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的是,它是你我的开端,却不是你我的结束”
李惊漩下意识地揪紧了 xiong 口,他听不明白滢哥哥话中的含义,却直观的由那淡淡的语调之中感觉到一缕悲哀,令他心乱如麻,鼻间酸楚。
福海慌慌张张的奔进屋中,一抹额头的汗水,紧张地对李惊滢说道“宣旨太监请王爷到大堂接旨。”
李惊滢闻言微扬嘴角,一脸慵懒的模样“我还有话要对惊漩说,要宣旨就让他们过来。”
“王爷”福海苦涩地说道“何必在这种小事上挣一口气,平白给了那群奴才作 jian 您的机会”
李惊滢不屑的哼笑一声“作威作福的奴才我见的多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只不长眼的狗胆敢冲我吠。”
“但是,他们手拿圣旨就有如圣上亲临”
“那又如何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还怕他们再去上奏一本吗”李惊滢自暴自弃地哈哈大笑几声。
福海长叹一口气,只得去传。
李惊漩小心翼翼的扯扯李惊滢的衣袖,小声问道“滢哥哥”
“怎么了”
“你说父皇、皇兄他们不让我们在一起,那我回宫后还能再来找你玩吗”
李惊滢笑着用力弹了一下李惊漩的脑门,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向被弹脑门后就会恼的哇哇直叫的李惊漩,这次却没有被转移注意力,反而更加倔强的盯着李惊滢。
李惊滢自知无法逃过,有些无奈的轻摇了一下头,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个彩丝香囊。他在柜门后李惊漩看不到的地方,拿出匕首割断了一截头发,悄悄放入了香囊之中,重新系好囊口。
“惊漩,这个香囊你带在身边,切记不要打开。待有朝一日它再无香气之时,你就回到这里,我和你一起打开它,好吗”
“可是香囊的香气能持续好久啊”李惊漩拿着香囊不乐意的嚷嚷起来“那惊漩岂不是几个月都不能来找滢哥哥”
李惊滢意味深长地笑着,一个香囊的香气能持续数月,人世的变迁却是瞬息万变。数月后的滢王府又会是怎样的光景而我,那时又会身在何方
惊漩,若那时我还在这里,你我就共同打开这个承载了我所有真情的小香囊,一起追忆今日种种。若我不在这里,你便自己打开它,带着我最后的信物不,也许没有那么美好,也许那时你已经完全康复,将这个令你作呕的地方付之一炬。
呵呵,明日还不知怎样,我却在想数月后的情景,想的太远、太远了
李惊漩正在不满的抗议时,宣旨太监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趾高气昂的一扬手中的圣旨, yin 阳怪气的说“王爷,圣旨在此,您接是不接呢”
几近挑衅的口吻,李惊滢笑意盈盈地站起来,以同样的挑衅口吻反问道“本王岂敢不接倒是公公你敢不敢不宣呢”
宣旨太监哼了一声,展开圣旨,屋内所有人尽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子惊漩近年抱恙在身,寡人终日处理朝政有所疏怠,幸有九子惊滢悉心照料,为寡人分忧,扬我族人体恤之情,寡人甚感安。然,我儿惊滢勤勉不辍,日夜操劳,日累月积,终积劳成疾,寡人甚为自责。今赐随身近侍二十名,御医三名,日夜照料滢王,愈治顽疾。漩王不宜叨扰滢王静养,即日入宫,不得有误钦此。”
李惊滢嘲讽的一笑,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么感人肺腑的谎言,明明是一道软禁的圣旨,却有着如此华丽的名由。父皇到底没有虎毒食子,仅用顽疾在身这个理由招回来了惊漩、软禁了我
明明连一个宣旨的小小太监都知道这道圣旨的玄机,您又何必盖弥彰的掩饰给天下人看
李惊滢叩谢了皇恩,恭敬地接过圣旨。
“王爷,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侍卫、御医,您就在府内好好养病,奴才告退了。”
宣旨的太监虚虚的一行礼,李惊滢啧啧地看着他。
该不该说这个人目标短浅呢虽然我今日失势,却到底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不定哪日父皇念及父子亲情又恢复了我的地位,他就没想过那时我会怎样整治他
想了想见惯的众多奴才相,李惊滢好笑地笑了起来。
不过跟这样肤浅的小人一般见识就更加好笑了,因为到时什么都不必做,他们自然会像条狗一样的爬过来 tian 你的脚。
尔后宣旨太监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角,卑躬屈膝的走到李惊漩的面前,讨好的笑着说“漩王殿下,您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吗若没有就请随奴才一道回宫复旨吧。”
李惊漩看了看宣旨太监,又看了看李惊滢,后者冲他微微点头示意。李惊漩皱了一下眉头,跑到李惊滢身边拉起他的手“虽然我听不懂那道圣旨的意思,但我舍不得你,滢哥哥”
李惊滢宠溺地看着他,轻声道“你不想小滢吗你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他一定很想你。”
一提及小滢,李惊漩的表情出现了几分松动,但眼中的不舍还是紧紧的依附在李惊滢身上。李惊滢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做了一个去吧的口形。李惊漩犹犹豫豫的走了几步,一步三回头,每一次回头的目光都依恋的令人心酸。
李惊滢心头一甜,这个为了我频频回首的男人,会是我这一生的回忆之中,最美的一个画面吧
李惊漩忽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嘟了一下嘴,看向宣旨太监的目光中掺杂了一丝厌恶。虽然他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个太监对滢哥哥说话的态度口吻令他非常不悦
于是,李惊漩看似不经意的走到他身边,突然冷不防伸腿拌倒了毫无防备的宣旨太监。可怜的太监当即呈大字形趴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痛的真唉哟,李惊漩却已经抱着腿哇哇大叫着坐倒在地,吓得一屋子下人慌忙围了上来。
“好疼是不是断了啊好疼啊”
摔的半死的宣旨太监几乎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慌忙查看漩王的伤势,生恐李惊漩破层皮他就小命休矣。
李惊漩一阵叽哇乱叫,一群人跪在地上乱成了一锅粥。忽然,李惊漩回过头来,冲李惊滢挤眉弄眼的直吐舌头,把李惊滢暗笑的险些肠子打结。
原来,李惊漩是有意作弄这个势力眼的太监替李惊滢出口恶气。而李惊滢,在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男子哇哇假嚎时,情不自禁的深深一笑。
你依然在一心为我着想而这一次,又会否是你我最后一次会心的微笑
折腾了半晌,闹够的李惊漩终于放过了早吓的魂飞魄散的宣旨太监,被众人拥簇着离开了滢王府,却依依不舍的死拽着李惊滢的双手不肯松开。到了王府大门口,又磨蹭了好久,李惊滢哄了半天,李惊漩才终于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
“滢哥哥你要进宫来看我哦”想了想,又觉不妥,李惊漩又急忙喊道“还是我来看你吧你要乖乖的在家等我来哦”
李惊滢笑着冲他不断的挥手,直至皇宫的马车在他的眼帘中化做了一个看不清的黑点。
第二十六章
李惊漩走了,诺大的王府也仿佛随着他的离开而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