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木子欢再也笑不出来,她知道,自己过于自负了,以为自己一切都算对了,以为自己能够帮助李墨勋,哪知道,还在提醒李墨勋那夏溪倾城并不是软柿子,自己心里却是轻视的。
因为误算了蛮夷军队支援的时间,所以导致雪国军队伤亡惨重,虽然保住了四座城池,可是民心还有士气都变得溃散,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败仗。
“李墨勋。”木子欢缓缓走出去,尽量调整好心态,免得李墨勋多想,看着伤亡的声不断的士兵,木子欢不忍地别开眼,“抱歉,是我错了。”
“”李墨勋摇头,一身寒气,眉眼都是冰冷的,闻言眉眼柔化了些,慢慢盯着她的眼,“我李墨勋的夫人何时错过”
闻言木子欢心底一瞬间便温暖了,本来她也很怕李墨勋会怪她,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在李墨勋心里的位置,木子欢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想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可李墨勋的眼神完全在包容她,宠溺她,得此夫君,妇复何求,木子欢只觉得什么东西在不断上涌,眼睛也有些湿润,可是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
木子欢轻笑,释然,人怎么可能是完美的,再完美的计划也会有漏洞,她既然要对付这变化莫测的剧情,那她必须要考虑更多,如果她不那么坚定蛮夷不会来,她如果多一个心眼和计划,那伤亡也不会如此惨重。
木子欢心底暗暗发誓,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有了,她上前一步,保住穿着盔甲的李墨勋,轻笑“我的错便是我的错,若不是你存有疑虑,将精锐之师放在前方,那损失的不是这三座城池,李墨勋,你不必哄我,我知道的。”
李墨勋轻笑,将她揽在怀中,并未多说什么“天气微凉,莫要生病了。”
“嗯。”木子欢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李墨勋,我突然想到一个计划。”
木秋这几日与李贤感情渐浓,觉察到木子欢放松对他们两人的监视,木秋也不免感激起来。
“李贤,夫人要见你。”李果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淡淡地开口。
李贤心下一慌,面上不动声色,拍了拍木秋的手,低声“怕是有事吧。”
木秋却一皱眉,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很乱,似乎再也见不到眼前的李贤一样。
“你当心。”木秋最后也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松开他的手,不由的有些恍惚。
李贤被李多他们拎到马车上,李果面无表情地看着木秋有些责怪的表情,冷笑“别忘了,你是谁的狗,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忘记你的命是谁的。”
木秋闻言脸色一白,垂眸,攥紧拳头,心中一团乱麻。
李果冷哼一声,也上了马车。
“小果,你怎么了”李多有些疑惑,这几日自家小妹都异常地烦躁,这可是暗卫的大忌啊。
“没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状态,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离开木子欢越久,就越来越烦躁不安,自家夫人是不是看出来了,不然为什么大战开始了却将自己调走,可现在却又要自己回去
而且若是被发现了,那么老爷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呜
“”李多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有时间告诉夫人一声,殊不知自家小妹烦恼的原因正是夫人。
一个时辰后,李贤瘸着腿到了李墨勋的帐篷中。
“参见夫人,老爷。”李贤叩首。
李多与李果不约而同地皱眉,这李贤是故意的么
就算是一个男人再宠自家夫人,当被一个下人称呼在夫人之后,还是在木子欢被雪国歌颂为女中诸葛,李墨勋被百姓议论的时候。
若是平常人,不说,心里也会有隔阂。
但是李墨勋这种无所谓的便无用了。
木子欢轻笑“怎的,鸢国相爷独子连尊卑都忘了”
李贤徒然抬头,背后一凉。
“你”
“十年前,鸢国相爷来雪国游玩,独子走散,为此,雪国鸢国关系恶化,同年三个月后,我夫君救下一个十二岁的小乞丐,却因在逃往路上,交于一个妇人,六年前雪国内乱平息,李府建成,这小乞丐便主动卖身李府,说来也奇怪,这小乞丐,饱读诗书,知书达理”木子欢轻笑,“三年前因夏溪倾城合衾钗一事被终生卖给李府,前几月,又与李府下人木秋接触,最后私定终身”
李贤闻言冷汗涔涔,脸色苍白。
他本是鸢国相爷独子,十年前来雪国与鸢国交界处游玩,却因雪国内乱纷争,被拐子拐了去,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到了雪国皇城,加上因为那时雪国与鸢国关系恶化,在雪国的鸢国人皆被欺辱致死。
年幼的他只能混迹于乞丐堆里,因瘦小总是被人欺辱,后来李墨勋救了他,他心存感激,也知这个与他同岁的少年在逃亡,后来他听说李墨勋建立了府邸,他便去投靠。
他的身份太尴尬,处于两国关系恶劣的时候,他回不去,也因为没有身份地位所以也不知道家里的消息。
他也不敢去考试,说到底他怕了,怕颠沛流离,怕大起大落。
李墨勋那是最好的去处。
然而,因为舒儿,他第一次有了冲动,他的人生有了大起大落,他知道悲痛欲绝。
他已经离家太久,忘记了家的感觉,他只有他的舒儿了。
他本来与原来合衾钗事件的人有接触,只是为了带着舒儿离开。
哪知李府的监视太严恪,他只能暗暗动作,只要李府大乱,逃离便容易许多
如今木子欢说出他的身份,他该怎么做
饶是李贤聪慧也有些慌了。
“你将李舒当成天,我知道,不然也不会让你们暗地里接触,别以为本夫人是善心的观世音菩萨,李贤啊不,韩廉贤。”木子欢垂眸,淡淡地开口,“你可知罪”
空气似乎凝结一般。
李贤提着气,伏在地上,只听见木子欢纤细的手指敲打桌子的声音,心中翻涌的是对木子欢的恨。
木子欢知道会有反效果,李贤会因为自己用李舒威胁所以恨自己,这也是她不让李墨勋掺和的原因,所有的恨揽在自己身上,这样她也许会觉得有些安慰。
李墨勋知道,但这小女人倔得要命,他们都不知道,因为这样,后来发生了怎样的悲剧。
沉默中,李贤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干涩,他苦笑,抬头“奴才知罪,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木子欢叹了一口气,见李墨勋对她点了点头,知道夏溪倾城派来的与李贤接触过的人已经死了,她轻笑,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
轻笑,启唇。
“我要你”
“夫人咳咳”男子一身黑衣,脸色苍白,披头散发,身边是一个容貌娇俏的女子,也是狼狈不堪,眼底都是青紫色。
“书生你别说话。”女子眼中含泪,一脸担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背,心中焦急万分,“马上到雪鸢城了,到了城中,他们不会追来的。”
“咳咳”男子容貌俊秀,眉头一拧,忽然停下,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抚摸着她眉间的红痣,看她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心中一软,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乖,别哭,这半年来委屈你了,本是大小姐却陪我东躲西藏咳咳”
“我哪里委屈,只要与你在一起,别的我又何惧”女子泪眼汪汪,似乎预料到男子要做什么,摇头,“生不能同生,那便同死,我原香雨怕过什么我只怕你丢下我啊书生。”
男子轻笑,眼中闪过无奈,却坚定地推开她“我被抓去,不会有事的,你拿着那令牌去找李墨勋,他绝对会帮你的,也会来救我,乖,我们会一起活下去的记住躲起来快”
女子咬唇,第一次看见丈夫这般严厉的模样,心中更痛,腿脚一软,险些跌倒,她哭得不能自已,也不敢耽搁,躲在灌木从中,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男子见状勾了勾唇,纵身引追杀的人到另一个方向去。
书生你要好好活着,我也一定一定会去救你的
三日后
木子欢不知道李墨勋怎么确定的,鸢国和雪国要停战一个月余。
这正好有利于他们的计划,还好有苗疆的牵制,蛮夷应该也不会再派兵支援夏溪倾城。
正欲动身,却听见李果禀告,有客来访。
木子欢想到她跟木府的人说过,若是有拿李府令牌的人,特别是女子,迅速将她送来军营。
来得这样及时
木子欢挥手让其进来。
“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夫君”那女子一进来便跪伏于地,衣服凌乱,狼狈不堪。
木子欢挑眉,这是
“她很着急,贫僧不小心听到这位施主的自言自语,便带她回府,但女施主并不想洗漱,只想早些见到夫人。”青鱼道了声佛号。
木子欢轻笑,暗地里翻个白眼,没想到这听墙角还能听到好的东西啊。
女子闻言一愣,抬头,发现是个女人,还是很眼熟的女人,哑然“你不是”
“我是。”木子欢含笑点头,“李墨勋是我的夫君,令牌是我与你的。”
“那夫人,你快救救我夫君吧求你了”女子迫不及待地开口。
“那你是何人,你夫君又是何人,我为什么救,与我有何好处”木子欢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不说,我又怎的做”
女子沉默了一会,抬头,幽幽地开口“夫人明知故问,何必为难我一介女流。”
她说着,怀中拿出一个簪子,一扭,簪子前端便脱离开,里面卷着一个小纸条。
木子欢看着,不动声色。
“夫人”女子叹了一口气,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您的身份有待考证,但你是个好人。”
“是么”木子欢不置可否。
“夫人”李墨勋掀开帘子,进来帐篷,身形硕长,眉眼清冷,跪伏的女子愣了愣,双手举起簪子。
“求李将军救救我的夫君。”
“夫人”李墨勋征求木子欢的意见,皱了皱眉,“这是谁”
“夏溪倾城手下的家属。”木子欢轻笑,让李果拿起簪子,给李墨勋看。
“真的”李墨勋看完挑眉,木子欢见他眉眼柔和许多,还有些兴奋之意,心下讶然,能让他这般兴奋,那这消息不是很关键了
“千真万确”那女子认真地开口,明明是柔弱的女子,却生生刚硬起来。
“我相信你。”木子欢轻笑,“那怎么回事呢我能猜出来,但具体的还是要你说出来。”
“”女子松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开口,“我本是西城原员外独女原香雨,一年前选秀失败回家,与幼妹的教书先生林轩相恋,可是他其实是夏溪倾城的暗卫,是来监视原家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监视,
后来我与夫君逃亡,东躲西藏,直到半个月前终于被发现,夫君被捉了去,我无计可施,只能来求给我令牌的人”
“一年”李墨勋皱眉,“这一年的变故太多”
“那大人您”原香雨闻言很着急地看着那两人。
“无事,我尽力救出你的夫君。”木子欢轻笑,定定地看着她,“我发誓。”
“呼”原香雨闻言,紧绷的神经放松后,一下子便昏了过去。
木子欢挥了挥手,让李果将她带下去。
“夫人以为”李墨勋挑眉。
“是真的。”木子欢点头,接过他手上的情报,仔细看了看,眉眼弯弯,“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