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什么钱”
旭捧着戏服,盘算着。脑子飞到了青木山天池那结冰时候平滑如镜的湖面。
他们仨穿着草鞋牵着手学着在冰面上行走。团子站不住。一屁股从这头滑到那头。手脚抱成一团在冰面上打滚,好像被打倒的保龄球。
想得正美,被人敲门打断了。同时,被他派出去墓地现场考察的二狗子发过来的语音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连环轰炸。
门外面还在锲而不舍地敲。而且有越来越不耐烦的迹象。越敲越用力,越来越短促。
“小旭快开门”
“来了”
旭应了一声。放下手机先不看。给他开了门。
“收拾东西。回家。我有事情跟你说。”说着麻溜儿地给他叠被子,清理床头吃剩的瓜子壳儿。
旭转过身去换衣服。
子居看见旭双手往头上拉高时不小心露出的那鼓起的三角肌,先是一愣,心道这是何时练就的一身匀称肌肉。
薄薄一层,不厚重。爆发的时候用得上。隔了一层衣物就完全看不出来。明明有着八块腹肌,后背肌肉却滑腻胜过多少女子。
就是那肌肉,肤色还是旧时的雪白。也不是他那种大太阳底下晒得黑黜黜的。这让他想起美术课上的希腊成年男 xing 雕像。
他为自己想伸手 o 一 o 的不雅想法脸上一红,结巴着说道,“你,我,在外面,等你。”
“好。”
旭胡乱应着,套上一件宽松粉色衬衫。他必须用这来掩藏他那日渐长大,比女 xing 还要发达的 xiong 肌。
子居看着那 xiong 前泼墨挥毫的勇字,嘴角抽搐两下。对弟弟这衣服上写字的坏习惯很是无语。
要不是他字写得好看,子居都不愿意承认这人是他弟弟。
回去的路上子居一直脚步匆匆。旭腿没他长跟不上还被他抱起来走了一段。
他摆脱父母,打发了霍山扣去做饭,一脚踹开意图黏上来的派森,不耐烦地牵着他手往二楼走。
月白栏杆旋转楼梯走完,开了那城堡的门,子居警觉地锁了跟廖天瑞房间相连的阳台,拉了窗帘。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啪的一声,开了灯。
子居这才急匆匆掀开大床,从下面拿来旭平常在衣服上写字的笔和墨。又掏出来一块木牌,放在床上。
“等等。”
说着把上面电脑等杂物扒拉到地上,把红木桌子移了过来。
墨是松香墨。是找那老板买的二手货。就图它色泽油亮,有松香味儿,而且经久不散。
子居倒了点茶水,细细地磨墨。
“小旭,你字写得那么好看。帮我写个神主牌。”
神主牌旭疑虑着。
“行不行你就说一句。”
“行。哥哥开口没有不行的。”
旭分开两足站好。捋了衣袖,食指高钩象鹅头,五指力齐在木牌上行好水势随时准备下笔。
“说。写什么”
“陆良。”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鹅头颤抖了一下。笔墨滴在木牌上。
昔日段子曾向他炫耀,“我们全家都是有分量的名字。我妈妈段二两,我爸爸六两,我小舅九斤。我爷爷段以沫,本名是段一磨。因为出生的时候是在一个磨盘上面出生的。长辈觉得起名有分量,做人才有力量。”
子居皱眉。“这。换一块吧。”
子居换了木牌。旭却并拢两腿,站直了身子,把笔放下了。他需要确认一点事情。
“六两段子的爸爸”
“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我兄弟老爸我当然知道他的名字
段子原来叫陆重门。段以沫说孙子是段家人。陆良二话不说去派出所改了儿子的名字叫陆段。段老爷子还不满意。说留着陆字就是惦记着段子是他们陆家的孩子。陆良又把儿子名字给改成了段子。
“告诉我他怎么了哥哥说啊”
子居知道瞒不下去了。
“段子,今天昨天都没来上学。顺子打听到,就在昨天,段子爸,出车祸了。段爸爸当场死亡。肇事者想开车逃跑。霍秋水警官街头追捕犯人。记者刚好在现场报道。都被布局压下去了。肇事者是布衣。布局的弟弟。布莱汉堂,段子惹不起。我们家要脱离日升会。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一定要去救他的。但是旭,这事儿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段家被布局盯上了布局你知道是谁吗九区占三的布莱汉堂日升会地盘最多的堂会
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四里八乡都知道的大土匪了我们干不过他
你要做善事是好事。但是段子已经疯了段家都疯了你不能帮他一个疯子还有很多人可以帮。放弃段子吧。”
“段子怎么了”
“放弃他吧。他真的疯了。别人怎么样我们不管了。哥哥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平平安安,一生无忧,”
“哥哥段子怎么了你告诉我”
“他当时在场。他们一家人一起去买菜。他眼看着他母亲抢了霍秋水的枪。段二两开枪打中了布衣。布局要为他倒在血泊里的弟弟报仇。段子没救了。段家完蛋了。他们两家的事跟我们宁家无关。”
“段子在哪里”
“他母亲被拘留了。他在拘留所陪她。”
那还算安全。布局还没胆子进警察局杀人。
“他们家完蛋了。我们可以给他们买棺木,写墓碑,旁的就算了吧。我们还是个孩子小旭我们还是个孩子”
“哥哥你放开我”
“你去做什么不许你去这跟我们家没有关系”
旭挣脱不开他哥哥的死力气。
“贾律师在场他当时在街角跟不满十八岁闹了嫖资纠纷的小美人做他的指定辩护。律界双子剩下的贾律。正气凛然的
他答应了无偿帮段子打官司。他是专业人士。他能搞定的”
“放开我”
子居承受住他暴风疾雨般的拍打抓住他两只手。仗着蛮力在他 xiong 前把他双手交叉叠在一起。用 xiong 膛紧贴的方法禁锢了旭的双手活动。再一把抱起来,扔在床上,迅速用被子裹起来。
“哥哥给我解开”
旭的手脚都被棉被封住。这是刘家武馆学来的管教弟子的法子。居当年跟门下弟子斗殴没少被师傅那被子裹起来抽鞭子。子居也没少挨打。
子居趴着压住被子的开口,揪着他耳朵说话。恨不得把警告都刻进他脑子里去。
“你去了能做什么你只是一个病人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是三板斧永无宁日的爷爷你不是双花红棍你不是瑞哥哥你什么都不是。小旭,你是我弟弟。我不会让你去的。”
“我要趁着布局下手之前去派出所保释他们母子俩我有钱哥哥不要绑。我”
子居不听他的疯言疯语,一根麻绳把被子连同里面的他捆成一条大虫子。旭怎么也挣扎不开。连抬脚都不能。棉被里又热,他还死命蹬腿,整的自己很累。没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起了豆大的汗珠。这盖着大棉被吹空调的习惯得改啊棉被竟然也是武器啊
子居要给他拿毛巾擦汗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熟悉的铃声。
“银河唯一的秘密,天际最强人物”
“我要接电话。放开我”
“我给你拿着。”
是成二打来电话。
“宁二哥,你怎么才接电话我都急死了。西山岛的地契在不在你手上”
“段九斤带走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