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随我来。”
裘刃跟着景芝开门的时候,看见李君汝被几个丫头扶着坐在浴盆中央,她整个人仍是不清醒,身边要有人搀扶才勉强坐正。
“门主,记得一条,万万不可在治疗进行过程中擅自运气,一切听我指挥。”
“知道了,开始吧。”
裘刃也是褪去外衣里面只穿一件里衬,坐到李君汝身后,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景芝心中有些盘算,特地再三叮嘱裘刃不可擅自运气,裘刃皆是答应。
景芝将药包放入水中,整个睡水面呈现红褐色,十分骇人。
“我下面要先对夫人起针,等我将最后一针拔出,门主随后跟上,要确保结合紧密。”
裘刃点头,开始看景芝布针。
整个房间闷热烦躁,但是没有声音,裘刃眼睛紧紧盯住景芝的手,看见银针在李君汝头顶起起落落,自己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门主就是现在”
听见口令裘刃运气上手,大开 xue 门,李君汝开始冒汗,她感觉自己全身血液翻涌燥热,一股热流从腹中直窜入喉咙,最终再也抑制不住,一口血喷涌出来,但是又接二连三停不下来。
李君汝痛苦难当,每当一口血水之后,自己的心脏就没由来一阵抽痛。
药水由红变黑,黑色覆盖整个水面,大部分都是李君汝的黑血。
裘刃着急,运气途中不能说话,但是看见阿汝如此痛苦,心中着实不舒服,但是仍需稳住心神缓缓输气。
景芝见裘刃现在仍是稳固,自己的手在触摸水面的同时,趁机发力,李君汝顿时七窍流血,此时裘刃再也无法安稳渡气,下手微微偏颇,导致倒气逆施,自己也接连受到反噬。
景芝看见时机成熟,心想此时裘刃的各处大 xue 已开,药物借助水气进入裘刃体内,此时他又渡气不稳,导致 xue 中有空隙,借此消散他的功体。
“门主不可”景芝面上假装慌张,但是却没有制止,只是在一旁帮助李君汝调理周期,,李君汝面色潮红,嘴唇由原来的黑褐色变为原来的殷红,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裘刃功体不济,瘫倒在水池中,景芝叫丫头搀扶李君汝出浴,同时自己也将裘刃带出。
裘刃脸上都是汗水,眼睛紧紧盯住被丫头搀扶起来的李君汝,对景芝道“夫人可是无碍”
“恭喜门主,夫人借此一浴,在心口处的淤积杂物已经全部吐出,方才七窍出血更是她血脉畅通的证明,只是”景芝话未讲完。
裘刃接道“我知道,我功溃散半成,是我方才着急了。”
“门主与夫人皆是险处逢生,如今你们两人皆保住 g 命,也算成功,今后只要再加练习,武功恢复指日可待。”
裘刃其实对自己功体一事不太上心,此番折损他也没觉得如何,真正让他高兴的是阿汝的病到今天终于痊愈,自己心中的难处就已然消失。
“多谢阁主。”
裘刃说完便昏死过去。
裘刃陷入无尽的黑暗,自己被父亲隐匿多年,一直就住在书房的暗室当中,自己出门也必须等到上面的人全部走之后才可以自由活动,这种日子过了整整十八年。
他知道父亲与李洪德的交易,也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以后让自己更好的接管无应门,所以他都忍下来了。
等到终于灭了一尺斋之后,自己将赝品替代,明媒正娶了李洪德的女儿,才真正扬眉吐气。
他掀开盖头的时候看见李君汝的脸,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晚上因为情绪实在不稳固,所以就没有回去,第二天两个见面人均是不可思议。
他从李君汝的眼睛里看出了恐惧和失望,但是不论她如何看待自己,裘刃便觉得这一眼就足以爱上这个女人。
后来阿汝病了,而且从她父亲那里找来弟弟作陪,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是并不戳破。
如果当时是自己先遇到阿汝,她会不会喜欢我呢
黑暗中,裘刃感觉有一双手很温暖,在自己脸上来回摸索,睁开眼睛,不禁心中狂喜。
“阿汝”裘刃坐起身来,面前的李君汝气色出奇的好,自己也是许久没有看见过如此精神的阿汝了。
“说来神奇,我本以为自己挺不过除夕,没想到只是泡过热汤之后四肢百骸就像重新活过来一般。”李君汝虽是这样说,但是脸上并不曾展现惊奇的神色。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裘刃低下头,抓起李君汝的手,紧紧握住,就不再说话。
“你说的,过完年陪我去看梧桐,还记得吗”李君汝声音很小,该是还没有恢复,整个人的状态还十分疲惫。
裘刃点头。
李君汝拿了裘刃的外衣给他披上,又吩咐丫头先将炭炉搬到园中,然后扶着裘刃或者说两人互相搀扶走到梧桐苑里。
大年初一,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寒,裘刃将自己的袍子展开,示意李君汝靠过来些。
难得李君汝照做,往裘刃淮中钻了钻。
两人走到树下,坐在院子里,裘刃仍是拽着李君汝的不不松开,李君汝也任由他拽。
“打算告诉我了吗我去过你的书房了。”
裘刃微怔,叹了口气,只将怀中的那只手攥得更紧,念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名字清不清楚。
岩仇这个时候是景芝。
第54章 无法原谅
天气寒重,院中的梧桐还是光秃裸露。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难得清闲了些,之前本来无应门中的门生就遣散大半,如今新春的早上除了余音未绝的鞭炮,还夹杂着年味儿。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十八岁之后的裘刃。”
李君汝虽然心中隐隐知道答案,但是听见裘刃将事情说出的时候自己仍然心中抽痛,而且自己不能够想到最坏的结局,就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少年时代的裘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