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再过一道年关, 元显元晋就及冠的年纪了。谢迟便在年前先给元显和夏繁歌赐了婚,等到年后, 再给元晋跟褚堇宸赐婚。
赐婚的旨意一下,宫中朝中就都忙碌了起来。礼部要择定吉日、筹备仪典, 宫中的尚服局、尚工局要备吉服。除此之外,工部还要赶紧挑一处风水上佳的地方给两位皇子作为府邸,因为待得他们成了婚,册立亲王的日子应该也就不远了。
在亲王册封的问题上, 叶蝉还和谢迟有点分歧。叶蝉认为先册封比较好, 因为亲王的婚礼仪制比皇子要高一截, 办起来更为风光。不过谢迟好像对“皇子”这两个字很执念, 他跟叶蝉说“皇子嘛,皇帝和皇后的儿子。就让他们以这个身份成婚, 之后再自己当亲王去。”
正吃着牛乳酥的叶蝉呛了一下, 死死闭住了嘴才没呛出漫天酥皮。
然后她赶忙喝了两口茶,缓过劲儿, 失笑道“你怎么弄得这么难舍难分他们成了婚也不去封地啊,还在洛安城, 又不会见不到面”
再说,封了亲王就不是皇子了这两个身份并不冲突好不好
谢迟只摇摇头,从碟子里也拿了块牛乳酥,丢进口中边嚼边道“这事你听我的吧。之后的四个也都这么办,对谁也不偏着。”
“好吧好吧。”叶蝉只好由着他了,边应声边伸手帮他抹掉嘴角粘的点心渣, 又说,“这两天元显很忙吗都没来长秋宫。”
“我这两天也没见着他。”谢迟眉头轻锁,“昨天我想叫他一起用个午膳,后来宫人回话说他忙着,我想着可能是筹备婚礼的事要他过目,也就没再催。”
可是筹备婚礼的事又不用他天天过目,哪有那么忙啊
谢迟想了想,让人把妙妙叫了进来。
妙妙眼下六岁,逐渐出落得漂亮了,穿着一身樱粉的襦裙,活泼得让谢迟一看就想笑,他便把她抱了起来“妙妙,这两天有见到大哥吗”
妙妙摇头“没有。”
“哦”谢迟点点头,“那你一会儿去找他玩,问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好不好”
可妙妙竟然脆生生地拒绝了“不好”她倔强地抬起头,“我下午要去宜姐姐家里玩,她说她要做好吃的给我,我们都说好了”
你怎么这么馋。
谢迟无奈而笑,想再跟她商量商量,又知道谢宜这两年时常下厨,手艺练得着实不错,妙妙大概是非去不可了。
他就只好换元晨来,问元晨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元晨沉吟了一会儿,跟谢迟说他去打探打探再说。
然后他就找元显去了。元显原正独自在屋里看书,见他进来,莫名地不自在,颔首闷声“六弟。”
元晨也没说是父皇叫他来的,只笑道“哥,你这两天怎么总闷在屋子里不对劲啊。”
被他这么一点破,元显的脸直接唰地红透了。这个话题于是再绕不过去,元显扶着额头默了半晌,磕巴道“我就是我就是想着要成婚了,总有那么点不自在。倒也不是紧张,就、就是”
元晨笑出来“你不好意思”
“算是吧。”元显没有否认。
尤其是这几日宫人还给他寻了些关于房事的书。虽然他们这帮男孩子先前好奇是也偷偷摸摸找这类书看过,可见宫人郑重其事地把书送来,好像一下就不是一回事了。
元显一下子觉得,成婚什么的,都怪让人难为情的。
元晨悠哉哉地坐到了他桌上“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就是成个婚嘛,大多数人都会成婚的啊”
又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事。
接着他又说“再说,你跟嫂嫂又不是成婚那天才头回见,你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元显抬眸觑了觑他,想到他今年才十三岁,觉得一时跟他说不明白。
他只能摇头叹息“再过几年你就懂了。”
“嘁,你少拿年纪说事。”元晨翻了一记白眼给他,“你想想,我说的这个理儿对不对父皇母后当年是真的成婚再见面,都也过得挺好的嘛,怎么你反倒不好意思”
“”元显没接话,元晨啧着嘴看看他,又道,“要不你去问问父皇,他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别闹。”元显好笑地摇头,元晨蹙眉“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看你天天这么闷着,到了婚礼那天怎么办啊来道贺的朝臣你得见吧你不能一见人家就脸红吧”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大哥那种莫名其妙的脸红也太好笑了
元晨觉得照这样下去,到时候见了外人,大哥会变得连话都不会说。
所以元晨非要劝着元显去找父皇“讨教经验”,元显不乐意去,他就硬把他拽出了屋。
元显苦于不好跟他说这一切难为情都是自房事而起的,只得先服个软,往紫宸殿走。彼时谢迟也刚从长秋宫过去,第一本折子都还没拿起来,就听说皇长子和六皇子来了。
他笑了笑“让他们进来吧。”
兄弟俩进了殿,元显还没来得及开口,元晨便替他说了起来“父皇,大哥说成婚的事让他有点难为情,想知道您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难为情”谢迟有些不解,元显满脸通红地戳在那儿他跟父皇也没办法说自己因为房事而生的别扭啊
谢迟想了想,自然而然地觉得他是因为成婚这件事而难为情。这件事也确实不是小事,成婚之后,他的身份整个都要变上一变,从他们的儿子变成夏繁歌的夫君,变成一家之主。
谢迟一哂“元晨先回去,我跟你大哥说。”
“好,儿臣告退。”元晨自感功成身退,匆匆一揖就跑了。元显真想跟着他一起跑,然而并不能。
谢迟让他坐到身边,沉思着,悠然倚向椅背“我和你母后那会儿”
元显抬了抬眼,虽然知道父皇要说的必和他担心的不是一回事,但还是禁不住地好奇了起来。因为,父皇母后从来没跟他们说过刚成婚时的事。
却见父皇嗤笑着摇了摇头“我那会儿才十六岁,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光耀门楣,完全没把婚事放在心上,还觉得长辈们那么早就让我娶亲有些烦。成婚当日,我连合卺酒都喝得心不在焉的,连你母后长什么样都没仔细看。”
元显“”
所以父皇对于这事也并没有什么经验可谈啊
谢迟的目光忽而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现下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有点遗憾啊。”
元显望着他,他笑了笑“这世上,可能有的人一辈子不能成婚,可但凡成婚,婚礼就总是个大事。你和繁歌也不是单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的婚约,父皇希望你能珍重这一天。”
他希望元显不要像他一样,在若干年后回忆那一日时,突然很后悔。
如果他可以有个机会回到那日,他一定好好珍惜每一刻的时光,他一定郑重地告诉叶蝉,他会好好待她一辈子。
这么细一琢磨,真是愈发觉得遗憾了。
谢迟酸涩一笑,摇摇头,又觉得也罢。
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和叶蝉之间可称遗憾的事,大概也就这么一件。那时他们连“认识”都说不上,后来日渐熟络起来,便再没有过什么不快,这样的人生,该知足了。
最后,他设身处地地替元显想了想如何解决那日的难为情,笑说“别不自在。若那天真的别扭得紧,就把别的想法都放下,多看看多想想你的妻子,想想她有多好,有多美。”
不知怎的,元显好像忽然被什么情绪震撼了一下,然后沉思着从紫宸殿中告了退。
他想去见见繁歌,打从赐婚的旨意下来后,他还没见过她呢,只知道她这几天在长秋宫里也很忙,各种他需要过目的事情她也都要过目一遍。
然而元显走进长秋宫时,却见繁歌正和母后一起喝着酸奶。
酸奶是小厨房做的,每日都做新鲜的送来。前阵子是妙妙特别爱吃这个,后来把母后也勾馋了,再后来繁歌也被带得一起吃。繁歌又是从膳房出来的人,在吃上面颇有门道。她喜欢洗一些樱桃、去核、切碎,拌进酸奶里,还把这个喜好反过来传给了母后和妙妙。
元显一进门,妙妙便开心地喊了起来“大哥来吃酸奶”
元显看着繁歌,却还是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后闷着头走向罗汉床。
叶蝉叫人添了个椅子给他坐,他好半天都没鼓起勇气抬头。叶蝉大抵能摸清他在想什么,也没有拿这个开玩笑,倒是繁歌见他脸红,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脸红了起来“你怎么啦”
多想想多看看你的妻子,想想她有多好,有多美。
元显回思着这句话,鼓起勇气抬了抬眼,鬼使神差地开始想象她穿上婚服的样子。
“看什么啊”繁歌不好意思了,站起身低着头要往外去,元显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看了”
“嘻嘻”妙妙忍不住偷笑,被叶蝉拍了下额头。
叶蝉舀着酸奶斜眼偷瞧着他们,眼看着元显的脸色一分红过一分,最后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你你特别好看”
“”繁歌红着脸跑了,妙妙实在没憋住再次笑了出来,叶蝉伸手捂住她的嘴,自己却也扑哧一声。
于是元显也红着脸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甜个几章,就完结啦
番外大概会写23篇吧
有菇凉问容萱和卓宁最后会不会在一起,
答不会。
大家不用觉得可惜不用觉得遗憾,因为爱情真的不是必需品,成家也不是唯一的归宿
自己喜欢的才是最好的,选择单身不等于孤苦伶仃可怜人
希望大家都可以和容萱一样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而不是为别人的眼光而活
本章随机送50个红包
明天见
197、终章
大婚的次日, 元显和夏繁歌照例要到长秋宫问安。但元显一早上让人去跟叶蝉回了话,说先出宫去见太爷爷太奶奶, 迟一点再到长秋宫,还说太爷爷太奶奶要一道来。
这事真稀奇。谢迟继位这么久, 二老都没踏足过皇宫一步,非说嫌宫里规矩多待不管,今天竟然主动来了。
叶蝉便赶忙着人准备了一番,听闻一行人进了宫时, 就亲自迎到了长秋宫外。结果她抬眼一看, 来的只有元显、繁歌和奶奶, 不禁一愣“爷爷呢”
“唉, 我都懒得说他”谢周氏面露愠色,摇着头道, “本来说好了一道来, 都要出门了,邻居找他下棋。他还说什么下一刻就完, 能下完就怪了,我懒得等他”
叶蝉乐不可支, 边笑边将谢周氏请进了殿。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几个孩子也陆续到了。最先进来的是元晨,谢周氏看见他时好生反应了一下,接着便笑“元晨都这么高啦”
元晨反应很快,一本正经道“奶奶您认错了,我是元昕”
叶蝉憋住了没笑, 但是元昕刚好进来,伸手就在他脑门上一拍,“你是元昕,那我是谁”
“”元晨捂着脑门瞪他,跟元昕一道进来的元明笑说“你要装也装元晖啊”
“我跟元晖长得又不像”元晨理直气壮。
这说起来还是件挺新奇的事。元晖元晨是双生兄弟,却长得不像,而且越长大越不像,相比之下倒是元昕和元晨的眉眼更接近,叶蝉觉得再过几年元晨也脱去稚气,兄弟俩就更该分不清了。
然后几个孩子一道向谢周氏见了礼,谢周氏负着气又跟他们说了一遍太爷爷的不厚道,等到谢迟来后还说了第三遍,不过这次加了点新内容“其实他回回跟邻居下棋,最后都不高兴,他下不过人家,从前都靠悔棋赢那么两盘。你登基之后他不好意思悔棋了,怕对你不好。”
谢迟扑哧一笑,跟谢周氏说“那您回头让爷爷进宫来,跟太上皇下棋。太上皇每次跟我下棋也都悔棋,他们俩正合”
“我什么时候悔棋了”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谢迟的话还没说完,太上皇冷着张脸进来了。
“皇爷爷。”孩子们摒着笑见礼,太上皇牵着妙妙的手进来,朝谢周氏颔了颔首“老夫人。”又跟妙妙说,“这是你太奶奶,你见过没有”
“见过,我出宫去找宜姐姐的时候,常去看太爷爷太奶奶的”妙妙说着就径自爬到谢周氏膝头坐去了。谢周氏手里正好刚剥完个橘子,顺手就喂起了她。
太上皇又看向了谢迟“我悔过棋”
“”谢迟倔强地别开了目光,心说您自己心里清楚。
“哼。”太上皇不理他了,扭头看向元显和繁歌,“听说你们进宫了,就来看看你们。”
元显和繁歌便又上前端端正正地叩了个头,太上皇扶了他们起来,道“你们太爷爷太奶奶年纪大了,来日出宫开了府,要常去陪陪他们,也常进宫来看看我。”
“孙儿知道。”元显笑道,“礼部让孙儿挑地方建王府的时候,孙儿专门挑了一处离敏郡王府近的地方,就是为了回去方便。”
“不错。”太上皇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却又叹了一声,“就是离皇宫还是远了点。”
那处府邸,是谢迟封勤敏侯时迁的。当时他觉得广恩伯府位置太偏,叫礼部给谢迟挑几处地方好些的,最后就选了这一处,后来加封敏郡王时也没再改地方,只扩建了府邸。
现下看来,这处府邸虽然比广恩伯府所在的地方要好很多,但离皇宫也不算太近,跟许多亲王府比都还差些。
太上皇觉得元显住到那附近,以后若要时常进宫难免会太辛苦,元显倒不在意“没事,孙儿还年轻。再说,住在那边,也跟三弟有个照应。”
把元明继回那一脉承袭爵位的事已经基本定下了。谢迟打算让他成婚后先承敏郡王一爵,之后再单下一道旨加封成敏亲王。至于扩修府邸的事,他跟元明商量了一下,元明的意思是看太爷爷太奶奶到时的意思。他们若不嫌累,就先一家子都迁到明德园,方便洛安的府邸大修;若他们不太想折腾,那就先不修了,反正不修也没人敢说他这亲王名不副实。
“再说,那是儿臣从小长大的地方,不大修反倒更亲切。”当时元明这样说。
母后从前住的正院,可以给他将来的王妃住。他还记得儿时的很多事,记得那时盛夏也好严冬也罢,父皇总会在忙完之后回到正院时陪母后,母后一直都很幸福。
他现下虽然还不知自己将来的王妃是谁,但他希望她也能和母后一样,永远都高高兴兴的。
在听说大哥要挨着三弟住之后,元晋也把府邸挑在了那一带,元晖元晨一时还不急着谈婚论嫁封王,于是元昕心里有点苦。
他以后得住东宫。
东宫对他来说倒是也不陌生,早在父皇当太子时,他就住过东宫了。可是认真论起来,他当然还是更喜欢宫外,宫外的天地更广阔。
不过这事没得商量。本朝没有太子在外开府的,他去破这个例也不太好。
这天,一家子从清晨一直聚到了晌午。晌午时长秋宫里设了好大一桌家宴,太爷爷竟及时赶来了,没把这顿饭错过去。
下午,元显又去向容萱问了安。容萱如常埋在稿子里,但听说他来,还是暂且把事情都放下了。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容萱笑看着他,“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要是待繁歌不好,她可不怕自己住出去单独过。”
听到这话,元显的头一个想法自是“我知道,母后都为她安排好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顿时满目诧异地看向了夏繁歌。
“”繁歌低着头摸了会儿裙上的绣纹,轻轻一咳,“下一笔稿费什么时候结”
“下个月吧。这本卖得不错,加印了,回头一起结给你。”容萱淡定道。
“”元显懵然望着夏繁歌,“你你你你笔名是什么”
夏繁歌斜眼一觑他“我才不告诉你。”
夕阳西斜时,谢迟拉着叶蝉到太液池上喝茶吃点心去了。他也是难得能借着孩子大婚完整地歇上一天,不禁发自肺腑地觉得不上朝的日子可真痛快
于是叶蝉一边自己吃点心酥一边抹酥皮喂鱼时,就听到他在旁边念叨“元昕今年十五成婚封太子时二十,行吧,咱等到他二十五,最多三十。”
“”叶蝉怔怔,“你算什么呢”
“等他立住了,我也禅位,咱俩好好歇歇。”
叶蝉好悬没被一口酥皮呛死,谢迟赶忙来给她拍背帮她顺气,她终于缓过来后,依旧满眼诧异“你当真的”
“那当然是当真的。我相信这孩子会有出息,让他早点当皇帝没什么不好。”他理直气壮。
“”叶蝉蒙得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迟伸手搂了搂她,“你就别操心了,我必定会等他准备好了再走这一步。”
他说着喂了她一块点心,不是酥皮的,是细腻软糯的牛乳糕“我当年说要给你挣个诰命,你记得把”
“记得啊。”叶蝉点点头。
“当时我想得可不是功成名就之后还要日复一日的忙,是想好好过日子。当然了,一国之君的担子不能随便甩开,但我想,我培养好储君后让自己歇一歇,也不过分吧”
说完他又一叹“哎这么一想,还有十年十五年,就觉得好漫长啊。”
现在他三十六,叶蝉三十三,十年后就是四十六和四十三了。
谢迟有点伤感,觉得岁月过得太快,不经意间就已经到了这个年纪。
他于是倚在花船的漆柱上出了会儿神,叶蝉瞅了瞅他,他也没注意,她便站起身绕到了他身后。
然后她一把搂住了他。
谢迟笑了一声,她问“之前的二十年,你觉得长吗”
“不长,我觉得太快了。”他抬手捏她靠在他肩头的脸,“一眨眼就有了七个孩子,不知不觉就从广恩伯府走进了紫宸殿。”
“那就是了嘛。”她道。
也对
既然先前都是这样一眨眼就过来了,之后怎么会就突然漫长了呢他有她、有孩子们,还有一帮好兄弟,日子势必只会嫌短,不会嫌长。
他相信这些年他们还是都会好好的。他和她要一起好好培养孩子们、培养储君,好好给儿子们选妻、给妙妙挑夫婿。
当然了,他们也要好好的孝敬几位老人。虽然不论是爷爷奶奶还是父皇,大概都不会和他们一起再走十年十五年那么久了,但他们终究还可以尽力保证,他们的余生都是快乐的。
谢迟不禁有了笑意,然后忽地听到叶蝉扑哧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怎么了”他问。
叶蝉转身坐到了他膝上“你知道我对咱刚成婚那会儿最深的印象是什么么”
“是什么”谢迟莫名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果然就此微眯起了眼眸,用一种“我很记仇”的神色一字一顿道“是当初我一去找你,你就说我,你烦不烦啊。说了好久,直到奶奶揍你”
“”谢迟面红耳赤,低头憋了会儿,含糊道,“我错了,我那会儿不是不是为家里着急吗”
之后的二十年,他都再也没跟她说过那句话。
他每天都把她搂在怀里入睡,每天都亲一亲她。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
谢谢大家陪谢迟和叶蝉走过了二十年
明天开始写番外
目前打算写的番外有妙妙选夫风波、元晰的阴间日常、元昕的帝王试炼路
以及,新文御前美人计划周六或周日开,最迟下周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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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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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苏吟原本是太子的药引,
即将被弃之不用时,被太子沈玄宁本尊救回了东宫。
沈玄宁看她一胳膊取血留下的伤,
觉得她太惨了,天天嘘寒问暖。
结果问着问着,他就习惯了。
直至登了基、君临天下,对她的态度也没改。
偏生苏吟还越长越美,于是阖宫都斜眼看她,说她蛊惑君心。
苏吟很委屈,她觉得明明是“君心”在蛊惑她。
沈玄宁也很委屈,他想她要是肯蛊惑他,他愿意当个昏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