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白轻轻点头,“你想说什么”
“尧哥,你不觉得掌门的相貌很奇怪吗,以他的修为怎么还能这么年轻”
这话一出,反倒是尧白狐疑的盯着人看。掌门的修为有多高深一直是门派的秘密,他们都不知道掌的修为现在已经到了何种地步。这个人怎么会说出如此肯定的话
“你想说什么”尧白谨慎的问道。
“辟谷期的修士只能不进食而已,并不能不老。”应长楼没发觉尧白的不对劲,继续说道。
“辟谷期”尧白低声呢喃,脸上的笑意更大,也明白了应长楼方才的意思。于是说道,“你说我们联手,能否打过他”
应长楼皱眉,理论上来讲,二对一并没有问题,但是他们并不清楚对方的实底,真的交起手来很不好说。
“尧哥,你想干嘛”应长楼此刻真的摸不准少年的心思。
“我想变的更强,若是总有所畏惧,还不如死在当初那个村里。”尧白一笑,莫名的有些邪气。
应长楼突然顿悟,也跟着笑起来。尧白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享受安逸之人,老者的好意,他心里清楚。但是如同他所说的,变强本身就是充满挑战和危险的事情。与其害怕,不如以命相搏。
比试的地方就是他们早已搭建好的一个擂台,先落地的人算输。由一名内门弟子作为擂主,其他的外门弟子前来挑战。能在擂主手下撑过十招则是过关。
应长楼看着外门弟子一个个被毫不留情的踢下擂台,终于轮到尧白。
“外门弟子受伤颇多,若是再比试下去,恐会扰乱门内的正常运转,不如就此停止”张时看了尧白一眼,眉心微微皱着,对掌门说道。
“无妨,我会让他们休息几天。比试继续。”谢天极一口否决这个提议,看向尧白的眼神充满趣味。
“尧师兄,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进入内门。”陈然对着即将要上场的尧白说道,目光中充满不舍。
“多谢陈师弟。”尧白随意瞟了一眼陈然,转而直勾勾的盯着应长楼看。
应长楼慎重的点点头,比了个耶的守势,然后就看到尧白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守着内门的弟子不过炼气的修为,自然不是尧白的对手。没要十招,尧白就打败了对方。地下顿时沸腾起来。
他们都想不到尧白竟然有这种实力,平时都各种欺负尧白,若是这人进了内门,只怕不会放过他们。
一时之间,人群中有人喜,有人忧愁。那擂台上又换了一个内门弟子,尧白这一次一样速战速决,赢了对方。
应长楼看着少年眉间得意的站在欢呼声中,傲气的抬着下巴,嘴角挑起的笑容有些自负。而不远处的老者,则是轻轻摇头,眼里的忧虑越来越重。
直到尧白战胜上场的第五人,掌门才开口。
“想不到我门派竟然如此天才少年,倒是让人大开眼界。”谢天极大声说道,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修行,一定前途无量。”
“多谢掌门。”尧白单膝跪下,眉眼间尽是少年得意。
进入内门和被掌门收入座下是两个概念,尧白原本是想在内门里一步步向上拼搏,没想到尽然如此顺利的就拜在掌门门下。以后,那些曾经求而不得的剑法他也能学了。
并且,无需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
掌门似乎很喜欢尧白,一直夸赞个不停,而且还有意立为首席弟子。其他人纷纷惊讶不已,若是被一个外门小子骑到头上,他们以后还有何颜面。
“启禀掌门,叛徒孙溪一直下落不明,不如等找到他再立大弟子不迟。”二弟子林飞恭敬的说道。本来孙溪被逐出师门,他就是大弟子的最佳人选。可是掌门却迟迟不立,如今就要被一个半路跑出来的小子抢走,他自然是不甘心。
这个提议张时也同意,“掌门师兄,立人一事是我门派的大事,需要经过各方面的考核才行,免得再出现孙溪一事,浪费掌门一片心血。”
其他人纷纷附和长老的意思,终于让掌门该了心意。
尧白眼看着唾手可得的位置就这么失去,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音,看向老者的眼神带着恨意。
“尧哥,内门事多,我们并不了解,还是听从张长老的意见为好。”应长楼低声劝道,“张长老总归是为你好的。”
尧白紧紧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
第16章 小番外
村子被毁,相依为命的朋友就此离去,自己也几乎丧命。一连串的打击让尧白感到绝望,闭上眼之时隐约看到一个老者的身影。
他浑身都疼,疼的叫不出来。体内逐渐有一股舒服的力量游走在静脉之间,那些同感似乎在逐渐消失。尧白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和蔼的面孔。
“张叔”他发出微弱的声音,紧紧抓住老者的衣服“救救他们。”
老者叹息的摇摇头,“我无能为力。”
尧白松开手,抿着嘴哭起来。他颤颤巍巍的走到河边,挖了些泥土,当做他们的骨灰埋在了门前。老者看着他疯狂挖土的模样,想要帮忙,然而这个倔强的孩子并不愿意他帮忙,固执要一个人完成这个神圣又悲哀的事情。
老者没有强人所难,替村里其他人做了一个坟头,然后出去找了几块木头,替尧白削好,刻上逝者的名字。
“小尧,他们一定能安息的,来生必定能投胎一个好人家,大富大贵。”老者安慰的说着。
尧白挺直了背,望着亲手堆出来的泥土,静默着。
那一天,他跟着老者到了一个新地方。望着九十九级台阶,他的心中没有害怕,没有气馁,只有无尽的恨意和想要变强的念头。
听完规矩之后,他一眼不发的向前走。身旁的人越来越少,而他也已经走不动。尧白不甘心,也不甘愿放弃。走不动,他就用爬的。
一步又一步,终于到了那个人人想启达的地方。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尧白满怀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进入内门。然而,他却落选了。只因为张长老的一句话,他只能看着那些并不如他的人带着笑意被收入内门。而他,只能在众人的嘲笑中做着最下等事情。
一开始的尧白还抱着希望,相信终有一日老者会改变主意。然而,等了一年又一年,他仍旧是一个外面弟子。
尧白已经失望,同时也明白,只有自己有能力才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他开始怨恨老者,可是那人居然偷偷教他剑法。
前后不同的行为让他困惑。尧白不明白,当他已经对这里失望的时候,这个人却云淡风轻的出现。问了多久,也没有结果。
尧白死心,只专心学习剑法。他天赋过人,领悟力也强,只需要老者教一遍,便能自行领悟。可每次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学会,想要学习新剑招的时候,老者却又开始推辞,要他多多练习已经学会的剑法。
一会冷一会暖的态度让尧白在怨恨与感激中沉浮。在这任何人都能欺负他的地方,他学会了伪装。表面温和的笑着对所有人,暗中已经记下所有的账,只待有朝一日能抱仇。
老者察觉到尧白过重的报复心,多次开劝,然后已是翩翩少年的尧白,根本就不听。他的慈悲之心已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消失,积累下来的是越来越多的怨恨。
那个少年,从来不曾真的笑过,却又时时刻刻在笑。
尧白对老者,也开始学会了虚伪。那种假装出来的懂事带着疏离和算计,他如此听话无非就是想卸下老者的心房,以求得对方毕生所学。
这个单纯聪明的孩子,在追逐变强的道路上,被欲望迷失了本姓。他原先的愿望是用强大的力量去保护心中所爱,而如今的作为却已是背道而驰。
只想用武力去征服别人,为自己的所有委屈,所有恨意,讨个公道。
他自以为的公道。
老者眼睁睁看着故人之子一步步走上迷途,他却无能为力。他看着少年救下那个男孩,并非出于真心,而是为了收买人心。
因为那个男孩能够帮助他,能让他不饿肚子。
仅此而已。
老者为此感到心惊,他想引导这个少年走上正途,每次教完剑招之后都会和少年说上些大道理。少年一直都带着微笑倾听,可是,并没有放到心里去。
尧白只觉得对方的行为可笑。若这是一个道理能行通的世界,为何他的家园会无缘无故没了,为何他的朋友会死于非命。而他,除了哭,什么做不了。
那种弱者的感觉他不想再有,他一定要变强。
就算不择手段,就算遭人背弃。
“张叔,尧白一定谨遵教诲。”
少年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让老者心寒,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
尧白的世界已经是漆黑一片,直到那个人出现,犹如一道光,打破少年堆砌出来的壁垒。张时知道,少年,有救了
第17章 高人一等
张时有恩于他,却又处处阻挠他,如今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一口否定他所有的努力。
叫人不得不恨。
应长楼在一旁安慰了几句,听到台上有人叫他的名字,匆匆应答了一声,走上去之前还看了尧白一眼。
少年不甘心的脸上带着隐忍,微微垂下的眸子显出几分恭顺乖巧,默默承受着周围人羡慕又嘲笑的眼光。
这副模样搞的应长楼情绪也有些低落,赢了第一场比赛,获得入门资格之后,就故意败在了第二个弟子手里。
这次比试,一共就他们两人进入了内门。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纷纷变了,特别是以前趾高气扬的张司君,那客气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两位师兄,东西我都帮您们收拾好了,进入内门可别忘了小的。”张司君指使着其他弟子替尧白他们把需要用的东西小心的打包好,自己一个人跑过来邀功。
本来他比尧白两人先进门,以前都是直接叫名字。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尧白的身份虽然没有他高,但是颇受掌门器重,是个值得巴结的对象。这人若是能替他美言几句,说不定他也能进入内门。
尧白舒服的坐在一旁,还有人专门端茶倒水。他看这些人的眼神还是那般温和,却叫人不寒而栗。嘴角挑起的弧度带着嘲讽,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叫提着行李的弟子心里一抖,手里失了力气,东西顿时掉在地上。
仅仅是些衣物,并无损坏,也没有弄脏。而张司君却立马虎着一张脸,重重打了那个笨手笨脚弟子一巴掌。
“你个蠢货,怎么拿的东西,还不向尧师兄道歉。”说完又转过来对尧白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露出一口已经发黄的牙齿。
看着恶心。
尧白紧紧皱着眉头,显然是不高兴,重重的放下茶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茶杯磕在了桌沿,直接摔倒地上。
嘭的一声,吓的其他人绷直了身子。
张司君见情形不妙,脸上带着狠,扬起手又要打那个弟子。
应长楼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挨了一巴掌嘴角已经流血的弟子虽然害怕的发抖,但是依旧没敢躲避。他看不过去,伸手挡住,开口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该干嘛干嘛去。”
“多谢应师兄。”张司君点头哈腰,转而对其他人则换了一副脸孔,阴沉着脸训斥,“你们今晚谁都不许吃饭,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们有什么用。”
外门之中,司君最大。虽然他不能私自带人进来,但是赶走一两个弟子还是可以做到。内门之人并不管外门这些小事,只要他们伺候好整个门派即可。
这也是尧白一直忍气吞声的缘故,他明白这是张司君在做戏给他看,以前他也是这般被训斥的对象。他被骂被打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给他求情,哪怕是一个安慰同情的眼神也没有。
所以,如今这相似的一幕,他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觉得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