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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法则 第1节

作者:青骨逆 字数:22348 更新:2021-12-14 03:24:45

    书名丛林法则娱乐圈

    作者青骨逆

    时代发展,兽人与时俱进,一小部分兽人便伪装成普通人类,混居其中。娱乐大佬俞叶舟作为一只力量型花豹种,却喜欢美的东西。所以他包养了苏杭一个有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常年扮演貌美白莲花角色的十八线小明星。而苏杭早就觊觎金主的肉体,于是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地从了。从此水乳交融十分得意,将乖巧可爱识大体的戏码上演的十足厚道,堪称情人界的典范。两人都觉得这场交易可以长久的保持下去。直到某天,俞叶舟发现小明星是他最讨厌的兔子种,而苏杭发现金主是他最烦的猫科动物。于是一夜之间本性暴露,拆伙给分手费,老死不相往来。然而光荣恢复钻石王老五身份的俞叶舟却不太开森了因为非包养状态下的苏杭似乎浪没了边儿

    视觉系花豹金主攻 x 伪白莲无肉♂不欢小白兔明星受苏杭你不知道兔子很怕寂寞的吗俞叶舟呵,你以为别人能满足得了你这是一个小明星看上了金主的肉体,而金主看上了小明星的脸蛋于是狼狈为奸相互祸害的故事。包养出真爱,肉食系,污,大洒狗血。本文又叫没想到他不是人、颠倒的弱肉强食、食物链顶端与食物链低端的较量c金主攻明星受,狗血,折腾着谈恋爱,糖里有猹系列,1v1,he,双洁党慎入。世界观灵感来自日漫狂野情人,设定不同。现代都市兽人,人类中有一小部分是兽人伪装混居在其中的,只要不恢复原形,就不会被发现,但是可能自带某些兽类特性。比如狼喜欢半夜撒泼,兔子喜欢啃胡萝卜,猫白天炒鸡爱睡觉。都市中自然也有掌管这些兽人的兽人协会,大到杀人放火,小到芝麻蒜皮搞离婚,协会都管。协会还制定了法则,兽人若想在都市中生活就必须遵守。但是世界观奇怪不妨碍我们洒狗血呀我们的故事就在这里开始

    内容标签娱乐圈 业界精英 励志人生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杭,俞叶舟 ┃ 配角 ┃ 其它现代兽人,娱乐圈

    第一章 陪酒

    时值深秋,街道两旁的梧桐萧萧瑟瑟,一场寒流将气温直接拉到了零度线上。

    暮色渐深,城市环线上已堵成一条灯带,背后的车不耐烦地打了打前灯,催促他们。车里正在汇报行程的女人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点锐气都看不出来,谁能想到这瞧着最是温柔贤淑的女人,就是骏达传媒里最有手段的经纪人。

    “现在的人啊,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方梓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冷嘲了一声,接着将膝上的笔记本一阖,“也怨不得新明星层出不穷,而拿影帝视帝的总是那么几个老人。”

    俞叶舟坐在后座向外眺望,看着远处万家灯火,没有搭方梓的话。

    方梓有能力他知道,如今娱乐圈里,真正有实力有能耐的金牌经纪人,掐指去数,也数不出十个来。大都吃快餐吃惯了,手底下艺人乌泱泱一大堆,更新换代比换手机还快,又不用心去带,赌博一样,哪个红了就专捧哪个,别的都弃掉。

    如今的演艺圈已经不是方梓那个时代了。

    那时候的经纪人,劳心苦力地培养艺人,那是真的像爹妈一样带他们,怕他们病了痛了,又怕他们没出息,心疼得要死。方梓就是那样一丝不苟地,一手捧出了如今的影视双帝施今歌。

    如今方梓带烦了那些不上道,还一门心思想走捷径的小明星,又想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捧个影帝出来了。

    方梓抬眼,从后视镜里朝俞叶舟笑“老板,你眼光好,哪天瞧见了好苗子,别忘了给我带来看看。”

    玻璃窗上映着俞叶舟自己的脸,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听见方梓在前头开玩笑道“老板,不如收拾收拾,把你自己送给我捧吧,我看你就挺好的,不比施今歌差。”

    俞叶舟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反感,方梓还待想说什么,就被他冷冷冰冰地打断了“明天让小吴再给你送几张简历过去,看上了就签,不必知会我今晚饭局在哪”

    方梓抿了抿唇,说“十里。”

    “嗯。”俞叶舟点点头,靠着座椅眯起了眼睛,眉头微微皱着。

    虽然俞叶舟平日也爱皱着眉头,生生将自己抬高了好几岁,但方梓是做助理出身的,又跟俞叶舟干了这么多年,一看他闭起眼睛就知道大事不好,这是俞叶舟生气时的招牌动作。

    不过她虽安安静静不说话了,却还不住偷偷回头打望。

    方梓从业十几年,混到她这种资历,什么样的人能红,什么样的人不能红,从她眼底过一遍就能看出来,眼光从来没有错过。俞叶舟这个人,是天生属于舞台的,不仅是因为他那张无可挑剔的简直是为镜头而生的相貌,更是因为他身上深藏着一种自信。那自信,多一分就显得太傲,而少一分犹觉不足,他站在那里,身上透出来的光华就会将镜头吸引过去。

    如果俞叶舟是她手下的艺人,她保证,不出五年,就能再捧一个施今歌出来。

    只可惜,方梓遇见他太晚。

    俞叶舟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方梓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经纪。等她终于混出了头,捧出了施今歌,而俞叶舟却隐退了在他最好的二十来岁的年纪,回到骏达传媒,接手了公司,成了她的上司。

    圈里人对他为何隐退皆闭口不谈,好像那是个不能提及的隐秘,方梓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自然不会去过问老板的私事,她不过是觉得可惜。

    镜头底下的俞叶舟,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

    车在三环线上堵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抵达了目的地,十里。

    十里名气不大,坐落在一个深巷里,十分低调,头顶仅挂着一副匾额,上头“十里”两个字还是当代书法家陈河题的。门前垂着一对红灯笼,摇摇曳曳,将门框映得通红。

    不过“十里”是影帝施今歌投资开的,这在圈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施今歌只管在幕后收账,酒店由一个叫徐一清的圈外人出面打理,请的厨子也是五星水准。有多少娱乐圈的酒局,多少合约投资,都是在这里的饭桌上谈成的。

    俞叶舟最近看上一个大电影项目,想拿下它一部分的投资,往里塞几个自家公司正在着力培养的红人。这电影从导演到编剧、美指,都是圈子里的名人。俞叶舟虽是有名的横,可还没横到闲着没事出去得罪人的地步,因此即便是最厌烦酒局,也不得不来此走一遭。

    幸好地方是在十里,环境装修都不错,像极了施今歌那股子儒雅劲儿,让人平白就感觉舒服。

    一进门,就有服务生来接引他们。

    这儿的服务生每天睁眼闭眼见得都是电视里的大明星,早能做到波澜不惊,就算是影帝影后来了,也能稳稳当当地端着盘子上菜。

    方梓跟在俞叶舟后头,穿过一片种着卧莲的小池塘,因是深秋,莲都萎了,没什么看头。不料俞叶舟突然顿住了脚,叫方梓一个没注意,就撞了上去。

    她揉了揉脑门,顺着俞叶舟的方向看去,见是服务生捧着个菜盘走过。

    俞叶舟喃喃“西柚虾。”

    “嗯”方梓探头瞧了一眼,见是盘摆得花儿一样的虾子,惊奇道,“老板,这你都知道”

    像方梓他们这种天天只顾着搞社交的人,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闲工夫钻研厨房里的事情,能分得清油盐酱醋就不错了。

    “看不出来,老板你还下厨啊。”

    俞叶舟迈开腿,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平淡地回了一句“有人做过。”

    方梓八卦之心大盛,赶忙追上去问“有人谁”

    她还没问出个所以然,两人已到了包间门口,听动静,里面已经热闹得很。服务生礼貌地敲敲门,提声向里面说道“俞先生来了。”

    方梓赶紧板正了面孔,又摆出一副金牌经纪的表情,帮俞叶舟拉开了门。

    “哟,俞总”饭桌上众人起身,热呵呵地朝来人打招呼,“这都等你一个钟啦,快来快来,先自罚三杯”

    俞叶舟勾起一抹礼节性的微笑,与人挨个握了握手,表达了迟到的歉意,便坐下罚酒。方梓也陪着笑,挑了个空位坐下,不冷不热地说着话。

    俞叶舟对面坐着的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便是电影导演彭辉,他对自己作品的要求向来很高,是金枫奖的常客,部部电影都叫座,是典型的商业型导演,知道什么片子能赚钱,投资彭辉,是趟绝不赔本的生意。

    但同时,彭辉却也是出了名的好色。不过在这个圈子里,谁比谁干净,俞叶舟笑了笑,端起酒杯向几人敬了敬。

    寒暄间,包间门又被人推开,俞叶舟刚放下酒杯,一道带着凉意的身躯就从肘侧擦过。那人身上有一股令俞叶舟很熟悉的香水味道,浅浅淡淡的,风一过,便消失了。

    他抬起眼睛,向对方望去,却在视线触及的那刻稍微僵了僵。

    对方也看到了俞叶舟,正拉开座椅的手紧紧抓着椅背,极不自然地怔了会,直到彭辉又让人拆了一瓶白酒给他满上,他才回过神来,笑眯眯地坐下敬酒。

    服务生进来上菜,正是一道“西柚虾”。

    一道清爽的男声在饭桌上响起,柔柔软软地,似扫过人心尖的羽毛般,带着那么一层甜腻的笑意“彭哥,您尝尝这道西柚虾,我也会做的。”

    他夹起一只虾递过去,彭辉向来自认年轻,最喜被人称哥,对他这套很是受用,正色眯眯地望着眼前的青年笑。

    青年不知喝了多少酒,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染出了晕红,他眼似桃花,笑起来的时候小狐狸似的有些狡黠。酒气蒸的他双眼雾蒙蒙的,似醉非醉,捏着酒盅的手修长好看,指端透着一点朦胧的粉。

    彭辉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俞叶舟就看见青年端着酒杯走过来,脚步微微轻浮,似踩了棉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杯中的酒早已被他晃出了大半。

    青年俯下身来,温声细语地说“俞先生,我敬你酒。”

    他的口音里有些南方的味道,唇齿之间抿出字的时候,总能让俞叶舟想起江南的流水石桥和乌篷小船,黏得甜得像糕团,似乎耳根都能被他唤软了。

    俞叶舟侧过脸,注视着他。而青年则半倚着他的椅背,抿着嘴巴笑,见他半天不动弹,遂弯腰捏起他的筷子“俞先生,你也想吃虾吗”

    他顺着青年执箸的手,看了一眼桌上的西柚虾,黄橙橙的西柚盅上,勾着一圈儿红色的虾,都倒着头勾着尾巴,被苏杭夹起时,滴答着乳白的酱。

    而方梓盯着自家老板,似乎对他今晚的反常很不理解。

    俞叶舟吃着由青年夹到他嘴里的虾,心想,果然不如他做的好吃。有此想法的那一瞬,俞叶舟心里一惊,将整个没嚼碎的虾子吞了下去,往日惯常冷得要死的脸顿时呛得发红。

    一只手抚住他的背,将手中那杯酒递到他嘴边,俞叶舟张嘴饮了,借此送下了那块虾肉。

    彭辉见此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我说什么来着,生成苏杭这模样,就算是俞总也绕不开啊哈哈”

    苏杭收回手,轻轻笑一笑,施施然走了回去。

    若说娱乐圈里有谁漂亮,那是一抓一大把,漂亮得数上三天三夜也能不重样。当红花旦唐灵那样娇羞可爱的,又或者炽手可热的小生袁钺,都称得上漂亮。可若说谁美,却就提不上来,因为美和漂亮之间总差着那么一点味道。

    俞叶舟曾觉得施今歌美,他是男人堆里能让人一眼定格的儒雅之美,天生有种亲和力。而苏杭,却像他的名字,美得不张扬,但足够让人惊艳,看见他就仿佛是看见了瘦西湖两岸的狭长堤柳,看见了波纹荡漾的绿水轻涛。

    苏杭得了彭辉的夸,又顺从地给自己倒满了高度白酒,在众人的笑劝下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灌。

    时隔两月,俞叶舟再一次见到了那个曾经给他做西柚虾的青年,两人再一次同吃了一盘西柚虾。

    只不过他是来谈生意,而苏杭是来陪酒。

    第二章 妖精

    这个晚上苏杭不知喝了多少酒,脑子还清楚的时候,就知道至少有半斤了,等脑子不清楚了就更是糊涂。

    更何况,旁边的彭导演是圈里出了名的烂酒坛子,一喝点酒嘴上就没有把门的,最爱吹牛逼。苏杭陪着他笑,陪着他喝,喝到最后思维都停摆了,看谁的脸都长一个模样,各个星星似的在眼前乱转。

    他又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手被人抓住了。

    苏杭垂下视线,纤长的睫毛软绵绵地搭下去,他瞳色略淡,远观着一双眼睛不是那么的黑白分明,显得十分温柔,似掉进湖水里的明月。

    彭辉一下子看呆了,握着苏杭的指头不由更用力了一些。

    苏杭迷茫地笑了笑,低低叹一句“疼。”

    彭辉似惊扰了森林里什么鹿儿兔儿似的,赶紧丢开了青年的手腕,他望着苏杭的笑,望着苏杭的脸,心里一股子浊气蠢蠢欲动。

    这边正是你侬我侬,含情脉脉,就听俞叶舟极轻地“哼”了一声。

    苏杭打眼望过去,正对上俞总一双似审视又似蔑视的眼神,他支起一条胳膊来,托着自己的下巴,毫不在乎地收回了视线,只将俞叶舟当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转头继续与彭辉打情骂俏。

    而彭大导演喝上头了,要在苏美人面前找补点英雄盖世的气质出来,牛皮直往天上吹,这生意自然是谈不成了。一场酒席,耗到菜肴冷透,酒盅尽空,众人寒暄半晌才终于散场。

    彭辉正被挑拨到了兴头上,才出了包间就去揽苏杭的肩,一直揽到大马路上,要把他往车里塞。俞叶舟叼了根烟在最后跟着,而方梓则在一旁看戏。

    “老板,苏杭可是真醉了”方梓抱着胳膊,瞧着那个扭扭捏捏不愿上车的青年,摇摇头,“他这酒陪得不值啊,以苏杭的身价,还够不上去演彭辉的戏。”

    是啊,谁不知道苏杭是出了名的招话题、招黑体质,彭辉要是敢用他,除非是不想要票房了。

    巷子口栽着两棵银杏树,许是有人吩咐过什么,此刻满地璀璨金黄,无人打扫,树杈上隐了两盏昏黄的灯,更使得树下气氛氤氲,像一场老电影里的镜头。

    苏杭站在一握枝头底下,身上是一件长至膝盖的浅色风衣,手腕被人拽着,他不经意间向后稍稍一瞥,眼角余光从俞叶舟脸上刮过,他眼圈醉得发红,明明没有蹙眉,却让俞叶舟觉得那目光里有些落寞,一如这深秋渗着凉意的鬼天气。

    “米酒”方梓突然叫道。

    俞叶舟似见了鬼般盯着她,皱眉问道“你鬼叫什么”

    方梓看过来的目光炯炯有神,完全不似个一肚子里已盛了二两烈酒的女人“贺兰山的新戏酿,主角叫米酒。”

    贺兰山,贺家二公子,在贺家人齐齐往金融圈里凑的传统下,他却成了贺家最不务正业的人,做起了导演。只是贺兰山的电影与彭辉不同,彭辉是为了钱,而贺家从来不缺钱,贺兰山有才又有情,电影是他的梦。

    不管是什么玩意,一旦跟梦扯上关系,就显得高尚起来。而贺兰山电影里的人,也向来是那梅兰竹菊四君子,是那百合里最纯洁的一支,是不屑与玫瑰之流同流合污的高岭之花。

    方梓道“他刚才那个眼神,简直和贺兰山要找的米酒一模一样。”

    俞家和贺家关系密切,从生意到人情,无不纠丝结网一般错综复杂。俞叶舟虽然跟贺兰山关系不错,但他从来不喜欢贺老二的电影,总觉得他的故事里头的主角都期期艾艾,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仿佛人人欠了主角三百万。

    俞叶舟最烦这样的人,所以从来没有完完整整地看过一场贺老二的电影。

    可架不住贺兰山手法好,一部部文艺电影拍得那样暧昧朦胧,每一个镜头都美得似画,让人想厌也厌不起来。

    不过,至于苏杭像米酒一说

    俞叶舟吐出嘴里的烟蒂,在随身灰皿里碾灭,又收起来,对方梓说“看过代孕娇妻吗”

    方梓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个去年在网络上被骂得一无是处的狗血烂剧。她是金牌经纪,眼里只容得下大剧,那些子小打小闹的剧,方梓从不放在眼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嫌弃“你不会是说,苏杭演了那个”

    俞叶舟将灰皿往裤子口袋里一插,碾起脚跟向那两棵银杏树走去“他演的是插足女主的白莲花小三。”

    方梓“”那可是被骂得最恨的一个角色。

    俞叶舟走到树下的时候,苏杭一条腿都被已经被拽进车里去了。

    苏杭低着头,看见视野里闯进一只黑亮的皮鞋,一片银杏叶从头顶飘下来,落在鞋尖上。他意识不清地看着眼前的鞋面,慢慢抬起头,从对方修长笔直的双腿向上,看见埋在西装外套里若隐若现的皮质腰带,再往上是笔挺熨帖的雪白衬衫,然后便是紧束至颈根的领带,半截窄瘦的下巴,和一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再往上苏杭就不敢看了,仅仅到鼻梁,他就迅速醉意熏染地垂下了眼睛,不知所以地笑了几笑。

    彭辉伸过手,抱住他的腰,苏杭被迫转过身去。

    俞叶舟的视线下落,定格在青年的腰背上,冷风吹过,搅起了苏杭的风衣下摆,待那衣料回落时,俞叶舟奇怪地看到风衣之下被什么东西顶得凸起了一块。

    再看向苏杭,俨然一副肢体失控的模样,手脚发软地趴在彭辉肩头,任那老流氓摆弄。俞叶舟还不会傻到认为那块迷之凸起是苏杭的性器,因为没人的性器长在屁股后头,在两臀之间除非他是个妖怪。

    但是俞叶舟知道,苏杭不是妖怪,他是妖精。

    兔子精。

    不然两个月前,俞叶舟也不会放开了苏杭这块在嘴里咬了三年的肉,还任他胆大包天地在今晚的酒局上兴风作浪。

    苏杭几乎半边身子都被拽进车里了,却也幸亏他个头高,在车门口一杵,就叫矮胖矮胖的彭辉拿他没辙。他知道背后的树影里站着俞叶舟,却也不怂,还禁不住想笑,今晚他灌了彭老流氓那么多酒,别说是生意,就是个屁,彭辉也是放不出一个给俞叶舟了。

    他给自家老板找不痛快,找得极其成功,而且相当嚣张。

    苏杭也痛快,痛快得直想笑,可他一张嘴,胃里的酒和食物就往上翻滚,还没咧开嘴,脸色就难受地唰得白了。

    他才捂上嘴,突然领口一紧,就被人提溜着后衣领给拽了起来。结实的毛衣领子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堵得喘不过气,苏杭两手扒拉住领口,与那想“谋杀”自己的人较起劲来。

    “放、放开”

    刚想骂人,对方就松了手,转而按住他的后脑。苏杭闻到一阵烟草香水的味道,恍惚之间被人拿捏住脖颈,整个口鼻埋在身前这人的肩头,只余一双眼眨啊眨的,越过男人的肩线,望见后头那个目瞪口呆得下巴都要惊脱臼了的女经纪人。

    “苏杭醉了,他明日还有通告,就不去送彭导演了。”

    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沿着两人紧贴着的身躯骨骼,传进苏杭的耳朵。苏杭已是醉得人狗不分,哪里还管的了是谁抱着他,只觉得鼻子里的味道好闻,脸前的衣料柔软,用来抹口水鼻涕正合适。抹完了,还抬起眼睛来,巴巴地朝方梓笑。

    方梓也算是女人里长得好看的,杏眼弯眉,纤瘦高挑,一握黑发斜拢在一侧肩头。

    苏杭瞧着她,下意识扭着屁股摇。

    被人朝屁股蛋打了一巴掌,苏杭还气得要死,嫌那人碍着他泡妞了。

    待彭辉的车一走,俞叶舟又提起他领子,盯着他醉蒙蒙的眼睛,问道“苏杭,苏杭你经纪人呢”

    苏杭只望着他笑,眼睛里渐渐凝聚起了人物的轮廓,便又伸出两只手,拍在俞叶舟的脸上,温柔甜腻地唤他“呀是你啊王八蛋”

    俞叶舟“”

    方梓“”

    作者有话要说

    俞大佬开始脱裤小兔崽子你骂我啥

    苏小兔同脱裤来啊谁怕谁

    围观群众无颜以对

    第三章 兔子

    苏杭的经纪人不知神隐到哪里去了。

    俞叶舟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深更半夜在一家餐厅门口跟个貌美的三流小演员拉拉扯扯、勾勾抱抱,这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两人不得不先把苏杭弄上了车。

    方梓一边打电话找人,一边窥伺着车后座的动静。只见俞叶舟那身手工定做的得体西服早被苏杭蹂躏得皱皱巴巴,那苏大美人几乎是趴在俞叶舟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眼睛浅浅地眯开一条缝,用脑袋轻轻摩挲着俞叶舟的脸,喉咙里小声哼哼着。

    就算是方梓,都觉得此刻苏杭的眼神又醉又撩人,他不是像米酒,他就是米酒,能发酵的那种。倒不知眼前的苏杭是真醉还是演醉,毕竟想“睡”俞总的人,能从骏达大厦一直排到死对头风华娱乐的大楼门口。

    方梓一边痛心着这高档西服,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听见苏杭嘴里哼唧的还是“王八蛋、王八蛋”,这是苏杭第几次骂老板王八蛋了方梓真是佩服死了这小演员的无知无畏,一边乔装淡定地挂上电话,汇报道“俞总,苏杭的经纪人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摔断了腿,现在正在医院里。”

    俞叶舟半天没发话。

    方梓回头瞧去,赫然发现自家老板正赤裸裸地盯着苏杭扭来扭去的屁股看,眉峰微皱,嘴角轻搐,脸色臭得要命。她警觉地提起精神,心想苏杭怕是要玩完了,毕竟这些年骏达走出了那么多艺人,能让俞总的脸臭成这个样子的,不是被封杀就是被逼退圈,无一例外都混得极惨。

    苏杭一无所知,睫毛颤颤着,梦呓里还在骂人。

    她刚准备拉开车门,将苏杭丢下去,省得他继续碍着老板的眼,忽然便听见俞叶舟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牙槽说道“开车,回家。”

    “你说什么”方梓差点惊翻过去,“那苏”

    俞叶舟冷冷瞧了她一眼,方梓只好强咽下肚里的疑问,挥挥手命令司机开车,送俞叶舟回去。

    直到车开进俞大老板的私人车库,苏杭还趴在后座上睡得不省人事,方梓目瞪口呆地看着俞叶舟将苏杭轻巧一提,像扛麻袋似的直接扛到了肩上,踩着沉沉的步子往电梯走去。

    苏杭被头朝下扛着,一下子就被颠醒了,顿时鬼哭狼嚎地喊“顶你个肺的,你他妈放我下来”

    “啪”的清脆一声。

    俞叶舟重重打了他屁股一下,凶道“再他妈乱动就揪你耳朵”

    苏杭忽然一噎,瞪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男人的背,恨不能直接一口啃掉他一块骨头,但确实老实了,不打不骂,任俞叶舟把他扛上了楼。

    这什么情况老板骂人了还威胁苏杭要揪他耳朵方梓站在车库里,整个傻掉,直到电梯门“叮”地阖闭,她还张着嘴喝着冷风,半晌回过神来,在司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里跑出车库,望着头顶明月,感叹道“确实是东边儿啊”

    苏杭被倒提着拎上了楼,一进门,他就从自己满身的酒气里辨认出了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薰衣草香型,这娘得一比的味儿,就是再过上三年,他也忘不掉。

    俞叶舟一松手,苏杭脚还没来得及沾地,就咕咚摔倒了地板上,幸亏那地上铺着厚厚一层长绒地毯,才没把他摔出个脑震荡出来。

    他仰躺着,从被白酒蒸得热气腾腾的眼睛里,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个个酒嗝从胃底翻上来,带着腐败的酸气冲上喉头。天花板上奢丽的水晶吊灯映入苏杭的眼里,似一把把尖锐的亮刀,刺得他眼底生疼,直到一个大头从侧面闯进来,堵住他的视线。

    那颗头可真帅,发型跟牛舔了似的,锃亮锃亮。即便是逆着光,陷在阴影里的五官也没有丝毫塌瘪的感觉,鼻梁高挺,眉目狭长,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丝毫的光,像无垠的宇宙。

    那片宇宙,苏杭从来没有探索清楚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探索过。

    不仅头帅,连手也这么帅。

    苏杭望着朝自己衣领伸来的手掌,忽然一个翻身,躲过了,整个面朝下趴在地上。

    “”俞叶舟看他在地上挺了三分钟的尸,刻薄地说道,“起来,弄脏了地毯。”

    苏杭扭了扭脸,促狭地望着男人,气呼呼地口吐醉言“这地毯是我的,我在上面睡过觉”

    “去洗澡。”俞叶舟忍住了拿冷水直接泼醒他的冲动,半蹲下去,又被他浑身的酒味冲得头胀,不禁皱了皱眉,“苏杭。”

    “唔”苏杭一度以为自己睡过去了,这会儿被人生生叫醒,遂从眼缝里打量对方,一见还是他,立刻不耐烦起来,挥着一只手臂去赶他,仿佛在赶一只大型苍蝇。

    “大苍蝇”俞叶舟避了避,低声“不能喝还逞能,这点酒就醉成这样,兔子就是麻烦。”

    话音刚落,苏杭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咚地睁开眼,瞪得又圆又大,眼眶一周仿佛红得烫手,他凶狠地盯着俞叶舟,突然激动地骂道“我他妈是兔子怎么了我养父母都没嫌弃我是个兔子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操了你们猫科动物祖宗十八代”

    “”俞叶舟被骂傻了,怔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他才怒上心头,却眼见从苏杭乌黑如墨的头发里头钻出两个白茸茸的玩意儿,脑袋顶上一边一个,软塌塌地半垂着。

    苏杭顶着俩兔耳朵骂痛快了,又仰头翻倒过去,睡死在地板上。

    讲道理,俞叶舟被骂怔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从小到大,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骂句没听过,苏杭这几句还算是轻的。

    他只是没想到,苏杭会骂人。

    但更让俞叶舟想不到的,是今晚,苏杭竟然会来陪酒。

    倒不至于说苏杭有多红多火,多拉不下来架子,而是他在俞叶舟心里头的印象,就是个淤泥里钻出来的白莲花,羞羞涩涩,含苞待放,娇艳欲滴,最适合被金屋藏娇。

    更何况,苏杭从来没喝过酒,有时候为了做爱时多点情趣,也会稍稍抿上一口红酒,只这一口,苏杭整张脸就红得似个石榴,摸一摸都烫手。

    他哪是陪酒的料,更别说骂人了。

    往前倒三年,苏杭在他面前没说过一句重话,没发过一回小脾气,没给过他一次难堪,就是连个不满的眼神,都从来没往他俞叶舟脸上甩过。

    俞叶舟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体贴又识大体的人,更何况苏杭还长得美,简直是一鼻一眼一举一动都是贴着他心窝生的,一点错处都找不出来。

    即便如此,俞叶舟和苏杭的关系也并非是令人羡艳的情侣。

    而是无法为人所知的,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他是苏杭的金主曾经。

    说是曾经,是因为在两个月前,俞叶舟主动结束了对苏杭的包养在一次偶然事件中,他发现苏杭竟与他一样,也是个类人,还是兔科海棠兔种。

    一只自带眼线的风骚兔子。

    正如人类经历了长达几百万年的进化史,从古猿人进化为现代人类一样,进化树上的另一个分支兽支,也在悄无声息地快速发展着,他们从茹毛饮血的真兽,渐渐褪去皮毛、生出心智,成为聚群而居的半兽人,至六十万年前,半兽人逐渐被更具人形的完全兽人所取代,早期半兽人逐渐灭绝。

    五胡乱华时期,一部分完全兽人随战乱混入人类社会,潜居在丛林山野,流为精怪山妖之说。

    这支完全兽人进化到现代,已基本褪去兽族特性,能完美化形成人类,并有极少数族群成功渗透进人类社会中,甚至成为当时社会的中流砥柱之户,几与“真人”毫无差别这部分人,后世研究学者称之为“类人”。

    二战后,世界日趋稳定,部分隐居在无人地带的类人逐渐出没于人类社会边缘,谋求入世。为统筹处理这部分入世类人的相关社会事务,真人与类人不得不放下成见,互利共赢,为此设立了“类人事务监察会”,以行监督管理之效。

    而最早入世的一批类人中,有一支是源于喜马拉雅山脉的花豹种,入世后迅速扎根自恃“俞”姓,成为所谓名门望族,建国后,俞家先祖甚至参与了类监会的筹备工作。

    这个俞,便是俞叶舟的俞。

    俞叶舟对兔科有偏见,而且苏杭隐瞒自己兔科属种的行为,更是触及了俞叶舟心底的某根不能碰的暗弦。

    因此对那时的俞叶舟来说,拆伙势在必行。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小兔这个地毯是我的,我在上面睡过觉

    俞大佬你还在我身上睡过觉呢这根哔你认不认

    苏小兔冷漠哦,那你切下来吧,我打包带走。

    俞大佬

    本哔只能堂食,不外卖,蟹蟹。

    第四章 俞总

    高度白酒上了头,熏得人又热又晕,苏杭在俞叶舟审度的目光中颤巍巍坐起来,两手一翻把风衣外套给扒了,随手就往俞大老板脚底下一扔,还翻起眼皮,拿玛瑙似的眼睛白了他一下,然后便继续倒地不起,似乎是赖上了他家的地毯。

    俞叶舟盯着那两只雪白的兔耳朵看了好几分钟,它就垂在苏杭的脑袋两侧,内壁是浅浅的肉粉色,薄薄的表层下面是细密的红色血管。

    苏杭趴在地上,脸色潮红,正轻轻地呼吸着,那对耳朵就随之微微颤抖。

    俞叶舟从来没仔细观察过他的耳朵,遂蹲下身,拿手指头拨了拨那对耳朵,又捏了捏,软绵绵的,许是因为其主人喝了酒的缘故,还有些烫。

    他的视线在耳朵上绕过,又顺着苏杭白皙的脖颈向下逡巡。

    苏杭穿着件干干净净的浅色毛衣,修身款,腰际一圈卷了上来,露出一截窄瘦的腰腹。而再往下,是被顶出了一个小帐篷的长裤臀部,若是让其他人见了,绝对会以为他胯下的那玩意长反了。

    俞叶舟本想将他丢在那儿,等苏杭将因酒精麻痹而产生的返祖现象度过了再说,可没等他刚站起身准备上楼更衣,背后那只醉兔子忽然把自己团了起来,两手抱着膝盖,脸色忽而一变。

    只听他皱着眉,张嘴小声嘟囔“唔想吐”

    “”俞叶舟本身有点小洁癖,虽然不那么严重,但也没心宽到让人吐在自己昂贵的地毯上的地步。他将西装外套脱掉搭在楼梯扶手上,扯松了紧缚着的领带,极不耐烦地反身向苏杭走去。

    苏杭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耳朵都塌了,软趴趴地伏在脑后,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人似被扔进了搅拌机里疯狂地搅动。他酒量本来挺好的,虽称不上千杯不倒,但在诸多酒场应酬里也绝没有过落于下风的时候,今天见了那老王八蛋俞叶舟,还没怎么喝呢,先把自己气得要发酵,恨不得把他手指头当胡萝卜啃了,再回头看见彭辉那张肉脸,更是兴致缺缺。

    他实在是撑不住了,睁开眼想找个垃圾桶水池什么的,却从一片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那鞋踩在白绒地毯边缘,压塌了一小片柔软的绒绒毛。

    刚想张嘴说什么,下一秒视线就东倒西歪他又被人提起来,扛上了肩头。

    苏杭头朝下破口大骂“死豹子有本事放我下来力气大了不起啊,腿长了不起啊猫科动物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兄弟姐妹五百只,组个团分分钟给你尾巴咬出豁来猫尾巴缺个豁你见过没,丑得你妈都不认识”

    俞叶舟脸色发黯,一手握住他两只耳朵,苏杭大叫“嗷嗷嗷揪你妈疼疼疼”

    “再骂一句试试”俞叶舟将他扛进那间苏杭曾经住过的客房,扔进空浴缸里,站在边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语气暴冷,“苏杭,你再骂一句。”

    苏杭蹲在浴缸里,仰着头,见男人脸上乌云密布,他却反像是得了阳光,嘴角一撇,继续骂道“你妈你揪我耳朵”

    “哗啦”一声响。

    一泼凉水倾头浇下来。

    是俞叶舟挑开了花洒。

    苏杭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被凉水浇了个透,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更何况他还醉得难受,这下是真的骂不出来了,抬手抹了把遮住眼睛的碎刘海,醉嗫道“欺负人算什么本事你他妈就会欺负人”

    他扒住浴池边缘,手脚并用地往外爬,湿哒哒的耳朵往下滴着水。

    俞叶舟抱臂旁观了片刻,嘲讽道“啧,你是怎么通过类监会考核的,连个形都化不好,也敢在人类社会里混。”

    苏杭抬头瞪道“要你管老子乐意”

    他手脚发软,再一次摔回了浴池里,索性就那么歪躺在里头,不动了,一副自暴自弃爱咋咋地的表情,恶狠狠地望着池外的男人。

    那眼神让俞叶舟形容不清,除了凶狠之外,似乎还有点别的。

    苏杭躺在浴池里,身周的凉水不断地涌来,又顺着排水口而去,他感觉自己仿佛是沉沦在一汪冰海中的浮木,随着浪潮起起落落,却始终不能沉下去,他将自己吸饱了水,想跟海水融为一体,可浮木就是浮木,无论他如何想方设法浸湿自己,浪总会将他打到岸上,远远地将他抛弃。

    他张开五指,遮在脸前,看水滴顺着指尖流下来的形状。从缝隙里,他看到了俞叶舟的脸,尽管此刻那张脸上略显阴厉,却仍是俊美非常,自带压迫性的气场,不愧于当初一位话剧导演评价他的“凤表龙姿”之辞。

    苏杭看着那张脸,促忽笑了起来。

    一直冷眼旁观他自暴自弃的俞叶舟,仿佛是被这笑声烦扰到,他撸起袖子,将苏杭从水里提出来,沉声对他说“苏杭,你没醉,别在我这撒娇,滚。”

    “我撒娇了吗”苏杭笑得更惨,他抬手挽住男人的脖子,眼尾挑起,眉心轻蹙,正是那副惯常在俞叶舟面前的温柔模样,在男人耳旁软声细语地说,“这才叫撒娇,俞先生。”

    “俞先生”三个字捻着江南小城的温软口音,以前两人上床的时候,苏杭似是发现他喜欢这称呼,经常一边激烈地高潮,一边颤抖着嗓音这么唤他。

    那时候俞叶舟也疼他,做过之后会抱他洗澡,拥他睡觉,会靠在床头翻阅着一本英文杂志,跟苏杭商量明天早上的早饭吃什么,是烤面包还是豆浆。

    苏杭有了错觉,觉得那就叫“温柔”,以至于两月前,他被逼着从这栋别墅里搬出去的时候,才明白,那只叫“宠”。

    “俞先生,不要以为什么人都愿意到你这儿来撒娇。”苏杭揽着他的脖子道,笑盈盈地,“譬如我就不是很愿意,因为花豹都是秒射鬼的呀”

    俞叶舟自知自己绝不是被苏杭的戏弄话所激怒,但望着对方那道笑意满盈却又冰冷刺骨的眼神,心底却莫名着起了火。他眼睛一眯,如猎食中而危险十足的豹子,一只手攥住苏杭的耳根,一只手擒住他的衣领,将青年拽到自己面前,低头一张口咬住了苏杭的后颈。

    苏杭还未散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似身上某个暂停按钮被人摁住了,整个人僵在俞叶舟的怀里,他心跳都快起来,成为一只陷落在花豹嘴里而无力挣脱的白兔。

    俞叶舟啃了苏白兔的后颈,鼻息之间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有些柑橘的清新后味,很是好闻。他当初包养苏杭,一是因为他的样貌,二就是因为苏杭令他感觉舒服,各方面的舒服,尤其是他身上的味道。俞叶舟曾经命人翻烂了各家的香水柜台,也未曾找出一款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香水。

    这香水味勾出了俞叶舟的邪火,令他回忆起苏杭赤裸着身子,伏在床上哀声唤他“进来”的场景,旖旎香艳,那场景里似乎弥漫着腻人的甜味,一丝一缕地爬绕进俞叶舟的胸腔,他深有体会,时下任何一个艳星恐怕都比不上苏杭会勾引人。

    苏杭只消一个暗示意味十足的眼神,就能让他硬起来。

    俞叶舟舔过被自己咬过的那片肌肤,沿着颈线一一吻过,苏杭被他吻得仰起头来,带着醉意轻吟出声。西装裤已将俞叶舟的性器勒得发疼,他松开攥着苏杭兔耳的手,转而去撕扯他的腰带和长裤。

    苏杭跪起来,盯着面前这个性急的男人,痴痴地发笑。

    待腰带被抽出,苏杭感觉到包裹下身的湿凉布料也被褪到了膝盖,一只火热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臀,伸进他的上衣里,肆意揉捏。

    水声沥沥,将愈加粗重的喘息掩盖下来。

    俞叶舟的手指向下滑去,在腰背之下,臀缝之上,摸到了一截短短的尾骨,短骨上覆着一层被水湿透的毛绒。他吻到苏杭的下巴,眼神向上看去,却见对方也睁着眼正在瞟他。

    苏杭的眼睛里有光。

    不知为何,俞叶舟突然间清醒了,见苏杭半醉半醒之间靠过来,向他索吻,他头一偏,避过去了,叫苏杭那个吻落在了耳垂上。

    俞叶舟向侧方的镜子看去,见到苏杭眼里的光,灭了。

    随后苏杭裸着两条腿欺上来,亲了亲他的脸颊,便埋首在俞叶舟的胸前,闷声唤道“俞先生我”

    “嗯”俞叶舟将手掌贴在他的背上,缓缓摩挲。

    “我”苏杭微微一颤抖,嗓中似染上了哭腔,“我好难受好想”

    俞叶舟手下一顿,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苏杭。”

    “呕”

    苏杭抓住他衣襟,一张嘴,吐了俞叶舟一身,罢了抬起头来,抹抹嘴,无辜地眨着眼睛,冷淡地补全之前的话“想吐。”

    “”俞叶舟怔了半天,才又恶又惊地退开,低头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全是呕吐物的胸口,怒道,“苏、杭你”

    苏杭挑了挑眉梢,忽而一捂嘴,又要吐。

    俞叶舟赶紧往后一退,气得牙根直痒,连当场收拾苏杭的心情都没有了,立刻脸色青黑地大跨步离开。苏杭望着他逃命似的背影,伏在浴池边儿上哈哈大笑,嘲笑他“傻”,又夸自己演技好,笑罢一个没忍住,又吐到了浴室的地板上。

    俞叶舟将那身高级定制的脏衣服一团,再也不想看一眼,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他站在淋浴下,掬起水弄湿自己的头发。温水缓缓淋过身体,舒服得俞叶舟仰起头轻叹了一声,精壮的后背肌肤上也随着这声叹息而隐隐显出斑驳的豹纹。

    身下的火早在苏杭吐他一身的时候就软掉了,拦都拦不住,再想手动来一发,一闭眼就想起那身呕吐物,登时什么兴致都没了,软得扶都扶不起来。

    可他再去想苏杭那张脸,回忆起的仍是苏杭时常抿在舌尖的那三个字“俞先生”。

    俞叶舟以前也不是没包养过小明星,可奈何他挑剔得很,从长相到身材再到生活习惯,还要安分守己不惹事,以便将来好甩的,简直比挑媳妇的要求还多。他将公司里那堆漂亮人儿选了个遍,也没找见一个合口味的,如此这样,挑挑拣拣,往往人刚领回去还没三两天,他就腻了,叫底下人随便送点什么就把人打发掉。

    所以跟过俞叶舟的都知道他虽然是个炽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但是难伺候得很,不好啃还硌嘴。后来可能是俞叶舟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就把包养的想法渐渐搁置了。

    直到在某刊杂志上,他又看见了苏杭。

    他当即命人去搜集苏杭的资料,最后送到办公桌上的,也不过薄薄一册。俞叶舟随手一翻,里面夹杂着不少写真广告和杂志封面,或是单单穿着一件寡淡的白衬衫,或是璀璨夜景下的回眸一笑,亦或者白茫茫的冬日里一个睫毛晶莹落雪的清澈脸庞。每一张都温柔地滴出水来,微微笑起的时候似醉非醉,每每看过去都能叫他挠出心底的虱子来。

    苏杭是骏达传媒旗下签约的一颗新星,他本是选秀节目走出来的花瓶,当时公司正在扩大业务,急需捧红一些小鲜肉造势,苏杭就是名单中的一员。得益于他那上镜时天生的温柔气质,相当吸粉,因此即便是个花瓶,也是个能捕获一堆粉红少女心的昂贵的花瓶,值得公司对他进行细心的呵护和保养。

    俞叶舟煞费苦心地将人弄来,偷偷地养在别墅里,这事只有他的助理吴睿知道,连方梓都没听说过。

    那时就是在这栋别墅的一楼客厅,俞叶舟见到了他觊觎已久的花美男苏杭。

    在别的小明星一窝蜂往他身上凑,或谄媚或勾引地叫他“俞总”的时候,苏杭穿着跟写真如出一辙的白衬衫,露水一般干净天真,怯生生地望着他,眼睛里亮亮的,装着些羞赧。

    他微微低着头,露出头顶一个温柔的发旋,那发色绸布似的乌黑,衬得他肤色愈加雪白。

    不知怎的,俞叶舟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拉他上床,而是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手指轻轻摁住了那个小小的发旋,感受到手下的青年微微抖了一抖,半晌才听他张口,弱弱唤道“俞先生。”

    俞叶舟正是被那句“俞先生”怦然击中了心窝,便当即与这个小明星签了保密协议,开始了一段纯洁的肉体关系。

    而那时的苏杭,距离十八岁生日刚过两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日后被兔子吃死的俞总再度回忆起当年,不禁深深感叹我当年可能是包养了假鲜肉

    苏兔静静喝了一口茶那你确实挺惨的,最起码我睡的是真鸡算了,说j不说8,文明你我他。

    俞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五章 保洁

    直到花洒里的水温开始渐渐泛凉,俞叶舟方回过神来,他一脚迈出玻璃浴房,才发现自己进浴室时太过匆忙,忘了带换洗衣物。

    镜子里映出男人肌肉匀称的身躯,水汽薄薄铺在绷紧的皮肤上,他抬起手,将五指穿进鬓角湿淋淋的发丝里,闭着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是吐出了这段时间一直拥堵于心口的压力和紧张,他甩掉发鬓水珠,张嘴习惯性地喊道“苏杭,给我拿件衬衫”

    “苏杭”

    声音落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与他应和。片刻,俞叶舟突然怔了怔,睁开眼若有所思地向门外看去。他这才意识到,苏杭已经不是两个月前,那个唯他是从的小白兔了。

    唤了几声,那人毫无应答,俞叶舟便赤裸着身子走出浴室,随手披上一件纯白浴袍,向着那间客房走去。寥寥十几步路里,他一时又想起了苏杭醉态横生两面潮红的表情,想起他散发着清新味道的体温,和他仰面躺在浴池里,浸湿的衣料黏腻在肌肤上的情景,青年后背那白瓷一般滑顺的手感让俞叶舟掩藏在浴袍之下的炽热之物又有了渐渐跃起的趋势。

    返祖现象对已经能够成功化形的类人兽体来说,是一种虚弱状态下的保护机制,为了维持身体重要机能的正常运转,一些非中枢的器官化形就会暂时失效,以节省能量供给。

    类人虽然比人类更加强壮,但处于返祖阶段的类人的抵抗力最多等同于十岁的儿童。几年前,俞叶舟因为某次登山活动发生意外而受伤,被迫进入了返祖阶段,那种虚弱无力、大脑昏昏沉沉的感觉他深有体会,实在是不好受。

    刚才苏杭也说难受了吧

    喝了那么多烈性白酒,能不难受吗。

    他眉头微蹙着去厨房接了杯温水,然后才绕回客房“苏杭”一探头,浴池里空无一人,地板上是一滩水迹和呕吐物,唯有花洒还兀自喷洒着水流,镜面上被人用牙膏挤出了两个超大的字母sb。

    而苏杭不知所踪。

    衣柜里少了件睡袍,地毯全被踩湿,储物柜还被拉开了一条缝他甚至顺走了一盒收在抽屉里的雪茄

    “”俞叶舟心底才泛起的一点柔软,就被这满屋狼藉给打得一丁点不剩了,他气得两排后牙一错,仰起头把手中温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将玻璃杯往台面上一震,从睡袍口袋摸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吴睿睡得正香,被老板连环夺命ca给震醒,生无可恋道“我的大boss现在是夜里一点钟欸你酱子会让人家长皱纹的啦”

    吴睿女票是个敲嗲的合法萝莉,于是乎他也一天到晚在俞叶舟那儿冒充巨婴,连说话也一股子奶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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