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老夫的安全着想,才没有与老夫有何交集,圣上疑心重,我等也不能冒这个险。”万战叹了一口气,当年李墨勋的逃脱,他确实尽了一份力,他看不过先皇的作为,
李家世世代代忠心耿耿,却因为皇帝的一个猜疑就惨遭灭门,独留一个后人,那么若不是万家子嗣单薄,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当年之事”李墨勋轻叹,“墨勋谨记于心。”
万战摸了摸胡须,知道李墨勋是给他一个承诺,眉头一皱,却不知该如何说,他唯一担忧的就是万余韵。
可是让李墨勋一个已婚人士照顾自家孙女,不知道会让他人如何笑话。
况且那个李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虽与余韵交好,但又何知其心是不是向着余韵的。
若是李墨勋误解他的意思,在他魂归故里后娶了余韵当妾,不光是余韵会不开心,他也会从棺材里头跳出来啊。
李墨勋看出来万战的心思,淡淡地别开眼,这种事他一个晚辈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他现在也没有说什么要他照顾万余韵之类的话,如此他就当不知道了。
“墨勋啊,你这份心老夫心领了,现在老夫只想平定边关,凯旋,好好陪余韵,看她结婚生子,相夫教子,就那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但是老夫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万战叹道,似乎老了几岁,挺直的背都有些佝偻。
“会的。”李墨勋颔首,说的风轻云淡,声音低沉,飘散在空中,显得模糊缥缈,不知是说给万战听,还是自己听。
“”万战目光悠远,看向远处,“可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吱”一声尖利的鸟儿声音响起,远处的森林发出鸟儿扑棱树枝的声音。
“全军警戒”万战大喊,中气十足,帐篷里仍旧没有声音,忽然粮食帐篷里传来一阵骚动,没等灯火亮起来,帐篷便燃起了火光。
“走水了快救火啊”一瞬间,灯火齐亮,李墨勋看了万战一眼,颔首,跺脚,飞身上前,与埋伏偷袭的人开始交手。
“杀”李墨勋沉声道,带着内力,震到所有人都听到,不但没有一丝怯弱感,反而让士兵们更加定心。
“杀”掀开帘子的士兵们穿戴整齐,拿着武器,怒吼,向着偷袭的敌人冲去,这是一个大战的开始第一场厮杀,沉寂了七八年的武器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饮噬鲜血了
“报启禀皇上,前方来战报,万大帅于南北山处遭遇偷袭,粮草被烧三分之一,人员并无伤亡,反而大锉敌军锐气,我方士气高涨。”几日后,皇城便收到了消息,一时间,百姓振奋,各个欢欣鼓舞。
“子欢,你怎么听见这么好的消息看起来都不怎么开心啊。”万余韵趴在石桌上问。
“”木子欢摇头,就算提前十二年,这剧情也没变,在南北山遇袭,然后陆续遇袭,就算早有防备,可是如果说偷袭有真有假,那么士兵们便疲于应付,而且原书上说的。
此番偷袭人数并不多,近一百人,烧了粮草后迅速退回,原著里是烧了一半多,后来秦筠倾才不得不派送粮草。
现在就算损失降低,粮草短缺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后来几日便是几十人的精英部队偷袭,到了边关,便有二十万的军队等待着作战,就算五十万的精英部队再怎么厉害,没有足够的休息和粮草,就是残兵败将。
第一战,不言而喻,雪国惨败,不过李墨勋也不容小觑,也派人去偷袭,不过这可不是和鸢国偷袭一样,李墨勋派人偷袭都要吹个号角,然后发动偷袭,偷袭了几次后就只吹号角,吹了两次后便真的偷袭,偷袭两次又只吹号角。
鸢国不是没有想过出击,可是每次偷袭的雪国士兵只偷袭粮草,不是销毁,是偷走,就算鸢国水路运输粮草方便,架不住李墨勋这么“卑鄙”的手段。
所以雪国扳回一局,两国却不得已签订在战场上不得派兵偷袭的协定。
好吧,就算战场默认的两方士兵不会偷袭,这么签订有些可笑开玩笑性质的协定也是因为李墨勋的原因
木子欢却有些担忧,就算后面扳回一城,可是首战大败也是事实,李墨勋可从来没有被打败过,嗯现在的李墨勋,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这个战况反转。
“子欢”万余韵有些疑惑地看着发呆的木子欢。
“啊”木子欢回神,摇了摇头,“这战报都是延迟的,胜利只不过是前几日的事,你又怎知今日是好是坏”
“也是。”万余韵皱眉,眸子带着担忧。
“别多想。”木子欢摸了摸她的头,温声开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祈祷。”
“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李果进来,轻声禀报。
“马车”万余韵看着木子欢,“有什么事么”
“没有,给李墨勋求一个平安符,你要去么”木子欢轻笑,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要去”万余韵很乐意地举起了小手,“我也要去给爷爷求一个”
“走吧。”木子欢点头。
李果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多说,敛下眉眼,一副柔弱的奴婢形象。
马车慢慢行驶,大约一刻钟便抵达皇城郊外的般若寺,初夏季节,天有些阴,山上的空气很新鲜,万余韵有些兴奋,跳下马车后便四处张望。
“郊外的空气不错,不是么”木子欢掀开帘子,深吸一口气,微笑道。
“嗯嗯。”万余韵点头。
“夫人。”李果扶她下来,“等会得爬一段路了。”
“我没有那么废。”木子欢轻笑,区区一点山路能难到哪里去
木子欢表示,这一点山路十八弯,她表示累死,瘫在李果身上一点也不想动了,明明有天天锻炼的啊摔
“还有多长啊”木子欢哀嚎。
“还有不到一半的距离。”万余韵笑道。
“我不信”木子欢皱眉,揉了揉腿。
“小姐,您求给谁的啊”山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谈话声。
木子欢勾了勾嘴唇,来了,她的目的正是这个啊。
李果瞥见自家夫人的奸笑,也不知道怎么说,嗯有点猥琐的说。
“万爷爷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只听声音便觉得是一位温婉动人的女子。
“那还有一个呢”丫鬟笑嘻嘻地调侃。
“别乱说”女子声音细若蚊嘤,带着些许羞涩的意味,李果闻言目光一冷,看来这个燕婉玉还是没有长教训
“”看见李果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木子欢拍了拍她的手,一袭淡绿色襦裙的女子便缓缓从被青葱的灌木丛遮盖的山路上展现出身形,面色带着些绯红,笑得温婉动人。
“婉玉”万余韵没把方才听到的话放在心上,看见她便想起了这几日暗卫禀报的事,很是心疼这个自幼陪伴自己的小伙伴。
“啊余韵李夫人”燕婉玉拐了个弯便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木子欢看着她默默把求来的平安符藏在袖子里,笑得越发温和。
“婉玉你怎么也来了”万余韵兴奋之余没有看出气氛的微妙,上前几步,抱住燕婉玉的手,亲热的模样让燕婉玉不好推开。
“小姐这是给远在前线的万大帅和李副将求平安符呢”看见万余韵这般,燕婉玉身边的丫头也为自家小姐开心。
毕竟她最近闷闷不乐,万余韵也没来看自家小姐,她还以为万小姐不顾念自家小姐呢,一嘴快便说多了。
“”气氛突然安静,万余韵似乎有些明白了木子欢为何不去看燕婉玉了,手也有些松,毕竟这种事放在燕婉玉一个要出嫁的女儿家身上是很不妥的。
“奴婢该死,说错了话,还望李夫人恕罪”丫鬟方才看见木子欢,原来和燕婉玉一起去李府,对木子欢是很熟悉的,一个温和的夫人,可是这句话怎么看怎么是自家小姐觊觎李大人,她真是该死,居然说错了话
丫鬟连忙跪下伏地,有些害怕,虽说李夫人性子温和,不过李大人这么多年来一个妾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暖房丫头,可见李夫人的厉害
“丫鬟说错话,是婉玉管教不够,还望李夫人莫怪”燕婉玉看着自家丫头跪伏于地,垂眸,轻轻开口,福了福身,不去看木子欢的反应,“婉玉是为万爷爷和前线将士祈福,并未专门为李副将祈福,李副将乃我雪国传奇,谁人不愿其平安还望李夫人莫误会。”
万余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多年对燕婉玉的信任,她还是选择相信燕婉玉不会对李墨勋有别样的心思,抓着燕婉玉的手更加紧。
“”木子欢皱眉,她还什么也没说呢,解释成这样怕她了很好,不过,万余韵呐万余韵,果然还是选择相信燕婉玉她该不该失望呢
“子欢,一切都是误会,我们今日也是来祈福的,不要生气了。”万余韵看木子欢一脸阴沉木子欢绝逼没有她只是在思考啊喂不要给她加戏啊,以为她真生气了,毕竟木子欢对李墨勋的占有欲她们旁人都是看得出来的木子欢我没有。
木子欢有些无力,不就想装个13,慢点说话么,有必要把她想的这么小气
木子欢轻笑,慢慢走上转角的平台上,把那丫鬟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看了燕婉玉一眼,笑得温柔,并未多说什么,提着裙摆便继续走阶梯。
“夫人为何不说话”李果看见万余韵和燕婉玉说着话,转头问自家夫人。
“现在我怎么说话都会是一个错误,倒不如不说。”木子欢摇头,“万余韵应该知道了燕婉玉的事,所以是向着她的,你知道的嘛,人们总会同情弱者,并且相信感情和自己的认知。”
“那夫人为何要挑选燕小姐来般若寺的时候来为老爷祈福”李果很不解。
“是让万余韵能有一个机会帮燕婉玉,也是让燕婉玉不舒服。”木子欢轻笑,“一般来说,她肯定会给李墨勋祈求平安符的,所以我来是让她尴尬的。”
“”李果虽然知道自家夫人的恶趣味,此刻也不得不拜服,“夫人不是说过她只是对老爷有仰慕之情么为何还会来为老爷祈求平安符这不是不知廉耻么”
“你道是不知廉耻,她只觉得是顺便的事,很多种感觉都是顺便搞得鬼,如果我不来给她揪一个现行,她只会想,我只是顺便给李大人求一个,也不是要给他的,然后很容易成为精神寄托,嫁人了也对李墨勋念念不忘,而现在她的心里只有羞耻感,怎么会还想着李墨勋呢”木子欢锤了锤腿,深吸一口气,“所以说啊,没必要的念头还是扼杀在摇篮的好。”
“可是夫人,您也不能保证以后燕小姐成亲了会不会再对老爷念念不忘啊。”李果有些晕。
“谁说要让她嫁人了”木子欢轻笑。
“”李果很不解。
“我现在和她的关系太僵硬,就算我现在救了她,她反而觉得我是在示威,就算感谢也不会是真的感谢。”木子欢淡淡地开口,“而万余韵则是我们之间的润hua剂,万余韵知道我们两个关系破裂了,为了挽留燕婉玉,她便得求我,那如果我救了燕婉玉,是不是,两个人都会感激我嗯”
“一箭双雕”李果闻言有些理解,但是还是有些疑惑,“燕小姐万一不会这么想呢还是觉得您是故意的呢”
“呵”木子欢轻笑,“她羡慕我,也羡慕万余韵,甚至是嫉妒,可是今天她看万余韵的眼神复杂无比,看来她是知道万余韵会出什么事,她想从万余韵那寻求出路,而万余韵除了她的爷爷,什么也没有,那燕婉玉只能寄托在我的身上,李果,她在求我,今天她的话,是服软了,你说,我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地去挽留她呢我这次如果救了燕婉玉,她们两个都会觉得是求我救人的,那么,亲爱的李果,这种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