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一丝微风,吹拂过苏虞县百姓的心头,让他们更加舒服更加疑惑地看向苏虞江。其实苏虞江并没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苏虞江中的新任县太爷。他身材挺拔,双手负在身后,面目严肃,双目微闭,端的是一派公正严明。一身轻盈华美的黑衣在水中翻滚,露出 xiong 口那个龇牙咧嘴的落水银狼,看着好不可怜。
提着菜篮子的大婶问县太爷身旁的随影“你们这县太爷怎么回事啊春天江水还很凉,人泡久了,很容易着凉,他都泡了半个时辰了,快让他起来吧”
随影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随风,站立不作声。
随风道“我们县太爷在练一门高深莫测的水鬼功夫,就得在水里练,否则很难成功的。”
大婶皱眉“还有这样的功法呢”
江流中的县太爷已睁开如野狼般弑杀的眸子,野兽一般的眸光看向江岸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们。一少年人惊呼“莫不是县太爷在练绝世武功,怕我们偷窥后自己偷偷练了,要杀人灭口。”说着,他人便撒腿就跑。
两岸的小老百姓听到少年人话的跟着他跑,听不到的也察觉出了什么大事,又见县太爷那闪着野兽光芒的眸子, xiong 口的银狼本蔫了,如今随着主人释放的霸气,又活了起来。众人心里怕怕,跟着拔腿就跑。
随风见公子上了岸,老老实实地待至一旁。
墨九君看了他一眼,问“远航在何处”
随风道“在京都信悟侯府邸。”
墨九君浑身湿漉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边往府衙走,边问“阿然可有让他回来的心思”
随风道“子然公子从未提及。”想了想,又道“今日张花花与子然公子说”看了看墨九君严肃的脸,一本正经的脸憋不住笑意,噗嗤地笑了。笑完后,察觉失态,忙低头赔罪。
墨九君无暇顾及其他,问“说了什么”
“张花花与子然公子说,您长得像一朵花儿。”
墨九君冷漠的脸继续冷漠,道“继续说。”
随风强忍住笑意“子然公子听张花花说您像一朵花儿,便问她,他像不像一朵花儿。张花花答,不像。子然公子便气愤了许久。”
墨九君眸子闪过一丝柔情“倒是他会生气的事情。”他想起,柴子然义正凛然地问自己和远航哪个好,想必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回答他比花儿长得好看。蓦然心里压着一块大石放下了,他还当柴子然记挂着远航,要把远航唤回来贴身伺候,故此他问他与远航哪个好看,他才答远航。
过了一会儿,墨九君带着满身水渍走回府衙寝居。
柴子然走路带风,黑色的衣摆松松垮垮,每走一步便拖一步路,扫一下地。走近墨九君时,挑了挑眉梢,自认风流倜傥地摆了个姿势,道“我穿你这身如何”
墨九君微微抬了抬眸,见他一身墨衣有些松垮, xiong 口的大银狼头未张嘴咆哮就皱巴巴的。本该是沉稳的黑衣衫,被他那张不正经的笑脸硬生生穿出了流里痞气的浪荡模样, xiong 膛那只威严的狼头如同一只大土狗,笑道“甚好”
柴子然一下子来了精神“与你比如何”
他不答反问“你与开国将军比如何”
“他是我阿爹,我自然比不过他。”话音刚落,柴子然雄赳赳地提起墨九君的衣领,恨不得把他揪起狂揍一顿“好小子,你敢占我便宜,你这混账哪里比得过我阿爹。”
墨九君不气发笑“非我与他比,而是你与他比。”
柴子然脑子绕了几个弯,心里暗骂墨九君狡猾,又不得不因理亏而放下他的衣襟,老老实实地给他整了整衣衫。坐到他身前,问“若是我脱光了衣服,躺你床上,你待如何”
墨九君神色一愣,甩了甩身上黑衣的水渍道“天凉了我先去换衣服。”
柴子然皱眉看他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问随风“他刚去苏虞河泡澡了,怎么成了一只落汤鸡”
随风笑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道“公子喜欢洗澡”
柴子然不过随口一问,哪知这厮竟然真去苏虞河洗澡了。看着富有诗情画意屏风后的人影,虽然健壮了些,可还是让柴子然忍不住地吹了声口哨,调笑道“美人儿”
屏风后的人一愣,穿衣的速度更加迅猛了些。柴子然托腮想了想,没想到多年不与墨九君来往,他变得越发重口味了。好楼雨泽这口,好远航这口,却偏偏不好他这口。一时间,柴子然竟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年幼的墨九君虽比柴子然大一岁,可却是他的小尾巴,整日板着一张小脸,却特别好哄骗。
柴子然胡乱想了一番,墨九君已从诗情画意的屏风后出来了,柴子然颇为尴尬地指着屏风问“你一向喜刀剑棍棒,什么时候喜欢这么优雅的东西了我还当你喜欢的屏风画的都是男男春宫图呢”
墨九君侧头凝重地看了眼富有诗情画意的屏风,道“这是我阿爹给我画的最后一幅画了。”
柴子然微愣“最后一幅”大长公主的驸马爷是个喜笔墨,爱养鸟的文人雅人,脾气高雅 xing 子温和,平日里什么事都可以不干,却不能不给他的鸟喂吃食,也不能不画一两幅富有诗情画意的墨宝。
墨九君神色黯然“都烧了。”举步行至书案,拿起一本诗集递给柴子然道“这本是绝版,你喜欢的可以看看。”
柴子然见不得一个素来冷漠之人忽然悲伤。还未来得及细想什么,大手已经接过男男活春宫的绝版,胡乱翻开几页看了看,面色未变可心已惊涛骇浪。他行使虽轻佻,却也算不得是个大混账,是以逛妓院那般活色生香的美艳之地都是白日去欣赏的。
墨九君眼眸局促的笑一闪而逝,问“有何要事”
柴子然的大脑才想起他此刻来是为解救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可他明说又怕墨九君忽然恼怒了他,正想婉转地把远航卖了,先救徐娘子出狱再说。
墨九君盯着他骨碌碌转的大眼,道“你有事求我。”
柴子然点头“虽求非求,乃是商量。”
“哦”墨九君饶有兴味地道“何事”
“远航”柴子然刚说出远航的名字,便让墨九君本就不白的脸黑了一大圈儿,他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墨九君冒了一会儿冷气,挑了挑眉梢“我与你商量个事儿我放了徐娘子,你不许提远航。”
“成交,成交,成交。”意外之喜堪堪砸中柴子然的大脑袋,他乐得一阵猛笑,扑倒墨九君怀里给了他一个兄弟情谊的拥抱“你不许反悔。”
“公子,公子,公子。”随风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跑来分开二人。
随影蹙眉“随风,你作甚”
随风尽忠职守地道“保卫公子贞操,省得公子再泡半个时辰冷水澡。”
墨九君冷冷地瞪他“如此尽忠职责,我便赐你泡半个时辰冷水澡。”
随风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子搂住柴子然的腰,让两人的身体贴和在一起,狠狠地抱作成一团。
第18章 花花一
苏虞县府衙不出七日,由于墨九君的到来,整个府衙焕然一新,里里外外地透露出“有钱”二字,若是用三个字来形容便是“特有钱”。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婆婆,买完菜顺带来击鼓鸣冤,被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带上公堂,除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倒看不出与在买菜时有何不同。
墨九君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惊堂木,威严地道“升堂”。公堂左右两排衙役像模像样地敲击手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