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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物细无声 第33节

作者:夜嘀 字数:20232 更新:2022-01-01 10:17:40

    宋毓秀轻笑,看向老皇叔“你不就是想看证据,呵,这皇帝还要不要,我就让你死心。”

    少年拍拍手“来人”

    “在。”

    一护卫轻盈地提着一人上前,将那人抛下,众人一看,分明是苟太医

    太子瞳孔一缩,他明明派人将此太医偷偷解决了

    “是那害死先皇的苟太医”

    苟太医抬起头,木然的表情捕捉到太子和魏家人,他顿时疯子似得扑向太子,“殿下殿下求求你饶了我家人求求你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扎死了先皇,栽赃给贵妃,求求你放他们离开京城殿下魏大人,求求你们”

    “你你胡说”

    太子仓惶后退,魏家人坚决拥护上前“保护陛下”

    老皇叔纹丝不动。

    宋毓秀闭了闭眼,他正要开口,身旁忽而灵力波动,凭空飞来一只纸鹤。

    宋毓秀惊愕接住纸鹤,纸鹤化作一道光芒,密密麻麻的灵字展现在他眼前,读完所有文字,宋毓秀脸色大变。

    身前的老皇叔倒是好奇地看着那纸鹤和宋毓秀。

    宋毓秀脸色一整,忽而走向宁驸马,他伸手弹出一道火丝撩向宁驸马周身的恶灵,火丝飞过,所有y沉的黑雾尽数消散,空气随之一暖。彻底和恶灵斩断联系的宁驸马发出痛苦的嘶叫,整个人忽而衰老了起码十多数。

    众人大惊失声。

    宁驸马虚弱地倒下,渴望的看着宋毓秀“你说过,要放了我”

    宋毓秀轻轻一笑,看着如似废人的宁驸马,抬脚将他踢给老皇叔“重要证人交给老皇叔管着。我有事先行离开。”

    “当然。”

    宋毓秀顿步回头,嘲讽一笑“你们若是对这个新皇挺满意,那就当我没来过。我宋毓秀,至死不会承认弑父之人是庆国的天子”

    少年说完,一闪身便远离了京城。

    地底深处,洞窟中的黑影愤怒咆哮“我的上品灵魂啊啊可恶可恶来啊来啊”可是无论他怎么召唤,向来随叫随到的奴役陡然切断了联系。

    “该死,就差一点点,只要一个就好,一个就好”

    少年扬手化水龙为他坐骑,载着他一日千里,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渡州城外。

    “来了,来了我的宝贝哈哈哈”

    几乎在同时,洞窟中的黑影兴奋大笑,从符文中站起,“真是老天助我,宝贝,我去接你啊”

    宋毓秀围绕渡州府城附近转了几圈,最后一头扎进城内。

    几乎在他落地的瞬间,熟悉而久违的男人便出现他眼前,笑容温和,一如从前。

    “云大哥”少年飞身上前。

    云润生一把抱住少年,紧紧收住手臂“来的真快。”

    “云大哥有难,我当然不敢耽搁。”

    “嗯,让我看看。”云润生捧着少年的脸仔细扫视。

    少年一脸茫然,被挤地撅起的可笑嘴巴含含糊糊道“你干什么”

    云润生松开他,轻轻抚摸他的双眼“眼睛哭过吧,肿了。”

    “嗯。”

    少年低应,露出一抹毫不在意的笑“我已经哭过了,现在不伤心了。”

    “发生了何事”云润生心一紧。

    少年轻声一叹。

    “父皇驾崩了。”

    云润生一震。

    “黄粱”

    云润生不知该如何说,万万没想到少年最伤心的时候,他居然不在身边。他以为,少年可以的,没事的

    黄粱紧紧抱着云润生,吸吸鼻子“幸亏你不在身边。”不然,他该如何坚强面对。他会溃不成军,赖在云大哥怀里,终日伤心郁郁。

    云润生懊悔不已。

    少年却抬起脸,笑了笑,轻轻推开他,不自在的咳了咳,慢慢拿出一个瓶子“父皇还在我手上,你别黏糊我。”

    “”云润生盯着瓶中紫色的浓雾,“这是”

    “父皇的灵魂。”少年呼口气,“正好明尘大师在此能帮我解救父皇。”

    “阿弥陀佛。”明尘和尚早已与叶琼羽师兄弟站在一旁。

    “大师。”

    少年抱着魂瓶上前“大师瞧瞧,可能救我父皇出来”

    明尘面容肃穆,端看魂瓶,沉重点头“贫僧这便作法,到底是何人的手段如此y毒邪恶,竟敢困锁y灵,连堂堂天子都不放过,实在该灭诛”

    和尚盘腿,席地而坐,魂瓶放在一尺远的地上,和尚嘴唇蠕动,经文喃喃而出。奇异的金色经文漫天飞舞,环绕着魂瓶,渐渐缩小,渐渐将魂瓶包裹。

    黄粱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气不敢出。

    云润生满腹心事静静守在少年身边。

    随着经文越裹越厚,大师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嗡嗡嗡的禅音响彻在渡州城中。

    “该死的苍蝇嗡嗡嗡”暗黑之处,黑影暴躁的挥舞双手,符文飞跃而出,似乎在驱赶侵扰他的佛音。

    守在少年身旁的云润生拳头一紧,目光深沉,似有弑杀的火光想要喷泻而出。

    啵的一声。

    魂瓶破开一个口子,一道虚影穿透经文漂浮而出。正是少年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父皇”

    巍峨的紫色灵魂慢慢看向少年。

    “毓秀。”

    第59章 龙神大人

    “父皇。”

    少年看着巍峨的灵魂,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少年却硬生生憋住了。云润生下意识紧紧拉住少年的手,他宁愿少年和从前一样, 哇的哭出来, 把所有伤心和委屈都哭出来。拼命忍住不哭的少年,让他看着更不好过。

    天子的灵魂绽放着浓浓的紫光, 巍峨似大树。他居高临下看着血脉相连的儿子,又扫过下面所有人。随即, 他微微弯腰, 俯身, 伸出手想去触碰少年,大手从少年的头上一穿而过,触碰到的, 只有一片虚无。

    天子看着手,怔住。

    “父皇”少年抬手挡住眼睛,似乎不忍去看茫然失措的高大灵魂。

    天子轻轻一叹,声音缥缈“朕都知道。”

    “父皇”少年微愣,父皇知道什么所有所有一切吗

    天子看向少年“朕知道朕死了, 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朕都看到了朕的妃子朕的儿子朕的公主”

    “父皇, 儿臣一定会为你报仇, 害你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绝对不会”少年坚定保证。

    天子沉默。

    许久, 天子再度开口“朕真想再活三年。”

    “”少年怔然,人死不能复生, 即便是神仙也做不到。

    “朕的大庆,朕的疆土”天子满目不甘“何人能解我心头之恨”

    少年静默不语,他能啊,他真的能。

    “太子哈哈哈哈,朕的好太子”天子大笑,巍峨的灵魂却似乎在颤抖。

    “他残害朕,残害生父,朕可以原谅他但朕的江山,朕的女儿,我宋家的疆土,太子岂敢拱手送人孽子孽子孽子”

    高大的灵魂暴怒,本就巍峨的魂体仿若又大了一圈。

    众人都没出声,任由天子大发雷霆。

    “毓秀,带父皇回京去朕要回宫,朕要亲手掐死那个孽子朕要把他从我宋家的皇谱上除名我宋家没有这等心肠歹毒卖国辱权地懦夫”

    面对父皇的怒火,少年只能劝慰“父皇别急,我们暂且被困在渡州城内,待儿臣破掉阵法以后再带你回京。”

    情绪失控的天子恍然回神,“阵法我们被困”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喃喃道“这就是渡州府城”他看见街道上稀少的百姓无ji,ng打采地来来去去,人人一副要死不活地模样,怎么看都不对劲,顿时心中一震“朕的百姓,为何如此”

    少年轻咳,缓缓道“父皇,正是因为此地有血屠大阵,且渡州乃庆国最中心之地,是大阵的阵眼核心之处。阵眼在此一日,便会吸收本地生灵的活气,乃至周边地区都会受此影响。直到血屠大阵彻底功成的一日,只怕我庆国大片疆土上的百姓都会为之血祭”

    天子目眦尽裂,青筋直冒“竟有如此歹毒的阵法何人所为”

    “此阵即便在修真界亦是禁法,那布阵之人只会是手段y毒的邪修。且想布置此阵法条件极为繁复,其中便有一条是需要大量的死灵积累炼魂之力,以此作为开启大阵的条件,所需的死灵数目,儿臣亦不敢估量。儿臣斗胆猜测,宁驸马苦心设计就为了夺取父皇的灵魂,应当就是为此阵一大助力。父皇的灵魂浑厚巍峨,只会是邪灵最爱之物。”

    天子气得灵魂哆嗦紫气沸腾,幸而周身的都不是凡人,若是普通的,只怕受不住他的y寒怒气。

    想他荣耀一生,贵为高高在上的天子,当今这天下大小诸国,唯他傲视群雄,受诸国敬仰臣服。熟料风光一生,却落个晚节不保。他便是死,也该安详的寿终正寝。便是死,也宁可战死在沙场上。万万不该死的如此窝囊,死的如此的恨意滔天恨谋夺皇位的亲近之人,恨未等到疆土复收,恨苦心经营,只为夺取他灵魂的邪修

    他堂堂天子,竟是别人眼中的一块rou,夺了他,还要以此做恶,血祭他大庆万千百姓。

    怎叫他不憋屈

    “父皇息怒,儿臣这就去破除阵法。”少年一口笃定的安抚焦躁的天子。

    云润生不禁出声“你可有十足把握”

    少年大力点头“云大哥放心,很是不巧,我先前与你提起过的禁阵正好就是血屠大阵。苍云舅舅与我讲解时拿血屠大阵好好细说了几番。它的奥妙关键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们只管瞧好了,我即刻便去破阵。”

    众人一喜,连天子的脸色都稍缓。

    云润生笑着揉揉少年的头“我就知道你行,好样的。”

    少年微笑,不自在的甩开他。

    叶琼羽忙道“可需要我们帮忙有哪里使唤得上的,黄道友尽管差遣。”

    少年摇头,对云润生哼哼道“我还什么都没做,云大哥别把话说太满,万一我丢人了多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吹牛,分明是云大哥你胡乱捧我。”

    “我说的真心话。”云润生一脸真诚。

    连高高在上的天子亦是cha嘴“毓秀聪明,毓秀学什么都快,毓秀自然可以破阵。毓秀若不行,你们这些更不行。”

    “”

    云润生低头,看脚尖。这是岳天子,说什么都对,他听着就是。

    叶琼羽等人闭着嘴,都乖乖不反驳。

    唯被夸的少年脸色涨红,无可奈何地嘀咕“父皇,你别捧杀儿臣,待我破了阵再说。”

    紫色灵魂不满,紫气唰的胀大,声音浑厚又缥缈“朕一言九鼎,说你行就行。快去破阵,别与闲杂人等黏黏糊糊耽误大事”

    云润生头顶一寒,那是天子魂体幽冷的目光。

    闲杂人等云润生“”

    “皇帝陛下好凶啊”年幼的叶飞鸿悄声对师兄嘀咕,叶琼羽尴尬捂住他的嘴。

    紫色的巍峨魂魄气焰一收,声音平和许多“毓秀,你快去。”说罢又补充“你带个侍卫保护你,好让你专心破阵。”

    云润生出列,甘当侍卫“公主殿下,我去保护你。”

    “不用”少年下意识拒绝,逃也似的离开“我一个人足矣,你们少碍事。保护我父皇。”

    云润生失望,倒是听从少年的吩咐,站在天子的身边。

    叶琼羽失笑“我和师弟一起去吧。”

    “嗯,你们去,大师你留下来如何”云润生忽而眯起眼说。

    明尘大师点头“你我联手。”

    目送叶琼羽师兄弟一起追着少年离开,云润生一扬手,手心出现一柄火红的大刀,天子魂体感受到那炙热的火焰下意识退开一步,戒备的盯着云润生。

    云润生弯腰,持刀在地上画出一个闪耀的火光大圈,而后从眉心抽出一丝夹着紫光的金红火丝抛入火圈。

    做好这些,云润生收手“大师,该你了。”

    “阿弥陀佛。”

    明尘大师起身,手心霎时出现一个古朴钵盂,大师嘴唇念叨,钵盂散发出金光,逐渐地悬空变大,最后飞身而起,落入火圈中央,和尚朝着云润生一颔首“此乃我佛门至上护身法宝金禅无字经钵盂,坚不可摧。”语毕,和尚朝着巍峨的天子颔首“阿弥陀佛,陛下,请入内。”

    天子看着那炙热的火圈面露迟疑和困惑,这是要他进去待着

    云润生拱手解释道“黄粱去破阵,我相信他一定能行。但施设此阵的邪修可不好惹,陛下,我们无暇顾及你,还请你待在火圈内,如此才能保你魂体安然不受侵扰。要不然,邪修第一个目标便是你。不,他已经来了,早已暗中窥视,只待伺机而动。”

    话音一落,天子便飘然去了火圈之中,安稳的坐在钵盂内。

    无论如何,被委以重任的云润生松口气。少年最伤心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如今,他若是连少年生父的灵魂都保不住。

    云润生揉揉眉心。

    该死的邪修。

    “此番定要将他斩早除根”云润生咬牙发誓,和尚亦是明了的点点头。无论是石台府城的遭遇,还是京城的蹊跷,桩桩件件都与邪修息息相关,寻寻觅觅,终于摸出了这幕后的最大黑手。

    呛

    金属撞击的刺耳声音从钵盂上传出。

    一道黑光从钵盂上原路弹回,顺着那一闪而过的黑光,紫红的火丝和一颗金色佛珠齐齐追击而去。

    几乎在同时,云润生挥手,手心的火焰大刀霹雳斩杀出爆裂的杀气,y暗处,一股浓黑的烟雾升腾而起,咻的朝着云润生扑来。

    云润生严阵以待“终于现身了。”

    火圈内,目睹一切的天子满面惊色,没想到真如云真人所言,背后之人当真冲着他而来,为了他的灵魂。天子咬牙,宁驸马便是为这等恶鬼费尽心思地算计害死他,不为他的江山,只为让他连死都死的不得安宁。一个不慎便被吞噬,魂飞魄散,从此消散于天地三界,越是想的清楚,天子不由倒吸口气。

    他只不过一个念头想过诸多,不远处那大师已挥手间袈裟一扫,将满大街晃荡的活人全数挪走不见了,天子看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就见云真人弹出一道火丝,整条街顿时被大火笼罩,连大师与云真人的踪迹都淹没在火海中。

    天子提着心,对这些方外之人有了更清晰的了解。数年前国师在西北之地登祭坛祈雨,只觉得那一举一动有着说不出的神圣,之后大雨倾盆,百姓无不感念国师与苍天。

    然眼前的术法,给他的冲击却更为直观。他不由得想,是因为这两人修为厉害,所以挥手间如此玄乎,还是他的毓秀也能这般神乎其神

    忽而,天子的瞳孔一缩,仰着头震惊的看着前方的火海。

    只见一只华丽的火凤凰拖着百丈长的金羽尾巴从火海中展翅而出,发出嘹亮的凤鸣,围绕着街道盘桓旋转,当真是美丽不可方物,神圣无匹。几道如闪电的紫火从它身上发s,he而出,火海中,隐隐约约传出鬼魅的尖叫“该死的火修该死的这凡人国度竟有紫光雷火”

    紫光雷火满大街放火的云润生压根不懂,自从上次度过雷劫,吸取了几道雷电之后火凤便自带凌厉的紫电,破坏力大增。

    之后他特意提炼一丝紫火出来留给黄粱护身,黄粱是才入门的妖修,无论是修为还是年龄放在妖界都是宝宝级别,且水xi,ng术法在修为初浅的时期攻击力本就不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那一丝紫火傍身,即便遇上金丹修为的打不过,逃跑是足够了。鲛人王留给黄粱的护身法宝他不管,那一丝紫火是他的心意,他所能拿出的最好礼物。

    此时,眼见火中的邪修对紫火的忌惮,云润生心中反而敞亮。他的丙火乃至阳之火,对付这邪修的y魂正好克制,大师的佛法更是专怼邪魔。两人联手,一时之间让邪修暴跳如雷。

    另一边,黄粱和叶琼羽师兄弟在一起,三人倒是看起来颇轻松,黄粱带着师兄弟二人满城跑,一时在这个角落戳戳,一时在那个旮旯地敲敲,叶琼羽满脸迷茫,忍不住微笑道“真是术业有专攻,我与大师最早困在城中,将渡州府城每一片砖瓦都翻遍了也无济于事,后来云道长进来,咳咳,也是一筹莫展。黄道友所行瞧着毫无章法,但似乎很厉害。”

    “我凑巧正好研究过血屠阵法,没想到这般快就派上用场。好了,接下来我们要找到阵眼,将阵眼彻底破坏掉才算完事。”

    叶琼羽眨眼,叶飞鸿人小说话直“可这座城不就是阵眼吗要推倒城墙不我去推”

    眼见小童子跃跃欲试,黄粱忙喊住他,虽不知这小家伙为何那般兴奋,黄粱好笑解释“阵眼不除你根本无法推倒城墙,不信你去试试。”

    “哎,小哥哥你别说了,我试过上百次,的确推不动。”叶飞鸿失望至极,推倒城墙不久可以离开了吗他已经在这个破地方呆的想吐。

    “飞鸿,不得对黄道友无礼。稍安勿躁,有黄道友在,咱们很快就能出去。”叶琼羽心疼的看着师弟。

    “哈哈哈。”黄粱乐出声,转而肃然道“这座城池是整个大阵的阵眼,乃是相较于偌大的庆国而言,但启动如此邪恶又强大的禁阵不光需要积累大量的灵魂之力,还需一强大的宝物作为阵眼,那件宝物必然是至y之物,可自主吸收魂力,想要阵法开启,它必不可少。即便是普通的聚灵阵亦是少不了布置阵眼的特殊之物。”

    叶琼羽受教,点点头“这般说来,那处一定y气极重。”

    “没错。你们在城中多日,可以瞧见过类似的地方”少年询问。

    叶琼羽摇头“没有,若是有,明尘大师早就察觉了。”

    “那接下来只能一边找,一边推算。”

    “推算”

    “嗯,根据阵法反着推算,比较耗时间。咱们双管齐下最好。”

    “行。”

    黄粱继续在城中晃悠寻觅,叶琼羽一路跟着,心里没底“黄道友,不如我和师弟来细细查找极y之地,你坐下来安心推算”

    “不用,我一边找一边在脑子里琢磨就行。”

    “辛苦你了。”

    黄粱脚下未停,脑子却在放空,整个庆国的地图从脑中点点滴滴扫过,最后集中到渡州城的地图。

    少年在一处停下来,“奇怪。”他看着眼前普通的民楼,根本不似推算出的极y之地。他闭上眼再次沉思,忽而对叶琼羽道“邪修为什么独独针对庆国”

    被问的叶琼羽一愣,认真回道“这等能布置禁阵的邪修哪有人xi,ng可言,兴许如今是庆国,若是不灭,他日便是别的国家,长此下去整个大地将会生灵涂炭,凡是斗不过他的人最终都只能成全他的野心罢了。在那种人眼中,哪有什么国与国之分,只有生灵和死灵的区别。”

    少年听得出神。

    又听叶琼羽感叹“真没想到咱们这一片凡人的平和大陆竟会出现如此邪恶的魔鬼,如我这等修士都鲜少遇见,统共没几个能人,反而是棘手的恶事怪多。血屠大阵,只怕一旦开启,一个大国眨眼间覆灭。”

    叶飞鸿气哼哼“所以那坏蛋就是欺负弱小,说不定专门选我们凡人多的地盘好下手。如果是修士比烧ji还多的大陆,邪修哪敢随便冒头,想布置规模如此大的禁阵更是难如登天。”

    “师弟说的没错。”叶飞鸿莞尔。

    两人说完见少年闭着眼睛沉思,便都静声没有打扰他。

    不一会儿,少年张开眼,嘴角上扬“这次肯定没错。”说着便飞身而起,边对两人解释“之前是我想岔了,我们都以为他是以庆国为范围目的,但是我和你想的一样,邪修哪有人xi,ng可言,才不管你是什么国家,他只会选择一个在阵法范围内城镇繁华,人口繁多的地方。”

    叶琼羽眼睛一亮,赞同的点头“言之有理”

    “以渡州为中心,包含大部分庆国的疆土,我排除了庆国人烟稀少的几个地区,再连接周围推测,若想有最大的收获,只能将最近的吴东国部分城池算在内。如此以来,阵眼依然在渡州,但中心点却偏移了到了渡州城的最边缘。”

    说完,三人已停在渡州城最西的地方,紧挨着城墙,下方护城河水静静流淌,河道两旁苔藓水草丛生,阳光死活照不进来。此地偏僻又潮shi,只怕平日里连野狗尿尿都不愿过来。

    “此地y冷。”叶琼羽道,但绝不是极y之地。

    少年自信一笑,“你们在上面等我,我下水去。”

    “莫非是护城河下”叶琼羽恍然大悟。

    少年扑通如水,很快便失去了气息。

    如此一来,说明他十有八九是找对了

    叶琼羽激动不已,又忐忑不安,忙对小师弟叮嘱“你在上面等着,师兄下去帮帮黄道友。”

    “师兄你去吧。”

    叶琼羽立即下水。

    少年入水后便用水龙窜进了地底深处,那障眼法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水龙带着少年一直往下往下,最后对上一睹土墙,墙上眼花缭乱的翻覆符文让少年不惊反喜,“果然没错。”

    少年扬手抛出一道紫火,至阳的紫火所过之处,所有的符文土崩瓦解,一个个在紫火的炙烤下变得扭曲消融,少年满意极了“幸亏有云大哥的宝贝。”

    叶琼羽顺着路线终于赶到,看到情况顿时屏住呼吸。

    少年却不以为然“放心,只要找到阵眼毁掉便是。”

    “那邪修会不会在此你我二人可能对付他”叶琼羽顿时紧张,他倒不是害怕面对强敌,只是心知肚明,他的法术攻击实在不咋的,救人还行。而黄粱修为还不如他,水灵根对至y的邪修只怕作用不大。

    少年轻轻一笑“那邪修早就冲着我父皇去了。”

    叶琼羽惊诧“此话怎讲”

    “他的奴仆费尽心思就想得到我父皇的灵魂,我估计整片大陆的凡人就我父皇的灵魂品质最高,瞧那一身紫气和灵魂的身量就知难得可贵。血屠大阵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他对我父皇势在必得。”

    “那明尘大师和云道长”

    少年一昂下巴,自信满满“我云大哥才不怕,他的火术正好克制邪修,还有大师的佛法更不用说。”少年语毕,话锋一转,气定神闲道“如果连他们联手都对付不了那邪修,那我们着急更没用。要么逃要么死。”

    “”

    叶琼羽无言以对,瞧着一边破除符文一边闲聊的少年,顿时对他另眼相看,这少年,远不似表面上以为的那样幼小,且不说能力如何,光是这份沉稳的心志便令人高看。不禁想到他自己刚下山入世时,遇上许多事都免不了自乱阵脚,特别是带着师弟担子重责任大,时常心慌意乱。不过,后来和大师同行,虽条件艰苦,但互帮互助,倒是真的安稳许多,连师弟亦是在不知不觉中成长。

    砰,符文全部消散的土墙哗然倒塌,露出一个黑黝黝却散发着满室血光的洞窟。

    少年将紫火挡在身前,小心翼翼钻入洞窟,叶琼羽随后跟上。两人环顾洞窟,只见四面八方全是蝌蚪似得符文,密密麻麻让人看得眼晕发胀“别多看。”

    少年提醒,叶琼羽连忙摆头“这是怎么”

    “此地符文都有迷惑作用,极容易陷入癫狂,露出本xi,ng。”少年举着紫火直奔最中心的蒲团,以蒲团为圆点散开了五条粗壮的黑漆漆符文,整个洞窟除了符文,唯独蒲团最特别。

    叶琼羽冲少年点点头,立即便探出两根藤蔓,如人的手爪一样抓起蒲团,几乎在同时,一道细小的黑影飞窜而出,早有准备的少年啪嗒飞出紫火,那黑影滋啦一声冒出浓烟,挣扎弹动,最终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瞧着像是一滩无形的的墨汁,这就是那至y的宝贝”叶琼羽心有余悸的盯着那一滩黝黑的墨汁。

    “嗯,凡是宝物都有灵xi,ng,至y之物亦是如此。”少年想了想,从兜里翻出一个魂瓶,此魂瓶是从宁驸马那收刮得来,此时正好用来装载至y之物。

    “不灭了它”

    “费劲。”少年收起魂瓶,拍拍手“任何宝物本身没错,但看用它的人是什么心思。如手中刀剑,坏人用它们来恶意屠戮,好人用它们来防身护家卫国。”

    “黄道友此言有理。”叶琼羽拱手。

    少年没急着走,举起火焰将洞窟内所有符文全部烧掉才放心的退出去。至此,两人的目的才算大功告成。

    “你们出来了,挺快。”叶飞鸿惊讶。

    “嗯,此行很顺利。”

    黄粱笑道“我说了,只要找对地方就很容易。何况咱们这也算声东击西,最难对付的邪修被他们牵住了。”少年话锋一转,沉声道“我得过去看看。”

    火焰中,邪修的气焰越来越弱,他暴露的嘶吼“我的血屠大阵谁毁了我的大阵可恶可恶”他就算死也想不通,这区区凡人之地为何会倒霉的遇上专门克他的高手,他本想找机会先逃脱再说,可该死的,居然还有人能破除他的血屠大阵他费劲千辛万苦布置,就差最后一步成功的血屠大阵被毁了一切功亏于溃

    他梦想着在这凡人之地胡吃好喝,灭绝凡人吞噬灵魂喂养他的宝贝,到时候他就有了至y的法宝,一旦宝贝喂养长大,他血无风在修真界能横着走便是魔界鬼界他也要去闯出个名堂。

    “恨”

    血无风仰天咆哮,从嘴里喷薄出暴龙般的黑红死气,浓郁的死气凶猛地扑向云润生。

    云润生根本纹丝不动,火凤凰俯冲而下,一张嘴喷出大火,将那死气浇灭。

    “啊啊啊啊”血无风暴躁无边,无论他怎么使技那道士与和尚总有办法克制,那一口火好似源源不断,怎会如此

    火圈钵盂中,巍峨的天子正好看见一切,一颗心跟着这些人忽上忽下,修士们斗法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那邪灵诡异厉害,可大师亦是佛法高深,然,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和自己儿子牵扯不断的云真人。

    曾经,得到属下探子的报信,天子对云真人满是偏见,觉得那等真人即便有几分本事亦是心术不正,堂堂修道之人,诱骗他儿子算什么东西两个都是男人,还一个是道士,一个是皇家娇子,那等乡野道士,怎么可能配得上儿子。

    直到今次,他才算第一次和云真人面对面。

    超乎想象的年轻,不,除了感觉颇沉稳,实际年龄只怕也就弱冠,只比他儿子大个两三岁而已。待他一出手,天子的目光便完全被火凤吸引住,多么神圣强大的瑞兽,哪怕是幻化之物,可身为真龙天子,见到那等祥瑞,心中不由自主便极为欣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云真人不仅仅年轻,且是当真强大,偌大的庆国,有几人能与他相较除了神秘的国师,他没见过比云真人更厉害的存在。毓秀唯独对他另眼相看,似乎,不奇怪。何况云真人还在毓秀微弱落魄之时便好心相助,可见其是心xi,ng良善之人。

    庆帝强硬的心态一点点软化,神色复杂至极。

    他甚至想,若毓秀当真是个公主,若云真人与毓秀当真两厢情愿,他便是赐婚又如何,毓秀可以幸福,他宋家还能多一位修士驸马,可保他皇室经久不衰。

    庆帝幽幽一叹。

    “气数已尽。”云润生轻语,手中一把火焰大刀悠然显出,火凤旋飞而至,云润生飞身跳上火凤的背后,转瞬冲到血无风的虚影身前,火焰大刀扬手横扫,一刀直直砍上了血无风的脑袋,黑血喷jian的血无风鬼哭狼嚎,周身的黑影忽隐忽现,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唯独剩下的rou身竟被那道士一眼看穿,一刀瞄准

    云润生冷笑“虽然你只剩下一个脑袋目标小,可是,我最拿手的就是砍脑袋。”

    “啊”

    一击未停,又一击轰然而到,血无风仅剩的头颅顿时被削掉了一半,下部分剩下嘴巴尖声哭叫,上部分却飞出百丈远,双眸突出,仿佛在怒视天下人。

    水龙冲着飞来的头颅一声嘶吼,背上的少年扬手一道剑光挥出去,那头颅顿时又倒飞回火焰中,眼见漂亮的火凤一张嘴,头颅整个被紫火融化,不留半分痕迹。

    几乎在同时,满大街的骇人火焰消失了,黑雾消失了,y气亦是消失了。

    街道上,云润生与明尘大师并肩而立,两人安然无恙。钵盂中,天子高大的灵魂飘然出来,笑看着骑着水龙的少年,双眸中满是骄傲的笑意,他的毓秀果然也很厉害,看看那龙多威风

    “云大哥父皇。”

    少年从水龙背上跳下,水龙随之消散无形。

    云润生微笑着走向少年“我就知道你能行。”

    “还是云大哥的功劳,没有你们牵住那邪修,我找到阵眼也无济于事。”

    少年谦虚,忙整了整神色走向天子“父皇,这下你没事了。布置血屠大阵的邪修已灭,阵法已毁,咱们可以离开渡江府城回京去。”

    天子点点头,情绪已经完全平和下来:“毓秀,多亏了你。”

    “父皇言重了。”

    天子神色一整“那邪修哪里来的,为何在我庆国作恶背后可有势力组织”

    听出天子的担心,少年解释“这等邪修修行不易,能布置血屠大阵所需甚多,只怕并非我们这边的人。极有可能是从修真界那片摸索过来。日后,各国还需小心防范。”

    “说的极是。”

    天子忽而顿步,转身走向明尘大师“明尘大师,还请你与朕一同回京。朕已是天外之人,待我了却前尘,还望大师为朕超度。”

    “阿弥陀佛。”明尘大师点头。

    “父皇”

    天子叹气“父皇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看那邪修人不人鬼不鬼,朕不想因执念苟活人世。这天下,终究是后人的。我伤心,愤怒,不甘有何用y阳相隔,朕的担子从身死的那一刻起,已经结束。”

    云润生倒是松口气,天子不愧是天子,即使有执念却不会偏执,该来来该去去,这份洒脱便许多人不及也。

    “该走了。”庆帝提醒发呆的少年。

    宋毓秀回过神,正要走,街上忽而一个老爷爷牵着小孩慢吞吞又急慌慌的走向他,是的,他直觉这对爷孙就是找他。他顿足,看向那对爷孙。

    那老爷爷急吼吼的停在少年面前,一张瘦的脱行的脸和有些可怕的大眼睛直勾勾仰望少年,老爷爷嘴唇哆嗦,忽而拉着孙子一跪“龙神大人龙神大人”

    云润生等人错愕,他下意识站在少年身边。

    黄粱头皮一麻,脱口而出“我不是龙神大人。”这个称呼至高无上,可他不是什么神。他瞬间想到那段最不痛快的日子,带着容映栖栖遑遑的逃离京城,路过素水城,却不慎露出满是鳞片的脸颊,前一刻被当做妖怪喊打喊杀,后一刻又被当成龙神虔诚跪拜那些人,都是同一批百姓。少年回想起来,那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龙神大人老朽不会错认,老朽认得大人的龙,那头水龙在素水城飞过,连降大雨,浇灌了素水城外干渴数日的庄稼,那年的庄稼大丰收啊比任何一年的收成都要多”老爷爷说起丰收时,双眼发亮,亮的让少年心慌。他身旁懵懂的小孩亦是乖乖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少年。

    “我不是神。”少年低语,他因为发怒才会下雨,雨后沾染的灵气滋养庄稼,如此而已。

    “龙神大人,请受老朽一拜。老朽连受龙神大人两次大恩,当真是无以为报。今次老朽带着孙子投奔渡州城亲戚,没想到差点丢了xi,ng命。龙神大人,您又救了满城百姓”老爷爷匍地一拜,满目的崇敬半丝不假。他是真的将少年认为龙神,少年一再否认,只是不想暴露真身吧。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拜一拜,诚心感谢龙神的大恩大德。

    “龙神大人求你保佑我爷爷不生病,保佑大家每天都有一个窝窝吃。”小孩子拜得更卖力,稚嫩的声音唤醒发呆的少年。

    少年忍不住弯腰牵住他的手“为什么你们会饿肚子”

    “没有粮食,庄稼都长不出来,我养的小ji仔也死了。我不想吃树皮。”

    “”少年深深叹息,血屠大阵布置在此,y气弥漫,周边的庄稼自然被受其害。可是血屠大阵在此不是一天两天,长久以来渡州城只能进无人出,如此蹊跷的怪事,附近竟无人发觉不可能,只怕有人发觉,却没有传回京城罢了。

    “求龙神大人施雨恩典求龙神大人恩典,给老百姓一条活路。”老爷爷不停跪拜请求,瘦骨嶙峋似乎随时都要摔倒。

    云润生一扬手,一股灵气冲入老爷爷的体内,逼得老爷爷猛然起身,虚弱的身体骤然多了一股雄壮的力量。

    “别拜了。”云润生淡淡蹙眉“此地的邪魔已被消灭,渡州城很快会恢复正常,你们以后照常生活便是。”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云润生拉住神思不属的少年,轻轻道“走吧。”

    少年默不吭声地被牵着往城外走。

    路上谁都没说话,连天子亦是静默无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快出了渡州城外,云润生一叹,放开少年的手。

    他认真盯着少年,道“做人也好,修道也好,遵从本心才是你该走的路。不要对自己报有怀疑。想做什么,去做便是。即便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他揉了揉少年的头。

    少年眼圈泛红,喃喃低语“我当时被当成妖怪,他们都要杀我转眼又拜我为龙神。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我”他何至于与这些饭都吃不饱的可怜老百姓斤斤计较不就是一场雨而已,他可以

    “百姓便是百姓,但你不仅仅是你,你是庆国的皇室,你是天子的血脉,你享受荣华富贵,你就对百姓有责任。他们可以骂你憎你抛弃你,但你不能抛弃他们。没有百姓,没有国。”高大的天子忽而开口,盯着少年满面肃容。

    少年一怔。

    “父皇,我懂。”

    这一天,渡州府城的百姓欢呼雀跃,他们死都走不出去的城门终于能走出去了,天上的黑暗烟消云散,隐隐约约地,仿佛有巨龙从天空划过,一场大雨滂沱而下。

    雨过天晴。

    渡州城外的漫山遍野绿树成荫,庄稼地里一片金黄迎风摇曳,挂着雨滴的硕果叠叠层层,百姓们疯了似得扑向庄稼地,流着喜悦的泪水辛劳丰收。

    老人家带着孙子在田地里跪地磕头,喜不自禁“龙神大人显灵多谢龙神大人”

    半空中,飞剑上的少年静静看着百姓们忙碌欢笑的身影,嘴角不由轻轻上扬。

    “释怀了吗”云润生笑问。

    少年一扭头,嘴角咧开“现在好像挺高兴。”

    “你高兴就好,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

    少年得意道“那当然,我开心你才开心,我不开心你就别想开心,是不是”

    “是是是,龙神大人”

    “不许喊”少年脸红。

    “公主殿下。”

    “是不是欠揍”

    “秀秀。”

    少年微微脸红。

    “算了,还是喊黄粱吧,我习惯了。”

    “”

    那是假名字假名字假名字好不好

    你还喊上瘾了

    少年一生气,咻的变形,甩出尾巴便想朝着男人抽过去。

    云润生大笑,直接接住少年与他同坐,二人一起御大刀,向京城而去。

    一直跟在身后的天子神色复杂,目光追随着前面的身影,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第60章 龙凤呈祥

    明明还是气候舒适地秋日, 连续晴朗了半个月的京城却显得别样的冷清萧瑟,往日繁华嘈杂的大街上稀稀拉拉活动着一些车马百姓,摆摊的小商贩也少了极多, 最热闹的茶楼酒楼几乎成了空楼, 连外地来的商人都闭门不出,轻易不上街晃荡。

    天子驾崩, 乃国丧也。起初传出少许陛下殡天的消息时,许多人根本不信, 直到皇室发丧天下知, 上至世家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震惊, 一点前兆都没有今上竟忽然就去了,不是才英勇御驾亲征击退过敌国吗许多老百姓都不愿意相信事实,无不悲伤痛哭, 庆国正是遭难之际陛下却去了,那在边境一路霸占庆国城池的吴东蛮子会不会打到腹地,会不会有一天冲入京中来在他们印象中,天子当政以来,最出名最英勇的将领是谁是天子本人

    新皇是太子, 太子有什么本事百姓可不知道。他们唯独在心中期盼, 新皇能和先帝一般勇猛, 别的不说, 先把吴东蛮子赶走才是要紧事。

    “塞河府城、还安府城、绵州、洛水城如今又攻破了潜州吴东蛮子当真是可恨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才短短几个月,可有半年不一晃眼咱们偌大的庆国成了被随便欺负的小蚂蚁, 短短几个月丢了五座城池,吴东蛮子越战越勇,如此下去,咱们老百姓可还能看见明年的秋收”私底下,无数的老百姓在议论在着急,眼下还没入冬,往年这时候都开始做入冬的准备,这会儿却谁都提不起劲,c,ao心的老人们更是焦虑的睡不着觉。

    “万万没想到,我安安稳稳的生在和平,安安稳稳的长在庆国,如今垂垂老矣,却要遭战乱之苦快进土的人了,岂不是叫我死不瞑目,我的儿孙们可如何是好。”

    这间小小的民房里几个老人愁眉苦脸的小声议论国事,今上驾崩了,众人伤心过悲痛过后,唯剩下对未来的焦虑不安。谁当皇帝都没差,能让老百姓安稳过日子的就是好皇帝,那人是太子也好,是谁也好,谁分的清楚左右一辈子都见不着天子。

    “不、不好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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