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欢满意地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这明显就是那林轩在与原香雨要私奔的时候,写的夏溪倾城的把柄。
虽然过了将近一年,情报可能有误,但在数量上加减计算一番,也是一个可控范围。
这写的是夏溪倾城的暗卫数量,还有暗卫所处的秘密基地,林轩可是把他知道的暗卫都详细写出来了,还有夏溪倾城经常在何处密议,在何处躲藏。
这对他们要做的事来说很关键。
再说这情报的真假。
木子欢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这原香雨就是夏溪倾城的头号情敌啊。
眉眼间一颗红痣,秋水剪眸,个子高挑,又文弱又英气,知书达理,气质出众。
原著里,因为她太优秀了,所以破例在十八岁还能参加宫里的选秀。
误打误撞跟了秦筠倾,成了他的正妃,后来秦筠倾喜欢上夏溪倾城,但又放不下原香雨,这是夏溪倾城的后宫中第一个除了对她之外还喜欢其他女人的男人。
如果不是原香雨“意外死亡”,成了秦筠倾心中的朱砂痣,不然后面夏溪倾城那么多男人,秦筠倾一定会选择和原香雨在一起的。
但这一世秦筠倾护送完秦筠馨之后云游天下,没在宫中,原香雨居然落败了,木子欢是有些疑惑的,不应当啊,就算不是秦筠倾,其他贵族也会要的吧。
但她想到原香雨的年纪,她那么优秀却单身也是因为婚事一拖再拖,年纪大了,放在现代是少女,在现在就是老处女,秦筠轩将她嫁给秦筠倾也是一种侮辱的意思。
夏溪倾城估计就是为了预防情敌,所以就算她选秀落败了也要将她监视起来,哪知道自己派出去监视的人居然和原香雨好了。
林轩有一条消息很值得木子欢做些手脚。
那就是,夏溪倾城收服暗卫的方式是用她的魅力,也就是说,让暗卫爱上她,用这样的方式来绑定痴汉暗卫。
如果说原来喜欢夏溪倾城的林轩能够爱上原香雨,那其他暗卫又怎么不可以呢
估计夏溪倾城也很生气林轩的“不专情”。
但木子欢很清楚,那些暗卫对夏溪倾城所谓的爱,不过是她的美貌,还有洗脑,又或者是让她神化起来,让暗卫崇拜到狂热。
洗脑么谁不会啊。
木子欢轻笑,与李墨勋收拾收拾,便带着李贤啊不,是韩廉贤潜入鸢国。
鸢国贞元年,与雪国开战半月余,休整一月。
同年,鸢国三代元老韩沅失散十年的独子韩廉贤被接回家。
韩沅老来得子,宠的极,十年前韩廉贤的失踪,便使得了雪国和鸢国的关系决裂,寻找这么些年,终于找到了,鸢国百姓也唏嘘不已。
这韩廉贤长得与韩沅年轻时一模一样,韩沅大喜,竟不敢滴血认亲,怕是认错。
但抵不得闲言碎语,还有旁支家族的风言风语,滴血验亲那日,竟连圣女夏溪倾城都亲临相爷府。
韩廉贤面色温和,也不恼那些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对蒙着面纱的夏溪倾城和自家父亲拱了拱手,就着韩沅滴过血的铁盆,毫不犹豫地划了一刀。
“哒”
众人屏息静气。
两滴献血散开,在透明见底的水中飘出丝带般的花,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好”韩沅激动地大叫,老泪纵横,本来硬朗的身体都有了些颤抖,看着韩廉贤,嘴唇微颤,胡须沾着泪光,让人心酸,他眼里含着愧疚还有欣喜,轻轻地唤了一声,生怕眼前的这个人要消失不见,“贤儿”
“爹”韩廉贤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也有爹么”
这一句问话彻底激起了韩老爷子的愧疚,抱着韩廉贤就不撒手。
“儿啊,是爹对不起你,是爹对不起你啊”
“爹”
滴血认亲,认得真的亲人,当然是大摆宴席,为了防止夏溪倾城的女主光环,木子欢拉着李墨勋特意绕开她走,现在还不是接近夏溪倾城的时候。
木子欢的计划本来是找到蛮夷军队,让他们后悔帮助夏溪倾城,现在如果贸然接近,只会让夏溪倾城警惕,而且原著中说夏溪倾城的直觉很准,那她木子欢绝对不能接近夏溪倾城,不怕科学解释一切,就怕有些事科学也解决不了,毕竟她穿越就已经是很狗血的事了。
一个月,还是很充足的,她这么想着。
“小心。”木子欢沉思时不小心撞到一堵肉墙,抬头一看,原来碰到了一个青衣男子。
“抱歉。”她垂眸,端详着手里端着的糕点,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倒。
“不好生走路,想得那般多作甚”麻布青衣男子眉间一抹朱砂,明明妖艳的美人痣在他脸上却呈现出一本正经仙风道骨的感觉,三十上下年纪,保养得宜,容貌平凡,却让人印象深刻。
古怪,木子欢对他的第一印象,但并未多说什么,颔首,绕过他慢慢走开。
就在她走开以后,男子摸了摸额间的朱砂痣“怎生这普通的丫鬟,也有那女中诸葛木子欢的气质了呵”
在走路的木子欢忽然打了个寒战,感觉,有什么东西盯上自己了呢
韩廉贤归家三天有余,韩老爷子开始介绍他给各个官员认识,木子欢不担心韩廉贤暴露自己,毕竟木秋还在她手里。
李墨勋易容后平庸无奇的脸对着自家夫人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她可能在打什么鬼主意。
“夫人在想什么”与其猜不如问出来,李墨勋的答案。
“在想,怎么混到圣女府中。”木子欢敷衍地回答,脑中疯狂地推演怎么做说什么话,在什么时机将韩廉贤推给夏溪倾城,还要在圣女府守卫森严的情况下去寻找蛮夷军队,还有他们怎么度过猛虎江旁边的无名之森的。
“哦夫人可有对策”明明知道自家夫人肯定在完善计划,但是他偏生要出声打断她的思路,李墨勋牵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尖打转把玩。
“别吵”木子欢低吼,一巴掌拍在这丫的脸上,真的是,就是皮痒痒了打一顿就好,实在不行,打两顿
犹如木子欢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的李墨勋这个时候当然是低笑一声,摸了摸自家夫人的脸庞,用性感的声线在她耳边说“好,谨遵夫人吩咐。”
木子欢有气没处发,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墨勋,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怎么了林大哥”木子欢前去开门,见到是管理他们奴仆的主奴林超,笑了笑,一副讨好的模样,小麦色的肌肤遮盖住姣好的容颜,眼神半眯着,成功演成了因为小时候得了眼疾,治好后留下看人必须眯着眼看的普通丫鬟。
李墨勋扮演的就是一个老实憨厚,沉默寡言的农村人,对着林超点了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让出椅子给林超坐。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对方都给自己在心里点了一个赞,夫人李墨勋你好演技。
林超坐下之后,翘着二郎腿,看了这两个韩廉贤带来的奴仆,据说自家少爷是看这小夫妻可怜就收下了,一看就是笨手笨脚的货色。
“你们收拾干净,跟我来。”林超一扬眉,高大的汉子站起来,木子欢只觉得眼前是一堵墙,稍稍后退了一步,林超见状,一把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几乎面贴面地恶狠狠地开口,“怎么着你还嫌弃我”
“没没有。”木子欢装作很慌乱的模样,心下逐渐起了杀意,有对林超的,更有对韩廉贤的。
哪怕韩廉贤在别人面前表现地爱护重情义一点,这林超也绝对不可能这般对自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韩廉贤隐晦地与韩老爷子提了什么。
“大人,你放开她。”这时,李墨勋上前一步,拉住林超的手,“我们可是少爷的人。”
言语间隐隐约约有威胁的味道,林超闻言只是笑笑,松开木子欢的领子,舔了舔手指“可惜”
少爷不认你们了。
林超勾起嘴角,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事情当然要从昨夜说起,韩廉贤突然被韩老爷子叫过去谈心,韩老爷子觉得自家儿子就算是走丢了,现在依旧谈吐不凡,知识渊博,肯定吃了很多的苦,所以才叫过来,跟他好好说会话。
“爹。”韩廉贤敲门,韩沅招了招手,让他进来,两人在榻上坐定。
韩沅才语气温和地开口“能不能跟爹说说,你这几年,怎么过下来的”
“就是有一户好心的大户人家收留我为奴仆,这次来鸢国,也是因为他们派我们过来有事,父亲,抱歉,我骗了你。”韩廉贤一脸愧疚,“我不应当骗你的,贤儿只是,不想父亲被他人笑话有个当了奴仆的儿子而已。”
“乖孩子。”韩沅心下一震,摸了摸他的头,温声询问,“那你不联系那家人不要紧么”
“前几日路遇战事,加上山匪流窜,我们都没有可以联系主他们的方式,所以断了音讯,只是与我一起的那两人是他们家的忠仆,爹,儿子安好,就放他们回去吧。”韩廉贤这么说着。
“那你的腿”韩沅老早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尽管韩廉贤试图掩盖,关心自家儿子的韩沅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什么”韩廉贤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嘴上却倔着不说。
“孩子,别怕,父亲为你做主。”韩沅心疼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
“父亲可知为何贤儿这么多年都不回来”韩廉贤眼泛泪花,垂眸,声音嘶哑。
“”韩沅闻言猜到大概,老泪也落了下来,曾经在鸢国叱咤风云的韩沅,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失去独子多年的可怜老人。
“贤儿贤儿在被他们强制签下卖身契后,准备逃回来的,只不过只不过当时年幼,又没有车马,一双腿跑了十里地便被追了回去,主人家为了惩戒,便”韩廉贤声音哽咽,“便打了我四十个板子,虽然治了,但也留下了瘸腿的毛病,那跟随我的两人,便是当年行凶之人爹我好恨啊”
听了韩廉贤的话,韩沅气得直哆嗦,对自己不小心弄丢了韩廉贤更加自责“想我韩沅积德行善这么多年,为何这老天爷要将这苦难放在我儿子身上啊我的儿啊是爹不好,是爹的错,若不是爹失责,你不会丢,你娘也不会因为太过思念你在八年前就郁郁而终,都怪我啊”
“爹”韩廉贤连忙扶住韩沅,咬牙,“是怪贤儿当时贪玩,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娘亲,这条腿,也是在八年前瘸的,是我在偿还,爹,您别生气,现在贤儿我不是回来了吗”
“贤儿”韩沅没想到自家儿子懂事得过分,这些都是用苦难磨砺的,韩沅心中一痛,比他的地位还不如的官员膝下儿女双全,都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半点委屈,可是自己的贤儿啊怎生懂事得这般惹人疼。
当夜,韩家两父子抱头痛哭了一夜,本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韩沅觉得自己这一生最愧疚,最欣慰,最复杂的泪在这一夜都流干了。
天亮后,两人默契地闭门不出,韩沅唤来林超。
这林超原来是个市井混混,因为太猖狂得罪了一个权贵,有一次去大牢审问细作,他经过林超的牢门前,被林超拉住,当时那个狠厉的眼神和对生命的渴望让他动容。
韩沅私底下保下了他,本来是让他自己逃走,但是林超跟定了他,不出一年,林超便搞垮了那家权贵,当林超把权贵的财物上交给他的时候,韩沅是动容的,却没有收下,拿了一个玉扳指便挥手让他下去了。
林超自此彻底成为韩沅的奴仆,手段狠辣,虽然没有武功,但是拳脚功夫了得,会用谣言搞垮一个家族,善于用计谋,若不是韩沅对他有恩,林超自愿窝在丞相府,这林超绝对是个叱咤一方的枭雄。
“老爷”林超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家老爷会唤他过来,要知道,一般府里面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拿捏,很少有老爷要这般着急火燎的事吩咐。
“查一下跟少爷的两个人的来路,没有威胁就”韩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林超闻言点头,眼中夹杂着嗜血的光芒。
“是,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等等。”韩沅目光悠长,“记得打断这两个人的腿,最好折磨一番。”
“是”
林超舔了舔嘴唇,外人再怎么传韩沅温和无害,只有他知道自家老爷对敌人的残忍。
他一个市井混混,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当时得罪权贵,他已经绝望了,但他不甘心,幸好有自家老爷看到了自己,将他救下后还赠了保他后生无忧的财宝。
是因为报恩,也是因为自己的前途,他成了韩沅的奴仆,当抄了那权贵的家后,他有些试探地将财宝送到韩沅面前,哪知道韩沅只拿了一个玉扳指,到现在还戴在手上,当即,他决定了,一辈子都要当韩沅的奴仆。
尽管韩沅为他铺了几条入朝为官的路,他都拒绝了。
这辈子,跟对一个主人足矣。
情报很快送来了,这两个人都是普通的农户人家的儿女,被卖到小户人家去做奴婢,死不死都一样
韩沅舔了舔嘴唇,折磨一番他有很久都没有动手了真是想想都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