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航见公子躺在地上,拿手枕着自己的头,目光迷离地看着葡萄架子,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他身侧“公子,您为什么要退亲我觉得青兰郡主真是挺好的,比蓝家小姐好一万倍。虽然他不太喜欢您,可那还不是因为您太不上进了,若是您肯多读些书,说不定”
柴子然没心没肺道“婚事都退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
远航嘟囔道“我知道不明白,想弄清楚。”
柴子然仍是一派肆意“你不是想弄明白,你只是在想如何跟我阿哥打小报告。”
远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色红了红,幸好此刻是晚上,他的脸又被葡萄架子挡住光亮,没人发现,惺惺然道“我觉得公子就是个通透的人。”
“别,你可别跟昌平侯那样说那什么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呵呵呵呵,我头小,戴不得高帽子。”柴子然噗嗤一笑,从地上爬起,在树荫下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双手附在身后,慢悠悠地抬步就走。
熟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把门打开,忽然想起这房间被墨九君占领,可门都开了,若是此刻退出去,显得他有什么亏心事,从从容容地进屋,见书案旁没有墨九君的身影,侧头看向床榻,果然发现墨九君躺尸般躺在榻上,若不是呼吸均匀,就他那双手双脚笔直的姿势,柴子然都要怀疑,墨九君忽然暴毙。
人都睡了,柴子然打算轻手轻脚地离开。
榻上的人忽然开口“你很难过吗”
柴子然脚步一顿,知道他问的是退亲一事,勾嘴一笑“难过是有那么点儿,不过倒不是因为风小小这个小丫头,而是因为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撇嘴嘲讽道“头一个懂得欣赏我的人,居然是昌平侯,若不是我跟风小小那丫头有婚约,我真恨不得跟他结拜算了。”
墨九君慢慢睁开眼帘,从床上坐起,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子,示意柴子然过去坐好。柴子然勾嘴一笑,小时候都是他柴子然往墨九君的床榻上拍,让墨九君过来一起睡的。步子欢快地迈去,躺在他身旁,墨九君亦躺下了。
两人肩并肩,枕着一个蓝色枕头,同盖一张蓝色被褥。柴子然忽然感觉回到了十岁以前,两家大人交好,他阿娘总喜欢带他去大长公主府小坐,他闲来无聊时总爱去钻小墨九君的小被窝,还老撺掇板着一张小脸的小墨九君去爬树偷桃子偷杏子,还爱去把驸马爷养的珍稀鸟通通都放走,然后躲在一旁看驸马爷气急败坏的样子偷偷乐呵。
柴子然道“阿君,如果人生还能重来就好了。”眼角蓦然滑过一颗泪,滴落在枕头,悄无声息“或许那样,我阿爹阿娘就不会走了。”
墨九君浑身一震,轻轻地揽着他,似乎想起了往昔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身体轻颤,抿嘴不作声。柴子然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喲想哭呢心情不好的人是我,怎么倒成了你想哭了。”
墨九君松开他的手,转身背对他,依然沉默着。
虽然调戏一个有龙阳的人不太厚道,可作为被人欺压的柴子然来说,若是大仇现在不报,往后就极少有机会了。大手揽过墨九君精壮的腰身,轻轻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熟门熟路地找到对方的腰带,撕拉一侧。
柴子然 xiong 膛贴着墨九君后背,感觉到他浑身的坚硬,他大腿微微一动,碰到自己的小腿时居然 gui 缩了回去,不禁哈哈大笑“呦九君哥哥这是害羞了。”被褥下的大手仿佛察觉不到墨九君的僵硬,依然在他腰间欢快地流连,勾嘴“九君哥哥,你来我家休息,怎么连睡袍都不换啊”惊呼道“是我准备得不周到,这就给你换上我的。”
双手一齐出动,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感觉到墨九君的皮肤坚硬而滚烫,又迟迟不动弹,柴子然地大着胆子骑到他身上,死命地扒他衣衫。
这厢,墨九君终于忍无可忍,双手钳住他作乱的双手,睁着微微熏红的眼眸,低吼“闹够了没有”
柴子然嘻嘻笑道“这不是怕你对楼雨泽霸王硬上弓不够经验老道吗给你示范示范吗你看我如今怎么做,你日后如何对他做便成了。”
墨九君钳住柴子然的臂膀,把他往床榻深处一推,自己赤脚跑出屋子,道“我不对他霸王硬上弓。”
柴子然万万没想到墨九君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对楼雨泽用的从来都是柔情攻势,太感动了。然而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情,用力侧拉过如棉花的被褥往头顶一罩,睡得个昏天黑地。
翌日,柴子然又如往昔这般睡了个日上三竿。窗外的刺眼太阳光照 she 进来,他轻揉了揉眼,大声呼喊道“远航,远航,远航。”这小子往日虽常找机会偷懒,可早上还是很勤快地唤他起身,替他更衣。
屋外传来动静,远航小心巴巴地问“随风公子,我家公子起床了,劳烦让让。”
一刻钟后,随风端着洗漱用具款款而行,为他开门的正是远航。柴子然惊得缩到了床位,弹出一个头,磕磕巴巴地问“随、风,你作甚”眼角直瞟他手里的洗漱用具。
随风 xing 子温和,只是跟在一个严肃的主人身后,察觉不出他的随和,如今他主人不在,脸上笑得露出一个甜酒窝“子然公子,属下服侍您洗漱”
柴子然头皮发麻,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随风和随影都是墨九君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得吓人,挥得一手好鞭子。虽然柴子然是个外行的,可有幸曾看过随风用内力鞭打一个人,一鞭子下来,那人脸色发青发紫;两下,那人口吐白沫重伤昏迷;三下,魂归西天直抬往义庄。
柴子然心里刚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见随风不拿自己当外人,屈尊降贵替自己拿起一条白白的洗脸巾,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赤脚郑重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把脸上的五官狠狠地揉拧了几把,受宠若惊道“多谢随风公子。”
随风客套地还礼,顺手接过柴子然手里的洗脸巾,提着洗漱用具,往门外走。
柴子然赤脚送他走出房门,见他走远了几步,砰地一声锁紧大门,把远航逮到自己跟前,盘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航的脸色也颇为惊悚,细细地想了一番“大概是因为昨日公子回房歇息后,过了不久,九君公子便来到葡萄架下问我附近可有河流。我说出了门,往右边走上半个时辰,有一条苏虞江,时常有人在那里钓鱼,江水也算干净。他转身就走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随风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把我带去苏虞江,我看见九君公子三更半夜在苏虞江闭着眼睛洗澡。”
柴子然一愣“三更半夜闭眼睛洗澡”看了他对墨九君还不够了解,这厮居然还有这样的爱好。
远航也是惊呆了“是啊当时月光照得江水波光粼粼,他整个身体站在江中,就剩下一个头,在江水上悬浮,死黑死黑的,特别吓人。随风把我提到江边就对着九君公子拱手,说把我带到了。一个悬浮在江水上的人头忽然睁开的一双凶狠的眼睛,然后问我你贴身服侍阿然多年,他可曾对你动手动脚过。”
“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半晌说不出话,还是随风趁夜给我买了一杯水酒壮胆子,我才敢答,可那时我脑子已经混乱了,他问我有没有,我就答有。他脸色越发地黑了,就跟半夜跑出来吓人的妖魔鬼怪似的,问我有没有和公子一起睡过觉,盖同一张被子。我有一个毛病,一紧张一害怕就会点头。”
“他看我我点头点得勤快,也没有拦我。只是我脖子点得累了,便停下来,那时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