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说什么,而是搭在李惊鸿的手臂上缓缓走出了封尘阁。
笼罩在皇宫上空压抑而紧张的气氛,随着这对父子缓步离开封尘阁而迅速消失不见了。
大结局
李惊滢又一次来到了天牢,他甚至心情极好的向那两名熟悉的狱卒笑着打招呼,熟门熟路的自己走进了狱中。
李惊滢在静静等待父皇颁下圣旨,虽然有预感不会追究他的犯上之举,但处罚依然是再所难免。而且李惊滢莫名的记得父皇说过要赶他出宫,仿佛在预示了些什么,李惊滢竟有些期待起来。
而更多的,当然是心中满溢的开怀欢愉。因为他知道,六皇兄不会对父皇下毒手,而父皇经此一事也不会再对六皇兄百般成见,那岂不是意味着事情解决了真的太好了
但心中还是有几许忐忑,不知道玄绍父子的情况如何只能在心中祈祷他们没有发生意外,安然无恙。
而八皇兄他还好吗被关在了哪里是否仍是焦躁难安
在牢里呆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有客拜访。当李惊滢看清来者是谁后,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渐渐失去了血色。
“看到了你我终于想明白了”李惊滢慢慢地倚到墙畔,无神的喃喃着“我又上了你的当”
而那人,竟是李惊漩。
李惊漩面色红润,气色极佳,锦锻长袍干净素洁,绝不是一个被关入天牢之人的模样。
“父皇关你入狱根本是假的是你们联手设计揪出玄绍和六皇兄”
李惊漩闲闲地坐到石床畔,面带微笑“玄绍以为我真的方寸大乱冲入皇宫,哪会想到其实是父皇对他多有疑虑,而我又向父皇进言玄绍不可信,才决定一试。若我赢了,我向父皇保证不会追问你的下落,而父皇却可以看清玄绍的真面目,不论他是大皇兄或六皇兄的人,失去他都尤如断臂,于我有利无害。若我输了,自然一切无恙。于是,我便与父皇演了这么一场戏。”
“玄绍原想引你入瓮,结果六皇兄一并中计,见你被禁便若有所动,玄绍一心护主,只得交待了我的行踪。而父皇便守在无相寺,等待我从天井中爬出的那一刻,诛杀玄绍。”李惊滢冷冷地接腔道。
李惊漩感觉到了李惊滢的不悦,收起了脸上的戏谑,迟疑了一下说道“父皇暗中下命要杀玄绍,实属意外,我并不知情。所幸玄丞相只是轻伤,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见李惊漩面有难色,李惊滢莫名的不安起来“玄尚德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李惊漩看着李惊滢紧张焦躁的模样,仿佛更难启齿,迟迟没有开口。
“李惊漩”李惊滢急得大喝一声。
李惊漩轻叹一口气,小声说道“他的背部受到重创,但不会有 xing 命之忧,只是虽不至影响正常行动,只怕日后也不能做较大幅度的动作”
李惊滢呆了呆,忽然蓦扑上前,一把抓住李惊漩的衣领,愤怒的放声大吼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尚德年纪轻轻便再也不能跑跳你开什么玩笑他的人生路还那么长你要他以后怎么办”
“从事文官又不需打仗操练,有何关系他这一伤必定换来一世的荣华,得大于失。”
李惊漩冷漠的话语立刻招来李惊滢蓦袭的铁拳,前者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冰冷的目光直视李惊滢,冷冷反问“难道是我的错”
李惊滢怔了半晌,慢慢的缩回了手,苦笑着缓缓摇头“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待在南山崖,不必为了拖延时间而受伤全是我的错”
那个总是挂着和煦微笑的少年失去了奔跑在阳光下的活力,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是我
李惊滢,你除了伤害,还能做些什么
李惊滢慢慢地滑倒在地,颓废的垂下了头。
“我来是告诉你一声,你马上就会被贬为庶人,发配充军。”
李惊滢木然地看了看李惊漩,后者的脸上扬起一丝意味难明的深笑“感谢我吧,父皇本想贬了你的封号,再赐你万顷良田让你做地主呢。是我用所有功勋奖励换来让你发配充军的机会,等到了极北的不毛之地,我倒想知道你如何再咸鱼翻身”
李惊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虽苦苦哀求,但父皇最终答应却只怕是有防我之心。你被囚一事我未有所动,还反之利用,他 将你远远发配。还顺势清了我的功绩,让我无功无过,不得晋封,尤其玄绍一事更是当做从未发生,免得六皇兄向我秋后算帐。父皇这个人,总是你走一步他想十步,但反而言之,我便可利用此点达到目的,他断然想不到我从一开始就只想让你失尽一切,我所付的代价本就是我不要的。”
李惊滢无言地看着得意的八皇兄,忽然自嘲一笑“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不把我彻底斗垮便好似不甘,拼命挖空心思的想将我拉下马,甚至连自己得来不易的功勋也可以牺牲
李惊漩冷哼一声“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幼龄小儿吗那我是哪种人又有何关系”
李惊滢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将目光投向别处,微微扬起一丝浅笑,仿佛在开玩笑般说道“我不要再喜欢你了我要去喜欢别人,喜欢一个会真心对我好的人,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李惊漩一怔,一瞬间竟有些呆滞,但他随即露出愤怒的表情“好我倒要看看那人是谁”
说罢,李惊漩恨恨抚袖而去。李惊滢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用微乎其微的声音低低的说“只要不是你谁都无所谓”
翌日,就如同李惊漩所说,圣旨颁下,李惊滢被剥夺滢王封号,贬为庶人,收回已经烧毁的宅邸和所有名下产业,发配充军,即刻起程。
与李惊漩所说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只是发配地并非极北的不毛之地,而是南方边境,虽然贫瘠却远比其它地方要好得多,又与勃律国相邻,想来是李擎煊心有不忍,给李惊滢留了后路可走。
李惊滢神情平静地坐上了囚车,与两名押送囚车的官兵和一头老驴慢慢地向远在天边的茫茫目的地进发。望着车轮下的黄土,李惊滢忽然莫名的希望看到熟悉的身影能够为自己送行,因为这一走,或许便此生难见。
囚车慢慢驶出皇城,渐入深秋的黄土大道愈显苍凉,路旁只有几棵萧索的枯树东倒西歪。李惊滢蜷起身子,看了看身上的囚服,开始想像所谓充军会是怎样的情景。
会不会真如传闻那般,会整日被人用鞭抽打三餐不济,只能咽糠菜喝馊水家徒四壁,漏风灌雨生老病死各安天命,最后草席一卷弃之荒野
我李惊滢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吗
哈,别开玩笑了
李惊滢的脸上扬起一丝属于滢王的自信微笑。我失去的只是滢王的身份,没有失去滢王的智慧,就算那里是阿鼻地狱,我也能爬到我想去的地方
囚车外的两名官兵忽然小声议论着什么,目光屡屡看向前方的某个方向,李惊滢好奇的回过头去,却一时呆愣住。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粗布麻衣,单从外形来看好似乡下的脚夫,偏生此人骑着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