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步步维艰。”洛栖歌起了身,“好的结果便是议和不成,派遣回国。”
“坏的呢”
“客死他乡。”
祁长风瞳孔缩了缩,心底对祁宗林生起一阵恨意,为何要派洛栖歌前来真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洛栖歌瞧出了她的忧虑,宽解道:“但东行一般是不会动我们的。两国jiao兵,尚不杀来使,可况是来议和。若真动了我们,定会挑起兵祸,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这种事他贤安王府自是不会干。”
“那昨rigrave呢刺杀你的人是谁莫要告诉我与东行朝廷无关。”
洛栖歌沉思道:“应是无关吧但不排除有些人希望看着两国乱起来。”
“西秦”
“有可能,西秦虽然尚有皇子在东行当质子,但这些年国力渐强,最是希望挑起祸端坐收渔翁之利。可你也不要忘了,大周之内,也有很多小人希望两国乱起来。”
祁长风抬起头来,见洛栖歌已整好了衣衫,便也起了身,刚钻出被衾,便见身上清晰可见昨夜种种,而始作俑者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她又是一阵羞恼:“不准看”
“昨夜不都瞧过了吗”
长风:“”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贤安王府,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首位,他面色沉静,但那双久经沧桑的眼睛还透着威严。这是东行的贤安王,经过两朝的变更,仍居于首位,天下之臣莫敢不服。
影卫偷看了他一眼,又匆忙低了下去,“禀主上,宫内传来消息,陛下意与大周联姻。”
男子沉思了好一会,又看向坐在堂下的人,“这小皇帝,还真是饥不择食啊”
贤安王世子宋昭言皱了皱眉,他看得透彻,陛下也是被他父亲逼的没法了,明知大周诚意不满却还抱有一线希望。不过陛下此法甚为鲁莽,借助外力抗衡贤安王府,弄不好,这东行江山也赔了去。
他想着,微微叹了口气,“那父亲,现下该如何”
“杀。”贤安王只说了一个字,堂内顿时肃静起来。
“父亲,不可两国一旦jiao兵,生灵涂炭不说,那西秦”
“这你不必担心。前些rigrave子,我同西秦递了国书,他国有意与我国同盟,拿下大周。现下,只等一个jiao兵的理由。”贤安王眼皮也未抬。
宋昭言瞪大了眼睛,国书想来是瞒着陛下递jiao的。父亲又僭越了,再如此行事下去,贤安王府必受牵连。
贤安王府知晓他在想什么,便道:“你也不必顾虑太多。皇帝行事鲁莽,给他点教训也好。若真没了我贤安王府,他可当真什么都不是了。”
宋昭言见他一意孤行,又劝道:“可是姑姑那边该如何jiao待”
贤安王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怒意,“不必管她派出影卫,杀”
长风趴在墙角,偷摸听着洛栖歌与王秉言的对话。听了好大一阵才弄明白,这东行的小皇帝依旧想要联姻。
她听得心急,只想拉起洛栖歌就跑。
“前几rigrave传信回朝,可有回应”屋内又传来洛栖歌的声音。
“未见回应,只得自行应对。”
正说着,门外匆匆走来隐无忧,“师妹,宫内来人了,要请我们入宫”
长风一惊,何故如此匆忙
她翻上梁椽,远远看见驿馆外停着马车,随侧还有几位小公公。思量间,洛栖歌三人已从屋内走出,她猫在梁上,眼睁睁看着洛栖歌走出门外,上马车前,还朝她这里望了眼。
她猜不出凶吉。立刻出了巷子,去往闻歌楼。
刚一进门,却见桌子上盘腿坐着一个男子,穿着紫衣宫服,将纱帽放在一侧,衣袖挽起,左手提酒,右手抱着一只烧ji大啃大嚼。
他见长风进门,扔掉啃剩的ji骨,从桌上跳下来,熟络地拍着她的肩膀,蹭了她满身油:“师妹,可算见着你了走,哥哥带你喝花酒去”
长风复又看了看他那身绛紫色的太监服,“师哥,两年未见,你怎么做了太监”
“呸呸呸谁做太监了”他脱掉衣服,狠狠扔在地上,“都怪卫师妹,非替我揽了这么个活儿还说什么酬金高,把闻歌楼和千金楼卖了都比不上。”
长风也略知一二,起先入韶归最先想着找二师哥一块玩,来了之后才听江师妹提及,说他接了个重要的任务,去保护一个人,抽不开身。
她索xg问道:“你护的人到底是谁”
“你说呢东行小皇帝呗一天到晚都在担心着贤安王加害他,他就请了咱们四海阁的暗卫不对,是我们,你已经不是四海阁的人了”
临渊说到此处,心下愤懑。他一手带出来的小师妹,怎么说走就走了,还头也不回说好了一起闯dagraveng江湖的
他以前也不懂长风为何一言不合四海阁,后来也是听卫师妹传信,才知晓了些。现在看着她,竟还有点同情,爹不疼娘不爱的,当真可怜。
临渊心下感慨一番,忽又想起了她大周嫡公主的身份,便道:“幸好你当时走得及时,要不然今rigrave来和亲的人便是你”
长风来便是为了这事,听他提及,便打听起来:“师哥,你可知今rigrave东行新帝召来使入宫之事”
临渊点头:“略知一二。怎么师妹不做那大周公主了,怎还cagraveo心这事”
长风听得出临渊搪塞的意味,当年她直接离阁确实不厚道,要说最对不起的当数她的二师哥了,她自小便跟着他,吃喝胡混也到一块去,祸害得半个陵川不得安宁,弄得江湖正道对他俩咬牙切齿。
当时她还说,等以后一起出门闯dagraveng,一同喝最好的酒,看最好看的人。可那rigrave下山匆匆,她连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像少年情意都喂了狗,付了东流。
她悻悻一笑,临渊看在眼底,心里骂着小没良心的,却说道:“我劝你啊,少cagraveo心那些事。大周使臣怕是凶多吉少,两国快要开战咯”
长风心头一沉:“怎讲”
“你也知道,贤安王把持朝政多年,新帝不得权,处境难堪。他想借和亲得到你父皇援助,可贤安王岂会袖手旁观,所以背着小皇帝直接与西秦结盟,准备对大周出兵。可毕竟当时东行给大周递国书议和再先,要是鲁莽动兵,不免被他人说成背信弃义,所以贤安王在找一个契机”
长风听至此处,心神不宁起来,却听临渊继续说道:“若来使在东行出了什么事,便有理由挑起事端。”
她顿时像被人拿捏住了咽喉,就快喘不过气来,一时有些茫然,想着洛栖歌,却不知现在该做些什么。
她仓皇起身,转身就准备往门外走,可又想起来洛栖歌入了宫,便急声对临渊道:“师哥,你带我进宫我要把她带出来”
临渊微愣,看着发白的脸色,问:“谁啊”
长风咬了咬下唇,道:“洛栖歌。”
洛栖歌是哪个临渊不得而知,但他早先听到过这个名字,是长风梦里的呓语,浅浅的,一声声唤着,让那人来救她。
后来某一天,他好奇问着,洛栖歌是谁
小师妹眨了眨眼睛,悬着的两条腿也忘了晃动,想了许久,才对他笑弯了眼,“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所以藏在心底,出现在梦里。
临渊猜想是来使中的某一个人,处境凶险,所以长风才这么着急。他也不多问,带上她往皇宫那边去。
可刚行至紫衣巷,却恰好看见洛栖歌王秉言和隐无忧三人带着随侍往回返。最先看见长风的是隐无忧,他起先是愣了下,还未待众人反应,拔剑便朝这边袭来。
临渊先是一惊,立马回护住长风,抽出袖间匕首迎上去。那隐无忧岂是对手,走不过十招便被临渊挑飞了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