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宫中服毒自尽。皇帝赐她封号,命人将其安葬,那年沈时良年纪已近弱冠,在荏皇后还未下葬时,每日守在灵堂中,对着棺材为她诵经。
直到一日深夜,几个醉酒的奴隶突然闯进灵堂,将沈时良捆住,用布堵住了他的嘴。沈时良不是没有武功,怎奈何寡不敌众,最后挣脱不开,被人绑到了灵堂的柱子上。
那是沈时良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他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悲伤。那种感觉就如同深陷浩渺无边的雪原,四周苍茫一片,他找不到方向,避不开寒冷,也寻不得出路。
那几个奴隶被秘密处死,荏皇后未到九日便直接出殡下葬。皇后殡天,遗体受辱,这种事情自然不便传播,所以那些天凡是与灵堂有接触的人,除了沈时良统统难逃一死。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的遗体被奴隶凌辱,又怎么会不恨所从那时起,他便有了篡位之心,他要杀了被谗言蒙蔽的皇帝,还要杀了所有卑 jian 的奴隶。
他也狠雯妃,狠沈时渡的母亲,这样一个 jian 民出身的人,竟然在自己母亲去世之后,被封为继后。仇恨在他年少的心灵里埋下种子,然后肆意地生根发芽。
沈时良步步为营,终于在母妃的祭典上完成了最后一步,也是最险的一步。
禾调用神力为沈时渡续命,然而他的伤势过为严重,肉身还承受不住足够支撑他清醒的神力,所以此时沈时渡只能处在昏迷状态。
敖羽和禾坐在沈时渡的床边,那只花猫蹲坐在枕边,抬头看着二人轻叫了几声。
“他会醒过来,只不过很难保证到时会不会有人再朝他下手。”禾安秦淑道。
敖羽轻叹一口气,“当时你离他那么近,没反应过来吗”
禾回想当时的场景,祭坛周围千万人诵经欢呼,他的目光却一直系在一处。那里被阳光浸润,黑暗的长袍也染上了色彩,那少年将经书捧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权杖,银色的细链挂在白皙的手腕处,折 she 着耀眼的光芒。
这份耀眼从腕处蔓延,直到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禾是三界中的天尊,他从来没尝试过这样仰望着一个人。他想,那些朝拜着自己的人,是不是也像此时的他一样,这样抬着头,眼睛无论如何都再难移开。
“我”禾避开敖羽的目光。“我当时愣神了。”
“现在怎么办”敖羽挠挠头,思考片刻道“我们直接去问络石。”
“什么意思”
“他现在被关在地牢里,在他被处死前,我们要问清楚他和谢必安的关系,还有那柄银枪的来历。”
“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们”禾觉得他这想法行不通。
“不会。”敖羽摇摇头又道“但是我们可以用点儿手段。”
于是这个两天前还教育禾不能对凡人动用神力的龙族二太子,此时带着他潜入了络石的心境。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境,那里记录着他这一生最重要的记忆,在络石的心境里,两个人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
本以为身为一个奴隶,心境之海中会是无尽的黑暗,然而这两个人却落到了一个阳光和煦的清晨。
在络石的心境中,两个穿着米色布衣的少年正肩并着肩坐在一个矮山上,禾和敖羽走过去,也在靠近他们的一棵树旁坐下,看清了二位少年的面容。他们一个是谢必安,另一个是络石。两个人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目光澄澈,脸上也没有狰狞的疤痕。
“我们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谢必安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成群的鸟儿在那里盘旋。
络石点点头,“到了十六岁,都会离开这里。”顿了顿又道“我们会被那些贵族人选中,还会拥有自己的名字,以后都不会过这种苦日子了。”
敖羽听见他说这样的话,心中一悸。他本以为被发配到风月楼或者兽场的奴隶十分可怜,没想到那里竟然是他们的憧憬和希望。
目光落在身边的禾脸上,他也是一脸的 yin 郁,半晌,煞有介事道“唉凡人的悲哀。”
敖羽也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位天尊果真理解不了凡人的情感。
再将目光放到矮山上那两个少年的身上,谢必安捏着一朵白色的野花,和络石攀谈正欢。
“这花叫络石,有万德吉祥之意。”络石也随手摘下一朵托在掌心。
“万德吉祥”谢必安看着那花,思索片刻又道“这个寓意好,不如用来做名字吧,以后我就叫你络石。”
“嘻。”络石笑了笑,“好。”
二人此时才恍然明白。
原来,络石本就是他的名字。
谢必安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顶着络石的名字,时刻念及着他,才活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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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刷榜都有一种看月考成绩的感觉
今天64,纪念一下,继续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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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魂魄附体
在奴隶区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所以络石与谢必安的相遇很难说是好是坏。
在络石心里,认识谢必安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如果没有谢必安,他可能只活到十五岁,就被人扔到后山喂野狼了。
那一年他发了高烧,神志不清。窝在自己那床单薄的被子里,隐约听见周围的声音,那些人围着自己,说高烧不退会引发疫情,到时候大家都会被传染,全都会被他害死,一个都跑不掉。
络石觉得这该是他黑暗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了,他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奴隶区,去看外面的景色。但好在他拥有了自己的名字,谢必安取给他的名字。
“他不会死的,你们给我一天时间,只要过了今晚,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络石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自己,正在和那群要将自己扔掉的人争吵理论。他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但可想而知,眼神中一定是满满的坚毅。
“唉,他一个要死的人,你还妄想出现奇迹”
“算了,现在也晚了,明天天亮再把他扔了。”
众人挥挥手散去,谢必安转过身跪坐在床边,伸手抚上络石的额头,心念道“还是有些热啊。”
络石握过他的手,“你别管我了,我熬不过的。”
那一晚,谢必安逃出了奴隶区,再回来时手中拎着几袋药,他说“不会死的,我们以后还要万德吉祥。”
所以说,络石这条命都是谢必安给的。当谢必安被送到风月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