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点点头,因为长夜真的很烦人。父亲说了要谨言慎行,她用小脑袋想了想,依旧不言不语。长夜气呼呼收起所有的东西,坐在凳子上很不开心。
第二rigrave,听宫人说小公主病了,来不了。老太傅一听,眼也不花了,头也不疼了,讲课更来劲,一口气讲了一个多时辰。
刚授课完毕,洛栖歌洗着笔,长夜就又凑了上来,用手一下又一下扣击着桌案,万分认真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觉得那里怪怪的,自己也没说什么,愣愣盯了好大一会,却见他看着自己道:“好好的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洛栖歌道:“我才不是。”
“那你说为什么讨厌我”
“烦。”
长夜点点头,颇为认同的样子,然后托着小脸,嘀咕道:“我可是太子,别人都是往我身边凑的。”
洛栖歌漠然看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管我毛事。长夜这回倒是识趣,自己先闭了嘴,默默趴在一旁。好一会,待她回头去看他,他竟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口水。
秋天总是沉闷,容易犯困。不光长夜,坐上的老太傅竟也睡意沉沉。某些世家公子顽劣,竟围在堂内,将老太傅的胡子剪了个jg光。
这下可不得了,老太傅怒气冲冲,直接撂下书去找皇上告状。世家小公子们这下怕了,坐在一团想着如何应对。
乱糟糟的,最年长的大皇子祁长景道:“要不出来一个人将罪责全揽了吧这样免得更多人受罚。”
小孩们没想太多,纷纷点着头,大概都认为自己能免受惩罚吧。洛栖歌在座上想,若把皇帝给招来了,谁能揽得下这么大的罪责呢她瞅了眼睡得昏天暗地的长夜,却发现祁长景也朝这边看着,对上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皇帝连同贵妃一块儿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公公,脸上挂着天子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堂内的小孩再也不敢作声,胆小的还哆嗦个不停。
长夜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跟着众人一起参拜了皇帝。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皇帝问起谁带的头时,所有人都指向了他。
皇帝看着他,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眼中的冰冷让洛栖歌想起平护司暗卫的眼神,盯着一个目标置之死地方才罢休。
她很想对皇上说一句不是长夜,可还是要听父亲的,谨言慎行,不多事。
皇帝一把揪过长夜,一顿责骂,气急还用戒尺狠狠抽着他的手心。他仿佛从未睡醒,迷瞪着小眼看着戒尺起起落落,咬着牙关未吭一声。
贵妃娘娘倒是护的及时,搂住长夜道:“皇上,长夜还小不懂事,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洛栖歌看那华贵的女人脸上竟挤出两滴泪来,好像就看到了洛府的妾室,分明谁也容不得谁,却要假惺惺着怜爱。
长景也拜,“父皇,就饶了长夜这一次吧儿臣身为长兄,未能及时管束,也请父皇责罚”
皇帝看着长景,怒火消去大半,扔掉手中戒尺,指着长夜道:“你,也不向你皇兄好好学学”
长夜抬头看了眼长景,有恨意,却很快敛去,老成恭拜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
待所有的事情都平息,国子监也到了下学的时刻。窗外余晖沉沦,洛栖歌看着坐上很伤心的人,问:“疼么”
那人儿抬起头,眼眶一汪泪水,仿若在黑夜的露滴,也是折shegrave 星辰,清亮至极。她点点头,捂着手上的血痕,“你能给我吹吹吗”
洛栖歌低头不语,只一把扯过她的手,呼出轻轻的风,一下又一下。待那小人眉头微展,她才停下来,“为什么不说你是被冤枉的”
小人儿一下缩回手,淡淡道:“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洛栖歌盯了他好一会,“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是长风公主,皇上最疼你了”
座上的人眨眨眼,泪水便顺着她的眼角流了出来,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阿夜的”
她说:“太子眼下无痣,而你有。”
那颗细痣浅浅,不仔细看便不容易发现,好像是她一生的记号,见了就忘不掉。
终有一rigrave,洛栖歌在西风山,遇到一个好看的无赖,非将眼下痣匿好,却在无意中被她喷了满脸水后显露出来。那个无赖在慌乱中唤她小歌,她心神一动,是长风啊
第13章 虞儿
流枫从洛府出来,再也不敢大大咧咧去找陆成机了,怕又被洛栖歌给盯上,给四海阁带灾。
大晚上,寻了个酒楼大梁躺了一宿,也算做了回梁上君子。待到天明,路过江烟楼,老远便看到陆成机摆着个小摊,在给小姑娘算命。
呵,这个神棍,摊前人还不少。他拿了自己油嘴滑舌那一套,把小姑娘逗得羞红脸。流枫想,早知如此,当年在四海阁,也跟着他学一些算命的假把式,不愁吃不愁喝,还有小姑娘过来给自己摸,多好
她蹲在远处看了半天,闲来无趣,就从怀中掏出俩铜板,挤开一众小姑娘,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气势,将铜板往桌子上一拍,“大师,给我算一卦”
身后的小姑娘们不满了,嘀咕着泼皮无赖。她色眯眯地看了她们一眼,那几个姑娘羞红脸低下头去,不再多说什么。像她这样的人,生来好皮相,姑娘媳妇多看两眼便再也恨不起来。
陆成机一脸嫌弃,手相也不看,道:“公子印堂发黑,最近有大灾之兆。”
她就知道,没有一句好话。但还得装作一脸不安的样子,“大师,你猜得真准,我惹了平护司的人,该如何化解”
陆成机收起铜板,大眼不瞧她:“等死吧下一位。”
死神棍,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
流枫还不待起身,后面突然冲过来几个大汉,直直将她拎起来扔到一边去。突如其来,她叫疼半天,缩在地上骂骂咧咧,却见到几个大汉身后蹦出了一个姑娘,眉眼如画,提着鹅黄色的裙裾,说不出的灵动。姑娘掸了掸椅子上的灰,轻蔑看了她一眼,她却是移不开眼来。
那姑娘打了个手势,身后走出一个小厮来,捧着百两银子,毕恭毕敬放在桌子上,然后退下立在一旁。她看着陆成机,托腮道:“听闻整个平清,你这里算命最过灵验,可否为我算一卦”
陆成机看着银子,慈笑成超凡脱俗的仙人,二话不说,起身恭拜:“今天早上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大吉,这不,刚出摊不久,就来了贵人”
姑娘竟然信了,笑眼弯弯,很满意点点头,将自己生辰八字推过去,道:“那你帮我算算姻缘”
“姻缘”陆成机看着八字,凝重皱起眉,装模作样算起来,“姑娘命格极贵,他rigrave定嫁得好儿郎。”
流枫索xg盘腿坐在地上,饶有兴致看着神棍如何骗这财大气粗的小姑娘。却没想到小姑娘听了这句话,立马不高兴了,“哼,你们算命的只会这么说我才不要嫁什么好儿郎,我在等着一个很好的人,那你帮我算算,他何时才能回来”
原来是心中有人了。陆成机意会,“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