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比他还凶些。
“初六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斗什么气”叶尉缭越说越低声也有些骂不下去,忍不住笑了一下,问道“那有泻药的解药吗”
“没有。”封平平答得干脆。
“封平平”韦 xing 玉又从厢房中冲出来了,一路喊着杀气腾腾地冲向封平平,挥手招呼王鲜艳和武鲜美齐上,一定要揪住他打一顿。
这一回叶尉缭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了,只得喊道“初六快跑别动手,别杀人”
封平平到底听了他一句,绕着丹房转了一圈又往前面院落跑出去,韦 xing 玉带领王鲜艳和武鲜美围追堵截喊打喊杀,杀到半途再度无功而返拐去厢房上茅房。叶尉缭同鲁丰霞走在最后,对看一眼,一个没憋住,一起放声笑起来。
封平平同身后三两个追兵绕着院子转了一大圈,又跑回叶尉缭同鲁丰霞跟前,跑向后院,他一脚踹开一扇角门打算攀到后山上去,上山根本没人能追着他。
“别跑不见了”叶尉缭喊道。
封平平身形忽然一滞,仰头看着后面山崖。叶尉缭忙追上去,一晃越过王鲜艳同武鲜美站到封平平身旁,问道“覃中吕”“不是,”封平平摇了摇头,道“一个黑影晃过去,不是她。”
“黑影”叶尉缭一怔,跟着笑道“黑衣人”
“从头到脚都是黑的,没见头脸,”封平平转头看着他,道“或许比我们早一刻到了山庄,我们进来之后他们就退到了后山,差点躲避不及。要真是仲家的人,他们一下子就分散开去,销声匿迹,很难追。”
“不用追,”叶尉缭道“要真是他们早晚自己找来,等着就是了。”
“嗯。”封平平点点头,一手握刀,抬头又看了一眼山崖。
叶尉缭拉了他一把,两人带上角门退回院中,转头正看见韦 xing 玉站当中,左一个王鲜艳右一个武鲜美各自张牙舞爪拉开架势。
“别闹了。”叶尉缭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除非他也吃”韦 xing 玉道。
“玉玉你是不是傻他自己的药,你怎么知道他吃下去的是什么你怎么知道对他有没有用”叶尉缭奇道。
“那你就看着他欺负我你有了弟弟就不认朋友了背信弃义,不仁不义”韦 xing 玉骂道。
“初六手伸出来”叶尉缭喝道。
封平平直直伸出一只手,叶尉缭举着连鞘刀在他手掌心连拍了三下,啪啪响。
“行了,打也打过了,不许再闹了。”叶尉缭举着封平平的红手心给韦 xing 玉看,以示严加惩戒公正无私。
“阿缭你的心都偏到天边去了”韦 xing 玉呜呜地喊,原本以为他要哭,结果还是肚子闹起来,掉头又冲出去了。叶尉缭看得也十分不忍,伸手往封平平掌心又拍了一记,骂道“小臭脸,真学坏了。”
封平平臭着脸抽手回去,当先往山庄外面走。
叶尉缭跟鲁丰霞笑笑,一同跟上走。王鲜艳同武鲜美没了韦 xing 玉带领,也不知打还是不打,只得跟着走了。五人在山庄外头接上吕鲜明同莫天麟,等着韦 xing 玉。
封平平暗地拽了一把叶尉缭,轻声道“走。”
“嗯”叶尉缭一愣。
“走”封平平仍是压着声息说道“我知道她在哪,我们走”
“等”没等叶尉缭完整说出来一个字,封平平提着他扔上马背,翻身上了旁边的马,两手牵两根缰绳,呼喝一声,打马就蹿出去。
第三十六章
“初六你不能动不动就扔我,我这么大个人我还是你哥”叶尉缭一头雾水就上马跟着他跑,愤而喊道。
封平平才不理他,后面鲁丰霞倒是扬声喊他,也喊不及。封平平赶着两匹马转过山脚一个弯又把韦 xing 玉一行人远远抛下。叶尉缭临转弯回头看了一眼,韦 xing 玉刚刚从山庄一手扶腰走出来,一手伸出指着这边放声骂什么,听不清。
“玉玉要气死了。”叶尉缭摇头笑。
“气死算了。”封平平道。
“你跟他哪来的深仇大恨虽然他小时候骄横跋扈还爱欺负人,你那时候多大点,还能记住了”叶尉缭奇道。
“怎么事事都要跟小时候有关,我就记不住又怎么了”封平平怒道。
“不怎么,”叶尉缭笑笑,服软道“我不提了还不成吗”
“哼。”封平平这一声哼得轻,气势瞬间低下去。
“那我问你别的成不”叶尉缭偏头看着他,问道“怎么知道覃中吕在哪”
“丹炉里有一根毒刺没有烧干净,这么长,根上有点扁,”封平平伸两根手指跟他比了比,道“这种毒刺的植株长在仪山以西的荒漠里,别处没见过。”
“就算她去过那一处荒漠,也不一定还在。”叶尉缭道。
“那毒刺并不如何厉害,配置毒物也不是非它不可,应该是顺手添进去。覃中吕去西边不是为了毒刺,是因为黑蛇。”封平平说着停了停,提前先瞪叶尉缭一眼,这才接着说下去“黑蛇还小的时候要喂荒漠里无色的虫鼠,每隔半月就要去捉一回。她舍得留下这一条,是新养了一条。”
叶尉缭低头笑,也不跟他计较“小时候”这几个字,瞄一眼他腰间竹筒,道“覃中吕诈死一事原本死无对证,只要她一直不出现,怎么也找不着。可是听见你的死讯她还是出现了,山庄,歧坪你说你在歧坪闻到过她的气味”
“嗯,”封平平道“一晃而过。”
“那她见过你,知道你没死了。”叶尉缭想了想,道“也有好处,她不会再找去南贤马场毒杀更多人,坏处是她也该知道你能找到她,或许已经逃得远远的了。”
“她只要到过荒漠就有更多痕迹,去看看再说。”封平平道。
叶尉缭知道劝不动他,也只得跟上,就这么漫无目的找下去,总觉得后半辈子都得陪着他找覃中吕了。也许等他们变成两个老头了,到时候覃中吕即便活着也老死了,终于可以不用再找。想到这里又笑起来,不免又被封平平瞪一眼。
“初六,你总气什么呀”叶尉缭笑问道。
“你老笑什么”封平平道。
“我看着你就想笑。”
“别看我”
“就看。”
“你你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别总是拿我当小孩子”封平平凶巴巴地说道。
“我就是想逗你说说话,”叶尉缭笑道“你总不出声,总憋着,憋到后来又气得不行,气多伤身,不要这样了。对了,你伤势怎么好得那么快覃中吕喂你毒药时候还喂了什么大补药吗小孩子不该吃那么多补药”
“你啰嗦死了”
封平平呼喝一声,一抖缰绳,带着两匹马疾驰出去。叶尉缭只得尽力在马上坐稳不掉下去,再顾不上逗他了。
两人从仪山南麓斜行入山,天黑后歇下休息一晚,又走了大半日曲曲折折的崎岖山路,再往西去地势渐渐开阔,山脉起伏平缓许多,大片山谷、干沟同荒野接连显现,草木低矮稀少,光秃秃的土石山坡上点缀几处。行到后来,矮树也没有了,只有一片片荒草干土绵延前后,风吹着一团团土尘荡过去。
这么一片荒土之上,也有一条浅淡的细细痕迹,是行人脚印。
叶尉缭同封平平各自勒马,看向前去,前头有一顶小轿,黄木雕花的轿身,红缎帷幔,金线丝锈,像是大户人家女眷乘坐的,没前没后忽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说不出的奇诡。
两个轿夫抬着小轿,摇摇地在前头走着。
“我见过这顶轿子,”封平平忽道“就在烧尽的熊府外头,就是它经过的时候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