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平日里总爱拿这句话和你套关系,可那不是因为我书读得少吗你书读得多,不该这般啊你该用一个形容男子与男子交好的词儿来”
柴子然还未说完,墨九君不耐烦地皱眉“你书读得少,怎么还如此婆婆妈妈”
闻言,柴子然立马闭了嘴。
深夜,皎洁的月抚下几揽月华,烟雨食栈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极少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厮打扮的英俊公子规规矩矩地踱步而出。他压低了帽檐,一双圆碌碌眼睛不禁滚动了三圈,感受到几缕温暖的春风拂面而过,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平缓了不少。
这时一道粗狂的嗓门响起在他耳边,把他吓了一跳。那人道“柴犬那个狗东西怎么还未出来都大半夜了。”
小厮打扮的英俊公子浑身一震,心里骂道“金鑫,你这个狗东西三更半夜还不是守着人家门口不走,老子怎么就不能不出来了。”他悄悄地吸了一口气,恰好此刻一阵风吹来,往他喉咙里灌了灌风。风一灌,他人便精神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不少。寻音而望,入眼帘的是一袭粉粉嫩嫩的纱衣,一个美丽的女子被垂落而下的云鬓挡了大半的小脸,两朵小梅花垂下耳际,飘逸清雅。
柴子然怒瞪那道粉粉嫩嫩的薄纱衣,暗暗惋惜,大白日的时候他居然怜香惜玉,顾念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手下留情了,真不该啊心道“蓝楚楚这个臭婆娘还真跟她哥一个德 xing ,还自喻梅花高洁圣雅,啊呸,不要脸。”
果然,不要脸的臭婆娘深沉地道“金鑫,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老把柴犬那条狗跟常人最比较。”
范文文笑嘻嘻地道“是啊金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扭头看向蓝楚楚“还是楚楚小姐冰雪聪明。”
蓝楚楚早让自己的尖酸刻薄在京都官宦之家打响了名头,不客气地嘲讽道“范文文,你也不过就是个屠龙镖局的少爷,好听的就是皇商,难听的就是寻常百姓。风小小的母亲可是当今圣上的二妹,虽然是个庶出,比不得大长公主尊贵,可圣上一共就两个妹妹,风小小怎么可能嫁你呢啦想吃”
“阿妹,住口”坐在阶梯上的蓝初浮 yin 沉着脸。蓝楚楚虽然还是看不惯范文文,可也不得不闭上嘴巴,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嘀咕着骂柴子然让她等到大半夜。
柴子然躲至一旁,看他们狗咬狗骨,听蓝楚楚骂得正兴奋,听得津津有味,又听蓝初浮那个糟心的王八狗子乱吼,心情不愉。当他耳朵尖,听闻蓝楚楚嘀咕他还不出来,心情一下子更好了。
臭婆娘,老子可没让你等,你自个乐意,关老子屁事儿你们慢慢等吧
柴子然若不是怕自己高兴地尖叫一番,把他们都引来,定是要高兴大吼三声。他慢慢退了两步,听到蓝初浮同范文文道“文文公子,对不住了,小妹自小嚣张跋扈惯了,我替她赔不是。”
范文文笑道“无妨无妨,楚楚小姐说得也是在情在理。”
柴子然慢慢地退后了两步,压低了帽檐,装作不在意地融入了人来人往的人群。他跟范文文并不深交,也没怎么互相得罪,无非就是范文文喜欢风小小,风小小跟自己定了娃娃亲。一来而去,他和范文文更是说不上话了。
柴子然暗暗庆幸,幸好风小小那个臭丫头要跟他退婚,不然还不知给自己整出多少大麻烦。
头顶的圆月洒落朦胧的光彩,照亮了柴子然的回家路,他蹦蹦跳跳地奔回家,本该高高兴兴地回去搂着自己的阿姐大声告诉她,他养的那几只鸟生动活泼,如何如何威武,叫得如何如何响亮。然后让远航去厨房给他弄几个鸡腿垫垫肚子。
可柴子然一想起今日柴子皓的黑脸,不禁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虽然墨九君的膏药好使,他也软磨硬磨地费尽心思磨了过来,可挨耳光的滋味不好受。熟轻熟路地绕过威武的石狮子,跑到信悟侯的小后门,轻轻地敲了四下。
咚咚咚咚地极其有规律地响着。
门里的老汉是他的内应,风雨无阻包庇他作 jian 犯科,只要有酒给他,天大的祸都替你盖住。柴子然静静地等门开启,谁知门内忽然来了一句“昨日衣衫尽。”
柴子然蹙眉疑惑,确定是老汉的声音,便答“今日脱裤子。”
第9章 断谊一
“噗咳咳咳咳咳”小门内有人一阵猛烈的咳嗽后,锁门的门闩似乎动了动。
柴子然蹙眉,又轻轻的敲了四下,骂道“你个臭老头还想不想喝酒了,还不赶紧放我进去,要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门内静了一会儿,老头颇感无奈地道“小命休矣啊”
柴子然当老头说的是他自己,理了理额头的碎发,整了整自己的红长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双手环 xiong ,静等开门。
小门内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门闩打开的声音,小门咯吱咯吱地被开启,一道修长的人影蓦然出现在柴子然眼帘。那人四方端正的脸像一块板砖,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就怕他一个砖头拍过来。
柴子然双腿抖归抖,出于本能的反应就是朝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跑路。
柴子皓斥道“你跑啊你敢跑就再也别回来了。”
柴子然已拔腿跑了几步,闻言只好边抖边转头,老老实实地跟柴子皓保持距离,悲惨地道了句“阿哥。”
柴子皓脸色 yin 沉“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我是你阿哥。”
柴子然老老实实地看自己的脚尖,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这时,一身粗衣衫的老汉颤巍巍地跑出来,蹲在柴子然脚边仰头看他,两人大眼看小眼。柴子然受不了他一身酒味,骂了句“老叛徒。”
老汉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有酒就是娘,无耻就无耻老头子已经给你提示两回了,谁知子然公子这般蠢,你可赖不得我。”老汉从地上站起,额头险些撞到柴子然的下巴,柴子然猛地朝后一缩,被老汉一脚踹到地上,苦海深仇地盯着老汉“你个老头子,过分了”
老汉把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弄得乱蓬蓬,还顺势在地上打几个滚,哈哈大笑“你若是有我一半的聪明,也不用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站起踱步往小门里头走,路过柴子皓,道“我已经教训子然公子了,请侯爷不要置气啊”
见柴子然狼狈地滚落在地,柴子皓心里的火气确实灭了些,不管柴子然如何不成器,那也是他的亲弟弟。扭头喊了句“远航”
远航从小门探出半个头,毫无意外见公子跌落在地,双手用力一拉,从小门深处牵着一只蠢驴子。驴子身后驮着一个大包袱,见柴子然落魄地倒地,当即嘴一歪,不屑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是嘲讽。
被人看不起,被狗看不起,还有被驴子看不起。柴子然气愤地从地上爬起,弹了弹红长衫怎么也弹不尽的灰尘,理了理乱洒的黑发,翻了翻白眼,鄙视地盯着一头驴。
驴子没理会他,低着头,仿佛多看柴子然一眼都是耻辱。
柴子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撸起袖子正想好好教训教训驴畜生,当场被柴子皓喝住“你还不快滚,是要等天亮后,那一群世家子弟过来,把你抓起挂在卿华门倒吊鞭打吗你看看你的样子,居然还跟一头驴计较,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柴子然本想跟他辩解几句,他怎么说也是一个人,不能让驴畜生看不起。信悟侯府邸里已三三两两亮起了不少火把,嘈杂的声响全往小后门集聚。一道妇人之音,如钟如鼓,人未至声先道“柴子然,你个遭天谴的,居然敢打人,还打你阿哥,你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