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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物细无声 第5节

作者:夜嘀 字数:19200 更新:2022-01-01 10:17:17

    许三少不置可否“算了,你以后好好在厨房干,学了手艺日后用得上。体力活就不需你cha手,少你一个不少。”多一个小屁孩又没用。若是学了不错的厨艺可以独当一面,三年后云六不上船,虎子便可以顶上,总比他又去寻摸新厨子强。

    “多谢三少爷”虎子激动磕头。

    忽而一个浪头砸上船来,晃得大伙东倒西歪,虎子直接滚出半米,幸而云润生眼疾手快牢牢将之拽住。

    许三少等人经验十足倒是没事儿,他看了云润生一眼,赞许道“看你清瘦文弱想不到有几把力气,不错。”别说,他一直觉得云润生比虎子还弱不禁风。

    “我记得云六你不懂水xi,ng”

    云润生点头“不懂。”两辈子都没机会学。

    这下不等许三少开口,旁边的管事李奎便忍不住吐槽“你一个海边城镇长大的男人竟然不懂水xi,ng”他们这些人大多数出生在海边亦或是距离不远之地,女子且不说,男子不通水xi,ng的真难找。不过想想,云六以前好歹是个富家少爷,家里又出了读书人,自然不会和其他男子般光着膀子去海边浪。多年前的炎夏,一帮子闲得手痒嘴贱的读书人在海边吟诗作赋,恰恰撞见另一帮子光屁股玩水解暑的少年,当即大呼世风日下,唰唰提笔作诗,字字讽刺,就此事还弄得这帮读书人在圈里红了一把。自打那以后,读书识字的后来人更讲究形象,鲜少去海边尽兴玩水,就怕被同类痛批。

    许三少曾经是读书人,不过不是同类,他帮腔道“云六怕是忙着跟云老爷学手艺,哪有闲工夫玩水。”

    李奎可瞧不上那些不会玩水的同乡,“你一个不懂水的厨子别在外面添乱,进屋去躲着吧。别让大风吹进海里还得劳烦人下去救。”

    这管事嘴巴真欠,真不知道水生看上他哪点,云润生摸摸鼻子理所当然地回了屋子,行船这些事儿他还真帮不上忙。

    “你不会玩水”云润生一进屋,黄粱就逮住问。

    云润生不高兴了“我不会玩水,不懂琴棋书画,你有何话要说”瞧把你得意的,这小样太骄傲了。

    黄粱赧然道“咳咳,你不懂水干嘛跟着跑船,多危险啊。”

    “大小姐,你怎不干脆来一句何不食rou糜”上船做饭是那个云润生唯一的活路,为自己也为养家中老小。

    “云道长,是我说错话,我赔罪。”

    “哼。”云润生看样子没领情。

    “别生气了。”黄粱立刻递上一杯水到云润生嘴边,结果刚抬起手,大船猛地一晃,一杯子冷水全浇在云润生脖子里。

    “”

    黄粱来不及道歉,大船左右剧烈的摇晃起来,屋中小件物品哗啦啦摔成一片,他自个儿得牢牢抓着一根柱子才没倒下。云润生脸色微变,身姿稳健地往外走,头也不回道“你好好待着,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

    大风大浪下,云润生不出去看看不放心。海上行船本就是拿命在搏,因此赚得盆满钵满依然有许多人偷偷眼红却不敢涉足。船翻人亡,赔得倾家荡产的惨事一直都有。两辈子加起来云润生亦是头回坐船,他虽然不懂技术方面,但一走出来看到十来个赤膊壮汉在费劲地拉扯绳索,云润生二话不说上前去帮忙,他抓住尾部一施力,绳索顿时一轻。

    “好了赶紧把那几根柱子挪开固定好。”李奎高声吩咐。

    大雨飞快shi透了云润生的衣服,他默不吭声地去帮着抗柱子,李奎终于发现了他,眼睛一瞪就要训斥,结果意外地看着云润生像抗棉花一样姿态轻松,眼睛不由瞪得老大。

    “没想到云六深藏不露,力气真大。”有人在雨中大声赞许。

    云润生高声问李奎“是不是要去看住货物”

    “对对对赶紧干活,咱们的大船是庆国最好的船,这点风浪不要紧,当下要紧的是保护好货物知道吗”

    “知道。”

    水手们忙不迭地去看护仓库货物。云润生在堆货的一间船舱里撞见了张勤,对方正看着自己的货。他带出来的都是布匹丝绸茶叶等耐摔的,唯独担心会不小心shi了。

    许家的货物更加丰富多样,有大量的ji,ng美瓷器,眼下不可避免的摔出几箱。水手们麻利的收拾残局,又一起用板材和绳子加固货箱。他们发现云润生不仅仅力气大,手脚还特别灵活,三两下爬到最高处拉住绳索,让本来颇有难度的工作进展飞快。

    “云六好样的”

    “你小子行啊,身手不错。”

    “真是人不可貌相,哈哈,今日多亏了大厨。”

    “走走走,赶紧去旁的仓库看看。”

    “放宽心,以我的经验看这场风雨差不多要过去了。”

    “这还用你说。”

    云润生随大伙一起去了隔壁。

    仓库里张勤看着他离开,表情y晴不定。

    云润生一行将所有货架巩固一遍,又检查有没有漏水的地方,不知不觉风雨渐歇,夜色深沉。

    李奎验收后满意点头,许三少的小厮则代表主子道“少爷说每人多给一个月的赏银。”说着又看向云润生“云厨子也一样”

    “多谢少爷”大伙齐声道。

    “天色不早都去歇歇吧。还得劳烦李管事安排人守夜,过几日上了岸,少爷不会亏待大家。”

    “是”

    钱窜打着哈欠便疾步撤退,李管事又吩咐几个老手守夜,水生在一旁忙着将今日在场所有人的名单记下,加上日期和事件,到时候结账一并上交。行船多年,每回遇上困境大伙都会齐心合力,顺利度过后则赏罚分明。所以水生们固然辛苦,月银乍一看不高,但每个人最后回家时所得起码比月银翻几倍。

    浑身shi透狼狈的船员们都露出笑意,先前的疲惫担忧烟消云散,大伙热闹闲聊,云润生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ji群,放眼看去他身姿修长挺拔,面容白皙俊朗,乌发柔顺,气质淡然出尘。比起家乡名声在外的什么四公子六才子也不遑多让。

    水生暗赞一声好颜色,正欲开口说话,人群后忽然怒气冲冲跑来一人大喝“我的宝贝丢了云润生是不是你趁乱偷了我东西”

    张勤直指云润生,眼神凶恶而笃定,暗藏着兴奋的y笑。

    好不容易忙完事儿准备去睡的李奎脸色一垮,不耐烦问“什么事一次xi,ng说清楚,丢了何物,凭什么怀疑云六拿出证据来,别磨磨唧唧。”他倒不会偏帮谁,但事情出了不能不管。

    “张勤你瞎说什么,云六一直跟着我们干活,哪有空去偷你东西。”

    “就是就是,我们干活一直没歇,谁有空鸟你。”

    “以为大家都像你好命躺着赚钱。”

    “可不是,有些人的钱还真是大风刮来的”

    这些水手不愿得罪张勤,但又不会怕他。不高兴了照样怼,许少爷本就不喜欢张勤。

    张勤控诉道“我随身佩戴的玉佩和荷包丢了,那枚玉佩是我花三百两在容安斋所买,荷包里是五十粒稀罕珍珠,价值二百两,我去仓库时还在,等你们出去后我才发现东西丢了。”

    “鳖孙子你怀疑我们”

    “这般说我们都有嫌疑”

    张勤倒是聪明只抓着云润生不放“我只和云六有恩怨,上回我摔进厕所和他脱不了干系。再说了,哼,谁不知道云家缺钱花旁的人看不上我那些宝贝,云六可不一定,我说的可对何况以前云六没上船时,咱们船上从没出过偷东西的人。”

    “说不定是你丢了。”

    “张勤你想干什么,你怀疑云六,可你只是说说,拿不出证据。”水生气愤道。

    大伙看向白皙的云润生,皱眉道“张勤你想搜身”这老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勤倒是想,但那样就栽赃不成了,“当然要先搜身,身上如果没有,肯定被他藏进了屋子里”

    李奎直接开口“云六,那就先搜搜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行吧”水生气得直拽他袖子。

    云润生不屑冷笑,拔腿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爱各位

    小剧场

    黄呜呜道长我受伤了

    云别怕,我给你吹吹

    黄我要仙丹

    云这和作者说的不一样

    第13章 师出闲云

    “云六你去哪”张勤大喊“你偷了东西想跑”

    “云六”李奎觉得丢面子,云六居然不服管。

    云润生却径直走,最后停在张勤的门前。张勤作为关系户,他自然有一间舒服的单间,据说以前还带着贴身伺候的人,上了船闹得风气不好,后来惹恼三少,直接警告他不许带人上船。

    张勤慌张跟上来怒斥“云六你想干什么你偷了东西该去搜你房间才是。”

    李奎皱眉,不知道云润生的意图。

    云润生却道“既然丢了东西,左右不过是落下了,仓库没有,那十有八九落在你房里。”

    他话说完,抬起脚蓬的一声,木门被狠狠踹进房屋内,摔得七零八落,碎成了渣渣,其中一块碎片好巧不巧反弹回来,正好钉在张勤的右脚脚背上

    “”张勤目瞪口呆,继而低头看脚“啊”

    杀猪般的刺耳叫声响彻云霄,众水生们全都目光呆滞地后缩一步,莫名的觉得脚尖好疼。

    “你”

    “云六你”

    李奎和水生两口子震惊的哑口无言,看看弱不禁风的云润生,又看看满地碎屑,一时间只能艰难的吞咽口水。

    船上公认的最强打手浩哥更是眼若铜铃,握着拳头浑身发痒,这个厨子,扮猪吃老虎啊这是

    云润生却不管这些人的反应,立在原地连门都没进,扬手指向房内地面某处“瞧,丢了东西十有八九在自己那儿,只不过一瞬间的心障眼瞎产生盲区,很多误会由此产生。张叔你说对吧”

    痛苦至极的张勤一时忘了嚎叫,不可置信地看着屋中的赃物。

    他明明将赃物悄悄从门缝下面丢进了云六的房间

    一连窜的吵嚷扰醒了许三少。

    披着外袍的许三少和钱窜怒气冲冲出来,许三少火冒三丈地大骂李奎“李管事你是怎么管的人,风雨都停了吵吵嚷嚷想作甚。刚才是谁在鬼叫”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直接把他从春梦中惊醒,吓得差点阳痿。

    “呜呜呜我好惨啊”张勤是真的想哭,栽赃不成反而砸了自己的腿,钻心的痛。

    又是张勤

    许三少的火气直接飙升。

    “姓张的你是当真以为我不能拿你如何此次归家后你就别上许家门,我倒要看看二伯母是舍不得你还是舍不得他的分红。”

    “三少,表侄儿我才是无辜人啊,这云六不问三七二十一砸坏我的门,还扎伤我的脚,这笔账不能算了。”

    “云六砸坏你的门”许三少诧异,这一提醒,他终于发现了那扇破破烂烂的门“这是人为”碎成这样不像人为啊。

    “”云润生嘴角抽了抽“是我拿脚踹的,门的钱我会赔给李管事。”

    “你、你踹的”

    “三少爷,云六轻轻一脚踹过去,这扇门就碎成了渣渣。结果真像他猜的,张勤丢的东西就在自己屋子里,根本没人偷,可是张勤之前冤枉云六偷东西。”水生帮腔解释,特意强调了云六的武力,他很清楚,许三少会偏袒武力值强悍的那一方。

    “还有这回事”许三少更加不善的扫过张勤,兴风作浪的孙子,下次再不用给他脸面。

    “云六,云小哥”打手浩哥已经耐不住上前,“多说无益,咱们两比划比划如何”

    “行。”

    “够爽快来吧把灯都点起来”浩哥摆出了架势,战意腾腾。

    云润生却不能以强欺弱,他脚尖一点,顿时一块碎木片弹到他手心,他捏了捏轻重,扬手咻的一挥,木片嗡的一声扎进远处的大缸上如一柄利箭,严丝密合地牢牢嵌入大缸,竟连一丝水都没有漏出来。

    众人瞠目结舌。

    这一手,可不仅仅是力气大便能做到。只怕叫来最厉害的弓箭手,利箭穿透大缸的人有,但扎在上面,滴水不漏的却绝对找不到。

    浩哥一马当先冲到大缸前,其他人纷纷好奇跟上,个个蹲在大缸边找不出一点儿漏洞。

    浩哥甚至伸手去拔木片,结果那木片纹丝不动,仿佛和大缸融为一体。

    “厉害,实在太厉害甘拜下风啊。”浩哥喃喃赞叹,心中唏嘘,想着厨子这一下若是打在他身上,他毫无还手之力。

    水生麻溜的讨喜“恭喜三少爷又得一位高手咱们的大厨子真是深藏不露,这以后说出去别人肯定羡慕,得亏三少爷有先见之明,不然那些海商会抢得打架”

    对于海商来说,风调雨顺很重要,但富贵险中求,跑船的躲不掉海盗水匪。就连三少身上也挂着不少伤。水手们除了一把子力气个个都得会打能杀,不然拿什么去拼命而厉害的弓箭手通常是高薪聘请,可遇不可求。许三少自个儿每每回家休息时都会找师父来锻炼自己s,he箭的本领。

    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云润生意味着什么,许三少比谁都清楚。

    许三少激动的浑身发热,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润生,一肚子话要跟他说,可是他却忍住了,最后如沐春风的拍拍云润生的肩膀“今日累了吧天色不早快去歇歇,明日一早你来我屋里,咱两下下棋聊聊天。”

    “多谢三少体恤。”穿着一身shi衣服,云润生早就想走。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一群心情五味杂陈的人。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完了完了,得罪了云润生,他会不会找机会弄死我啊吓得瑟瑟发抖的张勤捂着脚,站都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

    云润生回屋,一道粉色身影立即窜出来关切询问。

    云润生点头,蹙眉飞快的脱了上身衣服,露出了穿衣显瘦,脱了还挺rou的白皙胸膛。

    这片胸膛匀称而紧实,白净如无暇ru品,似有一层淡淡的莹润光泽,一瞬间吸住他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我去洗澡。”

    云润生裸着上半身,抱起干净衣裳淡定出门去隔壁净房,徒留呆立的黄粱缓缓回神,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莫名尴尬的呼口气。

    等云润生再次回来,黄粱便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何那般肯定赃物就在张勤的屋子里”

    云润生高深莫测一笑,指了指脑子。

    “何意”黄粱摸摸头,迫不及待地邀功“今日要不是有我在,你还真得背上小偷的烂名。下雨那会儿你出门干活,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结果忽然听到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悄悄从下面的门缝将玉佩和荷包塞了进来。可把我惊住了,一时闹不明白来人是何意。结果那蠢货站在门口自言自语说这下看你不脱层皮,我一听熟悉地很,可不就是那吃屎的张狗哈哈,结果你肯定猜得到。”

    云润生失笑“你将东西从门缝塞进了他房里。”

    “你一早猜准了我的心思。”黄粱心情复杂的看着云润生,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云润生就是看透了他才会那般一口咬定地去踹门。

    云润生笑而不语,他怎么会说这船上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平时无事便无事,真有事他只要发散神识便知。不过当他发现赃物就在张勤自己屋中时,瞬间便明白是出自黄粱的手笔。

    “太便宜他,如果是我就把赃物昧下且让他找不到证据。”几百两银子好可惜。

    黄粱蹙眉“可是那样他们会进屋来搜吧发现你屋里放着一大堆东西不太好。”

    “不碍事,我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有本事迟早得亮出来。”随着修为不断加深,符箓炼药齐齐上手,他身上的筹码越来越多,自然不需像从前般顾忌。

    “倒也是,如今他们已知你是高手。”黄粱又高兴又失落,虽不知道云润生以前为何隐瞒实力,但在他面前却未曾保留。

    “我缺钱花,以后少不得做点买卖赚钱,灵丹、符箓成本较低,来钱容易。有人相助会方便许多。有了更多钱才能买更多材料。”他已经将储备材料全部消耗干净,手里囤积的灵丹和符箓留着还不如卖一部分出去,许三少比他会做生意,就是不知他信不信。

    黄粱忍不住自荐“既如此,等到了夷国,你若是相信我,我便帮你卖一批灵丹和符箓,价钱绝对让你满意。如何”

    “可以。”云润生毫不怀疑,当即答复道“我到时候分你一百粒回春丹和一百张符箓。卖了银子给你分红。”

    “分红倒是不用,我欠你良多,这些小事我自当尽力。”黄粱微笑。

    云润生撇他一眼“随你。”

    翌日许三少起个大早,吃饭时眼睛一直盯着云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云润生有什么企图。

    云润生早就想好了说辞,去了许三少的书房便直接道“以前大哥跟我说过许多京中的事,今上非常推崇道法。”

    许三少一愣,尴尬的沉默,圣上沉迷仙道人尽皆知,往难听了说,自从圣上沉迷仙道,眼睁睁从一个明君沦为了大昏君。就是不知道这和云六有何干系。

    “去年冬夜,我家闲云酒楼打烊后,我准备从后门回府休息,没想到后门口倒着一个老乞丐。我见他又冷又饿着实可怜,便端了一碗面条给他吃。”

    许三少屏住了呼吸。

    “老乞丐吃了面条ji,ng神不少,他不但没有谢我反而要求我再给他一碗面条。”云润生微笑。

    “然后呢”许三少追问。

    “我说他得寸进尺。”

    “结果呢”许三少紧张。

    “老乞丐说我若是再给他一碗面条,他便收我为徒。”

    云润生接着道“我当时根本不信他有何本事,更不肯拜师。不过我还是多给了他一碗面条才走。”

    “那后来呢”听到现在,许三少半信半疑。

    云润生表情变得沉重“后来我从牢狱中出来,弥留之际再次见到他。”

    “你”许三少瞪大眼。

    “三少应该知道,我云家死的死病的病,若不是我师父,早在宋家与我退亲那日便死了。我在牢狱里伤势太重,回家后又没钱治,根本扛不住。”

    许三少沉默,这事儿他的确知道,他匆匆从外地赶回来给云家送钱时就听说云六病重,不知道挺不挺地过去,宋家因此退亲。后来听说好了只当年轻人扛得住,便开口聘云六上船干活。

    云润生满脸感激之情“是我师父悄然现身用一手神妙医术救了我,那时我才真的尊他为师。只可惜师父说他要归隐山林,只待我学有所成时才会重逢。”

    “我来到海上多日,夜夜修炼,如今才算入了道门。”

    “道门”许三少不知如何接话,他曾经尊重道士,但后来又厌恶道士,一帮牛鬼蛇神把朝廷搅和的乌烟瘴气,受苦的老百姓更是数之不尽。他们许家最大的靠山乃朝中二品官,可这位许大伯如今照样得看臭道士的脸色,每年跑海赚的银钱多数孝敬了外人。

    云润生失笑“三少大概不知,我们闲云宗从不参合朝廷大事,乃是隐士宗门。”

    “闲云宗”

    “师父他老人家之所以倒在闲云酒楼便是缘分使然吧。”

    “一饮一啄,是你心善才有了善缘。”

    云润生失神,云家人其实很不错,云家酒楼每日剩下的吃食都会赠与安善堂的孤儿老弱,每年但凡天灾人祸时,云家都会捐银捐粮。云老爷总是说多行善积德后人才会有福,云锦荣考中秀才,后又中举,云老爷更是感念不已,行善愈发大方。

    “那你学了道法,如今有哪些手段”许三少不咋在乎云润生师承,但对云润生的武力却很期待。

    云润生眨眼,“具体不好说,但我一日在船上,就一定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汗毛。”

    “好”许三少拍掌“有你这话就够了。”他又不是眼瞎,云润生显然已经比船上最厉害的打手高明,这便足够了。其他什么道法他不懂,总之得用就行。

    云润生心知肚明,他此刻若是拿出什么灵丹神符给许三少,只怕对方会尴尬,因为信任力不足。他只需要表现出足够的武力值便行。

    至于其他,日后且行且看。

    雨过天晴,大海连续几日好风光。

    船队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旅途后到达了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门派有了o゜゜o今天本想跟编辑商量换个文名0 哈哈,什么“落魄少爷修真记”“道长是个驸马爷”“媳妇不是人”“悠然长生”233333,哎呀,还是原本的最贴切

    小剧场

    黄嘤嘤嘤,我到底是人是妖

    云你这样倾城倾国清纯可爱的男孩子肯定不是人啊

    黄道长且看,我原型美不美

    云88

    第14章 登陆夷国

    大船上,夷国的码头已经rou眼可见,伙计们欢呼告之,船上沸腾起来。

    “三少爷,我去给您收拾行李。”

    在得了通报后,兴高采烈地钱窜立刻去许三少房里忙活。

    许三少慢悠悠来到船头甲板上和大伙一起翘首以盼,远在异国他乡,看到熟悉的码头心里踏实许多。他此番行船极其顺利,人力财力几乎没损失。眼下就盼着将货物卖个好价钱,平安返乡。

    “李奎,靠岸后派人严加看守货物。让浩子带队守船。”

    “是”

    浩哥闻言心知肚明,三少爷怕是不用他当贴身护卫了。

    许三少看向云润生“云六,此番下船后我们要在夷国待一个月上下,你便每日跟随我左右,保护我安全。”

    “好。”云润生应声,正好他什么都不懂,跟着三少身旁还能见识见识。

    傍晚,天边红霞如火,以许三少为首的船队终于登陆。

    云润生细心发现水手们到了码头不像在庆国码头时兴奋,一个个在高兴之余都隐忍着渴求,既谨慎又高冷。

    云润生的双脚刚踩在结实的大地上,前方便有一群各种毛的外国人热情相迎,转眼间和许三少抱个满怀,两方人笑哈哈的聊成一片。

    云润生迷茫的跟着,得,这帮外国人说的话他一句不懂

    他作为许三少的贴身护卫,有幸随着主力人员一起坐上酒桌,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云润生吃的心不在焉,有些担心黄粱,以黄粱的身手脱离大船轻而易举,但他此刻才想起最重要的事,语言不通,黄粱怎么和这帮外国人打交道

    晚上,云润生跟着许三少住进豪华的海边别院,身边有貌美的丫鬟伺候,这些丫鬟有高鼻深眼的夷国人,也有清秀可人的中原人。中原除了庆国还有若多大小国。水手们都忌讳携带女眷上船,但还是免不了有贩卖人口的情况,诸国女xi,ng便是最大受害者。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商人在海外另娶,一人两个家,两方都有儿有女互不干扰,譬如张勤,这厮在家乡妻妾成群,在夷国的家室不遑多让,娶的夷国妻子还是小官员的女儿。

    深夜,云润生偷偷回到大船上,他前脚踏进自己房内,黄粱后脚便溜了进来。

    “你今日如何”云润生开口问,随即发现黄粱换了一身夷国当地的服饰,颇中xi,ng,乍一看有点男女不分,但是贵气十足。

    黄粱只当他关心自己,当即笑道“放心,在这我能过得比你更自在。”

    “你会说夷国语言”云润生揣测,怪不得黄粱要帮他卖东西。

    黄粱一个个数道“夷国语、倭国语、高丽语、普国语、东银语等等,基本上和庆国来往密切的国家语言我都会,就算遇上不会的随时可以学,很容易。”

    “”小样又开始骄傲了,作为一个出生在双亲都是高知识份子家庭,结果连十五年义务教育都没好好读完的文盲,云润生表示很受伤。就连特别普及的英语还是后来接触欧美战友后混熟,可这夷国说的是什么语啊他根本分不清。

    黄粱瞅着失落的云润生道“你要是想学回头我可以教你。”

    “你一个人注意安全,遇到危险立即来找我。”云润生转移话题。

    “我知。”黄粱轻咳道“道长,你除了要卖的东西之外,可有什么材料物资需求,一个月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采购吧。如果需要稀缺材料,我也能想办法帮你找找。”

    云润生摆头“你帮我把丹药符箓卖个不错的价格就行,别的无需c,ao心。”

    “可是那些好东西不愁卖,我已经卖掉三分之一的数目,剩下的我要等时机,最后炒个高价,反正这帮夷国人有钱,他们出钱买你的东西,无论价格多高都是他们的运气”

    云润生怔然片刻,他瞅着胸有成竹的黄粱,不得不说有点佩服,上岸才不过几个时辰,人家已经做了笔大生意。亏他之前还发愁怎么卖出好价钱。

    “你卖了多少钱”云润生俗一把,他最关心价钱。

    “十万两。”

    云润生呼吸一窒“多少”

    “十万两。”

    深深吸气,云润生表情扭曲的咧嘴一笑“你很木奉”他虽然没有计算,但十万两银子的购买力代表什么他大体知道,呵呵,这笔钱如果砸出去,别说云家那案子,就是牵连九族的罪名都可以保下来,毕竟朝中的道士都喜欢钱,皇帝也喜欢。

    黄粱叹气“云道长,你若是出山扬名,这些钱又算什么。”语毕讽刺道“京中有些臭道士一碗锅灰卖出万两白银。”

    “”

    “眼下我给你赚的十万两只是开胃菜,无法,有人要给点甜头。云道长放心,后面的价钱一定让你无话可说。”

    我已经五体投地无话可说,云润生心满意足,既然有了钱,他当然不客气“你把这份列表拿去,上面都是我需要的东西,买了后你找个幽静的别院租下来,我抽空便会过去清库存。”

    接过购物单,黄粱摆手告辞“等我的好消息。”

    “等等,这个你拿去吃。”说着不待黄粱多问,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黄粱打开纸包,表情顿时五彩纷呈“上一个天天拿糖糊弄本殿下的孙子已经去边塞吃五年黄沙了,哼”

    呜,道长给的糖真甜。

    本地多年来与海外来客接壤,隶属夷国,被称为夷州岛,夷州岛总督紧握权利多年,俨然成了岛上的主人。黄粱此刻便是总督府的座上宾。

    回到居处,黄粱拿着购物单细看,云润生的购物单不仅仅有名字,例如药材类还画有清晰图鉴。

    黄粱看着那些图鉴出神,这些小画非常传神,惟妙惟肖跃然纸上,只可惜都是黑炭色。其中大部分他都听过,少部分材料闻所未闻。

    “不知海岛上能否凑齐。”在黄粱看来,夷国虽然金银珠宝富裕,可是要论地大物博还是中原诸国强盛。

    之后黄粱便着重去完成购物单上的事儿,灵丹符箓反倒不急着卖。总督大人派遣下人听黄粱吩咐,不出几日黄粱便积攒了许多材料,一一送去租赁的别院。这番忙过后黄粱发起愁,在晚上等到云润生后便说“云道长,有些药材恐怕凑不齐,岛上根本没有。有少许还是从海外运来,不若留着钱回国后再买。”

    通过这些天对岛屿的了解,云润生也知道黄粱的难处。

    云润生又拿出一份购物单给他“找找这些石材。”

    “行。”

    最后云润生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只画了一块石头“如果你找到类似的石头,无论多少我都要。”他能感知到此地灵气汇集,定然可以找到灵石矿地。

    “灵石”黄粱脱口道。

    “你知道”

    黄粱回忆“我在京中见过,是国师喜欢拿在手里把玩的石头,比你画的小许多。”而且国师投入许多人手在中原寻找矿源。

    “没错,灵石大小不一,甚至颜色也不同。具体还是要感知。”

    “我尽力而为。”

    白日里,云润生尽职的担当护卫,跟随许三少身边,一天天看着他和诸多商人讨价还价,慢慢地将大船的货物搬空,又慢慢地填满。

    “许三少,有你这个朋友真幸福,哈哈,只有你能满足我的胃口。这些年下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

    酒楼雅间里,一位金发深眼的年轻男子举杯畅饮,胸襟大敞姿态肆意,旁边两位貌美丫鬟悉心伺候,举止暧昧,惹得男子笑意更甚。

    许三少对凑近的美人儿温言细语,却并未动真。

    在他身后沉默护卫的云润生对许三少另眼相看,金毛男子成日花天酒地,两人的xi,ng格和嗜好截然不同,关系却似不错。

    云润生笔挺的站着,思绪却放飞天外,琢磨琢磨修炼上的事,回想回想阵法符箓等,待回神时,已然和许三少走出酒楼。

    许三少只喝了一点酒,双眸放光“明日不谈生意,你穿整齐随我去拜访一位大人。”

    早在登陆的第二日,许三少便让钱窜将云润生的月银提到二十两,一次xi,ng先付了云润生百两白银,又为他量体裁衣,现下正好可以穿新衣。

    翌日,许三少带着十大箱货物抬进总督府,出来相迎的是纨绔金毛男子,夷州总督唯一的儿子。

    “你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不用那么紧张。”金毛男子拍着许三少的肩膀大笑。

    许三少微笑,他是来过几回,都是作为总督儿子朋友的身份进来,总督却一次没见过。他努力的讨好其子,就是为了能和总督面谈生意的一天。

    “能拜访总督大人是我的荣幸。”

    “我父亲对工作非常认真,其余爱好方面就很少,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讨他欢心。”金毛直言直语,许三少摇头“你已经帮我很多,感激不尽。”

    金毛一路将客人领到总督府漂亮的后花园,穿过洁白如玉的雕花拱门,踩着一尘不染的玉石路,两旁繁花盛开姹紫嫣红,花园里有随风吹动的白色秋千,挺立笔直的硕大白伞,不远处拱形的凉亭里,正坐着两个人在对弈。

    “老师,您又输了。”

    “再来再来我执黑,先手。”

    “奉陪。”

    金毛男子还未走近便大声打招呼“父亲,我的客人到了,黄公子,我的客人和你一样来自庆国,你们肯定谈得来。”他说着目光灼热的打量一身白领荷叶边衬衣和收腰黑色长裤的少年,少年穿他们国家的衣服如此好看,可他更想看对方穿回庆国的女装,他对庆国的文化很喜欢,特别向往原滋原味的中原美人儿,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亲眼见着一位出身高贵的庆国美人。可惜,不大好惹。

    许三少诧异的看向那位黄公子,不由得被少年瞬间惊艳。如此出色的少年人,是哪一家的后人看他一身贵气,总督又对他如此亲近,只怕身份非同一般。希望别是抢生意的就好。

    在他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云润生淡淡扫过少年便收回目光,他一直好奇且担心黄粱孤身一人会不会遇到难处,敢情人家真的混得比他好总督大人是老师,怪不得他说东西不愁卖。

    他再次抬头看向悠闲下棋的少年,二人正好目光相对,他面不改色,少年却偷偷冲他微笑眨眼。

    清晰可见少年如羽扇般浓密的长睫毛,脑后随意绑带的马尾辫,真真长比马尾,墨黑如缎,更衬得少年面白如玉,ji,ng致无暇。

    他终于把头发梳好了,没想到当初狼狈的逃犯好好收拾一番,竟然这般不同。

    一失神的功夫,云润生错愕无语,他竟然无知无觉地突破了入体三成中期

    云润生古怪的盯着白衣少年看,他此次突破的契机竟然如此荒谬,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察觉到云润生的视线,黄粱心不在焉地下棋,以为云润生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他说。

    恰在此时金毛男子发话了“父亲,我们就不打扰你和许三少谈正事。黄公子,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黄粱当然不愿意,话锋一转指着云润生“这位护卫看起来气势不凡,想必是位绝顶高手,不知许三少能否割爱,借我一会”

    “这”许三少为难。

    总督大人纠着花白的胡须不耐道“让他跟着保护黄公子,不然我也担心黄公子的安危。许三,你可会下棋”

    许三少猛点头“自然会。”我的五子棋下的可溜了,连云润生都节节败退。

    “那你陪我下棋。”说着不悦的横了黄粱一眼“黄公子不耐烦下棋就去逛逛吧。”

    “老师,恕我告退。祝您棋开得胜。”

    话中有话,可把总督气得胡子吹起老高。

    “云六,你好好保护两位公子,回头我不会亏待你。”

    “既然是三少吩咐,我自当尽力。”

    “哈哈,你们跟我走。”金毛纨绔大步跑开,黄粱走到云润生身边小声道“灵石的事儿我已经有眉目,明日给你答复。”

    云润生眼睛发亮,他现在入体三成中期的修为,若得了足够的灵石加注,突破四成指日可待。

    “辛苦了,多谢。”

    黄粱微笑,又悄然问“你刚才是有话对我说”

    云润生摇头“没有。”

    “我见你一直看着我。”

    云润生失笑“就看看。”

    黄粱轻咳,不自在道“你觉得我男装如何”

    云润生稍作犹豫,看着他缓缓哄道“如果不说,这天下谁知道你是个姑娘”毕竟,胸那么平。

    又那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新副本秀秀终于换装了

    昨天t到深夜两点整蹭玄学哇,以后更新恐怕就是深夜两点或早晨七八点,都是整数

    小剧场

    黄你到底怎么发现我是男扮女装

    云低头,看胸。

    黄很多女人就是这么平,你瞧瞧我皇姐,还没你大

    硬汉云道长88

    第15章 携手捞金

    黄粱领着云润生随纨绔金毛去闲逛,金毛聒噪虽不讨喜,但他结交的圈子是夷国最有钱的那帮人,为了灵丹能卖出更高的价,黄粱很乐意跟他玩。

    众人来到当地最出名的酒楼,云润生作为护卫,公子们不主动问话他绝不开口,保持沉默紧随左右。

    黄粱不时偷偷打量一身黑衣劲装的云润生,衣裳剪裁得体,将对方的身形优势完全展露出来,和护卫的身份相得益彰,既不是厨子更不是道士,这是个称职的保卫者。

    “三少的护卫真不错,稳重自持,相当老练。”一直没怎么注意云润生的金毛忽然夸口,作为纨绔他自然有几分见识,从小到大身边护卫无数,他凭直觉也能发现几分。

    “公子谬赞。”云润生客气拱手。

    “来,我们比试比试”金毛忽然提议。

    黄粱嘴角抽搐“比什么”

    金毛伸出肌rou鼓鼓的胳膊“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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