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时候,他动了。
假设有人一直注视在这里的话,会惊奇的发现这个人的轮廓变了
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蜜色的皮肤重新变得白皙。他的身高也变矮了,体格也更加纤细。
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那双像可以是直直照进人心的明亮双眼,是一种震撼的美丽。
这是一个无法用言语描绘,极为漂亮的oa。
但是他的动作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柔弱,他伸出一只手,扒在窗框上,轻巧的一使劲,整个人就翻上了二楼。
昂吉尔的窗户是紧锁的,但是时匀的手指变得很细,像刀刃一样从窗户缝里伸了进去,拨开了窗栓。
双脚像是猫科动物的肉垫着地一样落在了昂吉尔房间的地板上。他的动作很小心,没有碰到任何一个酒瓶。
背后的手轻轻关上了窗户,时匀像是个影子或者幽灵,穿过了重重阻碍,绕到了床边。
他刚才在楼下通过热成像就看见昂吉尔的动作像是醉的差不多了。
如果没有人打扰他,对方应该在几秒钟后就睡着。
时匀特意选在了对方这半睡半醒之间,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为了避免意外,他在昂吉尔的身上扎了一根麻痹蛰刺,这样就算对方没有醉的那么厉害,也动不了一根手指,只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喊了几声以后,昂吉尔迷迷糊糊的醒了,他的眼睛奋力的眨了几下,看见眼前被路灯镀了一层金边的人影。
“哦,妈妈,我不想吃东西,你出去吧。”
“你再看看我是谁”随着话音落下,时匀的身上亮起了柔和的蓝色荧光。
从前时匀的影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昂吉尔眼前。
虽然这只是虫族拥有的荧光功能,不过在这个意识不清的人眼里,他更像是显灵的幽灵了。
“时匀”昂吉尔奋力的想坐起来,但是这不可能。
“是我。”
“怎么可能,老天,我醉的太厉害了吗”昂吉尔不可置信的惊呼。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是救我的那个治安长吗”时匀努力让自己的音调不像是真人。
昂吉尔这时才发觉自己此刻的样子,鉴于动不了身体,他只能有些羞愧的闭了闭眼睛。
“你是治安长昂吉尔吗”时匀再次问。
“不我不是了,我现在是个可悲的醉汉,你不该来的。”昂吉尔痛苦的说。
“没有人会关心我,你是唯一帮了我而且对我无所求的人。我一直记得你救过我。”时匀眨了眨眼睛。“现在我死了,那些利用我的人只会嘲笑我的愚蠢,对我的结局一笑而过。而我原以为你会不同的,你会想知道我死去的原因”
“现在看来,我不该来。”时匀有些遗憾的当着昂吉尔的视线,扫了一眼他此刻的现状。
“不是,我不是不管。”昂吉尔努力想摇头,但是他动不了。“我是个无能的人,我想帮助你,但是力不从心。”
“是吗”时匀怜悯的说。“如果你认为除开治安长的职位你就一无是处,那么就这样吧,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不过,走之前给你一句忠告吧。你还有父母和弟弟,你要珍惜他们,别像我一样,就算有一天突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会伤心难过。”时匀的声音悠远缥缈,就好像他随时会消失。
说完这个,他开始往后退,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别走”
昂吉尔想拉他,但是他的身体依然还是动不了。
时匀当然不会走,今天晚上的演出还需要一出高 chao 。
只见这间充满酒气的昏暗房间内,那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少年的面孔从温柔变得冷酷,他面前的昂吉尔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变化的同时,少年的背后伸出了一只锋利的节肢,它勾在了少年脆弱的脖颈上,把他漂亮的头按向了 xiong 膛内部,直到陷入了张开的肋骨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在他背后一个极其狰狞的虫族头部翻了起来。带着张牙舞爪的触须和节肢,冷冷的看着昂吉尔。
虫族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像你本来在看着一群小绵羊的治愈系动画片,但是这个画面突然变成一个3d类的恐怖视频的惊悚程度一样。
昂吉尔被吓到了,瞳孔紧缩,但是他根本逃不开,只能在嘴里不断发出荷荷声。
“呵呵呵”虫族极其邪恶的笑着。“人类,你们在首都星醉生梦死,做着黄粱美梦,以为是宇宙的主宰。你们的社会看似强大,实则脆弱不堪一击。人类的特产,谣言尔虞我诈它们会让你这样还有一点价值的懦夫早早死去,而你们的统治者会变得比我们更邪恶,更贪婪,他们会带着你们落入衰败的深渊,而我们就静静的看着你们灭亡”
“哈哈哈”
昂吉尔气的浑身发抖。他满头大汗,情绪激动。
观众的情绪已经被彻底吊起来了,可是时匀却要谢幕了。
在昂吉尔没有注意的地方,他发 she 了一根麻醉蛰刺。
昂吉尔在虫族恶意的注视里失去了意识,带着深深的不甘。
房间里那个张牙舞爪的身影也瞬间变了,变回了人类的外表。
“好梦。”
他轻轻的说了一声,无声无息的从窗口离开了。
、026
时匀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了,很多汽车和小型飞行器在外面来来回回的穿梭,表明新的一天早已经开始了。
时匀很久没有睡那么熟了,虽然变化成其他生物是他的本能,但是像是虫族和人类这样外表差距极大的形态来回转换,是消耗非常大的一件事。
起床洗漱完毕,时匀去往了客厅。
里夫兰夫人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里夫兰先生更是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昨晚睡得好吗”
里夫兰夫人看见时匀,亲切的笑了笑。帮他把餐盘摆好。
时匀道了谢,刚坐下就听见二楼传来了脚步声。
“彭特真是不一样了,以前他从没有自觉起那么早过。”
里夫兰夫人一边给时匀倒牛奶,一边感慨。
但是在杯子里被倒入一半的时候,她发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里夫兰先生,发现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且近期总是耷拉下去的眼睛终于有了精神气。
他看着的方向是
里夫兰夫人猛地回头。
“昂吉尔”
手中的牛奶摔在了地上,在棕褐色的地板上泼溅了一大片白色。
时匀也看着楼梯上有些手足无措的aha,露出了一个笑容。
刮干净胡子,显得非常消瘦的昂吉尔慢慢的走下了楼梯,他的眼睛下面虽然还带着宿醉的青黑,但是眼神里的混沌没有了。
他扶着楼梯扶手,异常缓慢的走到了大厅,走到了里夫兰夫人的面前。
“对不起。”
昂吉尔跪下了。
“我是个懦夫,我逃避了太久了。”
里夫兰先生和夫人慌忙的过来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