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送去。又想到今晚一过,李惊海必然警觉到李惊滢也绝非善男信女,索 xing 做得更绝,又写了一封密函送入宫中,揭发今晚某后宫嫔妃将在长春宫与相好私通。
若此事是父皇安排,这份密函只会石沉大海。若不是父皇安排,那今晚赴约之人定会被御林军围捕,既抓住李惊海的把柄,又可替父皇除了身边这个怀有异心的妖妃。真是何乐而不为
于是,当夜丑时,李惊滢悠哉的秉烛等候佳讯。
直至卯时,宫中才传出骇人听闻的消息八皇子李惊漩于长春宫勒毙贵妃惜荷,被御林军当场抓获
听到传信小太监的汇报,惊呆的李惊滢当场脑海一片空白,连手中茶碗摔落亦不自知。
怎么会是八皇兄精明如他怎么会去赴约而且惜荷死了被勒毙身亡八皇兄有什么理由会害死惜荷
心乱如麻的李惊滢当即换了朝服入宫面圣。一路上左思右想,总也想不透为何李惊海没有赴约,却是李惊漩赴了约唯一能想明白的,便是李惊漩明显被人陷害了
而且若不是自己写了那封告密的信函,以八皇兄的沉着冷静,发觉不对劲时便会立刻离开,又怎会没有机会逃离,而被赶来的御林军擒获
越想手脚便越是冰冷,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帮凶,害苦了八皇兄
李惊滢心焦如焚,匆匆地一路狂奔直冲父皇的寝宫。
“父皇八皇兄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李惊滢一见李擎煊便失声大叫起来。
李擎煊神情萎蘼,双目布满血丝,听到李惊滢的大叫声后才慢慢抬起低垂的头,那如犹如失控凶禽一般骇人的目光令李惊滢不由心惊肉跳。
“陷害是谁陷害了他”
李擎煊的声音异常压抑,仿佛在强忍咆哮的望“他自己都没有喊冤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八皇兄没有喊冤
李惊滢一怔,更加惊愕“怎么会八皇兄不可能这么做”
“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辩白,也没有喊冤,如今正在宗正寺内接受审讯。”
“宗正寺”李惊滢再度失声惊叫“皇亲国戚进了那里是九死一生啊父皇,事情尚未查清,不能如此草率就把八皇兄交给宗正寺啊”
“是他自己没有否认罪名的”
李擎煊一声怒吼,重重的一敲龙案,怒目圆睁“难道他想承认罪名,朕还要拦着你与其来劝朕,倒不如去劝你的八皇兄开开尊口朕更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惊滢的双唇微微哆嗦起来,脑中思 chao 澎湃,心乱如麻。
他知道父皇对于惜荷的死痛心疾首,也能看出父皇对嫌疑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刺痛不已。父皇正是倾向于相信八皇兄是无辜的,才会对八皇兄的沉默更加无力。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便只有知道一切的八皇兄
李惊滢当即马不停蹄,直奔宗正寺。
宗正寺负责处理皇室宗族间的一切事宜。若皇亲国戚犯了国法,刑部不便执刑,很难审理,所以便成立了宗正寺,拥有先斩后奏的大权。大概除了皇帝以外,没有哪个皇子皇孙提及宗正寺不闻风丧胆的。就连皇帝荣登大典之前,对于宗正寺也是又敬又畏,不敢亵渎。
而此次李惊漩落到宗正寺手中,又是做为谋杀贵妃的疑犯,只怕受些皮肉之苦还只是轻的。
冲入宗正寺的李惊滢很快便被人拦下,李惊滢见人心切,当即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虽然宗正寺内高手如云,但李惊滢到底是个没有犯事的王爷,宗正寺卿也不敢下重手,便命手下只困不擒,倒让李惊滢一路杀到宗正寺天牢。
李惊滢一入天牢便当即把大门反锁,将一干追兵拦于门外。见机不妙的狱卒刚想拿起兵器,李惊滢便立刻将剑抵到自己的胳膊上,冷冷道“谁现在拿起兵器,本王身上的伤就是谁干的”
就算是王爷有错在先,但小小狱卒误伤贵体的罪名依然不小,几名狱卒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放心,本王不劫天牢,只跟皇兄说几句话便会乖乖离开,你们也不必费力提防。”李惊滢说罢,又缓缓加了一句“但若谁敢有所异动,我滢王就记下这笔帐,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滢王已经明言恐吓,几个无名小卒哪敢对作都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一旁,有个机灵的还急忙将腰间的钥匙递给了李惊滢。
宗正寺只用于囚禁皇族宗室,所以监牢很少,易于寻找。李惊滢很快便从一扇石门的通气口中看到了神情憔悴狼狈的李惊漩,当即大喊“八皇兄”
李惊漩微微一颤,似乎动了一下,但马上便更加颓废的坐回原地,目光黯淡。
李惊滢见李惊漩虽一身囚服、头发凌乱,但身无伤痕,不由大松一口气。
可是李惊滢从未见八皇兄如此神情狼狈,虽然宗正寺的监狱条件比刑部要好的多,但毕竟还是简陋,一向娇生惯养的皇室中人只看着牢中的小桌小椅便会皱眉,更别提床上粗糙的被褥。一想到精神萎靡的八皇兄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李惊滢便心如刀绞。
虽然八皇兄尚未受刑实属幸运,但接下来还会否这般幸运便很难说。若案情停滞不前,八皇兄始终不说,便难保宗正寺不会大刑伺候堂堂漩王怎么能呆在这种鬼地方,吃这种苦
“八皇兄,你为什么不肯说呢”
李惊滢一边低头逐个试钥匙,一边生气地叫道“惜贵妃死了,父皇非常伤心,而就在案发地的你却什么也不肯说就算我们相信你是无辜,但你不肯开口又让我们如何帮你”
李惊漩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地面,慢慢、慢慢扬起一丝陌生、仿佛有道不尽的酸楚悲凄的微笑“那不正好吗你又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你说什么”
李惊滢愣了愣,抬头看向淡淡浅笑的李惊漩。当他从那抹淡笑中解析出一丝嘲讽时,李惊滢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枉我一心想要救你,你竟这般小人之心”
李惊漩慢慢地看着李惊滢,轻轻扬起嘴角“你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
李惊滢气得一踢石门,咬着牙愤恨地说道“随便你正如你所说,你死了对我真是百利而无一害你就继续咬着牙沉默吧待行刑之时我自会送你一程”
“呵呵”
李惊漩低低地笑了笑,便再度垂下头,长长的眼睫毛悄悄地掩住了那双哀伤的眸子。
李惊滢恨恨地离开了天牢,而等待他的,是违反宗元律例,擅守宗正寺的惩罚廷杖三十。
扒去朝服的李惊滢被绑在凳上无法动弹,灌了水银的粗棍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区区三棍便已经令李惊滢皮开肉绽,哀嚎连连。
而李惊滢一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便更为自己此刻受刑而不值,越是痛得惨叫不断,心中便越是恨李惊漩狼心狗肺。
廷杖三十,棍棍有声,李惊滢受到二十棍左右便晕死了过去。随后被宗正寺派人送回了滢王府,躺在床上三日无法动弹,伤口火辣锥心,动一下便汗流浃背,夜不能寐。
福海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整日彻夜地守着。李惊滢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