下,背上的汗浸湿了他的衣服,听着太监读完圣旨。
“高大人,接旨吧”
高景行双手举过头顶“微臣领命”
太监一走,旁的人都围上来“景哥,圣上叫你去山南平定匪患,这可是一项肥差”
“同方兄,话不能这么说,”高景行苦笑一声,“我在聚福楼设宴,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说说话。”
被称为“同方兄”的,是当朝师阁老之子师同方,师同方虽然不学,但是不学有术,又靠着他爹的关系在朝廷里谋了个差使,但他本人没有什么野心,每天不是在混日子,就是跟在他景哥后面,日子过得自在逍遥。
高景行也知为人不可全抛一片心,但是对于师同方这个纨绔,高景行天生就与他亲近。
“同方兄,我此去,怕是凶多吉少。”高景行搞了一壶酒与师同方对酌。
师同方不解“朝中有那么多人,圣上偏要用你,由此可见,圣上对你可是”
“屁”酒喝得多了,高景行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朝中那么多武将,圣上偏偏要用我一个文人,你说圣上怀的是什么心思”
“不应该啊,景哥你可是鞍前马后地为圣上办事”师同方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景哥你糊涂那么多人,偏偏要招惹一个瑶后,叫圣上把你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就算不招惹瑶后,我也早就有此一劫,”高景行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官帽,“同方,你与我不同,你是清清白白的。”
“景哥这话我不是很能理解,”师同方说,“景哥你为人清白,从未收取过任何人的财物,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戴上这顶官帽的”
“凭自己的本事”高景行笑了一声,“我是凭女人的裙摆,爬到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