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伯瑶笑笑“那你有什么样的野心”
“策马江湖,快意恩仇”鹤庆公主抚掌说。
智伯瑶摇摇头。
鹤庆公主急了“怎么你不信不过,像你这种深宫妇人,怎么会懂得我的志向”
“你可能不知,自小在江湖之中飘零,已经是受够了那餐风露宿的日子。”
“我不信你这说话的口气,一定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
智伯瑶差人“去把我的非明刀取来。”
“你还有刀”鹤庆公主将缠绕在腰上的鞭子抖出,“我也有武器,不如我们对战一局”
“你若是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鹤庆公主昂起下巴“我在未央,一个人能单挑一群侍卫”
“那我拭目以待。”
等侍女把智伯瑶的非明刀取来了,鹤庆公主便是傻眼了“你这刀有半人那么高,舞得起来吗”
智伯瑶今日穿着轻便骑装,在鹤庆公主面前也起了炫耀的心思“你们离我远一些,我给你们看”
鹤庆公主不信,偏要站的离智伯瑶近一些。
智伯瑶笑笑,起手把刀拔了出来,刀身反射午后的阳光,耀眼的光芒让太阳为之色变。
智伯瑶用刀本就轻车熟路,又在刀势之中加了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架子,舞起来好看的不得了。
那鹤庆公主张大了嘴巴,智伯瑶一把刀擦着她的鬓角飞过去。
吓得鹤庆公主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
智伯瑶将刀收回刀鞘,鹤庆公主已经是对智伯瑶崇拜有加。
“我很喜欢你的耳坠子,不如将那你有三颗珍珠的右耳坠赠与我”智伯瑶说。
鹤庆公主说“我与娘娘一见如故,一个耳坠子有什么舍不得。”
说着鹤庆公主便把耳坠子摘下来了,只是她却攥在手里不肯拿出来“不过,娘娘也有眼拙的时候,这上面的珠子不是三颗,而是四颗。”
“你再看看。”智伯瑶要鹤庆公主仔细瞧。
鹤庆公主摊开手,发现有一颗珠子碎了,先是从一整个,碎成两半,而后是四半,层层碎片掉落,最后第四颗珠子变成粉末,随风飘去了。
“娘娘原来是高人”
智伯瑶摆摆手“我不过大你几岁而已,喊娘娘显得太过,况且我又这样子喜欢你,你就喊我姐姐好了。”
鹤庆公主养在深宫之中,对于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自带一种敬仰。
她要听什么,智伯瑶便给她讲什么。
“我若是也能像姐姐这样就好了。”
“别怪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智伯瑶说,“你喜欢的不过是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真实的江湖,比朝堂还要卑劣。”
“我读过一话本,里面讲了一位名叫春雨夫人的奇女子的故事,”鹤庆公主托着下巴说,“她一个弱女子创建了一流的帮派,还险些推翻了朝堂。”
“那后来呢”智伯瑶只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非常耳熟,恐怕出自有心人之手,没想到在成汉的一段禁忌往事到了未央倒是成了一段传奇。
“后来的故事我不喜欢,”鹤庆公主说,“后来,春雨夫人被情郎背叛,失去了对教派的掌控,她生气起来可真是凶险,手刃了情人,摔死与情人的孩子,从此四海为家,逍遥快活去了。”
“哦”智伯瑶暗暗吃了一惊,不知道编纂这书的人怀的是些什么心思。
“姐姐好像特别喜欢这个故事”鹤庆公主问,“不如我将这本书赠与你。”
原本智伯瑶还很喜欢鹤庆的,可鹤庆竟然随身带着这样一本书,那她的用意,可能就没那样单纯了。
“你出门来还随身带着书”智伯瑶对她起了疑心,全然没有方才的热乎劲儿了。
“姐姐,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鹤庆果真是孩子气息,心里有些什么就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们成汉的人出门都带着书还是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智伯瑶黑着脸,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鹤庆公主突然明白了“姐姐,我知道了,你是担心我是那别有用心的人,特意编了个故事来骗你”
“不然呢”
鹤庆公主说“可,那春雨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跟姐姐你八竿子也打不着,我实在不明白。”
“骗你的,”智伯瑶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你把书拿来给我看看。”
鹤庆于是让身边的侍女回去取。
好半天,才看到那侍女抱了一匣子的书。
“这个呆子,要她拿一本,她都拿来做什么”
小侍女战战兢兢跪倒“回公主的话,小的不识字,只好全都拿来了。”
“算了算了,不怪你。”鹤庆将那匣子书放在桌上,打开来给智伯瑶展示她的藏书,如数家珍。
“喏,最上面这本就是。”鹤庆拿出来给智伯瑶看。
智伯瑶伸手接过去,那书已经很旧了,旧到已经有些书页掉落。
“不知出自何人的笔下”智伯瑶问,“值得公主你这样珍藏,一定出自一位大才子之手。”
“说来惭愧,”鹤庆公主说,“我并不知道。”
智伯瑶看了看,有些难为情地问“这些书若我全都向你讨要了,你肯给我吗”
“这”鹤庆公主有些为难。
“你若是肯给我,”智伯瑶冲她眨眨眼,“我就带着你微服出宫,四处玩耍,保证不会有人拦着,要你过足了江湖侠客的瘾。”
“成交”鹤庆公主说,“其实,我本该给你更贵重的礼物的。”
“我要你割舍它们已经是很过分了,哪里要”
“不是的”鹤庆公主辩驳说,“我只是觉得姐姐这样一个有趣的人,我不该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鹤庆公主说“封号是临行前,皇赐给我的,鹤庆,不就是和亲吗我自己是不愿意的。姐姐,你能帮我想个法子吗”
“好说,我让永昌他先一步认你做妹妹,这下你就肯定嫁不成了。”
鹤庆公主一脸的艳羡“姐姐夫妻两个琴瑟和谐,是我们皇学不来的。”
“难道你们的新皇不好”
鹤庆公主悄悄冲智伯瑶勾勾手,要她把耳朵凑过来“新皇刚上位就拼命娶妻,后宫里都已经有两百多个了,临行前听说又抬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女儿到妃位。”
“两百多个”智伯瑶不信,“许是你听了流言,两百多个,那每日睡一个都要睡上大半年呢”
两个人捂着嘴巴偷笑。
鹤庆正色道“是真的,我常听宫里的嬷嬷说,皇夜御数女”
智伯瑶听得是瞠目结舌,她这时才意识到卫永昌对她竟也算是专心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