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给你喝,你受了重伤,如何能喝这些东西。”
身旁的小婢女忙去准备茶点。墨九君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不愉“你怎么来了”
“阿君,阿娘来看你。”大长公主慈爱满满地看着墨九君“你是阿娘的孩子,阿娘想你了。”
墨九君沉默了一刻钟,喊了句“阿娘。”
大长公主喜极而泣,以为她终于把墨九君感动了,掩面道“阿君,阿娘盼着你这一句不知道盼了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很重要吗”墨九君神色冷漠地看着大长公主“你是我母亲,是给予我生命的人,可你也亲手摧毁了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父亲,你驸马,你亲手将他杀死,亲手将他埋葬。那时起,我便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
大长公主浑身僵硬,泪水落到脸颊上竟然停了下来。
墨九君继续道“阿然如今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儿时的玩伴,长大后伴侣,一生的牵挂。阿娘,你知道吗我只想像阿爹爱你这般,好好地爱他。”
大长公主掩嘴冲出县衙,她不知她现在的模样是何等的狼狈,也不知她儿子究竟有多恨她。驸马死的那日,墨九君还是个孩子,他曾问她“阿爹去哪里了”初时,大长公主无心应付儿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墨九君聪慧,屡屡的质问,让大长公主害怕不已。她便编排了一个故事,她说“你阿爹不要我们了,他跟一个下 jian 的妓子私奔了,你忘了他吧”墨九君只轻轻地“哦”了一句。许是从那时起,他们母子的情分不再,他们的亲情也不再了。
厢房中,柴子然笔直地躺好,一动不敢动,身旁有几个盯着他的侍卫,他不能确定侍卫们是墨九君的人,还是大长公主的人,心里哀怨墨九君怎么还不过来。如此想着,厢房的大门被人推开,窸窸哗哗的脚步声慢慢地消失了。
柴子然决定要睁开眼看一看,若是大长公主,他就再晕一次;若是墨九君,他就不用活受罪了。 xiong 口闷哼一声,有人趴在他 xiong 膛。柴子然低头看向那个圆滚滚的脑袋,笑道“老子在这里躺了大半日都没撒娇,你倒是撒起娇来了。”
墨九君搂住他的腰,轻轻道“阿然,你让我撒娇一会儿可好。”他语气中有难以划去的失落,柴子然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他。
墨九君道“阿然,她不会再来了”
柴子然知道,她是谁怕勾起墨九君的伤心事,便也没有问起。时光一点点地流逝,墨九君静静地躺在柴子然的 xiong 口上,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睡了过去。
柴子然皱眉“你睡着了”因墨九君是个心里跟身体都不太舒服的病人,柴子然一时没法奈他何,便瞌上了眸子“老子也睡觉。”
两个在大清早都睡了一觉,且睡得颇沉。半夜时分,两人都尤其清醒,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更没有了睡意。
柴子然知道墨九君是个无耻的人,而且境界还颇高,几乎到了让人无法超越的地步。好比他如今身受重伤也能半夜从县衙里爬起来,到柴子然的屋子把柴子然抱到县衙,在他的床榻睡上一晚。翌日,又把柴子然送回自己的屋子这般行为。
若非是怕他伤口裂开,柴子然保证绝对不会理他。可他受伤了
某日清晨,柴子然被他抱回自己的小院,拉着他的手别捏道“你搬过来睡觉吧”
墨九君一脸惊恐“这你是在邀请我吗”看了看屋外的日头“白日宣 yin 怕是不太妥当吧”
柴子然一个枕头扔过去“不来拉倒”
墨九君当即如小狗般凑到柴子然床榻上“不来的是小狗。”
没脸皮如墨九君,柴子然的头颇疼。
墨九君有早起的习惯,随书拿着洗漱用具来伺候完墨九君梳洗时,便道了句“青兰郡主风小小来了。”
墨九君皱眉“她来做什么”他对风家父女一如既往的不喜。
随书道“与范文文一同来散心。”
“散心”墨九君柔情脉脉地看了眼赖床的柴子然,哼道“她好大的兴致啊”
青兰郡主虽不是苏虞县人,可沾了她老子的光,对苏虞县的风土人情也颇为了解,带着苏文文游玩了一圈儿,便例行公事地带着苏文文来到柴子然的小院,美名其曰探望故人。
这个名头没毛病,墨九君如今住在小院,自称小院主人,让随风带着风小小进来。
风小小神色不愉地看着墨九君,眼眸东张西望“柴子然呢你怎会在此”
墨九君含笑道“阿然心悦于我,你说我怎会在此”
风小小脸色大变“你你你”她话还未说完,便见笑得欢快的墨九君一口黑血涌出口腔,喷到他身前一杯洁白的玉瓷器上。
“啊啊啊啊啊”
第87章 反寇八
左修缮老怪物活了两百多岁,岂能轻易被人打败。即使是武陵山一战,他被墨九君与鸿门将军联手对抗,而后退走,也未能让联手对付他的两人好过。
墨九君与鸿门将军虽侥幸能赢,却身受重伤,尤其是鸿门将军以身作诱饵,更是伤势严重,至今未能好转,幸好在武夷山寻到医治金鑫的药物,也算是因祸得福。
而墨九君伤势比鸿门将军较轻,躺在床上养了几日,便能下床,可血气一直不畅顺,因而一直未能痊愈。今日一见情敌上门挑衅,血气上涌,生生地吐出一口黑血,才知晓自己一直未能痊愈的原因,他并非因打斗受伤,而是被下毒了。
幸好发现及时,否则一旦毒发,仙丹也难以让他存活。
柴子然张贴告示,重金寻大夫,只要能救墨九君,金银珠宝、功名利禄那些不是问题的事儿,通通都不算是个事儿。可民间号称能妙手回春的大夫来一个走一个,只留下一句共同的话,那便是“请节哀顺便吧”
柴子然气得让人把那群庸医通通打了出去。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侄子便是墨九君,他派了一群医术高明的太医院御医过来替他诊治,可诊治的结果与那群江湖大夫并无不同,唯一的不同便是这群老头叽叽歪歪地说睁眼说瞎话,谁也不敢担当治疗不力的罪名。柴子然也不同他们废话,让人把他们都打了出去。
眼看床榻上闭目沉睡的墨九君嘴唇越来越黑,脸色越来越白,手指越来越绿。柴子然叹了一口气,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
柴子然认识众多忠心前朝之人,熟悉他们的作风,他们就喜欢怀旧,还深根扎蒂地怀。好比去而复返的胡同小巷,又好比屡屡扎根的八仙过海。柴子然带足盘缠,骑上蠢驴子,准备趁着天色尚早便去武陵山碰碰运气。
他一出门,便见在风小小在小院外,面色着急地看着他,灵动的眼珠子流下几行清泪。小姑娘昨日见到墨九君本神采飞扬地在炫耀,忽而涌出一口黑血,扑倒在地上,真是吓坏了。她得知柴子然要去寻人给墨九君看病。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一双雪亮的眸子闪亮地盯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问他“柴子然,你、究竟要去多久”
柴子然骑在蠢驴子背上,摆了个威风凛凛的姿势“你猜。”
风小小瞪他“你少不正经了。”
“我哪里不正经了,明明是你们女人不正经。老是爱在门口堵人。”
风小小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你少不要脸,谁爱堵你。”
柴子然 o鼻子,让蠢驴子靠近她,把手轻放在她头顶“小妹子,你是个好姑娘,可哥哥不是个好人,真的。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