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一条命罢了。可是季怀直现今这般作态,显然是所图甚大,蓟州那边
安王垂下眸子,掩去其中的悲凉。
“以前在宫里头,都是皇兄护着我,我现在大了,去替皇兄守土定疆去。”
他守住了临行前许下的诺言,可再深厚的兄弟情分,在时间的消磨下都是面目全非,余下的仅有猜忌和怀疑
他该庆幸,没有等到皇兄亲自动手么
作者有话要说 季所图甚大怀直喵喵喵
第6章 白兔
安王在京已经呆了有一个多月了,外人看来,新帝对安王的赏赐源源不断,内人看来么
安王府。
季怀直走了这一个月,对宫城到安王府这段路途早就驾轻就熟,而安王府的人对季怀直的到访,也早就见怪不怪,已经能颇为镇定地行礼请安了。
季怀直站在安王府的大门前,朝着他身后伸了伸手,跟他来的人,忙把牵着手里的马往前走了几步,将马缰递到季怀直手里。松手后,还颇为不放心地站在原地顿了下来。
这边,季怀直拿着马缰的姿势有点儿别扭,不过他自觉这没什么打不了的,颇为随意地向原先的牵马人摆了摆手,“辛苦啦,你先去回去罢。”
那匹马被季怀直的动作牵动,有些不安地原地踏了踏步子,随后又摇头晃脑地喷了个响鼻。
那牵马人看得心惊胆颤,这位主儿牵马的姿势别扭得很,一看就是第一回 动手,早知如此,他似无论如何也不敢将马缰递过去。若是这畜生突然发疯,伤着了季怀直一星半点,不说他自己,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得搭进去。
他正待开口劝阻,那头一个穿着靛色外衣的青年从王府走出,上前几步,行礼拜见。
季怀直有些奇怪,“茭白,怎么是你皇叔呢”
任茭白,就是随着安王来京的两人之一,虽说名叫茭白,不过这人可是一点都不白,常年在边疆风吹日晒的,想也知道是白不起来的。
“回禀陛下,殿下方才出府。不知圣驾降临,实是怠慢,还望陛下恕罪。”他一面说着,一面仔细打量季怀直的神情。
季怀直真的是愣了一瞬,这个月他时不时地往安王府里跑,安王一直都在府里头,他竟全然没意识到安王竟然还会出门。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安王又不是来坐牢的,出个门怎么了先前那一个多月,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府里头闷着,那才叫奇怪呢。
想着,他又释然了,他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来给皇叔送些东西来,东西我送到了便好,皇叔不在也无甚要紧的。”
任茭白见季怀直神色间没有半点不虞,心下一定。他就说么,陛下对王爷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有恶意的样子王爷和李构就是想得太多了
这般想着,任茭白唇角微勾,左侧颊上也显出浅浅的酒窝,又忙行礼谢恩,“末将斗胆替我家王爷,谢过陛下赏赐。”
这边季怀直将手里都缰绳往前扯了扯,作势要递给任茭白,一面开口道“你看看这马怎么样。”虽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季怀直虽是不懂马,但也知道,能让盛产良马的永州当作贡品送来的马匹,肯定不会是凡马。
任茭白早就注意到季怀直身后的这匹马,身躯高大、四肢修长,眼眸大而有神,看起来就极通人 xing ,更难得的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
那马似乎被季怀直扯得不舒服,摇晃了几下脑袋,但到底也没有什么挣扎之举,而是顺着缰绳的力道,往前踱了几步。
先前季怀直没有提起,任茭白虽是看到这马,却不好多加关注,此刻自然是接过缰绳,眼神发亮地打量着这马,面上欢喜的意味甚浓,连声赞道“好马好马同殿下的蹑景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季怀直先听他赞“好马”之时,就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只不过听他后半句话,面上的笑意却是一顿,几乎要怀疑任茭白是故意这么说的了。不过看了看任茭白几乎黏在那匹白马身上的眸光,他还是觉得自己大约是想多了。
想要送礼物,结果人家根本不缺怎么办
季怀直一时犯了难。余光瞥到那马通体雪白的毛色,他忽然灵光一现,开口问道“茭白,你可有坐骑”
任茭白倏地转头,有些磕巴地道“陛、陛下,您的意、意思是”说话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季怀直点了点,笑道“你要是没有合用的坐骑,这匹马就送你如何同你的名字也相配。”送不了安王,就送他身边的人嘛
“没有”任茭白斩钉截铁地摇头,随后似乎有些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竟是向季怀直行了个伏拜得大礼,“谢陛下赏赐”这次说得可比之前情真意切地多了。
被叫起之后,他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神色略有些不自在,但面上还是兴奋居多,眼神还是不住地绕着那匹白马打转。
季怀直不大懂马,不怎么理解任茭白此时的兴奋激动。
他有些艰难地做了个对比穿越之前,如果有人送他一辆法拉利之类的超级跑车大概他的表现也就如此
如此个毛线啊
上辈子不说法拉利,连拖拉机都没有人送他冷漠jg
不过,无论如何,看着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这么得人喜欢,季怀直还是心中熨帖的,当下也是不自主地眼角微弯,脸上也带了些许笑意。
“敢问陛下,这马可有名字没有”那边任茭白在得知这马归属自己之后,对它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开口问到。
季怀直顿了一瞬,转头看向那个帮他牵马过来的马夫,方才他接过马缰之时就叫人走了,这马夫也不知为何竟一直未动。
不过也正好,季怀直瞄上这马也没多久,一直“那匹白马”“那匹白马”地代称,还真不知道这马叫什么。
季怀直显然和这马夫并没熟悉到心有灵犀的地步,那马夫被季怀直带着疑问地看了一眼,立刻就是浑身一个激灵,忙地躬身道“下奴告退。”而后小心翼翼地躬身倒退几步后,便转身快步离去。
季怀直一时竟愣住了。
能在皇宫里吃得开的各个都是人精,季怀直实在是挺久没经历过这种被会错意的情况了
那边任茭白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季怀直的尴尬之处,他忙开口打圆场道“不知这畜生能否有幸,得陛下亲口赐名”
季怀直立即顺坡下驴地点了点头。随机便转头打量了一下这马,它显然被御马监的人打理得不错,身上的毛发干干净净的,阳光一照,白得都有些发亮,连眼上的长睫都是雪白的。
一个印象深刻得称呼霎时涌上心头
白龙马
想到这个名字,季怀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任茭白头上高高束起的发髻,默默地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这么帅一小伙子,以后万一秃了季怀直拒绝想象那可怕的场景。
他又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忽地灵机一动,开口道“就叫白兔罢。”
“白兔”任茭白鹦鹉学舌般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兴奋雀跃渐息,神情也透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