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聊的么。”苏昊天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出一丁点之前电话里的紧张感。他一边说,一边脱了拖鞋坐上几前的垫子。
我突然盯着他的脚看,在心里不住啧啧称奇。
他的袜子穿错了。
古时候有倒屣相迎,苏昊天这么一个细致到过分的人,居然会看错袜子颜色。
认识二十几年,我不得不刷新了对他的印象。
“你穿错了袜子。”我端着茶走过来,眼光故意往他脚上一扫。
我本可以不说的,但我偏偏觉得,观察他的脸色,是件极有趣的事情。
他发现了,看到自己脚上一只黑色配一只褐色条纹的一对袜子。样子果然五味杂陈。
要说碍事吧,倒也不碍事,却有点丢人。一个大明星,穿着这样的袜子,一时间僵坐着也不是,脱也不是。
我脸上绷着笑,看着他一时间如坐针毡,体贴地说“没事,不急。”给他找了双新的白袜子。
苏昊天不声不响地换着袜子。
我嘴角带笑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脚,白`皙匀停,骨节分明,隐隐还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脉络。
脚修的很好,也长得很好。和他的脸,和他的整个人一样,简直就有点一碰就碎的文艺作品样子。
我心里微微地起了一阵骚动,又想到唐心甜纤细白嫩的脚踝。
想到这两双脚交叠在一起的样子。
我不以为然一样拾起苏昊天脚边的袜子,他张嘴想要说什么,我说“我放进洗衣机。”
他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是也说不出来什么。
等我回来,重新坐下,谈事情。
方才的那一阵骚动在我心里,还没有散去。
但我没有让奇异的情绪影响到客人,尤其是他刚才已经因为穿错袜子很尴尬。
我还不知道让苏昊天闹个脸红之后,谈事情就很方便。
没过多久,我们就讲到录音的时间。
其实我事情也挤满日程表,起初我是想逗逗苏昊天,告诉他我一来和二来都很忙,只能留给他这样和那样的时间。
然后看他不甚舒服,或者不甚甘心的样子。
不过稍微这么一弄,我就不舍得了,最后我说“虽然程子歌那边也要我在,但我会尽量给他错开,总之是以你为主。”
逗他高兴其实也挺容易,这种感觉甚至比逗他不高兴还要开心。
说到最后,苏昊天的心都放到肚子里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于是他说要回去,第二天一早要赶飞机去国外拍广告。
这也是他连夜赶过来的一个原因。
这都几点了,还回,回去还睡个甚。我说,你留下来,早上我送你去机场不就完了。
他犹豫了片刻“好吧,那我就在你家沙发上睡几个小时。”
开什么玩笑,你是大明星,是小公主,怎么可能躺沙发。
我说“你先去冲个澡,然后去我房间睡,马上飞机十几个小时,都洗不了,你受的了吗航班号告诉我,剩下你就别管了。”
这才比较像以前我们的相处模式。
他微微地面露一点难色,不过还是听了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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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没有面包,我下楼去便利店买了,用来做早晨的三明治。
我一个懒筋上身的人,为了做个待客的好主人,也是够拼的。
等我回来,苏昊天已经在我床上睡了。他侧着身,还为我留了一个被角。
知道他不容易休息,我怎么会去挤他。
我站在床边,替他熄了床头灯。
在那之前,我看着他虽则浅睡却在睡梦中野皱着眉的侧脸。他以往都很挑剔,然而在我这里却很随便。
他以往绝不会问我程子歌唱歌怎么样,这会伤他的自尊。
以前他没这么婉转,也没这么客气。
若说我瞧不见一点端倪,我就是瞎了。但我还不打算戳破。
一来,这样可能只是我多心而已,只凭下意识的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二来,过去的芥蒂重新拖出来,未必就能够解开,我实在是怕了。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也许到时机成熟,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时候,我再告诉他也不迟。
我从来都很珍惜他这个朋友,能像现在这样同他如未闹矛盾时交往,我很珍惜。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送苏昊天去机场,他的助理也来了。跟着他助理来送机的还有一人。
唐心甜。
老实说,我对在这里看到她这种结果早有预感。
毕竟昨夜苏昊天急急忙忙跑来的时候,穿错了袜子。
若是一个人过夜,他不会那么早就寝。
既然如此,我看到唐心甜,既不失落,也不惊讶。三个人友好地寒暄。
苏昊天饱经世故,也没有 xie 露什么表情。他只是在没有预备的时候,才容易害羞,除此以外,还是颇能觍着一张老脸的。
两个加起来已经八十多岁的中年人,顶着一张小鲜肉的皮比谁心眼多。
想想也蛮可乐的。
他谢了我,我们一切如常,他和唐心甜还有助理去登机了。
人家原来不止是来送机的。
我突然想到,如果一切如常的话,我应该调侃他几句,而不是格外淡定。
广告女主角不是唐心甜。
如果不是助理在寒暄中讲起,苏昊天也没有跟我说他这份工作完成后,计划顺便在海外度假几天。
度假要带上女高中生干嘛,补课吗
我扯了扯嘴角。这还真是挺能干的。
能干得都在天上飞了。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唐心甜这一回就不想上我了呢。
其实我也有和她说过好几次话,而且她明明看起来就很喜欢我。
我一切如常地回了家,开始研究程子歌的第三首主打歌。
既然人家如此信任我,全心托付我做,那我也应该竭尽全力,做得狂霸酷帅掉渣天才对得起他。
过了个几天,苏昊天似乎回国了,找公司同我约时间。而我已经几天没出工作室,连饭都是助理帮我买的。
我觉得苏昊天的事情没那么急,却也不能把他晾在边上,何况我之前还答应过他。所以也只好把自己逼得紧一点,尽可能为他空出档期来。
这基本是我第二,三次和苏昊天一起进录音室不包括之后的十二年,我们都有的坏习惯,彼此不能迁就的固执点,都挺了然于 xiong 的。
譬如我挺喜欢给他挑刺的,他也因为这个不喜欢我。
但是我对别人并没那么挑剔。我猜测这应该是因为他的声音是我喜欢的,技术又方便能做到我想要的效果,所以忍不住就附加了很多额外要求。
不过,以前为了音能录下去,我多多少少还忍着点。
可这一次他甭管唱哪个字,我都能压着他挑出错来。
但苏昊天就忍不住要耍大牌了。他几时受过这个
终于有一次我轻言慢语地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