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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 第18节

作者:花漫夜 字数:12712 更新:2022-01-01 11:17:02

    这人,确实不太适合做刑堂堂主。程山水心中叹道。

    旁边那俩大夫,倒是都不老实。陆生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念着“甘草、白术、决明子、茯苓”

    这位真是个好大夫,喝高了还在背药方

    而齐广袖则是追在陆生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小生生,我对你的爱,如同浩瀚大海,如同辽远星辰,如同”

    程山水叹气,这人没救了

    从摆放在众人身侧的坛子来看,可以大略猜出,彭鹏应该是喝了两坛,徐子归一坛,齐广袖和陆生两人一坛,而天成旁边居然有四个坛子。

    这五个人中,天成看来最正常,似乎是吃饱了,将筷子放在一旁,饶有兴味的盯着这四人看,看他们出洋相。一时间,程山水搞不懂,他是没醉,还是醉了就这样。

    他穿过满地乱跑的齐广袖和陆生,来到天成面前,把桂花酥放桌子上,问道“天成,你有感觉吗”

    天成点点头,答“有。”

    程山水“什么感觉”

    天成“撑。”

    程山水“”

    千杯不醉,传说中的千杯不醉啊天成,他根本没怎么喝过酒啊天生的老天不公啊不给我长个子也就算了,凭啥让我一杯就倒啊

    很想捶胸顿足,又觉得这种类似于大猩猩的行为有损形象虽然其实本来也没啥形象,程山水只好作罢,满脸悻悻的跑到天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天成知道他心里不爽,没办法,一杯倒的酒量根本没法练,但天成自有办法要他高兴。他将一个倒扣着的大汤碗推到他面前,伸手掀了起来。

    碗下面,是一大碗香喷喷的饭菜,一边是雪白晶莹的米饭,另一边,是各色菜肴,荤素搭配,堆放的整整齐齐,五颜六色,看起来让人胃口大开。菜肴上面,还摆放着一只烤成金黄色的ji腿,闻闻那香气,就知道是谁的手艺

    程山水立刻乐开了花,本来看这满桌子杯盘狼藉,还以为自己回来太晚,被人家忘了哪,现在想想,有天成在,怎么可能嘛

    天成真是细心,特地每道菜都给他留了一点,怕凉了,还用大汤碗扣上,有这么好的老婆,老天啊,刚才说你不公,真是错怪你了。

    程山水脸上那一丝不爽立刻烟消云散,刚才被池渊和青落搞的一肚子气也瞬间泄了,只觉跑了半天,饿了,便拎起筷子,像个初次进城品尝美味的小孩子一般,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慢点吃,别噎着。”天成望着他不顾形象只顾吃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一边说,一边给他倒了一杯水,还不忘丢几块冰糖进去。

    程山水本想要应一声,怎奈嘴里塞满了吃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歪着头看天成一眼,以表示自己知道了。

    天成正一手托腮,微微笑着望着他,一脸恬淡。此时的他一袭白衣,袖口和领口用青色和金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在那素白之上,显出细腻的ji,ng致,将那副好身材修饰的更加完美。ji,ng致的脸庞,不再如同先前那样淡漠沉重,而是透着轻松闲适,如同闲庭落花一般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如同落入凡间的天使。

    程山水看得心里美滋滋,一时都忘了咽下口中饭菜。

    “快吃,一会儿凉了。”天成见他鼓着腮帮子发呆,颇有些呆萌可爱之感,看得好笑,却又担心这扣了半天的饭菜,真的凉了,影响口感,便催促道。

    程山水点头,继续埋头努力吃起来。

    开玩笑这身衣服可是瑞福祥最好的料子做的,一般人还买不起哪这钱,不白花啊他一边吃一边偷笑。

    其实天成对穿什么衣服并不是很在意,只要干净就行,但程山水喜欢,没事就跑瑞福祥,又是挑料子又是选裁缝,费尽心思打扮他。天成本来就长得好,身材又是无懈可击,穿什么都好看,有一阵子,甚至引领了荣华大街的潮流,就是他穿什么,过几天就会有几个富家子弟,花不匪的价格,弄个同款穿上街炫耀,搞得程山水很是不爽,几次想要揍人,却都被天成阻止了。毕竟,人家穿什么,是自由。

    好在这潮流很快便结束了,因为大家都逐渐意识到,同样的衣服,没有人能穿的比天成更好看,这些人照葫芦画瓢,只能自取其辱。

    程山水冷笑,这种情况,也在他意料之中。一开始,他是想跟天成穿情侣装的,但是跟瑞福祥的掌柜报了尺寸后,有个伙计无意间说了句,腰围差不多,为何这件短这么多,程山水便一脸黑线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本来他很生气,但后来往深层次里想了一想,又不生气了。虽然矮,但是,他在上面啊更有成就感

    对了,下次要掌柜做一件红色的衣服,像喜服一样,多好啊天成穿红的,自然也会很好看而且,不管什么衣服,到了晚上,他都要剥下来的

    他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盯着天成,坏笑起来,天成跟他相处了这么多日子,自然知道他想到了啥,一边在心里感叹此人不正经,吃饭时都想着这种事情,一边又羞红了脸,默默低下头。

    他低头,便刚好看到了楼下那仍是一片喧嚣的荣华大街,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原来的他从不知道,这世界,竟是如此热闹。

    这天晚上,二人回到饮剑阁。他们回到这里后,就一直一同住在程山水原来的房间里,而天成原来的屋子,已经被程山水当做堆放杂物的仓库了。

    饮剑阁,一切开始的地方,他们在这里的日子,是如此让人留恋,但是,不久后,他们便要搬走了。

    程山水在离荣华大街不远的地方置了一座宅子,不那般喧闹,又离荣华大街很近,位置刚刚好。过几天,等那宅子收拾好啦,他们便要搬过去了。那是程山水的梦想,从来没想过可以实现的梦想,现在,竟然实现了

    当然他也不打算完全离开饮剑阁,这两间屋子他还要留着,偶尔回来住住,还有,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留在这里好,毕竟,饮剑阁高手如云,到这里偷东西的,都是脑残敢偷童颜修罗东西的,是脑残中的脑残

    “天成,过两天,我们就要搬走了”程山水一进屋,便立刻将那块写着“请勿打扰尤其是徐子归”的牌子挂在门外,三两下锁上门,露出一脸坏笑。

    天成看他那一脸邪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要搬走了,对这里很是留恋,所以多做几次

    事情挑开了,二人的关系明确了,谁在上面谁在下面也明确了,程山水便再不客气,天天折腾他。对于这人,天成简直无语了,天天跟欲求不满苦大仇深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矜持,不让程山水碰他,把他憋成这个样子,但事实是面对程山水如此厚的脸皮,他根本就没有矜持的余地啊

    其实天成并不讨厌,说实话,反而很是喜欢,跟心爱之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幸福的吧只是他脸皮薄,多说几句就羞红了脸,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修炼出跟童颜修罗一般的厚脸皮啊

    眼看着猴急的就要来解他扣子的程山水,天成忽然想吊一下他的胃口,于是说“我今天见到池渊了。”

    果然,此言一出,程山水的动作立刻停顿了,连忙问“什么时候哪里”

    不是把那孙子赶走了吗怎么会

    天成笑笑,说“今天早晨,你还没起床,我出去买ji的时候。”

    程山水整天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还死死搂着天成不放手,所以天成经常要小心翼翼的,在不弄醒他的前提下,用枕头替换自己的位置,才能起床做事情。

    程山水睡到太阳照屁股,醒了发现自己抱着个枕头,天成已经不见了之时,他便已经见过池渊了。

    “他给了我这个。”天成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锦盒,递给程山水。

    程山水一边接过锦盒,一边碎碎念“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家伙终日弄蛇,能有什么好东西估计不是就是迷药,多半是坑你的”

    等到他打开锦盒,便立刻闭了嘴,因为,这还真是好东西。

    “避蛇丹。”程山水捏着那颗小小丹药,眯起眼睛,惊讶道。

    本来以为有诈,但他左看右看,看了半晌,什么问题都没发现。真的是避蛇丹,还是最好的避蛇丹,有了他,什么蛇虫鼠蚁,都无法伤到天成。

    池渊这家伙,良心发现了

    “对了,我还在屋子里,发现了这个。”天成打开柜子,取出一只玉箫。

    通体翠绿,不太懂玉的人,也能一看便知,这东西价值连城。玉箫尾部,扎着一根红色的丝线,天成一看便知,这就是在魔教之时,青落送他的玉箫。

    池渊来过,青落也来过,只是没有见他。

    程山水叹口气,看来他这一天,算是白忙了。

    看着这两样东西他就有气,这俩人脸皮真厚,竟然还敢来他们难道以为,送点东西,便可以抵消他们对天成的伤害吗

    他很想一掌将这玉箫拍碎,天成见状,连忙将这两样东西都收进柜子里,说“别动,我收起来,你也看不见。”

    天成,想要留下吗程山水苦笑。其实这避蛇丹,他是不想毁了的,因为这东西真的有用,但这玉箫那人如此对他,他还想要留下吗

    哼,有机会我一定会买一只更值钱的,送给天成

    心里又在跟人斗气,却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

    天成双臂环着他,在他耳边说“放心,我只是留个纪念而已。”顿了顿,他面色绯红,略垂下头,羞涩道“我选的,永远是你。”

    程山水问过他,我和青蓝,你选哪一个,后来,青落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程山水没有听过他的回答,但其实,天成心中,一直只有一个答案,不用思考,也不用犹豫。

    山水。

    一直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程山水听到这话,立刻乐开了花,天成的气息喷在脸侧,让他只觉心中火焰,都快要冲上云霄了

    受不了了

    他突然转身,猛的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天成按在床上,趴在他身上,俯身,吻下去。

    天成半推半就,脸红的就要滴出血来,仍凭他细密的吻,落在自己逐渐火热的肌肤上。

    夜寂静,明月皎皎,月光透过窗子,洒落满屋清辉。

    这,便是最美的时光,最醉人的夜晚,最醇厚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两个番外,都很虐,作者恶趣味呵呵

    第80章 番外一 宴席

    魔教,宴席。

    穿心鬼面平时带着鬼面,但宴席之时要吃饭喝酒,必然要换一张,此刻,他脸上是一副五十岁上下中年人的面具,看起来样貌很是普通,只有那一双露出的眼睛,闪烁着鹰隼一般锐利的光芒。

    这天是新年夜,外面虽然是北风呼啸,大厅内,却是温暖如春,觥筹交错中,一片热闹祥和。魔教中人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都会在过年时,高高兴兴。

    穿心鬼面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笑意,y沉沉的脸色,仿佛身在夜的最深处,看不到一丝光明。

    天成见他戴过很多张,不论怎样的五官,不论何时何地,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表情,让他不寒而栗的恐惧的表情。

    “斟酒。”这声音有一丝沙哑,和戴面具时不同,那面具可以改变人的声音,而穿心鬼面又ji,ng通音律,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声音,天成根本不知道,他原本的声音是怎样的。

    不知道他真实的样貌,不知道他真实的声音,却清楚的知道,他给他的痛苦。

    此刻,天成正侍立在穿心鬼面身后,听到这两个字,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握住银色酒壶的壶把,倾斜壶嘴,清冽的美酒便潺潺流淌到那雕刻着ji,ng致图案的银色酒杯中。

    穿心鬼面也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正襟危坐,望着面前数个舞姬曼舞之时飘荡的裙摆,眼中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下去吧。”他挥挥手,那几个舞姬立时停下歌舞,齐齐躬身行礼,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教主要她们下去,她们便立刻下去,不问原因。她们害怕,不小心触怒教主,立刻就会被一剑穿心。

    教主没有兴致,下面的人,也不太敢出声,本来热闹的大厅里,立刻诡异的安静起来,与这满墙的张灯结彩,格格不入。

    突然,有个人站了出来,这人一袭红衣,身姿挺拔,却无端带上了几分绰约之姿,虽是男人,却比刚才那些舞姬耐看的多。

    姬红烈。

    只见他缓步上前,双手抱拳,说“教主觉得歌舞无聊,红烈最近一直在习练鞭法,为教主表演一段,解解闷,如何。”

    姬红烈的兵器,就是一双银色钢鞭,他鞭法ji,ng湛,银色的鞭身配上一袭红衣,若是舞动起来,当真是夺人眼球。

    穿心鬼面眼中的烦闷终于稍微消散,低沉道“难得红烈一番好意,你的鞭法自然好看,可是,只舞鞭,不见血,却有些无趣。”他脸上的神情好似比刚才平缓了一些,声音却是没有任何感情,漫不经心的说“天成,你去。”

    天成站在他身后,愣了一下,也只是一瞬,便立刻迈开脚步,走向大厅中央。

    在魔教,他永远是一袭黑衣,因为他没有太多的衣服可以换,而且,黑色,可以遮住身上,大部分伤口。

    他脸上并没有表情,心中的恐惧,他早已学会了不表现出来,教主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教主想看他疼,他便只能默默忍受。

    只见那被黑色的衣衫衬得更加单薄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大厅中央,那垂落下来的铁链。没有人关心他,他只是个小小侍从,又被教主所厌恶,没有任何人,会善待他,相反,立刻又几个魔教刑堂里,平时打他打惯了的打手,站到铁链旁,冷笑着看他,想看看,平素惯常挨打的他,在姬堂主手中,能撑到什么时候。

    天成的脚步不疾不徐,来到那铁链下方,他便自己解开扣子,脱掉身上那件黑衣,随手丢在地上。

    天寒地冻,他身上,却只有这一件衣服。此刻这黑衣一脱下来,很多人眼中才开始现出惊诧的神情,因为那苍白而消瘦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终日挨打,鞭伤杖伤数不胜数,有些已经愈合,显然是旧伤,有些却是血红的绽开着,还渗着鲜血,还有便是深深浅浅的青紫,显然是没少被人拳打脚踢。明知道教主对他不好,却没想到,竟到了这个程度。亏他还能站在教主身旁侍立了这么久,这一身伤,换了别人,站住都不容易吧

    可是这惊诧也就是一闪而过,魔教中人,心狠手辣的多了,什么阵势没见过谁让他惹教主讨厌,活该倒霉

    大多数人都这样想着,看着他将双手举起,任人将那手腕用铁链锁住,将他吊起来,双脚离地。手腕上被各种铁链绳索磨出的伤痕从未好过,此刻承受全身的重量,已是一阵刺痛,但是,他早就习惯了。这并不算什么,这只是个开始。

    姬红烈斜眼看看他,并没有一丝怜悯,而是转向穿心鬼面,说“教主,献丑了,只是,能不能给我换根皮鞭,我这钢鞭,几鞭子下去他就没气了,还演什么”

    穿心鬼面颔首,立刻有人递过一根生牛皮的鞭子,姬红烈扫了一眼,还算满意,便抓在手上,面向天成,站定。

    他的鞭法当真ji,ng湛,天成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第一鞭子便已落在身上。

    姬红烈力气极大,内力又深厚,没有倒刺的鞭子,他也能让人立刻皮开rou绽。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天成胸口蔓延到腹部,殷红的血,立刻流了下来。

    很疼,但天成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鞭子根本没打到他身上一般,仍是那样,一脸淡漠。

    “哦,倒是有些骨气。”姬红烈望着他,玩味的笑了,一边笑,一边再次挥舞起手中鞭子。

    其实,无关骨气,而是天成的喜怒哀乐,从不会有人去在意。他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惨叫挣扎,他们便不会再打了吗不是的,恐怕他们只会打得更狠。既然是这样,他还不如一脸淡漠。

    他是何时开始有这个意识的,他早已记不清了,他幼时的记忆不甚清晰,只有一些断续的片段,这片段之中,也都是痛苦。

    姬红烈舞起鞭子来当真好看,只见他的身姿如同轻盈舞动的蝶,在天成四周旋转如风,时而直接出手,时而借助身体的旋转,带出更大的力道,时而看似静止,却突然疾风一般,一鞭挥出。众人都知道姬堂主擅长鞭法,却很少能看他舞得如此淋漓尽致,纷纷鼓掌叫好。

    天成疼得眼前发黑,身体如同被猛兽撕裂一般,他们却在叫好。那叫好声起此彼伏,一片热情洋溢,天成却只觉得,很冷,冷得彻骨。

    并不是此时才冷,多少年了,从未温暖过。

    姬红烈脸上带着残酷却美艳的笑意,继续不紧不慢的打下去。时而放缓速度,时而迅速砸几鞭子下去,一边打,一边斜睨一眼天成的脸,却发现,他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ji,ng致的五官,仿佛被冰封已久一般,再不会有任何波澜。

    逐渐的,叫好声,听不太真切了。不是他们不叫了,而是天成,已经没有ji,ng力去听了。

    不知挨了多少鞭子,身上早已是纵横交错的深刻血痕,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流淌下来,随着鞭子的每一次挥洒,飞扬开来。四周的地上,鲜血如同花瓣,铺展开点点滴滴艳丽的红。

    姬红烈内力深厚,天成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彻底碾碎,无力抬头,束发的草绳早已在鞭打中断裂,黑发垂落,挡住大半脸颊,只露出唇边,那一线刺目的鲜红。

    仍是没有表情,只是目光,有些迷离了。

    “姬堂主,他要晕了,晕了就没趣了”有个打手对着姬红烈,喊道。

    姬红烈点点头,停下鞭子,并没有像教主一样下令用盐水泼醒他,而是随手抄起一根蜡烛,用那燃烧的烛火,炙烤着他胸口那还在流血的伤痕。

    皮rou烧焦的味道流窜开来,天成本来模糊的神志,被这剧烈的痛强行唤醒,下意识的浑身一颤,终于缓慢的抬起了头。

    迎接他的,又是一记狠辣的鞭子。

    前胸后背早已没有完好的皮rou,这一鞭子便打在腿上,凶猛的力道,让他怀疑腿上的骨头是否已经断掉。

    姬红烈抬手又是几鞭子打在腿上,天成伤的太重,又是久未休息,再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头再次垂下,这次,是完全没有了意识。

    “不打了,没趣。”姬红烈用鞭柄捅了捅他的伤口,发现他根本没有反应,失了兴致,随手将那被鲜血染红的鞭子丢在地上,扬长而去。

    穿心鬼面冷哼一声,道“带他下去,用盐水泼醒,收拾干净了,再过来斟酒。”

    立刻有人上前来,解开天成手腕上的铁链,把仍是没有知觉的他架起来,匆匆带出门去。不断流淌的鲜血,在他身后洒落一地斑驳。

    穿心鬼面再没有看他一眼,自己倒了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宴会还在继续,地上的血污早已清理干净,觥筹交错的声音再次响起,但穿心鬼面,却没有再喝酒。

    他在等,等天成过来给他斟酒。他想看到他,想看到他忍着全身的痛楚和虚弱,浑身冷汗,却依然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后,依着他的命令给他斟酒,想看他纵使每一个动作都牵动身上的伤口,血迹渐渐渗出黑衣,却依然从容的举起酒壶,想看他支持不住倒下去之时,纵使心中恐惧,也依然是一脸平静,那样轻盈的闭上,那潭水般深沉的眼眸。

    然而,天成一直没有出现,他只觉这热闹的大厅,没有任何意思。

    “青蛟,我腻了,你们继续玩吧。”脸上的神情在这等待中愈加沉重,最终,他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会场。

    教主向来不喜热闹,众人都习以为常了,他离开了,也没有任何人奇怪,更没有任何人,敢去劝阻。

    他又戴上了那张鬼面,他不想要别人看清他的脸,更不想要别人看清他的心。

    想要放缓脚步,却不禁匆匆疾走起来,本想出去随便转转,却不知不觉,走进了刑堂,那天成最常出现的地方。

    “混账,起来教主还等着你去伺候哪”

    这愤怒的声音之后,便是泼水声,他们又在用盐水泼他,可是,他为何爬不起来哪

    穿心鬼面没有现身,站在窗子后,静静的望向屋子里,那残酷的一幕。

    被他们反复泼水,天成早就醒了,可是他几经努力,也无法挣扎起身,布满了伤痕的双腿,早已失去了支撑身体的能力,想要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却是气力不支,扑倒在地上,一口鲜血涌出喉咙,染红那本就血迹斑驳的地面。

    “装什么蒜,这才几鞭子,就起不来了再耽误时间,惹恼了教主,我们都得跟着倒霉”那打手一边吼着,一边狠狠踢打着那本就鲜血淋漓的身体,一脚踢在他肋下的伤口中,天成的身体轻微的一震,一定很疼,但天成却连呻吟都没有一声,就这样任他踢打了好久,终究是爬不起来。

    “我看你还是皮痒”那打手显然怒了,从墙上抄起一根带着金属倒刺的鞭子,用力砸在天成本就皮开rou绽、鲜血迸流的背上。

    鲜血再次飞jian,天成的身体被这沉重的力道带的,猛的向前一扑,又一口鲜血狂喷出来。纵使他有内力护体,纵使他自幼挨打,早已习惯了这样残酷的折磨,他也再撑不下去了,彻底昏死过去,任凭踢打辱骂,除了身体因寒冷而不自主的颤抖,再没了一丝动作。

    穿心鬼面突然想起,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难怪,他爬不起来。

    原来,我等的这半天,他们一直在打他吗他们怕他起不来,我会生气怪罪他们吗可是他们看出来没有,姬红烈的内力太深,他内伤深重,是真的爬不起来啊我的天成从不故意偷懒,但凡他有一分力气,一定会硬撑着爬起来为我斟酒的。他们不了解他,居然还在打他。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想到这里,穿心鬼面便立刻慌了,一把推开门,透过鬼面,望着这几个打手。

    “教,教主”几个打手面面相觑,看不见穿心鬼面脸上的神情,还以为教主因为天成不过去斟酒,心中气恼,来此发落他们,吓得忙不迭的磕头赔罪,一边求饶,一边说“教主,小的们什么方法都用上了,他死活就是不起来,我们”

    穿心鬼面在面具下不屑的望着他们,天成从未有过如此奴颜婢膝的神情,无论怎么打他,他都是那样一脸漠然,直至昏迷,面不改色,别说是求饶了,连话都不说一句,他经常几天几天听不到,他的声音。

    “都下去,谁也不要再进来”只有他自己能察觉,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宁静的夜里,响起几声烟花的声音,窗外绽放出朵朵绚烂,却怎么也照不亮这张ji,ng致而苍白的脸。

    穿心鬼面坐在天成身边,凝望着那张毫无血色,却透着凄美的脸颊,也只有这时,只有他完全昏迷,毫无知觉的时候,他才可以这样凝望着他,偷偷摘下面具。

    天成,为什么,你偏偏是那人的后代你受的这些,都是你命中注定应该受的,你受再多的苦,都无法补偿我青家灭门的惨烈,和我父亲,被一刀刀凌迟而死的悲愤。

    青将军一心为国为民,却被自己的国君所害,而不知就里的民众,居然还在骂他

    穿心鬼面握紧拳头,压制住心中不断翻腾的往事。

    天成,你就该疼,就该受苦,就该用你的血,为你们黎家赎罪你只有一腔热血,怎能抵得过我青家满门忠良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高兴

    心中思绪万千,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天成早已昏迷,更是没有任何反应。烟花逝去后,这里,便只剩下寂静。

    新年夜里,别人都在宴席上吃喝玩乐,他却被毒打到盐水都泼不醒,独自丢弃在这y冷潮shi的刑室里。

    心中,隐隐的痛,他立刻强迫自己回忆起,父亲惨死的景象。他不允许自己同情他,他就是要恨他,要打他,要他生不如死。

    天成,你不能死。

    这样想着,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擦干他唇边的血迹,塞进他口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可护住心脉,留他一条xi,ng命。

    死了,便不会再疼了,而我,就是要你疼

    想要冷笑,到头来,却只能苦笑。好在有面具遮挡,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风从门缝里吹来,即使有内力护体,仍然觉得冰冷刺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抓起天成被随便丢在地上打外衣,拍去衣衫上的尘土,盖在他遍布伤痕,惨不忍睹的身体上,便转身走出门去,再不看他一眼。

    夜凉如水,心中,也只有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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