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矣,”严得得倒是从善如流跟着称呼,也不好奇这位兄长怎么绑成一个卷,客客气气说道“如少主这般好身手,一战立威,门下众人知道厉害自然不敢再放肆,想做门主的人再多也不及想活命的多。”
“而且越早出手的人,就算是杀了他也要应付之后更多人,所以如你这般聪明人自然不急。”叶尉缭道。
“不敢,不敢,属下不过是来传话的,少主,少主兄长,就不要再难为属下了。”严得得抱着伤手摇摇跟二人讨饶,道“少主请看信,少主看了信再决定是否回山,是否见过洪门主可好洪门主不过是想见少主一面,同少主叙叙旧,说说门中事,至于是否继任门主之位自然要看少主的意思”
严得得还在苦苦相劝,封平平已经不想听了,擦过他走到蛇房门口伸手去拎叶尉缭。
叶尉缭裹在卷子里左滚右滚站不起来,趴累了也只能翻个面倒着,仰天看着封平平弯腰下来,笑得眯起眼。
“三尸门门主之位又不是一块肉,还要让他挑肥拣瘦”蛇房房顶上传来一声怒喝,跟着一个黑影凌空跃下,高高举着一把朴刀斩落来。
封平平一手拎着皮毛卷子向后甩,一手断刀扬起,以短短半截刀迎上了数倍长的朴刀。
叶尉缭从他手中甩出去到了刀砍不着的距离外,扭头回看,长短两刀相接,封平平半蹲着十分不便,被朴刀斩得摔出去一步,失了先手,重整姿势硬碰硬地斩回去。来人个头不高,生得倒壮实,腾挪间又快又灵活,落地跃身,接连挥刀不给封平平还招之机,竟而占着上风同他缠斗起来,刀刀凶狠。
“周蛮蛮你们怎么跟来了”严得得在旁叫道。
“又是你们三尸门的,还有后面房顶上那几个,你们三尸门惯常人多欺负人少还有车轮战”叶尉缭扭过脑袋问他。
蛇房顶上还站着七个人,人人手持兵刃看着周蛮蛮同封平平厮杀,一时倒无意下来。
“不然,不然,三尸门并无这等规矩,三尸门并无规矩,自门主而下并无一人遵规守矩,无论是江湖规矩、世情规矩或是门派规矩,倘若还在规矩之中也进不了三尸门。”严得得堂堂正正地说道,一番谬论倒像是十分自满之事。
“严得得你闭嘴”房顶一人喝道。
“周蛮蛮你成不成不成换我来”旁边一人跟着喝道。
“这几个人倒比刚才那几个要点脸面。”叶尉缭一句话说来似赞又似骂。
“不然,不然,”严得得道“三尸门自门主而下并无一人有脸面,若是还有点脸面的,也进不了三尸门。”
“严得得”房顶两三声齐声吼道。
“少主兄长现在知道了,属下有一说一句句实话无论他们爱听不爱听我都是要说的,少主兄长聪慧过人必知属下真心,还望少主兄长多劝劝少主回山”严得得似笑非笑的脸看着叶尉缭,又开始苦苦劝说。
“哼哼。”叶尉缭对着干笑两声,偏头去看封平平。
他脑袋侧着,上边耳朵听严得得喋喋不休,听双刀对砍,听房顶动静,下边耳朵贴着地面忽然听见一串异响。
封平平和周蛮蛮你来我往斗了不少回合,他之前杀人取命十分利索,这回难得被拖住了。周蛮蛮一来抢到先手,更是将朴刀使得凶悍,借着兵器长,四面八方地斩落绝不让封平平近身,从旁看着只见他身形翻飞一把长刀招数四溢。只是这般打法颇费力气,封平平几乎站着没动,断刀左左右右地接招挡刀,只看他能打到几时。
那串异响瞬息间到了封平平脚下,脚旁土地松动,眼看着一道黑影破土而出。
蛇房房顶上同时跃下来两个人,一杆枪,一柄剑施展开同周蛮蛮上下合击,地面那一道黑影抖落土尘之后竟是一根峨眉刺,直削他脚踝。
这一回是天上地下中间都有了。
封平平左手弯刀扬起,划向半空那二人,断其来势。面前周蛮蛮竟住刀收势,向那二人喝道“退开谁要你们援手”
封平平趁隙冲前一步,右手断刀斩下硬生生将周蛮蛮的朴刀制住,跟着一脚踩落,踏着刀身向他扑去。周蛮蛮拼力抽刀却慢了一慢,眼看着封平平断刀到了眼前。空中二人恰恰落地,拽住周蛮蛮两边肩膀带着他疾疾后退,躲开了封平平这一刀。
封平平踩着朴刀站定,忽觉身后有些不对。
微微偏头,余光中看到一人用土行法追到他身后不足一尺,肩膊都已经从土里出来,手上擎一对峨眉刺。要是这人刚才刺中了,合击之下他不死也是重伤。只是这人没能出招,一个皮毛卷子正卧在这人脑袋后面,卷子里的叶尉缭不知如何从层层绑缚之下探出一只手,手中握着连鞘的刀,不偏不倚敲在土中人的头顶。
封平平瞪大眼睛看着他,叶尉缭眨眨眼跟他笑了笑,想将手和手中刀收回皮毛卷子里,卷子侧边破开一条缝隙,收也收不进,藏也藏不住。
第五章
封平平退后一步,抬手把他提起来竖到自己身旁,沉声道“你装作挣不开。”“我也没挣开啊。”叶尉缭笑道,他只在身侧破开皮毛探出一只手,其余部分破而不散,仍是裹得圆圆的一根卷子。
“你骗人。”封平平道。
“你傻,”叶尉缭道“我救了你,你还说我坏话”
“你是什么人我三尸门的事务与外人无关,插手进来找死吗”周蛮蛮被人拖去一旁站着,忍不住出声喝道。
“这是少主的兄长。”严得得道。
“他不是。”封平平道。
“只许你三尸门 yin 招迭出害人 xing 命,不许别人帮忙还手既然都敞开了不要脸面,就跟你们说个清楚明白,我弟弟,也就是这个封平平虽然是三尸门上代门主封不闻之子,却不是你三尸门门人。自幼便不在你门中,颈中从来没有过那三道印记,跟你三尸门毫无干系。他不会跟你们回山,不会当什么狗屁门主,更不能因为一个狗屁门主被你们杀了”叶尉缭昂首道来说得十分慷慨,且气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瞧我不把你打成狗屁”周蛮蛮喝道。
“少主兄长何必口出恶言”严得得劝道。
“我的名字只说给人听,不说给狗屁听。”叶尉缭道。
“你,你才狗屁”周蛮蛮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位都不要满嘴狗屁了”严得得道。
房顶剩余五人也纷纷跳落地面,连同周蛮蛮三人站成半个环形,将封平平和叶尉缭围在蛇房跟前,剩余严得得在最外面扮作两边担忧,不停出声劝和,周蛮蛮同叶尉缭你来我往骂得热闹,谁也不听他劝。
封平平脚边晕着的土中人哼了一声,被吵醒来了,缩头要回去地下遁走。封平平抬脚踢到他后颈,脚背一拦脚腕一折最后脚底向下一踩,送他入土为安。
“什么狗屁少主我杀了你”周蛮蛮见他杀同门如踩蝼蚁,愤声吼道。
周蛮蛮的朴刀还在封平平脚底踩着,吼完便去抢旁边人兵器,无人给他,他也只得原地跳脚骂人杀不过来。他身旁余人各自亮了兵器,齐刷刷瞪眼看着封平平,同仇敌忾一般。
“杀人时候不拘手段,被杀也不需这么愤愤不平吧,不过求仁得仁。”叶尉缭叹声说道,偏头看了看封平平,帮他说话是说了,对他的杀法也不甚赞同。封平平并不理会,只是握着刀对着那半圈人,平声问道“你们谁杀了覃中吕”
“覃先生不幸身故,确实不是我三尸门人所为,请少主明鉴”严得得道。
“你这么问,也没人敢认啊。”叶尉缭道。
“覃中吕她死了吗”周蛮蛮道。
“既然要问,那走过路过但凡有嫌疑的不妨都当面问问清楚,”叶尉缭苦笑一声,仰头向对面堂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