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一起死。
只是仲家阵法长于守势,便是拼命的机会也不给他们留,一一困死,一一杀了。有几人借着递刀时候逃出阵中,孙四壁同魏翩跹一旁等着,一掌双刀,走不了三招两招就结果了。侯府其余人等都由李合情带着去安置仲家家眷同一众伤者,韦 xing 玉和韦青卉两个跳着闹着也想下场打过,让苏水朝一手一个揪住了。
众人吵吵嚷嚷的声息中也有呼痛的,也有哭泣的,也有惨叫的,更多是问询、感激同杀伐时候的怒叱,全数遮在一层哗哗下落的雨声之下,听着不真。
大局已定,这一场惨事渐渐终了。
叶尉缭看着仲维尸身,微微叹声,终于站起身看向院中,身形未动,前方地上的仲崇彦伸开两只手臂挡在两人面前。叶尉缭仿佛这才看见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在,皱着脸,有些不悦地问道“怎么”
仲崇彦赤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厉声道“杀了我”
叶尉缭一怔,仲崇彦又往前扑了一回,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指着自己 xiong 口,半是哀求半是怒喝道“你们不是想杀我吗杀,杀我”
叶尉缭嘴角微微一动,添一抹冷笑,道“我对你可没有这份慈悲。”
说着从他身侧迈步过去,顿也不顿,只像是迈过了地上一块绊脚的石头。仲崇彦猛然拧身,一手抓到腹间抽出来那柄短剑,整个人往前扑倒举剑尽力往他腿上扎去。叶尉缭听着他动静,一抬脚再斜向一踩,把一柄短剑稳稳踏在脚下。
封平平走在叶尉缭身后,雨夜中只看见仲崇彦手上锋刃,顺手就拔了弯刀出来向前一划再一收,刀锋入鞘,仲崇彦闷声趴倒,头颈下徐徐散开了一汪血迹。
叶尉缭低头看过一眼,再抬头看到封平平。
封平平偏了偏脑袋,想跟他笑一下没笑出来,就扁了扁嘴,道“他先出手,我杀人不是慈悲,杀他也不是。”
叶尉缭一时有些想生气,也有些想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境,最后跟他对着撇撇嘴,招招手。封平平于是一步迈过去到了他身边,两个并肩站着,看着院中渐渐休止的杀伐争斗。暗夜雨幕之下,有人强撑着不倒,有人去扶助伤者,有人远远看见门廊下的两个人,挥着手想要跑过来。
封平平眼尖,认出了韦 xing 玉,闷声道“咱们走。”“嗯。”叶尉缭道。
“嗯”封平平一愣,说是说了,没想着他会答应,总有各式各样的理由要去见苏管家要去跟韦 xing 玉说话要去告诉旁的人什么什么,这一回却没有,只是应下。
叶尉缭偏头看着他一副愣怔傻样,笑道“先走,这里有苏管家照应,用不到咱们什么,留下反倒给他们添麻烦。”
“哦。”封平平答应了,低头笑了一回,拉着他转身就走。
经正厅,出后院,再翻出仲家高高的院墙,把各样事情各样人物都撇在了身后,只得两人。转去山前林中没找到马,索 xing 绕行后山,翻山而过再沿着近道往渭水去。一路冒雨行走,雨势大起来又寻了一处山洞休憩,天明雨住,再起身缓缓前去。
过午时候到了码头,想要搭乘一艘船往下游南桥渡口去,省了行步。
码头两侧错落排布着大大小小的渡船、游船、渔船,叶尉缭心念忽动,拉着封平平往东边一排渔船走去,连看了好几艘,最后找到一艘泊在远远岸边的旧渔船。
船上正在生火烧饭,渔家是一个面色黝黑的青年人,正在船头补网,渔家娘子蹲在船尾小泥炉跟前煽火,灶上锅里炖着的鱼汤冒着阵阵香气,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子穿着开 dang 裤在甲板上来来回回地跑,一会儿抱柴火,一会儿抱碗。
“渔家,搭我们往南桥渡去”叶尉缭跃上船头,跟渔家寒暄。
“等吃饭,要耽搁好一阵,你们找别的船快些。”渔家笑着,黝黑的脸上咧开一口白牙。
“不怕耽搁,刚好歇歇脚,也搭我们两碗饭这是船资,渔家收好。”叶尉缭笑着,殷勤地递了块碎银。
渔家见他出手阔绰,也十分爽气地应下来,叫他娘子添两把好米再多烧一个菜,渔家去船尾帮手烧火,他们家的小子也蹦蹦跳跳地淘米去了。叶尉缭同封平平两个坐倒在船头,各自伸展开两条腿,悠然自得地仰靠在船舷上。
封平平偏头看一眼船尾,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叶尉缭正等着他问,眯着眼笑了笑,道“好些年前,咱们占了他家的船,他父亲掌舵送咱们过江,死在中途。他们有兄妹两个,妹妹嫁给了北岸定波湖一名工匠,哥哥留在南岸捕鱼。对了,你小时候穿过人家妹妹的裙子。”
封平平想了想,伸手往他肩上拍了一巴掌,道“肯定怪你。”
叶尉缭捂着肩呼痛,一边喊冤道“你自己穿得高兴,长大了不认账,还来怪我”
封平平两条手臂都揽到他肩上,抱住摇了摇,道“你再说,我把你按住了给你也穿裙子,赔我”“初六你真是学坏了,诶呀诶呀。”叶尉缭摇头叹息,封平平索 xing 往他嘴上亲了一口,堵住他声息。
“客人,要淡些还是咸些”渔家自船尾放声问道。两人匆忙分开,叶尉缭通红着脸,扬声道“随渔家口味”
封平平从旁看着他笑,舌尖 tian 了 tian 自己唇角,道“甜的。”“闭嘴”叶尉缭怒道。
两个正等着开饭而后开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远远地有个人边喊着“叶哥”边跑到近前来,却是侯府的官承茂。他兴致勃勃地冲到船边,抓上船舷,正要翻身上船被叶尉缭一手按在额头,不许他动。
“叶哥”官承茂叫道。
“你怎么在这不跟着青卉了”叶尉缭问道。
“我,我刚下渡船在船上远远看见你们在岸上,喊不及,下船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你们我昨晚本来跟着到了仲家,老孙头指派我陪歇雨去找牵风,满山转,只听着仲家院墙里头喊打喊杀也不能去帮个手,急得我不行。后来在一处山谷找着牵风,他被人砍了两刀摔下山,伤得好重。我跟歇雨送他回侯府交给朱律医治,然后我又自己过江来,你们呢仲家就打完了别人呢”官承茂没停歇地说了一大篇,初时还想结巴一二,越说越是流利。
“打完了,你去半路上迎他们吧,对了,跟苏管家说抽空到十诰圣教旧址来一趟,有要紧东西给他,还有跟玉玉说,那旧址的地契给我带来。”叶尉缭道。
“你们去那干什么不跟我们回去”官承茂奇道。
“哼。”封平平偏头瞥了他一眼。
官承茂往后一缩,捉在船舷上的手也放开了,道“叶弟弟你不要老这个样子吓人,青卉不怕,我怕好了好了,都听你们的。反正我肯定管不了叶哥,我跟苏管家说,他要管他管。”
“又不远,以后渭南渭北常来常往。”叶尉缭笑道。
“那你们等着,我也去,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对了对了,叶哥,你猜齐云擂打到最后的人是谁”官承茂道。
“不猜,谁”叶尉缭想起赵延之生前也问过这个,断然反问。
“嵇士江。”
“嗯”
“你听过这个名字吧”官承茂又问道。
“游墨华游姑娘的未婚夫那位嵇大侠是他”叶尉缭颇有些犹疑不定,断续问道。
“对啊唉叶哥,你就是上台太早了,还非要连着打,你要是也能等到后来,哪怕等着仲家那几个自己上擂台你再上去,也能争一争。现在人家赢到最后,扬名天下,你打得那么厉害,什么也没有。”官承茂连声叹息。
“去吧,去吧”叶尉缭挥手赶他。
官承茂还想说什么,封平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