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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要当学霸了 第8节

作者:杰克与狼 字数:21596 更新:2022-01-01 10:16:14

    乐什么呢到底

    下了晚自习,薛木难得抛弃了万朝阳,主动勾上了郑大钱的肩,贴到他耳朵上悄悄说道“晚上熄了灯我找你。”

    郑大钱挠了挠耳朵“找我干嘛”

    “聊聊心事呗”薛木坏笑道。

    一双大手迅速伸到两人中间,扒着他俩的脖子生生将他们分开,不用问也知道是万朝阳老爷子。

    “别挡人走道儿。”万朝阳冷着脸说。

    “你非得从我们俩当间儿走”郑大钱挑着眉问道。

    万朝阳不及回嘴,又被薛木一把勾住了脖子“妈呀,还吃醋了呢来来来,叔叔宠爱你,ua”

    万朝阳有了这,哪还顾得上郑大钱,使劲绷着笑美不滋地跟着薛木走了,只留下郑大钱在原地幽怨地叹了口气。

    回到宿舍,洗漱熄灯,宿管巡视过一圈后,整栋楼都安静了下来,很快已经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薛木则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跳下床,钻进了郑大钱的被窝里。

    “干嘛呀”郑大钱用气声问道。

    “说好了做深度访谈啊。”薛木也用气声回道。

    当初郑大钱是在大一的暑假和薛木约着吃饭时向他出柜的,薛木当时的感觉既有些难以置信,又似乎觉得合情合理,因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郑大钱会是同xi,ng恋的可能,但是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又觉得他明显gay爆了。

    出柜时郑大钱的说法是被初恋“扳弯”,还向彼时纯洁如水的薛木大肆科普了一番直弯、攻受、腐女等等各种稀奇古怪的概念。

    薛木虽然对于同xi,ng恋群体没有任何直接的了解和接触,但是大学校园里却是腐文化盛行,各类演出活动都少不了变装反串恶搞卖腐的节目,况且学习法律专业一年,大多数法学老师再提及xi,ng别、xi,ng向、同xi,ng婚姻等等概念时都一致表达着尊重平等的态度,因而他没有任何障碍地就接受了郑大钱的出柜。

    只不过后来又过了几年,郑大钱在一次醉酒时才向薛木说了实话,其实他早在初中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只是自己不敢承认和接受自己,直到上了大学遇到初恋欧阳烨,才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借机完成了自我认同,还把锅甩给对方,说是被他“扳弯”的,让人家负责到底。偏偏欧阳烨本就是个定不下来的人,两人分分合合你死我活纠缠了七八年,直到薛木重回现在时他们也都没逃出彼此的困囿。

    重回高中,薛木其实也是做好了打算,要让郑大钱在重逢欧阳烨之前就拆掉他的柜门,避免他再次因这样的理由栽倒欧阳烨的手中的,他原想着合适的时机该是高三暑假,可既然郑大钱现在自己提起了这个壶,薛木就顺势帮忙给他烧开了。

    “访谈毛啊”郑大钱用胳膊肘拱了拱薛木的胸口,“困着呢”

    “你不是说朝阳喜欢我吗说说呀,怎么喜欢我了你咋看出来了”薛木低声笑道。

    “瞎子都看出来了好吗”郑大钱翻了个白眼。

    “我咋没看出来呢”

    “你傻呗”

    “我看是你腐眼看人基吧”

    “看人ji吧”

    “基腐眼看人基”

    郑大钱愣了愣,虽然他没听过这个词,但是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话中的意味,可是他一直都以伪直男的身份示人,薛木怎么会看穿他的内心的

    “什么腐什么基什么意思啊”他装傻充愣道。

    “行了别跟我装孙子了,我知道你是gay”

    “你胡说啥呢”郑大钱一股丹田之气顶了上来,一时没控制住音量,惊醒了还未睡熟的万朝阳。

    “跟我你还有必要装吗”薛木轻轻拍了他一下,“连我你都不信”

    郑大钱一时回不过神,原本他是看出了万朝阳的心思,想提醒一下薛木不要整天毫无顾忌地跟他开着过火的玩笑,怎么也没想到引火烧身,反倒被薛木质疑的取向。

    “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薛木低声道,“我知道你喜欢男生,而且一直压抑自己,假装喜欢女生。其实你不用这样,你的心里话都可以跟我说,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无论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你都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呀。”

    郑大钱瞠目结舌地看着薛木,窗帘透出微弱的月光洒在他的擦脸上,眼中熠熠地发着光,温柔得──尽管这么说有些恶心,但是郑大钱真的觉得他像个天使一样。

    “我我”郑大钱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展开,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ikno,”薛木抬手拍了拍郑大钱的肩臂,“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会先帮你保密的,不过你也稍微收敛点儿,朝阳跟我就只是哥们儿啊,跟咱俩一样。你想想,一个普通的直男怎么会动不动怀疑别人是不是gay的只有基佬的才会注意这些呀你这样只是暴露自己而已”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得万朝阳无法入睡,他翻了个身,侧耳听了听,又听不明白郑大钱在和谁说话,奇怪的是音量这么小,谁能听得清

    “咳咳。”杨钊也被吵到,清了清嗓以示抗议。

    薛木听得明白,丢下了一句“行了先睡吧”,就又跳下了床跑回了自己床上,而这一幕刚好被好奇睁开眼的万朝阳尽收眼底。

    万朝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探头往下看了看,分明看到薛木钻进自己的被子里重新躺下,另一边的郑大钱也整了整被窝,显然是有人刚刚离开。

    万朝阳如坠冰窟,颓然地倒回枕头上,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被强拆柜门的郑大钱也是一样心情复杂,无法入眠。

    唯独罪魁祸首的薛木,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万朝阳有些对薛木爱答不理的,出门前也没让薛木帮他抓头发。

    郑大钱也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尴尬,也刻意避开了薛木,跟着杨钊一起吃饭上课。

    薛木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面对期中考试,他陷入了一种久违的亢奋中,迫切地想要验证验证自己边学边玩的这两个月效果如何。

    周五晚上,成绩公布,薛木班级21,年级57。

    薛木乐疯了,虽然在所有人看来他这都是跟万朝阳一样沉迷网吧之后退步了的成绩,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考出这个分数有多牛逼。

    “明天去网吧吧”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薛木搭在万朝阳的肩膀上,得瑟地甩着成绩单,“叔叔请客,再送你一瓶可乐”

    万朝阳冷冷地拨开薛木的手,一边将自己的卷子收好塞进桌洞,一边站起身臭着脸道“不去。”

    “啊”薛木有些意外,放下卷子忙追了两步,问道,“我没听错吧这是你头一回拒绝我去网吧的要约”

    “嗯。”万朝阳闷闷地应了一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为啥呀”薛木锲而不舍地跟着,“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说罢一怔,一把拉住了万朝阳的手臂,问道“是你家有事吗”

    万朝阳看了看薛木关切的眼神,心中有些复杂,挣了挣手说“没事。”

    “真没事”

    “嗯。”

    “那是为啥”薛木不依不饶,“我哪儿惹着您了”

    “”万朝阳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自己想”

    薛木哭笑不得,一路跟着万朝阳回了宿舍,不断地试问着

    “因为我考得比你好了”“不是。”

    “因为我没帮你抓头发”“不是。”

    “因为我跟大钱儿洗澡没等你”“不是。”

    “因为墩地的时候把你裤子弄脏了”“不是。”

    “那到底是因为啥呀我真猜不出来了哥哥”

    听到“哥哥”这个词,万朝阳久违地老脸一红,又看薛木都追问到这地步了,不跟他说明白熄了灯也不能罢休,只能拉着薛木出了宿舍门,跑到晾衣间低声问道“礼拜天晚上熄灯之后,你跟大钱儿干嘛了”

    薛木一愣,想了想,又不好泄露郑大钱的事,于是打哈哈道“你说我上他床上呀就说点儿悄悄话呗,我们俩小时候净睡一个被窝儿了,不允许啊”

    万朝阳瘪了瘪嘴,说“小时候是小时候,都多大了,还一个被窝儿,恶不恶心。”

    薛木噗嗤一笑说“你就是嫌我俩恶心所以不高兴了”

    “也也不是”万朝阳支支吾吾,“恶心”快成了他的口头禅了,他怎么会嫌薛木恶心呢

    “那到底是咋了呀哥哥”

    “”万朝阳咬了咬牙,“你光跟他那么好了我不也是你哥们儿吗你怎么不跟我睡一个被窝儿”

    “哈哈哈合着还是吃醋啊”薛木笑道,“我真纳闷了你怎么那么爱吃大钱儿的醋行,我雨露均沾,今天也跟你钻一个被窝儿行不”

    万朝阳一时愣住,不知该不该拒绝。

    “跟你睡一个被窝儿,能消气不明天能去网吧不”

    “能。”万朝阳吞了吞口水,讷讷地答道。

    “我的天我现在还得出卖rou体换你陪我去网吧了,完了去网吧还得我掏钱这事儿闹得走吧走吧上床了上床了”

    第二十八道题 你心里有多少忐忑 交给我去用力抱着

    熄灯铃响起,宿舍陷入一片黑暗,万朝阳的心迅速跳了起来,他有些紧张地攥着被角,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薛木那句“雨露均沾”的缘故,他竟然真的有点后妃初次侍寝的忐忑感。

    惯例的卧谈会又被宿管的手电筒惯例地打断,脚步声远去后,偶尔还有重重的敲门声和呵斥声传来,乍一听还以为是狱警在恫吓犯人。

    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后,薛木坐起身子,敲了敲万朝阳的床板,用气声问道“睡了吗”

    “没咳咳咳”万朝阳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声。

    郑大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看见薛木穿着个内裤往万朝阳床上爬,惊得他连忙坐了起来,低声叫道“木头你干嘛呢”

    万朝阳一听立马警觉起来坏我好事

    薛木爬到一半,转头看看挣大钱,想了想,笑着说“客情关系维护”

    “啊”郑大钱没有听明白。

    “睡你的觉吧”薛木朝他摆了摆手,三下五除二窜上了万朝阳的床。

    光溜溜的身子反s,he着窗帘漏进来的光,瘦而不弱的线条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看得万朝阳眼睛都直了。

    “往里去去呀”薛木拍了拍万朝阳的膝盖。

    万朝阳回过神来,连忙挪了挪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给薛木让出了位置。

    薛木毫不客气地钻进被子躺下,郑大钱目瞪口呆地看了半晌,想出言制止,又想起薛木此前提醒过他的话,忍了又忍,只得心情复杂地默默躺了回去。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了些暮春的燥热,但夜里的温度却正是怡人,只有万朝阳看着近在咫尺的薛木,浑身热得像在蒸桑拿一样。

    学校的被子不薄不厚,不盖就冷,盖一会儿又觉得有些闷,况且两个男生躺在一处,体温蒸腾着热气呼呼地往外冒,不一会儿薛木便热得又把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了半拉膀子。

    万朝阳实在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只得强迫自己闭上了眼,可是一闭上眼,眼前的薛木就连内裤都不剩了。

    薛木翻了个身,与万朝阳面对面侧躺着,无意识地张开了眼,却见到万朝阳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好像整张脸的肌rou都在用力,他从没见过这种睡相,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万朝阳听到,也跟着睁开了眼,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薛木的笑容,心顿时又狂跳起来,却还要故作淡定地轻声问道“笑什么”

    “笑你的睡相啊,”薛木低声答道,“这么苦大仇深的。”

    “”万朝阳扁了扁嘴,低声叱道“睡觉”

    薛木想着万朝阳方才并不放松的睡颜,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心疼,黯然叹道“小小年纪,要接受这样的家庭变故,你也挺难的吧,唉”

    万朝阳皱了皱眉“小小年纪”

    薛木轻轻笑了笑,说“就咱们这个年纪。”

    万朝阳被薛木说起心事,情绪渐渐沉了下来,沉声道“没什么,你不是说了么,要包容父母。”

    薛木挑了挑眉“我说的话你还真往心里去了”

    “嗯。”万朝阳应了一声,“挺有道理的──我发现你这个人,平时没个正形儿,但是懂得道理特别多。”

    薛木听了这话,却怔住了。

    夜深人静地时候,褪去了迎合浮躁日光的嬉笑,人们总是更容易发觉被自己隐藏起来的苦闷的苦闷。

    薛木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深思自己的处境,却被万朝阳这句话击中了内心的痛点。

    他从二零一七年回来,带着十年的经历和学识,他知道未来十年社会的变迁,智能手机和高速网络的普及,共享经济和o2o的迅猛发展,生育政策的峰回路转与xi,ng别平等的意识觉醒,宏观经济的膨胀与紧锁,种族主义和恐怖主义的复辟,对外开放的收紧和意识形态的把控

    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些将要发生的福祉与灾难,而他却只能窝在市郊的这个高中里,默默地等待着这一切重新发生,心里想着的竟然只有期中考试的成绩和万朝阳究竟什么时候能成为游戏大神。

    说实在的,如果真的要抱大腿,万朝阳的又有多粗现在这个时候,他去找那些还在上升的马云马化腾王健林董明珠刘强东,哪个将来带给他的好处不比万朝阳多

    可是以他的身份,如何能入得了那些大佬的眼他们又怎么会像万朝阳一样就因为一起打打游戏,就无条件地与他成为了交心的朋友

    而更令薛木感到可悲的是,他想来想去,都想得是如何抱、抱谁的大腿,却不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究竟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呢,司考结束他能把十四门部门法烂熟于心,美国归来他是可以持证上法庭的执业境外律师,工作三年他可以独立完成一家小型公司的上市法律意见书

    可这些能力,重回二零零八,他却什么都用不到,只能凭借自己那朴素的法律逻辑去质疑质疑学校的行为规范,最终也没有对规定产生任何动摇。

    他听过很多,见过很多,懂得很多,却什么能力也没有。

    从高三开始自己被同学们渐渐赶超,到上了大学面对各省各地的优秀学子,再到工作时见识到的各行各业的顶尖ji,ng英,薛木年少时的心高气傲一点一点被磨平,痛苦而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普通与平凡。

    因而此刻,在面对重新开始的机会,他投机取巧地选择了这个万朝阳最不需要付出努力的依靠。

    他知道自己懒惰而可耻,但他的上辈子真的太累了,他只想这样可耻下去。

    “听了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薛木眼神放空,喃喃地接话道。

    万朝阳愣了愣,没想到薛木会说出这样莫名唏嘘的话,又见到他脸上神色有些暗淡,不免问道“怎么过不好了”

    薛木迅速回过了神,又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微笑道“随口那么一说,还一生呢,十几岁的小孩儿谈什么一生。睡觉吧睡觉吧,一到天黑就爱胡思乱想,少年哪知愁滋味呀。”

    薛木打完了哈哈,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正要闭眼睡去,却听万朝阳问道“你还觉得咱们是小孩儿”

    他侧头看了看万朝阳,却见他神情有些严肃地说“咱们都十六七了,马上就是成年人了,大人觉得咱们是小孩儿就算了,连你自己也这么觉得”

    薛木有些失笑,心说我不是小孩儿,可你分明就是小孩儿啊,哪个大人会为了惩罚自己老爹故意不好好学习考试考砸的

    “就是因为大人们把我们当小孩儿,才会不重视我们的意见、随意c,ao纵我们、自私地替我们作出决定,现在连你也要这样否定自己吗”

    薛木怔怔地看着万朝阳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还是低估了父母离婚对于万朝阳的影响。

    尽管现在的他懂得“父母”只是他们众多身份中的一种,“子女”该对自己人生负责,而不该要求父母牺牲自己的幸福,但是对于在郊区长大、还没有接受过较为开放的互联网思维影响的万朝阳来说,父母的离异,对他来说可能真就像天塌了一样绝望。

    怜爱的情绪再次漫上薛木的心头,他温柔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万朝阳听了这话却是一愣,他只是一时被薛木“小孩儿”的话刺痛了神经,脱口而出宣泄了自己的不满,可“对不起”三个字对他和薛木来说又好像太过生分而隆重,似乎将这随口聊聊的夜谈上升到了不同的高度。

    “我没有把你当小孩儿,”薛木继续说道,“虽然你对于父母的事情处理得并不算完全的成熟,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如果换做是我,一定没有你这么坚强。”

    万朝阳呆呆地望着薛木,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的情绪失控也是由于父母的原因,而听到薛木这样的话,又让他一时百感交集,半晌说不出话。

    薛木轻柔地笑了笑,又说“但是坚强不等于逞强,我知道你不喜欢表达自己,心事总是爱闷着,但是你可以放心跟我说的,要不然要我这个哥们儿干嘛”说完又“啧”了一声,说,“哎呀,感觉这时候应该来个拥抱才对。”

    藏在心里的委屈被薛木三两句话轻易地勾了起来,万朝阳还来不及感动,听了后半句,心又突然狂跳起来。

    “可可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薛木看着万朝阳傻傻的表情,心疼地笑笑,抬起右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即便是上次春游时的交心,万朝阳也未曾得到过薛木的拥抱,即便是冬夜的自行车上,环住他腰间的手也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裳。

    但是此刻,万朝阳和薛木的第一次面对面的拥抱,竟然是在同一个被窝里的赤裸相对。

    没有一丝隔阂,皮肤轻轻彼此滑过,薛木温暖的掌心轻轻拍打在万朝阳的背脊,微微隆起的肱二头肌搭在他的手臂上,鼻间的呼吸轻轻飘落在他的唇峰。

    万朝阳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吞了吞口水,不敢迟疑太久,也抬起手揽住了薛木的腰。

    原来这就是薛木的腰,这么结实,这么光滑,这么温热。

    他扶着他的腰,不敢抬起,不敢移动,不知所措,手上莫名地持续发力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不觉开始轻轻地颤抖,呼吸也愈发急促了起来。

    薛木感受到他的轻颤和紊乱的呼吸,只道他怕是要落下委屈的泪了,于是愈发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背说“乖了乖了,叔叔疼你昂。”

    话音未落,薛木突然感觉不太对怎么大腿好像被什么硬硬的东西顶到了

    第二十九道题 轻轻的亲亲 紧紧闭着眼睛

    万朝阳触电似的迅速把屁股往后一拱,紧紧地贴在墙上,手却仍恋恋不舍地拥着薛木的腰不肯撒开。

    他的身体作出那样的回应时自己本未意识得到,直到不小心顶到了薛木的大腿上才恍然惊觉。

    他不敢直视薛木的眼睛,垂着眼皮,目光便落在了薛木的胸膛上,顺着微弱的光在往下,幽幽地通向被子里隐暗的深处,却不小心被勾得愈发亢奋。

    薛木有片刻的失神,隔着内裤薄薄的布料顶到他腿上的东西,用后脚跟想也知道是什么,但是是为什么呢

    身为男生,薛木也明白有时候那玩意儿是会不受控制自己来ji,ng神的,他也曾经历过在地铁上昏昏欲睡,忽然惊醒到站,起身之后下边撑起个尴尬帐篷的场面。

    下半身的ji,ng神抖擞,未必就代表这脑子里正xi,ng致勃发,那么万朝阳这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呢

    他看向万朝阳,却只能看到他闪躲的眼神和通红的脸,即便只有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也能看到脸上像要滴出血来。

    这种脸红是尴尬还是害羞

    他不会真那个我吧

    薛木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还抚在万朝阳背上的手,但又怕这样刻意的举动搞不好会让万朝阳更窘迫。

    不会吧不会吧

    郑大钱提醒他万朝阳喜欢他的时候他全然没放在心上,可是此刻却也不得不认真思考了起来。

    朝阳也是gay我们一个宿舍八个人里四分之一都是弯的大钱儿倒是挺明显的基佬,朝阳这样的不会是吧

    而且喜欢我怎么可能喜欢我啊我看起来像gay吗还是说我招gay喜欢没理由啊,我认识了大钱儿那么多基友,从来也没人看上我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仍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谁都没再开口,也没有轻举妄动。

    但是这样一直默默互相拥抱着,只会让气氛越来越尴尬,又不可能真的就这么默默地睡着,因而必须还是得打破这个僵局才行。

    “我这儿好心好意安慰你,你倒好,在那儿想哪个姑娘呢”薛木强硬着头皮cha科打诨,就势抬手推了万朝阳的肩一把,挣开了他的怀抱,局促地往栏杆处挪了挪。

    “没没有”万朝阳尴尬得不知所措,窘迫地缩着左手,不知该往哪放。

    “还没有呢,”薛木咬了咬牙,伸手在万朝阳裆间撩了一把,心中惊呼岁数不大,几把倒不小脸上却故作狡黠地说“你的身体背叛了你的心了”

    万朝阳浑身一机灵,万万没想到薛木会来这么一手,虽然班上的男生玩闹时总爱互相撩裆,但是此前薛木总是不合群,一个人闷头读书,没人和他玩闹,后来他虽然渐渐开朗起来,却也从不和别人这样玩笑,还口口声声嫌他们幼稚,怎么会突然在这么个场合出手撩他

    薛木确实一直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可现在这个局面如果不这样化解恐怕只会更尴尬,他也没想到头一回撩别的男生的裆,竟然还是只隔着一条内裤,对方还硬着,这种奇异的手感停留在他指尖手心,久久挥之不去。

    “用不用我回避回避,你自己解决一下呀”薛木强撑着笑容,口中玩笑着,却也给自己铺了台阶,准备顺势就回自己床上去。

    “不”万朝阳下意识地抬手拦了拦薛木,手臂又滑过了他的胸口,他动了动喉结,“别折腾了睡觉吧”

    薛木悄悄看了看万朝阳,又故作轻松地笑笑说“行吧行吧。”说罢默默地翻了个身,留给了万朝阳一个光洁的后背。

    万朝阳怔怔地望着薛木的后背,不知为何心里又燥热了起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对着一个后背这么兴奋。

    他的目光顺着后背偷偷往下,暗淡的光线中隐约看得到薛木的内裤边缘,愈发看得他血脉贲张,他连忙又抬起头,去看薛木的颈项耳朵后脑勺,却没想到连后脑勺都让他觉得无比xi,ng感。

    万朝阳只好再次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尽管那样看到的薛木比亲眼见到的还要不堪。

    薛木背对着万朝阳,留意着他在背后的动静,好在他没再折腾什么,安安静静的,甚至连动都没动,自己也就慢慢地安下了心来。

    应该不是那个,应该只是男生常有的不受控制的反应,应该不是害羞,应该只是尴尬。

    薛木这样安慰着自己,尽管心里也不敢百分百地确定,可是既然万朝阳没有把那样的想法说出口,那就假装不存在吧。

    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余力去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万朝阳真的喜欢他,他难免要为此割舍培养了好几个月的大腿,要重新找新的大腿,他还真不知该去哪找。

    大不了别再跟他开那种玩笑了

    薛木这样胡乱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万朝阳小心翼翼地挨着墙侧躺着,三不五时就会在胡乱的春梦里惊醒过来,然后便要下意识地又往后撅一撅屁股,生怕自己再侵犯到薛木。

    薛木睡着之后倒是很做自己,打呼放屁砸吧嘴,一会儿平躺,一会儿朝外,一会儿又翻过来正对着万朝阳,还顺手就将他搂住。

    万朝阳是控制控制再控制,最后还是没控制住,犹犹豫豫地朝薛木靠近,提心吊胆地撅起了嘴,眼睛还使劲眯着观察着薛木的神情,准备他万一醒来就随时装睡。

    终于,唇瓣碰到了唇瓣,不过刹那,万朝阳赶紧又缩回了下巴,舔了舔唇间,似乎并没品出什么特别的味道,连刚刚那一瞬的接触都太过短暂而让他没有感受明白。

    但他还是默默记下了这个日子,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五号,这是他初吻的日子。

    第二天起床铃响起时,薛木和万朝阳同时张开了眼,都被面前的彼此吓了一跳,而后才发现两人正亲亲密密地抱在一起,下面两根棍子也正毫不见外地顶在一块儿。

    万朝阳习惯xi,ng地又往后一躲,薛木也连忙趁势打着哈欠坐起了身。

    “哎你俩怎么睡一块儿去了”对面铺上的杨钊揉了揉眼,疑惑问道。

    薛木张了张口,忽然想到昨晚才决定不能再开那种玩笑,于是只向杨钊报以一个轻轻的微笑,便自顾自地翻身下床了。

    万朝阳撑着床坐起了身,忍不住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昨晚他几乎一宿没睡,现在困得都有点头疼。

    他抬手抓了抓后脑勺,回想着昨天夜里究竟哪些是梦哪些是真的,忽然想起了偷偷亲的那一下,顿时ji,ng神了过来,轻轻摸了摸嘴唇,然后不觉露出了一个痴痴的笑容。

    薛木叠好了被子,端起脸盆一起身,正看到万朝阳正捂着嘴在床上偷笑,刚想开口损两句,连忙又住了口,默默转身去洗漱了。

    晚自习的时候两人如约跑去了网吧,万朝阳照例还是故意把车骑得摇摇晃晃,薛木却刻意没有抬手去扶他的腰,而是小心翼翼地撑着后车座保持着平衡。

    万朝阳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今天一天他已经有所察觉,薛木一反常态地没有再和他没完没了地逗贫,即便还是会如常地说笑,却一句那种爱你爱我的玩笑话都没再提了。

    他猜测薛木应该是明白了他的心意,尽管没有说出口,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更加直白,可是他却不是很明白薛木这样的态度。

    如果薛木不喜欢他,就该从此对他敬而远之,可他却还是照旧和他一起来了网吧;如果薛木也一样喜欢他,却为什么又这样反常呢

    坐到电脑前头,开了机,万朝阳习惯xi,ng地点开对战平台,薛木却默默打开了梦幻西游。

    “你不打dota今天”万朝阳问道。

    “昂,”薛木笑得毫无破绽,“你自己玩儿吧,我今天想玩儿会儿梦幻。”

    “”万朝阳心中有些郁闷,盯着登录界面许久,又瞟到薛木已经进入了游戏,正c,ao纵着他那名叫“蹄儿朝南”的龙太子颠儿颠儿地做着师门任务,于是把心一横,关掉了登录界面。

    “你哪个服”

    “啊”薛木转过头,赫然看到了万朝阳的屏幕上也是梦幻西游,愣了愣神,反问道,“你也要玩梦幻”

    “嗯,哪个服”万朝阳又问了一遍。

    “呃北京1,颐和园。”薛木只得如实答道。

    万朝阳选定了薛木的服务器,进入到了创建角色界面,又扭头问道“哪个好”

    “这没什么好不好的呀,”薛木挠了挠头,“就跟dota不同的英雄一样,不同的种族门派有不同的天赋。”

    “你是龙宫,龙太子”

    “嗯,我是法术ds。”

    万朝阳c,ao纵着鼠标一一点选着各个角色看着属xi,ng介绍,又问道“我要是选人或者魔,跟你就是敌对的吗”

    “没有没有,这个都是一样的。”薛木不知为何有些紧张,都顾不得自己的游戏,一直盯着万朝阳的屏幕。

    万朝阳犹豫许久,最终选定了一个玄彩娥。

    “你为啥要玩儿个仙女”薛木忍不住问道。

    因为跟你比较相配啊──万朝阳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回答道“好看。”说完,就在角色名一栏输入了四个字木头蛾子。

    “哎哎哎”薛木还来不及阻拦,万朝阳已经点下了确认键,“什么玩意儿起的破名儿”

    万朝阳偷偷扬了扬唇角,说“多好听啊。”说着,已经进入了出生点。

    木已成舟,薛木撇了撇嘴,默默收回了目光,接着玩自己的。

    万朝阳玩起游戏来倒是安静了许多,他之前没玩过这种rg,一时有些难以理解游戏的机制和目的,花费了些工夫一一了解了各个界面的含义,完成了新手引导之后就直接切出了界面,跑到论坛先看了一溜够的攻略,然后才重新回到游戏开始刷任务,结果两个多小时,他就已经升到了二十多级,而薛木至今也只有三十级。

    薛木默默地跑完自己的师门任务,正在四处蹭组队扫塔,忽然收到了木头蛾子的好友申请,只得默默点下了同意,顺势瞥了一眼万朝阳的屏幕,顿时惊呆“卧槽你哪来的变异毛毛”

    “抓的啊。”万朝阳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特么三十级了也没抓到过一个变异宝宝啊,你怎么刚一上来就有”薛木难以置信。

    万朝阳耸了耸肩,“出门遇到第一个就是,顺手就抓了。”

    薛木一口老血呕了出来,心说难道这是天赋异禀、命中注定的游戏天才连脸都这么白

    “你要啊,送给你”万朝阳淡然道。

    “”薛木咬了咬牙,说实在还真有点儿想要,但是绝对不能再给万朝阳任何不正确的暗示和机会了,“不要不要自己留着玩儿吧都是一堆数据”

    那天是难得的一回两人从网吧出来都没有很开心,薛木原本是认真地想来玩一玩,放松放松,奖励奖励自己的成绩,却没想到万朝阳一晚上几乎就赶上了他这么久以来的游戏进度,而且欧皇转世随随便便就抓到变异宝宝,气得他一肚子火没处撒。

    万朝阳对这个游戏倒没什么热情,只想尽快按照攻略赶上薛木然后跟他一起玩,但是这一个晚上薛木都没再像往常那样和他玩闹,让他一点都不开心,他一时也不明白自己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这个游戏,还是比起玩游戏这件事他更喜欢和薛木的相处。

    两人都闷闷不乐地回了宿舍,刚一进门,正在洗脚的郑大钱便咋咋呼呼道“木头今天晚自习晓梅来了”

    薛木心中一惊, “然后呢”

    “他看了一眼发现你跟朝阳都没在,倒是没说什么,完了就说了一下五月艺术节的事。”

    “哦”薛木稍稍松了口气,“那还用专门跟我说跟我有毛关系”

    “她让咱俩去参加唱歌比赛”

    “什么玩意儿”

    第三十道题 明明是想靠近 却孤单到黎明

    这个五月艺术节薛木是有点印象的,当初郑大钱代表全班出战,虽然不记得唱的是什么歌了,但是肯定是以一人之力拿了个全校冠军的。

    他们班作为高二才组出来的实验班,班上的学生们基本上除了学习都没什么特别的才华,学校组织的各种篮球赛运动会不必问向来都是排名倒数,因而郑大钱拿的那回冠军也算难得的扬眉吐气了,全班都是与有荣焉,所以薛木也是印象十分深刻。

    只是好端端的,这回怎么突然也把他拉上了

    “关我毛事啊”薛木回到自己床上坐下,一边脱着袜子一边道,“你去比就得了呗”

    万朝阳暗暗瞧了瞧郑大钱,一言不发地也坐到薛木旁边脱袜子换拖鞋。

    “还不是因为春游那回你唱的那个歌”郑大钱道,“晓梅可喜欢了,说让我拉手风琴跟你合唱原创歌曲加好多分呢”

    薛木听言一愣,暗想贝加尔湖畔原曲子里倒是好像确实有手风琴伴奏的,这晓梅还挺有艺术细菌

    “这么的,你回头把谱子写一份给我,我下周回家的时候拿琴练练,试试编编贝斯和弦,比赛是下下周六,这样还能有一周的时间合合。”郑大钱从洗脚盆里抬起shi漉漉的脚,一边擦着一边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什么什么呀”薛木把袜子扔到床上换上拖鞋,“谁说要唱了我不唱”

    “哎干嘛不唱啊”郑大钱有些意外,“咱们全班一致同意的那么好听的歌,让大家都听听啊,说不定还能成为网络歌手呢”

    网络歌手薛木被这个古老的词汇激起了一身ji皮疙瘩,忽然又意识到万一真的唱了被人发到网上,这可怎么向李健老师交代真成穿越时光机抄袭他了

    “那就是我随口唱的”薛木只得敷衍着端起脸盆和牙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早忘了怎么唱了”

    “别啊别啊”郑大钱不依不饶地端着洗脚水又追到了水房,“我都答应晓梅了,你就跟我唱呗”

    薛木一边刷着牙一边含混地说“谁让你答应了你经我同意了吗就替我答应我那歌我就是不想把它公开,怎么着吧”

    “他不想唱你干嘛非逼他”郑大钱刚要开口,万朝阳的声音却毫无预警地从旁边cha了进来,“就算是晓梅也不能强迫他唱啊。”

    薛木下意识地看了万朝阳一眼,然后连忙收回了目光,郑大钱瞅了瞅万朝阳,又瞅了瞅薛木,有些失望地冲了冲脸盆,嘟囔道“那你回头跟晓梅说去吧,我可不管”说罢气呼呼地转身回了宿舍。

    水房里来来往往洗漱说笑的同学不少,薛木却不知为何只觉得四周都空荡荡,只有他和万朝阳两个人并排站着。

    或许万朝阳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或许他只是习惯xi,ng地帮他说话,可是薛木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局促。

    他不敢去和万朝阳主动说话,甚至不看看向他,怕有什么眼神上的接触,草草地漱了口洗了把脸,便连忙接好了一盆水匆匆地回了宿舍。

    薛木害怕去深究万朝阳究竟喜不喜欢他,只能寄希望于都是郑大钱的胡思乱想,哪怕是真的喜欢,他也暗暗地希望万朝阳永远不要把这样的心事说出口,不要让他打乱他对未来的计划,不要让他们无法继续做朋友。

    冰凉的水从万朝阳的发梢淌下,按压式水龙头轻轻弹起,又被他狠狠拍下,掌心捧起水又撩到脸上,凉得刺得脸疼,却也抵不过内心的寒意。

    不过是帮他说两句话,他竟然像见了鬼一样狼狈逃窜,从他俩交好以来,薛木对他从来都是亲亲密密腻腻乎乎的,即便并没有摆什么臭脸说什么狠话,却也是对他态度最恶劣的一次了。

    他大概明白了薛木的意思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但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万朝阳抬眼看着镜中自己满脸的水珠,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自从父母离婚后,他便刻意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怨憎着所有的一切,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于他,他故意玩世不恭、破罐破摔,好似对所有的事都再也无动于衷。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薛木,却没想到喜欢得如此深刻,没想到薛木早已填进了他心中失去的那一块。

    万朝阳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又直接用冷水冲了冲脚,拎着脸盆走出水房时,迎面碰上正过来到洗脚水的薛木。

    两人几乎是同步地错开了眼睛,谁也没有理谁,然后默默地擦肩而过。

    熄灯之后,郑大钱与其他几个舍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薛木不参加比赛的话他一个人该唱什么歌,万朝阳头枕着双手,望着掉了一块漆的天花板出神。

    他没想到告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遭到了薛木的拒绝。

    他不愿相信薛木不喜欢他,那样亲密暧昧的行为举动,那样腻人粘牙的情话玩笑,若对这一个不喜欢的人,他是说不出口的,他想薛木也该是如此。

    那么他的拒绝,或许是对可能发生的同xi,ng恋情的畏惧,或许是因他并未明确直言而生出的害羞。

    但即便如此设想,他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做些什么,再进一步,或许他们的友情会变成爱情,又或许连友情都会荡然无存。

    他不敢冒这个险,即便是友情,他也希望能以这样的名义留在薛木身边。

    尽管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薛木也没有参与到郑大钱他们的讨论中,此刻也正侧躺着,瞪着眼前的墙壁发呆。

    刚刚对万朝阳的回避,他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失落,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万朝阳对他并不是那种喜欢,他这样莫名地疏离冷落,难免会伤了他的心。

    他又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与别人说,难得有了他这样一个交心的朋友,突然就这样失去,就像他失去了郑大钱一样,他可以想象得出他心里会有多难过。

    可如果真的是喜欢呢

    薛木忽然感到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交往过什么朋友。

    他身边只有一个郑大钱,每次都是和他的那一帮基友出去吃喝玩乐,开口闭口都是“亲爱的”、“宝贝儿”、“爱你”、“美丽”这样的话,搞得薛木都不知该怎样和哥们儿相处,如果不是他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万朝阳,是不是万朝阳也就不会误会他、也就不会胡思乱想喜欢他

    尽管已经做了决定不再和他开那种玩笑,但是看到万朝阳哀戚的神色,他的心里也不免隐隐地有些发酸。

    如果能再重来一次就好了,再回到一月一号,他重新攻略万朝阳,一定不会走这个路线。

    第二天薛木跑去找了李晓梅,明确拒绝了唱歌比赛的事,并且扯谎说那首歌不是他写的,是他亲戚写的,现在版权卖掉了,不能随便唱,版权费非常高。

    李晓梅对此十分失望,又问他他亲戚有没有什么能拿来唱的歌,薛木连连摇头,然后安慰她说郑大钱随随便便唱个歌肯定都能拿冠军,不用这么沮丧。

    李晓梅无奈接受了这个结果,却在薛木准备离开时又把他叫住,再次说起了成绩的事。

    薛木心里也有些无语,不知道是李晓梅还是不肯放弃他、还是因为他这次成绩有了进步又让她燃起了希望,他面带微笑地听完了她的一番关于下次期末考试会再次重新分班的教诲,敷衍地许下了一定会努力考好争取留在十三班的承诺,才总算逃出生天。

    万朝阳在下午的时候也被李晓梅叫进了办公室,同样苦口婆心地被教育了一番。

    他看着李晓梅的唇瓣上下翻飞,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听到“薛木”两个字才猛然回过神。

    “什么”万朝阳问道。

    “我说啊,你跟薛木那么好,你看他这回成绩就已经又赶上来了,虽然比不了他之前的排名吧,但是人家还是知道努力的。他照这样下去,高三还留在咱们班不成什么问题,但是你呢你自己一个人回九班去你还怎么跟他一块儿玩儿呀”

    万朝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前和薛木聊起这事时,还说虽然一个在六班一个在九班,该玩还是能一起玩,但是现在心境全然不同了,要是高三一年不能随时随地坐在薛木身边上课睡觉,他想想都觉得无法接受。

    回到教室,薛木正在给郑大钱出主意到底该唱什么歌,说笑得眉飞色舞。

    他默默坐回座位,拍了拍薛木的后背,薛木脸上带着笑容转过头,微微收敛了一点,问道“怎么了”

    万朝阳抿了抿嘴,说“晓梅跟你说期末分数分班的事了吗”

    薛木点了点头“说了啊。”

    “你想留下吗”万朝阳又问道。

    薛木微微愣了愣,然后笑了笑说“听天由命呗,考得进就留考不进就回六班呗咱俩之前不是说过这事儿吗分了班也不耽误一块儿玩儿呀”

    万朝阳沉默片刻,抬眼道“咱们俩都留下,行吗”

    薛木一怔,一时说不出话。

    本来留不留十三班这事薛木并不太放在心上,他觉得以自己期中考试的程度,期末要想留下并不是大问题,按照他答应过薛峰的事,要想上个好大学也确实该留下。

    而至于万朝阳,他以为他是会铁定回九班去的,到时候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地维护着友情,又要讨好,又不敢太亲密,只消偶尔一起约着去去网吧也就罢了,倒是最佳的方案,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提出了一起留下的提议。

    “嗨”薛木摆了摆手,说,“你说都留下就都留下我还不一定能留下呢”

    薛木口中自谦着,心里却想的是万朝阳未必能留下,就算万朝阳高一时学习成绩和他不相上下,高二这都快一年了也没好好学习,剩下一个多月想从倒数第一冲进前三十薛木觉着没戏。

    “听天由命吧”薛木有重复了两遍,“还是听天由命吧”

    万朝阳的心再次沉入谷底,他没想到薛木连一起和他留在十三班的话都不愿意答应,如果到时候两人真的分开,还真能如从前约定的一样照旧一起玩吗万朝阳本以为薛木只想和他做朋友,现在看来,恐怕连朋友都不是很想做了。

    两周后的周六,歌唱比赛如期举办,郑大钱一人分饰男女对唱,一曲谢谢你的温柔一举拿下冠军。

    整个十三班都因这难得的荣耀而亢奋不已,只有薛木因早已知道这一幕而神色淡然,还有万朝阳因那歌词戳中内心而黯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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