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砰的一声重重一棍抡在我身上。
然后一棍接着一棍。
我终于忍不住嘶声惨叫起来。
那不单单是疼,是皮开肉绽尖锐得爆炸一样的刺痛混着骨头裂开的钝痛,后来他再打的时候我感觉断掉的骨头就一直在里头戳我的肉,还夹带着晕眩和恶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好像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颠簸。
老爷子停了一下,气喘吁吁地问“你知错了么”
我缓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道“虽九死”
他怒道“混账”一棍打断了我的话。
虽九死其尤未悔。
我能感觉到冷汗顺着鬓角淌到腮上,再滴到下巴,但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后来我的视野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后暗到我连木凳子上的纹路都看不清了。
我也终于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浓浓的血腥气。
而棍子还在往下落。
我操。
我不行了。
我撑不下去了。
我可能真是要被打死在这了。什么啊,被撞死之后魂穿搞基,出柜被亲爹在祠堂里亲手打死。听起来一点也不壮烈。
好吧。
我闭上眼睛。
本来死寂一片只有棍棒声的祠堂突然变得嘈杂,我死咬着毫厘一线的神智努力听了听,好像是我娘在哭喊“你是真的要打死他呀”后面的啥我也没听清,耳畔嗡鸣声大得人头疼,我那个便宜爹好像把棍子扔了。
我趴着倒气,感觉自己怎么也没办法把空气吸肺里,明明眼睛都被冷汗糊得睁不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晕过去歇一会儿,闭着眼睛吊气,我好像被人搬到了另一个板子上,像个死尸一样不声不响地被人扛着走。
祠堂的门开了,灌进来一阵夜晚的凉风,我被激得清醒了一瞬,忽然感觉周围好安静,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夜色里一个人一动不动跪在那里,轮廓如此熟悉。
我眯了眯眼睛,眨掉睫毛上的冷汗。
剑秋跪在那儿,双拳紧握得像石头,两眼通红地看着我。
夜色里他像一尊屈膝的修罗,暴怒又悲伤。
我想,你啊。
我终于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短小。
隔天更的话每章大概两千字,但是昨天被镇魂的剧情虐得肝疼,就没写。
第8章 第 8 章
我其实昏了没一会,有人把我往榻上搬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心里迷糊了一下突然一激灵,想起来剑秋还在祠堂外头跪着,猛地睁开眼睛找他,结果发现他
他在扒我的裤子。
然后 o 我屁股。
嚯。
他小心翼翼地在给我清理伤口,然后抹药油。
我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地趴在榻上,感觉“破碎的布娃娃”这种充满感的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我自己了,我就像个破碎的大面口袋,一戳还吱吱冒浆子那种。
我趴着,看不见他的表情,疼得快死过去了,先没忍住嚎了一嗓子,然后奄奄一息地哼唧出一句“骨头断了吗”
他顿了顿,低声道“大夫说没有,但大概会有裂缝。”
哦。我还以为这俩腿全折了呢,还是粉末 xing 的那种骨折,稀碎稀碎的。
短暂地醒了一会,我又迅速地睡着了,或者说,昏过去了。
等我再醒的时候太阳又快落山了,剑秋坐在我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恍惚了一会,开口问“我睡了多久”
这一张口我才发现,声音简直没法听,砂纸磨过一样又粗又低又哑。
剑秋取了湿帕子给我擦了擦脸和身子,说“两天多了。”
我歇了一会,道“能能坐起来么,趴着,趴着腰疼。”
剑秋摇了摇头“少爷还是不要坐着了,小心压着伤口。”
我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只能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伸手拽着他的一点袖子晃了晃,一句三捯气地说“那你过来,让我看看,我看一下,腰就不疼了。”
剑秋弯腰凑到我面前,发现我得翻着白眼看他,干脆伏在榻边,还顺手理了一下我乱七八糟的头发。
他脸色不好看,青青黄黄的,眼底一片青黑,下巴上都冒胡茬了,眼睛里密密的红血丝。
我说“你,你多久没睡觉了,去里间,躺一会,快去。”
他说“你让我怎么睡得着。”
我叹了口气,说“行吧。那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屁股就不疼了。”
他二话没说嘬了我一大口。
真的还挺有效果的,虽然还是腰疼屁股疼腿疼哪哪都疼,但是至少让我拥有了直立行走的勇气。
我嘿嘿嘿地笑起来。
剑秋表情复杂地看着我,起身继续给我擦身抹药油,动作轻而又轻,语气也是。
他说“少爷还有心情笑呢。”
我嗤了一声,道“怎么,大不了,一笔丹砂,把我从沈家族谱上,划了,能怎么的。”
能弄死老子么。
能。
好吧。那也无所谓。
他很无奈,语气好像在管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叹了口气,说“少爷为了个下人,不该这么做。不值得。”
我想说,放你的罗圈屁。但碍于我这个沈三公子的人设,只能话到嘴边咽回去了,半死不活地说“我被打成这样,结果你跟我说不值得,你是要气死我。”
他不吱声了。
我歇了一会,又道“你别蒙我。你跟我爹娘都说了什么,他们怎么会让你回来照顾我”
总不能他在祠堂外跪着,我爹娘看都不看一眼抬着我走了,然后他尴尬地站起来拍拍灰回来照顾我吧
他低声说“少爷等好些了再听吧。”
我一听急了,锤了一下床板道“说啊”
他默了默,道“我对老爷和夫人承诺,待少爷痊愈,就离开沈府。”
我说“放你的罗圈屁”
这他妈什么糟心的狗血剧情
拦都拦不住
我骨碌一下翻过身,强忍着疼揪过他的领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敢走一个试试”
他被我揪着,慌乱地说“少爷快趴着,不要压到伤口”语气非常慌乱,动作非常残暴,一把就把我按回去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搜遍全城,五花大绑给你捆回来,打断腿关地窖里,你别以为我干不出来”
他闻言竟然很满足地笑了一下,说“那也挺好的。”
好个屁,就那么喜欢和地窖里的白菜土豆风干肠为伍吗
我只是觉得心如枯木。
我说“行,那你走吧。只有我拼死拼活地给咱们俩搏一个前程,你就这么逆来顺受,行吧,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又不说话了。
我像个漏气的充气娃娃一样扁扁地趴在床上,生无可恋地任他揉捏。心里谋划着地窖该怎么保持通风的事,听见他开口道“我当年家境贫穷,又是乱世,所以习武。做武者,就是想保妻儿平平安安的,想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探过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我身上的伤口抱住了我,接道,“想保心爱之人平平安安。”
我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
现在想起来说甜言蜜语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他把头搁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就在我耳畔,闷闷的“我一直在掂量自己的斤两,想着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少爷这样做。对老爷夫人说的那番话,是托词还是诺言,就看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