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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 第14节

作者:花漫夜 字数:22431 更新:2022-01-01 11:16:59

    夜之所主,滔天杀意

    玄夜之末,便是要杀人

    原来,爹最后,是这样的吗

    这想法一闪而过,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思考什么了。

    天成,天成,只有天成的脸,天成的身影,愈加清晰,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智。

    可是,为何,他想到天成,心中会涌起如此浓烈的杀意

    玄夜之末,杀挚爱

    第61章 玄夜之末3

    程山水的双手不住颤抖,似乎握紧那把黑色的鬼笑,便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目光中再也找不到一丝柔和,而是血红如同饥饿的野兽。

    “山水。”天成愣住了,呼唤着他的名字,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玄夜大圆满,杀挚爱吗

    天成望着对自己举起鬼笑的程山水,脸上绽放的,竟然是一抹清淡,却真切的笑容。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将我当做挚爱。他忽然想起青蓝的话,坚持活下去,会有人,对你好。

    “山水,动手吧,我不怪你,我很高兴。”他丝毫不去躲避那漆黑的剑锋,反而扔下铁棍,将自己的胸口对准剑锋的方向。

    程山水望着他,仍是那样狰狞的表情,嘶吼一声,鬼笑便刺了出去。

    出乎意料,那剑锋并未像天成预想的一样,刺穿他的心脏,而是剑锋一偏,狠狠扎进了泥土中。

    “真是倔强的家伙,还在挣扎”姬红烈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带着些许戏谑。玄夜大圆满,杀挚爱,没有人能够逃脱。

    程山水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左手抵住前额,咬着牙,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右手,却是用力的,想要拔出cha在地上的鬼笑。

    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天成只觉心中狠狠的痛,他只想要看到他阳光快乐的样子,如果可能,永远也不想看他痛苦至此。天成清楚的知道,他痛,是因为他,他不想杀他,所以还在挣扎。

    他上前一步,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被他用左手,狠狠挡开。

    “天成,走啊”程山水的声音从未这样嘶哑,音调是那样扭曲,每一个字,仿佛都要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天成从未听过,他如此声音。

    不知没想过这一刻,早些时候,天成便已做过了决定。

    他蹲下,用两根手指捏住鬼笑的剑锋,用力一拔,便和程山水一起,将这把剑拔了出来。

    “山水,动手。”他依然捏着鬼笑,将剑锋对准自己的胸口。这一刻,他脑海中忽然闪过青蓝的面庞,他把生的机会让给他时,便是这样,握着他的手,将匕首送到自己胸口。

    那一次,天成来不及选,这一次,他要让程山水来不及选。

    朝阳已然染红了青砖的地面,照亮大战过后,满地不忍直视的狼藉,却根本照不亮,鬼笑那缓慢向前移动的黑色剑锋。

    风仿佛止息了下来,时光都仿佛停住了脚步,天地之间,仿佛只有那把黑色的宝剑,和剑锋之下,那颗跳动的痴心。

    “山水,好好活下去。”天成捏着剑锋,不断逼近自己的心脏,程山水残存的意识,其实是想要夺回剑锋的,但是,那双颤抖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已经感到剑锋刺破肌肤的痛,血染红衣衫,程山水胸口同样的位置,也有那样一朵血花,但愿他以后,不要再流血了吧。天成想着,一边用力,一边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张依然狰狞的娃娃脸,他想要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他一眼,因为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最后的最后,他仍是在笑,那并不热烈的笑,却无端的绚烂,仿佛全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只在这淡淡的笑意中,沉淀。

    天成咬牙用力,一把拉过剑锋,想要刺穿自己的心脏。

    “天成”程山水的声音霍然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亘古的黑夜。程山水用尽全力,使劲一拉,将那染着天成鲜血的剑锋抽回来。

    全身的黑气依然浓郁,仿佛有什么,在逼着他,杀了天成,但是,他不能,他绝对不能

    鬼笑的剑锋在空中划过惊心动魄的曲线,程山水手一挥,本来要刺向天成的鬼笑,竟然猛然变幻了方向,刺进了他自己左手的手背

    一声闷响,顿时鲜血四jian。痛,痛的他浑身打颤,嘶吼一声,神志却也因着这痛楚,稍微清明起来。

    站立不稳,身体摇摇晃晃,然而他却倔强的,不肯倒。面对面前一脸震惊的天成,借助痛楚的刺激,勉强恢复了一丝神志,说“天成,我不会杀你。”

    声音仍是嘶哑,却不似刚刚那般疯狂。他松开鬼笑的剑柄,用颤抖的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左手使不上力气,他便用牙,咬开了瓶盖。

    瓶盖开启的那一瞬间,一丝如释重负,涌上他的脸颊。

    天成,再见了。

    他想要说,却说不出来,因为前所未有的痛楚,正在袭击着他全部的筋脉,断脉毒蛊疯狂的啃食,让他只觉疼的撕心裂肺,仿佛被猛兽撕咬身体一般,想要叫,但干涩的喉咙,已然发不出声音。

    “山水”

    天成惊恐万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见那并不高大的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冲上去,抱住那瞬间便失去了知觉的身体,一掌拍在他丹田之上,将自己的内力度给他。

    玄玉的内力,极为纯净,有着净化血脉的作用,天成完全不遗余力,将自己玄玉九重的内力,全部给了他。

    半晌,只听哇的一声,失去意识的程山水,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天成无暇去看,没有看到,那鲜血中,充满了白色的蛊虫。

    玄玉内力在血脉中充盈,程山水一口接一口的呕出鲜血,呕了十余口后,他终于再没有了动静。

    “山水”天成察觉不对,停止了输送内力,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呼唤。

    他不能死,他死了,他的世界,便再没有了光

    “断脉毒蛊吗他竟然有如此心思”青蛟凑近他们,恨恨道。

    姬红烈也上前几步,说“蛊虫虽然逼出来了,但他经脉受损太重,活不过十日。程山水,已经废了。我们走吧。”

    活不过十日吗

    天成听到这句话,只觉自己的世界,整个崩塌了下来。怔怔抬头,望着姬红烈那张没有一丝怜悯的脸。

    “四十二,放下他,走你要知道,对你好的人,不会有好下场”青蛟冷厉的笑着,仿佛看到天成痛苦,他便很高兴。

    放下他吗不,我不会放。

    他抱着程山水,缓缓站起来,望着面前的二人,脸上再无一丝恐惧,而是坚定的悲怆。

    他要死了,我要跟他死在一起。

    他这样想。

    天成,想要救他,就乖乖放下他,跟我走这世上,只有我,可以救他

    天成一愣,这是穿心鬼面的声音,但这声音却并非通过耳朵传来,而是从脑海中直接冒出来。他抬头,看到不远处,穿心鬼面的背影。

    他走的不紧不慢,似乎在等他追上来,但若他不去追,他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天成低下头,看看程山水那张染着鲜血的脸,虽是不舍,却并没有犹豫。

    他只有十天的命了,想来没有人会为难他。

    天成一狠心,轻轻将他放在地上,起身,追随穿心鬼面的背影而去。

    清石县战役,至此结束,守军几乎全军覆没,将领陈松以身殉国,沙凉人本想屠城,但全城的百姓却没有多少伤亡,而是迅速撤走,和大军汇合在一起。

    黎月德毁了玉玺,在潘龙行的保护下,顺利逃走,却拒绝回都城神安,他要在军中督战,他不想逃避,这残酷的战争。

    沙凉人胜利了,穿心鬼面和青蛟毁灭居黎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第一步,但他们却并不高兴,因为玉玺毁了,鬼笑的主人自断经脉,三大魔器,便只剩下那把七弦古琴了。

    穿心鬼面依然带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只要稍微接近他,便可以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y郁。

    “山水,你醒了”

    徐子归坐在床前,看程山水缓缓睁开眼睛。

    魔教中人没有杀他,因为,他已经不值得他们动手了。

    徐子归满脸的泪,程山水经脉尽毁,那么强的内力彻底废了,而且,命不久矣。

    为何,要给他这样的结局

    徐子归只恨苍天无眼,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面前的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程山水睁开迷离的双眼,只觉全身从未有过的虚弱,甚至那次割腕自杀,失去一半的血液之时,都没有过这样的无力。

    终究,过不了我想要的日子吗

    心中凄苦,脸上却仍是不肯露怯,他咽下心中难耐的苦涩,强自稳定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心神,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天成哪”

    徐子归语塞,他么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也许他被穿心鬼面带走了,不得自由,否则,程山水最后的日子,他怎么能不在他身边

    看徐子归的神情,程山水便依稀猜到了缘由,他轻叹一声,没有再提天成,而是缓缓说“子归,沧山派的春天,好美。”

    徐子归一愣,不知他为何要提此事,但也顺着他的意思,轻轻点头。

    暮春三月,沧山派是漫山遍野的花朵,有花瓣飘落到那条清澈的小河中,如梦似幻。儿时的程山水,总会突然从这飘着花瓣的水中,突然冒出头来,吓他爹娘一跳,然后,便捧出一条自己抓住的大鱼,在水中蹦蹦跳跳的邀功。被河水浸shi的黑发垂落在脸颊上,滴着水滴,让他整个人,鲜活的如同挂着露珠的花朵。

    那是何时的事了哪以为早已忘却,其实,却一直留存在记忆深处,从不曾褪色。

    第62章 唯有一夜

    海,蔚蓝色的海,波涛汹涌的海,埋葬过多少爱恨的海。海浪拍打着沙滩,那有节奏的声响,却总是伴随着暗夜岛死牢里,无休无止的噩梦,还有,彻骨的痛楚,和令人窒息的孤独。

    这里,便是天成长大的地方。

    魔教靠海,除去海边的一小块地方,便是数个以小船连接的岛屿,暗夜岛,便是其中之一。因为靠海,所以才不易攻陷,才能屹立多年而不倒。

    穿心鬼面的住所,坐落在沉夜岛上,那是与暗夜临近的岛屿,那里,同暗夜岛一样,也尽是天成的噩梦。

    他的生活,便是一场噩梦。

    沉夜岛上,修建着鳞次栉比的房屋,规划的整整齐齐,有条不紊。中央空旷的练武场上,有很多人在舞刀弄枪,还有一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饭堂中,有人端着食材进进出出。总之,无数魔教中人,在屋宇之间忙碌穿梭,来来往往,人声嘈杂,伴随着袅袅炊烟,倒也热闹繁荣,然而,这里如此多的人,却从未有一个,关心过天成,毕竟,一个教主讨厌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看中。

    “天成,你回来了。”

    一间装饰华丽而典雅的屋子里,穿心鬼面望着天成纤细的身影,不带感情的说。

    这便是穿心鬼面的住所,一切都井井有条,高贵,却不庸俗,红木的桌子上,静静的躺着那把七弦古琴,旁边放着一张砚台,一根毛笔枕在砚台之上,笔尖上,还有淡淡的墨色。

    微风透过窗子,吹得纸镇下压着的那一沓宣纸沙沙作响,这细微的声音,反而显得屋子里更加幽静。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是哪个文人墨客的书房,绝不会想到,这是魔教教主的房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穿心鬼面和程山水有一些相似,都是文武双全、心思缜密,并不是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匹夫。

    “教主”天成想要问,如何才能救程山水,却被他打断。

    “我可以救他,我可以用玄夜功帮助他修复经脉,无法恢复武功,但可以留住xi,ng命。”穿心鬼面很少跟他说这么长的句子,天成有些吃惊,觉得他的声音,很是陌生。

    正迟疑间,他忽然听到那原本平静的声音骤然转为狠厉,穿心鬼面继续说“我救他,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便是,从此以后,你要永生永世跟随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命令。你永远都不能再见他一面,否则,我便立刻要他身首异处”

    天成一惊,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满是苦涩,但他没有犹豫,立刻重重点头,说“教主,我答应你”

    “天成,你可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穿心鬼面一字一顿,凶狠的说。

    “教主”天成只觉一颗心如同碎裂,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他咬咬牙,忽然跪倒在穿心鬼面面前,坚决的说“教主,请你允许我,见他最后一面”

    穿心鬼面转过头,似乎是隔着面具,审视着他,天成从没有求过他什么,他的命令再残酷,他也只会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立刻执行。从前他下令,要本就伤势颇重,站都站不稳的天成到刑堂去领四十刑杖,天成也是一句话都不说,毫不犹豫的,跌跌撞撞的走向刑堂的方向,尽管他知道,受刑之后,他便会伤上加伤,再也爬不起来了,甚至他都不确定,他是否能活着熬过这惨烈的刑罚,但他,从不求饶。在穿心鬼面面前,他就仿佛没有感情一般,从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这一次,天成开口了。

    面具之下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为了他,天成这样子,都是为了他

    程山水。穿心鬼面想着这个名字,暗自咬牙,平息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时没有开口回答天成。

    半晌,当天成以为他要把他直接拖出去打的时候,他却忽然轻描淡写的说“可以,一颗拆骨。”

    拆骨,是,会让人全身骨骼剧痛,仿佛将好端端的骨头,活生生从血rou里拆出来一般。这痛苦,天成承受过不止一次。用在他身上的剧毒大多是用于惩罚,并不要命,时辰到了自动解除,但这数个时辰的剧痛,却让他至今刻骨铭心。

    最初也曾翻滚挣扎,甚至用头撞墙,不知经过了怎样痛苦的过程,他才能够安静的承受。

    安静,依然是痛,这痛苦,并没有丝毫减弱,只是如今,好像没有那般恐惧了。

    天成俯身,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仍是坚定的说“天成,谢过教主”

    战争还在继续,但程山水却再不想参与了,他也不想回到饮剑阁,怕睹物思人,回想起过去的日子。

    他知道,天成应该是在魔教,穿心鬼面虽然表面上对他不好,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天成对他,是很重要的人,他不会要他的命,而且,青落也是魔教中人,他应该也会保护他。

    天成,我已经无法,为你做更多的事情了。想到这里,他深感无力,和苦涩。

    清石一战,青落并未露面,他好像是负责幕后的工作,程山水很想告诉他,要他好好照顾天成,却再没有机会了。

    最后,陪在他身边的,除了徐子归,出乎意料的,还有柳元章。他们找了个没有战事的小小城镇,落下脚来。

    夕阳西下,程山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逐渐y郁的天色。

    本想要平静的度过最后的时光,却只觉心海之中浪潮迭起,永无宁日。

    “山水,吃点东西吧。”徐子归如同小时候一样,端着一碗粥,走进屋子。

    程山水转头,望着他,苦涩的笑,终究,是笑着,点了点头。

    徐子归没有变,还和小时候一样,安静、老实,带一点木讷,却是善良而温和。其实他的xi,ng子,真的不适合跟着他执掌刑堂,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放下,我自己吃。”他做出平静的样子,说,“子归,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徐子归显然不太愿意走,但此时,他也不愿逆着他的意思,于是他点点头,将那碗粥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程山水望着他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一角,将自己藏在夕阳找不到的角落里,再忍耐不住心中寂寥与不舍,两行清泪流过脸颊。

    夜深了,没有月亮的夜晚,寂静无声,只听到飒飒风声,吹过枯干的枝干,那呜咽一般的声音。

    这个小镇地处边陲,很小,最热闹的正午,街上都没有多少人气,更别说是夜深人静之时了。程山水其实不喜欢独处,他喜欢热闹,所以他才曾经多次混迹烟雨楼,他就是喜欢荣华大街那样夜夜笙歌的地方。看着别人热闹,他即使融不进去,也会从心里感到一丝安慰,可是,这里,却是如此寂静。

    依然蜷缩在被子里,无法入睡,无法控制的,想起前些日子,搂着天成的腰睡觉的夜晚。

    那样美好的时光,可惜,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忽然,他听到咯吱的声音。内力没有了,但多少还有点习武之人的警觉xi,ng,他立刻坐起来,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只手悄悄握住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那声音是从窗子传来的,只见一个身影轻盈的跃过窗子,落到地上,点燃桌上的蜡烛。

    光线很是昏暗,看不清什么,但程山水却立刻放下了匕首,没等烛光照亮来人的脸,他就知道,这是谁了。

    只听当啷一声,那把匕首掉落在地上,程山水的声音颤抖着,说“天成。”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因为下一刻,天成便把他扑倒床上,低头,吻住他的唇。

    程山水愣住了,一时心乱如麻,然而最初的惊骇过后,稍一思考,他便决定,顺应天成的意思。从前的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主动的,竟然是天成

    天成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从未有人教过他,虽然一开始是他主动,却很快变成了程山水在引导他。火热的吻,潮shi柔滑的触感,这味道,竟是这般美妙,他们再无法抵抗心中激荡,仿佛这小小的屋子,都火热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能,有这一次。

    天成不再多想,一边吸吮着那红润柔软的唇,一边摸索着,解开自己的衣带。

    他的身体依然苍白而消瘦,在橘红的烛光下,泛出柔和的色彩,程山水只觉目眩神迷,想要去解自己的衣襟,却发现天成灵巧的手,已经将他的衣扣全部解开。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

    红烛明灭,映衬着这简陋破旧的小屋,二人起初都没有做声,后来,逐渐开始发出微微的喘息声。都没有说话,他们神情的抚摸和亲吻着对方的肌肤,想要将自己一生一世的热情,都融入这梦寐以求的一夜之中。他们的心其实早已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却是第一次,交缠在一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程山水,对天成,都是。

    程山水内力已废,身体虚弱,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天成一直在主动迎合他。待到一个回合结束,天成仍然不放开他,而是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紧到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血脉之中。他心中的感情如此强烈,口中,却仍是一言不发。

    不能说,不能告诉他。

    “天成,你”程山水已经脱力,身体软软的,将头埋在天成胸口,轻声问道。

    然而他没有问下去,因为天成突然一掌拍在他后颈,让他立刻失去了知觉。

    依旧抱着他,明知道他听不到,仍是在他耳边轻声说“山水,我爱你。我愿意,用我一切,换你余生平安快乐。”

    说完,他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

    穿心鬼面告诉他,这是能够让人失去记忆的药。程山水从今往后,不会再记得他,也不会再记得魔教,只有这样,他才能放他一条生路。

    也好,他前半生太苦,不忘掉,怎能开心的起来若他还记得我,说不定会来找我,他没有了内力,穿心鬼面杀他,太过轻松。让他忘了我,忘了我,平静的活下去。

    忘了我天成想到这里,只觉眼睛一热,是从未有过得shi润感觉。记事以来,从未流泪,此刻,他却看见,几滴泪珠,掉落在怀里人儿漆黑的发丝上。

    在暗夜岛上,流泪,便会挨打,但此时,天成不像从前那样害怕了。

    有了这一夜,他什么都不怕。

    他吻着他那有些扎人的发丝,那么深刻的吻,明知道怀里的人儿已经失去知觉,不会再有回应,依然细密的亲吻着他。

    他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跌倒在地上的声音。细长的秀眉微微皱起,却仍是在吻。这次之后,他便再没有机会了。

    门被猛的撞开,穿心鬼面进来时,他依然没有抬头,直到后者一道掌风强行分开他们,天成跌坐在地上,吐一口鲜血,才缓缓抬起头,低声说“教主。”

    第63章 无间地狱

    “穿心鬼面,你要做什么他没有几天的命了,你还要赶尽杀绝吗”

    若是程山水醒着,多少会有些惊讶,这个时候,挡在穿心鬼面面前,维护他的,竟然是柳元章。

    穿心鬼面托着那把七弦古琴,手指轻轻一划,却不是如同平常那样优美动听的声音,而是如同裂帛一般的刺耳,仅仅一声,便让柳元章和徐子归两人后退几步,抱着头,满面痛苦。

    天成抹掉唇边血迹,站起来,平静的说“教主,你答应过我,你会救他。”

    听到这话,柳元章和徐子归都忍着头痛,睁大眼睛,抬起头,想要问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穿心鬼面这人,只会杀人,真的会救人吗

    穿心鬼面不理会他们,上前一步,站在程山水旁边,沉默。

    心中的疯狂,几乎要吞噬他的心智,滔天的恨意,让他真的想要将这人碎尸万段,然而,他答应过天成,不能杀他。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面具阻隔了太多的情感,只见他突然伸出手掌,按在程山水丹田之上,他的内力如此之强,发力之时,在场三人都能看到,他周身黑色的气息,和透过手掌传递的内力涌动。

    天成及时逼出了程山水体内的断脉毒蛊,他的经脉并没有完全断裂,穿心鬼面,便用跟他一系的玄夜功,帮助他,修复了这些受损的经脉。

    极端不愿,但他不想要天成离他而去。

    烛火明灭了几下,终于熄灭了,好在东曦既驾,天边那一点点光线,也可以照亮程山水稍微恢复红润的脸色。

    穿心鬼面收回手,转身,面对天成,说“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了,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天成本来因为看到程山水恢复,而有了些许喜悦的脸上,立刻一片黯淡,垂下头,说“是,教主。”

    穿心鬼面再不看任何人,一拂衣袖,转身走了,天成立刻跟在他身后,随他离去。

    “天成”徐子归在他们身后,大着胆子喊道,然而天成,并没有回头。

    柳元章也是愣在原地,依稀懂了点什么,却根本无法阻止。

    沙凉人在清石县获得胜利后,形势便再不容乐观。他们从前就是小国,虽然骁勇,人数却太少,无法抵挡居黎这泱泱大国,加之没了玉玺的攻城作用,他们再没有攻下任何一城,逐渐困守在清石,资源渐渐耗竭。

    青蛟很是焦急,他还没有取得,任何一个黎家后人的xi,ng命,居黎国虽然战乱,但神安城依然是歌舞升平,他数十年积累,也未能动人根本。

    若是玉玺还在,若是程山水能够为他们所用,若是三大魔物能够齐聚更让他失望的,是穿心鬼面。他身为青荣唯一的后人,虽有神功,却好像对报仇之事,不像从前那般挂心了。

    为何哪其实青蛟心中隐隐有数,却是不愿意相信。

    这天,他走进穿心鬼面的屋子,看到天成侧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应该是晕了,可是他身上并没有伤,只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了。

    “教主,他为何会在这里”青蛟斜睨天成一样,语气中,隐隐有些愠怒。

    天成不是不应该出现在教主的房间,他在这里服侍教主的饮食起居,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他是不应该晕倒在这里的,每当受刑之后,意识不清之时,他都应该被丢到y冷的地牢里去,不能出现在这炉火旺盛的屋子里。

    穿心鬼面坐在桌前,捧着一本兵书,并没有看青蛟,而是看看天成,漫不经心的说“拆骨。”

    天成答应过他,见程山水一面,就要受一次拆骨。咽下那剧毒的药丸之后,他很是安静,无法爬起来,就默默的躺在角落里,咬紧牙关,承受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以前他都是被喂了拆骨直接丢进地牢里,但这一次,不知为何,穿心鬼面没有把他丢出去,而是把他留在身边,眼看着那双秀眉皱成一团,眼看着一头柔软的青丝,被冷汗shi的通透,眼看着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紧到指节都泛出白色。

    剧烈的痛过之后,天成再没有一丝气力,一声不吭的昏迷过去,一身早已shi透的黑衣,将他本就纤细的身形衬得更加消瘦,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的汗水,在地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青蛟对他,没有丝毫怜悯,走过去,一脚踢在他腹部,天成的身体无意识的弓了起来,眉头再次皱紧,却依然没有醒来。

    眼看青蛟又要一脚踢过去,穿心鬼面却挥挥手,阻止了他。

    “你找我,做什么”他放下手里的兵书,侧头,望着青蛟,说。

    青蛟暂时放过了天成,走近穿心鬼面,带一丝狡黠的说“教主,你已接近玄夜二境,若是能够突破二境,单凭这把七弦古琴,就可破开城门,为我们毁灭居黎,打开门路。我最近研究古籍,找到一个方法,可以帮助你突破二境。”

    世人都知,玄门三绝有大圆满,但很少有人知道,大圆满并不是最终的境界,大圆满之上,还有二境,穿心鬼面之所以比同是大圆满的潘龙行强上许多,因为他是接近二境之人。他只是接近,却多年没有突破,若是突破了,恐怕凭他一人,便可灭人一城。

    他点点头,示意青蛟说下去。

    青蛟看了蜷缩在墙角的天成一眼,目光中满是恶毒,说“用他。他是玄玉九重,接近大圆满,我找到了秘法,可以将玄玉的内功强行剥离,转移到你体内,增强你的功力,这样,或许可以冲击二境。”顿了顿,他继续说“而且,这方法,会让他很痛苦,他痛苦,不正是我们期望的吗”

    穿心鬼面没有说话,很久都没有说话。

    让天成痛苦,真的是他希望的吗为何,他看到程山水和天成有说有笑之时,会觉得心中如同火烧刀砍一般难受。

    “教主,你忘了青将军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吗那样一刀刀被凌迟的痛苦他一生为国为民,到头来,却落得那样的下场,可是居黎的民众被言官误导,居然还在骂他他是黎家人,你无论如何,不能同情他身上流着黎家的血,便注定要永世受苦,永生永世,如堕地狱”青蛟言辞凄切,饱含愤怒和仇恨,当年血腥的一幕,时隔多年,依然鲜活生动如同昨日。这便是他死去的爱,活着的恨,他在这世上苦苦挨过多年,最终的目的。

    穿心鬼面沉默,依然沉默,有什么不同的东西在心中挣扎,让他只觉头痛欲裂,还有,便是恨,看到天成抱着程山水,吻着他的头发,他恨得咬牙切齿。

    “好,我做。”他最终,说。

    第二天,刑堂里。

    天成被捆在铁架子上,粗重的铁链锁住他的四肢,让他不能活动。他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没人会告诉他,他没有资格知道,他只能依照教主的命令,被人捆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命运。

    他脸上仍是那样淡然与凝重,虽然他心中,已经被思念占满,一直闷闷的痛。

    这几天,他一直失眠,穿心鬼面有些奇怪,没有像过去一样整天毒打他,拆骨过后,便再没对他用刑,他失眠,不是因为身上痛,而是心中那难以抑制的痛楚。

    原来让人夜不能寐的,不只是伤痛和寒冷。

    听到门响,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穿心鬼面和青蛟走了进来,青蛟冷眼望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天成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便听到青蛟说“教主,可以开始了。”

    穿心鬼面点点头,绕到天成背后,天成再看不到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感觉他将手按在自己后心上,一股强劲的力量进入身体,仿佛一只大手,要攫取他的灵魂。

    这便是青蛟教给穿心鬼面的,可以强行剥离玄玉内力,化为己用的方法。

    疼,前所未有的剧痛,天成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带动铁链哗哗作响,仿佛身体被千万根利剑反复穿透,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放在烈焰上炙烤,仿佛无数巨石,不间断的砸着他的身体,要将他碾碎成rou沫。

    他已经可以平静的承受拆骨,但跟此时的痛楚比起来,拆骨,简直是轻柔的抚摸。

    天成自幼挨打,习惯了忍痛,但此时的剧痛,却远远超过了他能够承受的范畴。平日从不挣扎的他,此时却在疯狂的扭动身躯,无法思考,只是本能的,想要摆脱身后那只可怕的手掌。

    纤细的脖颈向后仰去,形成惊心动魄的弧度,四肢用力摇晃着铁链,手腕和脚踝都被磨的鲜血直流。

    起初他仍是没有叫,牙齿几乎咬碎,拼命压抑着喉咙里的惨叫,但后来,他再也无法忍受,在这锥心刺骨的剧痛中神志不清,发出野兽一般嘶哑疯狂的叫声。

    “混账暗夜岛上的规矩,都忘了吗”青蛟毫不客气,从墙上取下一根布满倒刺的鞭子,狠狠砸在他胸口,血立刻流了下来,但天成已经感受不到这痛苦了,剥离内力的痛苦,让他再没有了其他的感觉。仍是在拼命挣扎,胸口的鞭伤裂开的更深,血滴到地上,一地斑驳。

    青蛟还要再打,穿心鬼面却用空余的一只手阻止了他。青蛟停了手,心中却很不痛快,但他转念一想,剥离内力需要七天,若是早早把他打死了,岂不是浪费了玄玉九重的内力

    这残酷的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到了最后,天成连挣扎和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早已发不出声音,连拳头都握不紧,整个人便软软的,挂在刑架上,仿佛失去了生命。

    连泼了数桶盐水,他都没有丝毫反应,把纯净的盐直接揉进他的伤口里,他仍是没有反应,若不是轻微的鼻息,他们可能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丢进地牢,隔一个时辰泼一次盐水,等他醒了,喂点东西,别饿死了。”青蛟的语气仍是狠厉,打手们也轻车熟路的照做了,穿心鬼面仍是一言不发,望着他们把天成拖出去,还站在刑堂里,默默无语。

    那天晚上,深夜里,被泼了不知多少次盐水的天成依然没有苏醒,最后打手们将他的头按在装满盐水的大桶里,他才呛咳着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灌了一碗恢复体力的药膳,然后打手们踢打着他,逼他把面前那个冷硬的馒头咽下去,然后,便把他一个人丢在地牢里,扬长而去。

    山水

    冷得瑟瑟发抖,虽然疲倦已极,却无法入睡,天成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他才再次昏迷过去。

    这七天,便是他永远的噩梦。这样惨烈的剧痛,每天都要持续两个时辰,他仿佛身处无间地狱,除了昏迷,便是痛苦。

    他的内力一天天减弱,人也一天天,急速的虚弱下去,开始两天他还有力气挣扎惨叫,最后他连这个都没有力气了。最后一天,当他看到穿心鬼面和青蛟时,脸上再没有了平日的淡漠,而是恐惧,深刻的,将他的灵魂整个吞没的恐惧。

    “教主,你的内力还未达二境,现在放弃,岂不前功尽弃”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青蛟的声音,不能完全理会他的意思,仅仅这声音,便让他彻骨的恐惧。

    这一天结束时,天成丹田之中,已经再没有了内力的波动,苦苦修习了多年的内功,就此废了。

    他彻底昏迷过去,连窒息都唤不醒,仍凭踢打,没有一丝反应。

    青蛟望着他,仍是那样冷酷无情“教主,他已经没用了,不如斩草除根。”

    这一次,穿心鬼面没有沉默,而是略显焦急的说“不,我留着他,还有用。我要他,一生一世,做我的人”

    第64章 穿心鬼面

    因着天成的内力,穿心鬼面的玄夜功大有进境,却依然没有突破二境。他觉得他的功力,离二境仅有一线之隔,却仿佛隔着千万里一样,追寻不到。

    青蛟有些气恼,但也没说什么。他要做的,穿心鬼面已经做了,但他的目的,却仍然没有达到。

    沙凉军节节败退,黎月德监督大军屡次攻打清石县,虽然一时没有攻下,却也让沙凉人大伤元气。他们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两天两夜之后,天成终于被盐水泼醒了,浑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站都站不稳,打手们不知要拿他怎么办,便去请示穿心鬼面。穿心鬼面说,把他洗干净,换身干净衣服,送到自己屋里。

    于是天成便被随意丢在穿心鬼面房间的角落里,如同被丢弃的布偶。

    仍是疲累,数天的剧痛吸干了他全部的体力,失去了玄玉的内力,他便失去了从前那样的恢复能力,在生有火炉,不那么冰冷的屋子里,很快便沉沉睡去。

    穿心鬼面走进屋子时,便看到他依靠在墙角,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沉睡着。

    一身白色的中衣,胸口被青蛟鞭打的伤口,因为反复在挣扎中撕裂,至今没有收口,血透出来,在白衣上留下刺目的嫣红。墨色的长发已经被炉火烤干,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和脸上,衬得那惨白的脸色,更加白的如同桌上的宣纸。

    ji,ng致的五官,那样憔悴,却反而透出一种经过风雨洗礼后的,干净纯粹的美,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其实,天成一直是这样,即使遍身鲜血混合着泥水,依然给人感觉那么纯净,无论y暗的死牢还是恐怖的刑堂,都无法折损一丝一毫,他与生俱来的美。

    如今,他便属于我,永远属于我了。

    轻轻走过去,穿心鬼面在天成身边蹲下来,轻柔的抱住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不是第一次这样抱他,只是之前每一次,他都处于昏迷之中,从不知道。

    天成被他惊醒过来,睁开墨绿色的双眼,看清面前的面具,迷离的目光中,立刻充满了恐惧。

    不敢叫,不敢动,只是整个身体抑制不住的,战栗。

    他记忆里,教主从未离他如此之近,他不知道,他又要怎样折磨他,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怕我吗”穿心鬼面的声音带着愠怒,天成更加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

    怕,怎能不怕这么多年的毒打,他怕我,再正常不过了。

    穿心鬼面叹了口气,将声音放得平缓,说“听我的话,我便不伤你。”

    天成有一些诧异,却被心中强烈的恐惧压住,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怕到发抖,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不要动。”穿心鬼面嘶哑的声音说。这不是他原本的声音,是经过面具改造的声音,但这却是天成最熟悉的音色。

    他将一动都不敢动的天成放在床上,取出一块黑色的丝绸,蒙住他的眼睛。

    “不准摘下来。”他继续说。

    眼前一片黑暗,天成仍在点头,心中不安愈加强烈。

    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挡住,应是再看不到一丝光亮,穿心鬼面便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放到临近的桌子上。

    天成,你是我的,从六岁起,你就是我的若没有我,你早就没命了,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他心里说,却不敢说出声,怕天成认出他的声音。

    沉默,难耐的沉默,时间流逝的好慢,天成只听到,轻微的喘息声。

    穿心鬼面就这样望着他,好久好久,仿佛永远看不够一般。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看,终于动手,一把,撕开他的衣襟。

    消瘦的胸膛,苍白的肤色,那一道伤口,红的残酷,红的艳丽,仿佛盛开在雪地里的花朵。

    蛰伏多年的感情终于爆发,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如同洪流一般,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穿心鬼面犹如野兽一般,扑上去,吻着,咬着他的肌肤,甚至吸吮着,那伤口中流下的血液。

    他不似程山水那般温柔,丝毫没有怜惜,只是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天成很疼,但经历了被剥离内力那凌迟一般的痛苦,这又算得了什么他答应过教主,一生一世跟随他,便只能任他凌虐,只因,他救了程山水的xi,ng命。

    穿心鬼面已经有二十几年不近女色,除了年轻时曾经和同门学艺的师妹相互爱恋,便再没有其他的女人,可是那位师妹,却最终听从师父的命令,对他赶尽杀绝。后来,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人能够勾起他的欲望,除了天成。

    第一次见他时,他太小,他并没有太在意他,现在,他长大了,如同历经风雪的寒梅,在逆境中,开出盛放的纯白花朵。

    穿心鬼面一直没有停下,仿佛身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着夺人心魄的魅力,他早已不满足于爱抚,他只想占有,想要将程山水夺走的东西,夺回来天成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连脸上的神情都是那般木然没有变化,如同木偶一般,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起伏,但即使这样,穿心鬼面依然感觉到了内心愈加难以抑制的火热,几乎想要抱紧他,和他一起,在烈火中焚烧殆尽。

    仍是安静,穿心鬼面不敢做声,天成是习惯了沉默。他并无快感,他只是在承受,直到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红痕,散布着零落的齿痕,隐隐渗出红色的血液,直到鲜红的血顺着修长白皙的双腿流下来,将洁白的床单染得红透,他依然是一声不吭。

    在这样的痛楚中,神志逐渐迷蒙起来,却因着痛楚而无法完全昏迷。眼前仿佛不再是一片漆黑了,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山水。”嗫嚅着发出这个声音,被黑色丝绸蒙住的眼睛,看不见面前之人,那愤怒的脸。

    这个时候,叫的居然是他的名字吗

    穿心鬼面恨极,只觉一腔热血,瞬间被冷水浇灭,剩下的,是不甘和残忍。

    天成唇边,依稀浮起一丝笑意,即使是在幻想里,能见到他,他也很高兴,然而这笑容还没有完成,便立刻在剧痛中戛然而止。

    右手的小指忽然传来尖锐的痛楚,他轻轻咬牙,迷离的神志稍微清晰,恍惚听到穿心鬼面的声音“叫一次他的名字,拔一枚指甲。不想受苦,就忘了他,忘了他”

    他很生气,尾音尖锐了起来,被那面具改变的声音,犹如扭曲的鬼叫。他狠狠甩手,将手里那把染着鲜血的钳子砸到地上,再不去管天成失去了指甲,血rou模糊的甲床,转身,本想离去,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几步走出门去,对外面的守卫交待了什么,须臾,天成便闻到一股灼热焦糊的味道。

    烙铁。他看不见,却清楚的知道,教主,想要做什么。

    穿心鬼面毫不客气,一手拉住他右手的手腕,一手将烙铁按在他手臂上。疼,灼热的疼,和被拔掉指甲比起来,不知哪个更疼一些。天成没有躲,他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权利,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闻到自己皮rou烧焦的味道,全身不自觉的一阵战栗,便失去了知觉。

    穿心鬼面将烙铁丢在地上,冷哼一声,再不管他,扬长而去。

    很想给他喂失去记忆的药丸,让他从此再记不起程山水,但这样一来,天成岂不是连他也会忘掉不行,绝对不行。

    从此以后,他不再让天成为他斟酒,为他收拾房间,因为他不想,也因为,天成再也没有那样的体力了。他也没有让别人cha手,并非娇生惯养,这些事情,自己并不是不能做,而且,除了天成,他不想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任何其他人忙碌的身影。白天,他便忙着处理各种事物,将天成丢在屋子里,晚上回来,便重复着那一夜的疯狂,与残酷。

    天成的身体愈加虚弱,因为私密之处被反复撕裂,不能进干食,只能靠着稀薄的汤水,勉强度日。起初,下人们把汤水端到屋里,他还能自己喝一点,后来身体每况愈下,指甲又渐渐被拔光,连勺子都拿不起来,连一点汤水,都喝不进去了。下人们并不在意,只是到了固定的时间,便将那丝毫未动的汤水端走。起初还有饥饿的感觉,几天之后,他便不再觉得饿了,他开始发烧,整日整日的昏昏沉沉,只觉天地间所有的寒冷,都携着寒风向他席卷而来,要将他灭顶淹没。穿心鬼面根本不管他,反而觉得那火热的身体,更加能勾起他的欲望,故而在夜里,给他变本加厉的折磨。

    好多天了,手臂上的烙伤仍然没有收口,一副血rou模糊的样子,依稀可以辨认出,那好像是一个字,但是什么字,天成已经没有心智去在意了。

    青蛟曾经悄悄来看过他,看到他憔悴至极的样子,和颈部深刻渗血的咬痕,满意的冷笑,转而,便带了一堆东西给穿心鬼面。

    “教主,我看他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些东西,可以让他乖乖听话。他虽然自幼挨打,习惯了酷刑,但有些刑罚,必定没有受过”青蛟一边说,一边将一个包裹递给穿心鬼面。

    穿心鬼面打开包裹,看到那些羞耻的刑具,立刻暴怒着,将那包裹狠狠砸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掉了一地,穿心鬼面一扬手,一道掌风,便将它们全部碾碎。

    “天成不是娈童,不要辱他”他的声音略显颤抖,因愤怒而颤抖,“青蛟,你救过我的命,你要我怎么还都可以,但从此以后,你不要再动他”

    青蛟愣住了,穿心鬼面一向对他恭敬,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原来,这便是他的真心吗只可惜,你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他对你,又怎么可能有真心你早已自己断送了这种可能,却还执迷不悟,竟然为了他,连为青荣报仇都放下了,这世间,我谁也不管,我只有阿荣啊

    青蛟满目愤恨,十指的指甲,狠狠抠进掌心,直到滴出鲜血。

    穿心鬼面根本不看他,而是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看依然躺在床上的天成。

    天成烧的太厉害,脸色不再苍白,而是呈现出鲜艳的绯红,他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双手下意识的抓紧被子,再没有一枚指甲,手指尖端都血rou模糊,稍一用力,便有血迹渗出,染红锦被的边缘。

    恍惚感觉有人走了进来,他竟然笑了,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山水,你回来了。”

    穿心鬼面本就愤怒,听到这句话,只觉心中如同被扔进了一桶点燃的油,气得满面通红,咬牙切齿。

    “你以为指甲拔光了,我就拿你没办法吗好,从今天起,你叫他的名字一次,我就打你一百鞭子,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狂怒的吼道“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第65章 又见青落

    愤怒,狂野的愤怒让他近乎疯癫,独自站在晚秋时节冰冷的寒风中,遥望远处那渐渐落下的斜阳。海天一色,那斜阳橙红的光晕,将大海也染得灿烂,红的热烈,却不知,落在了谁的眼中。

    得到了他的身体,可是,却一丝一毫也进不了,这颗心。原来,武功再高,势力再大,纵使这天下都为我所有,也依然有做不到的事情。

    “教主”

    这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耐烦的转头,看到一个打手装扮的人,跪在他面前。

    这人,是刑堂的一个小头目,从前没少拷打天成,可是这次,他来做什么一百鞭子,这么快就打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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